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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3章　楚军锐气

但是有时候在压倒性力量的面前，气势就稍显瘦弱了。

在楚军号角吹响的那一刻，当楚军迈开脚步的那一刻，其气势就不一样了。刚才虽然军容严整，但却也稍显沉默。

当他们动起来的时候，那冲天的杀气，才显露了出来。

“杀。”

前方的士卒们扛着云梯接近了城墙后，猛的爆发出了一声狂吼，并且疯狂的朝着城墙冲了过去。

即使前方的城墙特别高大，即使是前方有箭雨，有刀山油锅。

为了楚国，为了横野将军邓艾，他们敢杀敢拼。

当这一声狂吼响起的时候，那气势，当真是震慑住了不少西凉兵，甚至于连射箭的速度都慢了一线。

这就导致了楚军占据了一点的先生，只片刻，就冒着箭雨靠近了城墙。

郿县是中原城池，与一般的中原城池一样，它是没有护城河的。因此，冲到城墙下，就能架起云梯攀爬了。

因此，士卒们的失神。让马旷非常的愤怒，大吼道：“你们可是西凉人，中原人畏惧我们如狼，怎么能反而被楚军给夺取了气势，杀，杀，杀。”

三声喊杀声骤然响起，也使得本来声势被夺的西凉兵，为之一振。脸上再也没有了畏惧，茫然，只存坚定。

射箭的速度，也恢复了正常。

对，他们是西凉人。虽然已经称秦了，但是骨子里还是西凉人，有西凉人的凶悍，凶恶。在战场上，应该是敌军畏惧他们，而不是他们畏惧敌军。

西凉兵们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后，纷纷快速的射出手中的箭矢，顿时城池上，箭如雨下。

“挺能干的。”楚军帅旗下，把一切都看在眼中的邓艾，微微一笑，说道。

马腾，韩遂虽然文治不行，但是武功还是非常不错的。在军事上有一大批出色的将领。这个郿县城守，似乎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是邓艾就怕了吗？

“来人，把大鼓架起来。”

邓艾回过头，下令道。

“诺。”身旁的副将应诺了一声，亲自下去传令去了。不久后，一座大鼓被安装好了。

随即，邓艾翻身下了战马，亲自来到鼓车上，拿起鼓锤，敲击了起来。

“咚咚咚。”

一声声擂鼓声响起，杀伐之气顿时直冲云霄。

一般的鼓手都只能敲击出很简单的声音，只能壮壮声势。但是邓艾常学兵法，又懂音律，以古代的一些军鼓曲创造出了这鼓声的旋律。

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邓艾是这支先锋军队的灵魂，上下敬畏的横野将军。而士卒们也知道，只有邓艾亲自上阵，才能敲击出这与众不同的鼓声。

知道邓艾亲自擂鼓以涨气势了，士卒们更加卯足了力气，冲向了城墙。

“杀。”

“碰。”

一声喊杀声中，第一批士卒冒着漫天的箭雨冲到了城墙下，并且很顺利的架起了云梯，随即，把楚刀咬在嘴上，手脚并用的往上攀爬。

“滚石，滚油。”

马旷的神色极为冷峻，下令道。

“嘭嘭嘭。”

“扑哧。”

随着马旷的一声令下，无数士卒并力搬运起石头，端起滚烫的油锅，朝着城下的楚军士卒砸去，泼去。

“碰。”

“啊，啊，啊。”

无数士卒被从空中落下的石头砸中，发出砰砰巨响声。更有无数被从空中泼下的滚油泼中，发出了一阵阵的惨叫声。

被石头砸中的还好一些，脑浆并列而死罢了。到是被滚油泼到的士卒，却是浑身烧伤，跌倒在地上，哀嚎打滚。

看似石头的杀伤力要高过滚油，但是对于士气的打击，远远不如滚油。因为后方的士卒，看到前方哀嚎打滚的袍泽，会起很大的畏惧。

这是人的天性，没有办法改变的。

每当这个时候，士卒们都会裹足不前，不管是如何凶猛的军队，都会这样。因此，每当这个时候，马旷都会低下头，冷笑着看着敌军。

这一次也没例外，马旷低下头，等待着楚军士卒裹足不前的摸样。想一天之内，攻破郿县，做梦去吧。

但是这一次马旷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因为城池下的楚军士卒没有任何的犹豫，仍然不顾生死，冲向城池。

不为别的，只为空中那轰鸣的擂鼓声。

“杀。”

