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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山河-第5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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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默然无语，看着东方正冉冉升起的太阳，昊天又昂起了脑袋。所有的劫难都已经过去，现在的神州，就像是那轮红日，正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河套军队向来干脆果断，既然昊天下令撤军，自然不会有任何的迟疑。六十余万大军按照玄机的命令，在第三天一大早，便踏着整齐的步子缓缓朝着东面开拨。河套治军严谨，虽然明知道一路上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可作为先锋的龙骧雪狮两个骑兵军团依然派出了足够的斥候，殿后的猎鹰血杀两个军团也小心戒备。先行者不乱，后行者不惧。大军军容整肃，就算有人想存心偷袭，也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因为河套大军是跨过易北河后前往科嘉丛林，与留守在这里的虎贲军团五万步兵会师，因此不仅仅是金雀花的多铎、高卢的拉莫法德、拉丁王国的博亚，上百个小国的大公侯爵，便是连君士坦丁的尼托等人也全部前来。
看着河套中军中那多达一万多辆的马车，所有人都是欲哭无泪。在那些马车上，有他们国家的镇国之宝，有他们的传家之宝，有西大陆文艺复兴时期最精美的文物，有西圣教数百上千年的所有物资沉淀。可是，所有人都不敢废话。神州大军的强大，给他们留下了太深的印象。这样一个强大的帝国，这样一个古老的民族，根本不是任何人能够招惹的。如果西大陆各国真的冒犯了他们的威严，那随之而来的必定是天朝的雷霆怒火。
河套大军数量太过庞大，加上队伍中有着太多的马车存在，因此开拨的相当缓慢。龙骧和雪狮军团已经踏着冰冻的河面走过了易北河，猎鹰血杀两个殿后军团还没有动身。直到下午时分，河套大军这才缓缓离开盘踞了一个多月的达科城，当最后一面铁血山河旗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再见！不对，以后最好不要相见！”博亚公爵松了口气说道。
尼托问道：“他们的蛟龙军团开拨了吗？”
博亚点头道：“应该也是同一天离开。昨天我还收到国内信使的来信，说他们的蛟龙军团正在补充大量的淡水和物资，应该就是在这两天离开。尼托将军，风暴海峡不是大浪谜天能够顺利通过者不过十之一二吗，为什么他们的蛟龙军团能够顺利穿行？”
“他们的造船技术远远在我们之上，而且水师素质极高，在面对风浪的时候总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尼托苦笑着说道。
拉莫法德长吁道：“不管怎样，他们总算是离开了。奥布斯堡真是一个倒霉蛋，居然给我们招惹了这么一个瘟神。神灵在上，但愿他们以后再不要回来。”
尼托很中肯地说道：“只要我们不头脑发晕，主动去招惹他们，他们应该不会回来的。”
所有人都欣慰地点头。理论上说，河套大军还算是讲道理的，虽然在勒索敲诈的时候是无耻了一些。但是，除此之外，他们并没有任何的不正当行为。河套筹集军粮，全部都是用黄金和各国的商人购买。大军所过之处，绝对没有杀害哪怕是一个无辜平民，也从来没有发生奸淫掳掠杀人放火的事情。
只要不冒犯他们威严，只要不当他们的敌人，那河套大军其实是很温和的人。比起西大陆引以为豪的骑士精神来，他们更像是骑士。即便是曾经出兵和他们对抗的一百一十三个公国和地方领主，只要缴纳了战争赔款，那河套绝对不会为难对方。
“我很想知道，他们的国家，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威尔士大公缓缓说道。
迪斯侯爵微笑道：“那有何难，我们完全可以前往天朝拜见昊天大帝。不是两年缴纳一次租金吗，我们到时候完全可以一起前往天朝。”
博亚连忙点头说道：“我们去就行了，他们别主动前来就是。”
