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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 (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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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突向后仰,凌空使个‘铁板桥’,两足仍牢牢钉在墙头,却已让开了双掌的扑击。
钟万仇一击不中,暗叫:“不好!”身子已从高升泰横卧的身上越过,这一着失了先
机,胸腹下肢,尽皆门户大开,变成了听由敌人任意宰割的局面。幸喜高升泰居然并不乘机
袭击,钟万仇双足落地,暗叫:“还好!”跟着钟夫人和秦红棉双双越墙而出。
高升泰站直身子,转身一揖,说道:“恕不远送了!”钟万仇哼了一声,突觉裤子向下
直坠,急忙伸手抓住,才算没有出丑,一摸之下,裤带已断,才知适才从高升泰身上横越而
过时,被人家伸指捏断了裤带。若不是对方手下留情,这一指运力戳中丹田要穴,此刻已然
尸横就地了,心下又惊又怒,咳嗽一声,回头对准围墙吐一口浓痰。拍的一声响,这口浓痰
倒吐得既准且劲。
木婉清迷迷惘惘的从镇南王府中出来,段王妃刀白凤和钟万仇向她招呼,她听而不闻,
迳自掩面疾奔。只觉莽莽大地,再无一处安身之所。在荒山野岭中乱闯乱奔,直到黎明,只
累得两腿酸软,这才停步,靠在一株大树之上,顿足叫道:“我宁可死了!不要活了!”
虽有满腹怨愤,却不知去恨谁恼谁才好。“段郎并非对我负心薄幸,只因阴差阳错,偏
偏僻是我同父的哥哥。师父原来便是我的亲娘。这十多年来,母亲含辛茹苦的将我抚养成
人,恩重如山,如何能够怪她……镇南王却是我的爹爹,虽然他对我妈不起,但说不定其中
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他对我和颜悦色,极为慈爱,说道我若有什么心愿,必当尽力使我如
愿以偿。偏偏这个心愿他全然无能为力。妈不能跟爹爹成为夫妻,定是刀白凤从中作梗,因
此妈叫我杀她……但将心比心,我若嫁了段郎,也决不肯让他再有第二个女人,何况刀白凤
出家作了道姑,想来爹爹也很对她不起,令她甚是伤心。我在玉虚观外射她两箭,她并不生
气,在王府中又射她两箭,伤了她的独生爱儿,她仍没跟我为难,看来……看来她也不是凶
狠恶毒的女子……”
左思右想,只是伤心,说道:“我要忘了段誉,从此不再想他。”但口中说说容易,便
要有片刻不想,也无法做到,每当段誉俊美的脸庞、修长的身躯在脑海中涌现,胸口就如被
人打了一拳相似。过了一会,自解自慰:“我以后当他是哥哥,也就是了。我本来是个无父
无母的孤儿,现下爹也有了,妈也有了,还多了一个好哥哥,正该快活才是。傻丫头,你又
伤什么心了?”
然而情网既陷,柔丝愈缠愈紧,她在无量山高峰上苦候七日七夜,于那望穿秋水之际,
已然情根深种,再也无由自拔了。
只听轰隆、轰隆,奔腾澎湃的水声不断传来,木婉清万念俱绝,忽萌死志,顺步循声瞳
去,翻过一个山头,但见澜沧江浩浩荡荡的从山脚下涌过,她汉了一口长气,寻思:“我只
须涌身一跳,就再没什么烦恼了。”沿着山坡走到江边,朝阳初升,照得碧玉般的江面上犹
如镶了一层黄金一般,要是跳了下去,这般壮丽无比的景色,还有别的许许多多好看东西,
就都再也看不见了。
悄立江边,思涌如潮,突然眼角瞥处,见数十丈外一块岩石上坐得有人。只是这人始终
一动不动,身上又穿着青袍,与青岩同色,是以她虽在江边良久,一直没有发觉。木婉清看
了他几眼,心道:“多半是个死尸。”
她举手便即杀人,自也不怕什么死人,好奇心起,快步走过去察看。见这青袍人是个老
者,长须垂胸,面目漆黑,一双眼睁大大的,望着江心,一霎也不霎。
木婉清道:“原来不是死尸!”但仔细看了一会,见这死尸双眼湛湛有神,脸上又有血
色,木婉清伸出手去,到他鼻子底下一探,只觉气息若有若无,再摸准他脸颊,却是忽冷清
忽热,索性到他胸口去摸时,只觉他一颗心似停似跳。她不禁大奇,说道:“这人真怪,说
他是死人,却像是活人。说他是活人吧,却又像是死人。”
忽然有个声音说道:“我是活人!”
