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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士兵-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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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疯狂地打高雨霁的电话。皆是忙音，她骂骂咧咧地正要派牛主任亲自去叫，高雨霁拉着方爱国跑来，楚歌对跑来的高雨霁和方爱国说：“你们怎么才来呀？”“爱国身体不舒服，我好不容易才动员他来。”“不舒服还拍什么呀？你不知道现场在等着你！给我个信儿呀！手机没电啦？”“对，电池没电了，现在充一天还不够半天的呢。”“扔了！”“要不我试试。”楚歌从二人的表情中似乎发现了原因，没好气儿地说：“一边儿歇着吧！庄森，你来。”
野战生存基地临时指挥所帐篷内，成雄在组织训练阶段的总结。“我搞过多次野战生存训练，但对基本特点、内在规律的认识上还是不够明确，科目设置也缺乏综合性，对抗性也不强。这次咱们借鉴外军的有益做法，以‘技术为经，战术为纬，经纬编织’，以野战训练为轴线，设置秘密渗透、侦察作战，克服和通过障碍、宿营、猎食、取水、医疗救护、摆脱敌追击等训练内容尽量体会未来信息化条件下特种部队敌后生存的基本特点与技能。克服单纯技术、单一专业、单一内容训练的现象。”各教官与领导认真地听着。“我们把敌后作战中的‘防得住、走得到、查得明、报得了’的问题置于作战背景下，进行综合训练和运用，提高野战生存训练的实战效果和综合效益。”
第十一章
夜半，静谧的山里静得有些可怕。稍一关注，竹子拔节。毒蛇褪皮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野战生存营地，国旗前，成雄看表，确认时间后对安德广说：“时间到，开始吧。”不一会儿，就有队员抢先跑出，全副武装地站在国旗下。成雄看表：“嗯，最快不到两分半钟。”他检查“猎人”18号的装备后，满意地给了他一拳。全体集合完毕，安德广向成雄报告：“大队长，‘猎人’集训队全体集合完毕，请指示。”“‘猎人’同志们，今天，可以说刚刚进入新的一天，是我们野战生存训练周的最后一天，今天我们要负重60公里行进到达十万大山主峰，然后再返回。我们走的是捷径，但没有路，我们只能凭我们的腿，我们的手，凭我们的勇敢和顽强战胜困难，完成训练任务。”“‘猎人’06号脚踝关节损伤，在基地负责警戒吧。”“报告，我能走！让我跟着吧！”“好样的，可这次不是按行军路线走，一进大山就没有路了，到时没人收容你，还是留下吧。出发吧。”“出发！”
山路上，部队在静肃行进。担任先头尖兵的覃劲与丘兵兵。教官甘露和他们在一起。山腰处山路拐弯儿，覃劲用手电看图，然后确定方向。覃劲对甘露说：“前边要绕到谷底了，直走吧。”“好，直插485高地！81号，你和99号找砍刀，开路！”“哎哟！”“怎么啦？”“手破了，没事儿。”“简单包扎一下，处理处理。”“来不及了，等会儿再说吧。”
极限挑战营宿舍，大家在熟睡，什么姿势都有。方爱国悄悄爬起来，拿着电脑出去。极限挑战营帐篷外，方爱国在无线上网。看得出他在指挥着什么。似乎发现了问题，方爱国拨通了手机，压低声音斥责起来：“你们真是笨到家了！告诉你们头儿，再出现这样的问题，我全抄了你们！”骂了一通，他又指示要怎样去修正工作，挽回损失。完了他打了个哈欠，关了电脑。树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方爱国的一举一动，是楚歌。她脸上显出十分复杂的神态。