士卒们血红着眼睛，再次咆哮了一声，蜂拥上云梯，爬上城池。

“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样的一种凝聚力啊。”马旷不仅笑容凝固了，连神色都出现了短暂的呆滞，他戎马一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支军队。

在滚油之下，居然好不色变。

看着浑身伤红，倒地哀嚎的袍泽，居然一点也不畏惧，不害怕。

“加快射箭的速度，一定要挡这支军队在城外，不能让他们爬上墙来。”直到此刻，马旷才收起了西凉人对于自己凶悍气息的傲然，开始正式城下的这支楚军。

因为马旷已经看到了，体会到了这支楚军的不要命。这样一支军队，别说城池内只有三千守卒，就算是有二万。恐怕也有可能被一举突破。

人不要命才人人畏惧。军队一旦不要命，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啊。

“杀。”

感觉到了马旷声音中的焦急，凝重，不管是弓箭手，还是负责抗石头，泼滚油的士卒齐齐吼叫了一声，开始更加卖力的射出箭矢，抛出石头，泼下滚油。

“啊，啊，啊。”

一声声惨叫声，再次从楚军的口中发出，但是他们的攻势却也更猛。

“呀。”

一个体态稍显瘦弱的士卒，从云梯上一跃从而踏上了城墙，面对城池上的弓箭手，普通守卒们，他大叫了一声，疯狂的挥舞起了楚刀。

“扑哧，扑哧。”

数名弓箭手猝不及防，被斩杀在当场。

“杀。”

又有数名楚军士卒冲了上来，他们连同先前第一个冲上城头的士卒一起，展开了疯狂的屠戮，很快，周边就被清洗出了一小块立足点。

就等同于本来防守非常严实的阵型，忽然有了一个缺口。在接下来的短短一瞬间，又十余个士卒乘机冲上了城头。

开战不过是片刻，但城池却被楚军染指了。

这是马旷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攻击才不过第一波，居然被楚军染指了城墙。

马旷睁大了眼睛，非常的不相信，不敢相信。

这就是天下闻名的楚军吗？这就是杀败了孙权的江东兵，与曹操的北方精兵大战无数回合，隐隐占据上风的楚军？

荆楚悍兵。

这一刻，马旷身为西凉人，统帅西凉兵的那自豪感，真的，真的是一下子消散了，所剩下的只有满满的震撼。

“下令，其他三座城门，除了必须的一百士卒以外，其余所有人全部放在东门上。一战，一战定生死啊。”

毕竟也是西凉的悍将，在震撼之后，马旷迅速回过神来，大吼道。

这极不寻常，在得到邓艾大军出斜谷关后，马旷就已经把军队集中到了城东了。整整一千五百人。其余三面城墙也只有一千五而已。

城中还没有预备队。

而如今，更是要收拢全部军队，只放一百人的象征性军队在三面城墙。这是真正的在拼命了。

因为马旷彻底的领会到了楚军步卒的强大，在西凉人赖以称雄的骑兵还没有到以前，马旷不敢保证，在不拼命的情况下，能够守住这支强大的楚军。

“诺。”副将也感受到了局势的严重性，大声应诺了一声，立刻派遣了传令兵下去传令去了。

但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就在这片刻的时间内。本来只有一个缺口的城池，如同被多点开花一般，又有一些小型的据点被开辟了出来。

或十余楚军，或干脆就是二三名楚军。他们所面对的往往都是数十，甚至于百余人的秦国军队。

那一种如同火烧屁股一般的感觉，出现在了马旷的心中。援兵又不能迅速赶到，最后马旷不得不亲自上阵，领着百余名亲兵，补上了这些缺口。

一个个楚军倒下了，被箭矢射杀，被巨石砸死，被滚油泼伤。但是一个个楚军前仆后继的扑了上去。

就算是伤亡较大，但毕竟有两万人这个数字。而城中也不过是三千人而已。一面城墙，也不可能有三千守卒镇守。

因此，就算是马旷亲自加入，也没能扭转局势。这座城池，邓艾要定了。

“天子御驾亲征，北伐必将大胜。一鼓作气，攻下城池。杀。”邓艾已经停止了击鼓，看着楚军的这股气势，不由大吼道。

“一鼓作气，攻下城池。杀。”无数楚军开始狂吼，杀向城头。

那攻势如同滔天骇浪一般，让人生不出抵抗之心。

“怎么可能。”