众人都深以为然的点头。河套大军这一次西征，到底缴获了多少金银珠宝，根本无法统计。奥布斯堡被灭国，官方储备的超过三百万两黄金和至少价值五百万两黄金的奇珍异宝以及精美文物，在君士坦丁和勃良艮三国的努力下，全部从废墟中找出，然后交给河套。至于各国付出的战争赔款，至少是两千万两黄金。当然，黄金的数量并没有这么多，接近一半都是各种玛瑙翡翠钻石珍宝。可以说西大陆数百年的积累，几乎全部进了河套的腰包。
但很遗憾的是，神州的大军在五十年后，再次踏上了西大陆的土地。当时，参加了这次送别的不少功勋贵族们都还健在，而很不幸的是，河套这次远征的将领中，也有不少是他们的老熟人。而昊天帝国第二次大规模的西征，也成就了一个年轻将军的不朽声名。
河套大军的回归之旅相当的缓慢，主要原因便是队伍中多了上万辆马车。而在科嘉丛林这里，还有超过五千马车的金银珠宝，河套这次的远征，别的不说，至少在收获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根据独孤的估计，河套大军撤离之后，西大陆各国的君主们，恐怕吃饭的时候都无法在像以前一样使用纯金打造的金碗以及纯银打造的刀叉，而且他们在很长时间内，将不得不习惯手上没有任何饰品的生活。
在踏过西大陆和中大陆的界河乌拉尔河的时候，昊天忍不住回望了一眼西方苍茫的大陆，作为一个军人，对于自己曾经创造过光辉战绩的地方，总会无比的怀念。
“主公，如果你愿意，我们随时能够回来。别忘了，司徒他们还留在苍狼原，我们逢年过节也可以回来看看。”血杀安慰着说道。
昊天叹了口气：“但愿吧。”只是语气中说不出的落寞。
过了乌拉尔河，地理环境逐渐发生变化。虽然两边都是一望无垠的大平原，不过河西主要是农田，而在河东，则是繁茂的牧草，这里是游牧民的天地，是中大陆和西大陆的天然分界线。不过现在正值寒冬，百草枯黄冰封大地，根本看不到传说中的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
“主公，钦察汗率领柔然部族在前面恭候大驾。”亲兵前来报到。
骆祥问道：“他们带了多少人？”
“钦察汗亲自率军，总数大约在二十万左右，不过半数都是妇孺，骑兵只有一半。龙骧军团已经派出士兵巡逻，周围一百里之内并没有柔然的伏兵。”亲兵躬身答道。
“既然是钦察汗亲自带队，那么就绝对不会有埋伏。钦察汗是一条汉子，我昊天信得过他。”昊天想了一下，沉声说道：“让奉帅和血帅到前面来，钦察汗乃是草原上的一代雄主，而且又是以礼相迎，我们也不能坏了天朝的形象。”
乌拉尔河东面，柔然大草原最南部，这里本来没有出众的地名，不过因为昊天和钦察汗这次在这里会晤，因此后世有了一个很响亮的名号，枭雄原。
昊天中军缓步前行两炷香之后，前面的士兵已经没有在前行，昊天明白想必是五小郎君已经勒令大军停步，于是昊天也从青云号座驾上钻了出来，带着辛皎昊晋等一干人和刚刚赶上来的奉敬血杀一起步行向前。
经过半个时辰的步行，昊天总算是接近了五小郎君所在的前军。而在龙骧雪狮两个骑兵军团的对面，则是密密麻麻的柔然骑兵。
看见代表着昊天标志的红底黄边铁血山河大旗缓缓抵达前阵，柔然大军中缓步走出十余人，在两军中点附近停下。
昊天不由得赞叹了一声：“钦察汗不愧为人中豪杰，居然有如此胆色。”
“草原上飞得最高的雄鹰，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骆祥也笑着说道。不过又惊讶的咦了一声：“黛丝儿也在那里面，呵呵，奉帅的两个宝贝儿子也在。”
钦察汗摆出如此架势，昊天自然也不好摆架子。昊天本来只想带着骆祥玄机和血杀等四人上前，不过辛皎等人都想看看这个大草原上最杰出的枭雄究竟是怎样的人物，于是央求着一起前往。对于几个妻子的要求，昊天还鲜有反驳的，于是，辛皎五人顺理成章的跟在身边，昊晋两兄弟自然也不会落下。有昊晋的地方，英季儿怎么可能不去？于是五小郎君也跟在后面。加上死皮赖脸赶来凑热闹的江沉舟，昊天这边的也比不钦察汗的少。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昊天一眼就认出了钦察汗。不是因为他站在人群最中间，也不是因为黛丝儿站在他的身边，而是他那独特的气质。他中等身材，在人高马大的柔然人中，显得比较矮小。柔软的长发很随意的披在肩上，显得有些放荡不羁。眼神温润，就如同一汪湛蓝的湖水。他的面容相当平和，平和中流露出屡屡从容和自信，这就是柔然历史上最杰出的英雄，被称为大草原上飞的最高最远的雄鹰的钦察汗。
钦察汗也认出了昊天，毕竟昊天那一头的白发是如此的出众。
“柔然钦察！”
“神州昊天！”
