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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艳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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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班头缓缓的开口道:“姑娘,你念在我们同船三年,这三年里,我不曾勉强过你,也不曾亏待过你……你就是不愿意,明日见了李大人的人,你自己去说,我在这里担保,牡丹社上下,绝不会拦你。只是,你现在若是要走,我只能带着大家伙儿跳了这松阳江了!”

    九龄秀绷紧的肩膀慢慢的塌下来,最终,她平静的说道:“我不走。”

    九龄秀就躺在床上,她看着碗姨忙碌的背影。平时碗姨到了下午就不喝茶了,说是年纪大了,喝了茶晚上睡不着,但她现在正在一口一口喝着刚泡好的浓茶。

    三年了,九龄秀太了解齐班头了。

    如果她坚持要走,带着牡丹社一船人跳江的事绝不会发生。一定会发生的事,是她会被捆起来,明天直接送上李玉的轿子,而不会像现在只是派碗姨看着她。

    但她现在也无计可施,碗姨是不到四十岁就跟着齐班头的,戏班子里都知道这俩人早就在一起过了。而且以碗姨这种女人的眼光看,被李大人看中那是三生有幸的事儿,不用指望能说服她了,她心软,但却不会、也不敢违背齐班头的意愿。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而房间里密不透风,不知道过了多久,九龄秀坐了起来,碗姨紧张兮兮的看着她。

    “碗姨,你别像防贼一样的防着我。”

    “我没……”碗姨嗫嚅道,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看着九龄秀,又看着门。

    九龄秀心道,碗姨这是茶水喝多了。

    过了一会儿,看样子碗姨是实在挺不过去了,悄悄开了门往外开,突然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外面有人,碗姨嘀嘀咕咕跟外面说了一会儿,才出去了。

    九龄秀心里更绝望了,自己要怎么办?她没想到老齐班头在外面也派人守着,她挪到门口,悄悄向外面看去,吓了一跳,因为外面也有人在向屋里看她。

    两双眼睛对在一起。九龄秀刚要叫,外面的人“嘘”了一声。

    “你走吧。”小齐班头闷声说道:“快走。”

    九龄秀只愣了一下,然后就开了门,没有半分犹豫的越过了小齐班头的身边,一点儿声响都没有的快步爬到了船板上,一头扎到了如泼墨般的雨夜里。

    又是这样的瓢泼大雨,九龄秀仿佛回到了八岁那年,可她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商秀儿了啊。她咬着牙在清冷寂静的街上跑着,不愿意就这样逃离这里,她总要想想办法。

    大雨声中,拍门声、扣门环的声音还有人的喊声,并不是那么明显,但是陈老板在浅浅的困意中就听到了。

    “去看看。”

    旁边的小厮叫福子的应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冒着雨跑出去,开了门。过了一会儿又跑回到里院禀报陈老板,一回头,发现刚才拍门的女孩儿浑身透湿,披头散发,悄没声息的跟在他后面,禁不住吓了一跳,恼道:“不是让你在门口候着么?怎么跟进来了?”

    “谁?”福子听陈老板在里面问,狠狠的瞪了那女孩儿一眼,迈步进去道:“老爷,是一个女子,我本来让她在门口等着我回禀老爷的……”

    陈老板摆摆手,自己下了地,此时此刻他这点浅浅的困意也没了,好奇的走到门口,等到看清了眼前的人,也是大吃了一惊:“九龄秀?”

    九龄秀缓缓的跪下来,抬头道:“陈老板,您是锦绣台的陈老板吧?求您想个法子……”

    陈老板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李大人今晚必是已经和牡丹社挑明了。

    他就有些怪自己的唐突了,为什么喝了酒以后就没有像往常那样早早睡下呢?为什么又要听到拍门声,听到了为什么叫福子去看?

    他惹不起李都守。

    “你的事,我帮不上忙。姑娘请回吧。”

    他的话被九龄秀听在耳里,自然是失望的。

    她看了一眼陈老板,嘴角轻轻的抬了一下,缓缓的又直起身,施了礼,道:“是我冒失了。”

    陈老板看着她转过身,走出屋檐下,瞬间大雨就打在九龄秀的身上,又想起刚才那一跪一起,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萧六爷扶着的那位女眷,上身一样也是直苗苗的。

    “你……”他张了张嘴。

第九章 指一条路

    九龄秀已经闻声回头,在那一瞬间眼神里仿佛燃起了两簇小小的火苗,那么亮,仿佛看见了这个大雨夜里唯一的希望一样。

    陈老板突然间就不忍心看着那火苗黯淡下去,他没法再说出拒绝的话,他把手放在嘴边咳了一下,道:“福子,给这位姑娘撑把伞……你为什么不愿意?”

