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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皇后-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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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得近了,烟落方才看清楚,竟是青黛。略略勾唇,她心内一凛,神色凝重了几分,看来她等的人,等的事,终于有了消息。
  少刻,青黛已是入来,拂去一身沾染上的细密雨珠,顾不得行礼,凑至烟落身边小声道:“娘娘交代奴婢的事,奴婢已是全部办妥。皇上自回宫以来,并无任何反常,奴婢只查到了一件事,便是皇上曾经问过内务府两名执事,还翻阅了先皇的‘敬事录’。不知这里边有何缘故。”
  “敬事录”?!烟落缓缓倒吸一口冷气,神色与外边秋雨一般阴郁下来,心中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风离御怎会在回宫之后,突然想起来去翻阅先皇的‘敬事录’呢?这太不寻常了。”敬事录“乃是记载先皇宠幸妃嫔的日志,这其中会有什么问题?会不会与他对自己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有关呢?
  重重疑惑如密云一般织上她的心头,顷刻间,秀眉间已是风云略过,变幻无穷。
  青黛近前一步,凑至烟落耳边,低声道:“娘娘,还有,你让我送出的信,一去已是近半月。今日奴婢出宫一趟,问得南漠国那边已是来了回复,并且有一件东西要转交娘娘,希望娘娘可以亲自去取。”
  烟落脑中想着风离御的事,心思正烦忧,只摆摆手道:“青黛,你再跑一趟便是,本宫想去趟内务府,将事情原委弄清楚。”她轻轻扯动着绣金线袖口,神色又是凛了几分。抬眸间望见青黛面有难色,不由疑问道:“青黛,怎么,有问题么?你不是可以随意出宫的么?有困难么?”
  青黛略略颔首,平声道:“娘娘,奴婢虽是掌事宫女,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只是这若要带物什进宫。娘娘……“她面有难色,垂眉敛眼,继续道:“娘娘,方才经历了宫变,眼下皇宫门禁盘查十分严格。恐怕只有皇后娘娘亲自出入,您的东西才可以免于排查。”
  烟落静默半晌,觑一眼殿外阴沉的天,如铅垂云挂满了天边,秋风吹过她的发丝,酥酥地凉。抬头仰望,仿佛自己都染上了暗沉的郁色,她闭一闭眸,想了一想道:“眼下正值午后,本宫先去趟内务府,再去‘客来酒楼’,只是去了那边,要如何联系他们?”
  青黛欠身,附于烟落耳边小声言语了几句。
  烟落旋即了然颔首,想一想,又吩咐道:“青黛,如果皇上问起来,你就说本宫出宫去寻柳云若了,明白么?”眼下,柳云若的失踪倒是给她留了个出宫的极好借口。
  青黛闻言,旋即恭敬道:“娘娘请放心。”
  烟落摆摆手,示意青黛先退下,自己则是去内殿更衣,方才她等着给云若觐册封仪式,是以穿了最正式的明黄色凤袍口如今,她要换过一身常服,先去内务府一趟,再行出宫。
  只是,烟落的过于匆忙与心思烦忧。忽略了青黛一直安静注视着她的背影,以及眸中那一分闪纵即逝的悲悯与愧疚。
  天色愈来愈暗,明明此刻应是下午,可那般的暗沉几乎教人以为是晚上,层层压抑迫上心来。天昏地暗,突然,仿佛有蓝紫色的闪电明亮划过天际,将周围的一切照的森冷可怖。
  烟落已是只身来到了宫外,独自走在了晋都的大街之上。神色凝重忧郁,她尽力握稳手中的雨伞,目光所及之处,只见落花一朵一朵,无声无息地在狂风中扫落至地。
  方才,她已是去过了内务府,在她的追问之下,内务府的两名执事捧出了风离御曾经翻找过的“敬事录”,缺失的两页上,究竟记载了什么呢?她不得而知,只是联想起了那夜,她瞧见御书房中地上一片焦黑烧过的痕迹,还有那一股淡淡的烟呛味。很显然,风离御是烧了那两页纸,只是,他究竟想掩盖什么呢?
  在她的严词逼问之下,内务府的其中一名执事提到,他们当时被风离御遣离御书房,走得远时,似乎听见风离御大声喊了一句,隐约听着像是提到了司凝霜。
  司凝霜,这三个字,无一不在烟落的心中深深扎刺着。她长久以来的担忧,如今真的要成为现实了么?风离御为何会在回宫的第一日便翻找先皇的“敬事录”,还撕去烧毁了两页,又在言语之中提到了司凝霜。再是联想起了,自己的爹爹和娘亲都远去了凉州。虽是加官进爵,可这其中,又会有什么别的原因。
  会不会,是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世?
