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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琴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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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琴师 第二章(10)
他们走在回家的路上,开始谈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收拾了几双袜子,他将多久写一封信回来,应该带什么礼物回家,以及怎样过好生活,不让自己生病。谈话令人局促不安,没有人愿意分别时被这样的琐事烦扰。他觉得这和书上写的、戏院里演的不一样,他们有必要谈谈这次的任务、他的责任和他们的爱情。回到家关上门,他仍握住她的手不放。这个时候,唯有轻抚才能弥补自己无法言传的感情,让对方感到自己的浓浓爱意。
三天,两天,离别的日子一天天逼近,他无法入睡。一大早,他离开温暖芳香的被窝,想出门散步,那时天还是黑的。“埃德加?”她翻过身来,还睡着,也许在做梦。他钻回毛毯里,低声发出安慰的声音:“睡吧,亲爱的。”她又睡着了。他把脚伸向地面,只觉得脚底触到了冰凉的木板。他穿过房间,迅速地穿好衣服。为了不把她吵醒,他提着靴子悄悄地溜出了门,走下铺着地毯的楼梯。
外面很冷,街道黑糊糊的,只有一堆树叶在风中打转。这股风似乎走错了方向,沿着富兰克林?缪斯路,跌跌绊绊,逐渐消失在狭窄的街道上。天上没有星星。他拢紧衣服,围好脖子,把帽子往下拉,紧紧地套在头上。他随着风的脚步向前走。沿着空荡荡的铺着圆石的街道,他走过成排的房屋,拉下的窗帘像眼睛一样闭着酣睡。落在他身后的,也许是流莺,也许是男人。天色黑暗,还没有街灯,他看到远处亮着的灯和蜡烛。他拉拉衣服,紧缩在上衣里继续前进,不知不觉中,黑夜过去,黎明到来。
两天,一天,只剩最后一天了。她开始和他一起走,期待早起的清晨。他们在广阔的摄政公园里漫步。公园里人迹罕至。他们手牵着手,大风吹过宽广的散步场,掠过水坑的表面,拉扯铺在草地上的打湿了的叶子。他们停了下来,坐在露台底下避雨,看着几个人躲在强风中瑟瑟发抖的雨伞下,在雨中冒险前进:有独自行走的老人、情侣,还有带着孩子穿过花园的母亲。他们也许是去动物园,只听见孩子欢呼雀跃:“妈妈,我们要看什么啊?”“嘘!乖,那儿有孟加拉虎和缅甸巨蟒,它们会吃掉淘气的孩子。”
他们继续走。昏暗的花园中,花儿被雨水打落了。天空低沉沉的,树叶也黄了。她抓住他的手,带他走过长长的街道,穿过绿宝石般的草地,绿色中两个小小的人影在前行。他没有问他们要去哪里,而是去听泥水吸附靴子那浑浊的声音。天低沉沉的,灰蒙蒙一片,没有太阳的踪影。
她把他带到了一个小凉亭,那里是干的。他把她脸上的湿发理了理。她的鼻子冰冰的。他不会忘记那一幕。
白昼驱散了黑夜。
到了1886年11月26日那天。
一辆马车在皇家阿尔伯特码头停了下来。两个身穿熨帖军装的人出现了。他们打开车门,只见一对中年男女迟疑着走下车来。他们似乎是第一次坐军队的马车,车的踏脚板较高,门槛也比较厚,以此来确保马车在崎岖地带安全行驶。一名士兵指了指船的位置,中年男人看了看,然后转过身来对着那个女人。他们紧挨着站在一起,他轻轻地吻了她,然后转身跟着那两名士兵走向汽船。两名士兵各自提了个箱子,他拎了一个小些的包。
听不到喇叭声,船头也没有摔碎的酒瓶———这种风俗一直被初航的基督徒和那些睡在船坞上、偶尔在下游集市洗刷一下的醉汉们保留下来。站在甲板上的乘客们向人群挥手。下面的人们也挥手致意。
在发动机的隆隆声中,船出发前进了。
大雾降临,弥散在河水上,像窗帘一样笼盖住高楼大厦、码头,还有那些来和汽船上的人们道别的人。中流地段,雾更浓了,雾气慢慢爬上甲板,乘客一个个消失在彼此之间。
慢慢地,乘客们一个接一个走进船舱,最后只剩埃德加一人。雾气在他的眼镜上凝结,他摘掉眼镜,用背心擦去上面的雾气。他竭力想透过大雾窥探经过的海岸线,但是什么都看不到。在他身后,大雾遮住了船上的烟囱,他感到自己似乎在腾空漂流。他向前伸出一只手,看着,细珠形成的气流如白色的旋涡围绕在手的四周。
