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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秦宫夜长-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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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然喟然长叹,黑暗里不知道时光究竟过了多久。
突然!
石屋门嚓吱吱地缓慢开启,有人提着一盏灯,出现门口,突然亮光,让欣然眼睛感到刺痛,她眯起了眼,迅速站了起来,警觉地望向门口,红灯光晕中有一前一后两个人影。
只听站前面人,冲她呼喝道:“白子欣,出来!”
“作甚?”他们想干嘛?欣然本能地绷直脊背,生硬地回应道,语气里透着警惕和戒备。
地牢向来是藏污纳垢之地,不见光地方,保不定会发生什么龌龊事。
“不得对白世子无礼!”一个熟悉声音响起,竟是廷尉李斯。
他一把那人推搡到一边,冲欣然一拱手,谦和道:“白世子,大王传唤你!”
“传唤我,这个时辰?”欣然有些不可置信。门开之后,欣然才发现,刚才看见光,不过是甬道里点着大火把亮光正对着她石屋而已,现早已夜阑人静。
“白世子,请!”李斯并不做解释,恭敬道。
迈腿瞬间,欣然才觉得自己腿早已发麻,自己凝眸神思,实坐了太久了!
欣然拍了拍身上衣衫,掩饰自己那瞬间尴尬。
出了廷尉府晦暗地牢,欣然坐上了一辆马车,车厢是密闭,御者竟然是政身边王戊,马踢踏缓行,马车晃悠,马车上欣然紧抿嘴唇,眯着眼,长长睫毛,眼脸上划出一道优美弧线。经过刚才一遭,她内心早已不再汹涌澎湃,显得如此淡然而从容,生命不过一念之间,有什么可值得计较和惦记。
兜兜转转,弯弯绕绕,直觉过了很久很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王戊跳下了马车,打开车门,恭敬地说:“白姑娘,到了,您下车吗?大王寝宫已然等候良久了!”
“有劳大人了!”欣然从车上下来,向王戊致谢道。
穿着一色桃红宫装宫女,一列共四人,迎了上来,对她躬身行礼。
“下就送姑娘到此,告辞!”王戊拱手道。
“大人请便。”欣然回礼道。
欣然想着宫女会直接带她去见秦王,没想到宫女竟然把她带到一个浴池,这个浴池虽不如骊山上温泉汤池大,豪华,却很精致!汉白玉砌成,青铜兽首上汩汩喷着水,浴池里飘满各种鲜花花瓣,池中上空氤氲雾气,缭绕着阵阵花香。
这副狼狈样确不宜面圣,欣然没有犹豫,宽衣沐浴。
沐浴之后,清水出芙蓉欣然,玉簪绾发,灯烛光芒流淌玉簪上,碧光莹莹,五色花罗裙,浅黄丛罗衫,细缯罗绮,轻纱曳地,被宫女迎进了望夷宫。
望夷宫里,帷幔飘飘,长信宫灯摇曳出一片柔媚玫瑰色光晕,欣然抬眸,秦王倚靠巨大红木卧榻上,淡淡一道侧影印身旁巨大松石图屏风上。
宫女们退了出去。欣然站着,宫灯拖长影子,仿若静夜碧潭,死寂而沉静。
“过来!”许久,秦王黏腻声音响起。
欣然犹豫,轻移莲步,趋前几步,立卧榻三丈之外,交手垂眸而立,再不靠近。
秦王轻笑一声,从卧榻上起身,走进欣然,他宽衣大袖,衣袂翩翩,“抬起头来!”
“不敢!”欣然嘴唇轻启,吐出两个字,风轻云淡
“朝堂上你言辞凿凿,咄咄逼人气势哪儿去了?”
欣然身子微颤,怅然不语。
“大腹贾!①”秦王突然朗声戏谑道。
欣然扬起下颌,目光与秦王灼灼目光相撞,那张脸,熟悉却陌生,眉骨鼻子加嶙峋,目光冷峻犀利,如刀锋般,似乎能直抵人心。
“我,现,该怎么称呼你!”他犀利目光下,欣然发现自己淡定,瞬间丢盔弃甲,衣袖中她狠狠地握了一下拳头,手心传来一阵生疼,她嗫嚅道。
“君!”秦王掷地有声地蹦出一个字。
“《周书·谥法》曰:从之成群曰君。”欣然咬文嚼字道。
“《荀子·王制》曰:君者善群也。”秦王对道。
“《易·师卦》曰:大君有命,开国成家。陛下是秦国君,是黔首2之大君,而欣然是卫国之人。”欣然振振有词道。
“君者,尊也,君者主也。寡人是秦国之王,将来是天下之王,唯独是你之君。”秦王凝眸盯着欣然,意味深长地说。
“君!”欣然品茗这这称呼,领会了其中意味,不失王者至尊,也不失彼此之间亲切,甚妥!遂颔首认可道:“言之有理,然也!”
