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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嫂也被另一辆警车带回了市区，但她没有被带去公安局，而是送回了她的家中，这几天被警方告知不许离开龟蛇市，必须保持手机畅通。
　　……
　　“说吧，你为什么会知道那里有尸体？”审讯室里，女警察一脸严厉地看着吕阳。
　　女警名叫褚丹，一个很男性化的名字，和她的身形样貌一样，非常彪悍。
　　吕阳现实中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硬’的女人，感觉这女人从小应该是被当成男子在养，如果不是听她的声音，还有她没长胡子，皮肤不算太黑，吕阳会把她误当成一名男子。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在那里游水，无意中发现了那个尸袋。”吕阳把他在鱼塘里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现在只是为了配合警方找出杀害那白衣长发女子的真凶罢了，不然的话，这些尘世中的警察就算长得再彪悍，也根本奈何不了他。
　　“你不说实话？信不信我会让你吃些苦头！？”褚丹恶狠狠地逼视着吕阳，语气中已经带有一些威胁的意味了。
　　今晚局子里非常的忙，刚刚一个居民家发生了灭门惨案，一对夫妻和女儿惨遭杀害，紧接着又在鱼塘找到了沉尸袋，局子里人手都快不够了。
　　其他人都忙着那边的灭门惨案去了，褚丹留在这里审问吕阳，是因为一年多以前，有一名女子失踪的案子就是由她经手的，在沉尸袋现场找到的一些证物似乎和一年前那桩失踪案有些联系，所以她没管那边的灭门凶杀案，而是单独跟进了这边的鱼塘沉尸案。
　　“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吗？我很想配合你们警方早日抓获凶手，为受害者讨还公道，所以才和你来到这里，别以为我会怕你。”吕阳冷冷地回了褚丹几句。不是这个原因，吕阳早烦了，就算来一百个警察，也别想把他困在这里。
　　第288章　泪痕
　　褚丹瞪了吕阳好半天，终于没有再继续威胁他了，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型的录音装置，并把它打开了，里面传出了先前吕阳和她的一些对话。
　　“你怎么发现这河底有尸体的？”褚丹的声音。
　　“我在那里上厕所，不小心把手机掉水里了，所以下河去摸……摸啊摸，就摸到了这个尸袋……”吕阳很不严肃的声音。
　　“你到底是下河去摸手机啊？还是下去游泳？你是怎么想到水底会有尸袋的？你是不是缺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褚丹把录音关闭之后，又直直地看向了吕阳。
　　吕阳不由得很囧……他当时在诡域之中，然后诡域还在现实世界模拟出了另一个他，很不认真地回答警方的质询，他离开诡域之后，对于先前和这女警的谈话毫无记忆，并再次信口开河……所以……这些警察为什么怀疑他也就不奇怪了。
　　“我要是告诉你，我有间歇性失忆症，我经常会忘记自己前几分钟做过的事和说过的话，你会不会相信？”吕阳没办法解释了，只得又瞎扯了一个理由出来。
　　一名男警打开了审讯室的门，把褚丹叫了出去，和她在门外嘀咕了好一会儿，褚丹这才又走了回来，这次她手中多了几样东西。
　　“你认识这个人吗？”褚丹把一张照片扔到了吕阳的面前。
　　照片是个男人，吕阳对他毫无印象，他向褚丹摇了摇头。
　　“这个呢？”褚丹把另一张照片扔到了吕阳面前。
　　这一次照片中是个女人，虽然吕阳对她的相貌也没什么印象，但女人的身形，还有她的长发，让吕阳立刻联想起了那个‘女鬼’。
　　“你认识她！？”褚丹以她的职业敏感发现了吕阳表情和眼神中的异样。
　　“你要听实话吗？”吕阳摇了摇头，今天不告诉她一些‘猛料’，看来他是很难以常规手段脱身了，不过吕阳也不在乎告诉她这些，只要他说到一些牵扯到诡域的事情，过后面前这女警肯定还是什么也不可能记得。
　　“我一直等着你说实话。”褚丹的神情微微缓和了一些。
　　“下午的时候，我在那里睡觉，然后做了一个梦……”
　　“我找不到我那位女伴，所以去了那个自然风光厕所，看到里面有亮光……”
　　“一个白衣长发女人蹲在里面看手机……”
　　“在那梦里我还知道她在起点中文网有一个账号，名字叫‘リョウコ’……”
　　“后来我梦到自己掉进了河里，脚踝被什么给拉住了……”
　　“因为这些很荒诞的话，你们不可能相信，所以我只能编一些你们能相信的话……这个解释你满意吗？如果你还不满意，我再没有别的什么好说的了……”吕阳一口气把所有的事讲了一遍之后，一副无所谓的神情看着面前的女警褚丹。
