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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喇沁蒙古台吉博尔济吉特奥巴的四儿子博尔济吉特满珠习礼是这个部落的小台吉，今年五月带着麾下两千骑兵会同父亲和几个哥哥凑足了一万五千战士，参加野猪皮攻击内喀尔喀五部联军的战斗。

　　　　虽然付出了一些伤亡，可是他认为太值得了，父亲成功和后金结盟，后金主子划拨了原本是内喀尔喀好大一片草原给了喀喇沁的部落。

　　　　自己的部落也得到了大片牧场，抢到了内喀尔喀部落许多人口、牲畜和财物。眼看隆冬就要来临，各地草场的部落已经往这里集中，这个冬天不难熬了。

　　　　粮食充足，人口增加，过几天所有属于他管理的小部落到齐后要论功行赏，把这一次抢到的女人和财物分一部分下去。

　　　　正在蒙古包和几位先赶来营地的十几个头人喝酒的满珠习礼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扰了，他刚刚放下酒杯，就奔入两个如丧妣考的战士。

　　　　“台吉大人，有明军袭击，他们已经到了十里外，我们丢了十几个兄弟啊！”一个斥候气喘吁吁道。

　　　　“什么，明军来到这么远的地方袭击我们？他们来了多少人？”

　　　　“明军人数大概有两三千，但是他们好像比较厉害，主要是箭矢太狠了，我们的兄弟们都没见过能够射那么远的弓箭啊！”那个斥候继续道。

　　　　“才两三千人马，那里来的明军？他们吃了豹子胆了！”小台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此少量的部队就敢深入草原？

　　　　“确实只有两三千，骑兵可能有三四百，其他人都坐在马车上。”

　　　　“哈哈哈，坐马车来打仗？哪个明军大老爷如此利令智昏啊？”

　　　　“属下十几人就是不服气，准备靠近他们射杀几人后再回来报告台吉，可是他们的箭矢不同寻常啊！”

　　　　只有几百骑兵的明军队伍来到家门口了，还等什么，满珠习礼决定马上出击，下达命令道：＂传令所有战士披挂上马，立刻随着本台吉出击。什么厉害箭矢？在那里啊？”

　　　　斥候恭恭敬敬递上一支箭头还沾着血液的黄家钢箭，这是刚从他的战马屁股上拔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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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流动堡垒

　　　　满珠习礼接过钢箭端详一番，眼睛一亮，大声赞叹道：“好箭，果然很厉害。”他把钢箭递给头领们传阅。

　　　　一个头领道：“如此好箭，定有强弓，台吉大人！咱们千万不能让那些明军跑了，一定要把他们斩尽杀绝，把他们的弓箭缴获。”

