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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上的英格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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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伦敦改造工程（二）
早在古罗马还是帝国时代，不只是罗马城，整个帝国的的城市到处可见石头砌的宽阔的街道，街道两侧有排水沟，甚至有下水道和水管，现在差不多已经要1000年过去了，欧洲最繁华的两座城市，巴黎和伦敦，竟然，竟然没有排水系统？
安心惊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事实上，亨利八世昨天一到伦敦就出门考察去了，安心因为睡得昏天暗地所以不知道，考察回来的结果让亨利八世很郁闷，伦敦也不比巴黎好多少。
既有正面也有背面，原来他所见到的繁华也只是伦敦的正面而已。
“陛下，我现在就想出去走走。”安心突然认真地说，她是个急性子，现在想做的事绝对等不到明天。
亨利八世看了看天色，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之后就会宵禁，但是看安心不是在闹着玩，二话没说就召了几个贴身侍卫，亲自陪着安心出了汉普顿宫。
回来之后，安心更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她发现伦敦存在的问题比巴黎只多不少。
除了没有排水系统，垃圾胡乱倾倒的问题，伦敦最大的问题是，很多区域房子建的过于拥挤。
这个问题本来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这些房子都是木头建造的，甚至很多都是草顶，并且基本没有像样的防火措施。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果一家不慎引起火灾，不出半天，整个伦敦城非得烧光了不可。
而实际上安心的担心完全不是毫无根据的。
在100多年后的1666年，伦敦普丁巷的一家面包铺着了火，因为都是木屋，大火很快蔓延，整整烧了4天，烧掉了伦敦六分之一的建筑，包括著名的圣保罗大教堂。
其实因为城市里建筑密集，而欧洲流行木建筑，各个城市的火灾此起彼伏，可是欧洲人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些。
这个问题显然要比没有排水系统严重得多。
而卫生问题在安心看来同样重要。
如果欧洲人讲卫生的话，也就不会有大规模的鼠疫爆发了。
也许是安心回来之后一口气睡多了，这一晚她一夜都没睡着，第二天郑重地向亨利提出了她的想法，她要对伦敦进行改造。
这个想法简直和亨利八世心有灵犀，两个人一拍即合。
于是亨利八世找来了枢密大臣托马斯·克伦威尔，将想要改造伦敦城的想法告诉了他，要他去拟个草案，在提交给两院之前先拿来给他过目。
可以说托马斯·克伦威尔这个人非常会揣摩圣意，既然国王陛下是从法国回来后提出的改造伦敦城，那意思应该就是要将伦敦改造成巴黎那样。
仔细想一想，怎么才会变成巴黎那样呢？
国王陛下说要石头建筑，要加强卫生，要交通顺畅，这还不好办吗？
于是第二天，克伦威尔就志得意满地将他的改造计划拿了出来。
可惜这一次他揣摩错了。
亨利八世看完了之后，什么也没说就直接罚掉了克伦威尔半年的俸禄，可怜的克伦威尔都不知道他错在了哪里。
第二十五章 伦敦改造工程（三）
亨利八世将托马斯·克伦威尔的改造草案拿给安心看，安心也是哭笑不得。
针对亨利八世设想中的对未来伦敦城的规划，那个草案给出的解决办法倒是很详细。
只是亨利八世不知道是自己表达的不清楚，还是对方无法理解他的意图，总之是南辕北辙。
因为作为国王，在要求臣子做事的时候他不想把自己的想法表达的过于细致，这样就影响了下属的主动性和创造性，于是就产生了这种结果。
他想要石头建筑，人家就在规划中写道，拆除一些民房改成石雕或者是塑像，他想要改善城市的卫生情况，人家的草案就提出增派人手做好各个王宫的清洁，交通顺畅还不容易吗，只要国王出行，事先将街道清空就可以了。
