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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一夕念(清穿)-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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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何又是青鸢送来?”她的问题明显是在引导我入套。
可我只能如实答道:“奴婢今日不舒服,所以让她代送。”
“意思是送来的月饼是你准备的?”她的圈套已经更加明显。
“是。”我承认道。
“那事情已经很清楚。”她的声音又冷了两分,“那些月饼是送给毓庆宫的主子的,你在其中下毒,竟让青鸢来做待罪羊羔,好在是被几个宫女误食了,主子们没事,事情败了,你竟然还杀人灭口,将青鸢也毒杀了。”
“奴婢没有做过。”我怎么也不会承认。我怎么会害青鸢?我多希望没有让她帮我送月饼来毓庆宫,多想这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
“你还想抵赖?”她冷冷道,“已经查出来你给青鸢的饭菜里下了毒,她是被你毒死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奴婢只有一句话要说。”这里不是讲理申辩的地方,我也无需和她们辩解,抬起头看着她道,“太后曾经说,除了她和皇上,谁也不能处置奴婢。”
“小寻子,”她忽然提高声音叫道,“你说说方才将这事报给太后发生了什么事。”
人群中一个小太监站了出来,跪下道:“奴才去宁寿宫报告了小陌毒杀青鸢一事,太后当时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咳了很多血,之后昏迷不醒。”
“你听到了?”贵妃冲我冷冷笑道,“太后都被气得病倒,还怎么来处置你?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又快回京,本宫掌着后宫,总不能任由这事不管,既然太后现在不能处置你,那本宫只好暂时先代为处理,就将你即刻发往辛者库服役,待太后病好了,再由她来审理此事。”
“辛者库”三个字传入耳中,我有一刻失神,好像有什么烙印被打在身上了。
“贵妃娘娘,”静璃忽然开口,像是为我求情,软语道,“还是要听一听小陌怎么解释,她还并没有承认,怎可定罪?”
我将那份恨强压了下来,目光垂在地面上,她一定没有想到青鸢死前已经指出她来,她还在惺惺作态。
“她当然不会承认。”贵妃口气强硬,好似早已与她合串,“但事实已经很明显,由不得她不认。来人,将她带走!”
我就那样被人带走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没有心情去弄清楚那是怎样一个地方,没有心情去了解周围是一些什么人,很长一段时间,我在浣衣局里没日没夜地洗衣服,我一刻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会看到青鸢临死前悲凉无助、哀怨绝望的眼神,那让我的心狠狠揪痛,痛到哭不出、叫不出。很长一段时间,我无法相信那个温顺善良、对我情深意重的女子就那样走了,而且走得那么凄惨。我总是想起她曾经叫我教她读书写字,可我老是没太上心,觉得那不是太必须,如果我多教她一些,她就可以写出害她的人。我总是想起病重时她为我煎药,守着我彻夜不眠,紫芸和我闹别扭,她从来都护着我,我时常偷懒,事情都是她帮我做,太后要打死我时,是她第一个跪下求情。我没心没肺,没为她做过任何事,没有回报她一点,还害死了她。
我总是自责,如果那一天我没有让她去毓庆宫,她就不会遭遇不幸,是我害死了她。
一静下来就会想到她,一想到她就心如刀割,我无法让自己平静片刻,我不停地洗衣服,洗完一遍又一遍,只是不能让自己停下来,停下来我会宁愿在那种难受的感觉中死去。
我其实已经与死了没有多大差别,不知道日子过了多久,不知道已是秋去冬来,我仍是穿着一件单衣,手整日泡在冷水中,已完全冻烂,我浑然不觉,也许只有这种自虐,才可以让我在清醒和麻木的折磨之间感到自己还活着。
有一个人,时常在我面前站着,带着可怜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她好像是在开解我,虽然她对我一无所知。她的话,我完全听不进去,只记着了一句话,她说她曾经是容妃。
容妃?影视剧里因为干政被打入冷宫的容妃?还真有这个人?不过那也和我没有关系。我没有对她说过一个字,到这以后,我就再没开口说过话。看别人的痛苦可以看得很理智,可只有当痛苦降临在自己身上时,才知道痛的时候不需要理智,只需要麻醉。
深冬里,来了第一个来看我的人——静璃。
第123章 第一二一章 葬心
“几个月不见,姐姐怎么成了这副样子?”她的声音还是温柔动听,只是在我听来却有一种刺痛耳膜的尖锐。
我埋着头洗衣服,不想说话。原来已经几个月过去,我不敢照镜子,我知道现在这副样子会令自己都害怕。忽然想起容妃好似对我说过,“你这样自暴自弃,只会让害你的人更得意。”
看样子静璃是很得意,但是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她愿意得意就得意好了,我愿意自暴自弃那也是我的事,为什么还要撑下去?我放弃了,她们就放过我了,再也不会有无辜的人被我连累,我不想再斗下去。
“贵妃说不用理你,你现在活着也跟死了差不多,我本还不信,那可不是我认识的林芷陌。”她悠悠叹了一声,“可是现在看来,我还高估了你。”
我仍是洗着衣服,手下没有停半分,她终于不再在我面前作戏,恶心的感觉好了一点,我竟愿意和她说话了,只是一开口,那声音让我自己都觉得陌生,“为什么要害死青鸢?”