两人言简意赅的自我介绍道，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两人突然间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柔然能够在短短二十年之间成为大草原上的无双霸主，确实不是侥幸。”
“和陛下比起来还有很大的差距。八年，仅仅是八年不到的时间，神州便再次崛起，而且成就千百年来的不世伟业，让我钦察敬佩不已。”
昊天笑呵呵的指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介绍道：“骆祥，我昊天最得力的谋臣，和留守神州的楚相成大人一样，应该算是你们的老朋友。玄机，我河套大军的军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说的就是他。血杀，我妻子的义父，你们当初也见过。独孤宇明，天下第一流的步战大师。信刻，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奉敬，这个不用介绍了吧？这几位是我的妻子，这两个是我的儿子，昊晋和昊安。他们五个，大汗也应该认识，乃是我们河套军方的后起之秀，当初如果不是大汗你放行，他们五个也不可能成就今日的辉煌。至于这个，江沉舟，荣誉军团的军团长。”
钦察汗也指着自己身边的人说道：“我妹妹银铃，这个就不用多说，算起来，她应该是你们神州的人。锡尔江流，我的舅父。柔然五大长老之一。丹吐司哥，称内纯，柔然五长老中仅剩的几个。坎普，柔然八将之首，我的得力助手。这是叹森、察木合、都图朵、哲木、处儿都屯。这个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柔然部落未来的王者，旭兀烈。”
抱起儿子，旭兀烈指着昊天说道：“旭兀，看见了吗？这就是天下间最强大的霸主，比你父王还要强大的皇者。”
虽然只有十岁，不过已经是半大小子的旭兀烈静静地看着昊天，眼睛里满是崇拜。大草原是一个崇拜强者的地方，尤其是旭兀烈这样从小就在钦察汗这样的盖世强者身边的人更是如此。
昊天哈哈笑道：“不过你却是大草原上飞得最高的雄鹰。”
血杀独孤等人也纷纷上前见过钦察汗，黛丝儿抱着奉阴和奉阳两兄弟站到奉敬的身边，奉敬连忙从她怀中接过一个儿子。只是奉敬和儿子呆的时间不长，根本分不出这是老大还是老二。
“你抱着的是奉阳，小心，他刚睡着。”黛丝儿低声说道，只是眼神却说不出的哀婉。
奉敬牵着她的手，低声说道：“别担心，主公已经决定和平解决柔然的事情。”
黛丝儿摇摇头，不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她只是将脑袋靠在奉敬的肩膀上，似乎这样才能够从奉敬身上汲取一点力量。
第782章 英雄迟暮
两方相互讲述了仰慕之情，钦察汗表情平和地说道：“昊天陛下，我们双方这次会晤，为的是消除双方之间的误会。你有话但说无妨，我们洗耳恭听。”
“大汗有言，昊某敢不从命？”昊天哈哈笑道：“大汗，我昊天说话向来喜欢爽快，也就不拐弯抹角。嘉峪关的事情我们就不说了，当初双方本来就处于敌对状态，你钦察汗攻破嘉峪关，算是你的本事。黛丝儿管辖安西路时期，对我神州百姓也算照顾。后来都方也死在了嘉峪关中。这件事情算是扯平了，你看怎样？”
钦察汗点头道：“正该如此。现在，应该是乱石荒原的事情了。”说到这里，锡尔江流和处儿都屯脸上同时浮起一抹苦笑。当时率军突袭河套的三个长老，望加松和叹哒已经战死，三个大将军中南井池和枭其帮也已经战死，就只剩下他们两人。想到柔然当年的盛况，两人顿时后悔莫及。
昊天沉声说道：“不错，这是个始终无法绕过的问题。大汗，我们河套将领，的对你的人品相当的敬仰，但乱石荒原之战，我们实在无法释怀。退一步说，就算我们这些当将领的能够理解你的苦衷，可下面的将士们并不会这样认为。因此，大汗你需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说的具体一些。”
“当日偷袭了我们的柔然将士，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昊天斩钉截铁地说道。
钦察汗沉默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昊天等人都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何发笑。
