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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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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道不出话来,本是精致的脸也因此憋的通红。
  半晌,一甩玉手,转身走到那耶律明身前,大眼含泪,很是委屈的哭诉道,“师尊,你为何要收这宋人为徒,当初你不是说他会乱我大辽朝纲的么?”
  说者无意,杨延昭听后心中不禁再起波澜,这耶律明究竟是何等本事,连他暗中盘算都已经推算出来,当真是大成的高手,知天命,晓来事。
  “好了,婆娑,这件事不是你能懂的。”
  耶律明轻声道了句,盯着杨延昭,眼神凌厉,似乎要将他给看得个通透。
  “我耶律明五岁便悟气,十八岁炼气,七十岁能初窥地仙之境,纵我一生,那也是天资卓绝,光彩异常,这还不能做你的师傅么?”
  “这个问题……”
  杨延昭一副锁眉苦思的模样,好一会才耸了耸肩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许是因为我已经有师傅了,这点,以你的修为自然是看得明白的。”
  说得很是简单,却又最为直接,让人无从反驳。
  即便是耶律明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杨延昭体内的灵气可是道佛最为纯真的灵气,而之前飞出的已经融合了禅叶的玉虚也是道佛两派的至宝。
  如此超然的身份,又怎么会轻易的折服于地仙境界的他?
  但这也激起了耶律明骨子里的自傲,既然他做出了决定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改变?
  道佛两派又如何,巫教不比它们差到哪里,当年大雪地一战,巫教虽受重创,但至此儒道佛三家不敢踏足北地一步,这便是他耶律明的自傲所在。
  踏步上前,衣衫猎猎作响,地上残碎的器具无风而动,恍然间,似乎整座大殿都在晃动着。
  杨延昭涨红着脸,迎面扑来的凶猛气势压得他快要窒息了,即便运气了全部的灵气,也难抵挡,这便是境界上的差距。
  衣袍血迹还未凝结,却又有鲜血滴落。
  “拜我为师,否则死!”
  声音冰冷,耶律明冷脸盯着杨延昭一字一句的说道,说话间周身的光芒又是暴涨了几分,看这情形,若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下一刻便要取了他的性命。
  “咳咳……”
  嘴里吐着鲜血,杨延昭睁着流血的双眼看了看耶律明,挤出个笑脸来,“我说过了,我已经有师傅了,自然不会再拜他人为师,杨璟心中虽对生死有惧,但也是有底线的。”
  说罢,又是低下头,苦苦的支撑着耶律明的攻势,一边的左婆娑见着这场景,暗呼了一声,惊怕的闭上了双眼,生怕见到那鲜血飞溅。
  耶律明嘴角抽动着,长发乱舞,眉宇间生出了骇人的戾气,散出的气势又猛烈了许多,“既然如此,那本座便取了你的性命!”
  杀气如滔天大浪扑面而来,使得杨延昭体内血脉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整个人异常的难受,似乎顷刻间便要被这化作无数柄刀剑的杀气给斩的支离破碎。
  “书恒,放肆!”
  正当耶律明恼羞成怒的欲取杨延昭性命时,一声飘渺却又庄严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开来,后者身子犹如被雷击了一般,身子猛地往后退了数十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大殿中那令人窒息的气息顿时消散一空,察觉到异常的左婆娑睁开眼,恰好看到耶律明嘴角含血,面色惨白,摇晃着身子便要跌倒,来不及惊骇,忙扑上前扶住了他,“师尊!”
  话音落下,大殿中吹起了微微细风,待风定,一道身影不知何时负手立在了殿前。
  如同凭空出现的那般,悄无声息。
  推开左婆娑,耶律明朝着来人弯身作礼,满是恭敬与怯怕的道,“弟子一时糊涂,还望师祖饶恕。”
  竟然是老祖宗,左婆娑倒吸了口凉气,她入门时老祖宗便已经进入圣地修炼,早已不问世事,今日怎地出来了?
  来不及多想,左婆娑赶忙一道行起礼来,“弟子见过老祖宗。”
  不远处,杨延昭吃力的睁开,隐约见看到了耶律明师徒正对着一白发之人行礼,明白此人在巫教中地位必定尊贵非凡。
  既然他阻止了耶律明杀自己,看来这次又是死不了了。
  嘴角裂出个笑意,吐出几口的血沫,杨延昭对着那白发人吃力的道了句谢,稍后,便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一个虚影,白发人便出现了杨延昭的身边,伸手打出一道光晕将他给笼罩了,少许才收了心法,对着仍在作礼的耶律明责怪道,“书恒,当初在圣地是怎么吩咐你的,难不成都忘记了?”
