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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路通天-第4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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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姐夫回来了，姐夫来看咱们了。”于静秋的缓缓转过头，看向走来的袁方，已经空洞的眼神恢复了些许神采。
袁方大步走到于静秋的床边，坐在床头，伸手轻轻将于静秋脸上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看着于静秋的脸心疼说：“静秋。”
袁方没有更多的感谢或者安慰的话，一声呼唤，一切都在其中。
于静秋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她终于笑了，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虚弱说：“姐夫，我，我没照顾好纤雪，还有那么多姐妹，让你失望了。”说着，两行清泪落下。
袁方用袖子擦去于静秋眼角的泪痕，摇头说：“静秋，别把责任都归到自己身上，打仗就是这样，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真的。”
于静秋扭过头看了看自己的被甲板固定的右臂，泪水再次涌出。来的路上，袁方已经从小露那里了解到于静秋的伤势，于静秋的右臂肌肉群受损非常严重，就算伤口愈合了肌肉也很难再生恢复如初，也就是说，于静秋的右手废了，以后连战刀都握不住。
于静秋苦笑说：“看来我不能给纤雪报仇了，姐夫，靠你了。”
袁方重重点头，又摇头：“静秋，你放心，这个抽我一定要报，而且会让你亲自动手，我保证。”
于静秋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看着袁方，袁方再次保证说：“记得当初暗香陵祭奠夏凉吗？”
于静秋一愣，随即思绪回到当初，当时袁方为了祭奠夏凉和战死的女兵，不惜被俘残杀战俘的恶名，在暗香陵前处斩敌军所有军官以及受伤沾染女兵鲜血的士兵，当时于静秋她们也在，那个血腥而又让人解气的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
和于静秋说了会话，于静秋的心情稍稍舒缓，不再闭口不言，不过情绪依旧不高。
袁方又查看了一下霍冰雁和林梦晗的伤势，小露说杨兴送来不少宫里最好的金疮药，大家的外伤恢复的都很好，袁方很是欣慰。
离开于静秋的病房，袁方带着众人去了其他的病房，看望受伤的女兵，留下安慰，让她们安心养伤，最后，来到地下室，那里，停放着整整五十多具尸体，其中，就包括欧阳纤雪。
停尸房门前，袁方停下脚步，深吸了几口气，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平静，穿过两道门，一股冷气迎面而来，掀开最后一道门帘，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眼盖着白布躺在床上的一具具尸体。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承诺（）
地下室的空间不小，墙壁四周用冰块砌成冰墙，凉气顺着墙壁滑下在地面蔓延，在润光灯的照耀下犹如仙境般虚幻。
袁方发现，在门口的台子上有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排排勋章，小露说，这些是杨兴亲自送来的，是给这些战死姐妹的追封。
袁方点点头，拿起一个勋章看了看，是帝国的英勇勋章，也是军人的最高荣誉。
掀开一块白布，露出一张有些熟悉的年青有苍白的脸庞，袁方凝视良久，轻声说：“青萍，走好，姐夫来送你了。”一阵微风吹过，青萍仿佛听到了袁方的话一般，僵硬的脸仿佛有着一丝丝笑容，就像以前一样开心的笑。
良久，袁方对小露说：“小露，一会去买最好的胭脂回来，给姐妹们打扮打扮，让大家风风光光的走。”小露点头，泪水夺眶而出。
从第一个开始，袁方一个个的为女兵送行，每到一具尸体面前，袁方都能清楚的叫出名字，轻抚其脸庞，为其整理好易容，再去送别下一个。
