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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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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起的精神。”

    宣永老脸一红道:“幸好少帅说清楚,否则下属还以为少帅想大振旗鼓,有那么多人招

    聘那么多人哩!”

    寇仲摇头道:“我们当务之急,是鼓励生产,若人人都去打仗,谁来耕田?而我们的粮

    饷更不足应付庞大的开支。人民不会管你是谁,只要你能保得他们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便

    肯甘心为你卖命,其它甚么都是多余。”

    任媚媚动容道:“想不到少帅有这么高瞻远瞩的治国大计,我们定会依少帅旨意办

    事。”

    寇仲微笑道:“我这些道理,读过历史的人都知得,但实行起来却并不容易,且很易受

    到客观的形势影响。所以我须拟定大方向的策略,首先就是如何巩固根基的问题,这事可由

    宣总管细述。”

    宣永于是把商量好先取下邳和骆马湖,再以城市包围东海郡的策略说出来。

    任媚媚和陈家风听得精神为之一振。

    寇仲道:“对于军队的编制组织,你们是出色当行,但对政府架构的安排,你们心中有

    甚么理想的人选?”

    三人你望我眼,均不知谁能当此重任。

    寇仲胸有成竹道:“那是非常繁重的一项任务,一个不好,会犯上指挥 。aikanxs。 第一时间更新不灵、权力分配

    不均和冗员繁生的错失,幸好我心中已有人选,这个人叫虚行之,现到了飞马牧场去,我已

    派人召他回来。只要有他主持大局,我们可以无忧!”

    宣永三人见他对每件事都是智珠在握的样儿,无不信心倍增。

    寇仲道:“第二个问题,就是如何促进经济和贸易,就算我们将来得到东海这海外贸易

    的重镇,仍需一支属于我们的,航海经验丰富的船队,才可发挥东海郡的作用。”

    三人瞠目以对,当然不知如何去弄这么一支船队出来。

    陈家风提议道:“只要我们降低河道往来的税收,或可以鼓励多些船到我们的地盘来做

    生意。”

    寇仲竖起拇指赞道:“确是极好的提议!趁我们兵微将寡,开支不大的时刻,我们不

    但要降低买路钱,还要免去人民须付的各项苛捐杂税,你们彭梁会这些年来该刮下不少油

    水,拿出来支撑大局好了!”

    任媚媚俏脸微红,白他一眼道:“这个不用少帅提醒,我们也该知道怎办的。不过重建

    彭城经费不菲,我只怕若税收减少,我们积下来的钱财恐撑不到半年便花个清光。”

    寇仲笑道:“这个由我去担心,只要我把『杨公宝库』起出来,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

    至于船队方面,我心中亦有周详的计划,迟些再教你们知晓。”

    接向宣永道:“你设法给我送一封信给王世充一个手下叫陈长林的人,若有此人为我

    们主理东海郡,必能使该郡成为最兴旺的对外贸易重镇,于我们益处之大,会是无法估计,

    江都若非因海外贸易而生机不断,李子通早已完蛋。”

    宣永点头道:“我也听过这个人,只不知原来他精于海上贸易。”

    寇仲道:“他的先祖历世从事海上贸易,还精于造船,这种人才,日下想找半个都困

    难,故此事非常重要,照我猜他该回到东都,大小姐应有方法查悉他的行酊。”

    宣永道:“此事包在我身上。”

    寇仲又问了有关窟哥败军的去向。

    任媚媚道:“他一直往大海方向逸去,沿途杀人抢掠,该已重返海上。”

    寇仲点头道:“军情第一,有洛其飞主持这方面的事,我是很放心的。”

    陈家风拍胸道:“在彭梁一带,没有人比我们更消息灵通,甚么风吹草动,绝瞒不过我

    们。”

    寇仲伸个懒腰道:“那我们就静待其飞的好消息,我们另一个好开始,就由宰掉骆马帮

    叫都任的那家伙算起吧!”

