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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闪耀·第3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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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小子
文/长铗
“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坏孩子,我只是有点特别。”我晃悠着两条细腿,坐在篮球架上,望着不远处樱桃树上一只麻雀自言自语。
“嗯,我妈妈也说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差孩子,我只是有点特别。”篮球架下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仰着小脸冲我说。
“诚实的孩子常常挨骂。”我委屈地说。
“挨骂的孩子常常不诚实。”她就像一台拙劣的复读机,重复我的话却又擅作改动。
我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继续说:“我怎么知道说‘我不是故意的’也会挨骂呢?早知道我就说‘我是故意的’了。”麻雀已经飞走,不远处一个篮球初学者在无聊地拍着篮球,嗵,嗵嗵,嗵……
“你说得好深奥哦。”她在下面崇拜地“望”着我。她若是知道我以鄙夷的目光望着她,估计就不会这样崇拜我了,我在心里“深奥”地想着。她是个瞎子,但一双眼睛倒是格外清澈,因为光路过她的眸子根本不会留下万物的阴影。
“说真的,她的内衣的颜色好土,猩红色。”我朝天空吐了口唾沫,唾沫星轻飘飘的,有些坠到她的发梢,她却浑然不觉。
“猩红色是什么颜色?”她摸了摸红通通的脸蛋,“下雨了吗?”
“猩红色就是猩猩的颜色。笨蛋。”我跳了下去,朝一个滚来的篮球跑去。
“猩猩又是什么?”她在屁股后伸着两只胖乎乎的手臂追着我问,差点跌倒。
“猩猩长得跟你差不多。”说完,我抱起篮球,撒丫子疯跑,后面追着一个丢篮球的男孩和一个带哭腔的盲女孩。
半小时前。
“我不是故意的,老师。”
“这跟有意无意没关系,艾森,你怎么平白无故地在课堂上发笑呢?”乔伊老师是个对真理刨根问底的人。
“我真的没笑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艾森,只要你坦白交代,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乔伊老师循循善诱道。根据她的经验,我越是掩饰,就越是心里有鬼。
“我……”我欲言又止,羞涩地望了同桌一眼,她转动滴溜溜的眼珠子,鼓励地一笑,我的底线顿时崩溃了。
我没来由地充满勇气,决心做一个诚实的孩子:“乔伊老师,我是见你今天穿的内衣很搞笑,没想到外面那么臃肿,里面还那么挤,颜色还是老土的猩红色,上面有网眼,都已经磨破了,拿来网鱼都会漏掉呢。”
乔伊老师“啊呀”一声,捂着脸跑了出去。
在学校的休息室,妈妈劈头盖脸地给我一个耳括子:“你害不害臊?才十三岁,就在课堂上说那种话!”妈妈这样生气,更主要的原因还是觉得我耽误了她的时间,而非我冒犯了乔伊老师。妈妈总是很忙,从我一出生,她就忙于同人口质量监督局打官司。因为是人口质量监督局的失职,导致她生下了我这么一个怪胎。谁都知道我从小就表现得有那么一点不正常,但谁也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正常。所以妈妈至今没从官司中拿到一分钱,反而送了大笔钱给律师。
“妈妈,我也不想说啊,是乔伊老师逼我说的。”
“还顶嘴!”妈妈的第二个耳括子抽空了,我的动作比其它的孩子机灵些就是这样训练出来的。
“你这个丢人现眼的,把老娘的脸面丢光了。学校已经不要你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他们正在隔壁说我呢!”我骄傲地说。隔壁乔伊老师与校长的窃窃私语清晰地传入我耳中。平时,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差生,现在他们却热火朝天地讨论我,让我觉得好光荣。
“乔伊,你说那个叫艾森的孩子怪在哪里?”