安心拿着那个草案，笑过之后也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作为国王身边最信任的臣子，他绝对不是肯做实事的人，做实事的人就没有精力去做取悦上级的事，所以也很难得到晋升的机会，能够官运亨通的人，从来都是精通此道的人，自古以来不管哪个君主，不管是昏君还是明君，无不如此。
试想，托马斯·克伦威尔不过是一个出身卑微的寒门律师，现在成为了国王眼前的红人，可见他的心思都用在哪里了。
想到这里，安心又不禁多少有些遗憾，如果亨利身边多一些像魏征，包拯这样的人……算了吧，这样的人只能被他杀了，自古以来君王拥有的缺点，亨利几乎都有，还是别对他太奢望。
爱一个人，不就是要能包容他的缺点吗？
想到这，安心就比较释然，于是亨利在看着安心发了几秒钟呆之后，送给了他一个笑容，“陛下，这个草案还是我来拟吧。”
“你？”
“当然。”
“哦，那我要不要给你在枢密院弄个职位？”
“可以啊，那不是多了一份俸禄？正好给伊丽莎白存着。”
“伊丽莎白我这个父亲还是养得起。”
“亨利，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开个玩笑而已，我只是不想你太过辛苦……”
然而，安心就是有这个犟脾气，如果想要做什么，就必须要做成功不可。
从这一天开始，如果有人肯留意一下的话，就会发现一个穿着朴素利落的少妇带着几个神情紧张的人，经常穿梭在市民的聚集区，她什么也不做，只是看，偶尔还拿出一个小本子，用炭笔写写画画的。
有的时候，她还敲开某一家的门，询问诸如一些垃圾和生活废水怎么处理的问题，当然，十次有八次是被赶出来，被赶出来她也不生气，还向人家道谢。
而这种调查越深入，安心对完成城市改造的热情和期望就在不断的降低。
倒不是她做事半途而废，而是她越来越发现，自己太过于理想主义。
先不说将一个城市彻底的换个面貌需要多少的人力物力，换句话说就是需要多大的财富，单单是改变千百年来欧洲人世代养成的生活和居住习惯，就不是一朝一夕凭国王的一个命令就能办到的事。
第二十五章 伦敦改造工程（四）
安心可不想看着在现代频频上演的强制拆迁悲剧在她所在的这个时代上演。
可是，难道就因为事情难，就什么都不做吗？
其实无论是黑死病还是伦敦大火，都是下个世纪甚至更远的事了，就算是她的女儿伊丽莎白统治的时期都不会碰上，安心自可以舒舒服服的在这个时代做她的王后，何况，她还拿不准这个倒霉的要断头的王后会做到什么时候，大可没必要去管和她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
可是，她就是放不下，难道是她太闲了？
或者，她还是忘不掉在她从布利克林庄园来伦敦的路上见到的那个小孩的眼睛，那个因为瘟疫失去亲人一无所有的小孩。
算了，如果不能治本，治标总可以吧。
即便这个工程没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不能完成，但是总要有开始的时候吧，哪怕她真的无法做到什么，那就让她做开启这项事业的人吧，也不枉她做了一回英格兰的王后。
安心还是完成了这个草案。
然后忐忑不安地将她的成果递交给了亨利八世。
她不懂建筑，不懂排水，不懂如何进行城市规划，这些都不是她的专长，她只是将她观察的结果结合现代的经验提了一个大致的思路，具体的实施还是需要专业人士，况且这样的草案她真的是第一次写，据说还要经过两院的审议，她不会被笑话吧。
结果亨利八世拿到这个草案后闭门谢客，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天，连晚饭都没出来吃。
安心就像等待考试成绩的小孩子那样坐立不安，可是亨利八世从书房里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安，你到底是谁？”
安心嘴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脖子不知道被谁掐住了。
看亨利八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难道自己在那个草案里暴露了什么？不会吧。
