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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谋天下-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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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是被官府强制压下去呢,岂不是要把百姓饿死?这样的话你跟娄师德也没什么区别了。”白纯一听立马不干了,眼睁睁看着百姓忍饥挨饿却无动于衷,这还是大唐那个以仁慈、孝敬闻名的太子吗!

    “叽叽喳喳什么你,我说了吗让百姓活活饿死?”李弘白了白纯一眼,牵着马缰没有往北市方向行去,而是继续在洛阳城南市这半拉城中晃悠。

    “那您既然不打算亲自禀告殿下,等着人家上折子,那不就是跟娄师德一样儿。”白纯撇撇嘴,不乐意的小声说道。

    “我不去主动说,难道就不能等父皇主动问?还有,你别光顾着埋怨我,小雪他们四个人正在益州,看看他们查出什么问题来了,还有,让你的人扩大范围,连夜赶往黎阳仓打探一番,是不是黎阳仓有问题。”李弘接过白纯扔给他的缰绳,然后男扮女装的白纯扭腰送臀的跑到路边买糖葫芦去了!

    李弘无奈的看着白纯拿着好几串糖葫芦缓缓走过来,无奈的叹气道:“让你见笑了啊,东宫的侍女都都特么缺乏管教,无理至极!你可别在意啊。”

    李素节没理会他的自嘲,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是不是准备在洛阳南市逛到天黑?等到皇城门关了后你再回去?”

    “聪明!这样的话,母后或者父皇或许不会记起我,但李令月肯定会找我,那么我不就可以告诉他们粮仓的问题了?”

    李素节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很搞不懂,以李弘跟父皇之间融洽的关系,这种事情儿完全可以直接问询,为什么他非要绕这么多弯弯揭发粮仓的问题呢!

366 家臣

    李弘何尝不想直接跟父皇禀报,或者是以自己以前的处事方式,不问是非曲折先主动把洛阳的官场查个底儿朝天再说!

    但他现在也不是没有顾虑,首先洛阳的地位虽然还是不如长安那般重要,但已经是大唐所依仗的第二个大城了,自己把长安的权贵得罪个遍,再把洛阳的权贵得罪个遍儿,以后就算是登基后,自己手里还有人可用吗?两个重要的都城内,自己放眼望去,除了仇人就是仇人,好像不大合适啊。

    虽然说自己的崇文馆如今人才济济,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权贵手里掌握的资源还是要比崇文馆要雄厚多了,短时间内很难做到跟人家正面抗衡,完全不依赖人家。

    再者,千金公主、曹王李明等等一拨皇室,已经是视自己如虎狼了,再把纪王叔这边的也得罪了,这下就好了,整个皇室内,自己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而采取如此迂回绕圈子的方法,如果能够把事儿办了,还不让自己被纪王叔记恨,不让其他权贵视自己为虎狼,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李弘对于糖葫芦有着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反感,总之就是不喜欢吃那黏糊糊的糖葫芦,但妖精白纯却是吃的津津有味儿,把手里的另一串递给了李素节后,还要把自己刚要了一颗的糖葫芦往李弘嘴里塞,说什么也想让李弘尝尝:“这洛阳的糖葫芦就是比长安的好吃。”

    李弘将信将疑的咬了一颗糖葫芦,然后只见白纯摇头晃脑的解释说道:“长安的糖葫芦都没籽,洛阳的糖葫芦有籽儿。”

    发现自己上了妖精当的李弘,真想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在那妖精性感的丰 臀上拍上几巴掌,特么的这也算是区别!

    三人如孤魂野鬼般把洛阳南市转了个遍,无所事事的三人直到华灯初上,街上行人稀少后,依然是不愿意走过天津桥往皇宫行去。

    李素节急的跟想要上厕所似的,自己这出来整整一天了,说好了会早点儿回去的,但看那两人依然没有回去的心思,他也不好意思单独回府,只好陪着两人在街上东游西荡。

    甚至三人无聊的跑到洛水之上,站在河堤上观察那些充斥着文人墨客的画舫,欢声笑语在洛水之上此起彼伏,姑娘们清脆的歌声、文人士子豪爽的吟诗声,不绝于耳,整个洛水一派盛世繁华的景象,与河堤上为百姓口粮发愁的三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被洛阳的武卫当成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形迹可疑的不良分子连番询问了好几次后,三人这才在天津桥上依依惜别,准备各回各家。

    形迹可疑的大唐太子殿下刚从应天门进去,就被门口等候的太监拦住了,陛下跟皇后有请,奴婢在这里等了您一下午了,没想到您这个时候才回来。

    “好事儿坏事儿?”某人的第一反应发问,让太监都是摸不着头脑,这是太子殿下吗?上来就问好事儿坏事儿!