“从头到脚都怪,那眼神,寒碜碜的,像狼的眼睛一样,白多黑少。那牙齿,也寒碜碜的,总是裂嘴傻笑,笑得人倒吸凉气……”
“他顶多有点孤僻吧。”
“不仅仅是孤僻。他虽然说话不多,知道的却不少。许多次我们老师的议论他都知道,我怀疑他经常躲在门后面偷听。”
“就算偷听也解释不通啊。我就奇怪了,你说这毛孩子怎么知道你内衣的颜色呢?连上面的网眼破了都知道!”校长阴阳怪气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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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坏小子(2)
“去你个老头子!我也很奇怪。反正不能再要他了。”乔伊老师尖细的嗓音像是一块泡沫塑料在摩擦玻璃板。
虽然他们讨论的内容令人沮丧,但我还是满心欢喜,因为我终于有一天也被人关注了。更重要的是,玛丽安看我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异样的光,连说话都变得轻轻的、柔柔的,还很礼貌,平时她对我总是凶巴巴的。可惜她对我产生特殊的感情时,我也该离开她了。
“玛丽安,我去后,你会想我吗?”我收拾着书包,悄悄把一封信塞进她的笔记本。
“嗯……”
“森哥哥,不要走哇!”又是薇薇这个讨厌鬼破坏了凄美的告别气氛。她是玛丽安的妹妹,因为是盲孩,不能上学,就常跟她姐姐来旁听。玛丽安常把她交给我,平时在玛丽安面前,我对薇薇装出一副富有爱心的样子,玛丽安一转身,我就恨不能多长两条腿,甩开这个脸蛋红扑扑的跟屁虫。
“玛丽安,我也会想你的。”我深情地说。
“想我什么?”她直勾勾地望着我,我的心顿时像篮球一样“嗵嗵嗵”地上蹦下跳。
“森哥哥,你也会想我吗?”
该死!我好不容易酝酿的感情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不管怎样,我不体面地从学校退学了。妈妈表面上愤愤不平,实则是满心欢喜,因为这给她省下一笔教育基金。这个学校最怀念我的还属戈多,他哭兮兮地扯着我的衣袖,把热乎乎的眼泪、鼻涕往我的衣领上揩。我很同情他,因为有我在时,他永远是倒数第二,我走后,他就没有可以用来自我安慰的对象了。
“妈妈,你那件嫩绿色的衣服不好看。”
妈妈瞻前顾后,说:“我没穿嫩绿色的啊。”
“你里面那件。”
“你个兔崽子!又偷看你老娘换衣服。”妈妈挥手一巴掌,毫无疑问,她又打偏了。我已经不想向她解释我看东西是透明的。有时候你解释只会换来另一巴掌。
“我走了,今天你一整天老实呆在家里擦地板,听到没?要是我回来见你小子偷懒,让你死得好看!”她提着电子公文包,甩门离去。不用说,公文包里又多了几份有利于她的材料:她的儿子我非正常退学了,这显然也是人口质量监督局的过错。
门被反锁了,没有妈妈的指纹别想打开。我茫茫然地打量着四面光秃秃的墙壁。我讨厌一切限制自由的东西:锁、栏杆、红灯、墙,尤其是这堵墙还像毛玻璃般透着外面影影绰绰的影像。当我凝神看着它时,就像呵了一口热气在毛玻璃上,外面大街上的景象变得更清晰了。我继续集中精神,根据经验,当墙变得像水一样透亮时,我的手指就能在墙上激起美妙的涟漪。
小时候,我的手指仅仅能穿破妈妈藏零钱的薄铁盒,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穿透障碍物的本领也在加强。这得感谢我的同桌玛丽安,她包裹在花花绿绿衣裳里娇好身材极大地激发了我的训练热情。起初,我仅仅能看破她的白衬衣,到后来,她被包在厚厚棉袄里的胴体我也能一览无遗。遗憾的是后来我对她身体已经没有了兴趣,因为不光是她皎洁的皮肤,就连她的五脏六腑也像X光片一样在我眼前展露,肠的蠕动,肺的翕闭,教人反胃。
这次我尝试了新的难度,屏息把脸贴上墙壁,小腿本能地一蹬,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隆声,外面白花花的阳光与新鲜空气热情地拥抱了我。我成功逾越了这堵墙。邻居家蹒跚学步的囡囡目睹了这场奇迹,她若有所悟地望了我一眼,便笑兮兮地向墙凑去。浑圆的额头老老实实地亲吻了坚硬的墙壁,她顿时号啕大哭起来。我知道自己的千万不能呆在原地解释,便头也不回地跑走了。我的背后响起邻居愤怒的咆哮。早知道逃跑也会被骂,我就干脆把囡囡手里的棒棒糖也抢了。我气鼓鼓地想。
