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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帘幽梦之别拿爱情打扰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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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巴黎这一天的阳光很好,淡淡地金色铺洒在人间,在路边那开满了各色小花的花坛边,有一间清新雅致的咖啡屋,选一间靠窗的位置坐下,摊开面前的时尚杂志,听着咖啡馆内轻柔悠扬的音乐,一边啜饮着咖啡,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着杂志,间或看看窗外行人悠然路过,实在是一种闲适的享受。
  紫菱就是在这样平静的心情下,安静地等待着。
  不久,咖啡馆的门被推开,陶剑波走进门来,在馆内环视了一圈,看见紫菱,微微一笑,走过来,在她面前坐下。
  “喝什么?”紫菱微笑着,热情地问。
  “咖啡好了。蓝山。”陶剑波也笑着回答。
  点了咖啡,两人一时无话,紫菱拿起小勺轻轻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不经意地问:“这段时间很忙吧。”
  陶剑波笑着说:“还好,托绿苹的福,两天公演一次,我也有充足的休息时间。”
  紫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着说:“这样的休息时间对你来说的确是够了。”
  “感觉绿苹也还好,”陶剑波笑着说,“照我看,就算再公演十场她都愿意。”
  紫菱呵呵一笑:“你们轰动了整个巴黎,尤其是绿苹,美得让所有人心动。听说又接到了很多剧院的公演邀请?甚至听说萧子羽提议他来赞助你们全球巡演?”
  “是,团长也有这个想法,双方还在讨论。”陶剑波笑着说道,眼底有隐隐的自豪与陶醉,“绿苹是天生的舞蹈女神,只要一上了舞台,就美得浑身发光。”
  紫菱留意到了,不露声色地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就在这时,侍者把蓝山咖啡送上来了,陶剑波道了谢,放了砂糖与伴侣,慢慢地搅拌着。
  紫菱笑着说:“其实叫你来,是想问问,你知道楚濂最近好吗?”
  见陶剑波愣了一下,她连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这件事我不方便问绿苹,也不方便在云帆面前问。他听到了会不高兴的。”
  陶剑波苦笑了一声:“我理解。只是楚濂这个人……唉。”他将那时的事情一五一十对紫菱都说了。
  紫菱听完,呆呆地看着陶剑波很久,终于神情复杂地问:“楚濂现在疯狂追求绿苹?那他……”她勉强笑了笑,“那要恭喜他们,他们很快就可以复婚了。”
  “不可能的。”陶剑波皱起眉头,掩饰不住眼底的厌恶和嫌弃,“绿苹很排斥楚濂。他根本就配不上绿苹。”
  “为什么这么说,楚濂……”紫菱努力地想要为楚濂辩解,“楚濂其实人很好的。他只是在表示他对绿苹的爱。这不是绿苹这么多年最想要的吗?”
  “那是因为绿苹没有看清楚濂的真面目。”陶剑波毫不客气地反驳,“现在我们都看清了,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紫菱沉默了,过了一阵,呼出一口气,淡淡地说:“就算是这样,绿苹看在两家世交多年的份上,也不该报警。她为什么不先打电话给楚伯伯,让人过来把他领走就好了,何必报警弄得大家这么难堪?”
  陶剑波一愣,笑着说:“这件事我问过绿苹,她说不是她报警的。是当时住在附近的邻居。”
  “你真的这么相信?”紫菱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随即愣了愣,笑着说,“我是说,邻居报警干什么呢?楚濂又不是去跟他们表白。”
  陶剑波笑了:“三更半夜,大家都在睡觉,他却大喊大叫的,能不讨人嫌吗?这种事要搁在法国,难道警察就不会管?”
  紫菱尴尬地笑了笑,岔开话题:“对了,你今天怎么不跟绿苹一起去游塞纳河?”
  陶剑波笑着说:“我当年就是在巴黎学的舞蹈。塞纳河对我来说并不新鲜。今天要不是你给我打电话,我现在最可能的状态就是好好地泡了一个澡以后在酒店的游泳池边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
  “也是,”紫菱笑了笑,“正好给他们一个机会二人世界。”
  陶剑波愣了一下:“给谁二人世界?”
  紫菱也愣了一下:“还能有谁?萧子羽和绿苹啊。”
  “萧子羽?”陶剑波吃惊地看着她,“关萧子羽什么事?不是费云帆带绿苹去的吗?”
