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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案铭录-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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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一九咋了咋舌:“那岂不是比那些道士和尚的还恐怖?修行?我看人都能修傻了。”
韩琅叹了口气:“家有家规,而且韩家人生来多多少少都有些灵力,这也是为了保护后代,免得他们稀里糊涂成了恶鬼妖物的食粮。”
“好吧。那然后呢?”
“我父亲在山下认识了一个人,他后来和我说这段经历时,脸上还是带笑的。他说那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那人通晓古今,知道不少奇闻异事,我父亲在家中憋着不敢说的话,见了这人全都可以说出来,而且两人年纪相仿,相处起来没有丝毫顾忌,当真是一见如故,成为知己。”
“然而我父亲是偷跑出来的,不能时时见到这人,但越见不到就越发想念,越发想尽一切办法溜下山去。久而久之,家里人发现了端倪,本来父亲以为不过就是罚自己一顿,然后把这位朋友送走而已,没料到家里人动了真怒,甚至惊动了家主……也就是我爷爷。”
“至于么?”贺一九忍不住道。
“还真的至于,”韩琅苦笑着揉了揉眉心,“我父亲那位朋友,不是凡人,是个妖怪。”
贺一九惊得半张开嘴:“什么妖?”
“鹘,一种通体漆黑的巨鸟,半边身子白骨外露,喜食魂魄。”
“那他是骗了你父亲?”
“不,他是真心待我父亲,至少我父亲始终这么认为。我父亲为此和家里人大闹一通,他被禁闭三月,还挨了鞭笞,仍是坚持己见。那鹘鸟修行不浅,家里出动几位长辈才将打至重伤,赶出山下,勒令他永世不得回来。结果他们没料到的是,没过多久,我父亲留书一封,说要和家里断绝关系,然后离家出走了。”
贺一九不由得大为赞赏:“干得漂亮。”
韩琅无奈地笑了笑:“我父亲流浪数月,最后在安平暂居下来。路上他再次遇到了鹘鸟,这回没有人阻拦,他与鹘鸟结为义兄弟,相约要当一辈子知己。就这样又过数年,我父亲遇到了我母亲,那位鹘鸟也找到了心上人,他们选了同一个良辰吉日办了婚事,若不是考虑到人妖殊途,他们甚至想将我和那鹘鸟的孩子指腹为婚。”
贺一九一想自己家韩琅差点娶了妖怪,立马道:“那怎么成?”
“总之两家人极其要好,也能算得上是一段佳话。直到一年之后,鹘鸟的孩子和我相继出生,两家人和乐融融,我父亲也考上县尉,事业有成。这时韩家人找了上来,他们对我父亲擅自出走这件事一直怀恨在心,认为丢了韩家的门面,使得韩家在同行之间沦为笑柄。现在我父亲不但仍与妖怪交好,还娶了在他们眼中来历不明的江湖女子,简直是对祖宗天大的不敬了。”
贺一九冷笑道:“既然早断了关系,还谈什么祖宗。”
“没办法,在他们眼里,只要身上流着韩家的血,就永生永世是韩家的人。他们试图说服我父亲,但毫无效果。于是我爷爷想出一个法子逼我父亲回家,他们派出族里几个法术高强的长辈,暗地里害死了鹘鸟的妻儿,然后嫁祸给我父亲。鹘鸟痛失亲人,悲伤过度,状若疯狂,竟是堕了魔道。他将我父母打至重伤,尤其我父亲,从此落下了病根。这时他才隐约唤起一丝神智,但为时已晚,两家人的梁子已经结下了。”
“他入了魔,自有天劫等着他,和我父亲一生知己的约定也成了泡影。他知道真相以后,将矛头对准了韩家,他动用毕生修为禁术下了诅咒,但凡韩家直系血脉,年轻一辈全部绝后,尚未出生的胎死腹中,孩童活不过十岁,成人年满四十必当无疾而终。他放过了我爷爷那辈,想必是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家族覆灭,他也放过了我,想必是念在与我父亲的旧情,终究下不了手吧。”
韩琅说到这里,重重地叹了口气。贺一九也闷声不语,好半天以后才轻声道:“你家……就是民间传言的荒山御鬼流吧?”
韩琅苦笑着点点头:“你都猜到了?”