木婉清大吃一惊,急忙回头来,却不见背后有人。江边尽是鹅卵大的乱石,放眼望去,
没处可以隐藏,而她明明一直瞧着那个怪人,声音入耳之时,并未见到他动唇说话。她大声
叫道:“是谁戏弄姑娘?你活得不耐烦了么?”退后两步,背向大江,眼望三方。
只听得一个声音说道:“我确是活得不耐烦了。”木婉清这一惊非同小可,眼前就只这
个怪人,然而清清楚楚的见到他嘴唇紧闭,决不是他在说话。她大声喝问:“谁在说话?”
那声音道:“你自己在说话啊!”木婉清道:“跟我说话的人是谁?”那声音道:“没有人
跟你说话。”木婉清急速转身三次,除了自己的影子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已料定是这青袍客作怪,走近身去,大着胆子,伸手按住他嘴唇,问道:“是你跟
我说话么?”那声音道:“不是!”木婉清手掌中丝毫不觉颤动,又问:“明明有人跟我说
话,为什么说没有人?”那声音道:“我不是人,我也不是我,这世界上没有我了。”
木婉清陡然间只觉毛骨悚然,心想:“难道真的有鬼?”问道:“你……你是鬼么?”
那声音道:“你自己说不想活了,你要去变鬼,又为什么这样怕鬼?”木婉清强道:“谁说
我怕鬼?我是天不怕,地不怕!”那声音道:“你就怕一件事。”木婉清道:“哼,我什么
也不怕。”
那声音道:“你怕的,你怕的。你就怕好好一个丈夫,忽然变成了亲哥哥!”
这句话便如当头一记闷棍,木婉清双腿酸软,坐倒在地,呆了半晌,喃喃的道:“你是
鬼,你是鬼!”那声音道:“我有个法子,能叫段誉变成不是你的亲哥哥,又成为你的好丈
夫。”木婉清颤声道:“你……你骗我。这是老天爷注定了的事,变……变不来的。”那声
音道:“老天爷该死,是混蛋,咱们不用理他。我有法子,能叫你哥哥变成你的丈夫,你要
不要?”
木婉清本已心灰意懒,万念俱绝,这句话当真是天降纶音,虽是将信将疑,仍急忙说
道:“我要的,我要的!”那声音便不再响。
过了一会,木婉清道:“你是谁啊?让我见见你的相貌,成不成?”那声音道:“你已
瞧了我很久啦,还看不够么?”那声音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我。唉!”直到最后这声
长叹,才流露了他心中充满着闷郁之情。
木婉清更无怀疑,知道声音便是眼前青袍老者所发出,问道:“你口唇不动,怎么会说
话?”那声音道:“我是活死人,嘴唇动不来的,声音从肚子里发出来。”
木婉清所纪尚小,童心未脱,片刻之前还是满腹哀愁,这时听他说居然可以口唇不动而
说话,不由得大感有趣,说道:“用肚子也会说话,那可当真奇了。”青袍客道:“你伸手
摸摸我的肚皮,就知道了。”木婉清伸手按在他的肚上。那青袍客道:“我肚子在震动,你
觉到了么?”木婉清掌心之中,果然觉到他肚子随着声音而波动起伏,笑道:“哈哈,真是
古怪。”她不知这青袍客所练的乃是一门腹语术,世上玩傀儡戏的会者甚多,只是要说得如
他这般清楚明白,那就着实不易,非有深湛内功者莫办。
木婉清绕着他身子转了几个圈子,细细察看,问道:“你嘴唇不会动,怎么吃饭?”青
袍客伸出双手,一手拉上唇,一手拉下唇将自己的嘴巴拉开,随即以左手两根手指掌住,右
手投了一块东西进口,骨哮一声,吞了下去,说道:“便是这样。”木婉清叹道:“唉!真
可怜,那不是什么滋味都辨不出来么?”这时发觉他面部肌肉全部僵硬,眼皮无法闭上,脸
上自更无喜怒哀乐之情,初见面时只道他是个死尸,便是因此。
她恐惧之情虽消,但随即想到,此人自身有极大困难,无法解除,又如何能逆天行事,
将自己的亲哥哥变作丈夫?看来先前的一番说话只不过是胡说八道罢了,沉吟半晌,叹了口
气,转过身来,缓缓迈步走开。只听那声音道:“我要叫段誉做你丈夫,你不能离开我。”
木婉清淡淡一笑,向西走了几步,忽然停步,转身问道:“你我素不相识,你怎知道我的心
事?你……你识得段郎么?”
