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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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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走向书案前,身后在桌子下面摸了摸,将一张卡在缝隙里的宣纸拿了出来,上面画着建议的街道屋舍,更是用一条条虚线画出兵卒巡视的路线。
  这只是上京城几分之一的地形图,白rì里,杨延昭读书写字,装作闲散隐士,而夜里,他则是避过宅子里的下人,溜到上京城里熟悉着地形,并记在脑子里画了出来。
  虽然暂时还不能恢复功法,但他敏捷的身手也足够应付那些巡逻的兵卒了,所以,一直以来也未有人发现。
  仔细的看了看地形图,确定好今晚要去的地带,杨延昭又小心的将宣纸藏到了桌案下。
  耶律贤将他放在一边,做了个清闲的人,倒也是个好事,再用帮个月的光景,杨延昭便能将上京城大致的布局给了解清楚。
  之后,要做的便是尽可能快的恢复修为,倘若实在不行,他凭着对地势的熟悉,击杀耶律休哥也能多几分把握。
  有些仇,是必须要鲜血来偿还的,耶律休哥,终有一rì,我要取你的xìng命。
  咬着牙,低低的说道着,杨延昭双手紧紧抓着书案的边缘,双眸中杀气骤现即隐。


 第三百零二章 被殃及的池鱼

      天寒,地便冻了,黑夜来得自然快了许多。
  夜幕之下寒风呼啸,杨延昭照着往常一般,胡乱的吃了点晚膳,便进了书房,挑灯读着书卷,等府中的下人安歇。
  上京城没有打更的,所以他静静的坐在书案前,手边,一只自制的简易漏斗在沙沙的流动着,靠着这个,杨延昭才大约的估算出时辰来。
  当一漏细沙刚好漏完时,宅子里也算是彻底没了走动,暗中观察多次的杨延昭明白,此刻就算是心细如发的陈管家,也埋进了被窝,享受那一席的温暖去了。
  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杨延昭走步上前,贴在木门前,仔细的听着动响,确定外面出了如海浪咆哮的风声之外,便再无其他的声响。
  于是将怀中的面巾拿出蒙上yù开门往外潜行而去,可就在他要打开门出去时,便听得一声锐利的金属铮鸣声朝着面门袭来,虽然屋外风声响的厉害,但是杨延昭依旧听出了这细微的声音。。。
  本能的将头歪过,箭矢擦着脸颊飞过,将那面巾shè落,杨延昭也反应了过来,心中暗呼不好,赶忙将木门合上。
  与此同时,一根箭矢应声穿过门板,shè进了屋子里,差一点,便要了他的xìng命。
  这是弩!
  震惊之下,杨延昭还未来得及喘息,便又是十数道箭矢飞了过来,力道之大,竟将木门shè的千疮百孔,木屑飞扬。
  丝毫不敢大意,飞快的躲到了书桌的后面,任由箭矢在屋中乱窜,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稍有异动便会命丧黄泉,所以,杨延昭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最佳的出手机会。
  “呼呼……”
  屋外的箭矢停了,风声又急骤了几分,将残败的木门吹得咯吱作响,刺人肌肤的冷寒钻进了屋子,使得书案上的油灯不安的跳动着。
  暴风雨的前夕,总是这般的宁静。
  杨延昭捡起地上的箭矢,光亮的箭锋上闪着幽幽的异彩,竟是涂抹了毒药。
  快速的捡起两支放在手中,猫着身子,躲在了木门的一边,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全神贯注的听着屋外的动静。
  略显的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杨延昭慢慢地将箭矢举动胸前,此刻,他丝毫的声响都不敢发出,一颗心紧紧地提着,甚至连手背上筋脉都在不停的抖动着。
  许久没有这般的紧张了。
  “砰!”