    三人轰然应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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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卷 第七章 尔虞我诈

    第七章尔虞我诈

    扮成岳山模样的徐子陵,负手大摇大摆的踏上登庙的山路。

    窄路忽地开阔,在斜阳夕照下,一弯山溪在密密层层、挺拔粗壮的楠树林中蜿蜒而来,

    潺潺流动。最动人处是林木间有三条小巧又造型各异的小木桥,互为对衬,各倚一角,形成

    一个三角形的小桥组合空间,罩在通往寺庙的唯一林间通路处。

    徐子陵现在最少可算半个建筑学的专家,心中赞赏,知这必是出于此中高手的设计。

    他早浑忘即将遇上的危险,抱寻幽探胜的闲逸心情,依循林路小桥,漫游其中。

    山路一转,前方赫然出现另一小亭,建于危崖边缘处,面对山外广阔无尽的空间和落

    日雄壮的美景,教人胸襟怀抱从幽深扩展至似与宇宙并行不悖的境界。

    剧烈的变化,令徐子陵震撼不已,呆立亭内,好一会后,始收拾心情,继续登山。

    山路斜斜深进山中,穿过另一座密林后,是近百级石阶,直指庙门。

    这座没有名字的古庙,依山座落在坡台之上,石阶已有被破毁损裂的情况,野草蔓生,

    显是被荒弃了一段日子,在黄昏的幽暗中多了份阴森的感觉。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拾级登阶。

    这四个邪门之极的凶人的出现,使他深切体会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两句话的含意。

    也令他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异日若能周游天下,增广见闻,偶遇奇人异士,该是很有趣的事,可令生命更多采多

    姿。

    若非他挑选偏僻的荒野,今趟也不会有这么刺激奇特的遇合。

    他并不太为石青璇担心,她既敢以箫声□动这四个凶人,自然多少有点把握去应付,否

    则若落在任何一人手上,那就生不如死。

    石阶尽于脚底,洞开的庙门内里黑沉沉的,透出腐朽的气味。

    徐子陵没有丝毫犹豫,跨过门槛,踏进庙内。

    灯火倏亮起。

    徐子陵定神一看,只见一位长发垂腰的女子,正背对他燃亮佛台上供奉菩萨的一盏油

    灯。

    佛像残破剥落,尘封网结,一片萧条冷寂的气氛。

    徐子陵环目一扫,正奇怪为何尤鸟倦等人一个不见,石青璇那清越甜美的声音在他耳旁

    轻轻响起道:“请问前辈是那一位高人?”

    徐子陵见她仍以玉背对看自己,淡淡道:“姑娘转过身来一看,不就可知老夫是谁

    吗?”

    石青璇柔声道:“前辈武功虽然高明,却非我等待的人。若只是偶然路过,听得箫音寻

    来,那晚辈要奉劝前辈立即远离,否则将卷入毫无必要的江湖恩怨里。”

    徐子陵怪笑道:“我偏不信邪,要在旁看看。姑娘不用理会老夫的生死。”

    说罢迳往靠门的一角,贴墙挨坐。

    石青璇仍是背对门口,凝望灯芯上跳动的火□,上半身似若熔进油灯色光里去,不但强

    调出她如云秀发的轻软柔贴,更使她有若刀削的香肩益显优美曼妙的线条。

    只是她亭亭玉立的背影,便使人感到她秘不可测,秀逸出尘的奇异美丽。

    她始终没转过身来,幽幽浅叹。似是再没有兴趣去管徐子陵的行止。

    夕阳的余晖终于消失在寺外远方地平的远处,佛台上的一点光□成了这暗黑天地唯一的

    光明,映得石青璇更孤高超然,难以测度。

    蝉唱虫鸣的声音,盈满庙外的空间,既充实又空灵,而杂乱中又隐含某一种难以描述的

    节奏,使本是死寂的荒庙黑夜充满生机。

    异音蓦地在庙外响起。

    初听时似是婴儿哭啼的声音,接变成女子的惨呼哀号。以徐子陵的修养,又明知是有

    人弄鬼作怪,都有毛骨怵然的反应,不由想起祝玉妍以音惑敌的邪功。

    石青璇却置若罔闻,依然是那么闲雅平静的姿态。

    徐子陵本不明白为何自己看不到她的容颜表情,却仍能清晰无误地感觉到她的情绪,经

    过思索和反省后,始悉然悟到自己是从她背影微妙的动静,掌握到她内心的情况。包括她在

    衣服下肌肉和血脉那些常人难察的动静反应。

    对于自己这份洞察力,徐子陵也吃了一惊,这确是以前梦想不到的进步。

    外面的魔音再起变化,从忽前忽后,左起右落,飘忽无定,变成集中在庙门外的广场,

    且愈趋高亢难听,变成鬼啾魅号,若定力稍逊者,不捂耳发抖才怪。

    那就似忽然到达修罗地府,成千上万的惨死鬼,正来向你索命,魅影幢幢,杀机暗蕴。

    “子陵!”凄厉的叫声响彻徐子陵耳鼓内。

    徐子陵心中大懔,暗忖这不是素素的呼唤声吗?登时大吃一惊,知道差点被魔音侵入心

    神,忙排除万念,守心于一。

    石青璇又幽幽轻叹,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枝竹箫,放到□边,却没有吹奏出任何声音。