马旷觉得绝望，别说先前的傲然了，就算是丧家之犬也比现在的马旷好多了，因为丧家之犬尚能存货，而等城破，马旷就是个死字。

楚军却是体会不到马旷此刻的心情了，他们疯狂的展开厮杀，若说西凉兵凶悍，那他们就比西凉兵更加凶悍。

向来是凶狠的怕更凶狠的，西凉兵遇到更狠的楚军。即使是虎也要卧着，就算是龙也要盘着。

马旷援兵未道，但城池却已经摇摇欲坠。

第954章　拔城

“杀。”

不管马旷的心中是如何绝望的，楚军是永远都不会给他机会。城池上站立着的楚军越来越多，并且不断的从城池下涌上来。

滔天的喊杀声，使得西凉兵们闻之色变。

“走。”

终于，当局势越发糜烂，当马旷身边的亲兵越来越少，当三面城墙的援兵还没有杀到的时候，马旷终于掩不住绝望，大吼了一声，转身离开。

此刻，城墙大约有三分之二已经被楚军占据。

不仅是马旷无心恋战，就算是他手下的亲兵也是。要不是因为主将战死，亲兵也会殉葬的话，他们恐怕早就四散离开了。

因此，当马旷喊出一声走的时候。四下的亲兵们都心中一松，纷纷迫不及待的挟裹着马旷走向城下。

马旷还在的时候，守军尚能够勉强的稳定住，但马旷率兵逃走的时候，守军终于抵挡不住了。无力抵挡，也无心抵挡。

纷纷舍弃了前方的楚军，随着马旷而走。

“城破了。”

楚军则不然，他们气势越来越盛，当他们杀的守军片甲不留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城破了，直到城池上再无一个守卒，楚军们茫然四顾了片刻，才发现城池已经破了，除了中途随马旷逃走的，守军已经被他们杀没了。

一声嘹亮的声音，随即彻响城头。

城破了。

邓艾所率领的先锋，攻破了拥有三千守兵，在战略位置上，等同于楚国前进基地的一座城池，郿县。

而所耗费的时间，紧紧是几刻钟罢了。

若只是如此，也不足以称道。但是所面对的对手是以凶悍，健壮的西凉兵为主体的秦军，这就足以让邓艾傲视天下了。

“总算不负陛下所望，旗开得胜了。”即使是不常坦露笑容的邓艾，此刻也微微勾勒出了嘴唇，笑了笑，心中欣喜。

“将军，城门开了。”

就在这时，副将对着邓艾说道。

“嗯，接管并且搜查城中可能残余的守卒，清空一切以等待天子的銮驾。”邓艾闻言收起了心中的欢喜，点头道。

“诺。”

副将应诺了一声，前去主持了。

这会儿，马旷所率领的亲兵，以及部分残兵其实还没有走出多久，这座城池是大成，东西长有八里。

走到城中心，然后再绕路去北城门逃走，需要一点时间。这也是三面城墙的援兵没有及时救援的重要原因。

这会儿，马旷正率兵在城中心附近。

当他听到身后彻响真个城池的欢呼声“城破了”的时候，面色不断的变化着。但最终，化作了不甘心。

三千守兵，不是西凉兵太弱，也不是楚军太强，而是因为数量相差太悬殊了。若是给他一万精兵，马旷相信一定能够镇守住城池。

因为楚军横野将军邓艾的那么凶猛的攻势，肯定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只要守住了前一波的进攻，就能够守住城池了。

但是，马旷同样也知道，现在但是太迟了。他们太过轻视于楚军的战斗力了，三千守军太少了，再增加也没有机会了。

只能从另外的战场来弥补过失了。

骑兵。

马旷首先想到的是骑兵，西凉人引以为傲的骑兵。不管是雍州的马腾，还是凉州的韩遂，所领的军队都是西凉兵出身，骑兵傲视西北。

在步卒上栽倒了，第一战就栽倒了。但是马旷的消息已经发出去了，骑兵转眼就到。估计，那会儿也正是寇封大军出斜谷的时候，来个迎头痛击，以血郿县之耻。

马旷的心中发狠着，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骑兵的身上了。

正想着，前方忽然来了千余士卒，正是三面城墙的援兵。

“将军，您怎么在这里？不是需要援兵吗？”迎面而来的一个军司马，见到马旷的时候，愕然道。

马旷差点流下泪来。

“走吧，城池破了。我们先撤去北方。”过了片刻，马旷才冷静了下来，说道。

“什么？”军司马大惊。

刚才确实是听到了城破的欢呼声，但他以为是楚军的诡计，目的是为了让城中军心不稳，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紧接着，军司马跟随了马旷，率领余下的军队向北方逃走。

