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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谋天下-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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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某人被龙爹跟龙妈双双下手赶了出来,再次开始了他朝九晚五,下朝后还要去后宫禀报的非人的生活。

    整个出征仪式看的李弘是直哼哼,这气派、这场面、这隆重到不能在隆重,震撼到不能再震撼的场面,让李弘以为这不是出征,而是皇帝陛下要在天下子民跟前秀一下自己的文韬武略。

    两万金吾卫簇拥着身披金色盔甲的皇帝陛下,身后更是各种旌旗招展,薛仁贵早就已经率兵前往了卫州黎阳仓,开始督促军粮,而幽州都督作为中原地区最后一道前往关外的屏障,也开始因为陛下的御驾亲征忙活了起来。

    吏部早已经任命了新任的幽州刺史,这个人是某人身为尚书省尚书令后,第一次的真正的人事任命:卢照邻回到了离五姓七家之范阳卢氏不远的幽州任职,这让卢氏家族上下,又是欢喜又是忧。

    卢氏上下的掌权者,一些人认为,太子殿下任命卢照邻为幽州刺史,而在这之前,甚至还释放了与他在曲江池诗会闹出误会的卢敖。

    虽然整个事件中,太子门人京兆府长吏宗楚客罢免了长安县县令卢志的官职,但除此以外,太子殿下并未再有任何针对卢氏的动作。

    如今任命卢照邻为幽州刺史,是不是说明太子殿下有意与范阳卢氏修复受损的关系?五姓七家虽然刻意被打压,但身为望族世家,皇家也不好各个都得罪吧?

    这些人开始抱着太子示弱、修好的念头,认为卢氏成为五姓七家之首显然只是时间问题了。

    而一些人则开始忧虑,太子殿下身为尚书令,掌管六部,首当其冲便是吏部任命卢照邻,这是要扶持自己人成为卢氏家主吗?

    并非铁板一块的范阳卢氏,因为卢照邻降临幽州任职,分成了以卢氏家主跟几支嫡系为首的两派。

    仁慈孝敬的太子殿下,恭送御驾亲征的皇帝陛下,足足送出了洛阳城的四十余里地外, 然后才依依不舍的向旌旗招展的金吾卫挥手告别。

    太子殿下是仁慈的,在皇帝陛下御驾亲征时,甚至还把自己的两个贴身太监扬武、连铁两人送给了陛下,以护陛下在辽东的周全。

    洒泪挥别东征大军,某人便策马扬鞭,在管道上飞驰了起来,少了一个紧箍咒的某人,觉得自己像是被放飞在天地间的鸟儿一样自由自在。

    但……好像洛阳城还有另外一个紧箍咒在等着他,可不管如何,此刻的他是快乐的,心是飞扬的。

    父皇能够御驾出征,说明什么?说明了父皇如今雄心犹在,那么就代表着母后如历史上那般的野心就会小了很多。

    如今留下自己监国,母后辅佐,那母后手中的权利,甚至是比父皇自己亲自上朝时的权利还要小,这是不是父皇刻意利用御驾亲征的机会,来削弱母后过度参与朝堂政事的权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自己现在就要面临着每项政事决策,要不要请示母后的难题?毕竟自己之前监国时,并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啊。

    向来都是帝不离后的出巡,如今因龙爹御驾远征辽东,留下龙妈跟自己监国,咋整儿?

388 洛阳牡丹

    自从皇帝陛下远征后,洛阳的三次朝会,李弘每次下朝则都会前往贞观殿面见武媚,但武媚对于朝堂之政事儿,是连问都没有问。

    倒是这几日天天召见一个洛阳花匠,一天两三趟的往洛阳宫里跑,搞的李弘有些莫名其妙,一个小小的花匠怎么让龙妈如此上心。

    坐在贞观殿内逗弄着李旦跟李令月,小胖子李旦最近减肥很有成效,整个人都瘦了不少,看起来多了一些机灵劲儿,少了一丝被李令月欺负的憨厚,但其遭遇还是那样,一直被李令月欺负。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公主殿下,禀公主殿下,那花匠宋单父已至后花园,正在向皇后介绍那从长安运来,重新栽培后的牡丹花儿,问您要不要过去。”宫女乖巧的说道。