    福子早就拿了伞,只是没有陈老板的授意也不敢擅自做主,此刻他打了伞遮在九龄秀头上,看到的是黑夜里乌黑黑、湿漉漉的头发柔顺的粘在九龄秀脸旁,衬着一张白玉般的脸,又细又长、又直的一双眉毛,让人觉得这一定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眉毛下面的眸子黑漆漆的,整个人美得有些惊心,他急忙偏过头去。

    九龄秀微侧了身子,在伞下看着旁边被雨浇打的一低一低的芭蕉叶子,道:“是啊,大家都觉得我应该是愿意的……多享福啊。可是,那样的话,那个戏台上的九龄秀就死了。”

    陈老板不由得动容。

    九龄秀又道:“可能我这么说,没人信吧……陈老板,您是第一次见我,却立刻就知道我来找你是什么事儿。您是锦绣台的老板,必是懂戏的,我在今晚这出戏里,并没有抢风头——绿牡丹的莺莺,比起我这个红娘来,妆容美艳的多,姿态也风流得多,为什么会是我?”

    “《寄方》那场,小生缺了一句词啊。”陈老板拿捏着说话的分寸,开口道:“六爷的内眷当时也在楼上雅间观戏,特意派了丫头说给六爷听。”

    九龄秀苦笑了一下。

    班子里的小生,素日丢词忘句是惯常的,但却害苦了她。

    “射此一轮红。”九龄秀喃喃的道:“听陈老板的话,我这是做了两个人相争逗趣的棋子儿了吗?似乎不认命都不行,若不是进李都守的后宅,想必就得委身于那位六爷对么?”她又无奈的笑了一下,道:“两位贵客把臂一同看戏,那么这位六爷我也是得罪不起的吧。”

    陈老板并没有想到九龄秀这么敏锐,此时此刻他倒真的有些想帮她了,但却没那个本事,想了想,还是斟酌着道:“六爷不是你想的那样。九龄秀,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唱戏,就去找他吧,整个霍都,如果说有人能把你从李都守手里弄出来,也只能是他了……福子,你送九龄秀到萧园门口,帮忙叫门,听到有人出来,就回来……别露面。”

    大雨里什么都看不清楚,九龄秀跟着福子七拐八拐,不记得来时的路,也不知道要去到哪里,两个人沉默着走着,脚步踩在水里的声音衬得这夜里的街道安静的可怕。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九龄秀才远远看见前面模模糊糊的一道好长好长的白墙,上方黑沉沉摇曳着不知什么树的影子,一片片,没个尽头。

    旁边的福子开口道:“姑娘,这就是萧园了。看前面还有灯亮,应该是有人守门,既然这样,我就不过去了,我们爷的意思你也知道。”

    九龄秀点点头,垂着头深深施了一礼。

    福子急忙摆手。

    “多谢,也请替我拜谢陈老板,不管成与不成,他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说完,九龄秀看着那灯亮,毅然快步走去。

    “那灯亮,多么像小时候那艘戏船上的灯亮啊。”九龄秀这么想着,仿佛回到了八岁那年。

    八岁的商秀儿一脚踩空落到河里,被人救到那艘船上,那是个跑码头的小戏船,从那时开始,她就跟着这小戏班子跑了,那位须发皆白的长者是戏班的班头,大家都叫他胡爹。

    胡爹教她开嗓,教她身段,教她识字,教她演小春草,演小放牛,但却不让她管他叫师父。

    她就这样跟戏结了缘。

    戏台多好啊,台上的喜怒哀乐,台下的欢呼喝彩,台后的浓墨重彩,一声声一笔笔在她的心里越刻越深,终于留下了她觉得一辈子都不可能磨去的热爱。

    那时候啊,胡爹总是摸着她的头,不无遗憾的说:“可惜了我秀儿这块材料了,天生是唱戏的,找不到个名师,不然能红啊。”

    她那时候说什么来着,她说自己能红的,果然,才过了一年,她算是在那一片有了点小名气了。胡爹想了又想,还是花钱给她做了旗子,“九龄秀”三个字挂起来那天,她是有多么高兴呐?再演戏的时候,她就能听到有的人议论了,这是九龄秀啊,唱得好啊!