鉴于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看亨利八世下面怎么说。
“那陛下你说我是谁呢？”安心不动声色地回道。
“唉，真看不出来，你比我整个枢密院都能干，我约了查尔斯和你父亲，看看给我们弄点什么吃的，你也参与讨论。”亨利八世扬了扬手里安心的那份草案轻快地说道。
安心松了口气，可是，现在都快半夜了，“亨利，你是说，连夜讨论？”安心小心地确认着。
“当然，我等不及了，这件事很重要，你的提议也很有价值，等等，你累了吗？要是累了，你先去休息。”亨利八世也是个工作狂，现在才想到关心他的妻子。
“哦，不，我马上叫人去弄宵夜，然后到书房和你们汇合。”安心说完就吩咐珊妮传信去弄宵夜。
其实亨利八世之所以会对这件事这么重视，因为他实在是对瘟疫心有余悸，而安心的这份草案，虽然在如何改造上没提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但是她却将改造的必要性阐述的十分明确，并且让人觉得，这实在是一件十万火急的事。
第二十五章 伦敦改造工程（五）
“恕臣直言，请问王后陛下，您在这个方案里提到城市的卫生条件和瘟疫有直接关系，这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呢？照您的意思，瘟疫的产生是因为市民将垃圾堆在了家门口？而不是上帝对我们的惩罚？这怎么可能？”
提问的恰好是威尔特公爵托马斯·博林，安心名义上的父亲。
萨福克公爵此时正端起安心为她盛的第二碗馄饨，这种新奇的小食物暂时转移了他对这个方案的注意力，但是听到托马斯·博林这么说，也将手里的碗放了下来。
其实查尔斯·布兰登是站在安心这一边的，如果她说瘟疫和卫生有关系，那应该就是这样，不然就没法解释他用肥皂就阻止了瘟疫这件事，他只是想听听安心怎么说。
其实托马斯·博林也不是故意为难安心，要知道所有的法案和政策都要提交两院通过，上议院的贵族们可是出了名的挑剔，这个草案还要经受更多的考验才能付诸实施，安心如果连他们这几个人都说服不了，那么这个草案没有任何意义。
安心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不动声色地笑着看向了查尔斯·布兰登，“我想，萨福克公爵大人应该对这个最有体会吧？”轻轻巧巧地就将球踢给了查尔斯·布兰登。
“确实，这个已经有过事实验证，卫生条件的确很重要，不仅和瘟疫关系密切，我听玛丽说，和分娩的成功率关系也很大。”就算是为了碗里的这美食，查尔斯·布兰登也不得不替安心说话了，况且他经过玛德烈公主的影响和熏陶，对卫生的重要性深信不疑，玛德烈公主现在可是一个超级合格的妇产医院院长呢。
安心感激地看了查尔斯·布兰登一样，人家已经开始进攻第二碗馄饨了。
“防患于未然，何况有例在先，这个结论不需要怀疑。”亨利八世下了定论，威尔特公爵只好点了点头。
“那么，将木质的房子改成石头建筑这一项，是民众自己承担费用，还是国家承担呢？”威尔特公爵确实是一针见血，安心目前对这一项也没想法，所以在草案中也没怎么提，她自己也知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一时间把几个人都问住了。
要是自己掏钱换房子的话，先不说民众愿不愿意这么做，最起码他们得有这个能力，如果国家掏钱，这个，目前连预算都出不来，出来了也没用，国库近两年才有的盈余也被亨利八世用于扩充海军和开拓海外殖民地上了。
钱，什么时候都是个大问题。
这个问题又牵扯出了城市密度过大的问题，只有加快城市化进程，将伦敦城扩大，可是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
国家目前能做的只能是出台一些相关政策鼓励富裕的市民将房子翻新成石头制的，给予一些补贴，来引导市民逐渐意识到石头房子的优越性。
在这个问题不能治本的前提下，加强防火措施就是目前能马上做的事了。
在市政厅增加专门负责防火的职位，每个社区都有专门负责防火检查的人，政府增加用于添置消防设备的投入，将各个地区的火灾事故率纳入地方官业绩考核的指标，加强对市民的防火安全知识教育，印刷那种小册子等。
二十五章 伦敦改造工程（六）
对于那种在一定时间范围内火灾零事故的社区、区或者市，在年终给予奖励等等。
其实这种事，只要足够重视，虽然不能完全杜绝火灾发生，但还是可以大大降低发生概率的。