调琴师 第二章(11)
白色,像一张干净的纸,像未经雕刻的象牙,故事开始时一切都是白的。
调琴师 第三章(1)
亲爱的凯瑟琳:
离开伦敦已有五天。很抱歉现在才写信给你,马赛之后,亚历山大港是我们第一站寄信的地方,我不想写给你只有叙旧内容的信,所以决定等等再写给你。
我亲爱的、深爱的凯瑟琳,我该怎么把这几天的事情说给你听呢?我真希望你和我同行,见我所见!就在昨天早上,一条新的海岸线出现在船的右舷方向,于是我问一名水手,那是什么地方,他回答说是“非洲”,并且对我的提问感到很惊讶。当然我也感到有些愚蠢,但是实在没法控制我的兴奋。这个世界显得很小,也很大。
我有很多东西要写,但是在写其他事情之前,让我先告诉你迄今为止的航程,从我们道别的时候开始。从伦敦到加莱的那段旅程平淡无奇,浓雾弥漫,不离不散,我们除了浪花什么都看不到。整个旅程只花了几个钟头。当我们到达加莱时已经是深夜了,马车把我们带到了火车站,在那儿我们上了一辆火车去巴黎。你知道,我一直梦想去参观塞巴斯蒂安?埃拉尔被收养的家,但是一到巴黎,我就上了另一辆开往南方的火车。法国真是个美不胜收的国家,我们的路线经过了金色的牧场、葡萄园,以及一片片薰衣草地。(因为它们的香味而出名———我保证回来的时候带给你。)不过对法国人民,我就颇有微辞了,我碰到的法国人都从未听说过埃拉尔,也没听说过他最伟大的双擒纵器机械装置。他们盯着我看,好像我疯了一样。
在马赛,我们上了另一艘船,和前一艘属于同一家公司,我们很快就穿过了地中海。我真希望你能见到这些美丽的海域!它们的蓝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蓝,我能想到的与之最接近的颜色是早晨的天空,或者是蓝宝石的颜色。照相机的确是个伟大的发明,但我多么希望能带回颜色真实的照片,这样你就能亲眼见到我所说的蓝了。你一定要去国家画廊,去找透纳的《勇莽号战舰》,我想那幅画是最接近这颜色的了。天气非常暖和,我都已经忘记英国寒冷的冬天了。第一天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甲板上,结果被晒伤了。我得记得戴上帽子。
第一天过去之后,我们穿过了位于萨丁岛和科西嘉岛之间的博尼法乔海峡。从船上我们可以看见意大利海岸线。它看起来异常宁静平和,和以前一样。很难想象在那些山脉之中深深隐藏的那段骚乱的历史,亦难想象威尔第、维瓦尔第、罗西尼以及最重要的克里斯托弗利都诞生在这个国家。
该怎样把这些日子说给你听呢?除了坐在甲板上看着大海,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读安东尼?卡罗尔送来的报告。这个人,在我脑子里占据好几个星期了,竟然连我的名字也不知道,真是奇怪。这点不谈,他还有些品位不同寻常。我把带给他的装有乐谱的包裹打开了,里面有李斯特第一钢琴协奏曲、舒曼C大调托卡塔以及一些其他的乐谱。还有一些乐谱我都不知道是谁的曲子,当我试着把它们哼出来时,我无法解释其中的曲调。等我到他的营地时,我一定要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明天我们要停在亚历山大。海岸已经很近了,我甚至能看见远处清真寺的塔尖。今天早上,我们经过一艘小渔船时,一个当地的渔夫站着看我们高速前进,他的手上松散地覆着一张渔网。我们离他如此之近,我都可以看到他皮肤上被风吹干的细小盐沫。一个星期前我还在伦敦呢!唉,可惜我们在港口只待了一会儿,没有时间去看金字塔。
我还有太多太多想告诉你……现在快满月了,晚上我常常在甲板上看月亮。我听说,东方人相信月亮上住着一只兔子,但是我仍旧看不到,只有一个男人,充满好奇地眨着眼睛,张着嘴巴。现在,我想我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副模样,如果在一艘船的甲板上看所有的事物都那么不可思议,那么可以想象,在月亮上又会是怎样的情形。两天前的晚上,天热心躁,我睡不着觉,于是上了甲板。望着海水,我突然发现,在离船不到一百码的地方,海水慢慢开始泛起微光。起初我以为是反射了星光,但它开始成形,像无数个小火苗在蹿动,犹如伦敦夜晚的街道。它的光芒让我觉得看到了一种奇怪的海洋动物,但是它却没有形状,在水上漂浮。它绵延将近一英里,然而当我们经过它、我转过身去寻找时,它却不见了。到昨天晚上,闪光的怪物又出现了,有一个旅行的博物学家上甲板观察天空,从他那里我知道了,原来这光不是一个怪物发出来的,而是成千上万个微生物,就是人们所说的“硅藻”,类似的生物把红海染上让它出名的颜色。凯瑟琳,世界真奇妙啊,看不见的生物能把海水照亮,把那海水染红。
