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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秦宫夜长-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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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问话,···,就是陷阱,左右不是。那天上掉下一张脸,你要吗?”

    “接下,给你!哈哈······”

    欣然再也绷不住,笑得前俯后仰。连座驾前王戊,欣然都听见他使劲憋住闷闷笑声。

    政被捉弄得哭笑不得,用手敲了欣然一个板栗,“等了你半天功夫,上来,你就捉弄我!”

    欣然笑得面色桃红,洁白玉肌丰润光泽,发育饱满身姿,政眼里成了一道活色生香菜,透着诱人香,政内心澎湃潮,一浪一浪涌起来。

    欣然意识到自己举动有些轻狂,止住笑,拘谨地坐直了身子。

    马车里本就狭窄空间,显得愈加逼仄。

    “政,你怎么会知道我住秦阳客栈?”欣然故作轻松地找话题。

    “白家那么大架势,咸阳城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政漫不经心地说。

    商鞅变法规定,所有住客栈人,必须有路引①,否则主人将被连坐治罪。

    只要派人查问一下客栈,很容易就会得到入住客人信息。

    “你昨晚没休息好,好像看起来有点疲倦?”欣然看见政,眼晕明显,细长眼睛里充满血丝。

    “都是一些恼人事,不提也罢!”还不是昨晚朝奉宫,闹鬼事,把他恼怒,政转移话题道:“你们一大帮人,就挤客栈一个小庭院里,太委屈了吧。”

    “没办法!父亲托人看了几处房产,都不满意。咸阳地界,不熟,得慢慢找,只能暂时将就一下,不过还好,反正现都是猫冬,虽然地方小,呆着也行。”欣然也无奈。

    “我那有一处房产,就咸阳王宫附近,你考虑吗?”政故作不经意地说。

    “你——似乎——不是商人!”欣然拉长声小心翼翼地,看政什么反应。

    “是我一个朋友,谈成双方可以出质剂2。”

    “那你可以带我去看看吗?”欣然问道。

    “你做得了主吗?”政反问。

    “呵呵,基本可以。不过你要卖我一个王宫大殿,我们即使买得起,也不敢住。怕僭越!”欣然逗趣道。

    “你想住王宫大殿吗?”

    “不想。拘束!”欣然回答很干脆。

    “那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地方。”政眼睛,光芒奕奕。

    “有很多人梦寐以求,却有多人望而却步。我就是那多望而却步中一个。”欣然很恳切地说。

    政听了不禁皱眉。

    “你!···”欣然小心地探问,“王宫里做事?”

    “嗯!”政模拟两可地,微微颔首,“怎么,有事求我?”

    “没有,刚才见你提到王宫,两眼放光,感觉那就是你家似。保不定,你就是一个王孙子弟,不过,你不用告诉我,我也不会私底下估摸你身份。圣人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要说,你我之交,如沐春风,每一次相遇,暖暖地吹过,就好。”

    “仅仅这些?”政凝视着欣然,意味深长地说。

    “那要不来个大雨倾盆,或漫天下雪,甚至冰雹狂砸?”欣然避重就轻地,半开玩笑地说。

    政不自觉皱皱眉头,突然一脸冰霜。

    “王戊,上蒲里清芷园。”政说道。然后,眯上眼睛,一边打盹,不搭理欣然。

    其实也就跟欣然一起,他才会有这么多话,可是每次说话,他似乎总不占上风,他也不气恼,欣然这丫头想法总是不尊逻辑,古灵精怪,还嘴尖牙厉。

    欣然见政眯着眼,也不去打扰她,往车窗跟前凑凑,正准备掀开帘子,往外瞧。

    政猛地伸长手臂,一把把她揉进怀里。欣然一惊,瞋目,努力挣脱,却始终摆脱不了政手臂桎梏。

    政依然故我眯着眼,任由欣然挣扎,泰然处之。

    怕隔着挡板王戊听见动静,欣然放弃了抗拒。

    好政只是把她揉怀里,没有对她有别非礼举动。

    躺政宽厚怀里,听着他坚强心跳,欣然没来由地感到踏实。

    这是她第一次,与一个父亲除外男人,靠得这么近,虽然有些紧张,却并没有排斥感觉,心田中反倒漫溢出一种难以言状幸福。

    蒲里清芷园,是官府没收一处房产,闲置已经有些年头了。

    当年,秦王政曾经想把它赏给巴蜀寡妇清3。

    寡妇清蜀郡,经营朱砂,家大业大,友爱乡里,私下没少用自己家当购置粮食、生铁,资助秦国统一战争,她品性坚韧,贞洁,政心里对她很是敬慕。

    对秦王政恩赏,巴寡妇清坚持不受,政也就不强求。

    马车骨碌碌地,碾过积雪铺就大街小巷,留下一道蜿蜒而绵长车辙印。

    进了蒲里,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欣然怕王戊掀开帘子,看到车里风光迤逦一幕,挣脱开政臂膀,理理衣衫,发髻,正襟危坐。