  额前生出丝丝的冷汗,耶律明急忙再作礼道,“师祖,耶律明不敢,只是刚才一时气糊涂了,才做出那样的事情,请师祖饶恕弟子的鲁莽。”
  看着满脸惊恐请罪的耶律明,白发人叹了口气,“书恒,你天资聪颖,老夫这一生都未曾遇见,只是你忘记了修行之人最重要的便是斩断三千红尘喜与忧,辽朝终究是逃不出盛衰荣辱的天命,你又何必为它去逆天改命,徘徊在这地仙的门槛前,多年不前,让人看在眼里,着实的可惜。”
  闻言,耶律明低声不语,白发人则是不再言语,伸出右手,将倒在地上的杨延昭漂浮在半空之中,之后又是一连打出数道真气来。
  顿时一团光晕将鲜血淋漓的杨延昭给包裹住了,光雾迷彩之中,一道道如水流的细带绕着他的周身快速窜动着。
  幽幽的绿光升起,却是玉虚浮现了出来,那白发人不由得瞳孔猛张,吐出一口精气,对着玉虚怒喝道,“大胆,竟然想要吸食本座真气,还不回去!”
  那道精气钻进了玉虚之后,后者光芒随即暗淡了几分,又自行飞回到了杨延昭的怀里,那白衣人则是松了口气,又是连结出几个手印,使得笼罩着杨延昭的光晕暴涨了几圈。
  许久,感应到杨延昭气息变得均匀,白发人才收了功法,挥手让他飘到一旁还算完好的木案上,这才继续转首望向耶律明,“书恒,此子身怀道佛两家气运,想来是他们已经发现窥得了天机了。既然他不愿拜你为师,便让他做我教的逍遥使,这番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杨延昭乃是命格异常,堪为仙人转世,巫教当然不能错过,因而白发人才拿出了‘逍遥使’这仅次于掌教的位置来拉拢于他。
  对于白发人的话,耶律明哪敢不从,忙行礼应道,“师祖所言弟子定当照办。”
  “恩,如此甚好,书恒你的心魔未除,还当潜心修行才是,此子与辽朝的之间恩怨早已经是上天注定,违逆不得。”
  眼中满是苦楚之色,耶律明低声应道,“弟子明白。”
  “如此甚好,他体内的修为被我给封印了,待醒来之后,你送他回去吧,他红尘未了,当也做不得修行人。”
  说罢,大殿中一阵微风吹过,白发人已经没了踪影,只见的尘灰随风飘散,在半空中打着圈儿,而立在原地的耶律明则面生出感激之色,俯身作礼低道,“恭送师祖。”


 第三百一十二章 又是封印

  天,湛蓝湛蓝,云,洁白柔和。
  东风拂面春暖意,绿绦随风敛湖光。
  河畔之上,伊人笑靥动人,扑进他的怀里,担心又是气恼的用粉拳砸着他的胸膛,“六郎,你这是去了哪里,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真是担心死人家了,可把我和罗妹妹给吓坏了。”
  “柴姐姐,这话儿都被你说完,你让妹妹说甚?”
  耳边温婉清脆的话语响起,扭过头便见那穿着莲花襦裙的俏丽身影,绝美的脸上满是往昔的似水柔情,便那般的立在不远处,美目生情的望着他。
  这是在梦中?
  可这感觉为何如此的真切?
  管不得那些真真假假,心里说不出的欣喜杨延昭,拉着柴清云的手,便要上前抓住罗氏女,欲将二女拥入怀里,今生今世,再也不愿与这两人分开。
  可正在这时,耳边传来悲凉入骨的哭泣声,抬首望去,却已经到了一间屋子里,白色一片,火光缭绕,气息极为的压抑。
  寻着哭声走去,杨延昭看到一身白孝的八妹正哭得悲痛欲绝,身子本就未痊愈的她显得更加消瘦了,那对清澈会笑的大眼如今已经深深的陷了下去,憔悴的让人心疼。
  见到这情形,杨延昭大急着上前,想要扶起八妹,告诉她自己没事,只是困在了辽国,可惜纵使他喊哑了嗓子,八妹似乎都不曾听到,仍是悲戚的痛哭着。
  也许是太过伤心了,突然间,八妹竟是吐出了一口鲜血来,杨延昭惊慌的伸出手,想要扶起她,可却丝毫触碰不到。
  “小鱼儿!”