    徐子陵正感事有蹊跷时,一丝清音,似在地平的远处缓缓升起,然后保留在那遥不可触

    的距离,充满生机地跃动,无论鬼啾声变得如何扭曲可怖,刺耳凌厉,□天盖地,彷似能把

    任何人淹没窒息的惊涛骇浪。可是石青璇奏出的音符,却像一叶永不会沉没的小扁舟,有时

    虽被如墙巨浪冲抛,但最后总能安然徜徉。

    徐子陵心中亦翻起千重巨浪,因为他首次亲历以音破音的超凡绝技,得益之大,实难以

    尽述。

    他终于把握到一个可以抗衡祝玉妍魔音的可能性。

    这对他和寇仲跟阴癸派的斗争,有决定性的重要作用。

    他再次完全迷醉在石青璇动人的箫音里。

    从她的音韵里,他清楚感到石青璇是一位真正的淑女,似是平凡的音韵,却是无比的动

    人,没有丝毫做作地温柔的挖掘和抚拂每个人内心深藏的痛苦,不受时空和感情的区限。

    每个音符,都像积蓄某种奇诡的感人力量,令你难以抗逆,更难作壁上观。

    徐子陵完全浑忘了她吹奏的技巧,至乎音韵组成的章句;而只力在每一个从竹管的震

    汤发出来的鸣响。

    这是从未有过的出奇感觉。

    箫音愈来愈灵动迅快,彷佛一口气带你狂哈十万八千里;音色变幻万千,错落有致,音

    韵更不住增强扩阔,充盈无以名之的持续内聚力、张力和感染力。

    啾啾鬼声却不住消退,直至彻底沉寂下来,只余仍是温柔地充盈于天地令人耳不暇给的

    箫音。

    箫音忽止。

    石青璇淡淡道:“贵客既临,何不入庙一晤,石之轩和碧秀心之女石青璇在此恭候四位

    前辈法驾。”

    风声疾至。

    灯火倏灭。

    接是怪异尖锐的呼啸声和劲气交锋的连串骤响,不绝如闷雷迸发。

    然后所有交手的声音像骤然发生时那么突兀的消敛。

    灯火再度亮起。

    石青璇仍面佛而立,美目落在偌大佛殿空间唯一的一点□火上,蒙蒙红光彷佛与她融合

    为不可分割的整体。

    另一边近门处是“媚娘子”金环真,此时披头散发,脸色苍白,显是在适才交手时吃了

    暗亏。

    石青璇柔声道:“适才金宗主已被我箫音所伤,仍要逞强出手,实在太不自量力。走

    吧!迟恐不及。”

    金环真惊异不定地瞥了静坐一角的徐子陵一眼,厉声道:“他是谁?”

    石青璇淡淡道:“我怎知道?”

    尤鸟倦那把可令任何人终身难忘,似刀刮瓷盘般听得人浑身不舒服的声音,慢条斯理地

    在庙外响起道:“还以为你这丫头尽得碧秀心的真传,且聪明绝顶,原来只是个蠢丫头,竟

    不知这世上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千古至理名言,这淫妇只是派来摸你底细的先头部队,现在

    你有多少斤两,已尽在本人计算中。”

    徐子陵听得目瞪口呆,不是奇怪天下间竟有像尤鸟倦这种人,而是不解为何金环真被人

    这般摆布侮辱,仍能甘然受落。

    一个愿打,一个愿捱。

    旁人有甚么话好说的。

    石青璇仍是神态闲雅,从容自若道:“想不到二十年前名列邪门八大高手之一的『倒行

    逆施』尤鸟倦是如此胆小和浅薄之徒,只徒逞口舌之快,却无胆登堂入室,是否顾忌这位偶

    然路经的前辈呢?”

