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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闹重生 现代重生-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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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手抄起书架上比较厚实的镇尺就要去打手心——和秋上林学的。
  上林眼睛一瞟,淡淡说:“妈,这镇尺我买的时候三百块,现在卖出去至少八百,打坏了你负责。”

  张红卫吓得一哆嗦,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连忙放回书架,怀疑:“都生锈了,有这么值钱?”
  看我是土包子骗人吧?

  上林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清末的镇纸,据说是郑孝胥曾经用过,你说值不值钱?”
  “郑孝胥?”不认识唉。
  “清末皇帝的老师。”

  张红卫恍然,哦,皇帝的老师——那应该挺了不起。

  小心伸出食指摸了一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很贵,否则绝不会拿你去打人——貌似我拿你砸过几次核桃……罪过罪过,实在是罪过。
  歉疚心疼半天,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

  “我去拿擀面杖!”就不信找不到趁手的家伙。
  下林一听,扑上去抱住老妈的腿死活不撒手,张红卫挣扎:“放开,我连你一起打,让你们成天的不学好!”

  叹口气,推开课本,踢一脚装癞皮狗的秋下林:“起来。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我什么时候教你耍赖了?”
  气质呀气质……

  拎出个搓衣板,放到地板上,指着它对李长生说:“跪下!”

  张红卫大吃一惊:“别别别,把膝盖跪坏了!”

  上林不满:“你不是要教训他,这个东西多好,既能教训他也不劳你动手,还免得打坏了擀面杖。”
  擀面杖要留着擀包子皮。

  一面说,一面背过身对李长生使眼色,他识得深意,连忙作势要跪下,秋下林放开张红卫扑过来拽着他不许他跪,嚎啕大哭:“妈,你平时又不管我们,出了事才怪我们……”

  上林抿抿唇,唔,好孩子,用力喊,使劲哭,用眼泪把这对不良父母淹死。

  张红卫和秋建国讪讪的,也觉出不对味。

  多亏从头看到尾的张姥爷说了句公道话:“长生起来,不许跪!”
  转向张红卫和秋建国,严肃说:“你们两个平时忙,什么时候管过三个孩子?生儿育女,生儿育女,不是说生下来给他们钱自生自灭。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想起要教育!”
  上林在心中默默点头,好姥爷好姥爷,我最崇拜您了,赶明儿一定给您买好烟。

  秋家夫妇俩被老人夹枪带棍好一通训斥,又委屈又觉得后悔。没错,这些年他们忙生意,没空管孩子,但他们不也长的好好好的?出了事,我们比谁都着急,如今教训下都不行?
  一面又觉得对不起三个孩子。
  三个可爱的孩子排排挨墙站,委屈无辜的盯着他们。张红卫突然觉得,他们一夜之间长大了这么多……每天在公司忙的晕头转向,全副心力都用在生意上,忽略了孩子的成长……
  愧疚之心如潮水,哪还记得要生气。

  当晚秋家夫妇在床头开了个家庭秘密会议,批判与自我批判了这些年对孩子的忽略,同时决定,今后要好生照顾几个即将升入初中的孩子。
  升上初中学习也紧张,听说初中有早晚自习,孩子们年龄又小,以前都是他姥姥给做饭,但老人究竟年纪大了,不时生病,全靠着上林手里有钱,时不时在外面吃饭——但外面的饭菜又哪里及的上家里营养全面,三个人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千万不能耽搁了……

  第二天开始,秋家夫妇结束了几天甚至几个星期不回家的作风,无论忙到多晚多累也尽量回家休息,尽量和孩子们共进晚餐,关心他们的生活、学习……当然,几天之后,张红卫发觉自己完全插不上手。

  秋上林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生活上,洗衣服家里有洗衣机;秋上林做饭比她好吃;拖地和倒垃圾是李长生和秋下林的工作;甚至阳台上盛开的几盆鲜花也都按星期分配好了浇水任务。
  学习上,秋上林从上海回来就买了整个初中学期的全部三份教材,三个人每天都在按她制定的计划预习功课。