    还好自己只是在洛阳当差,并不是在都城长安当差,不过今日总算是见识了太子殿下异于常人之处。

    鬼鬼祟祟的某人领着白纯准备前往乾元殿,却被告知龙爹跟龙妈在贞观殿等他,这洛阳宫自从修缮好后,乾元殿变成了龙爹的宫殿,而身后的贞观殿,那就成了龙妈理所当然的宫殿,旁边的一处明堂,修的跟上一世的纪念堂风格差不多,每次李弘经过,都觉得阴风阵阵。

    人刚走到贞观殿的门口,就听见武媚冷冷的声音说道:“你跟白纯一同滚进来!”

    某人吓得一缩脖子,伸手轻轻拍了拍白纯挺翘的臀部,在人耳边嘀咕道:“看来皇后没把你当外人,这么亲切的‘滚’字都用在你身上了。

    白纯不敢像李弘那般放肆,但刚刚接到手里的信息必须得告诉李弘,于是边往贞观殿里走边低声说道:“黎阳仓……。”

    益州大都督最近的行径让陆立素有些看不懂了,这自从洛阳回来后,总感觉许王李上金好像腰杆子硬起来了,比起前往洛阳之前,整个人无论是气质还是威势,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更让他疑惑的是,向来不插手地方政务的许王,从来对于益州地方上的政务是不闻不问,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许王,今日竟然连同这次从长安新带回来的两个宫女和太监,拦住了官府的运粮马车追问个不停。

    就算是自己闻风跑了过去周旋,都没能让向来不插手地方政务的许王回转心意,非得一门心思的打破沙锅问到底,让自己说说这些粮食到底运往何处。

    按说初来乍到地方,无论是任封都督还是都护,在地方还未形成任何羽翼之时,是不会与地方官员对着干的,怎么这许王却敢如此作为呢?

    他是当今陛下的皇子,不同于当今陛下的兄弟王爷,在地方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势力范围,羽翼已丰,加上朝廷跟当今陛下的信任,才有能力跟地方官吏叫板、问询。

    他许王如今可是没有这样的能量啊,朝廷还没有完全相信他对太子之位无意,而且就算是在都城,他也没有什么势力可言,身为宫人所生的皇子,母妃并没有什么势力能够让他依仗,这几年都是小心翼翼不问是非,今日怎么就敢扣押粮草车辆?

    陆立素坐在客厅内苦苦思索,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许王为何回了一趟洛阳后,就变得如此硬气了,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更让他烦恼的事,这几日储粮的地方经常被飞贼光顾,所有的账本竟然不翼而飞,这些账本可是记载着准备运往卫州黎阳仓十万石粮食的账本,如果落入有心人之手,后果不敢设想啊,弄不好还得连累纪王。

    呆呆发愣琢磨着许王李上金为何如此硬气时,一个家臣急匆匆走了进来,低声道:“大人,查清楚了,今日跟随许王的两个宫女跟太监,非是陛下在洛阳赐给他的,而且从驿所查了,这两个宫女跟太监比许王还要先到益州,一到益州就住进了许王府。”

    “不是宫女跟太监?有没有这个可能?那么他们是什么人?查了吗?”陆立素皱着眉头问道。

    今日刚给身为河南府少尹的儿子陆爽去信询问,许王身边无故多了两个宫女跟太监一事儿,他是不是知晓一些什么内情。

    “他们的身份还没查出来,但从这几日监视许王府的人判断,这两男两女好像身份很不一般,虽然每次见了许王行的都是宫女、太监之礼,但许王对他们在态度上可是很尊重,完全不像是宫女跟太监。”

    “这就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怎么竟然能够让许王都礼遇有加呢?对了,前往许王府要粮食的人回来了没……。”