直到最后一个，当袁方轻轻掀开白布，露出欧阳纤雪苍白的脸，袁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的落下，落座胸口，落在地面，也落在所有人的心里。
泪水，是情绪的最好宣泄，良久，袁方的心情恢复平静，回头问：“你们谁带木梳了？”桑柔几人齐齐摇头。
小露有些受不了这种氛围，这些天她已经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现在看到袁方流泪，小露实在实在心里难受的要命，于是自告奋勇说：“我去拿。”然后转身快步向外走，不过就在她转身的同时，眼中已经满是泪水。
桑柔她们站在袁方身边，看着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欧阳纤雪默默流泪，回忆着过往，仿佛躺在床上的依旧是以前那个活泼可爱好动又有着无数问题的小妹妹，不过现在，她已经不能开口再问问题了。
没多久，小露那木梳进来交给袁方，袁方轻抚小丫头干枯的头发楠楠说：“小丫头以前最在意头发，每次揉她头顶之后都会偷偷跑回去梳头，纤雪，这次姐夫帮你梳头。”在桑柔她们的帮助下，袁方给欧阳纤雪梳了个她平时最喜欢的马尾辫，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欧阳纤雪，袁方沉默不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停止哭泣的桑柔提醒说：“姐夫，陛下来了。”
袁方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我再陪纤雪一会。”桑柔默默点头，和其他人出去，守在门口。
杨兴推门进来，环视众人：“老大呢？”
结月示意袁方在里面，杨兴刚想进去就被桑柔拦住了：“陛下，让姐夫多陪陪纤雪吧。”杨兴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点头，跟着一起等在门外。
这一幕要是被朝中大臣们看到了，绝对会大放厥词，痛骂桑柔，居然敢拦阻陛下，这是天大的大不敬，这是以下犯上罪无可赦，但在场的没有人会那么想，杨兴是皇帝，但也是大家的朋友，在场的没有外人，不然，桑柔也不会那么做。
凉风习习，杨兴感觉浑身冰凉都快冻僵了，可袁方还没有出来，担心袁方出事，杨兴推门走了进去。
袁方依旧站在欧阳纤雪身边，轻抚着她的脸庞喃喃自语不知道说着什么，发现有人进来，袁方回过头看向门口。
杨兴被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袁方如此冷厉的眼神，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又担忧的问：“老大，你没事吧？”
袁方的眼神恢复清明，语气柔和说：“你来了。”袁方的声音轻柔，仿佛害怕打扰熟睡中的欧阳纤雪一般的小心翼翼。
杨兴走到袁方身边，低头看着欧阳纤雪，叹气说：“老大，节哀。”
袁方拍了拍杨兴的肩膀：“谢谢，谢谢你过来看望大家。”
杨兴的语气有些不悦：“老大，纤雪也是我的朋友。”
袁方歉意一笑：“是我说错话了。”
杨兴不在意的摆摆手问：“老大，你有什么打算？”接着，杨兴补充说：“你想怎么做，我全力支持你，不惜一切代价。”
袁方拦住杨兴的肩膀说：“你是皇帝，要为帝国考虑，不能为了纤雪她们报仇就宁愿牺牲更多的士兵，那对其他人不公平，这件事交给我吧，我已经想好了。”接着，袁方和杨兴两人就在停尸房一番长谈，当着所有女兵尸体的面，定下报仇大计，这是袁方说给杨兴听的，也是对这些女兵的承诺。
袁方和杨兴出来的时候，袁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定从容，再也看不出一丝的伤感，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离开的时候，小露拉了拉袁方袁方的衣角有些难以启齿的说：“姐夫，现在的天气炎热，就算有大量的冰块尸体也保存不了太长时间，是不是，是不是找个时间安葬，让大家入土为安？”
小露实在不想说这些，可作为医生，她必须为其他患者负责，一旦尸体腐烂很可能会引发各种疾病。
袁方的脚步顿了顿：“死者的家属都过来没有？他们有什么意见没？”
小露轻声回答：“有些已经来过了，有些还在路上，安葬在暗香陵他们都没有异议。”
女兵战死，遗体都要安葬在暗香陵，这是袁方当初定下的规矩，因为当时大多数女兵都是孤儿，没有其他亲人，暗香陵就是她们最后的归宿，但是现在不同了，很多女兵都有家人存在，遗体安葬的问题袁方不能独断专行，还得征询他们的意见，如果有人想带遗体回去葬在家乡袁方也不会反对。
