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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负重急行军，请指示。大队长成雄。”“成大队长，你不跟随大队，这是？”“明天准备搞伪装课目，我和几个教员去复查一下地形。”“我这次突然袭击不会对你们造成影响吧？”“怎么会呢，我们巴不得首长来指示。”“指示谈不上，慰问也没有，检查、促进倒是名符其实的。全军首次搞这样的集训，放在我们军区，千万不能麻痹大意、掉以轻心，这次集训军区首长也很重视啊。”“是，肩上担子的确不轻。”“看出瘦来了，最近腿怎么样？”“还好，谢谢首长关心。”“对了，过几天军体院有个医学教授要到集训队搞一下研究，没问题吧？顺便让她帮你看一下腿，一个指挥员没有一个好的身板儿不行啊！”“欢迎，我那儿还有空床。”“人家可是个女的，还是个副军职。”“这，也没问题，首长放心。”成雄往前观望：“部队来了。”集训队员们在路口停下。方楚检查，从装备开始到身上的每个部位。

　　　　　　方楚指着覃劲的水壶，里边满满的。覃劲：”水满满的，首长。”“还热乎着呢。出发前刚灌的？”“是。”“99号，我想问你个问题，你明明知道早晨出发喝不了多少水，为什么还灌得这么满？”“我想到实战，又想到锻炼，这都是实实在在的，来不得半点儿虚假。否则，那是自欺欺人。”“说得好哇，练为战，这辩证关系让你发挥得好呀。”方楚捋去丘兵兵裤腿，发现系着沙袋。将军被感动了，沉默片刻，抹了一下眼睛，用拳头狠狠在丘兵兵胸上捶了一下，喃喃地说：“猎人81号还很年轻吗？”“81号是集训队最年轻的一个，军校刚毕业。”“我们缺的就是这部分新鲜血液，好！”“刚才你检查的99号是集训队最老的，现役副营长。”“面熟，对，军区爱尔纳突击集训他参加了。现在还在坚持训练，不容易啊。”“猎人18号，来自东部战区，猎人20号来自西北战区，猎人50号来自海军陆战队。猎人07号，首都军区。”熊凯一双手上净是泥，不好意思伸出手。方楚一把握住晃了晃，断言道：“这们擒拿格斗是把好手。”“全军及格斗冠军。”“我说嘛，有空儿咱得切磋一下。”“是。”熊凯说，他悄悄朝一边的王三川竖起大拇指。


　　　　　　　集训队食堂。

　　　　　　　热气腾腾的馒头。还有鸡蛋、牛奶、咸菜。司务长、唐焱等忙得不可开交，军区首长下来的消息让他们又打扫了一遍。司务长后悔，炊事班剩的面条刚用完，昨晚忘买了。赶紧，他让一老兵和面用手擀。雄壮嘹亮的歌声已经隐约可闻，由于阵风的干扰忽强忽弱，司务长用心计算，队伍赶到还要五分钟，整队、洗手，说不定要集合唱支歌，这是有首长检查必备的项目，时间足够了！首长的饭堂是单独的一间小房与大饭堂相连，收拾得干干净净。成雄跟方楚进来。“你们的情报搞得不错。”“我们干什么的。”“一闻到连队炊事班的味道就好像年轻了许多。”方楚发现了什么，指着香肠、油条和水果等，“不对吧，战士们可没这几道菜。你们炊事班的快速反应不错啊，就为这，我得批评你几句。”秘书悄悄对司务长说：”首长在表扬你们呢。”“做得不够，很不够。”“我想起来了，军区首长曾经问过我，说有官兵投诉，你强令全集训队员吃从潲水缸里捞出来的馒头，是真是假？”“是，有这事儿。”“有你这样节约的吗？”司务长插话：“报告首长，这事儿是我干的。”“没你的事儿，赶紧看看给首长下的面条好了没有？”“好你个成雄，在我面前遮遮掩掩的，你知道我最反对这训练中的虚假成份！包括生活管理上的。”