    “牡丹?”李弘愣了下,洛阳牡丹确实是天下第一,但这个时候,牡丹的盛行还在长安才是。

    最起码有唐一代,那牡丹向来都是长安盛行,虽然长安的土质跟洛阳的土质相比,洛阳的土质更适合牡丹,但现在的人们说起牡丹,自然还是会说起长安牡丹。

    “耶……快走快走,去看牡丹了。”李令月兴奋的从椅子上蹦下来,拉着李弘的大手,冲一旁的李旦招招手就要过去。

    “皇兄,我不去了。”李旦言辞闪烁,不正视李弘的眼睛说道。

    “你又想干什么?这贞观殿可是没吃的,知道你过来后,我就把吃的都命宫女藏起来了,想吃的话去东宫,让夏至带你去。”李弘对于吃货李旦可是了解颇深,看着小家伙的样子,就知道午膳时,又被龙妈勒令减肥了,现在估计又饿了。

    刚刚十岁的李旦,一听到东宫有吃的,整个眼睛立刻亮了,但看了看皱着琼鼻的李令月,又有些退缩了,他深怕李令月再去母后跟前告状,到时候万一晚上没得吃就麻烦了。

    “放心去吧,李令月不会说的。”李弘示意夏至带着李旦离去,自己跟李令月,带着白纯便前往后花园,看看母后因为何事儿要栽培牡丹在洛阳。

    神话传说中,是因为母后一怒之下把牡丹从长安赶到了洛阳,传说中,冬日武媚在赏雪景时,看到雪中一抹如火焰似的花火,但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朵盛开的红梅。

    而武媚看到那盛放的红梅不由的感叹,但旁边陪她赏雪的人却拍马屁道:“梅花再好却是一只独放,如果您下旨让这满园百花齐放,岂不是更加好看。”

    旁边既然有阿谀奉承之人,便相对的就有耿直之人说道:“寒冬时分美化绽放正值适时,若想百花齐放不如等来年春天。”

    借着酒意的武媚:“春时花开,不足为奇。百花斗雪竞放,方合我的心意。”

    于是当即下旨,写下诗句:“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放,莫待晓风吹。”然后命人焚烧,报花神知晓。

    而在第二日一早,上苑所有的花儿都争相开放,唯独牡丹却是不曾开放,于是武媚一怒之下,放火焚烧长安牡丹,一株不留。

    最后怒气依然不消,再次下令把牡丹连根铲除,逐出长安,扔到洛阳邙山,让其断中绝代。

    李弘虽然不知道这样的神话传说是怎么来的,但可以想象,当武媚登基为帝之后,史书上对于她的评价,绝对不会把她描述为一位温柔知性的女子。

    但就算是如此,李弘也知道,恐怕自己这一辈子,也不会搞清楚母后为何会在死后,立下一块无字碑,任由世人评说自己。

    是因为自大到觉得自己功绩齐天,任何评说对于她都显得微不足道,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评价她?还是武媚早就看透了人心,与其树碑立传,不如傲然矗立无字碑,留给天地间一道千年传说。

    武媚听着李弘讲述的神话传说,一边欣赏着那姹紫嫣红、各色各样的牡丹花儿,一边淡淡说道:“我看啊,你这无中生有的神话故事儿啊,简直是愚蠢透顶,没有什么逻辑可言,这编造故事者,想来也不是什么心胸开阔者,如此诽谤真乃是小人之行径啊。”

    “啊,母后为何如此说?那王母就因为牡丹花儿没有盛开,就把它贬到洛阳,很自然的事情嘛,也很符合那王母冷酷无情的性格嘛。”李弘把神话传说原封不动的给他龙妈讲述了一遍,只是把当事人由他的龙妈,变成了王母。

    至于那地名,长安跟洛阳,李弘是连换都懒得换,直接就用长安跟洛阳来叙述,毕竟,长安还有一个汉长安城不是,这样一来,母后也就不会疑心到她自己身上。

    何况这神话故事儿,也是在她登基为帝之后,才杜撰出来的,在她未登基之前,并未把牡丹逐出呢。

    武媚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淡淡说道:“既然那王母喜欢待在洛阳多过待在长安,那么既然百花齐放之时,这漂亮而又高贵的牡丹未曾领旨绽放,王母会在一怒之下,把抗旨不遵的牡丹贬到她最喜欢的洛阳?这样的逻辑合乎情理吗?要是贬啊,就该让天下人都不得种植、栽培牡丹才是,只是驱逐,还是自己最喜欢的都城,于情于理说不通啊。”