“你可别胡说。”她笑了笑,“害死青鸢的人是你,是你将有毒的水倒给她喝。”
我的心又开始抽痛,是我喂她水喝,真的是我亲手杀死了她,她紧握我手腕的力度还依然清晰,我好似还能感觉手腕上残留的那丝冰凉。
“为什么要害死她?”我还是问同样的话。
她朝我走近了两步,我垂着头也能看到她的脚尖。
“为什么?”她的笑声带着一丝阴冷,比这大寒冬里的风还冷,“你毁了我心中最爱的人,我怎么能放过你,二哥?”
果然,她知道了我就是孟清诺的秘密,我随时都在等着这一天的报应,她要怎么对付我,我都不能有怨言。但是,她伤害的却是青鸢。
我拽着衣服的手紧握成拳,压抑了很久的愤怒终于在那一刻爆发,抬起头瞪着她,几乎是嘶声吼道:“是我对不起你,你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害死青鸢?”
她神色平静,好似还带着一丝轻蔑,“我本没打算害死她,只能怪她自己运气不好,听到了不该听的事。”
“什么事?她听到了什么?”我仍是愤怒地瞪着她。
“忘了么?我打算算计施亦婷的事,我还打算将你拖下水,只有让八爷和太子都靠边站,我的目的才算达到啊。”她笑得花枝招展,可声音却好似毒蛇吐信般恐怖,“我也很厌恶这肮脏恶心的紫禁城,厌恶你这样虚伪狡诈的人,你和八爷把我骗得有多苦?现在我不是为了任何人,就为了我自己,也要你们偿还!”
偿还?我是该偿还,可青鸢一条命,又该谁来偿还?
“你一定没有想明白,我还是告诉你,青鸢是怎么为你而死的。”她还是带着最优雅动人的笑容,声音低了两分,“她到毓庆宫来,无意中听到了我的秘密,我将她打晕了藏起来,然后在她带来的月饼里下了毒,随便找了几个宫女来吃,为了让她有口难言,我还毒哑了她。当然还需要利用玉容将你请来,才算大功告成,姐妹情深,你真是一点也没让我失望。”
她的一字一句就像是尖刀一般扎在我心上,我不应当觉得震惊,她从来就是那么冷绝无情,可以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可以将任何人的生命都随便践踏,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是那样的人,正是因为她那时的翻脸无情,才逼得我拉出孟清诺保命,可是却也成为她今日疯狂报复的原因。
“你不奇怪你的八爷怎么到现在也没来看过你吗?”她继续笑道。
一说到胤禩,我却再也无法冷静,赫然站起,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浑身颤抖,厉声道:“你又做了什么?”
“不是我做了什么,是他做了什么。”她嘻嘻一笑,“你毒杀青鸢那么大的事,他借着身为内务府大总管的方便当然要救你,可是青鸢都被烧成了灰,连验尸查证都不可能,他怎么能救你?当然只好弄虚作假。贵妃留着你不死,就是要让他犯错,帮太子除掉他,怎会让他得逞了?这后宫里,还是女人的天下。所以这事一闹大,加上其他几件事他又做得不好,皇上一气之下,已经革了他贝勒,不许他再进宫……”
“革了他贝勒”那几个字传入耳中,我只感到天旋地转,跌坐在地,她后面再说什么我都已听不进去。
还是躲不过吗?竟是因为我?就算改变了起因,还是改变不了结局?