  心,愈来愈乱,她无法理清头绪,心酸窒闷到无以复加,阵阵绞痛,似小蛇一样蜿蜒着爬上来,冰凉滑腻的感觉,令人恶心。
  雨越下越大,街上行人寥寥,青石小路被雨水洗得分外明净。大雨织成一张密匝匝的水网,漫天漫地覆盖下来,将整个晋都都笼苹在了水气氤氲之下。一柄小伞,难当风雨,她的儒裙已是溅湿了不少。
  无边秋意冰凉若霜,她只觉得自己握住伞柄的手已是凝如玄冰。杀母之仇,不共戴天。风离御会是知晓自己是司凝霜的女儿,才对自己刻意疏远的么?
  头昏沉沉的,心中凄凉若下着冰凉的小雨,她无法再继续想下去,脚下步子已是加快,直朝“客来酒楼“而去。
  烟落平日常处深闺,甚少去酒楼之地,一路问了三两个人,方才寻至客来酒楼。近至跟前,抬头只见大幅金漆门牌,龙飞凤舞的题字,果然是好气派。再细一瞧对面,竟是绣庄。
  竟然是这里!这里便是自己初初与风离御相遇之地。
  犹记得那日雪停,她出门为与慕容傲成婚用的鸳鸯枕巾配上绣边,迈出此间绣庄大门之时,狂风吹落了她手中之物,而他正巧自一辆朱漆红轮的奢华马车上下来,一脚便踏在了她的枕巾之上。
  那一日,撕毁她的枕巾之后,他便是进了这间酒楼。想不到,这里竟是风离澈的地盘。脑中隐隐想起,风离御似乎说过,那一日他便是来这间酒楼打探慕容傲的消息,慕容傲……
  烟落没有闲暇去仔细揣摩,心中唯想着自己的身世,以及风离御是否知晓了自已是司凝霜的女儿。虽是心中亦有着一层狐疑,仿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揣度了。
  一脚踏入其间,里面比外边的门头更加奢华。楼上楼下共两层。楼上似是雅间,楼下是大堂,堂中摆上的全是上等的红木桌椅,甚是奢华,酒楼之中已然满座,是人声鼎沸。
  一名小二见烟落穿着不凡,极有眼力,忙殷切上前迎接,一壁替烟落取过手中的伞,搁置在一旁的伞架之上,一壁陪笑道:“这位夫人,您是自己用膳呢?还是已经有预定之位?”
  烟落微微一笑,扬声道:“我是来寻你们掌柜的。”
  小二将热毛巾往身后一搭,遥遥一指,指向不远处的柜台,躬身道:“夫人这边请。”
  烟落跟随着小二,徐徐来至柜台前,只见一名长者正凝身立于柜台之后,轮廓深刻,胡子已是半白,略带着沧桑与皱纹的手正在忙碌地打着算盘。见有人前来,他忙停下手中的帐,瞧向烟落,客气问道:“夫人,不知有何需要?”他腰微微屈着,颧骨高高突起,眼里有着一道谄笑的光彩。
  烟落眸光转一转,素白纤手搁置在了黑檀木拒台之上,屈起两指轻轻扣着台面,一脸闲雅之状,曼声道:“家父极好饮酒,掌拒的可有七年陈的杏花酒,我想取上两坛回去孝敬他老人家。”
  掌柜闻言,苍老的手微微一颤,旋即掩去情绪,老辣笑道:“夫人一听便是外行了,小店逢双才取酒,没有七年陈的,只有八年陈的。夫人要不要?”
  烟落轻轻抬手,掩袖一笑,摆手道:“自然是要的,便有劳掌柜了。”
  掌柜的忙自柜后出来,单手引了烟落,恭敬道:“还请夫人随我去后堂亲取。”说罢,已是躬身走在了前头。烟落忙跟在他的身后,她便是按着青黛告诉她的暗语,如今已是对上。
  廊转几回,风声似乎大了些,乌云蔽了日色,掌拒的已是掌上一柄烛火在手中,昏黄的火光,微弱的跳动着,点点如幽幽鬼火,没来由的教人心中一阵惧怕。
  风卷雨丝过,屋檐下雨滴如织。
  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他们来到了酒楼之后的一处小屋,老旧的木门之上横着一柄生锈的铜锁,正无力的耷拉着脑袋。掌拒的上前将锁打开,径自引了烛火先行进入。
  在跨过那一道门槛之时,烟落有着片刻的迟疑。敛了敛神,她仍是一步跨入,屋外凉风习习,屋内确是异常闷热,这里看起来像是个酒窖,陈年的酒香飘飘而来,几乎能将人熏醉。
  烟落撩一撩自己如缎的长发,直截了当问道:“掌柜的,还请将东西交给我罢。”
  掌柜的轻笑了一声,拿笑声在窄小闷热的屋中四处回荡着,听起来有几分森森恐怖。他自酒窖的稻草堆中摸出一封黄色信笺,交至烟落手中,斜眼觑了她一眼,尖声怪气道:“夫人,请看。”
  烟落一壁接过,屋外的天,又黑了几分,她将手中的信笺打开,接着烛火的光芒,她在瞧清楚信笺之上的字迹时,双眸陡然睁圆,仿若在暗夜之中陡然点亮的星辰,不可置信地望向掌柜的。
  心,剧烈加速,砰砰直跳,只在一瞬间便跃至了喉口。即便她此刻再是镇定,拿着信笺的手已是颤抖若秋风中摇曳的枯枝。
  她自己的字迹,又岂会不识?她给风离澈的信,根本就没有送出去,又何来回信?