　　　　　　这时，外面饭堂里也喧闹起来。况彪进来报告：“有几个队员吵嚷起来，说是一见馒头就产生恐惧症，坚决不再吃馒头！”成雄没想到会闹到这种地步，请示方楚：“我去看看。”“你叫有话说的人进来！”凌奇等三名队员进来，站在方楚面前，小声报告：”首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想后勤保障组根据来自不同地域的官兵安排伙食。”“18号，说话可得凭良心，全队7个民族队员的习俗我们分得很清楚，可我们不能要按每个人的口味儿做吧。”“好了，18号、24号，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向上级首长反映。”“也没什么，大伙就是对上次成大队长的做法有意见。”“这分明是军阀残余作风嘛。”“看来这事儿是真的了？”“是真的，可。”“可什么，我不管你的动机是什么，可以断定你还抱着你那‘慈不掌兵’的老路子，这是什么年代了。”司务长举手：“首长，我是当事人，是负责后勤保障的，我说几句公道话。”“先别下定义，公道不公道让大家说。”“好，我只讲事实。当时，看到这么多人糟蹋粮食，大伙心里都很气愤。我知道，他们是在拿我的工作出气，馒头蒸得不太熟，训练又这么累，可这都不是浪费的理由呀！大队长的决定是感情色彩重了点儿，可出发点没错。我派人将那些馒头捞了上来，准备处理一下再蒸给大家吃，当时，我突然发现潲水缸里有几只死耗子，是我们毒死的，我就报告了大队长。”大家都听得愣了神儿，门口又挤进几个队员。覃劲插话：“那也比我们国外吃生牛肉、生鸡翅强！不好好这还是植物。”“大队长改变了主意，指示我带小唐几个悄悄将那些馒头收好，怕给猪吃了会中毒。”“那我们吃的那些呢？”“那都是当天剩下的，又蒸了一遍才给你们吃的。你们反倒弄虚作假，嚷嚷肚子疼。”方楚松了口气，心里的火气顿消，直怪成雄没汇报清楚。

　　　　　　覃劲：“我说嘛，那馒头一点儿异味儿都没有，敢情是好的呀。”“不！为了试一下能不能将馒头送去喂猪，成大队长那盘是从潲水缸里捞出来的！咱办事儿是要讲良心，这良心就是善，有的人撒谎，还告状，根本就是没有善根！”“大队长，我。”“当时为了让大家对节约加深印象，所以我也没说，算是我欺骗了大家。”“啥呀，那是‘兵不厌诈’呗！”“从那以后，还真管用，就是一片猪肉都没丢过。”“成雄啊，这我还得批评你几句，怎么好拿自己的身体做试验呢。这不是开玩笑吗？”“首长，我不是开玩笑，这一缸馒头在关键时刻能救多少人！你还记得你给我们讲过在边境枪战中，为了让敌人知道陆地还在我们手中，饿了三天三夜的战士只能，”他说不下去了。“大队长，我们错怪你了，还投诉你。没别的，我们向你致敬！”成雄将一只只缠着绷带，贴着胶布甚至划着血印的手放下，深情地说：“事情都过去了，馒头穿肠过，节约珍惜粮食的观念心中留就行。”

　　　　　　唐焱端着一大盘面条进来：“让让，面条来了。”“放桌上吧。刚才犯馒头恐惧症的来吧。”队员们早就溜了。“你呀，有些事情要早些报告！急得我犯官僚主义。不过，还是那句话。”“亲者严吗？”“疏者也不能宽。不过，有事儿还得早点告诉我。”“我要早说，恐怕你也要尝几口那馒头了。”“不见得，我还是尝尝连队的面条吧。哈哈，还是手擀面呢。”


　　　　　　　　　　　　　　　　　　　　　　　　　　　　　　　　　　　　　　　　　　　　　　　　　　　第三章

　　　　　　　“猎人”集训队指挥部的例会每天早晨饭后的十五分钟准时召开，这已经成为习惯。方楚执意要参加集训队的例会。成雄问：“参谋长有什么指示？”“我下车伊始，还不了解情况，我先听听，你们先谈，你们谈，按你们的程序来。”“第一阶段的体能训练初见成效，第一枚训练证章已经发下去了，也就是四枚‘全军’‘特战’‘猎人’‘集训’中的第一枚。效果还是不错。看来革命英雄主义的精神在我军官兵中还是根深蒂固的。”方楚点头。成雄：“可是也有些异议。”“是那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吧？”“那倒不是，是有个别队员提出我们发那么多勋章会不会走走形式，是不是太过了，这样会伤害一些人的训练积极性和自觉性。”况彪赶紧补充：“有的同志认为，参加集训的都是各部队的训练尖子，不存在训练意识的问题。”“在座的教员们最有发言权。”“我在V国边防军‘猎人’学校学习训练两年，他们就很重视通过佩带胸章、纪念章、兵种符号、勋章和奖牌等进行荣誉渗透，催发积极上进的心理。进而转化为强大的精神动力。”“我们就是要增强和提高军人的荣誉感。鉴于目前我们激励机制不健全，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奖金，只有用荣誉，荣誉应是训练的最大动力！”