　　“很好很好……托梦的说辞都出来了……”褚丹直直地看着吕阳的眼睛，虽然吕阳说的话很是荒诞，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职业敏感告诉她，他这一次并没有撒谎。
　　“我该说的全都说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了，好累，想回家睡觉了。”吕阳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现在他几乎每天都在诡域和现实之间不断穿梭，再加上初尝‘性’福，在那方面也比较努力，身体和精神都很有些疲惫不堪。
　　“你不说实话，你今晚就别想从这里离开！也别想睡觉！”褚丹习惯性地威胁了吕阳几句。
　　“好好！我不离开！看看到时候是谁后悔！”吕阳闭着眼睛，不耐烦地向褚丹摆了摆手。
　　他不屑于对这些警察动手，一来对方只是想破案抓获凶手，不是什么坏人，二来，现在的他，和普通人已经不在一个层级上了，就像人看着地上的蚂蚁一样，对于没有还手之力的对手，一定要把对方弄死显摆自己能耐的话，纯属心理上的变态和无聊。
　　吕阳刚才的话并不是要威胁褚丹，象公安局这种地方，凶神恶煞、冤魂厉鬼之类的一定也不少，依照诡域里那徐道长的说法，白天时虽然有很多警察，阳气很盛，可以镇压住这些邪物，到了夜晚就不一定了。
　　有了吕阳这么一位诡域的易感人士到来，褚丹若强行把他留在这里的话，很可能会在这里开启一个诡域出来，一旦诡域开启了，褚丹就会明白她把吕阳留在这里，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了。
　　事实上，公安局里已经有些不太正常了……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除了褚丹正在审讯室讯问吕阳之外，另外还有一些警察和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
　　五男一女六名刑警正在办公室里紧急讨论案情，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照片报告，照片里全都是很血腥的内容，前面的白板上也写满了案情分析。他们现在忙碌的全都是那一家三口被杀的案子，与吕阳所涉及的沉尸案无关。
　　案情分析室里，人多热闹，倒还不显得什么，公安局现在最为阴森恐怖的，是法医鉴定处的解剖室。
　　三具尸体和鱼塘里的沉尸袋，先后被运送到了这里来……
　　不知过了多久，审讯室外面，案情分析室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和惨叫声，褚丹听到之后站起身走去了审讯室门边看了看，随后她回头过来让吕阳好好反省，然后锁上审讯室的铁门走了出去。
　　吕阳现在身上有很多诡卡片，隐身卡、洗名卡之类的一用，他就可以轻松离开这里，但吕阳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再加上问心无愧，所以也没想着要逃走。
　　不就是睡觉吗？在哪儿睡不是睡？
　　等了一会儿之后，仍然没见褚丹回来，吕阳索性什么都不管了，倒头在审讯室的桌子上躺了下来。
　　今天好累……
　　累虽然累，但是收获还是很丰盛的，在龙门鱼塘又得了十个诡点，现在诡电脑账户里已经有83个诡点了。
　　距离救回伊依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伊依……伊依……
　　吕阳嘴里念叨着，不知不觉地就睡去了。
　　……
　　这是哪里！？
　　租屋里吗？
　　是租屋的床上……
　　头好痛……
　　怎么回来的？
　　睡一觉睡回来的？
　　真有意思！以后想去美国的话，干脆睡一觉，说不定一醒过来，就在纽约街头了。
　　吕阳伸出手摁亮了卧室的灯，这才突然发现他卧床的脚头上躺着一个人！
　　“谁！？”吕阳大喝了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
　　“伊依！？”
　　看到坐起身的那个熟悉身影，吕阳不由得有些懵了……
　　“这是……哪里？”伊依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很有些茫然，显然她也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回到这里来的。
　　“伊依！”吕阳疯一般地扑了过去，把伊依抱进了怀里，眼泪哗哗地就下来了，完全止都止不住。
　　“阳阳？”伊依认出了吕阳，把手向他脸颊上摸了过来。
　　“是我……”吕阳哽咽着都快说不出话了，他很少象这么肆无忌惮地哭过。
　　从来不知道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只有失而复得，重新牵着她手、拥她在怀的时候，才能体验到这份感情，是多么的刻骨铭心。