    “大人……大人……。”外面仓皇失措的哭腔打断了陆立素的问话。

    “让他们进来,去后书房议事儿。”陆立素听到外面的叫喊声,便知道是去许王府要粮车无功而返的人回来了。

    陆立素在家臣的带领下,刚刚在后书房坐定,门口就响起了踉跄的脚步声,听着那脚步声,陆立素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显然自己这几个家臣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啊。

    “大人……。”

    “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何会如此样子!”刚在椅子上坐定的陆立素,看着自己家家臣的首领鼻青脸肿的样子,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家臣不同于奴仆、下人,而是在陆家有着一定身份地位的,可以说是与他陆立素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家臣的这种契约精神,就等同于把他们的命运绑在了陆家之上,最为重要的是,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契约关系,任何时候他们都会是陆家最为忠心耿耿的下人,任何时候都不会背叛陆家。

    弊端便是,他们如果身为家臣时间长了,那么在陆家有了一定的威望后,在得到主人的首肯后,就会在一定的事情上有了自主权,可以为了家族的利益便宜行事。

    而这也像是一把双刃剑,有时候家臣在认识不清的情况下胡乱行事,就容易让主家陷入被动,但这个时候主家也只能陪着一起度过难关,而不能把他赶出家族,不算是陆家之臣。

    所以,一些权贵在选择家臣时,往往会经过十几二十年的考察,在选拔任用上更是慎之又慎,到现在为止,他陆立素拥有家臣也不过才二十来人,足以想见,其他权贵在选择家臣时,也会与他一般,慎之又慎。

    “大人……。”

    “先说事儿,婆婆妈妈成何体统!”陆立素眉毛紧皱,望着被打得鼻青脸肿、凄惨无助的家臣,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心里升腾!

    许王难道就这么飞扬跋扈!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与纪王李慎是什么关系!他难道不知道纪王妃乃是自己的孙女!是谁在给他撑腰?竟然敢如此不顾情面的殴打陆家的家臣!

367 扬眉吐气

    陆立素更加的迷茫了,自己的家臣竟然是在许王都没有许可的情况下,就被那一个宫女指使着一个太监给揍了,而且据家臣交代,那四个人的身份确实是宫女、太监,确实是对许王李上金尊崇有加。

    如此尊崇自己的主子,怎么就敢不等主子许可就动手呢?难道他们只是表面上尊重许王?

    “臣陆立素见过许王殿下。”陆立素领着被打了的十个家臣,在许王府恭敬的行礼说道。

    “陆长吏带着这几个家臣是过来兴师问罪本王来了?”李上金好整以暇淡淡说道。

    李上金甚至都没有让陆立素坐下说话,而是自己慢吞吞的坐下后,看着与那十个刚被花孟揍了的家臣跟陆立素,大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倨傲。

    陆立素一愣,没想到向来含蓄温和的许王,如今言辞如此锋利,连最起码的客套话都省了,直接就问自己是不是过来兴师问罪来了。

    再看看站在许王身后的两个宫女跟太监,显然就是提前到达益州的那四个人,宫女婀娜多姿、眉目如画,都是十足的美人坯子。

    而那两个太监,精装强悍,身上带着一股凌厉的杀伐气息,表情看似平静,但那一双眼睛如鹰隼般散发着无情的深意,警惕的看着他与他身后那十个狼狈不堪的家臣。

    “臣……臣不敢问罪许王殿下,臣冒昧连夜过来,只是想问下许王殿下,这粮食臣何时才能够拉走。”陆立素想了一路的兴师问罪说辞,甚至是如何与许王殿下在言语上周旋交锋都备好了草稿,但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李上金会如此直截了当,一下子把他准备的说辞全部给噎了回去。

    “不敢?是真不敢还是表面上不敢?”李上金斜眼看了陆立素一眼,到现在他也没有打算让陆立素坐下说话,指了指陆立素身后那十个刚刚被花孟狠揍一顿的家臣,李上金脸上挂着轻松写意的微笑继续问道:“既然不敢兴师问罪,那么不知道陆长吏率领着身后这十个,被本王刚刚训斥过的家臣,深夜赶过来到底为了何事儿啊?晚上吃多了,出来消消食?”