　　　　　　电视台的车抛锚在国道上。司机在抢修。大家只好在车上等。方爱国在座位上已经睡着了。楚歌着急地自言自语：“真是起五更赶了个晚集，像这速度，夜晚到达露营地有点儿玄。”小豆等叫唤起来，渐渐发展成相互埋怨。“太没意思了。”“太郁闷了！”“简直浪费我们的时间！”楚歌平息着这没有结果的争论：“大家都静一静。咱们刚遇到点儿小困难，怎么都灰心丧气了呢？难道大家忍耐的极限就这么低？”“楚姐，怎么回事儿，不是到了吧？”“到了？你可直会白日做梦，车坏了！”“车坏了，两种办法。”“什么办法？”“一是换车，一是修车。”“等于没说。”“可你们没有采取行动啊，哦，师傅在修，你们就不帮着看看？”“我？怕是越帮越忙。”“那我去看看！”你就吹吧！“

　　　　　　集训队的例会仍在继续，气氛很热烈。安德广发言：”外军特种部队精神教育的一个突出特点就是十分重视物质利益的原则，不回避官兵个人的物质需求，最大限度地为官兵创造拴心留人的环境。像在E国，特种部队官兵的待遇比一般部队要高出三分之一。从事伞降、排爆等特殊专业的官兵待遇还要高。这就使得每个官兵对自己的职业备感珍惜，极大地调动了官兵训练、工作的积极性。”方楚、成雄对他的发言都有同感。公占全接过话题：“M军特种部队的勋章和奖章就有很多种，我还收集了不少，可见它的意义远远大于对某个人的表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听了半天，听出点儿意思来了。归结到一点就是战斗精神的培育。外军战斗精神的培育与我军有着本质的区别，但在方式、方法和途径等方面对我们有着一些有益的启示。这一，就是始终把着力点放在增强官兵的责任感、使命感和荣誉感上，不断打牢官兵过硬战斗精神的思想基础。你说呢？”他问成雄。“对，强烈的责任感、使命感、荣誉感是战斗精神的动力源。军人战斗精神始于对职责使命的清醒认识，对战争正义性的准确把握和军人职业首先的牢固确立。增强官兵的责任感、使命感和荣誉感是我们面前的一项现实而又紧迫的重大课题！”

　　　　　　国道上，小豆在车上发着牢骚：“天快黑了，要是遇到劫道儿的歹徒怎么办？”“有我们呢，我会像对小妹妹那样保护你。”“如果他们有枪，他们人多，你还有能力保护我吗？”“你是我什么人，我还为你卖命？”“这些孩子真是太自我，太不懂事儿了，这次集训忽略了思想意识的强化教育。”一直埋头帮师傅修车的方爱国叫道：“好了，大家帮忙推车，咱们试试。”“这哪能推动啊，这么大一辆车。”“试试吗！人心齐，泰山移嘛！”“开车是司机师傅的事儿。再退一步讲，也是组织者的事儿，让电视台的人找车拖吗，实在要花费的话，我们掏钱。”“别光说不练！大家都下去推，不想推的到下面去等，给我们减少一点儿分量。”汽车发动了，大家高兴地上车。车内，楚歌会搂着方爱国的肩：“爱国，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我也是个二百五，可只要心齐，师傅就能得到自信和激励。”小豆目前递给方爱国一张纸巾：“你是我的偶像，这是你的奖励。”她吻了一下方爱国的脸。大家又欢呼起来。方爱国不自然地用纸巾擦了擦被吻的脸。


　　　　　　集训队炊事班。吃饭时间已过，做饭时间还没到，一切静悄悄的。司务长在寻找唐焱：“小唐！‘猎人’0号”。唐焱常自诩为“猎人”0号，就算不正规，多少也跟“猎人”沾点儿边。小唐放下手中的活儿跑来：“代理司务长，有何指示？”“你不能把那‘代理’去掉！”“你不说名不正言不顺吗？”“真笨到家了！你不早就想参加训练了吗？保障分队抽不出人来，向我要人，你不是也想当‘猎人’吗？明天你配合他们训练。”“太好了，搞什么？”“明天是伪装，你的任务是帮教官们示范。”“怎么示范？”“具体吗，就是，到时候看教官怎么安排了。”