  “云帆?”紫菱也傻了,“可是云帆说今天葡萄庄园里的葡萄生病了,带了专家去给葡萄看病啊。”
  两人面面相觑,呆了很久,陶剑波霍然起立:“结账。”
  匆匆离开咖啡店,紫菱和陶剑波开着车沿着塞纳河找了很久,终于在河上一艘游艇上看到了绿苹。
  陪在绿苹身边的果然是萧子羽而不是费云帆,这让紫菱多少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却看到陶剑波盯着游艇上绿苹和萧子羽说说笑笑的身影,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
  紫菱偷偷地转过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第十二章

  当天下午,陶剑波就找到了团长,要求结束了圣安娜大剧院的公演以后就立刻回台湾,不在法国继续逗留。团长对这项提议自然很不赞成,公演如此成功,如今整个舞蹈团是赚得盆满钵满,名利双收,且看来还有继续炙热一段时候,这时候离开不是跟钱过不去么?
  于是,陶剑波在团长那里得不到支持,满腹怨气,连下午跟绿苹的练舞也总是不对劲。
  绿苹自然对此非常敏感。
  “剑波,你今天怎么了?”一场练舞下来,绿苹明显感觉剑波的状态不对,心不在焉的,似乎还有着某种怨气。
  这种状态可是跳不好《重生》的。
  陶剑波无精打采地喝着水,闷闷地说:“没什么。”
  “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吗?”
  陶剑波沉默了一阵,忽然问:“绿苹,这段时间集中表演和训练,有没有累坏了你?”
  绿苹一愣,笑着说:“我觉得还好。对我来说能上台舞蹈,已经非常值得庆幸了。”
  “但这样下去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陶剑波皱起眉头,烦躁地说,“如果是这样……绿苹,我不想看见你这样……”
  “我怎么了?”绿苹奇怪地问,“我现在很好啊。”
  陶剑波叹了一口气:“绿苹,你现在是沉浸于重回舞台的喜悦而自己没有察觉,可是这样高强度的表演,不适合你的身体状况。而团长……”他皱起眉头,显得十分懊恼,“团长也被现在的成功冲昏了头,满脑子只想着名利双收,却丝毫不考虑你的身体能否经受得起!”
  绿苹愣了一阵:“那你的意思是……”
  陶剑波咬咬牙,忽然拉起绿苹的手转向她:“绿苹,等在圣安娜的公演结束以后我们就回台湾好吗?”
  “回台湾?”绿苹一愣。
  陶剑波点点头:“休整一段时间,这样才能更好地跳舞啊。”
  见绿苹沉默不语,陶剑波叹了一口气:“绿苹。你跟以前真的不同了。以前你虽然也热爱舞蹈,但也知道要爱惜自己才能更好地跳舞。可是现在,我能感觉得到,你现在的舞蹈与其说是重生,不如说是在涅槃。”
  “你用尽激情和心力去跳每一场舞蹈,似乎在把每一场舞蹈都当成最后一场来跳。绿苹,这样下去,无论你的体力还是精力都无法承受的。”
  绿苹沉默了一阵,勉强一笑:“既然这样,今天先练到这里吧。我们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陶剑波点点头。
  晚上,绿苹洗过了澡,穿上睡袍,一个人躺在酒店的床上,默默地望着窗外。陶剑波的话一遍遍在她耳边回响:“你用尽激情和心力去跳每一场舞蹈,似乎在把每一场舞蹈都当成最后一场来跳。绿苹,这样下去,无论你的体力还是精力都无法承受的。”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她心中的某个地方,让她不由烦躁不安。
  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
  绿苹烦躁地接过一看,却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是祝菲。
  电话接通,随即按了免提,绿苹就把手机丢在一边,自己也躺在手机旁边,听祝菲那清脆而利落的声音像算盘一样噼里啪啦蹦出来:“绿苹,你去法国这么久了怎么也不给我联系一下?你个没良心的!”
  “你还说我?”绿苹懒洋洋地躺着说,“你不也没给我打电话?”
  “那不是知道你忙嘛!再说,台北和巴黎的时间又不一致,我怎么知道打电话过来会不会吵到你呀?”祝菲很委屈,“就是怕会吵到你,所以只好24小时开机等你电话。结果你居然这么不够意思。害我对了半天的时刻表,确认这时候打电话大概不会影响你,这才下定决心打过来了。你说你怎么补偿我?”