    她跟胡爹说:“胡爹啊,我红了啊!”

    胡爹就笑了:“你那叫什么红啊,真的红啊,那景况……”他的眼里就露出又怀念又向往的神色来。

    天地间雾雨漫漫,噼里啪啦的雨声中透出吓人的静。商秀儿深一脚浅一脚的扶着白墙,墙头上黑瓦的水滴不停的滴进领口,钻心的冷,反而连一个寒战都打不出来。

    再后来呢?商秀儿回忆着。

    再后来胡爹就病了,他平时待大家好,所以大家伙儿都太难过了,围在胡爹的床头,哭着听胡爹交待着,分了东西。

    大家离开了,胡爹把她留下,道:“秀儿啊,我们船上,没有人能张罗挑班的。旗子你收好,我走以后啊,你沿着水路往南边儿走,看到合适的,就挂班儿吧,记住啊,签的契上可得看好了,别签死契……”

    她那时抽抽涕涕的哭,胡爹却连抬起手摸她的头都做不到了,只语重心长的说道:“秀儿啊,你长大以后,去找找你爹妈吧。咱俩不是演过《起解》吗?苏三怨她爹娘心狠,那句怎么唱来着?”

    她就低低的唱给胡爹听:“可恨爹娘心太狠,大不该将亲女卖与了娼门。”胡爹气息奄奄的道:“崇公道就劝哪,那时候没活路啊,别恨啦……听胡爹的话,啊?”她胡乱的点头,末了,胡爹只叹着气道:“唉,你太小啦……”

    胡爹最终没有看着她长大。

    可商秀儿真的听了胡爹的话,回去找过爹妈,找过弟弟,连舅舅舅妈都找过,可是,找不到了。

    飘飘荡荡里,一直到现在,还是只剩了她自己一个人。

第十章 观音

    回忆那么长,可是这条路却没有那么长。商秀儿扑倒在那灯笼前面,仰起头看着有些刺眼的光,她冷的说不出话来,雨点浇的她也睁不开眼,只知道结结巴巴的道:“我找六爷,求你,替我告诉六爷,我想见六爷……六爷……”

    手执灯笼的人如同一个石桩一般,商秀儿怎样晃动,也没有反应,反倒是从他身后的门里转出一个人,道:“竟然真的找来了?”

    那是个梳着双鬟的丫头,长相俏丽可人,嫩绿色的襦裙下摆已经湿了一大半儿,见到商秀儿,端详了一下,才面露喜色道:“就是你。跟我来吧。”

    商秀儿不明所以,但是立刻起了身紧紧的跟在那丫头的后面,听那丫头在前头嘴里脆生生的道:“幸亏你来了,不然我要被娘子骂死了。”

    这是萧园的花园角门,紧接着就是被花木围绕的一条长廊,两个人穿了两个月亮门,商秀儿才看到夜色里隐隐约约露出来的大片房屋,走到跟前,那丫头看到房屋外面坐着的一个女子,大惊的奔了过去,道:“娘子,我说了我去等,您怎么不回屋呢,这一夜大雨,风也大,湿寒也重,您看您的腿……明天肯定就站不起来了啊!”那丫头气呼呼的埋怨着,又道:“财儿呢?这懒货!把娘子一个人放在这里自己去睡了吧?”

    那女子摆摆手,不理唠叨的丫头,直接转头看着商秀儿,道:“九龄秀?”

    商秀儿这才看清楚,那女子头发都一起向后梳拢,整整齐齐,没有任何修饰,披着一件紫红色的披风,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膝上,态度平和安然,她看上去不年轻了,三十出头的模样,皎白的脸庞上,一双通透的有些慈悲的眼睛看着自己,丰润的嘴唇露出淡淡的、可亲的微笑,微弱的灯光下,她如同面目会发光一样。

    她在商秀儿的眼里是极美的,这美又别有一种疏离和高贵。

    尤其是她眉心有一颗朱砂痣,整个人像极了观音画像,宝相庄…严。

    她看商秀儿没有答话,再次轻轻的开口,问道:“九龄秀?”

    商秀儿一个激灵,道:“您……您是今晚看戏的夫人?”