  张红卫既觉得欣慰自豪又很失落。

  我是当妈的吗?
  我怎觉得我是她闺女,还得她照顾我……嚼着上林炒好,下林端上桌的红烧肉,食不知味,又酸又涩。

  “妈,你和我爸找个时间再去给校长送趟礼,还有教育局那边,档案已经归档了,也得找人去处理。”吃着饭,上林想起来。

  他们都参加了小学的毕业考试,但长生当时正在逃亡,错过了,自然没有成绩。没有成绩,按道理也就不能升入初中,需要重读重考,可他年龄大,再者上林也不想放他去留级一人读书,托了关系让他一同升入本地的重点初中。
  秋建国其实想把他们送去市里的重点初中。虽然本地中学每年的升学率也不低,但无论是师资力量还是校舍条件都比不上市里的重点中学。可上林觉得,本来他们一家能见面的时间就少,要是他们都去了市里的学校就必须住校,一周才能回家一次,倒不如就近读书,学校清苦点,好在离家近,有什么事也能照顾的上。

  其实,她挂着她的蔬菜大棚……

  原本在伤感自己无用的张红卫闻言,连忙点头:“好好好,我明天就去。对了,要不要给你们分在一个班里?”

  怎么看俩小子怎么不放心。

  上林想了想,摇头:“不用刻意,等开学分班看吧。最好是别在同一班级,要不人家又该说我们搞小团体,这俩也就不爱学习全指望我了。尤其他俩,千万别在一个班里,我和谁一起倒无所谓……”
  张红卫表示同意,两人对未来的初中生活展开了联想和想象,在李长生和秋下林的教育问题上难得达成一致,热火朝天。

  两位主人公埋头猛吃,头也不抬。
  下林瞥眼长生,无声:“哥,你和她一班去。”
  长生瞪眼:“凭啥是我,不要!”
  “难道要我和她一班?打死都不要!”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之砒霜你之蜜糖——你不是喜欢她嘛!”
  “胡说,谁喜欢她!喜欢她是龟儿子!”长生瞪眼,长腿在桌下一蹬,踹在秋下林小腿上,他啊的叫痛,引来上林关注。

这一看火了,敲桌子:“那两头!坐好,挺腰,不许用手剔牙!”
  下林撇嘴,就你毛病最多……

  后世里上林深受理科摧残,自从升入初中,举凡数学物理化学等一切与理科有关的课程通通是她的死穴,成绩惨不忍睹。接受后世的教训,在这个暑假里,她决定提前预习。  我脑袋不聪明,但我刻苦。
  别人看一遍,我看两遍。
  别人看两遍,我看十遍。

  好在这些年勤快惯了,对她异常的,预习功课的举动,另两个也只当她心思重想得多,并没太出奇意外。
  只是每天被拘着在家预习,一遍遍做练习册,任谁也耐不住。
  终于在七月的某个晚上,秋下林烦躁的扯扯衣领,用手扇风,故意大声:“热啊热啊。”
  上林头也不抬,径自演算题目。

  他再接再厉:“好热啊。这种天如果去外面乘凉多好哇,你说是不是,哥?”
  长生也热得不耐烦,丢下笔,闷声:“我去洗把脸。”
  等他离开书桌,下林故意拿过长生的练习册,大声冲着门外说:“哥,你把题目都做完了,我也做完了哎!”
  上林眉毛不动,却也没甚好气:“滚吧!十点前回家!”

  以为我是聋子吗?红星大院里的那帮小子在楼下又是喧哗又是打口哨尖叫的,还不就等着你们?

  下林如获重释,迫不及待的拿了准备好的手电筒拉着脸上犹挂水珠的长生往外冲,冲到楼道里冲姐姐喊:“我去逮知了猴,回头给你炸了补眼!”
  上林只来得及嘱咐一句:“跑往林子深处走!”
  下林哪会等她叮嘱,重重的跑动和着尖叫欢笑,竟是已经到了楼下。一伙人结伴呼啸而去。
  她在窗边看下去,长生率先,跑在前头,时不时回头和其他人说几句话,笑脸洋溢,全然不复平日沉稳的模样。
  究竟是个孩子……

  她笑笑,重又坐回桌前算题目。

  勤能补拙。她不求别人总称自己为神童,但好歹也不要差的太多。

  天气真热,屋里的窗子全开着,头顶风扇呼呼转,汗滴仍不时落在练习册上。好在上林的性子历来就稳重,也耐得住寂寞,一旦学进去,也就忽略了热的感觉。直到做完一套练习题,才抬头揉揉眼睛,感觉身上粘糊糊,看时间已到九点,恐怕他们不多会儿就要回来,在外跑了一身臭汗肯定要洗澡,上林想着不如自己先洗了,免得还要等。

  冲凉的时候摸了摸头发,也湿漉漉的,索性散开,一并清洗。
  全身干爽,拿了块大毛巾坐在客厅慢慢擦头发,想着明天要去秋家村看试验田的进展,春里种下的那架葡萄也结了果实,正是成熟的时候……

  “铃铃铃,铃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格外刺耳,吓得她打了个哆嗦。
  电话就放在手边,一手擦着毛巾,一手拿起话筒,漫不经心:“喂?”