    “这……。”陆立素感到一阵头大,自己看来是错估了形式了,好歹人家也是当今陛下的皇子,自己如此欠妥当的深夜匆忙赶过来,是有些不大合乎礼制,而且身后带着刚刚被许王揍过的家臣,说不是兴师问罪,谁会相信啊。

    但刚才看到家臣受辱,心中的怒火难平,加上自己与纪王之间的关系,以及许王一向都对他温和有礼、礼遇有加的态度,让他没有想太多就跑了过来,原本希望以家臣被揍一事儿,能够逼迫许王把粮食还给自己。

    可如今看来,自己欠思量的行为有些陷自己于被动之中了,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该兴师动众的领着被打的家臣来许王府啊,如此一来,要是传到朝堂之上,自己就算是有理十分也会弱七分了。

    “臣府里人手不够,如果要拉走那些粮食,恐怕还得让他们过来运送,所以臣就只能带着他们过来了。”

    “本王答应把粮车还你了?益州都督府的人不用,陆长吏为何又要动用自己的家臣来运粮?是不是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李上金言语变得又快又急:“你大半夜带着刚才夜里骚扰本王的家臣,怒气冲冲的强闯进本王家里,你说你是为了要粮食?都督府何时开始深夜理政了?本王看在纪王叔的面子上,只是命人训斥一番你的家臣便放他们回去,但你陆立素竟然不知悔改,以下犯上,带着自己的家臣又来问罪本王!真当本王离开了长安,就要受制于你陆立素不成?恐怕就是纪王叔在此,他也不敢苟同你问罪皇家皇子吧!”

    陆立素被李上金急风骤雨般的言辞吓了一跳,身为浸 淫官场多年的老油条,随着李上金最后拍桌子那一下,瞬间身心凉了个通透,同时也明白过来了,自己这是上当了!

    这一切都是许王设计的局,他并不是无意经过运粮的路径,而是有预谋的扣押粮车,有预谋的殴打自己的家臣,所做的一切,就是希望引诱自己以为他温和谦恭,不会以大压下,算准了自己在家臣受辱后,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质问他!

    许王好计谋啊,不单算准了家臣会自作主张来要粮车,同时也算准了自己肯定会来兴师问罪!这样一来,他陆立素家教不严,家臣肆意乱为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自己深夜强闯许王府、兴师问罪许王殿下的大不敬罪名,恐怕也要因为自己的莽撞而坐实了吧?

    “臣不敢,许王您就是借给臣千百个胆子,臣也不敢对您有任何不敬!其实,臣此番前来,率领家臣过来,是想给您赔罪,只是臣一直无法觅得说话的时机,才会让殿下您产生了如此大的误会。”陆立素脑门上、手心里开始冒汗,看着怒不可遏的许王李上金,急忙躬身赔罪行礼,同时扭头对身后的十个家臣冷哼道:“还不赶紧跪下给许王赔罪!深更半夜谁让你们来许王府的,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晚上会有恶徒劫粮草。”

    家臣不愧是家臣,与府里的下人相比,在心意上就要与主子有着高度的默契,听到陆立素的语风一软,在陆立素说话的时候,便噗通噗通的跪下了一片,齐声求许王殿下恕罪。

    李上金看着狼狈不堪、惊慌失措的陆立素,第一次觉得自己出了长安、洛阳后,有了一丝皇家皇子的威严跟气势,心里别提有多舒畅了,整个人也变得是扬眉吐气、意气风发。

    自己到封地已经四五年的时间了,这些年自己无论是跟陆立素交往、还是再往下的官员交往,或者是刺史官员交往,自己都是谨小慎微、以礼相待,深怕自己一个疏忽大意,惹得这些臣子向朝廷弹劾自己在封地上肆意妄为。

    小心翼翼的过了好几年提心吊胆的日子,今日总算是因为老五的撑腰,让自己的腰杆子挺起来了。

    谁能想象,就在他前往洛阳前,无意得知陆立素对征收的粮食有异动后,别提当时自己有多紧张了,知道了地方官员的秘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如果万一被他们发现,自己弄不好就有可能被他们联名陷害,最轻也会是被赶出封地,然后被父皇训斥一番,贬为中州、下州的都督。

    那几日自己甚至做梦都会被惊醒,甚至连王府的大门都不敢出去了,对于陆立素等一些官员的邀约,都被自己以身体有恙为由推脱了。

    但直到自己快要扛不住压力时,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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