“很心痛么?”她的笑声甜腻如蜜,伸手在我脸上抚过,冰凉麻木的也许不止是被风吹冻的脸,更有那颗支离破碎的心,我竟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看到她又尖又长的假指甲上带出一滴血。她好似还不解恨,端起我身旁洗衣服的水,从我头上淋下,悠然笑道,“你千万不要死了,我想看你如此活着。”
可是,我却好想死去。我的存在,就是负累,是胤禩的负累,是所有会被我牵连的人的负累。
静璃走了以后,我只看到容妃朝我跑了过来,接住我软软倒下的身子,我想说让我死了算了,可是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我大病了一场,病得人事不知,亦不知冬去春来。那段日子,记忆几乎空白,空白到仿佛没有经历。很多时候有一点点知觉,都是感觉自己刚刚死了一回。
有一天,好像回光返照,头脑竟一瞬清醒,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在我床头近乎咆哮,“你们要是治不好她,我要你们人头落地。”
接着又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四爷息怒,臣等一定竭尽全力,只不过……现在是她自己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念。”
四爷?那是胤禛?他的声音我都忘记了。如果这一场病没有夺去我的命,能够夺去我的记忆,那也是好的。
又听胤禛冷喝道:“少和我说这些,我只要她好起来。”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接道:“是,是,臣等一定尽力。只不过……风寒本已很严重,而她还忧思郁结,就更是雪上加霜,恐怕……”
太医的意思是我没有什么活的希望了?真是太好了,我终于有一种快要解脱的感觉,只希望他们不要尽力救我更好。
这回光返照的一刻刚过,胤禛再说什么我都已听不清了,混沌、灰蒙、就是全部。
又有一天,我又被救活了回来,只听胤祯的声音竟带着哭腔,“陌儿,你闻到梅花香了吗?我从宁寿宫花园里摘来的,你最喜欢的梅花……”
我鼻子不通,根本闻不到任何味道,可是他的话,却让我的心深深一痛。
“那一年冬天,我看到人与梅花相辉映的一幕,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美的画面,是你让我明白,有些花生来就是盛开在严冬里,严寒只能磨炼它的意志,让它更美更香,却夺不走它的志节。现在正是最冷寒冬,为什么你不能让我看到它绽放?”
那一年冬天,宁寿宫的梅花开得很美,我依稀还能记得伸出手,仰起脸,闭上了双眼,任纷纷扬扬的大雪亲吻着眉目的感觉,感觉那冰凉的雪花在我掌心融化,聆听那天地无声的静谧之中,微弱却坚定,低哑却无所畏惧的花开的声音。那一刻,我是那么地想像梅花一样,冲破磨砺地绽放,为我坚持的人生,为我想要守护的人,勇敢地绽放。
我想要守护的人,在哪里?