  她清楚地知晓,自己已是落入了因套之中。强自镇定,她握紧了双拳,勉力一笑,不动声色地敷衍道:“光线太暗,瞧不清楚。我还是拿回去仔细看罢,谢过掌柜的。”
  抬步,她急欲离去。
  身后,却传来掌柜的尖刺鬼魅的笑声,一阵高过一阵,仿若来自地狱的召唤,令人毛骨悚然,他露出森森白齿,寒声鬼魅道:“夫人,老夫还有东西尚未转交给你,难道夫人不要了么?”
  烟落且惊且惧,回眸间只见他已是高高举起一杆黑漆漆的木棍,朝自己用力劈来。
  背后一阵剧痛,全身似要迸裂开一般。她尚未来得及跨出屋门之外,整个人已是软倒在了斑驳虫蛀的门槛之上。
  秋意冰凉若霜,露从今夜白,夜色惨白似一张鬼脸,朝她张牙舞爪扑来。
  手,软弱地垂了下去,最后一眼,她的眸光略过了远处的拐角,对入了一双微凸凌厉,阴鸷如塞外凶猛秃鹫的眼眸之中。
  不好,是慕容成杰!
  是她大意了,可是,太晚了。
  再无意识,她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卷三 残颜皇后 大结局(下)
  夜无月,深远的天际只蒙着淡淡的惨白,清冷的夜色,自帘间透入,落在御书房中书案之前的织金毯上,似霜如雪,正如此刻风离御阴沉不语的面容一般。
  香炉里龙涎香散发着袅娜的白烟,如丝如缕,微扬着缓缓四散开去,却只是使人蒙上一层浓密的窒息。
  风离御的目光有些森冷有些萧索,似不定的流光,望着跪了一地的宫人内监,冷冷开口道:“有谁可以告诉朕,朕的皇后去了哪儿?”
  香墨跪着近前一步,伏首叩拜道:“皇上,听朝阳殿宫人言,今日册封云贵妃,可是那位柳姑娘却是不见了。听闻皇后娘娘便是自己出宫去寻了。”
  “啪”的一声,风离御陡然捏碎了手中的白玉茶盏,缕缕鲜红自指缝间缓缓渗出,滴滴落至地上,展开朵朵妖艳的花。
  他浑然不觉,俊眉拧成死结,复一掌击至书案上,大怒道:“无稽之谈!天下之大,她要上哪去找柳云若!即便去找了,又为何迟迟不归?这么晚了,她又要宿在何处?”
  香墨从未见过风离御如此生气,早已是吓得瑟瑟发抖,连连叩拜道:“皇上,如今奴婢在正泰殿当值,奴婢是真的不知巨细啊。时下已是入夜,事不宜迟,还请皇上赶紧派禁卫军出宫细寻。”
  风离御面色稍缓,冷声道:“朕早就着凌云率军去寻了,朕问你,朝阳殿的掌事青黛呢?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
  众人相互望了一眼,方才发现四下里确实皆无青黛的身影,不由得面面相觑。
  就在此时,已是晋升为掌事宫女的雪蓉,匆匆忙忙跑入殿中,她似是走得十分急,殿外下着绵密细雨,淋了她一身湿,长发散乱浸透,也全然顾不上了,她一入殿中便跪地,颤声道:“皇上,大事不好了。青黛,青黛她……”急喘令她语无伦次,话,生生卡在了喉口。惊惧尚且停留在她的眼中,挥散不去。
  香墨神色一凛,赶忙推一推她道:“你倒是快说啊!急死人了!”