  本是支离破碎的木门被人一脚给踹开了,数道身影鱼跃般的窜了进来,就在这时,躬着身子的杨延昭突然发力了,左手的一支箭矢甩进了一名黑衣人的胸口,右手中的箭矢则是划过迎面而来的黑衣人脖颈。
  趁着杀手还未反应过来,杨延昭快速的冲到了书房外的走廊里,翻过走廊的护栏,躲在那暂且堆着还未劈开的木柴边上。
  深夜,异常的冷,寒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缩在木堆和护栏之间,透过护栏的缝隙,杨延昭双眼紧紧的盯着书房,再次慢慢的举起了箭矢。
  天箭矢上还未滴落的鲜血已经凝结成冰,带着些许凄清的红sè,在惨淡的月光下闪着妖异的光彩。
  或许是被杨延昭杀了个措手不及,屋中的刺客落后了稍许才跟了出来,四道身影靠在书房门外,在夜sè中寻找着他的踪迹。
  捡起身边一块裹着雪的短木块,杨延昭甩了出去,落在走廊的一端,细微的声音虽很快被怒吼的风声湮没,但是四名刺客仍是听到了动静,忙朝着木块落下的地方疾行而去。
  趁着这点空隙,杨延昭将手中的箭矢打出,顿时落在后面的刺客惨叫一声,当即跌倒在地。
  往前行的三人身子因此停滞了下来,领头之人打出个手势,其中一人背对着另二人,成背靠背的往着之前丢木块的地方走去。
  如此,杨延昭一时也没了下手的机会,只得顺着护栏缓缓的往前移着,跟在那三人身后,再寻那出手的时机。
  没有了御气的修为,如今,杨延昭只能依仗还算敏捷的身手,侧身贴在挂着冰霜的护栏,如同一只壁虎,悄悄的移动着。
  正当杨延昭想着如何继续下手时,那边刺客也似乎发现了木块是个诱饵,三人迟疑了片刻,竟如他心意的分散了开来。
  看着一名刺客手握长刀的刺客正朝他走来,而另外两人恰好已经到了走廊拐弯之处,杨延昭当即眼中杀机毕现,一个跃起,寒风呼啸,将声响给掩盖住了,悄无声息的窜到他的身后,迅雷不及掩耳之间捂着刺客的嘴将他的脖子给扭断。
  将尸身拉倒一边,提着那锋利的长刀,杨延昭又一次闪进了黑幕之中,有了武器在手,再加上刺客分散开了,所以,很容易的又解了一名刺客。
  这时,那最后的杀手也察觉到了不妥之处,握着手中的长刀,步履有些慌张,竟是要往着院门处逃走。
  可是杨延昭哪里会放这人离去,躲在暗处的他将手里染着鲜血的长刀甩出,径直的插入到了刺客的身体中。
  “呼呼呼……”
  杀了这几名刺客,靠在走廊的护栏上,杨延昭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的冷汗在狂风之中渐渐消失不见,可是后背之上,依旧觉得入针芒刺肤。
  似乎暗地里还有人在盯着他。
  向前疾行几步,捡起地上的长刀,杨延昭快速的打量着院子,北风大作,吹得他身上的棉袍下摆猎猎作响。
  “身手果然不出,倒是让老夫大开眼界了。”
  略带苍老的声音响起,出乎杨延昭的意料,对方并没有刻意的隐瞒行踪,而是径直的走了出来,在他对面几丈远处停了下来。
  来人是个长相极为普通的老者,黑sè的对襟长衫随风舞着,瘦弱的身形略显佝偻,便是那般负手立着,饶有兴趣的望向杨延昭。
  那眼神,正如那弯弓搭箭的猎人望着无路可逃的猎物。
  对于这悄然现身的老者,杨延昭心中满是jǐng惕,他也是到达过御气修为的高手,眼力自然还是有得,对方身怀绝技还是能看得出来。
  否则,也不会待所有刺客被杀后才出声,更不会主动的走出来,只有高深的修为才让此人有轻视寻常人的资本,将那些杀手的xìng命当做儿戏。
  也将取走他的xìng命当做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杨延昭岂是甘愿任人鱼肉,已经冻得有些发麻的手紧紧握着长刀,身子紧绷着,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见他这般,那老者却是露出个淡淡的笑意,摇手轻声道,“可悲哉,萤火竟敢与rì月争辉……”
  说着,身影却突然消失不见了,如此情形,杨延昭心暗自一紧,反手挥起长刀便往头顶上劈去。
  “咦。”
  半空中传来一声惊讶,须臾便是那老者的笑声随风散开,从四面八方传进了杨延昭的耳里。
  这是对方在快速的移动,需找下手的机会,好在杨延昭能感应到真气的波动,每每都能劈出一刀将他的攻势给化解了。
  “姥姥的,瘦头陀,你就别再浪费功夫了,这大冷天的,难不成要冻死老子!”


 第三百零三章 萧绰的盘算

      暗夜里,又是一道声音响起,却是让杨延昭大为吃惊,竟然还有人隐藏着,似乎也是个高手,这该如何是好?