“君!”欣然低首,低语默念,她需要熟悉这个称谓,需要她熟悉政与赫赫秦王之间,找到一个她心里能够接纳平衡点。
“嗯!”秦王以为欣然唤他,颔首应道。蓦然伸出修长手指,抓住欣然衣袖,一把拽进怀里,痴缠,用煦暖怀抱安抚欣然惶恐不定心,语带责备地质问:“为何匆促离开咸阳?”
“我长安君府捅了篓子,不但没救出二姐,还连累她因此丧命。”欣然为自己找到可以明目张胆理由。
“你是躲我吧?”政逼视着欣然,深邃眼眸,那一瞬间流光溢彩。
欣然望着他,心中滋味繁复述说不,心中酸楚难耐有不知从何说起,嗫嚅道:“欣然,只是跟自己斗气!”长叹一声,推开他怀抱,心心念着父亲安危,欣然正色道:“君将如何处置家父?”
秦王政一时神色肃然,踱步,良久道:“宽恕你父亲,可以,有一个条件?”
“什么?”有希望就好,条件好说。
“你质于咸阳宫?”
“一间石屋,用桶装着,把我当猪养。”欣然突然想起护城河畔,他们之间玩笑,脱口而出道。
谁知,秦王政竟然郑重其事地颔首,应道:“嗯!”
“与其那样,不如给我一杯鸩酒,亦或三尺白绫来得痛!”欣然嘟囔地冷哼道。
“那咸阳宫,大秦王后,你考虑吗?”
欣然断然摇头,“欣然不敢妄想,也不希望与你后宫百千女子争夺宠爱,翘首企盼,君一时兴起布施一羹恩宠?”
欣然话,似乎出秦王意外,他问:“你欲如何?”
“赦免我父亲,从此我们回卫国,不再踏足秦国,白家秦国商号悉数充公,就当是为我们全身而退代价。”欣然是一副商家谈判姿势,开出了丰厚条件。
“那你呢?”秦王蹙眉,灼灼目光逼视道。
“经商天下,乱世苟且偷生。”欣然斟酌措辞道。
“哼!”秦王冷哼一声,“寡人提出条件,没有谈判余地,这是救赎你父亲唯一条件,允是不允?”政挺直脊背,面色冰苟,语气凿凿,“寡人数到三,机会就一次。你父亲若获罪成为刑徒,到时可别后悔。”
“君这是与盗跖劫持有何两样?”欣然气恼,口不择言道。
“嗯?”秦王眉眼一挑,微愠道:“没有人可以对寡人说如此悖逆话。寡人开始数数了,一!二!”
“行,我答应。我也有一个条件。”来不及让欣然细细思索,欣然委屈求全道。
“寡人从不允许别人跟前谈条件,不过今天为你破例一次。说,什么?”
“不许强迫我做不愿意做事,还有我可以自由出入咸阳宫。”
“这是两个条件!”秦王乍起两根手指头说道,“咸阳宫,寡人是君,君者主也,你必须对我恭顺,不得忤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咸阳宫里谁都不能随意出入,除了寡人。”
欣然不语,转身走到窗棂边,望着窗外,望夷宫外,庭燎辉辉,警卫森严。
这里,之于她,今后,这偌大而富丽繁华寝殿就是一个巨大囚笼,繁华绮梦。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秦王催促道。
欣然走到秦王跟前,肃拜郑重其事道:“谢君恩典!”
秦王笑,笑容荡漾着眼眸深处,他掺扶起欣然,冷不丁,将一枚约指3套进欣然玉手。
“作甚?”欣然疑惑不解。
“标记?”秦王含笑道。
“什么标记?”