    政睁开眼睛,揶揄地看着欣然,欣然面色酡红,装作不理会。

    还没等马车停稳,欣然打开车门,也不管什么谦让不谦让礼数,一跃从车上跳了下来。

    冷风扑面而来,欣然紧紧披身上紫貂大衣。

    一座高大门楣,鹤立眼前。青砖,红墙,绿漆大门。鎏金门钹,很显贵气。上面用粗狂秦篆写着“清芷园”三个字。

    “你说就是这座宅邸?”欣然歪头问道。

    “嗯,走进去看看再说。”政又恢复了凛然神色,声音低沉地说。

    正政和欣然说话当口,王戊已经叩响了青铜铺首④,半晌,里面出来一位白发苍苍,身穿粗布棉衣老者,王戊好像向他出示了什么?老人随即打开大门,恭恭敬敬地侍立门边,躬身,让他们一行人进去。

    “你们都去忙吧。”政回头,对王戊淡淡地说句话。老者和王戊,拱手,退下,回廊处一转身,消失欣然视野中。

    政领着欣然走了一遭。庭院很大,苍松翠柏,临冬不凋。一栋二层小楼,建高台上。隔着走廊,山石,水流,还有东西两座偏苑,后面亭台楼阁,参差错落,占地很大,就是建筑稀落一些,要是买下吗,加盖一些院落,完全可以跟一般公侯府第相媲美了。

    “怎么样?比起你们白家卫国府第,会不会寒碜多了?”

    “还不错,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你想像成什么样?瓮牖(y上声)绳枢⑤?那岂不是委屈白家大小姐了。”

    “哎,我现可都要过起寄人篱下生活了,哪还敢端什么白家大小姐架势?”

    “什么寄人篱下,我可是说,要把这套房产卖给你,不过如果有资金上困难,一时半会,我是不会催债。”政轻笑,俨然一副商人样子,准备讨价还价。

    “我知道,不过,我不确定,我们会秦国呆多少时日,如果我们置办这么大家产,到时空着,岂不浪费。要不这样好不好?你跟你朋友转达一下,他要是愿意,租给我们怎么样?房租,随便他出,只要不要太过离谱就行。”

    “商人可是锱铢必较,你这样,可不像是出自商人世家?”

    “世界上,没见过,像你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主!”

    “哈哈······”政,笑得爽朗。


第41章 昧旦



    寒冬,即便已是日上中天,太阳只是白惨惨地,虚挂着。

    大地冰封千里,朔风砭骨。

    午间时分,欣然就来袍泽楼了。她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一只玉蝉,忐忑不安地候着庆卿,神思仿若庄子坐上腰舟①,五湖四海,随波漂流。

    突然,隔壁桌子传来,低低地议论声,一下子把欣然漂游思绪,拽了回来。

    “咸阳市,今天又有一伙人被五马分尸了。四肢和头颅生生被撕裂,支离破碎,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一个缁衣长袍,面善中年人说道。

    “为甚?”另一个儒生打扮人问道。

    “公告罪名是试图行刺秦王,谋逆。主犯连同几名同伙,都被阵法了,官府还收捕同党,这么连坐追究下来,不知道要株连多少人?”中年人压低声音说道,连连摇头。

    “要不说秦国是蛮夷之邦,我看还是我们齐鲁之地好,圣人教化下,讲究礼仪,民性纯良。”儒生感慨道。

    欣然只听得心里突突直跳。该不会是庆卿出事了吧?

    她再按捺不住焦躁情绪,霍地站起来,就要到咸阳市看个究竟。

    刚要迈开步,一个垂髫小酒保,利索地窜到她跟前,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白小姐吗?”

    “什么事?”欣然一下警觉。

    “刚才一位侠客,托我给你捎封帛书。”小酒保递给欣然一张缣帛。

    欣然打开一看,就寥寥四个字:“平安,勿念!”