  雪蓉终于缓过起来,额上落下大颗的水珠,也不知是汗还是雨,大声道:“皇上,青黛她投湖自尽了!方才……内监已是将她的尸首打捞上来,说是……已有一个时辰了。”
  “什么!”风离御陡然站起身,手中方才捏碎的白玉茶盏,碎片“叮叮当当”落了满地,光洁的白,沾染着刺目的红,分外惹眼。
  心中,仿佛被人用重锤狠狠击落,一下,又一下。如果说,方才他的心中只是焦灼,那此刻,他的心中已然被深深的恐惧填满。直觉告诉他,烟落定是出了大事。
  青黛,他怎会从未注意到过她的异常。青黛的自杀,不同寻常,她会不会是受了要挟之类,害了烟儿,是以羞愧投水自尽。会不会是这样的?他不敢往下深入细想。
  袍摆带起,卷起片片凛冽的寒风。他一个箭步冲出御书房外,不想却与殿外匆忙而来的人撞至一处。
  “哎呦。”刘公公哀叫一声,抬眸间看清楚自己竟是冲撞了皇帝之后,血色瞬间自他的脸上褪得干干净净,只余惨白,他跪地将头磕得“砰砰”直响,惶恐道:“皇上,老奴该死,老奴瞎了眼,老奴……”
  风离御早已是心烦意乱,哪有心思与他计较,摆一摆手,神色极是不耐道:“何事?如此莽撞?”
  刘公公哆嗦着身子,回答道:“皇上,南漠国太上王南宫烈此刻正在宫外候着,说是有急事求见皇上。”
  风离御轩眉一扬,颇为疑感,喃喃自语道:“南宫烈,朕与他素无往来。”他一心惦念着烟落的安危,青黛自尽,会不会意味着烟落已是身处险境。他的心完全全乱了,只匆匆摆手道:“不见不见。”言罢,已是甩袍,大步离去。
  刘公公自他身后高喊道:“皇上,南宫烈还带来一人,一同在宫外候着呢。老奴看着,是太皇贵妃司凝霜。”
  风离御已是跨出的脚步猛然收回,迅疾转身,细密的雨珠落在他淡青色的衣袍之上,晕开了一个又一个湿润的圆晕,他俊眉一轩,惊问:“你说,是谁?”
  刘公公抹一抹额头之上涔涔落下的汗水,再次俯首叩拜道:“是司凝霜!”
  司凝霜!这三个字深深震撼了风离御。他一言不发,额头之上青筋隐隐可见,微微握拳,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紧张。他长久以来想知道的真相,如今真的即将知晓,他的心竟是有些克制不住地簌簌直跳着。
  心底竟是萌生出了一点希冀的光芒,逐渐地照亮了他心中本已是绝望死彻的角落。南宫烈,司凝霜,这两个人为何会在一处,会不会烟落根本就不是父皇的女儿呢?会不会?
  他邪然抬起一手,松开紧握的拳,舒展开来,伸直的一指止不住的颤抖着,朝刘公公正声道:“快宣!还有,着令加派五倍人手出宫寻皇后下落,下旨即刻起封城。”如此一来,他相信烟落应当暂时无法离开晋都。对他而言,此刻最急切之事,便是弄清楚烟落的身世。
  稍刻,刘公公已是通传了风离御的旨意,并领着南宫烈与司凝霜来到了御书房之中。
  风离御已是换过一袭正式的明黄色龙袍,满身的金线在烛火的炫耀之下熠熠生辉,端坐于正殿之中的主位之上。
  司凝霜随着南宫烈一步踏入御书房,抬眸间但见风离御已是龙袍加身,不免微微怔愣。她处心积虑做了那样多事,无非就是想排挤风离澈,让风离御继承皇位。可当她亲眼瞧见自己一手带大的御儿坐上了龙椅时,心中长久以来的期待,竟是不复存在,只余平静。
  风离御瞧着司凝霜,她还是记忆中的那般样子,高贵之中透着一分冷漠,姣好的容貌并未随着她的年岁日增而消逝,还是那样的精致绝伦。不同的是,卸去一身华贵的宫装,只着浅色素衣的她,愈看愈觉得烟落的气质与她如出一辙。
  巡巡注视片刻,他淡淡开口道:“母妃,别来无恙?”看在烟落的面子上,他自然肯再叫她一声“母妃“。即便自己恨毒了司凝霜昔年的构陷,使得他的娘亲秋宛颐蒙冤那么多年,外父枉死,家道从此中落。自己则更是受了“月亏之盅”折磨长达十年之久。
  这样的恨,原是当深入骨髓的。可不知缘何,当知晓烟落是司凝霜的女儿之时,这样强烈的恨意竟是逐渐淡去,直至波澜不惊。此刻,这般静静瞧着她,无数往昔的记忆若浮光掠影在他的脑海中翻滚过去,毕竟,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情,总是还在的。
  司凝霜美眸圆睁,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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