  一声惊叫,杨延昭睁开湿润的双眼,看着四周陌生床榻桌椅以及那燃得正旺的火炉,这才明白,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个梦。
  真的只是个梦么?
  恍惚间,杨延昭又一次见到了八妹伤心欲绝的模样,鼻子顿觉满是酸楚,本是擦干的泪水又一次的落了下来。
  “吱呀!”
  木门被推开,一丝寒意灌进了很是暖和的房间,杨延昭忙胡乱的摸着脸颊,也在这时,他才发现身上那沾满血迹的棉袍已经被人换成了干净的裘皮辽服。
  人未至,已有淡淡的清香随着那缕寒风飘了过来,抬过头,那左婆娑正跨进了屋里来。
  “你醒了?”
  声音冷冽,恰似屋外呼啸的寒风,让人无意亲近,更是生不出好感。
  见杨延昭不出声,左婆娑柳眉蹙起,贝齿咬了咬小嘴,转身往外走去,只是心中多了怨恨,关门时不觉得力道大了许多,啪的一声惊得门边上火炉里的火苗儿惊怕地乱窜着。
  对于厌恶之人,杨延昭自然是没有兴趣与她说道着话,哪怕是看一眼,都会觉得不屑。
  待左婆娑离去之后,这才努力的坐了起来,身子骨似乎还隐隐约约作痛,但想起那日大殿上的突破,杨延昭心里还是有着莫名的欢喜。
  可是片刻之后,脸色猛然一变,杨延昭瞪着眼满是愤怒之色,“我去你大爷的,又是封印!”
  胸口不断起伏着,骂完这句,竟是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手紧紧的抓着那兽皮做成的毯子,杨延昭钢齿咬的嘎嘎作响,眼中充满了恨意。
  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打开了,那道杨延昭很是熟悉与憎恨的身影飘然而至,打量了他几眼,幽幽的道了一句,“你醒了?”
  丝毫不在意杨延昭眼中的仇意,耶律明伸手抓来一张木椅,坐在了床榻前,“你别这样看着我,有些事情便是命中注定的,过去和未来,都无法改变。”
  如同发了狂的猛兽,杨延昭双眸染成了血红色,满是愤怒的吼出了一句,“那你有没有算出何时死在我的手里!”
  耶律明依旧没有恼怒之色,只是独自一人在那般笑着,好一会见杨延昭平静了下来,这才继续开口道,“那日大殿上救你的是我师祖,封印你的也是他,你是我巫教算出来的秉承天运之人,因而是不能放你离去的。师祖他老人家说你的尘缘未了,所以才封印了你,让你回大辽断去红尘羁绊,待过两日你伤养好了,我便送你回去,等你了却了世俗之事,师祖便会亲自为你解开封印,接你回雪山。”
  双手握成拳,杨延昭咬牙切齿的道,“就算我是你说的秉承了什么天运,也不会跟在你身后,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呵呵,先前我便已经说了,有些事情是上天安排好的,由不得你我,若是你有那本事,便尽管来找我好了。”
  说着,耶律明起了身,正欲离去,却又是止住步子对着杨延昭道,“如今你已经是我巫教的‘逍遥使’,大辽境内定是无人敢加害与你,不过你也不可妄开杀戒,否者我照样是可以再让你煎熬一番的。”
  话语说得很是随和,只是其中的杀机却如针芒毕现,凌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砰!”
  盯着耶律明离去的身影,杨延昭拳头愤恨的砸在了床榻上,满腔的怨恨与杀意,除了有血海深仇的耶律休哥之外,这是第一个让他恨不得生吞活剥的人。
  好一会,才使得情绪平复了下来,虽然杨延昭做梦都想杀了耶律明,可事实也正如他先前所说,即便恢复了炼气的修为,也不是地仙修为的对手。
  更何况眼下丹田内多了一道刻满古老文字的封印,从这上面散发的藏上久远气息来看,必定比左婆娑的封印强上百倍,又岂是他轻易能解开?
  更为可笑的是竟然莫名其妙的成了巫教的‘逍遥使’,且不说这‘逍遥使’有何种的地位,单凭这种强加于他的做法,杨延昭想到就很厌恶。
  这巫教的人都是疯子么!