    “他人呢?”欣然急切地问道。

    “走了!”

    “啥时候走?”

    “刚走。”

    欣然蹬蹬地下楼,疾步如飞追出去,里巷曲曲折折,没有见到熟悉身影。

    欣然向父亲回禀了关于清芷园房产一事。父亲亲临看过之后,问欣然是何人介绍,欣然说,以前骊山别苑,认识一个王宫里当差贵人,父亲信了。

    父亲很是喜欢这栋宅邸位置,以及轩敞庭院,当即拍板买下。

    王戊代表卖方与白泽签订了质剂。

    白上卿动用大笔资金,对清芷园进行了全面整修,增加了一些建筑,前庭和后院分开,院与院之间,廊道迂回,置奇异山石,植入松柏垂柳合欢木樨。打几口井,供生活所需同时,将水流牵引,绕各庭院巡回。

    一番打理下来,山石掩映,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应俱全了。

    仆隶们居住房舍,专门开辟西北角。房舍后面,一箭之地,有马厩,兽囿(y)。

    骊山别苑里僮仆,都召集进了清芷园,毕竟老人手,知根知底,用放心,处得自然。

    欣然悄悄进宫一趟,二姐没找着,差点没惹出事端。短期内,只能将这事暂时搁置了。

    清芷园还修缮,白泽已经为生意忙开了。

    “人弃我取,人取我与”,这是白家老祖白圭,经商致富是法则。

    白圭简朴寡欲,和僮仆同甘共苦,抓住赚钱时机,就像猛兽凶禽捕猎一般迅捷。白圭曾曰:“吾治生产,犹伊尹、吕尚之谋,孙吴用兵,商鞅行法是也。是故其智不足与权变,勇不足以决断,仁不能以取予,彊不能有所守,虽欲学吾术,终不告之矣。①”

    一句话,白圭是自诩才华和谋略,可比伊尹太公,孙武商鞅,还很自豪说,别人想学习他经商之术,是学不来。

    可是,据说,天下人说道经商之术都效法白圭,可是学人,也就蹭了皮毛,不过光蹭点皮毛,就足够许多经商之人挣得盆满钵满,过上富足生活。

    白泽虽然知道自己无法和先祖白圭才略比拟,却一直坚持兢兢业业,克勤克俭,谨守白家浩大家业。崤2木、玉石;崤山以东鱼盐,漆,丝织;长江以南楠木,朱砂,金银,犀角象牙、玳瑁珠玑。龙门直到碣石以北骏马,毛毡,皮裘······

    这些都是白家奔行天下,南来北往,谋取暴利货殖。

    当政再一次驾临清芷园时候,清芷园已经焕然一。

    家宅到底比住客栈来得方便,舒适。

    欣然正兴致盎然打理她“昧旦小苑”。《诗经》有云:“女曰鸡鸣,士曰昧旦3。”,她就想做一个慵倦恋榻小懒,故而就把这间属于自己小苑,起名“昧旦”。

    可是欣然却忽略了,“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寥寥八个字,是那么暧昧,那是恩爱夫妻之间,看似平淡,却缱绻(qiǎn qǎn)隽永。

    迎面匾额上,用鸟虫书写着“昧旦小苑”四个字,蜿蜒秀丽,政看了,会心一下。

    寝室刚刷上朱漆,大冬天,屋门竟然敞着,连个帘子都没打。

    政颀伟身子,往门前一站。屋子里炉火燃得正旺!

    端坐席案边,欣然正聚精会神地擦拭一把古琴,她感觉光线一暗,仰首看见政,讶异同时却难掩惊喜,急忙起身,将政迎进屋,为他边铺席,边说道:“你怎么来了,怎么来祝我乔迁之喜呀?”

    政一席褐地矩纹云锦深衣,大冬天,穿似乎有些单薄,他潋滟,轻笑,“那我可忘了带礼物。”

    “里里外外还没打理好,贺喜,早了点!”欣然恣意一笑,眉宇间都洋溢着明媚。

    “怎么不让下人来弄?”政随意说道。

    “这是我二姐娘亲留下遗物,我要为她妥善保管好,以后转交给她。”

    “你二姐?”

    “我们白家有四姐妹,我大姐嫁给了信陵君魏公子,二姐,哎···”欣然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

    “怎么啦?”

    “她被送进了秦国王宫了。”

    “有这事?”政一想,天下怎么这么小,怎么都搁一锅搅了。

    “哎,这事说来话长。你不是说王宫做事吗?列国都纷纷敬献美人供秦王选妃,这事你了解吗?”