袁方点点头说：“那好，那就通知暗香陵那边准备一下，过几天我亲自送她们回家。”小露看了袁方一眼没再说话。
回到于静秋的病房，杨兴和袁方再三嘱咐于静秋、霍冰雁和林梦晗安心养伤，好好休息，然后又去了趟其他病房看望负伤的男兵，离开小楼的时候，正好遇到于静秋的家人，袁方带着几分愧疚，又是一阵安慰，这才回到自己的别墅。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军工厂（）
杨兴已经走了，他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作为一个皇帝这是他的责任。
袁方上了二楼，来到欧阳纤雪的房间，坐在小丫头的床上发呆。
小梅走到袁方身边担心问：“哥，你没事吧？”
袁方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想小丫头了。秋月，这个房间别动，就保持这个样子。”
秋月点头。袁方想到了什么，问桑柔：“小云呢？还有红衣，怎么没看到他们？”
桑柔摇头：“不知道，回来之后就没看到他们俩。”
闫月有些不悦说：“他们不会又跑出去玩了吧？”小梅拉着闫月微微摇头，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她担心袁方会因此产生反感。
夏荷开口说：“我看到她们俩骑马出去了，听说好像是去了天牢。”
袁方皱眉说：“去天牢干什么？”
夏荷摇头：“不知道。”
袁方叹了口气说：“算了，随他们去吧，大家准备一下，等会咱们就出发。”
小梅愕然说：“哥，你又要走啊。”
袁方笑着说：“事情有点复杂，这场仗不太好打，咱们好像又被人围住了。”
闫月脸色变了变：“哥，有任飞的消息了吗？”
袁方点头说：“小月你放心吧，任飞没事，我回来之前才见过他，他现在在南州，等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闫月埋怨说：“这个任飞也真是的，南州距离帝都也不远，就回来看看嘛，害得我为他担心。”
袁方回来之前的确去找过任飞，打算把他一起带回来到军医院修养，可是任飞说什么也不答应，说是不想让闫月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让让她担心，于是袁方也就没再勉强，并答应任飞保密。
飞艇准备好了，袁方一行上了飞艇，就在起飞前，关啸云和红衣骑着马回来，关啸云拉着红衣钻进飞艇，麻利的关上舱门。叶青如看着一身白裙的红衣惊讶说：“红衣，你怎么。”红衣喜欢红色，平时的衣服都是以红色为主，叶青如从来没见过红衣穿过白色的衣服。
红衣低下头，沉默不语，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悲伤，大家顿时明白了，红衣和欧阳纤雪的年纪相仿，她们两个平时最要好，红衣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经常跑去找欧阳纤雪，两个人挤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感情比任何人都要深，欧阳纤雪走了，红衣非常伤心，当天，她就换上这套白色的裙子，还说在给欧阳纤雪报仇之前她就不会换下这身白衣。
桑柔拉过伤心不已的红衣，突然发现红衣的裙摆上有着点点血迹，再看关啸云也是如此：“红衣，你受伤了？”
红衣摇头说：“没有，这不是我的血。”
袁方看向关啸云问：“怎么回事？”
关啸云咬牙切齿说：“我和红衣去天牢了。”
袁方皱眉问：“你们去那干什么？”
关啸云一字一句说：“那里关着几个流桑帝国的奸细，我去给纤雪收点利息。”夏忆惊讶说：“你把他们都杀了？”
关啸云摇头：“没有，那不是便宜他们这帮畜生了吗，我把他们交给大妞姐她们了。”
东胜帝国的飞艇一直是很多国家想要得到的宝贝，当然会用各种手段打探飞艇的事情，间谍，可不止东胜帝国才有，其他国家更多，这段时间，暗夜费劲心力抓到不少间谍，都被秘密关押在天牢。
不过天牢那种地方的犯人可不是随便能带走的，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关啸云是没那个权力，但红衣可以呀，她可是帝国的公主殿下，而且又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换个地方关押而已。
袁方拍了拍关啸云的肩膀，拉着他坐下，看了红衣一眼问：“你也跟我们走？”
红衣重重点头：“我要给纤雪报仇。”袁方没再说什么，吩咐飞艇起飞。
飞艇缓缓升空，田二妞请示说：“姐夫，咱们去哪？”