  倘若他的修为还在,眼前这将他当做猴来耍的老头就是在捋着虎须找死,可眼下杨延昭被那神秘的宫装少女封印着丹田,哪怕对方是悟气的修为也是他难以对付的。
  这便是境界上的差距。
  心慌了,出手便慢了几分,一只枯黄的手打在了杨延昭的胸口,顿时,如同被千斤之力击中一般,人往后飞了出去,胸口一阵翻涌。
  “呵呵,你个胖子哪里知道这其中的乐趣,整rì里便知道提着锤子胡乱砸下,弄得满身血臭味……”
  瘦头陀的很是不屑的对着身后道了一句,转过首,看着捂着胸口站了起来的杨延昭,双眼中露出了惊喜之sè,满脸的皱子随着嘴角的咧开堆到了一起,“越是抵抗,才越是有味,好久没有动过手了,这感觉还真是说不出来的奇妙。” 。。
  语中带着些许的怀念,瘦头陀的眼神却是越发的狂热起来。
  话音落下,又是纵向杨延昭,这次他仍是将身形也隐去了,想来是对这做法很是喜欢,乐此不疲的重复先前,闪电般的移动着位置,攻势被发现后,则是快速的换个角度出手。
  就这样,来了十数个来回之后,瘦头陀发现杨延昭的动作明显慢了几分,嘴角处鲜血溢出,不由得再次笑了出去。
  “老了,就容易乏了,不比当年了,今rì便到此结束吧……”
  那瘦头陀突然现了身,有些悲天悯人的道了一句,趁着杨延昭的防御空隙,又是一掌击向了他。
  想着马上便要看到眼前之人吐血身亡,他兴奋与满足之余也感觉到了丝许的悲哀。
  只是瘦头陀所悲的并不是一条xìng命即将消失,而是悲得是下一次该是何时才能找到这样有趣的玩物?
  “砰……”
  正在他感慨之时,那枯如树根的手再次结实的击在了杨延昭的胸口,如瘦头陀所期盼,杨延昭吐出了一口鲜血。
  可异象也是在此时发生了。
  那本该惨叫一声死去的杨延昭对他露出了一个带血讥笑,稍后瘦头陀便觉得他的右手被一只手臂给缠住了,正大急着想要挣脱时,一道寒光闪过,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了开啦。
  “啊!”
  听着尖锐的惨叫声,杨延昭将手中的一只鲜血淋漓的胳膊扔到了地上,刚想提刀要了这干瘦老头的命,却因胸口疼痛难忍,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而那瘦头陀也趁机往后退了十数丈,左手捂着伤口处,朝着黑暗中怪叫着,“死胖子,还不快点出来杀了他!”
  可是一连叫了数声,也无人回应,这时瘦头陀慌了,这才想起先前他讥讽他时对方并未向以前那样还嘴反击,似乎,有些出乎平常安静。
  难道是出了意外?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惧怕,额头上,大颗的汗珠落下,瘦头陀看着不远处用刀支撑摇晃身体的杨延昭,眼中不禁杀机大涨。
  都是因为他,竟然害的老夫丢了一条手臂,无论如何,也要杀了此人!
  心中暗自愤恨着,瘦头陀运气了全部的功力,竟隐约生出雷霆轰鸣之势,顺着呼啸的寒风,朝着杨延昭的面门击去。
  立在原处的杨延昭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可是连受了两掌,早已经是重伤在身,即便是心中想躲,可丝毫的力气都使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狰狞的面孔越来越近。
  “他娘的,真是恼人,大半夜的不睡觉!”
  凭空里响起一声怨恼,在瘦头陀打到杨延昭身上时,一道身影冲了出来,飞跃而起,径直的踢了上去。
  只不过一个照面,那瘦头陀甚至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就被踢飞了出去。
  待那道身影转过身,杨延昭抬首望去,来人虽然遮着面,但是从轮廓看来,极为的眼熟,像是……
  正想着,便觉得天旋地转,杨延昭再也坚持不住,长刀脱手,身子便要往着一边倒去。
  那后者赶忙走上前搀扶住杨延昭,伸出手指在他的脖颈处查看了片刻,这才松了口气,取下捂住脸的黑巾,竟然是平rì那个温厚而又唯唯诺诺的陈管家!