另一边，邓艾也已经入城了。他没有在城墙附近多做停留，直接率领亲兵来到了城中太守府坐镇。

随即才慢条斯理的派遣军队，接收城池。

此刻，太守府内，亲兵林立，守卫森严。

大厅内，邓艾坐在上首位，接听者军中将领们的陆续回报。比如控制了北城门，南城门，发现马旷逃走了等等。

“将军，我们发现了粮仓，巨大的粮仓。”

就在这时，有一个军侯从外走了进来，满脸兴奋道。

“大粮仓？”邓艾小小的吃了一惊，随即问道：“多大的粮仓？”

“末将初步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五万石左右的粮食。”这军侯立即回答道。军中的将军们，别的不行。

但是对于估算粮食还是很准的，毕竟有一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啊。

“五万石？”邓艾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五万石的粮食，显然不是给三千守军准备的，因为三千人吃不了这么多。

也守不了多久。这五万石大概是给后边的援军准备的。比如说，骑兵迅速出动，哪有时间来纠集粮食。

按照现在城中粮食储存的情况，邓艾就可以知道马腾一方面的全盘计划了。在郿县这么重要的地方放置三千守军，不仅是因为自信，恐怕还有那么点诱敌的味道在。

只等他们楚军攻城，而后收到消息，率领骑兵而来。不过，却是全盘泡汤了。三千守军，根本没有挡住他几天，甚至是一个时辰。

另外，还有一个情况也是邓艾欣喜的原因之一，那就是五万石粮食对于楚国真的是九牛一毛，没什么好欣喜的。

但是对于秦国，凉国，魏国这些国家来说，估计也是够呛了。

损失了一座城池，一二千的军队，以及五万石粮食，估计也够马腾喝一壶的了。

“我知道了，你继续下去搜擦可能还存在的守军。另外弄一个告示，告诉全城百姓，凡匿藏西凉兵的，一律处斩。”

邓艾下令道。邓艾的目光很是凌厉，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刚才已经说过了，要等待天子的銮驾，不能出一点事情。一个残留都不许留下。

“诺。”军侯闻言立刻应诺离开了。

军侯离开后，邓艾对门外大胜道：“找军需官过来。”

“诺。”门外，亲兵应诺了一声，立刻下去了。不久后，邓艾军中的军需官就走了进来。

军需官大概三十岁左右，很文静的一个人。

“将军。”进入大厅后，军需官立刻对着邓艾行礼道。

“立刻去像城中的百姓们购买猪，养，鸡，鸭，鹅等肉畜，进行扑杀。我要犒赏三军，另外，城中发现了大概五六万石的粮食，你去清点一下。另外，去调阅一下城中的户口，把这五六万粮食均分下去。我不仅要军队吃饱饭，连城中的百姓也吃饱饭。”邓艾说道。

“诺。”军需官先是一惊，这算什么？犒赏全城。但是长久以来，军需官养成了对于邓艾的绝对信任，吃惊过后，立刻应诺了一声，转身做事去了。

犒赏全城百姓。

其实说白了就是收买人心。因为邓艾知道，雍凉的马腾，韩遂不擅治理国家，以前都是在吃老本。

后来虽然有了曹操的支持，有所改善，但也因为不是持续太久，因此效果还不明显。百姓们都很苦。

如今楚军来了，首先做的是开仓以解百姓燃眉之急。百姓就会当楚军是王师。有郿县的这个前车之鉴在，相信后边的城池，也都会认为如此。

王师啊，一般迎接王师的都是掌声与感激。迎接逆贼的都是坚决的抵抗。

邓艾这么做，是为了楚军赚取名声，从而让这场战争对楚军更进一步的有利。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策。

不久后，整个城池发布了两个消息。

其一就是擅自匿藏西凉兵的人会被处以极刑。其二就是楚军开仓接济百姓。这可以说是大刀与萝卜。

不仅使得不少因为没有逃出城去，从而匿藏在城中，或者干脆就是打算做间隙探子的西凉兵，都被揪了出来。

全城百姓对于楚军也是夹道欢迎，民心大悦。

五万石粮食得之马腾的粮仓，慷他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