“王女人标记。”
闻言,欣然羞赧垂首。
秦王政又她皓腕上套上圈圈相连细细金套环。欣然知道这是女子喜欢佩戴跳脱,一直女扮男装,她许多挚爱饰物,都只能压箱底,她私下为此遗憾。没想到,政会送她柔美迤逦跳脱。
一夜之间,起起伏伏,仿若谷底和巅峰之间跌宕。
金光灿灿跳脱她洁白如凝脂般双腕上,熠熠生光,流动着魅惑。
“何以置契阔④,素腕双跳脱。”欣然低吟道。
作者有话要说:①大腹贾:人们嘲讽商人称呼。
2黔首:秦朝,称百姓为黔首,因为秦人头上包黑色巾帻而得名。
3约指:就是戒指,史书中称奇为”约指”、“驱环”、“手记”、“代指”等。初,戒指是一种禁戒。当时君王三宫六院,嫔妃百千。凡是被君王看上女子,宦官就记下她陪伴君王日期,并她右手戴一枚银戒指作为记号。当后妃妊娠,告知宦官,就给她戴一枚金戒指作为避忌一种特殊符号当有身孕或其它特殊情况,不能接近君王时,皆宜金戒指套左手,以禁戒帝王御幸,平时用银指环,套住左手。
④契阔:约定。“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第64章 侍寝
夜已深;灯火阑珊。
欣然低着头,摩挲着手腕上跳脱;目光痴醉。脊背上修长蝤蛴;凝脂细滑,宫灯摇曳光晕下;有着别样柔媚,斜绾发髻,丝丝缕缕余发;清风吹拂下;蝤蛴间;纠缠,她身上氤氲着一股诱人甜香。
秦王政和欣然两人身体靠得很近;寝宫里气氛既魅惑又窘迫。政手;情不自禁地抚上她腻白脖颈,冰凉地滑过,欣然冷不丁一个寒战,本能地躲闪,政长臂一览,太用力,毫无准备欣然,一个趔趄,光洁额头触到他薄而细腻嘴唇上,顿时一股震颤像闪电一般波及周身。
“今晚,君要留你侍寝!”政她耳畔低语,暖暖风掠过耳际,酥酥麻麻地。
“侍寝!”欣然愕然,低低重复道,脑子里有一刻空白。
政双手交握,将她整个温香软玉身体搂宽阔厚实怀里,他嘴角噙着邪佞笑,淡淡呼吸柔柔地拂过欣然脸颊,那抹熟悉松香味,淡淡,鼻翼萦绕。
醉人缠绵,让欣然一时意识沦陷。
“欣儿!”
他黏腻声音,低低呼唤,掠过耳畔,直入心扉,像是平静湖面,漾开层层细微波纹,欣然心里仿佛有簇簇火苗蹿起,身体里灼灼燃烧。
缠绵亲吻袭掠,留恋颤颤紧闭唇上,痴缠。
不!一瞬间仿佛有一个霹雳般声音耳畔响起。
欣然猛地搡开了政,浑身微微战栗,脸颊嫣红,嘴唇噏动,无助地低吟道:“政,不要!”
政幽黑眼眸,流淌着异样温柔,嘴角勾起一道邪魅弧线。
欣然用力逃开他桎梏,不敢直视他眼眸,狼狈逃离到窗边,“砰”地一声,费力打开朱漆雕花红木窗。
凉风袭面而来,滚烫周身登时冷却了下来。
政走了过来,温存地从后背环住欣然腰,下颚抵着欣然香肩,低语道:“为什么要拒绝?”
“我只是咸阳宫人质!”欣然低声唏嘘道,努力想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冷漠。
“君心,你不明白吗?”政声音像春风般和煦。
“欣然只知道君有一颗雄霸天下心!”欣然心里一动,却硬是绷着自己,避重就轻道。
“君亦有一颗寂寞心。”政长吁一口气,喃喃道。
“君后宫有百千佳丽,珠环翠绕,莺歌燕舞,君岂有闲暇寂寞。”欣然轻轻转头,却不期与政脸颊相碰,蓦然回头,心早已按捺不住狂跳,苦苦压制半天,才幽幽叹道。
“你嫉妒!”政哂笑。
“我有吗?”欣然咬了一下嘴唇,无力辩解道。
“你之于君,岂能和她们相提并论。君说过,我不能给你唯一承诺,却可以许你一世庇护。”政信誓旦旦。
“一生一世庇护。”欣然喃喃地重复政话,仅仅是庇护吗?她要不是仅仅庇护。
可能一生一世吗?一生一世,几十年,世事波诡云谲,人性变化不定,谁知道将来会怎样,等她年老色衰,他还能一如既往吗?还能记得当初诺言吗?他不是连哺育自己亲生母亲都囚禁不顾。
想到这!欣然怅惘不已,唏嘘道:“一生一世,如此漫长,君承诺对欣然来说,太奢侈了!”