我再也没有那样的勇气。我想听胤祯再多说一些,想他给我一点活下去的勇气,可是我又昏睡了过去。
太医们真的是用心在救我,我终于还是一天一天清醒了,在我昏迷的时候,始终没有听到那个最熟悉,最想听到的声音。因为他被革了贝勒,还不许他再进宫。
我继续没日没夜地洗衣服,以此来忘记那些一想到就心痛如绞的人。
胤祯来看我,我继续装病,不想面对任何人,如果可以,我想逃避一辈子。我已经害死了青鸢,连累了胤禩,也许我从这世上消失了最好。
我不想说话,写了一封信交给他,让他出去带给胤禩。
第二天,他和胤禟一起来了,胤禟一冲过来就飞起一脚踢翻了我面前的水盆,指着我破口大骂,“你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八哥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写那些无情的话对他?你……”
胤祯生怕他伤害到我,急忙拉着他退开。
我捡起水盆,将大木桶里的水注满盆子,又开始清洗衣物,蓬乱的头发遮着我的眼,我也不想看到他们。
胤禟虽被胤祯拉得退开,但还是冲着我大骂,“婊/子都没你这么无情无义……”
“九哥!”胤祯厉声打断他,“不许你这么说陌儿。”
“怎么不能说?”胤禟好似更愤怒了,“你没有看到么?八哥看到她那封信时是什么样子?当时就掀了桌子,还叫我们都滚。我这一生都没见过他那么情绪失控,都是这个女人……”
胤祯转向我低声道:“陌儿,你到底写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以替八哥解释。”
没有误会,不需要解释。就是胤禟骂我的那样,是我无情无义地想与他了断,我说他空许承诺,就连娶我那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到,我受了那么大的冤屈,他也没本事救我,连看我一眼都不行,他根本给不了我幸福,我要找真正能够保护我的人。所有没心没肺的话我都说了,他如果能看出我自私薄凉的本性,彻底离我远些,就是最明智的决定。
他总是为我做错很多事,走错很多路,我真的不能再拖累他,一废已经败了,没有多少机会可以再输。
我只是埋着头洗衣服,任他们怎么说怎么骂,我也不回应一声,更不看他们一眼。
胤祯担心胤禟越说越气愤会控制不住自己伤害到我,连哄带劝将他拉走了。
没过几日,沐晨风又来了。我仍是坐在矮凳上洗那永远也洗不完的衣服。
我以为他也是来说胤禩的事,他却只是在我旁边蹲下身,伸手拂开遮挡了我面目的头发,看着我的眼睛,几乎是带着乞求地叹息,“清清,你振作起来好吗?”
那一句话让我鼻子一酸,心猛然跳动了一下,可是我的眼泪早已流干了,心也早已掏空了,现在的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麻木得太久,我已经不想再清醒。
他的手轻抚上我的脸,我看到他眼里深深凝结的心疼,他的声音不再似从前平静,“这伤是怎么回事?你都不管它吗?”
我撇过脸,埋了头继续洗衣服,也许在现代,我是患上了深度抑郁症,对着谁都不想说话,不想理任何人。
他拉起我的手,包覆在他掌心,“没有冻伤药吗?”
从他手里传来的温度让我感到有一些温暖,可是再温暖也传不到我的心。我抽出手继续伸入水里清洗衣服,看习惯了那血肉模糊的手,也不再觉得恶心和可怕了。
“八爷的事,对不起,我……”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歉疚,没有再说下去。
失败了,还是失败了,我早已知道,我们还是什么也没能改变得了。具体的经过,具体的变故,我已经不想再知道。
“还没有到最后,你不会放弃的,是吗?”他的语气是期望听到我肯定的回答,但是我没有任何回答。
“你这么折磨自己有什么用?”他终于忍不住低吼起来,“你要什么时候才肯醒一醒?”
什么时候?我永远也不想清醒,一旦清醒,我就会想起青鸢,就会痛不欲生。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她死前的眼神。
他走了,无可奈何地走了。
天气渐渐转暖,我手上的冻伤终是开始恢复。可是有些伤口,永远也不可能愈合。
第124章 第一二二章 新生
不知何时,墙角的花开了,我才知道冬天已经过去了。
一日,胤禛来看我,暗青色的袍子在阳光下也略显阴沉。我只看了他一眼,继续埋了头洗衣服。
“你往日对我就没有话说,现在是更不可能开口和我说话了?不过没关系,你听我说就行了。”他语气淡淡,缓缓说道,“我知道青鸢的死,让你很难受,但是你若是以为这样消沉下去,就不会再有人受你所累,你就错了,玉容……”
我紧捂着耳朵,不要听。听不到,就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难过。
他上前两步,蹲下身,拉开我的手,冷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你以为放弃了,她们就平安了?她们只会因为你的退缩被折磨得更惨,因为再没人能护着她们。如果你真的想那些人有好日子过,那就站起来。玉容现在……”
“不要说!”我摇着头,嘶哑着嗓子开口,“求你不要说……”
“玉容已经被许配给贵妃身边的老太监,那个老太监最喜欢将人剥光了拿鞭子抽……”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我用力挣扎着,两只手腕却被他牢牢紧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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