  这么晚来电话,大概是爸妈不能回家。

  等了半天,话筒里没人说话。她纳罕:“你好?”
  只有呼吸声,均匀起伏。
  上林皱眉,又问:“哪位?”
  依然没人说话。

  这算怎么回事?骚扰电话?午夜凶铃?打错电话好歹也该说声抱歉吧?

  正待不耐烦的挂断电话,一个念头闪过,顿住,试探的问:“殷夜遥?”
  对方轻笑。声音通过电流传到她耳中,一阵阵麻痒。

   上林展颜,口气不自觉的带了抱怨:“喂,好歹也说句话嘛。”



蔬菜大棚

    自高处俯瞰下去,香港维多利亚港尽收眼底,时值傍晚,路灯一盏盏节次亮起,街边商店用来招揽顾客的霓虹灯闪烁,透过隔音效果良好的落地窗,殷夜遥仿佛能听到来自远处的汽笛长鸣。
香港的夜晚,繁华的不似人间。

  他此行和祖父一道,来拜访家族的远亲,顺道商谈殷家旗下新开张房地产公司的融资。
  疲累一天,双腿酸痛,洗过澡坐在窗前看海景,脑中不自觉回忆起那天见到的秋上林。
  她长大了许多。
  眼睛还是瞪得圆圆的,瞳孔黑白分明,清澈见底,不了解的人若只看她一双水汪汪大眼睛,必要以为她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儿,殷夜遥却清楚的知道,秋上林非但不单纯,而且心狠手辣。
  这几年和她争生意的,都被她的计策一一打压了下去,小妮子精明的很,从不出头,只把别人放在前面做挡箭牌,她在背后出尽损招,表面上依旧纯真善良。
  刻意遗忘的点点滴滴重又在脑海中回忆起,想着那两年所得到的欢乐时光,抿起的唇渐渐上扬。思念的情绪一旦被激起,再也无法抑制,突然很想听到秋上林的声音,听她骂人,听她软糯的嗓音叫他的名字。

  放置在床头的电话突然响起,殷夜遥自回忆中回神,接起电话,入耳的是动听流畅的英语,告知说殷老先生外出,要他早睡,明日有客人来访。

  殷夜遥放下电话,望着窗外的香港色彩斑斓。
  是了,这里是香港,这里是自由之都,这里不必谨言慎行,这里,可以放纵他对童年的追忆与向往。
  这里,可以打给秋上林。

  上林并不清楚这通电话是从香港打来,更不清楚中间转了几道程序,当然,她也不知道,一分钟要付的话费。
  殷夜遥只是笑不说话,难免尴尬,好在秋上林从来不缺话说,从他招呼没打就逃跑掉,害的她被无数人问起开始,一直讲到这些年摩卡猫猫公司的发展壮大以及未来计划,什么都说,偏偏没有谈到她这些年做了什么,想了什么。

  这通电话打了总有一个小时,期间秋上林喝了两杯水,吃了一串葡萄。殷夜遥闭着眼睛打了个盹,出了回神儿。

  说到最后她口干舌燥,抓过水杯咕咚咕咚灌水,隔着千里,他听到话筒里传来清晰地吞咽声,轻笑:“慢点,别呛着。”
  一个小时了,总算肯说句话。
  上林感慨,不知这孩子在殷家经历了什么,瞅给他闷成这副德行。

  门被大力撞开,下林大汗淋漓的提着塑料瓶跑进来,得意的冲他姐摇晃:“你看你看,我和哥逮了十五个知了猴!”看上林手握话筒,纳罕:“谁的电话?”
  他随口一问,没奢望姐姐回答,自然也不会停下等待,径自跑去翻找碗碟腾出他的劳动成果。

  哥说我姐整天看书学习,怕把眼睛熬坏了。大人都说知了猴补眼睛,我们去抓了来炸给她吃,可千万不能变成小四眼!
  边找碟子边嘶嘶有声,穿了短裤就去林子找,越走越深,蚊子像要吃人,拼命往他俩腿上扑,一抹一把血。

  上林问殷夜遥:“下林回来了,你要不要和他说话?”
  没等对方回答,径自叫:“下林,是殷夜遥,你来说句话。”
  刚巧李长生提着拖鞋光脚晃进来,站在门厅喝水,闻言一顿,扭头看过来,扫了秋上林和电话一眼,倒叫她没有来的心虚。

  上林摸摸半干披散的头发,纳闷,我干嘛要心虚?