　　　　“本台吉正是此意，来呀快给我披甲。”蒙古人对弓箭的喜爱与生俱来，那些头领也兴冲冲回自己蒙古包点兵披挂去了。他们幻想着能够得到明军的好武器呢！

　　　　黄家队伍慢慢的推进到了离喀喇沁满珠习礼部落营地大概七里的一个略微带下坡路的场地结阵，重步兵都下了运兵车活动手脚。

　　　　黄明理已经是第二次带着队伍光顾大草原了，他根本不屑蒙古战士的战斗力，因为黄家人马的防护力应付他们足以。

　　　　但是黄明理欣赏他们的机动力，他根本不担心喀喇沁骑兵来得多，而是怕他们望风而逃。

　　　　终于等来了跟几千轻骑兵野战的机会，一直训练登陆战士演习战阵研习新战法的的黄明理，有了检验自己和家主以及麾下将士训练成果的实战。

　　　　他意气风发，打马亲自检查阵列，这一次布阵，左右两翼各安排了二十辆装甲战车，这是针对蒙古人喜欢轻骑兵绕圈子漫射而重新布置。

　　　　黄家弓骑兵防护力足够不怕轻箭漫射，可是战马没有装备马铠，可吃不消乱箭齐发，这一次敌人骑兵是自己麾下弓骑兵的十倍以上，把战马射成刺猬如何追击敌人？

　　　　所以在左右翼各安排二十辆战车打开车厢接敌一侧的射击孔，利用燧发膛线枪远大于钢箭射程的优势随时射杀来漫射的敌人轻骑兵。

　　　　这四十辆战车的装备略有不同，在接敌一侧临时安装了完全可以把战马和马车夫保护起来，一面蒙了薄铁皮重量比较轻的挡箭木板。

　　　　黄胜是先知，设计的装甲根本属于儿戏，都是为了对付女真弓马而已，要求重量轻，安装方便，强度只要步弓三十步直射不透就合格。

　　　　但是在茫茫大草原有了这些装甲战车为依托，黄家战士就不会被敌人奇袭乱了阵脚，所有人马都可以围着战车跟敌人周旋，连马车夫都可以成为战斗力。

　　　　无论多么厉害的骑兵，围着黄家战车群兜几圈下来都承受不起伤亡，最后只能远远避开，热兵器火枪手哪里是冷兵器可以抗衡？

　　　　装甲战车的战马都在战车后面推进，两个着甲马车夫在后面驾车，敌人的轻箭有些越过战车落到战马身上，造成的伤害效果马匹还能够承受，况且敌人能够射到推车的战马不知道要被火枪手打死多少呢。

　　　　马车夫的盔甲和面甲根本不怕鞑子的轻箭，也不怕硝烟弥漫的战场影响视线，因为他们跟火枪手一样人人都戴着风镜。

　　　　这个小小的装备，成本不值一提，但是黄家所有人都有风镜，在风沙四起的北方作战，根本不怕在下风处，黄家战士始终保持看得清敌军战斗力自然会加分不少。

　　　　黑虎、韩宽各自率领弓骑兵两个总旗紧贴着防护左右翼的装甲战车列阵，用钢箭射杀进入射程的敌军。

　　　　左右翼装甲战车的两个射手根本不担心被前面的战车阻挡了射界，他们可以打开天窗，从车顶探出身子射击，虽然没有在车内射击孔方便，好处是视野更加开阔。

　　　　如此射击的手段只被允许在前面有我军装甲战车阻碍的情况下，作为接敌的第一排战车是杜绝如此的。

　　　　因为那样做会让射手少了装甲战车的保护，直接把自己的上身暴露给了敌人，会白白增加伤亡率。

　　　　在车顶射击的射手还必须遵循一个原则，侧击，不许打直线，哪怕你的射击水平已经达到狙击手的境界。

　　　　这当然是小心谨慎黄大人的规定，行驶中的战车颠簸不已，沿直线打枪一不留神把前面战车上同样探出身子的射手干掉的可能性太大，不可不防。

　　　　能不能有效率地消灭敌人先放一放，咱们先排除误伤自己人的可能性。

　　　　黄胜作为中军依旧带着九十辆战车展开成为一列布置阵型，依旧采取用燧发枪迎头痛击敌人冲阵骑兵的打法。

　　　　重步兵都布置在战车周围，随时准备冲锋刺杀失去战马的敌军骑兵。

　　　　庆格尔泰带着麾下和运兵车马车夫，医护车一起在中军后方等待敌军崩溃时出击。

　　　　黄家的运兵车也是补给车，有一百四十辆之多，由于气候寒冷都安装了车厢，现在一辆挨着一辆紧凑的摆出一行，正好堵住了大军后方，只不过没有远程打击的能力。

　　　　装甲战车是四匹战马推进，运兵车是两匹挽马拉着前进，黄家的战车和运兵车巧妙配合，相当于是由一个个小堡垒的模块迅速组装成为一个可以前进的流动大堡垒，马匹和战士都在以马车为掩体的一个长方形大阵内。

　　　　这个可以移动的堡垒牢固度谈不上，对付炮火配合盾车的结阵攻打简直不堪一击，可是对付轻骑兵突击那是绰绰有余。

　　　　问题是贫穷落后的鞑子和建奴那里有什么炮火，他们组织起足够多的笨重盾车慢慢推来时，黄家人马不会跑吗？

　　　　黄家流动堡垒只要跑一个时辰，盾车攻击部队就要准备一天了，哪里打得到黄家人马？

　　　　现在蝎子岛兵工厂的野战炮还在研制之中，以后炮身不超过五百多斤总重八百斤的六磅炮，和炮身大约八百来斤总重一千四百斤的类似于拿破仑十二磅炮的火炮列装部队，在黄家大炮射程内都是黄家的领土矣。

　　　　黄家队伍的屁股没有攻击力，这不要紧，敌人又不知道，况且他们绕过主阵攻击我军后方，也无需担心，轻骑兵骑着马冲不进来。

　　　　前面列阵的火枪手完全可以来一半人利用运兵车为掩体射击来犯之敌，在车顶射击的火枪手直接转身接着开枪就完事大吉。

　　　　黄家弓骑兵完全可以在运兵车后面大量射杀敢于接近的喀喇沁轻骑兵，因为以弹簧钢为弓背的精钢滑轮弓射程远高于鞑子的骑弓。

　　　　喀喇沁蒙古部落的这个过冬营地，正在着甲的满珠习礼又得到几波斥候探报，明军人数确实只有两千出头，骑兵三百左右，跟司空见惯的明军不同的就是马车特别多，都赶上骑兵数了。