调琴师 第三章(2)
太晚了,亲爱的,我必须走了。我非常想念你,希望你不要感到孤单。不用担心我。事实上,我离开时有些恐慌。有时候躺在床上,我问自己为什么要接受这个任务。我没有想到答案。我记得在伦敦时你这样对我说,这是一个崇高的任务,是我对国家应尽的义务,但事实不是这样的,我年轻的时候从来没有应征入伍,而且对国家的对外事务丝毫不感兴趣。我知道当我指出是对钢琴的义务而不是对国家的义务时,你一定会生气,但我依旧非常强烈地感到:卡罗尔医生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如果我在音乐方面能够帮上忙,也许那就是我要尽的义务。一部分原因肯定是出于我对卡罗尔医生的信任,以及一种和他共同完成任务的使命感,在那些其他人只想到带去枪支弹药的地方,我渴望带去我心中的美妙音乐。我知道这些想法在现实面前往往都苍白无力。我真的很想你,亲爱的,我不希望我做的事情毫无希望。但是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会冒不必要的风险的人。听到关于战争和丛林的故事,我可能会比你更加害怕。
我还有那么多美丽的故事要告诉你呢,为什么还要浪费这么多文字在我的恐惧感和不安全感上呢?我想是因为我没有其他人可以一起分享这些心情。说实话,我走过这么多以前不知道的路,已经很开心了。我只希望你能在这儿陪我分享这次旅行。
我会尽快再写信给你的,我的宝贝。
深爱你的丈夫
埃德加
他在亚历山大把信寄了出去,这站停的时间不长,又有一些新的旅客上了船,他们身穿飘动的长袍,说着不同的语言,声音似乎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他们在港口待了几个小时,刚好可以在晒干的章鱼和香料商人散发着香味的袋子之间,来个简短的漫步。很快他们又出发了,船将顺着苏伊士运河到达另一片海洋。
调琴师 第四章(1)
那天晚上,船在红海水面上慢慢行驶,埃德加无法入眠。起初他想读一下作战办公室提供的一份文件,是关于第三次英缅战争中的一些军事活动,但读之无味,他只好放弃了。船舱闷得令人窒息,小舷窗放不进多少海风。最后他穿上衣服,走下长长的走廊,上了通往甲板的楼梯。
外面天空明净,月圆风凉。几个礼拜后,他听说了某些神话,便会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很重要。虽然英国人把单薄、苍白的条儿叫“新月”,但这只是一种理解它的方式。去问问掸族、佤族或者勃欧族的小孩,他们会告诉你只有圆月是新的,它新鲜,像太阳一样闪耀,弯月则年老体衰,很快就要消亡。因此圆月象征开始,象征变化开始的时代,人们得特别注意,此时是否有凶兆出现。
离埃德加?德雷克到达缅甸还有很多天的时间,他并不了解掸邦的预言。事实上征兆分为四种:天空的征兆、飞鸟的征兆、家禽的征兆以及四腿野兽的征兆。他不知道彗星、光圈或者流星雨代表什么,他只知道征兆能在鹤的飞行方向中找到。人们必须在母鸡下的蛋中、在成群蜜蜂的飞行中寻找暗示,不光通过蜥蜴、老鼠或者蜘蛛是否落在了人的身体上,还通过它们落在了身体上的哪个部位来推断吉凶。如果池塘或者河里的水变红,那么这个国家将要被一场激烈的战争摧毁,变成一片废墟。这样的一个凶兆就预示了大城府的毁灭,它是暹罗的旧都。如果一个人手里拿着的东西莫名其妙地碎了,或者他的头巾自行脱落下来,那么这个人必死无疑。
埃德加?德雷克还不需要这些预言,至少目前还用不上。他不戴头巾,调音和修琴的时候也几乎没有弄断过琴弦。他站在甲板上,海水反射着月光,只见一片蓝色的海上闪烁着银色的光。
第二天晚上,埃德加坐在铺着干净白布的餐厅长桌的尾端。悬挂在头顶上的枝状吊灯随船摆动。这是一件优雅的事情,他写信告诉过凯瑟琳。他们享受着一切奢华。他静坐倾听两名军官之间关于印度战场上一场战役的热烈对话。他神思遐想,想到缅甸、卡罗尔、调音、钢琴、家。
突然,身后有人说话,把他走远的思绪带回了汽船。“调音师?”