    她不回答,反而问话,在丫头的眼里自然是极为无礼的。丫头上前一步,刚说了一声“你”,就被那女人伸手拦住,摇摇头,道:“龙儿,去把车推过来,我这腿走不了路了。”

    叫龙儿的丫头气呼呼的去取车子,临走前还瞪了商秀儿一眼。

    那女子接着道:“丫头不懂事。今晚看戏的是我,我很中意你。”她捂了捂手里的赤金色暖炉,又道:“本来是只传给我们爷听的……但是丫头传话却出了岔子,那位李大人也入耳了。所以罚她在外面等。”

    商秀儿看了一眼四周,眼眶一热,泪就止不住的涌出来,道:“夫人住在这么大的豪宅里,使唤的是寻常人家用不起的丫鬟,活在六爷的庇护之下;我随牡丹社湖海漂流,命同蝼蚁,只是我能凭本事在方寸戏台间唱戏吃饭,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夫人这样的富贵人为何还要将我当作无聊时的玩物?”

    那女子波澜不惊的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也无益,就算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又能怎样?你今晚既然找到这里来,想必是要求六爷,但能不能见到六爷,却是我说了算。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样子。”

    商秀儿咬咬嘴唇,最终还是跪下来,道:“求夫人帮帮我,我不想进都守府。”

    那女子道:“你用什么求我?”

    商秀儿低声道:“我什么都没有,我只会唱戏。”

    “嗤。”女子笑了一声,道:“或许在你们自己眼里,今晚唱的算好吧。但在我眼里,在萧六爷眼里,实在不够看。”女子抬头看了一下园子,又道:“这园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唱戏的。”

    商秀儿站了起来,道:“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拿来求夫人的了,您什么都不缺……”

    “你还有自己啊。”女子不紧不慢的说着,一双眼睛看着商秀儿,虽然说着这样步步逼人的话,可是眼神还是透着股慈悲。

    商秀儿的脸色瞬间变得雪白,过了一会儿,她笑了。

    “夫人,牡丹社的齐班主本来让人看守着我,说是李都守明日接不到人,怕是要带着全班上下跳松阳江。我扔了一船人的性命偷跑出来,四处奔走,难道是为了换个男人睡?”

    龙儿已经推着车回来,听商秀儿这么说,脸有些红,但又有些不甘心,嚷道:“那又怎么了,我们爷比李都守好看一千倍。”

    商秀儿懒得再说,她没有见过所谓的李大人和六爷长什么样,就算是像这丫头说的,那又怎么样?

    “不一样。”女子开口了:“你陪六爷……李都守的事,我可以让六爷替你摆平。之后你若真觉得吃唱戏这碗饭也没什么不好,接着唱戏就是。你若愿意,就走到我身边来。”

    有一种力量在向后拉扯着商秀儿,她不愿意,她想站起来离开这里,离开这全部浸泡在黑夜和冷雨中的萧园;但又有一种力量在将她向观音那边拉去,她心里想着那一船的人,即使今晚的一幕让人寒心,可三年了……她的心不是铁石做的,即使他们不会真的跳江,但是李都守也饶不了他们,他们到底还是被自己连累了。

    可为什么要让她为了他们做这样的事,她不愿意,她真的想不管不顾的自私一次……她便真的慢慢向后退了一步,仿佛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吞噬她一样。可眼前的是漂亮的观音。

    商秀儿打着哆嗦,又向后退了一步,她想转身跑掉,但还没等她转身,观音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离开这里是要跑吗?你能跑到哪去?让李都守如此没脸,以后还想堂而皇之的登台唱戏么?”

    商秀儿还是走过去了,即使每一步都重逾千斤。

第十一章 代价

    她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啊,她不可能自私的丢下牡丹社——她一直在想着,如果那一年,她不是自己逃了,而是把爹娘叫醒,一起商议,会不会就不会最后只剩她一个人在这个世间?哪怕死呢,是不是也有个伴儿?

    而且,她就是自己逃,还能逃到哪去呢?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情不自禁的又流了满脸的眼泪。

    女子伸出双臂,商秀儿下意识的弯下腰,那女子在商秀儿的眉心重重的点了一点朱砂,轻声道:“六爷在屋里,你进去吧。”

    商秀儿把眼泪抹了抹,挺直了腰,走到了门前。

    那女子道:“另外,我不是六爷的夫人,你不用这么叫我,你可以叫我观音。”

    “观音……”商秀儿在门口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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