  举目环视四周,看到那些满地的尸首,陈管家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有些怪责的看着怀中的杨延昭,“本想过几rì事情做完了,带着末儿继续过清净的生活,却又摊上这倒霉的事情,唉,忍了十五年了,却因为你这家伙暴露了出来,当真是造化弄人,希望那疯子在坐禅中,没空来理会我才是……”
  说着,将杨延昭送到房间,运功疗伤后,又急忙的将宅子中刺客的尸首给清理了,否则末儿一觉醒来岂不是要被吓坏了。
  清晨,风还未止息,宅子外便围上了一列兵卒,为首之人乃是韩德让的心腹,虽然心中有着不屑,但命令传来,只得照着去做,率人来护卫杨延昭这宋朝的俘虏。
  看着这些突然而来的粗鲁兵卒,院子里的家仆皆是不明所以,心生胆寒,即便做起事情来,也多了几分小心,那陈管家更是脸上带着怯怕之意,训斥仆从时声音也低了许多。
  屋子里,一名头戴毡帽身穿皮袄衣的辽人装扮的郎中给杨延昭把着脉,不多时,眉头皱起,砸着嘴摇首轻声道,“奇怪,明明是五脏皆受了重创,可脉象竟毫无虚弱之象,真是好生的奇怪……”
  一旁,那陈管家凑上前,很是担忧的轻声问道,“大人,我家大人的伤势?”
  那郎中收了眼中的疑惑之sè,瞥了陈管家一眼,捋着下颌上稀少的胡须,带着些许的鄙夷道,“死不了,等我开个方子,照着抓药便是。”
  闻言,陈管家忙弯腰低首道,“是,是,有劳大人了。”
  杨延昭遇刺,寻常人当然是不知晓的,即便有所听闻,也不过是一笑了之,毕竟他只是个宋国的俘虏。
  可是有些人却因此记起了前rì突然流出的谣言,心里不免生了些想法,有些人愤恨杨延昭为何不死,有些人在暗地里偷着乐,更有些人被骂的狗血喷头。
  淑德殿,望着眼前大发脾气的萧绰,不远处,缩着脑袋立着的萧天和嘴角抽搐着,稍后挤出个笑脸来,将散乱一地的果子捡了起来。
  “燕燕,是兄长不好,不该派人去杀那杨璟,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兄长下成不?”
  低声下气的说着,彷佛做错事的孩子求着宽恕,萧天和确实没有想到刺杀杨璟会让自幼疼爱的妹妹生出如此大的火气。
  萧氏一脉虽说风光无比,但是人丁稀少,萧天和作为长子,理应担当起振兴萧家的重担,可是他有着自知之明,懂得萧绰的本事在他之上。
  倘若妹妹不是女儿身,萧天和当即毫不犹豫的将萧家交给她,只是可惜了……
  惋惜之余,萧天和对萧绰的话也是言听计从,自从接手萧家之后,便按着‘韬光养晦’四字来为人行事。
  不生事,也不作乱,自是保住了萧家的富贵。
  一直以来,萧天和都修心养xìng,处世不争,可不知为何,昨夜竟突然失去了理智,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失去二弟的伤痛突然涌出,他已经分不清了。
  只记得听到那谣言之后,隐忍多年已经变得沉寂的心竟是无比的愤怒,所幸的是萧天和记得萧绰给他的嘱咐除了‘韬光养晦’之外,还有‘不与耶律氏为敌’。
  既然耶律休哥他动不了,恨意自然便到了杨延昭的身上,杀一个宋国的俘虏,即便事情败露了,又有谁敢拿他问罪?
  可惜,萧天和没想到这件事会让萧绰大为恼怒。
  见萧绰板着脸,不理会他,萧天和将果子放在桌案上,将脸凑上前,作出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燕燕,兄长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满是哀求,似乎下一刻,便要泪眼汪汪了,见他这般,那面带寒霜的萧绰也不好再生气,伸出玉手将萧天和推到一边,“你也是当爹的人了,更是北府的宰相,做事怎么能不动动脑子,那杨璟要是杀得的,当初大汗为什么不一刀将他结果了?”
  “我的好燕燕,是兄长脑子发热,只是琼娥公主近来确实与那杨璟走得太近了,二弟尸骨未寒,且不说那传的市井皆知的谣言,我萧家的颜面都被人打了个响亮的耳光,所以兄长才一时没忍住,这才……”
  话还没说完,萧绰便横着眼,打断了他言语,“哼,你杀了杨璟就有用了?”
  这声低喝让萧天和咂了砸嘴,将话给咽了回去,低着头,不再出声。
  见此,萧绰不由得叹了口气,话语柔和了几分,“大哥,债有头冤有主,二哥死在了耶律休哥的手中,这笔账以后自会与他算来。眼下我萧家便剩下你我兄妹,凡事鲁莽不得,倘若你出了些意外,让做妹妹的该如何是好?”
  闻言,萧天和深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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