  绿苹扑哧一笑:“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行不行?对了,我给你买了件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不会是香水吧?”
  绿苹笑了:“我知道你对法国香水不感兴趣,而且你也不缺这个。知道你好吃呢,我帮你预定了两瓶葡萄酒,还有一些鹅肝酱什么的……”
  绿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听到电话那头祝菲在吸口水了,吸溜吸溜还挺大声,完全没一点淑女的态度。
  哦,这里忘了说一声,祝菲出身很是不错,爸爸是个医生,妈妈是个画家,家里有三个哥哥,大哥原本是个高级督察,警界精英,在一次抓捕毒贩的行动中受了重伤,断了一条腿,之后就索性退役,开了一个很大的汽车修理厂,现在修理厂最大的主顾就是警察局;二姐是法医,容貌美丽下手果断,是一把出了名的美人刀;三哥最彪悍,手下带了一个营的特种兵。
  有这样的一个家庭在,也难怪祝菲的性子这么利害了。
  “怎么了绿苹,你好像没什么精神?”祝菲感觉到绿苹的精神不太对。
  绿苹叹了一口气:“祝菲,我真庆幸这时候能接到你的电话……”就将那时陶剑波对她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祝菲沉默了一阵:“那你自己的感觉呢?”
  绿苹过了一阵才回答:“我现在并不觉得累,每次跳舞,也觉得很兴奋,很珍惜。但是剑波有一句话说对了,我现在的确是把每场舞蹈都当做最后一场来跳。”
  她黯然沉默了一阵,叹息:“经过了那件事,我只觉得人生无常,如果不能抓紧机会跳好每一场舞,也许到哪一天,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祝菲在电话那头也沉默了一阵,轻声说:“绿苹,如果我说,我也同意陶剑波的看法,你会怎么想?我不支持你把每一场舞蹈都当做最后一场来跳,你这样,其实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没错你对得起观众了,却对不起了自己。”
  绿苹沉默了一阵,苦笑着说:“祝菲,你以为一个少了一条腿的人上台跳舞是多么……”她叹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字眼去形容这种状态,只好说,“我只知道,那件事之后,我做梦都想重回舞台再跳一次舞,哪怕一次都好。而现在我终于可以重回舞台了,你不能体会我是什么样的心情。我现在真的就是害怕,害怕自己哪一天突然醒过来,发现所谓的重回舞蹈也不过是做梦。”
  “就是因此,所以每一场舞蹈你都拼尽了所有的力量去跳?”祝菲问。
  绿苹沉默了一阵,轻轻地唔了一声。
  祝菲一叹:“绿苹,你复出本身就已经是个奇迹,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得珍惜自己。陶剑波说得没错,我也赞成你结束了巴黎的公演以后就回来休息一段时间。”
  绿苹不吭声。
  “你舍不得?”祝菲问。
  绿苹默认了。她的确是舍不得,不是舍不得巴黎,而是舍不得舞台。
  回想当初到现在,她总有一种不确定的心情。不确定现在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到底这断腿是梦,还是重生是梦,甚至于一切都是梦?
  这种不确定的危机感,让她时时如履薄冰,更有一种悲壮的情绪,仿佛要将自己化为烟花,抓紧一切时机绽放灿烂。
  休息,是不是就意味着,也许这个梦要开始走向终点?
  如果是这样,那她宁愿继续梦着,继续拼命,宁愿这样死在梦中也不要醒来。
  “绿苹!你清醒一点!!”祝菲在电话那头高声叫。
  尖利的声音滑过绿苹的耳膜,激灵得她全身一颤,捂住脸,眼泪就顺着指缝流下来:“祝菲……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我现在还能跳就想继续跳下去,最好自己就是那个穿上了红舞鞋的少女,哪怕这样跳到死也心甘情愿。”她抽泣着,“祝菲,我现在还能跳的动。可万一忽然哪一天,再出了什么事,再也不能跳舞了怎么办?”
  电话那头沉默着,没有回答,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绿苹细弱而无助的抽泣,久久不绝……
  次日一早,绿苹照例来练舞,精神却很不好,眼皮也是肿的。
  不光是陶剑波,连萧子羽也发现了她的状态不对。
  “发生了什么事?”他仔细地看着绿苹,“你昨天哭了?”