    “我,嗯···”政嗫嗫嚅嚅,有些不知怎么应答。

    “算了,干嘛难为你!你是前朝官,后宫事,你哪能知道?这事就当我没说。”

    “你二姐叫什么名字?我,或许可以给你打听打听。”政勉沉吟一下,谨慎地说。

    “我二姐叫白嫣然,她很美,如深山远涧之幽兰般。”每次提到二姐,欣然心中都带着一种膜拜感觉。

    政听了不禁皱眉,女人再美,不都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吗?不过就是,有些人上天为她组装好些,齐整一些,他难掩嘲弄语气,反问道:“不会是奔月崱稷芟路玻搴渝靛莩鏊桑俊

    “反正跟你没法说。”听出政嘲讽语气,欣然悻悻地说。

    “怎么你们白家也想做秦国王亲国戚呀?”政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甭提了,为这事,我们白家天翻地覆,真是一场劫难,卫元君用几千甲士,上门逼迫。为了卫国能苟安一隅,他可是绞脑汁。我二姐娘亲因为这,不到半年,就抑郁而终。我这次来秦国,就是想找找我二姐。哎,看我,跟你说这些干嘛?政,我这里有些竹简,你可以翻翻,我得把寝室布置布置。”欣然觉得自己牢骚了,适时打住话头。

    欣然一席话,让政有些恍然,半晌,他咕哝道:“事无巨细都自己忙,看来白家小姐,也不全是娇生惯养。”

    “好多东西,我自己摆弄好,心里有谱,随时用得时候,随时就能找到,尤其是书房里东西。我喜欢井然有序,就像将军排兵布阵一般,什么人什么位,不能乱。”欣然只顾忙自己,没意到政偶尔出现异常。

    “你这也有《吕氏春秋》?”政随意翻阅欣然柜架,略带惊奇地问。

    “我父亲和吕相国有些私交,他赠给我父亲,父亲让我看看,说是可以修身养性。听说,吕相国用心良苦,特意召集门客,为年轻秦王如何养德理政专门编撰这套丛书。”

    “‘倕,至巧也。人不爱倕之指,而爱己之指,有之利故也。人不爱昆山之玉、江汉之珠,而爱己一苍璧小玑,有之利故也。今吾生之为我有,而利我亦大矣。论其贵贱,爵为天子,不足以比焉;论其轻重,富有天下,不可以易之;论其安危,一曙失之,终身不复得。此三者,有道者之所慎也⑥'。这段话什么意思,你知道吗?”政朗声念完,微微扭首问欣然。

    欣然不知道政为何有这么一问。

    点头,随即又摇头,字面意思她当然懂,可是政问得肯定不是这些。

    “它和治国有什么关系?浮夸,矫饰。经略天下,定国安邦,用它,可能吗?”政语气流露着不屑。

    “听说吕相国咸阳市悬赏千金,让天下士人挑刺。没有句句良言,字字珠玑,哪能有这样自信。”欣然振振有词辩驳道。

    “他那不过是玩弄他权术,一字千金,谁有胆量引颈就戮挑战他权威!豁命,为钱,你会吗?”政神色一凛,语气有些愤激。

    “哎呀!不爱看,就不看,动那么大肝火,为甚?”欣然面色和缓,从政手里拿走竹简,赔笑道:“来,你坐,我给你剥一个来自南国橘子,很甜。”

    “我从不吃那些甜腻腻东西,软糖里泡不出硬汉子。”政丝毫不给情面地说。

    “秦川犍牛,吃得还不是草吗?”欣然顶嘴道。

    政无言以对,甩头走了。欣然气得跺脚,冲着墙壁生气。

    “明天,围猎,邀你,去吗?”政走出几步,头也不回地问。

    “没……听……见!”欣然气鼓鼓地嚷道。

    政转过身子,朔风中,衣袂飘飘,长发赫赫飞扬,他驻足片刻,健步而去!


第42章 禁脔



    秦王政青铜轺车①缓缓驶进咸阳宫,轺车刚停下,王戊抖抖身上灰尘,从车右边翻身跳下。蕲年宫服侍内侍和宫人,已经蜂拥而出,五步之外,拱手垂首跪迎,乌压压一片。

    青砖铺就王道上,打扫干净几乎一尘不染。

    政扶着轼,踩着绥跳下马车,目光威严扫过,淡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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