  先前要强收他做徒弟,现在又让他做什么‘逍遥使’,使得杨延昭对这巫教厌恶至极,恼怒的骂了一句,又往着地上唾了一口。
  蓦然间,回过头,杨延昭看到了床头上放着的东西,玉虚,一道赵光义赐的金牌等他随身带着的物件儿,当看到最后一样时,目光再也移不开了,双目渐渐泛起红色,变得迷离哀伤。
  那是个绣着牡丹吐蕊的香囊,是当初离开汴梁时柴清云给他的。
  顿时,杨延昭只觉得心中所有的怨恨都化作了无限的思念,先前的梦境再次浮现在眼前,颤抖着双手拿起香囊,取出里面已经发了黄的符纸护身符,落着泪,将护身符放在脸上,似乎这样才能感受到那点滴的柔情。
  半晌,杨延昭才从痛苦的思念中清醒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将护身符放进锦囊,与玉虚,金牌一道,塞进了怀来,毕竟眼下他最为珍贵的东西便是这些了。
  深吸了口气,杨延昭明白自己心中最为想要的便是回到大宋,回到柴清云、罗氏女她们的身边。
  所以他要用上一切能用的机会,哪怕是有违初衷,那又如何,世人皆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而他现在依然没有失败,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在的胜者。
  眼中闪过一丝的坚定,杨延昭手放在胸前,感受着锦囊的温暖,再次变得与前日子一般,将心里的韧劲和愤怒深深的藏了起来。
  耶律明没有失言,三日后待杨延昭行动自如后,便送他下了这高耸入云的雪山,不过没有让他一个人离开,而是派了巫教圣女左婆娑一道前行。
  山脚下,是一眼望不尽的皑皑白雪,苍茫大地,银蛇乱舞,即便是心情郁结的杨延昭也因此添了几分宁静。
  左婆娑一身墨绿的宫装,不知是因为寒凉还是为了装扮,披着件貂裘大氅,看起来很是别扭,知道她修为的杨延昭明白,大抵还是后者了,所以心里默默的念叨着赶紧来道惊天雷劈了这很是碍眼的女人。
  古朴黑漆马车静静的停着,杨延昭率先登上了马车,毕竟他现在修为被封印着,北风怒吼,寒气扑面,可是让他冷得厉害。
  车内摆放着一直小火炉,顿时觉得暖和不少,车外的左婆娑几番犹豫,终究是跟着上了马车,只是脸上带的寒霜丝毫不亚于车外。
  “啪!”
  一声清脆的鞭声响起,马车快速的前行着,车厢中,火炉吱吱的燃着,杨延昭闭目养神,左婆娑则是阴沉着个脸,本是漂亮的大眼却因恨意而怒瞪着。
  最终,左婆娑沉不住气了,厉声说道,“别以为师尊让我跟着你,就能随意的使唤我,哼,你最好别惹了我,否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砰!”
  一块刻着九蛇缠绕的褐色令牌甩到了左婆娑的眼前,随即悠悠的声音响起,“说完了?那么可以换我说了?第一,我没让耶律明派人跟着我,当然,如果有的选择,我也不会选你;第二,这令牌你可认识,虽然不知道它代表什么意思,但照耶律明的意思来看,似乎我现在的地位在你之上,所以只要我愿意,你就得脱光了衣服站在我的面前。”
  对于这左婆娑,杨延昭心中没有一丝的好感,自然恶语相向了,后者在看到令牌时,起初是语塞面露窘态,但听到最后一句时,不由得恼羞成怒,伸出手运出一道真气,便要朝着杨延昭袭去。
  “我是‘逍遥使’,你这是要犯上?”
  闻言,左婆娑只得收了掌势,用着杀人的目光瞪着他,酥胸也因愤怒而不断起伏着。
  俯身捡起地上的令牌,杨延昭故意在手中晃了晃,“没想到这么块破牌子还挺好使的,不过话说过来,即便你脱光了,我也不会瞧上一眼的。”
  话一出口,那左婆娑又是恼怒的做出扑杀他的攻势,可那令牌又在她眼前来回晃着,顿时泄了气,只得愤恨的踢着车厢。
  而杨延昭则是心中莫名的一阵暗爽,收了令牌,闭上眼不去理会暗自生气的左婆娑,身体随着摇晃的马车摇摆着,似乎睡着了一般。


 第三百一十三章 逍遥使出山

  马车在荒芜的原野上疾驰,溅起无数的雪花,留下两道蜿蜒曲折犹如游蛇般的车印。
  车厢中,有了之前的拌嘴,两人一路无言,左婆娑也许是盯杨延昭盯得乏了,闭目养神起来,只是鸦黑的睫毛时不时地跳动着,睁开一丝缝来,瞄了一眼,又是合上了。
  对于她这小动作,杨延昭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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