贺一九脑子里乱成一团,他几次张了张嘴,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韩琅打破了沉默,神色木然地望着远方:“我爷爷回来找我了,下一任家主本来是我表兄,但我表兄现在也不行了,什么病都没有,就是一点点没了阳寿。家里其他年轻人也是如此,孩子也夭折了几个,我爷爷慌了,这样下去,韩家估计真的要绝后。”
贺一九冷冷哼了一声:“绝后又怎么了,他们自己干出那等恶事来,现在知道后悔了?就算那鹘鸟是个妖怪,妖怪也有七情六欲,也分好坏。按他们那种说法,岂不是山里的狐仙、河里的河神都要一并杀个精光,那些还不都是得道的妖怪。”
韩琅没想到他这么了解妖怪之事,还替他们出头,一时间有些发愣。不过马上又觉得贺一九一贯放荡不羁,看不上正人君子,这番话倒也挺符合他的作风的。想到这里,他像安抚动物似的捋了一把贺一九的头发,继续道:“我爷爷虽收了几个外姓弟子,但终究不愿想把韩家家业交给外人。于是他想起了我,我身上并无诅咒,又有韩家血脉,虽不是嫡出,但也聊胜于无了。”
贺一九这才明白过来,脸色顿时微变:“他要你回去继承家业?”
韩琅点了点头,低声道:“昨天他叫我去,就是这个意思。”
原来那死牛鼻子拐弯抹角说的是这个意思,什么韩琅不认他了,搞得真想要生离死别了似的。贺一九暗暗松了口气,但一颗心仍然悬着,挨近韩琅小心翼翼道:“你呢,你怎么想?”
这回韩琅回答得非常坚决:“不去。”
“那就对了,”贺一九喜上眉梢,“你本来就厌恶着神神鬼鬼的事,何必淌这浑水。他们家对你父母基本上是百害无一善,旧账还没算清呢,谁稀罕那什么家主似的。”
他越说越来劲儿,生怕韩琅想着想着就反悔了一般,添油加醋道:“那什么荒山流我早听过,修道不成,反倒去研究什么驭鬼之术,这不是邪道么?天师那行当里,他们算是众矢之的,你要是去当了家主,那肯定成天挨打受气。”
韩琅被他说得笑了,原本绷紧的神色总算有了些舒缓。贺一九凑上来抱着他的腰,跟他腻歪了一阵,又道:“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你当你的县尉,我干我的杂活儿,咱俩就在这市井之地过平平凡凡地过小日子,等以后攒一笔钱,咱们出去游山玩水,多好。”
韩琅被他说得心动,本来么,人快活是一天,不快活也是一天,何苦违背本心去过不快活的日子呢?说他恪守本分,安于现状也好,说他是逃避现实也罢,他对现在的日子很满意,全然没有改变的愿望。当初姚心莲想让他进京,他就没答应,觉得在安平待着就足够。现在他爷爷出现,让他继承家业,他仍然是一口回绝的。
父亲当初说:乐天知命,不该是自己的,就别去碰。他好不容易从那大家族里逃出来,自己哪还有跑回去的道理?
他把这些告诉了贺一九,对方听完,当即搂着他哈哈大笑起来:“行哇,咱俩想到一头去了。不过那边家里肯定有大把的金钱和成群的美女等着你,你真不动心么?”
韩琅知道他在开玩笑,于是应道:“去你的!你这臭不要脸的泼皮,也就耍耍嘴上功夫了,我要真回去看谁还看得上你。”
贺一九跟他搂搂抱抱,硬要把他脑袋按进自己怀里,然后在他发间一通揉拧:“你早被我惯成我祖宗了,谁还敢要你,你说是不是?老祖宗,也就我凑合着收了你吧。”
两人打打闹闹,在草地上滚作一团,好一会儿才消停。后来贺一九又确定了一遍:“你想好了,真不回去?”
韩琅双手枕在脑后,一脸轻松地望着天上的白云:“不去,打死也不去。”
“那老爷子那边怎么交代?”