    李弘在武媚阻止之前,飞快的摘下一朵牡丹,插在了李令月的脑门正中央,顿时原本粉雕玉琢、高贵典雅的皇家公主变成了一个傻姑娘,扑楞着的脑门正上方,一朵绽放的牡丹花儿,依然不自觉的在花丛中蹦蹦跳跳,活活的一个黄老邪的徒弟傻姑的形象。

    “那是让你欣赏的,谁让你折她的!”武媚推搡了李弘一把,好好的牡丹花儿,非得折下来。

    “母后好看吗?”李令月配合着李弘的表演,或者是想借此机会,让母后狠揍一顿没事儿老喜欢捉弄她的皇兄。

    “好看,你皇兄欣赏美人儿的眼光是独树一帜的,看看白纯你还不清楚吗?”武媚懒得理会傻姑娘的傻表情,懒懒的说道。

    花匠宋单父把所有栽培的牡丹品种跟武媚介绍了个遍,听的武媚是直点头,加上李弘的有意无意的说这洛阳的土质更适合牡丹花儿的种植,让武媚也不由得心动,想要更多的在洛阳培育牡丹。

    人小鬼大的李令月看着母后没有替她收拾那小兔崽子的意思,于是也开始学着她皇兄的猥琐样儿,在武媚没有注意下,偷偷的折下一朵白色的牡丹花儿,悄悄的捏在手里,然后紧紧跟在白纯后面,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把那牡丹花儿绑在了白纯的垂直臀  部的发梢上。

    看着自己诡计得逞,立刻得意洋洋的仰脸坏笑起来,笑的白纯不明所以,李弘是莫名其妙。

    武媚无奈的看了一眼李令月,再看看帮着她收拾牡丹花儿的白纯,亲自叫住了白纯,帮白纯把牡丹花儿从长长的秀发发梢上解下来,然后才对着李令月说道:“李令月,你知道得罪白纯的下场吗?你以后的玩具啊,可就没有咯。”

    李令月听到母后竟然不帮自己,竟然帮白纯,顿时小嘴一瘪,哼道:“皇兄欺负儿臣,儿臣就欺负他的女人,天经地义。”

    “哎哎哎,反了你,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我宝贝你还来不及呢。”李弘顿时叫冤道。

    李令月依然撇着嘴,指了指自己头顶,那有气无力耷拉下来的牡丹花儿,翻翻小眼睛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样子很难看吗?”

    “挺好看啊,蠢萌蠢萌的。”

    “你才蠢萌蠢萌呢。”李令月小嘴一撅,欺负不了太子殿下,现在就连太子殿下的女人都有母后护着,哼,母后偏心。

    武媚懒得理会李弘为什么老喜欢跟李令月斗嘴,而且看样子每次都还乐在其中,这么大的人了,就是拒绝长大,真是没有一点儿太子的仪范。

    “说吧,打算什么时候回长安,我好准备准备。”武媚跟白纯把一株鲜红如血的牡丹,放在了一群白色牡丹花丛中,满意的看着那摆出来的造型说道。

    “三日之后启程,儿臣今日在朝堂之上已经告知百官,这三日之内可以自行回长安,也可跟随母后您一起回长安,让他们自己选择。”李弘看着白纯弯下腰,急忙向李令月招手。

    李令月急忙又扯下一朵牡丹花儿,迈着小腿快跑两步,兄妹两人再次合力给白纯的发梢上绑上了一朵牡丹花儿。

    武媚此时连阻止都不阻止了,就看着那兄妹两人作妖,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在凉亭坐定,满意的欣赏着一地牡丹,再看了看送那牡丹花儿过来的宋单父,指了指李弘的身形说道:“一会儿这些牡丹花儿在原有的价格上翻个十倍,找太子殿下要钱就是了。”

    “岂敢岂敢,皇后能够喜欢这些牡丹,实乃是小民的福分,又如何好要钱呢。”宋单父乃是第一个培育牡丹之人,从第一次见皇后的战战兢兢说不出话,到现在已经可以如流说话,不得不说进步了很多。