登高望远，仁至义尽可以提早地看到东方现出的朝霞。“猎人”们登上山头，一览众山，迎接着清晨的来临。安德广提醒大家：“当心山风感冒，穿好衣服！”“好爽啊！99号，看到主峰了。”“望山跑死马，没有半天上不去呀。”队伍在行进，况彪用匕首砍了根树枝，递给成雄。“还不至于吧？”“长期坐办公室，加上你的风湿关节炎，还是有备无患吧。”“‘猎人’45号，不是让你大本营留守吗？他昨天取水让毒蛇咬了，幸亏处理的早，伤口没事儿了吧？”“没什么大碍了，让赵医生给我打了封闭，顺便打了一针那就什么？”“那可是违禁药品！”“参加比赛是不允许，我只求能跟下来，来个倒数第一也没关系，只要能得到猎人的勋章。”“行，有股‘猎人’的劲儿，祝你成功！”“我还能跑呢！”“45号，悠着点儿。”成雄默默走了几步，对况彪说：“这就是‘不用皮鞭而用荣誉’来进行管理的结果，外军的有志之士看来对中国的儒文化也研究得挺透彻，这次集训设置的授章办法将训练夺冠的积极性发挥到极致了。”“是啊，大有‘赏罚不在重，在必行；不在数，在必当’之说，激励机制与荣誉渗透结合。”“注意！”“差点儿要和‘猎人’45号一样了。”
阳光透过层层的枝蔓被切割得斑驳陆离，像一片珍珠撒在绿叶上。藤蔓缠绕，散发着阵阵幽香。因为负离子极高，根本感觉不到气喘给肺部带来的压迫。覃劲和丘兵兵选择着路线。丘兵兵突然说：“99号，我觉得我中彩了！”覃劲发现他肩头落着一只大毒蜘蛛。丘兵兵：“鸟粪吧，我觉着热乎乎的。”“可是中了大彩，捡回一条命。”“太夸张了。老兵，这环境可太美了，谁给扔到这里也能成诗人。”“又来诗兴了。说起来这里总比浴室里强，小声来一段吧。”“迷彩色啊，你碣得纯朴，黑得扎实，绿得蓬勃，你有大地的宽厚，走向坚定和生命的勃发，这些融为一体将预示着战斗与胜利。怎么样？99号。”“不错！不过，好像在哪里听过。”“我这可是原版，有知识产权的。”“穿迷彩服的也不只你一个！还知识产权呢。”“是啊，迷彩迷的粉丝也不止我一个。”
酷日当头，中午。经炎日烘烤了多时的山林都发出蒸汽，空气似乎变得浑浊起来，又潮，又湿，又闷。“猎人”们艰难地行进着。王三川问熊凯：“还有水没有？”“别说水，尿都没了。”“没想到这秀美的大山里，像蒸笼一样。”“变化太无常了。一会儿冰窖，一会蒸笼。说不定，一会儿是地狱呢。”甘露：“大家先停一下，我介绍一个简易地利用就便器材取水的办法。”“猎人”们停住，看甘露在示范。
极限挑战营营部。楚歌翻着拍摄计划问牛主任：“下午该拍摄障碍了吧？”“楚导，这太阳太毒，还是等四点过后吧，那时候光线最好。”“咱们又不是拍电视剧，咱们是极限大挑战！顶光更有酷日感。”“咱们实际点儿，太阳太晒，晒黑了还是健康，万一有个中暑的怎么办，咱们可都没买保险。”“你们，还有点儿敬业精神吗？把这项活动当成旅游消遣了是不是？真是不可理喻。”“楚导，你我都是为电视台打工的，完成任务就行了，干吗这么认真？”“你，你们就不能向人家‘猎人’学习学习？”“不瞒您说，咱们和当兵的可比不了。他们是国家给钱，出力卖命理所当然；瞧他们整天怪乐呵的，吃饱了一家人不饿，我还得为老婆孩子奔波呢。”“住口！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是国家给钱，你拿的工资顶人家几倍，甚至十几倍，人家就没有父亲儿女？人家凭什么就不该享受。我真瞎了眼，弄来一帮你们这些混蛋！”“咱好好讲，你怎么骂人呢？生气可伤肝。”“我，你再中伤当兵的，小心我抽你！”“我知道你对当兵的有感情，可咱学不了他们，要不你抽我两下得了。”“我不踹你，不打你，回去我就给频道总监要求换人，和你们这帮蠹虫为伍，我汗！我犯不着！”“求你，我服了你还不行，你可千万别砸了我的饭碗呀！”“想捧着饭碗，就捧好了，别不干正事儿。”“是是是，咱赶紧开工，赶紧开工！”
高雨霁、若干女选手和女工作人员正在宿舍里美容保养，有人贴面膜，有人涂保养油，还有的在改服装。楚歌一脚踢开门儿，骂道：“都他妈给我到现场！不准打伞戴帽子！”
丘兵兵脸上、手上被划出血印子。开路先锋的角色可不是好当的。“如果这要让当爹妈的看到，多心疼！”“是啊，我妈最疼我了。但当兵她丝毫没有阻拦。我妈可想得开，她说这孩子交给部队最放心，以后也最有出息。”“是啊，你们家就你一独生子，我得向这样的母亲致敬！”“天下的母亲都不容易。就算是为了母亲们吧。”