良久，钦察汗这才说道：“看来诸位确实很给我钦察面子。其他人要是如此冒犯了你昊天的威严，你定是亡国灭族。不过昊天陛下居然只是让我们交出这些参与了当日一战的将士就是。”
昊天平淡地说道：“大汗，人已经死的够多了，如果是你亲自下令他们出击，那我们同样不会这样善罢甘休。但是，这既然只是你部下的私人行为，那我们自然不能将这个罪名扣在你的头上。自始至终，钦察汗你都是坚决的履行了当初的承诺。”
钦察汗又是一笑：“昊天陛下，我钦察麾下还有三十万骑兵，铁鹰秋明已经被你灭掉，如果我钦察决意和你们周旋到底，那又如何？”
“天下第一流的百战名将，广阔无垠的战略纵深，来去如风的柔然铁骑，加上对地理环境的熟悉。”昊天缓缓说道：“要想在如此广阔的大草原上将柔然灭族，并非没有可能。我们神州百万大军齐出，西线从乌拉尔河向东，南线从死亡之海北上，东线从玉门关出兵。每路大军的兵力都在三十万上下，其中配备十万精锐骑兵，那最多一年，必定能够将柔然合围。”
“你们需要付出多大代价？”钦察汗傲然问道。
“二十万。”昊天想了想说道。
所有的人都不明白钦察汗这是什么意思，倒是昊天有些了悟了，看着钦察汗的时候，脸上满是尊敬。
“昊天陛下，我钦察不是怕死，也同样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其实你的估计太保守了，如果我们不屑一切代价的反扑，至少能够给你们造成三十万的伤害。但是，我们付出的代价便是灭族！我们柔然，并不是一个边荒蛮夷，我们柔然民族比你们神州任何一个王朝的历史都要悠久。从你们的君临天下王朝开始，我们就活跃在这块富饶美丽的大草原上。曾经强大不可一世的匈奴帝国、突厥帝国、鲜卑帝国以及室蒙帝国纷纷覆灭，可是我们柔然从来不曾断绝。在大草原风云动荡的那段时间，被灭绝的民族不计其数。可是我们柔然一一挺了过来，我们的先辈披荆斩棘，克服了重重难以想象的艰辛和困难，最终为柔然的强大奠定了基础。在我钦察汗的手中，柔然达到了从未有过的盛况。”
昊天缓缓点头。如果不是因为锡尔江流等人的愚蠢行为，那么柔然随时能够集中的精锐骑兵都能够达到令人恐怖的六十万，即便是河套，也不敢轻易招惹这个草原霸主。而以双方的关系，柔然完全可以向西扩张，在河套的支持下，将整个西大陆划为自己的地盘。与神州一起，各自称霸东西两方。
可是锡尔江流等人在乱石荒原的战败，四十万大军几乎损失殆尽，并且招惹了河套这个不应该招惹的强大敌人。
钦察汗转过身子，拍着自己儿子稚嫩的肩膀，对着身后众人大声说道：“诸位，我们柔然有今日之盛，并非我钦察一人之力，而且千百年来无数先辈的努力。我们的先辈为了民族的振兴，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代价。不管是谁，只要他是为我柔然的壮大而战死沙场的，都是英雄，都是我们的榜样。即便是望加松长老和南井池将军等人也是一样。死了的人已经随风飘逝，他们死得其所。但是活着的人，还负有义务。不管面临着怎样的耻辱和艰难，都必须坚持下去，因为在你们的身上，不仅仅有着你们家人的希望，还有这千百年来无数先辈的寄托。”
只给河套众人留下了一个宽厚的背影，还在不断抽搐的背影，但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觉得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厚重凝滞，是如此的高大魁梧。
“各位，我们柔然子民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我们不是怕了谁，只是因为我们背信弃义，违背了我们的承诺，所以我们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必须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钦察汗大声喝道：“当日参加了锡尔江流长老等人率领的军事行动的人，全部站出来！”
没有任何的犹豫，凡是当日有份的柔然骑兵全部翻身下马走出队列，然后在锡尔江流和处儿都屯的指挥下排成几个方阵。
“昊天大帝，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钦察汗转身说道：“要不要清点一下？”
昊天没有怀疑的道：“不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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