“我刚才在家中翻找父亲遗物,想找到和诅咒有关的线索。可惜线索没找到,只找到了他当初和那友人的书信,等抽空细细查验一番,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贺一九安抚般的拍拍他的手臂:“你做到这点也算仁至义尽了,那诅咒是他们作茧自缚,要真无法消除,也不怪你。”
韩琅低低地“嗯”了一声。
“先别想这么多了,”贺一九站起身来,抖了抖衣服上沾到的草屑,“我瞧这河水清澈得很,里头肯定有鱼虾,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抓两条当晚饭吧。”
说罢,他就弯身在泥沙中刨起蚯蚓来。韩琅坐在一边不知道想些什么,片刻之后忽然转朝贺一九道:“对了,今天一早你对我说我是不是知道了,知道什么?你有什么瞒着我?”
贺一九一惊,刚放下的心瞬间又被提了起来,啊哈哈哈地干笑了半天以后才道:“没什么没什么的,我遇到你师父的徒弟了。”
韩琅立刻一脸急切道:“他可有对你怎么样?”
“也没怎么的,”贺一九见韩琅担心,心里头立刻美滋滋的,于是把一直小心翼翼地藏在衣领下的伤口露了出来,“就被他烫了个疤,肯定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韩琅瞬间满脸愠色,拳头握得死紧:“混账东西!妖鬼之流也就罢了,平凡人也下得去手!”
贺一九忙拦住他,心虚道:“哎哎,管他呢,都过去了。”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韩琅气冲冲道,一副要替贺一九讨回公道的模样,“迟早要和他们算必总账!”
贺一九心里虽然七上八下的,但看韩琅生气,不由得泛出一股甜丝丝的味道来。老天爷当真是公平的,之前把他吓得要死,现在又撒这么多蜜糖,甜得他都有点找不着北了。当下又伸着一双挖过蚯蚓的脏手要去和韩琅腻歪,被人踢开以后直接跌倒了水里,伸手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大笑起来:
“钓鱼的功夫也省了,正好抓鱼喽!”
第64章 同盟4
翌日,韩琅因为公务要去一趟京城,贺一九也跟上了。他说最近安平没什么生意,领着一帮喽啰小打小闹的也挣不到几个钱,正好去京城瞅瞅有没有财神爷经过。
两人早晨出发,这会儿才刚刚到达京城门口,就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备好了轿子候在那里,朝两人躬身一揖道:“韩大人,贺公子,我家主子请二位入府一叙。”
“你家主子?”韩琅不解道,心想该不会又是姚心莲吧?结果那小厮客客气气道:“是赵王殿下。”
两人面面相觑,贺一九用口型道:“还真找上来了。”
韩琅也相当无语,觉得自己真像被老鹰盯上的兔子,无所遁形,也不知道那些人在自己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小厮已经把轿帘揭开了,正候在一旁等自己进去。最后贺一九凑上来,同韩琅咬耳朵道:“没辙,去吧。”
这是一顶可坐四人的暗轿,上了帷子,外头看不清里面,里面却可随意观赏街景。但两人怀着“上贼船”的念头,自然也没心思欣赏风景。只听外面沸沸扬扬的市井之声渐渐低落下去,只剩下阵阵风声,外加轿夫踩在石板路面上清脆的足音。两人知道这是离开了平民百姓生活的地方,正朝达官贵人的住所走去。
这赵王究竟是何许人物?韩琅和贺一九都不是朝中人士,对他全无了解。韩琅只隐约记得这位赵王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也就是二王爷,和圣上感情深厚,深得圣上信重。另外,姚心莲是这位赵王的女儿,能养出这么一个活泼灵动的女子,想必这位赵王也不会太苛刻,难以相处吧……
韩琅脑子里各种念头乱转,一路上也没和贺一九说话,心事重重的模样。至于贺一九,他一贯不是韩琅这种闷声思索的人,这时已经开始和小厮套起话来。小厮被他奉承了几句,当即得意道:“我家主子,在朝中可是大人物,门前总是挤满了人的。那些个官员,不管是几品的,都得巴巴地来拜他。”