“猎人”队伍行动显然慢下来。成雄对安德广说：“看看离山顶还有多少米？”“大概有600至650米。”“好，来一个冲刺，大家喊着口号前进，争取40分钟内到达！”“同志们，胜利就在前面。我们一定要把‘猎人’的旗帜插到主峰的顶上！口号喊起来！”“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团结拼搏，猎人战斗！”队伍在前进，脚步坚定。万山丛中，一杆红旗在移动。
极限挑战营楼前，队伍整装完毕，楚歌说：“说实话，咱们这个项目也是抄袭人家国外的，人家外国都把爱国、传统、道德教育作为激发民众的责任感、自豪感、自尊心和自信心的主要方式。咱们也得拿出点儿精神来！”“她的腔调越来越像部队首长了。”“美军特种部队非常注重向官兵宣扬本国制度的优越性，以教育官兵通过维护本国社会制度来体现爱国主义。教育官兵爱星条旗，树立爱国是世界上最自由、最美好的国家意识，树立坚决为自己而战，为美利坚合众国而战的思想观念。以色列特种部队重视进行犹太人的文化和传统，国家历来以及一旦不备战就可能遭受灭顶之灾的危机意识教育。法国特种部队通过重视法规条例的学习，明确军人的职责是‘保卫祖国、保卫国家的最高利益’。”“我怀疑她是拿了‘猎人’的教材给咱们来上课。”“没错。她原来以为能贴着‘猎人’干些事儿，可现在成了人家的业余宣传员啦。”“这可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她已经被‘猎人’俘获了。”“她可太失败了。”“为了挽救我们的失败，我们需要进行最后的冲刺。我们要走‘猎人’走过的路，向极限挑战！”“我们的口号是：极限挑战，挑战极限，素质提高，人格完善！”大家跟着附和。
“猎人”们喊着誓言奋勇往山上冲击。熊凯帮王三川找过枪。覃劲对丘兵说：“拉着我的背囊，冲！”“猎人”45号简直是在爬，手足并用。过来两位“猎人”架起他前进。“猎人”们终于攀上山顶。有人在喊，朝着远处的大山在喊。队员们抱在一起，在哭，在笑，在激动，在跳跃。成雄：“来，甘露起个头儿，唱支歌！”“向前，向前，向前——”大家唱起那首都会唱的《解放军进行曲》，而且一起头调就高得不得了。歌声在山中回荡。
集训队指挥部值班室，唐焱在守电话机。方爱国冲了进来，他急切地问：“怎么样才能与成大队长联系上！”“联系不上，一小时以后电台才会开。”“他们的位置在哪里？”“他们已经胜利登上主峰，现在正在返回。方先生，你有什么事儿？”“坏了，要出大事儿。”“别急，慢慢说。”“楚歌带着极限队进山了！”“进山干什么？”“要去野外生存体验，我看八成要出事儿！你们有干部值班吗？”“你等会儿，我帮你找。”不一会儿，值班干部与霍默涵赶来。霍默涵知晓事情的严重性：“方爱国，你再把情况说一遍。”方爱国比划着向他们讲述。
这情况很快就上报到军区机关值班室。方楚站在地图前：“如果误入葫芦谷就麻烦了，有一年我们的侦察分队进去了，在里面转了三天，才在当地向导的帮助下摸出来，楚歌呀，你可真像你爸，太鲁莽了！”“尽快联系‘猎人’集训队，协助寻找，要把他们找回来！”“是！”江参谋急答。“部里指示，要尽一切努力把极限挑战队找回来，马上向野训队发报！”凯旋的“猎人”们衣衫褴褛，但心情轻松，团结互助地往山下行进。丘兵兵洋洋得意地对覃劲：“99号，来时咱们在前边，回时我们还在前边。”“这就是咱们的荣耀。”“这回可要轻松一下了。”“不见得，下周我们就要进行意志极限训练了，真正考验的还在后面呢！”况彪扭头等甘露赶上，命令：“打开电台，向指挥部发报。我们已经越过峡谷，接近485高地，预计傍晚前可以到达野战生存基地，赶回基地吃晚饭！”“是。”甘露返身去找报务员。