　　　　满珠习礼胸有成竹，他认为明军马车多说明带的好东西多，也就意味着自己打垮了他们得到的缴获也会特别多。

　　　　他披挂整齐带着三千五百多骑兵出了营地，满珠习礼的实力不仅仅这一点，还有许多部落没有来到营地，人来全了应该能够凑到六七千能够骑马打仗的人。

　　　　但是里面会有许多老人和孩子，还会有许多刚刚被逼归附的内喀尔喀和其他族群的战士。

　　　　他见明军不多，这一次都没有带那些不太让人放心被逼无奈新归附的降军，而是搜剿了他们的武器和战甲、战马分别看管。

　　　　茫茫大草原的冬天，没有马匹和武器想逃跑那是找死，只要集中管理好马匹，蒙古人的俘虏根本不需要关起来，他们也知道分寸，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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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目眦欲裂

　　　　人喊马嘶来了三千五百蒙古轻骑兵，黄胜在他们集结时就用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

　　　　因为黄胜选择的战场是一个高地的下坡，这里比敌人营地高出十米都不止，七里远，用肉眼看不到什么情况，用望远镜就是一览无余了。

　　　　敌人骑兵在结阵，黄家人马也动了，所有马匹都在慢跑接近敌人。

　　　　黄明理最兴奋，心里偷着乐：喀喇沁鞑子没跑，还傻兮兮选择阵战，鞑子们要坚持住，可千万不能一触即溃啊！

　　　　满珠习礼看着那一个如方块推进的大军阵有些傻眼了，这是什么战法，明军是准备用车来撞我们的军阵吗？

　　　　他们也太想当然吧？我们蒙古骑士的骑术多厉害，一拨马就会闪了，哪个会傻得挨车撞到呢。

　　　　喀喇沁满珠习礼小台吉终于知道明军为什么有许多马车了，原来他们知道骑射不行，准备利用马车来弥补不足啊！

　　　　小台吉的战旗在挥舞，意思应该是全军进攻，喀喇沁骑兵都打马唿啸而来，在自己的营地前，在己方兵力占优的情况下，喀喇沁骑兵士气高昂。

　　　　他们认为赢定了，现在想到的是以最快的速度打垮明军，抢掠他们送上门的好东西，不能让他们逃了。

　　　　两军都在前进，而且越来越近，三千五百骑兵冲击的气势果然不一般，大地都在震颤。

　　　　满珠习礼有些兴奋，又有一点点莫名其妙的不安，明军来了这一点点人马深入草原是想效仿犁庭扫穴的汉将霍去病？

　　　　恐怕事与愿违把！最后汉将李陵的下场才是你们这些胆大妄为明军的宿命，我可不会如匈奴单于那样留下你们主将的小命。

　　　　紧紧盯着正前方明军的喀喇沁小台吉见两军已经发动，明军没有援兵赶来，不管明军有没有其他布置，马上对决的就是自己三千多骑兵对冲明军五六百车骑。

　　　　他亲自呐喊助威，身边的亲兵也大声唿应，喀喇沁骑兵都嘴里发出唿哨，怪叫着打马冲锋。

　　　　黄胜见敌人什么准备都没有，一上来就是骑兵冲阵知道单方面猎杀已经毋庸置疑了，如此战车阵就是给轻骑兵量身定做的，也只能对付骑兵而已。

　　　　他笑了，优哉游哉摸了摸‘幸运斧’，端起枪架上一支早已装填待发的燧发枪瞄准前方，估算着敌人应该进入射程，立刻射击。

　　　　可惜蒙古人没有醒目的白甲兵，黄胜只好选择了一个穿戴整齐的蒙古战士，也不知道他是十夫长还是百夫长？

　　　　这一次家主枪响不仅仅是全军开火的信号，而且是全军加速前进的信号。因为两军对冲，不需要把敌人骑兵放近了再打，一进入射程就开枪会多出最少两次有效打击机会。

　　　　黄家军阵正面侧面有二百几十支火枪一起打响，然后就是连绵不断的枪声不绝于耳。

　　　　火枪手一共有一千二百多支装填完毕准备时刻击发的燧发枪，此时看见了前面密密麻麻的骑兵，只要在射击口平射，不用瞄准也会打到敌人的人马。

　　　　况且担任战车上正副射手的都是黄家最好的火枪兵，他们的射击技艺比三个月前复州城下时又精进了不少。

　　　　许多少年已经发展到不用瞄准，光凭手感就可以爆敌人的头。打枪就是如此，打出的子弹越多，射击成绩自然越来越好。