我双手插在裤兜,踢着一个易拉罐,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我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欢歌笑语地往学校走去,他们背上的电子书包沿路播洒着清脆的音乐。
在山姆大叔快餐店的拐角,我瞅见疯狗搂着他的女朋友一摇一摆走出来。我连忙撒丫子往后跑,但是已经晚了。疯狗的眼神比狗鼻子还灵敏,他追了上来,在我屁股上踹了好几脚,然后心满意足地搂着那个妖艳的女孩走了。疯狗说过见到我一次就要修理我一次,要在平时,我总能利用一些小伎俩甩脱他,但今天我没吃饭,加上他在女朋友面前跑得更快一些,所以被他追上了。周围有许多低年级的小朋友目光诧异地盯着我看,我屈辱地咬破了嘴唇。
◇欢◇迎访◇问◇。◇
第3节:坏小子(3)
我饿了,可是却不想回家。我能够想象妈妈回家后,看到房子空空如也时一定会暴跳如雷。糕点屋的橱窗就在眼前,我可以轻易地伸出黑爪子去触摸那娇艳欲滴的奶油,但我却抑制了这个冲动。因为我想找一个体面一点的工作来养活自己。
我在学校礼堂看过一个马戏团表演。那个脏兮兮的魔术师把乔伊老师的手表变进了层层锁好的盒子里,许多人都在使劲鼓掌。掌声淹没了我不屑的喊声:“那是假的,我看到他把手表藏在手心里。”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心甘情愿地被一个拙劣的小伎俩欺骗,连魔术师从现场观众中挑选出来的助手玛丽安都笑吟吟地站在旁边。为什么脑袋像计算机一样聪明的她没有看出其中的蹊跷呢?她还傻乎乎地附和说,我看到手表的确是从盒子里拿出来的。这段往事坚定了我做一个魔术师的信念,我觉得观众都是非常好骗的,人数越多就越容易骗。
“你?你能做什么?”他恶狠狠地说,他就是这个马戏团的团长,留着长长的白胡子,红光满面,上台演圣诞老人无须化装。这样一个舞台上和蔼可亲的面孔,在台下却这么粗暴,在我不长的人生中,已经见多了。谁叫我看一切东西都是透明的呢?
“我想做个魔术师。”在他凌厉的目光下,我的声音小得连自己也听不见。
他一把抓过我的手,用钳子般的手捏着我黑乎乎的中指,说:“你这鬼爪子,扫扫地拣拣菜还差不多……”
“我会表演从盒子里拿东西!”见他要把我交付给大厨,我连忙带着哭腔冲他着的背影高喊。
团长总算给了我一次机会,他扔给我一个盒子和一块比乔伊老师内衣还丑的手帕。但我喜欢这块手帕,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是怎么做的,更不想别人把我当成怪物。
我把盒子里的怀表扔给了团长时,他的小眼睛像被一块金灿灿的金子照亮了,跳动着炽热的火焰。
“这脏小子太奇怪了……我还真没见过这等稀奇事。”团长在化妆间里用颤抖的声音对他的首席魔术师说。
“说不定这个小子是个小偷,街上混久了开锁也就灵泛了。”魔术师不以为然地说。
“绝对不是。锁是完好无损的,就算他能把锁打开,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又把锁复原锁好。”
“别给他手帕,让他直接在我们五个魔术师眼皮底下试试看!”魔术师的声音低沉又短促。
“他不让。这小子犟得很,打死他也不在手帕外表演。”
“他倒是滑得很!”魔术师恶狠狠地把一坨胶泥甩在镜子上。
我很快成了团里的台柱子,团长让我一丝不挂地在台上表演,这对于我来说,除了台下同龄女孩子羞涩的目光给我造成了一定心理压力外,表演的难度是一样的。可观众不这么看,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一条光溜溜的手臂怎么能开启了带八把锁的盒子。所以我赢得的掌声总是最多。
其实我完全可以表演更精彩的节目。大变美女那个招牌节目由我来做就简单多了,我可以直接穿越木厢,根本不需要在舞台下设置机关什么的。可是我没有向团长泄露这个保留节目,成为团里的招牌演员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其他演员的本领都是通过后天刻苦训练得到的,而我却像是在作弊,这让我很羞愧。