  绿苹烦乱地摇摇头,低声说:“没事,昨天晚上没睡好而已。”
  陶剑波冷冷地接过话:“这段时间这么忙,你这样的身体哪里经受得住?”
  绿苹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耐烦,恼怒地呼了一口气,冷哼了一声:“跟这个没关系。”
  似乎想不到绿苹会突然发脾气,陶剑波也愣住了。
  萧子羽在一旁皱起眉头,想了想,试探地说:“不然今天的公演先推迟两天怎么样?”
  “这怎么能行?”绿苹吃了一惊,“票都卖出去了。”
  萧子羽笑着说:“这没什么,又不是放电影。只要挂个牌子说你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两天,观众会理解的。”
  绿苹沉默不语,据她所知,推迟公演的后果并不像萧子羽描述的这么轻松,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除了经济上,还有信誉上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她是萧子羽花大钱请过来了,并不想让他再承受这种后果。
  萧子羽看绿苹的样子,笑着说:“我看你今天的状态晚上并不适合公演。不如就推迟吧。万一公演过程里出了状况,那才更要命的。”
  “可是……”
  “别推辞了。”萧子羽不容分说,果断地说,“剩下的事我来解决,总之,今天的公演推迟到两天后,大不了表演顺延两天。这两天你好好休息。这才是最要紧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哼着歌儿看了看表,优哉游哉看起来很轻松。
  结果到了当天下午,绿苹就莫名其妙收到了一大堆慰问鲜花,把她吓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绿苹吃惊地问。
  萧子羽的助理叫舒雅,是个高挑美丽的华裔女子,对绿苹笑着说:“观众听说绿苹小姐身体劳累,特地送来表达对绿苹小姐的慰问。”
  绿苹呆了呆:“推迟演出,观众没生气吗?”
  舒雅笑着说:“大剧院所有高层都亲自一个个给买了票的观众打电话,向他们道歉,表示你身体不适,需要多休息两天,因此公演顺延两天。观众虽然失望,但也都能谅解,还有很多表示对你的关注。甚至说,多休息几天也不要紧。”
  绿苹愣了一下:“一个一个?”
  舒雅笑着说:“是。幸亏有大家帮忙,否则这一万多个电话,也很难想象要怎么才能打完的。”
  “那接下来的……”绿苹吃惊地说。
  “接下来的,会由我们工作人员进行协调,绿苹小姐放心好了。”舒雅笑着说,“不好意思,绿苹小姐。我接下来也得忙着去定花,所以……”
  “订花?”绿苹隐隐觉得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舒雅笑着说:“为表歉意,总经理将在公演那天亲自站在入口给每一位入场的观众送上一朵红玫瑰。因此两天后需要一万多朵新鲜的巴伐利亚红玫瑰,顺延的几场公演也是这样,所以用量很大,我得去赶紧处理这件事。”
  她说完,向绿苹挥了挥手就转身走了。
  绿苹呆呆地坐在房间里,看着满房间的鲜花与慰问信,一时说不出话来。
  满脑子都是舒雅说的那些话:“幸亏有大家帮忙,否则这一万多个电话,也很难想象要怎么才能打完的。”
  “两天后需要一万多朵新鲜的巴伐利亚红玫瑰,顺延的几场公演也是这样,所以用量很大,我得去赶紧处理这件事。”
  心中一直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在涌动,却说不出具体要怎么样,就这样呆了很久,绿苹忽然拿起电话,拨通了费云帆的号码:“喂,云帆吗?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带我去见萧子羽好吗?是的,就现在。”

  第十三章

  当绿苹在费云帆的带领下,出现在萧子羽的办公室门口时,她被眼前的情形呆住了。
  萧子羽坐在办公桌后面,同时在办公室里的还有几个男子,一个个都抱着本厚厚的电话簿翻着,拨打着号码,然后那样熟练而彬彬有礼地用法语向对方说着什么,还时不时在电话这头鞠躬点头,表示歉意。
  绿苹不大听得懂法语,但是诸如对不起,请原谅这一类基本语言,却还是听得懂的。
  她就这样看着办公室里有条不紊又单调枯燥地重复着这样的行为。那些人因为太专注,甚至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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