　　　　不到一息两三千米尼弹就飞入了喀喇沁骑兵群。

　　　　黄家的燧发枪还没有打足三轮呢，根本不用担心枪管过热，当然不需要停下来散热。这就是换枪不换人的好处，保证了最好的火枪手不断精准击毙敌人。

　　　　蒙古人果然采取的是习惯成自然的绕行漫射，事态发展和他们主将满珠习礼的战场构想一般无二。

　　　　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他麾下的骑士分头往左右杀去时，战场留下的勇士多了不少，已经超过了小台吉的心理承受范围。

　　　　这不对啊！咱们的战士老远就奔着明军左右翼去了，咱们还会有这么多人被明军火铳打到了？满珠习礼百思不得其解，智商值不太高的脑袋瓜里都是大问号。

　　　　满珠习礼是知道明军火器射程的，他之所以敢全军发动进攻就是发现这一股明军连红夷大炮都没有，也没看见他熟知的虎蹲炮。

　　　　他发现明军不是如司空见惯的列阵以待自己麾下骑兵的进攻，而是也冲过来了，他更加放心了，由此可见明军肯定没有火炮，笨重的火炮是不可以一边前进一边开炮的。

　　　　谁知没有炮的明军也这么厉害，还一刻不停冲过来了。满珠习礼看见了战场上倒下的几百手下心疼得直哆嗦，那些战士都是家底啊！都是最忠臣的勇士，他们死得不明不白啊！

　　　　小台吉暴怒了，像用自己身体撞击敌人愤怒的小鸟，战旗挥舞中军冲击，他自己也拿起心爱的雕弓，在一群卫士的簇拥下冲锋。

　　　　当然他们不是想给明军迎头痛击，而是往左右两翼去了，他们不服气，还在幻想以漫射搅乱明军的阵列呢。

　　　　黄家战车群推进受阻，速度上不来，不是被敌人打得受阻了，是被出现的战马尸体堵了，大大影响了流动堡垒推进速度。

　　　　喀喇沁骑兵被打乖了，远远地就避开流动堡垒的正面，斜斜的往两翼去了。

　　　　两翼的火力虽然弱了许多，一次性只有四十支火枪打响，还会有三五支打不响，需要再来一回，这没法杜绝，这个时代前装枪就是这个德行。

　　　　但是紧靠左右翼的弓骑兵各一百二十支钢箭就不客气了，他们开弓放箭的速度比喀喇沁骑兵快三成，弹簧钢和钢丝弓弦可不受寒冷的影响，跟牛筋弓比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而且可以接二连三力道不减。

　　　　关键是有效射程比骑弓了远二三十步，完成满射兜了圈子回去重新列阵的喀喇沁骑兵又少了许多人马。

　　　　双方第一次较量告一段落，满珠习礼的麾下再次集结，他看了看灰头土脸的部下，脸上的肌肉在抽动，貌似折了超过两成人马啊！

　　　　再看看明军阵列前，许多穿着重甲的步兵在捅自己落马的战士，满珠习礼目眦欲裂。

　　　　他还没有想好下面该怎么打，黄家装甲战车已经慢慢的推进，通过了那障碍物过多的屠杀现场，又再次结阵如墙开始加速，直对着喀喇沁骑兵阵列平推过去。

　　　　看着压上来的明军战车群，满珠习礼有了调头逃跑的冲动，可这不是在攻击敌人的地盘，这是在自己家门口打仗啊！

　　　　后面就是自己的妻儿老小，自己还有两千多人马可以一战，就这样放弃了以后如何面对部落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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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螳臂当车

　　　　没办法硬着头皮再来一次全军冲击，这一次所有喀喇沁骑兵都学乖了，没有一个骑兵敢靠近，他们不傻都怕挨那些根本看不见的枪子儿，远远的就开始兜圈子，黄家人马没有开枪，也没有射箭因为够不着。

　　　　喀喇沁骑兵也没有漫射，还远着呢，他们没有白白的浪费羽箭。

　　　　这一次出击没有骑兵倒下，双方很客气，好像不是在打仗，连实弹演习都不是，而是阵列演习。

　　　　中军战车里的黄胜大人笑了，喀喇沁骑兵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