    “那如何能行,该收钱还是得收的,就找太子殿下要吧,记得翻上十倍。”武媚悠然的端起茶杯喝着茶,看着李令月一脑袋秀发之上,不知何时被李弘插满了牡丹花儿。

    一个原本的小花仙子经过那双可恶的双手之后,变成了洛阳街头的小傻娘子。

    而白纯显然也未能逃脱兄妹两人的魔爪,乌黑明亮,柔顺如瀑的长长秀发之上,像是绳结一样,从发梢到发端,被绑满了牡丹花儿。

389 回长安

    都弄白纯跟李令月意犹未尽的李弘被武媚招致亭中,一边欣赏着池塘中的莲花,一边接过他龙妈亲自给他斟好的茶水,某人顿时受宠若惊,连连推脱,说什么也不敢接那茶杯。

    “不不不,您还是先把话说了儿臣再接这杯茶水,您这样的话,弄的儿臣提心吊胆的,您还是先说事儿。”李弘推让着龙妈手里的茶水急急说道。

    武媚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先把人家这满地牡丹花儿的帐结了再说。”

    李弘看了看一连憨厚笑容的宋单父,风吹日晒下,老头儿的样子与那花匠的形象倒是很贴切。

    当下便示意身后的一个宫女领着宋单父前往东宫,找那惊蛰去领赏钱。

    看着宋单父离去,武媚好奇的问道:“你也不问问这一地的牡丹花儿多少钱?”

    “您还能饶的了我?”李弘这才敢接过龙妈的茶水。

    武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李弘,这段时间好像你没有什么新诗问世啊,那去年参加诗会,也没见的你做一首新诗,倒是以他人之口,把你一首老诗在长安士子间传开了,今日母后心情不错,当着这些牡丹花儿,给母后赋诗一首如何?”

    亭中武媚已经命人摆好了酒菜,母子两人在慵懒的午后,打算小酌一番,自然,这种慵懒的时间段,有酒便必须有诗才行。

    李弘看了看那精致的酒菜,也不推辞,早就料到了母后会如此要求他,何况,刚才自己已经提前做足了准备,那西王母的故事,也不是随意说说的。

    “好,那您听好了啊。”李弘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池塘中的莲花,再看看那牡丹花旁的芍药,缓缓吟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武媚边听边饮酒,听到李弘吟完整首诗,不由得秀美紧蹙,有些疑惑的说道:“李弘,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诗吗?怎么我感觉你所有的诗赋风格各异,很难让我为你界定一个风格呢?你所有的诗赋细细琢磨,怎么感觉你李弘像是几个人组成的似的。”

    特么的,要不是这样才怪了,这些诗也不是我的啊,东偷一首、西抢一首,这个时代的挪来一首,一百年后的我还能再找一首,自然肯定像是人格分裂的人所做了。

    “这个……这恐怕就是天才跟庸才的……。”李弘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我上知一千年,下知一千年,甚至我都知道母后你的命运,或者是本来的命运?

    “不行,看到那白纯跟李令月了吗?你再做一首。”武媚打断李弘的自我吹嘘,指了指花丛中如两个仙子般的人儿说道。

    “呃……。”李弘不由得头疼的呻 吟起来,既然母后都开始怀疑自己诗赋的风格了,按说自己就不该在念诗,不然的话念的越多,漏洞就越多。

    虽然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抓住自己的把柄,但不代表以后没有对此继续产生怀疑啊。

    同样武媚在心头生疑之间,更多的是困惑让她疑问,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儿的人呢,怎么好像无所不能!

    当年三四岁时就天赋异禀,紫微星转世的说法儿便在长安城流传,李淳风、袁天罡二人,在自己私下里被召到当初的太极宫,对李弘进行了各种测算,但最后却是八个字:“云雾缭绕、天机难窥。”

    对于李弘的赋诗天赋,一直以来,武媚认为是崇文馆有人暗地里帮他作诗,不然的话,不可能一个人可以作出这么多首风格迥异的诗词来,而且每一首都是极佳的诗赋,说流传千古都不足为过的。

    李弘皱着眉头,此刻揣摩龙妈的心理没有一点儿用处,往后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少作诗,甚至是不作诗,包括那些太乙城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都不应该再有意识的推进,都应该交给大唐的工匠,让他们凭借自己的智慧,在其中慢慢摸索才是。

    正所谓大智若愚,自己如今应该掩藏锋芒,让自己看起来与常人一般无二才是,毕竟,如果自己真的想要更进一步,那么就必须掩去非凡的一面,让他人来发出光芒。

    “快点儿作诗。”武媚敲敲眼前的桌子催促道。

    “哦哦哦,儿臣又不是能够出口成章,赋诗不也得想想嘛。”李弘不满的白了他龙妈一眼,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便吟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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