　　　　　　集训队指挥部。问题都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成雄宣布临时党委会就开到这儿了。方楚谢绝了成雄的挽留，称今天不能在这儿呆一晚上了，要赶回去开个会，晚饭前走。况彪则劝首长，离着返回时间还有三小时，先休息一会儿吧。要不，他安排出去走走，附近8公里处有座古刹，藏有不少文物。方楚说还是算了，没这个闲情逸致。况彪：“那，我叫市公安局长、经委书记过来，他们可都是你的兵啊！”“亲朋好友是得多联络，可没那时间。既然到集训队了，我还是和‘猎人’们多聊聊吧。”“我马上集合部队，首长给我们讲一课吧。”“是啊，高强度训练几周了，首长给我们指示指示。”“叫我指示，我可不敢说了，指示什么？对‘猎人’？”方楚现出为难的神情，他沉思了一下，做出个中性的决定：“成雄，你给我找出几位有代表性的‘猎人’来，我想与他们谈谈，听听现在官兵中都有些什么想法，尤其对现在的训练。”


　　　　　　根据成雄电话指示，甘露几乎是跑步通知所有参加座谈的人员，有教官、老兵、新手。最后一个他跑到一组正集合的“猎人”队前。“18号，出列！”“我没做错什么呀，干吗罚我。”“谁罚你呀，叫你出来歇会儿。”人齐了，聚在会议室，地方显得狭窄了许多。方楚环顾四周：“喂，都黑了、瘦了，说明都融入训练了，熊凯！”“到！”“认识，西北汉子。兵兵。”“到！”“你爷爷给你取的这名字好啊，兵用丘八的组合。四代军旅世家。你可要赋予这兵以时代形象啊。这位，不好意思了，我还真忘了你的大名了。18号，吉利数。”“凌奇，来自首都战区。”“嗯，很有代表性。咱们不拘形式，谈谈，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提，谁先说？”“先让’猎人’们先发言吗，你保险分队抢个啥头名？”“我，我只是提议，刚做好的绿豆汤，能不能送过来。”“咳，这是你的势力范围，还请示啥！快去吧，弄两碗不放糖的！”还没等成雄说完，司务长跑远了。

　　　　　　方楚说：“行啦，这会儿就不分主次了，谁都可以发言，都是我请来的客。”“我觉得这次训练目的性上还不甚明了。”“这可不是小问题！坐下说，以后不要起来，你累大家也累。”“当现代恐怖主义帝国通过暴力来实现其乌托邦的梦想时，全世界仿佛一夜之间结束了浪漫主义的情思。911事件后，恐怖袭击一个接着一个，印尼巴厘岛和雅加达、摩洛哥、卡萨布兰卡、马德里、伦敦、埃及等地此起彼伏。这一切都在提醒人们，和平之梦是多少缥缈而遥远。人们开始从情感上厌恶那些激烈、对立的短视的异端价值观。人类之‘恶’与生命之‘轻’演绎着恐怖之战争。”“请你能不能说慢一点。”方楚用笔记着，有些表述还是较为新鲜的。丘兵兵接着说：“有位哲人说过，‘也许你对战争毫无兴趣，但战争都对你兴趣甚浓’，有资料表明，目前全世界军事人员有2600万。”方楚陷入回忆，听着耳熟，他想起来了，儿子方爱国的军事论述中，也有着同样的论句：全世界军事人员有2600万，直接从事军工生产的人达1亿之多，每年全球军费逾万亿美元，军火贸易额超过300亿美元。此外，还有相当于150亿吨梯恩梯炸药的核武器能量，使全世界60亿人平均每人坐在2吨半炸药上。方楚欣慰地听着。年轻人的思维已经远远超过了老一辈。他们已经关注军事问题，而且观念超前。丘兵兵几乎成了方楚召集的座谈会的主角，就连他也意识到，该收手了，忙下了结论：“我们珍爱和平，希望化剑为犁，但为了和平，必须铸剑！这就是我们训练的最终目的。”

　　　　　　凌奇抢着说：“对，为了和平，必须准备战争。‘居安思危’，‘思则有备’，‘忘战必危’。不珍爱和平是可悲的。但认识不到必须准备战争是不可原谅的，能战方能言和。从战争中寻找和平的密码，时刻准备战争，才是对和平的真正呵护，也是对和平的真正珍爱。还有一点，我们的国家眼下还不富裕，国防预算比不上西方国家，还不到美国的十分之一，这就需要加强我们官兵自身的训练，以弥补装备、物资上的不足，以精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