    徐子陵糊涂起来,弄不清楚石青璇究竟是为他开脱,抑或要将他卷入漩涡。

    金环真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道:“尤老大,放心吧!这位老前辈绝非『天刀』宋

    缺,不过休想我会为你出手试探。”

    尤鸟倦的声音到了庙顶上,厉嘶道:“为甚么不肯?”

    金环真耸肩道:“老娘怕了他嘛!若惹得两个人夹攻我一个,你又见死不救,那时我岂

    非自寻死路,老娘才犯不为你这么做。”

    徐子陵此时始知有『天刀』宋缺牵涉到这件事内,难怪以尤鸟倦那么厉害可怕的魔功,

    仍如此畏首畏尾。

    “轰隆”!

    庙顶破开一个大洞,随木碎瓦屑,尤鸟倦从天而降,落在金环真和石青璇间的位置,

    利如鹰隼的目光直射徐子陵。

    徐子陵暗忖是时候了,就在对方双脚触地的同一刹那,猛地起立,与尤鸟倦针锋相对的

    四目交投,哑声笑道:“尤小鬼终于肯来丢人现眼吗?”

    尤鸟倦显然不认识岳山,聚精会神地瞧他好片晌后,皱起眉头道:“老头子的口气真

    大,给本人报上名来,看看你是否有资格唤我作小鬼。”

    徐子陵为之啼笑皆非,像尤鸟倦般没种的宗师级高手确是世间罕见;但亦更见其卑鄙无

    耻的性格。倘一旦给他摸清底细,其恃势凌人的手段亦将会是空前绝后的狠毒残忍。

    心中同时想到一个和眼前一切毫无关系的另一个问题。

    就是谁才是祝玉妍和岳山生的女儿。

    岳山在四十年前因被宋缺所败,声威尽丧,从此消声匿迹,所以尤鸟倦这些较后起之

    辈,才会不认识岳山。

    而祝玉妍若怀下岳山的女儿,该是发生在四十年前的事,若事实如此,□□便该不是祝

    岳两人的女儿,因为年纪不符。

    她们两人之所以看似酷肖,可能是因同修天魔大法,故气质相近,令他生出错觉。

    凭直觉观之,□□的年龄该在双十之间。

    那谁才是他们的女儿?

    一边思索,一边随口答道:“老夫成名之时,你还在吃你娘的奶子。少说废话,老夫

    今天口馋得很,就把你宰了来吃,出手吧!”

    尤鸟倦可能这世人都未听过有人敢如此向他说话,一时愕然以对。当然,若非他眼光高

    明,感应到徐子陵强大的信心和强凝至莫可与之匹敌的气势,致令他举棋不定,早痛施杀

    手。

    阴恻恻的笑声从门外远处传过来道:“好笑啊好笑!尤鸟儿不如易名作『惊弓之鸟』,

    因为你的小胆儿早在二十年前给宋缺吓破。否则怎会厚颜至此,给人喊打喊杀,仍要把头缩

    到龟壳内去?”

    赫然是丁九重充满嘲弄的声音。

    金环真色变道:“尤老大你今天是怎么搅的,区区一个丁大帝都收拾不了?”

    徐子陵不待尤鸟倦作出反应,冷笑道:“小妹你不是亦毫无长进吗?”

    接大喝道:“周老叹!你给老夫滚出来,让你的小妹子看看。”

    金环真娇躯剧震,与尤鸟倦脸脸相觑,愈发觉得徐子陵高深莫测。

    “唉!你这老头儿究竟是何方神圣?现在连我周老叹都很想知道。”

    声音由远而近,周老叹垂两手,大踏步走进庙来,直抵金环真身旁,全无顾忌的探手

    搂紧她的小蛮腰,视尤鸟倦如无物,还透过庙顶那破洞,仰观夜空,油然道:“看!令晚的

    天空就像二十年前那晚的天空般星光灿烂。”

    金环真挨入他怀里,嗲声嗲气道:“比那晚的星空更要美哩!”

    今回轮到徐子陵如堕迷雾中,大惑不解。

    尤鸟倦忽地捧腹大笑道:“好淫妇!竟串谋来骗我,厉害!佩服!”

    徐子陵恍然大悟,难怪金环真杀不掉周老叹,皆因两人在演戏给尤鸟倦和丁九重看,目

    的自是希望尤鸟倦和丁九重斗个两败俱伤。这些邪人的尔虞我诈,确非常人所能想像。

    石青璇仍是背各人没有丝毫动静,彷似背后发生的事,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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