埃德加转身,看到一名身穿制服的高大男子。“是的。”他说,一边吞下口中食物,一边起身伸出自己的手,“德雷克。先生,您贵姓?”
“我是泰德伍思,”男子潇洒地笑着说,“我是从马赛到孟买的船长。”
“当然,船长,我知道您。见到您非常荣幸。”
“客气了,德雷克先生。这是我的荣幸。很抱歉我没能早点儿来见您。我盼着认识您已经有好几个星期了。”
“认识我?真的吗?”埃德加说,“为什么?”
“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应该告诉您。我是安东尼?卡罗尔的朋友。他写信告诉我您会乘坐这趟船。他非常期盼见到您。”
“我也期望见到他。见他事实上是我的任务。”他笑了。
船长指向椅子。“请,我们坐下谈吧。”他说,“我不想打扰您用餐。”
“不碍事,船长,我已经吃饱了。你们的服务太周到了。”他们坐在桌边,“那么,卡罗尔先生写信提到我了?我很好奇他说了什么。”
“不多。我想他们还没有告诉他您的名字。但他告诉我您是一位手艺高超的钢琴调音师,而且您的安全抵达对他极其重要。他还说,路上您可能会感到不舒服,让我关照您。”
“真是太好了。我好像能应付。但是,没有经历过印度战争。”他把头歪向旁边的两个人,“我对这里的谈话不是很感兴趣。”
“哦,他们说的话经常令人心烦。”船长放低声音回答,其实这是多此一举,因为那两个人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在旁。
“无论如何,我不希望打扰您的工作。”
“不会,德雷克先生。航行非常顺利,和他们说的一样。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六天后就会到亚丁了。他们如果需要我,会叫我的。告诉我,您喜欢这次旅行吗?”
调琴师 第四章(2)
“美不胜收。这是我第一次离开英格兰,事实上一切都远比想象的美丽。我对大洲的了解大多缘于它的音乐,或者钢琴。”船长没有回答,埃德加尴尬地补充了一句:“我很了解埃拉尔钢琴。埃拉尔是一种法国钢琴的型号。”
船长好奇地看着他。“去亚历山大的旅程?我想,那儿没有钢琴。”
“是的,没有钢琴,”他笑了,“但是风景优美。我在甲板上待了好几个小时。好像我又变年轻了。你一定理解那种感觉。”
“当然。我仍然记得我第一次走这条航线的情景。我还写了诗呢,是一些关于在两大州的交界线上航行的可笑的颂歌,两大洲都贫瘠辽阔,向前延伸数万英里,穿过沙漠和寓言中的城市直达天际,直到黎凡特,直到刚果。我确信,在大海上漂流带给人们的震颤和激动不会消失,虽然我已经把诗歌遗忘很久了。告诉我,你有没有和其他旅客交朋友?”
“没有。我不擅交际。旅程本身就已经非常刺激了。于我而言,一切都是新鲜的。”
“呃,很遗憾你没有认识一些朋友。他们一直是一群非比寻常的家伙。没有他们,我也许连风景都无心欣赏了。”
“非比寻常?怎么这么说?”
“是的,如果我有几个小时和你说说我的乘客所有的故事,你就明白了。他们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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