说罢,他侧头打量着两人,似乎是想知道能让他们主子特意来请的人,究竟是有多大的颜面。
“听说你家主子和贤王不和?”贺一九假装随口问道。
小厮回答得比想象中痛快,故作神秘道:“这事可不能乱讲,不过……这早不是什么秘密了,京里人都知道。贤王殿下不务正业,只爱花鸟鱼虫,游山玩水,经常一年到头不呆在京里。前些年上元节,圣上在宫中设宴,贤王殿下和我家主子在宴席上起了争执,闹得圣上也不太愉快,从此他俩不和这件事就传遍京城啦。”
他正说着,轿子已经停下了,小厮急忙跃下去请两人下轿。韩琅刚刚在地上站稳,只见赵王府气势巍峨的红漆大门只开了中间三扇,两旁站了几个手呈拜帖的人,正伸长脖子打量他们刚停下的轿子。看见小厮引着两人向里走,人群里起了些骚动,那些仆役一面七嘴八舌喊着家里主子吩咐的话,一面围上前来要把拜帖塞进小厮手里。
小厮显然见怪不怪,只道了一句:“赵王殿下有贵客上门,几位稍加等候。”说罢,一挥手招来几个家丁把人群拦在后头,他则走在最前方引着路,将韩琅和贺一九笔直地带进了赵王府前厅之中。
两人刚刚坐下,丫鬟端来茶水,就和小厮一起退了下去。韩琅打量着这屋内格局,发现此地并不似云海山庄那般奢华无度,心中不由得对这位赵王生了几分好感。这时后方花园中有些动静,两人侧目一望,只见姚心莲一身劲装,手执长剑正在院中练武。房顶的琉璃瓦熠熠生辉,院中花木扶疏香气氤氲,女子翩若惊鸿的剑姿,倒也让人生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只不过看得久了,贺一九就开始蹙眉,伸出一手在韩琅后脑勺上敲了一下,佯装生气道:“看什么看,有我好看么,魂都被她勾去了。”
韩琅扭过脸想和他对骂“你不是也在看么”,但仔细一想觉得贺一九这话说得有趣,忍不住笑道:“是是是,你最好看,花容月貌,仪态万千。”
贺一九顺势掐他屁股上最软那块肉,凑在他耳旁轻声道:“再怎么好看也比不上你,尤其你这地儿你被我弄出水来的样子,那简直……”
韩琅急了,要不是碍于还在别人家中,他立马就能和贺一九打起来。贺一九得了趣,压低声音故意说些下流话臊他,韩琅被说得耳根通红,但看见外头正好有仆役经过,没法下手。后来他灵机一动,假装弯身取物,然后狠狠在贺一九命根子上掐了一把,对方还没来得及痛呼出声,韩琅眼疾手快直接捂住了贺一九的嘴,直接把他的惨叫塞回了喉咙口。
于是赵王进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贺一九神色萎靡地坐在一旁,韩琅则面带春风,冲他客客气气地作揖道:“草民韩琅见过赵王殿下。”
贺一九也夹着腿站起来作揖道:“草民贺一九,见过赵王殿下。”
“两位无须多礼,坐吧。”赵王捻须笑道。
三人分着宾主坐下,韩琅这时才有空打量一下赵王面容。只见这人面目和善,五十来岁年纪,生得一张圆脸,八字眉,眼眸带笑,但不似贤王姚七那般笑不入骨。他穿着一身黑边丝绸长褂,打扮朴素,令他看上去像个平凡的朝中官员,并不抢眼。
他一开口,语调也十分平和:“实不相瞒,自从小女几月前在安平与韩公子有一面之缘后,时常向我提起,近日就连大理寺的于少卿也对公子赞不绝口。如今还有韩公子这般不为私利、秉公任直的青年才俊,本王佩服之至,却苦无机会结识。听说二位来到京城,本王便把二位请来稍叙,如有惊扰,实在是过意不去了。”
“哪里哪里,”韩琅急忙应道,“承蒙大人错爱,晚辈实在惶恐至极。”
赵王见他举止有礼,连连点头。至于旁边那个不怎么吭声的人,打扮粗鄙,又不是他今天谈话的重点,他便未加关注。两人客套一番,赵王就开门见山道:“敢问二位,几个月前,可曾在安平遇见一位自称姚七的人?”
韩琅略一犹豫:“的确见过,不过此人应当是……”
赵王接口道:“是贤王,也就是七王爷。”
韩琅顿时有些紧张,想着赵王不可能平白无故把话题往这里引。这时贺一九才开口道:“听闻大人与贤王不和,令千金也曾对我们百般暗示,果然是想找我们协助对付贤王?”
赵王神色微怔,韩琅觉得这话实在唐突,忙去踩贺一九的脚提醒他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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