袁方简单回答：“西洲，军工厂。”说着，不再理会其他，掏出火药配方一字一句的认真翻看，在得知于静秋遇袭欧阳纤雪阵亡之后，袁方就已经有了决定，管它什么影响，管它什么后果，袁方要报仇，要让所有国家看到自己的残忍，让他们再也伤害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不然，将会受到毁灭性的报复，不遗余力不惜代价的报复，而火药就是现在袁方报复流桑帝国的最佳手段。
木炭、硫磺、硝石、皂角子、马兜铃等等原料大部分都是常见之物，其他不常见的花费一点功夫也能找到，袁方不担心原料是否能够筹齐，他有点不确定火药的威力够不够，不过从当初那两个海盗的对话分析，那个发明了火药的商人用这东西做出大炮，这已经说明了火药的威力。
但是，火药分为好多种，袁方要的不是发射药，而是炸药，威力巨大的炸药。
军工厂开建之初，只有一小片厂房和土地，工人也只有两百多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展，军工厂日渐壮大，如今已经占据西洲的几个县之广，工人厂房更是不计其数，日夜不停的为帝国生产制作军用装备以及一些技术难度较高的民用设施。
袁方还是第一次来军工厂，从天空俯视，着实被震惊不小，和想象中的杂乱无章不同，这里的厂房如梯田般整齐排列，道路笔直宽敞，地面上看不到任何胡乱堆放的杂物。
袁方的飞艇小队在军工厂新建不久的机场降落，刚刚得知消息的闫雄带着一众管事跑来迎接，袁方刚一出来，闫雄就热情的迎了上去，一把抱住袁方开心的大笑说：“你小子怎么跑来了，也不说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准备点好吃的。”闫雄还不知道欧阳纤雪的事情，所以笑得非常开心。
袁方同样笑着回应：“闫大叔，我不也是想给你哥惊喜嘛。”
闫雄咧嘴傻笑，期待的看向机舱。袁方翻了个白眼说：“闫大叔，你看什么呢？闫月这次没来。”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安顿（）
闫雄一脸失望的抱怨说：“这个丫头真是的，也不说带着外孙来看看我，我这个当外公的可是想死小外孙了。”兵工厂的管事们见闫雄和袁方的叙旧告一段落，急忙上前见礼，袁方客气的回应，和其中几个相熟的聊了几句。
闫雄发现有点不太对劲，桑柔她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眼神里有着难掩的悲伤。
闫雄看了袁方一眼，没有多问，又看向一身白裙的红衣问：“这个小丫头是谁呀？以前好像没见过呢？”
红衣礼貌的行礼说：“闫大叔，我是红衣。”
闫雄一愣，随即急忙行礼说：“原来是公主殿下。”
红衣扶起闫雄尴尬说：“闫大叔你别多礼，我和闫月姐是好姐妹，你叫我红衣就行了。”
闫雄也不是矫情的人，爽朗一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哈，走，都别在这傻站着了，到我那去。”
闫雄带路，一边走一边介绍沿途的建筑和风景，说到风景还真别说，这里的绿化做的相当出色，每个厂房之间大多都有一个小花园，里面种着各种花草树木，稍大一点的还有假山凉亭。
穿过丛丛严密的封锁，经过一道道检查，袁方他们这才算是来到真正的军工厂。
这里和刚才那边的气氛有些不同，不再那么轻松，路上的工人们行色匆匆，厂房里忙得热火朝天。闫雄指着最深处的一大排厂房说：“那边是飞艇的生产工坊，你是现在去看看还是先到我那歇会再说？”
袁方想了想说：“还是先去你那里吧，我还有事跟你商量。”闫雄点点头，吩咐其他管事都去忙自己的，还特意嘱咐其中一个负责后勤的照顾好还留在飞艇那边的女兵，然后带着袁方来到他的住处。
闫雄可是军工厂的主管，居住的地方当然不会太寒酸，一片新建不久的小别墅区，其中最大的一个就是闫雄的住所，这里，是闫雄去过袁方的军医院后回来亲自设计规划的，风格和袁方的别墅差不多。
一楼客厅，闫雄照顾众人落座，两个侍女奉上茶点后被闫雄打发出去买菜，闫雄还是以前的急性子，茶都没喝一口就迫不及待的问：“袁小子，到底有重要的什么事还得你亲自跑一趟？”
袁方淡淡一笑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在你这研究点东西。”
闫雄眼睛一亮，袁方研究的东西就没有一件事废物，顿时来了兴趣：“什么东西？是军工方面的还是民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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