“那你想要什么?至尊名分,荣华富贵,君都可以给你。”政豪气地说。
“至尊名分,荣华富贵,世人趋之若鹜,唯独欣然从不奢望。欣然想要,君给不了。”欣然转过身,面对着政,扬起下颌,坦诚目光,直视着政,似乎要望穿他心海。
政嘴皮微微抖动了一下,瞬间,他眼底有无奈闪过。他放开欣然,踱步到梁柱边长信灯下,烛光将他背影拉得长长,刚好和欣然背影,汉白玉地砖上珠联璧合,亲昵纠缠。
欣然望着两人地下叠加影像,痴痴入神!
政凝眉长叹!许久,才突然转过身,语气凛然道:“以后,你就住望夷宫!天色不早了,你休息吧!”
说着从墙上拔下佩剑,就要拔腿离开。
“等等!”欣然急迫地叫道。
“怎么啦!”政转过身,一脸肃然。
“君能不能给我三天时间?我好把白家商号里事,安排妥当。”欣然踌躇说道。
“不急!”政沉声道,说完打开宫门,大步流星地走了,随行内侍和宫女,呼啦啦像是从天而降般冒出来尾随而去。
欣然站窗户边,望着政颀硕身影,走远,一拐弯,消失夜色里。
望夷宫突然间空空荡荡。欣然颓唐地,欲哭无泪!
那一夜,欣然辗转卧榻,这里依稀有政留下熟悉味道。
偌大寝宫内,烛光摇曳,帷幔飘飘,影子绰绰,冷冷清清。
欣然尝到蚀骨寂寞。
那夜,道道宫墙相隔曲台宫,政踵足席地而坐,面前大案上堆着层层叠叠竹简,他提着笔批阅竹简,可手却僵那里已经半天了,毛笔上连墨也没蘸,干干地。
值夜内侍,努力地睁着惺忪眼睛,一动不动地立烛光暗影里,连呼吸都似乎努力屏住。
偌大寝宫,安安静静。
“啪”地一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秦王扔掉毛笔,蹭地站了起来,步转过大案,因为太仓促,衣摆竟将案上堆彻竹简,撩得散落一地。
宫女和内侍,惊慌失措,纷纷匍匐地,战战兢兢,不知道大王为何发怒。
赵高急忙趴地上,把掉落地竹简,逐一收起,重整齐地码放回去。
秦王不知一声,大步流星地下了月台,打开寝宫大门,从抱夏穿出去,宫女内侍亦步亦趋地跟着。
政一挥袍袖,低叱道:“都退下!”
“诺!”宫女内侍伏地应声道。
政疾步穿过走廊,来到曲台宫后苑。他抽出长剑,一阵乱劈,本来绿意盎然灌木,顿时残枝落叶,一片狼藉!
蒹葭苍苍人工湖里,成双成对静夜里相拥而眠鸳鸯鸟,白鹭,丹顶鹤,被惊醒,扑棱着翅膀从密丛里飞窜。
风吹过,青松银杏翠柏枝叶沙沙作响。
“呛”地一声,长剑擦入青砖仄道缝隙里,政隐没树影里,倚树而立,如木雕一般,一动不动。
他紧锁峨眉,抿着嘴,一脸刚毅神色,直道东方渐白。
他又是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亲们,这么晚才发文!
星期天,需要把一个礼拜工作和生活,整理一下。
因此比较忙!
就摞了这些字!
第65章
欣然支颐趴窗棂上祈望今天能看到旭日升起。
此时;晨光像一场梦境一样,黯淡飘忽地照她有些恍惚面容上。
长夜如年;心灵浮游如蜻蜓羽翼煽动。
晨曦微露;拂晓轻寒!
欣然想,或许;所谓爱,所谓请,也不过是露水点滴;凉风过亭;她又何必执拗。
翘首期盼;可是太阳始终没有穿透迷迷蒙蒙雾霾,崭露头角。
天阴郁着;如磈(kǐ)磊①般沉沉地压欣然心田。
长长一声吁叹;时辰过得真慢。
望夷宫侍奉宫人,曾提议让她出去走走,说后苑有长廊、湖泊,亭榭,有鸟苑,兽囿等休闲娱乐,足以打发一天无聊时光。欣然摇头,望夷宫中,她身份模糊而尴尬,她不想出去碰见政后宫女人,她怕那些风姿摇曳女人会灼痛她心,一想到政可能已经拥有很多女人,想到他会跟很多女人缠绵,她心如蚁噬。
一早上,欣然就盯着窗外木棉树出神。木棉花上,两只明黄色蝴蝶比翼双飞,花蕊中,扬起细须互相触碰,不时亲昵地交头接耳,仿佛喁喁私语。
到晌午时候,赵高带着几名随从,突然颠颠地到望夷宫来传话,说秦王传唤她到曲台宫。欣然内心雀跃又忐忑,渴望见到他,却又不知道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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