青袍客道:“你的心事,我自然知道。”双手衣袖中分别伸出一根细细的黑铁杖,说
道:“走吧!”左手铁杖在岩石上一点,已然纵身而起,轻飘飘的落在丈许之外。木婉清见
他双足凌空,虽只一根铁杖支地,身子却是平稳之极,奇道:“你的两只脚……”青袍客
道:“我双足残废已久。好了,从今以后,我的事你不许再问一句。”
木婉清道:“我要是再问呢?”四个字刚出口,突然间双腿一软,摔倒在地,原来青袍
客快若飘风般欺了过来,右手铁杖在她膝弯连点,跟着一杖击下,只打得她双腿痛入骨髓,
“啊”的一声,大叫出来。青袍客又是铁杖连点,解开了她穴道,手法之快,真是匪夷所
思。木婉清一跃而起,怒道:“你这人如此无礼!”扣住袖中短箭,便欲发射。
那青袍客道:“你射我一箭,我打你一记屁股。你射我十箭,我便打你十记。不信就试
试。”木婉清心想:“我一箭若是射得中,当场便要了他性命,怎么还能打我?这人神通广
大,武功比南海鳄神还高,多半射他不中,当场便要了他性命,怎么还能打我?这人神通广
大,武功比南海鳄神还高,多半射他不中。看来这人说得出做得到,当真打我屁股,那可糟
糕。”只听他说道:“你不敢射我,那就乖乖的听我吩咐,不得有违。”木婉清道:“我才
不乖乖的听你吩咐呢!”口中这么说,右手却放开了发射短箭的机括。
青袍客两根细细铁杖代替双足,向前行去。木婉清跟在他身后,只见他每根铁杖都有七
八尺长,跨出一步,比平常人步子长了一倍有余。木婉清提气疾追,勉强方能跟上。青袍客
上山过岭,如行平地,却不走山间已有的道路,不论是何乱石荆棘,铁杖一点便迈步而前,
这一来可苦了木婉清,衣衫下摆被荆刺撕成一片一片,却也毫不抱怨示弱。
翻过几个山头,远远望见一座黑压压的大树林。木婉清心道:“到了万劫谷来啦!”问
道:“咱们到万劫谷去干么?”青袍客转过身来,突然铁杖飞出,飕的一下,在她右腿上叩
了一记,说道:“你再罗唆不罗唆?”依着木婉清向来的性儿,虽然明知不敌,也决不肯受
人如此欺侮,但此刻心底隐隐觉得,这青袍客本领如此高强,或许真能助自己达成心愿,当
下只道:“姑娘可不是怕你,暂且让你一让。”
青袍客道:“走吧!”他却不钻树洞,绕道山谷旁斜坡,走向谷后。他对谷中途径竟是
十分熟识,木婉清几次想问,怕他挥杖又打,话到口边又缩了回去。只见他左转右转,越走
越远,深入谷后。木婉清到万劫谷来见师叔甘宝宝时,在谷中曾住了数日,此时青袍客带着
她所到之处,她却从未来过,没料想万劫谷中居然还有这等荒凉幽僻的所在。
行出数里,进了一座大树林中,四周都是是参天古木,当日阳光灿烂,林中却黑沉沉地
宛如黄昏,越走树林越密,到后来须得侧身而行。再行出数十丈,只见前面一株株古树互相
挤在一起,便如一堵大墙相似,再也走不过去。青袍客左手铁杖伸出,靠在她背上一挥,木
婉清身不由主的腾身而起,越过了树墙。木婉清无此能耐,老老实实的钻过大树枝叶,在树
墙彼侧跳下地来。
只见眼前一大片空地,中间孤零零的一间石屋。那石屋模样甚是奇怪,以一块块千百斤
重的大石砌成凹凹凸凸,宛然是一座小山,露出了一个山洞般的门口。青袍客喝道:“进
去!”木婉清向石屋内望去,黑黝黝的不知里面藏着什么怪物,如何敢贸然走进?突觉一只
手掌按到了背心,急待闪避,青袍客掌心劲力已吐,将她推进屋去。
她左掌护身,使招‘晓风拂柳’,护住面门,只怕黑暗中有什么怪物来袭,只听得轰隆
一声,屋门已被什么重物封住。她大吃一惊,抢到门口伸手去推时,着手处粗糙异常,原来
是一块花岗巨岩。
她双臂运劲,尽力推出,但那巨岩纹丝不动。木婉清奋力又推,当真便如蜻蜓撼石柱一
般,那里动摇得了,她大声急叫:“喂,你关我在这里干什么?”只听那青袍客道:“你求
我的事,自己也忘了吗?”声音从巨岩边上的洞也中透进来,倒听得十分清楚。木婉清定了
定神,见巨岩堵住屋门,岩边到处露出空隙,有的只两三寸宽,有的却有尺许,但身子万万
钻不出去。
木婉清大叫:“放我出来!放我出来!”外面再无声息,凑眼从孔穴中望将出去,遥见