  下林只顾他的劳动成果,听到她的话眼睛都没眨:“不用了,我不认识。”
  他声音大,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上林尴尬:“小孩子忘形大,你又多年没联系了……”
  听着话筒里传来长长轻缓的一声叹息,随即再没声音,隔了几秒,嘟嘟嘟忙音。

  上林愕然,拿着话筒不知所措。
  挂了?
  这算怎么着?没头没尾的打来电话又没事可说,连句再见都没有就挂了电话?

  秋下林在厨房里嚎叫:“啊,它敢咬我!”

  上林放下电话,疾步走过去,秋下林捧着手指头转圈:“姐,它咬我!”
  无奈的摇头,这个白痴,把知了猴都装在浅口碟里,一个个奋力往外爬,他抓了这只跑了那只,手忙脚乱。
  只得又重新开了柜门拿碗:“少夸张,它能咬疼你?顶多被它抓几下,我也不是没逮过!”
  下林嘿嘿笑,全无被揭破的尴尬。

  把知了猴先洗干净,随即拿盐和水腌上,虽然有些残忍,但自然界本就如此,弱肉强食。后世里可没好吃它们。

  知了猴是本地土语,也就是金蝉的幼虫时期,每在夏天的清晨与傍晚时分破土而出,蜕化成蝉。以前穷,没东西吃,孩子们就在夏天的傍晚,拿上手电筒在树林里到处去照趴在树干上尚未褪壳的知了猴,拿回家用盐水腌渍一会儿,放点油在锅里炸,金黄脆响,肉质鲜嫩,是极好的零食,也是大人们的下酒菜。
  后世里的城市里这东西可不便宜,一只总能卖到七八毛钱吧。

  重生后虽然也吃过几次,但大都是别人做好送给他们,上林还从没亲自下厨炸过,今次来了兴致,挽起袖子推开秋下林,催他们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吃。

  切了点葱姜,加入料酒把它们腌上,又翻出一袋粉丝洗净炸了炸,摆在青花瓷盘里,打了两个鸡蛋成糊,知了猴挂糊放在锅里炸,炸到金黄起锅,依次摆在粉丝上,撒上花椒面和孜然。
  青花瓷盘映着金黄色的食物,令人胃口大开。

  下林洗完澡出来,围着桌子转圈,口水横流,却舍不得下筷子,啧啧有声:“真好看,真好看。”
  她失笑:“吃你的吧!”
  长生也拿了筷子,拨拉着分给两人。
  “你吃这八个,你吃四个,我吃这三个。”
  上林疑惑,看着堆到自己面前的八只:“我吃不了这么多。”
  下林早闷头开吃,见他吃得香,把自己面前的知了猴夹给他:“喜欢就多吃。”
  长生筷子迅疾,马上又夹了回去:“吃!”没好声气。

  下林应和:“你就吃吧,当心变成小四眼!”
  回家之前就已经说好的,反正大部分都是长生抓着的,又有炸好的粉丝吃,大不了明天再去捉。
  上林失笑,夹了一只放进嘴里,孜然独特的香味裹着鲜嫩的肉质,满口生香。转头把殷夜遥忘在了脑后。

  酒店柔软的大床上,殷夜遥舒舒服服的躺着,睡了很久以来,难得的一个好觉。梦里秋上林揪着他的衣服不放,嘀嘀咕咕说个不停,柔柔的话语就像催眠曲,令人安心。

  ……………
  秋家村最近挺热闹,很多村民都忙着买肉沽酒招待远道而来的亲戚,孩子们拽着一年见不到几次面的表兄弟妹上山下河。经年不见的老姐妹老泪横流,握着手絮叨家常。
  “老姐姐,你看到了吧,就是旁边那块地。”秋三奶奶垫着小脚,搀着远道而来的表姐,指点自家的菜地。
  她小孙子机灵,扫了扫田径边上一块石头,垫了草编的圆垫子,搀着奶奶和姨奶奶坐下,姨奶奶没口子的夸赞他懂事,秋河腼腆的笑笑,向路边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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