　　“别哭……”伊依擦了擦吕阳脸颊上的泪水，神情仍然有些茫然，或者是恍惚。
　　“你回来了吗？以后都不要再离开我了！”吕阳紧紧地抱着伊依，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生怕下一刻她就突然从他怀里消失了。
　　“阳阳，我时间不多，答应我一件事好吗？”伊依的神智看起来象是清醒了很多，神情也变得着急起来。
　　“我什么都答应你，以后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我会让你过上最幸福的生活！”吕阳连忙向伊依保证了一下。
　　“不是……答应我，不要救我回来好吗？”伊依抚摸着吕阳的脸颊，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什么啊？”吕阳听到伊依刚才说的话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不要救我回来，也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太残酷，你承受不起的……”伊依眼中涌出泪来。
　　“伊依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吕阳完全糊涂了，而且无比的震惊。
　　“答应我，不要救我回来，也不要去探寻诡域的真相……忘了我吧……”伊依哭得更加厉害了。
　　“伊依！你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啊？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吕阳摇晃着伊依的身体，大声向她吼了起来。
　　“阳阳，听我的话……对不起……”伊依哭得更厉害了。
　　“不！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一定要救你回来！”吕阳大吼着回了伊依一句。
　　“阳阳……”伊依的神情再度变得茫然和恍惚起来，紧接着，就连吕阳面前的视野也一起变得恍惚和支离破碎了。
　　“伊依！”
　　吕阳大喊了一声，猛地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审讯室的桌子上……
　　刚才是梦吗？
　　还是伊依真的来过了？
　　刚才抱着她时，怀中温柔的触感如此的真实……
　　脸上……还有泪痕……
　　第289章　解剖室
　　快攒够一百个诡点了，为什么伊依会突然出现，不让他救她回来？为什么她说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很残酷，是他承受不起的？
　　到底这真相会有多么残酷，会是我吕阳承受不起的！？
　　伊依，你知不知道？不能救回你，才是我吕阳最不能承受的！
　　吕阳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很莫名地颤抖着。
　　审讯室外，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传了过来，还有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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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时前。
　　法医鉴定处，解剖室。
　　解剖室分内间和外间，内间是冷藏室，才运送过来的一家三口三具尸体被白布包裹着，摆放在三张可以拖动的铁轮床上，冷藏室的地面上还放着龙总、吕阳从鱼塘打捞上来的沉尸袋。
　　解剖室的外间足有五、六十个平米，摆放的东西不多，到处都显得空荡荡的。
　　正中间是一张解剖桌，上面有一盏大灯，但还没有打开，整个解剖室外间目前只开着一盏节能灯，因为房间太大，房顶很高，所以显得并不是很亮。
　　“一家三口灭门案这边最快大概明天上午九点钟出结果，鱼塘沉尸会推后一些。”法医孟绍丰和办案人员贾津说了一下，两人是初中同学，现在又因为工作上的原因，平时关系比较好。
　　“你一个人能行吗？”贾津看着空荡荡的解剖室，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平日里公安局虽然设有法医鉴定科，但事实上一年难得鉴定解剖几回尸体，最近一次还是在七个月前了，一名独居的老大爷死在了家中，因为无法判断是否他杀所以让法医孟绍丰进行了鉴定，那老大爷确实不是他杀，是突发心脏病死的。