极限挑战的选手们懒懒散散地走着，有的逗逗树上的鸟；有的采路边的花；有的看到毛毛虫也大惊小怪地叫几声。楚歌心烦意乱，她意识到自己决策的失误，就这些料能和“猎人”们比吗！体验体验算啦，若是真练出事儿来，还得自己兜着。楚歌问高雨霁：“我们走了多少时间？”“两个小时了。”“好，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摄影师赶紧抓拍一些镜头，半小时后我们返回！导演、老黄，多拍些空镜头！”摄影师陶醉在如画的情景之中，突发奇想：“主任，赶紧组织选手，我们拍一些在野外生存的镜头。这样的画面可难找哇！”他又补上一句。牛主任自然知道这些画面的分量。他和剧务赶紧忙活着部置清理起现场来。
报务员接收到指挥部的命令，汇报给甘露。甘露越过行走的“猎人”们，追上成雄。“报告大队长，指挥部来电，让我们急行军返回基地待命，同时不要关闭电台。”“什么任务？”“目前还不清楚。”“好，通知全队，以急行军速度，返回野战生存基地。保证全员装备齐全！”“是！”“猎人”们犹如满载猎物的猎人，精神抖擞地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因为他们的面前摆着新的任务。
值班参谋对霍默涵说：“霍教授，除去留守，值班的人外就能抽出你们几个。另外我们找了个向导，带你们出发，按着可能的方向，出去10公里，我想他们最多也只能出去8公里。带上电台，随时与野训队联系，求得他们的援助。”援救组在霍默涵的率领下登上汽车。这支极特别的小分队，年龄高低不均，官衔也高低不等，从大校到专业军士，相关甚大。但他们的目标极为一致，赶紧找到极限挑战组的人员。别看走路慢慢腾腾，可玩儿起来，年轻人有着充沛的体力。借着尚好的美景，极限挑战队员们各自撒开了疯，一女选手脱掉外衣摆姿势给男友拍照。高雨霁在一旁煽风点火：“自然的美与美的自然。”“能不能再脱点儿？”“那可全裸了。”“多难得的环境。”“快点儿，就剩你们这一组了。化妆，给他们弄脏点儿。这哪像野外生存呀，又不是搞艺术写真！快，再晚了就赶不回去了！”楚歌问摄像师：“拍得理想吗？”摄像师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下一组，赶快！”“撤了撤了，再晚就赶不回去了！”“别丢了东西，尤其是别丢了人！”女选手已经脱得差不多了。牛主任：“该带走的带走，不该带走的给留下。”他发现有选手在挖灵芝。
眼看要到了来时甘露教大家取水的地域，队伍突然向左插去。一条没趟过的路。丘兵兵：“看来指挥部又要给咱出难题儿了。”“这才叫训练嘛！上哪找这么好的训练机会，越贴近实战越好，最好能真刀真枪打一仗！”“但愿吧。哎，99号，这路不对吧，根本没走过啊。”“是没走过，凭我的感觉，这样直插过去能有二里地。”“兵还是老的辣。”
在向导的带领下，霍默涵的临时救援组在前进。霍默涵对向导说：“老乡，咱们取捷径往葫芦谷方向追，最好能拦住他们。”“好，就是这路不大好走。”向导说。
极限挑战队员回撤的队伍越拉越长。牛主任对楚歌说：“到前面休息会儿，大家走累了。也等等那些落下的人。要丢了两个可麻烦了！”“好，休息15分钟，我也累了。”“不好了！”“怎么了？”“走了一个小时，我们又回到了刚才拍照的地方。”“怎么会？”“肯定是走迷糊了，又绕回来了！”“楚导，麻烦了，我们真的迷路了。”“天快黑了，到时候就更不好办了。”“那可怎么办？”“别哭！瞧你那点儿出息！还没怎么着呢，就哭上了，哭，哭有什么用？”“就是，赶紧想想，往哪边儿走，楚导？”“我怎么知道？”“那只有猜啦？”“亏你想得出，自欺欺人！”她多少有点儿常识，以光照的方向定东南西北，她下定决心：“往这儿，走！我就不信找不到路！”
“猎人”们凭借着GPS、卫星定位仪，凭借着野战经验，也凭着一股子劲儿，穿密林、滑陡坡，又趟过一条小溪，很快返回了野战营地，大家在国旗下集合。成雄命令甘露：“让大家先就地休息，随时准备执行任务。”甘露吩咐报务员，随时接收上级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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