团长每天都把我喂得饱饱的,闲暇间还用他那肥厚的手掌抚摸我的脸蛋。粗糙坚利的老茧割得我不敢睁开眼睛,心里却甜蜜蜜的。演员们对我也很客气,首席魔术师主动教我几个简单的扑克牌把戏,又热情洋溢地与我切磋隔盒取物的技巧,可惜他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因为我对他说:我就是这样取的啊,就像手指穿过水波一样,没有其它的技巧了。他那明媚的脸想变魔术般变成一片阴霾。我很委屈,看,有时候你说老实话就是没人相信你。
那些日子,我跟随马戏团在各大城市的学校、公司辗转演出,除了能享用上学那会难以想象的万众瞩目外,还能吃饱睡好。团长高兴时或喝高了还会赏我一两个子儿,我守财奴般地收集这些铜子儿,渐渐发现已经可以买好多好玩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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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坏小子(4)
有一天我听说马戏团又要回小学表演了。顿时,我觉得既兴奋又烦恼,兴奋的是我终于可以骄傲地站在舞台上,在玛丽安仰慕的目光里表演特技,烦恼的是我一向是赤条条地表演,要是被玛丽安认出岂不是羞死人?于是,我向团长要求穿上衣服表演,团长勃然大怒。其实,我也知道,这种降低演出精彩度的想法就是在割他的肉。最后,我只能选择下下策:要化装师把我涂成小丑,连我妈也认不出最好。这回,团长倒是乐呵呵地同意了。我却觉得是莫大的遗憾,好不容易出风头一次,还不敢露真面目,这算怎么回事啊?
这天晚上,我在绷床垫子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已有一年没见到玛丽安了,她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是不是熟得可流出水来了呢?她眼睫毛是不是翘得可以荡秋千了呢?我不在她身旁会不会有人欺负她呢?这时,从魔术师的房间里传来低沉的声音,我的耳朵自然而然被吸引了过去。
“要不要告诉团长?”一个陌生的声音。
“告诉团长?你是聪明人,看得出来团长多么拿他当宝贝!”魔术师阴恻恻地说。
“看来,只有这样了。”
“当然,这是万全之策。盒子我已经处理过了,就看你的了。”
“你放心,我也是不错的魔术师哦。”
他们讲话我完全听不懂,内容也似乎与我无关。我坦然地蒙上被子,呼呼入睡。梦里,我看见潮水般涌来的掌声把我淹没,玛丽安手捧鲜花袅袅娉娉地走上台来,在戈多崇拜的目光里响亮地亲我。
第二天,首席魔术师主动要求做我的下手,这可是团里前所未有的荣耀啊!许多演员羡慕地望着我。
帷幕一拉开,一看台下黑鸦鸦的脑袋,我下意识地捂住下身,又好笑地放开了,大胆地在台下搜索熟悉的面孔。玛丽安很快被我找到了,她是优等生,通常被老师安排坐前排。可怜的戈多,现在不知在后面哪个角落伸长脖子观望呢。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兄弟我有今天的荣光吧?
我礼貌地要求校长取下他的领结作为道具。众目睽睽下,领结在我手中消失了。正在大家疑惑时,我示意乔伊老师把她的手提袋拉链拉开,顿时掌声雷动。只有乔伊老师的脸红得像猪肝。
在互动环节,按程序应从观众中挑选一个临时演员,我正要邀请笑得灿烂无比的玛丽安,魔术师却自作主张从角落里叫上来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人。这个人面孔很生,可能是学校新调来的老师吧。他满脸微笑,一本正经地聆听我叙述魔术程序。
音乐响起,我优雅地伸出光秃秃的手臂,探到手帕下,把中年人的手表塞进锁着的盒子里,然后掀开手帕,示意中年人用钥匙打开盒子,果然,手表赫然其中。接下来,中年人把手表放进盒子里锁好,仔细检查多遍交给我。接着,他要求也把手放到手帕下,防止我作弊。我想了想,答应了这个要求。只要他看不到就行了,对我没什么影响。
没想到我的手指刚刚接触到手表冰冷的金属外壳,一阵剧痛就从指尖传遍了全身。本能的力量是巨大的,我的手腕强行挣脱了那人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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