青袍客正跃在高空,有如一头青色大鸟般越过了树墙。
她回过身来,睁大眼睛,只见屋角中有桌有床,床上有一人坐着,她又是一惊,叫道:
“你……你……”
那人站起身来,走上两步,叫道:“婉妹,你也来了?”语音中充满着惊喜,原来竟是
段誉。
木婉清在绝望中乍见情郎,欢喜得几乎一颗心停了跳动,扑将上去,投在他怀里。石屋
中光亮微弱,段誉隐约见她脸色惨白,两滴泪水夺眶而出,心下甚是怜惜,紧紧搂住了她,
见她两片樱唇微颤,忍不住低头便吻了下去。两人四唇甫接,同时想起:“咱俩是兄妹,决
不可这样。”身子都是一震,立即放开缠接着的双臂,各自退后。两人背靠石室的一壁,怔
怔对视。木婉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段誉柔声安慰:“婉妹,这是上天命中注定,你也不必难过。我有你这样一个妹子,甚
是欢喜。”木婉清连连顿足,哭道:“我偏要难过,我偏不欢喜!你心中欢喜,你就好没良
心。”段誉叹道:“那有什么法子?当初我没遇到你,那就好了。”
木婉清道:“又不是我想见你的。谁叫你来找我?我没你报讯,也不见得就死在人家手
里。你害死了我的黑玫瑰,害得我心中老大不痛快,害得我师父变成了我妈妈,害得你爹爹
成为我的爹爹,害得你自己变成我的哥哥!我不要,我通统不要。你害得我关在这里,我要
出去,我要出去!”
段誉道:“婉妹,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咱们慢慢想法子逃出去。”木婉清道:“我
不逃出去,我死在这里也好,死在外边也好,都是一样。我不出去!我不出去!”她刚才还
在大叫“我要出去”,可是一会儿便又大叫“我不出去”。段誉知她心情激动,一时无可理
喻,当下不再说话。
木婉清发了一阵脾气,见他不理,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段誉道:“你要我说什
么?”木婉清道:“你说你在这儿里干什么?”段誉道:“我徒儿捉了我来……”木婉清奇
道:“你的徒儿?”但随即记起,不由得破涕为笑道:“你就该摆起师父架子,叫他放你
啊。”段誉道:“我说过何止一次,架子也摆得着实不小,但他说只有我反过来拜他为师,
方能放我。”木婉清道:“嘿,多半是你的架子摆得不像。”段誉叹道:“或许便是如此,
婉妹,你又是给谁捉了来的?”木婉清于是将那青袍客的事简略一说,但自己要他‘将哥哥
变成丈夫’这一节,却省了不提。段誉听说这人嘴唇不会动,却会腹中说话,双足残废而奔
行如飞,不禁大感有趣,不住追问详情,啧啧称异。
两人说了良久,忽听得屋外喀的一响,洞孔中塞外进一只碗来,有人说道:“吃饭
吧!”段誉伸手接过,见碗中是烧得香喷喷的一碗红烧肉,跟着又递进十个馒头。段誉将菜
肴馒头放在桌上,低声问道:“你说食物里有没有毒药?”木婉清道:“他们要杀咱俩,再
也容易不过,不必下毒。”
段誉心想不错,肚子也实在饿了,说道:“吃吧!”将红烧肉夹在馒头之中,先递给木
婉清,然后自己吃了起来。外边那人道:“吃完后将碗儿抛出来,自会有人收取。”说罢迳
自去了。木婉清从洞中望出去,见那人攀援上树,从树墙的另一面跳了下去,心想:“这送
饭的身手寻常。”走到段誉身边,和他同吃夹着红烧肉的馒头。
段誉一面吃,一面说道:“你不用担心,伯父和爹爹定会来救咱们。南海鳄神、叶二娘
他们武功虽高,未必是我爹爹的敌手。我伯父倘若亲自出马,那更如风扫落叶,定然杀得他
们望风披靡。”木婉清道:“哼,他不过是大理国的皇帝而已,武功又有什么了不起?我不
信他能敌得过那青袍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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