而对于改善城市的卫生条件，除了原来郊区的垃圾填埋场地，再建立焚烧的场地，其实不管是焚烧还是填埋，因为那个时代没有塑料等不可降解的化学垃圾，处理起来都对环境影响不大，主要还是要改善居民的卫生习惯问题。
这个除了还是用小册子等宣传手段提高卫生意识外，萨福克公爵还从防火措施中想到了举一反三的办法，类似现在的爱国卫生运动，政府设立一些卫生评比奖项，市民自愿报名参加，获胜的家庭除了有物质奖励外，还有可能受邀参加王宫举行的一些活动。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将垃圾及时地运出城外的问题，随着人口的增多，市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垃圾的制造能力倒是越来越大，可是大家都不愿意从事运垃圾的工作，就算是没有英国这么浓厚绅士传统的国家，只要有其他的谋生手段，谁也不愿意去干这个活。
这也是无论是伦敦还是巴黎，到处可以看见垃圾的原因。
安心想到了一个办法，其实这个办法也不是她独创，在17世纪，柏林就实行过相关的法律，那就是每个进城卖东西的农民必须要带着一车的秽物出城。
只是安心的这个办法没那么强制，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安心的办法是每个进城卖东西的农民，如果肯运输垃圾出城，就根据你运的垃圾的数量，可以退还相应的交易税。
这个相当于物质鼓励了，虽然目前的英格兰，因为亨利八世受安心的影响，想的是怎么挣外国人的钱，本国的各种税收已经很低了，但是即便是很低的税收，对很多农民家庭来说，还是一项负担，这样一来，既改善了伦敦城的环境，又增加了农民收入。
至于在城市里铺设石头路和建立排水系统的问题，这个倒是最简单的，用个几年时间就可以完成了，费用也不是太大问题。
等到把这些议题都成共识之后，天已经不知不觉亮了。
“那么，我亲爱的王后，就由我们请两位公爵大人共进早餐怎么样？”亨利八世极为不顾形象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安心还很自然地保持着笔直的坐姿，对于这个王后，她是越来越胜任了。
早餐之后，另外三个男人直接去处理政事，安心本来可以回去补个觉，可是伊丽莎白一大早是一定要来她房间的，想想算了，还是叫珊妮帮她梳洗吧，再说她也不困，这件事解决了，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的感觉。
虽然，要改造伦敦，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是她至少尽力了，将来让伊丽莎白接着他们好好的干，反正对于现代伦敦来说，这些都是历史，她只是，想让这些历史中的人过的更好一点而已。
趁着伊丽莎白午睡的时候，安心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却接到了一个消息，玛丽公主突然从维也纳回来了。
第二十六章 玛丽的心事（一）
玛丽和卡尔五世是在安心和亨利八世离开法国一周之前离开的，而安心他们回到英格兰也没到一个月，也就是说，除去路上的时间，玛丽在维也纳最多也就呆了三周，然后就打道回府了。
而安心得到玛丽公主回来的消息，并不是她主动来请安或者是侍女通报，而是安心见到了卡尔五世的宝贝儿子——菲利普二世，玛丽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让人将这个小菲利普交给了安心，其他的话什么都没说，自己也没露面。
安心看着风尘仆仆但是仍然强打精神的小菲利普二世，他一本正经地在宽大的天鹅绒椅子里正襟危坐，想要四周张望寻找什么却又不得不保持皇子应有的仪态。
弄得安心一肚子的话不知道从哪里问，只知道她的大脑在见到他的瞬间就当机了，现在也没反应过来。
“王后陛下，我想看伊丽莎白姑姑，您知道她在哪里吗？”还是菲利普先打开了话题，还好这小家伙一张口只是法语，不是西班牙语，德语或者他母亲家的葡萄牙语什么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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