　　“哈哈……你太搞笑了！学医的什么没见过？还会害怕这些？”孟绍丰看出了贾津脸上的恐惧神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女的看起来长得不错……还是个美女……今晚你艳福不浅啊……”贾津被嘲笑之后不由得有些尴尬，于是调笑了孟绍丰几句。
　　“扯淡！在法医眼里，尸体就是一堆即将腐烂的肉，美女的尸体也一样会生蛆，还艳福呢！要不待会儿我剖开她肚子的时候，你过来帮我翻胃捞肠子？”孟绍丰立刻恐吓了贾津几句。
　　“你个变态！不和你聊了！我先过去了！”贾津果然被孟绍丰的话给吓住了，假装厉斥了孟绍丰几句之后，脸色有些发白地转身向刑侦科方向走了回去。
　　“真是胆小鬼！”孟绍丰看着贾津的背影，很不屑地冷哼了几声。
　　见贾津走远之后，孟绍丰在解剖室的铁门上挂了一个‘工作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然后转身关上了解剖室重重的铁门，并把它反锁了起来。
　　随后孟绍丰又走去窗边，把所有厚重的窗帘也全都放了下来，让整个解剖室完全和外界隔绝了开来，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感觉着今晚不可能会有人打扰自己之后，孟绍丰才开始准备今天的工作了。
　　案情紧急，尸体放得越久鉴定难度就会越大，再加上孟绍丰早就迫不及待了，所以根本没有向局里提明天白天再行鉴定的事。
　　当初选择法医这个职业的时候，孟绍丰以为自己会每天和各种各样的尸体打交道，但是，进了局子之后他才发现，在中国，根本没有他象美剧中看到的那样，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尸体可供他解剖，三年了，经由他手进行的解剖屈指可数，一共也才不到五具。
　　最可恨的，这五具尸体中，有四具是男性尸体，唯一的一具女性尸体还是个街边饿死的六十多岁的老乞婆。
　　年轻漂亮的女尸这还是头一次送来，不来则已，一来就来了两具，大的三十一、二的样子，小的只有十到十一岁左右。
　　其实案情在孟绍丰先前去犯罪现场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些推测，现在进行尸检解剖，只是为了确认而已。
　　这是一起很明显的妻子曾经红杏出墙，十多年后丈夫发现辛苦养大的孩子并非己出，一怒之下掐死妻女然后割颈自杀的案子。孟绍丰要做的，只是确认这妻女是不是被这男人掐死的，然后可以给这桩案子进行最终定性了。
　　打开门进了冷藏室之后，孟绍丰掀开白布看了看，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先把三具尸体中十一岁的女儿从里面推了出来，并顺手关上了冷藏室的门。
　　把小女孩儿放到解剖桌上之后，孟绍丰打开了解剖桌上方的大灯，把解剖桌照得很亮很亮。
　　小女孩儿长得很可爱也很漂亮，上身穿着一件红衬衣，下面穿着一条红格子裙，神态显很安详，就像睡熟了一样。孟绍丰戴上手套，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小女孩儿，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叹，这么漂亮的女儿，当父亲的如何能下得了如此毒手啊？
　　孟绍丰先对小女孩儿的外形进行了初步观察，进行了一些记录，然后仔细观察了一下小女孩儿颈部的伤痕情况，初步判定是受勒窒息而死。
　　当然了，要完全断定小女孩儿的死因，还要对她的身体进行全面检查才行，包括剖开她的身体，检查胃肠内容物。
　　初步的外形观察结束之后，孟绍丰取过剪刀，剪开了小女孩儿的红色上衣，随后又剪开她的衣袖，把她的整个上衣剥离了开来。
　　小女孩儿刚刚开始发育，但基本还没有怎么发育，胸前只是有些微微的鼓胀，就像还没有熟的青苹果一样，孟绍丰伸手过去在上面摸了摸，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了上面没有什么伤痕。
　　孟绍丰接着又剪开了小女孩儿的红色格子裙，把格子裙剥离开来之后，小女孩儿现在身上就只剩下了一条奶黄色的卡通小裤裤了。
　　孟绍丰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用剪刀把小女孩儿的卡通小裤裤也剪开扯去了一边，小女孩那里的毛发还没怎么生长，只稀疏稀疏的几根，很柔软，轻微卷曲着。
　　因为被杀的时间不长，尸体还比较柔软，孟绍丰把小女孩儿双腿屈起向两边分开了之后，旋亮了头灯，向中间检视了一下。
　　小女孩儿还没怎么发育，那里看起来非常的简单，就是一道细缝，周围看不到什么伤痕，孟绍丰伸出手指，把细缝向两边拨开，用头灯的灯光照射着里面又仔细地看了看，同样没有看到任何伤痕，基本排除了小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