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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权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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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忌和的遗腹子,是个女儿。白小衣仍为她取名叫“云萼”,花萼的萼,仍带着她来唐门认祖归宗。她不希望一个私生女的身份,毁掉女儿的一生。而唐武刚害死她丈夫嫁祸给她,她也要报仇雪恨。
白小衣的白衣罗裙,被膝上渗出的鲜血染成殷红,入目是一片悲艳之色。唐云萼绝美的面容之上,满是凄然,双眸盈盈,几乎要流出泪来。
就在白小衣匍匐叩首到第九十七层台阶之时,她的美目中,陡然生出一重寒意,像是蒙了一层冰霜一般不真实。而此时此刻,唐武刚也正在询问他的儿子:“若是你得不到一样东西,你会怎么做?”
唐吾彦有些茫然的摇摇头,正无言以对,唐武刚已经用有些凄厉的语调说道:“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夺走,我会毁掉她!”说完。他手中寒光一抖,一颗晶莹剔透圆润的珠子向着白小衣飞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观音泪,观音有泪,泪中生苦。当初,唐忌和就是死在观音泪下,如今,白小衣也要死于观音泪。因为观音泪是唐门最厉害的暗器,从数百年前代代相传到如今,只剩下三颗。普天之下,没有人能避得开观音泪。
几乎在同时,白小衣手中的飞刀,也飞向了唐武刚的咽喉。这么多年来,她带着女儿躲在山谷之中,日夜苦练飞刀,为的就是这一日。
白小衣原本有些黯淡的脸色,在一瞬间变的苍白如纸,她中了观音泪。而唐武刚的咽喉,也在刹那间飞花乱溅,他也没能躲过白小衣的飞刀。
“杀。。。。。。”唐武刚的眼珠,暴凸出来,他指着白小衣母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一个“杀”字。
“爹!”唐吾彦抱着唐武刚大声叫道。虽说唐武刚的阴毒,让他一时之间有些不能接受。但这么多年的父子亲情,眼睁睁看着父亲血流如注,慢慢在自己怀中僵死去,却无能为力,那种痛苦让他一时间有些发狂。
“给我将她们碎尸万段!”唐吾彦狂乱喊道。立刻就有唐门弟子,围上前去,把白小衣母女团团围在中间。
“娘,你莫要不管萼儿。。。。。。”唐云萼扑倒在白小衣身上,望着她渐渐变得灰败的脸庞,触到她冰凉如许的双手,一时间泪如雨下。
唐门弟子,原是忌惮白小衣的武功,如今见她奄奄一息,都放心大半,纷纷涌上前来。眼见白小衣母女危在旦夕———
忽然,有个冷漠的声音淡淡说道:“你们不能杀她们。”那声音犹如千年未化的寒冰,不带丝毫感情,听在耳中,让人寒意陡升。
那声音是从白玉大殿的顶上传来的。众人纷纷抬眼看去,只见房顶之上,有一个青衣长衫的男子,抱剑而立。那男子不过二十余岁,他面无表情,眉眼疏离淡漠,看不出痴嗔喜怒。谁也不知道他在那站了多久,却觉得他仿佛并不是一个活人,只是一座千古没有化开的冰雕。
他身上自有一种冷峻的气息,压迫地人不敢与他对视。唐门弟子正犹豫间,只觉青影一闪,他已然从房顶上飞身而下,跃入唐门弟子的包围圈中,站在唐云萼身边。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唐吾彦眼见着父亲的鲜血沾染了自己满身满手,心中的悲痛在刹那间爆发,他对着青衣男子咆哮道。
“我想要观音泪。她们不能死。”那男子仍旧是漠然回道。在川西苍然的西风中,他衣袂飘飘,声音冷寂的不似从人间传来,再配上一张没有喜怒哀乐的清峻面容,在众人面前,显得那般不真实。
世上有三颗观音泪,用掉两颗,剩下最后一颗在唐云萼手中。白小衣宁用飞刀,不舍得用那颗观音泪,是想留下它给女儿傍身之用。青衣男子这么说,自然是对这些事了得地清清楚楚。
“谁杀掉他们,我封他做唐门护法!”唐吾彦气急败坏,吼叫道。
唐门弟子手指刀剑或者暗器,纷纷杀上前来。青衣男子面上神色如常,波澜不惊。只见一道寒光飞掠而过,青衣男子手中的剑已经出鞘,剑影凛然,宛若浩淼烟波在众人的眼前浩荡铺陈开来,水光接天,波涛生碧,森森的寒气顿时漫天席卷。
唐门弟子一时之间,呻吟呜咽之声不绝于耳。青衣男子还剑入鞘,目光泠然,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幻而已。
唐吾彦见手下弟子如此不堪一击,大失所望,提起长剑就想跳入战圈之中。
“吾彦,你爹爹死掉了么?”忽然,有个阴测测的的声音,在唐吾彦的身后响起。他回头看去,身后站了一个白发苍苍的驼背女人,那女人爬了满脸的皱纹,白发垂落,宛若地狱中逃出的女鬼。
“姑姑,是那个女人白小衣,她杀了我爹—”
“咯咯,死了好,死的好,都死掉那岂不是一了百了么?大师嫂,你说是么?”白发女人说话间,已经飞身往白小衣身边跃去。她看起来已是耋耄之年,行动却是异常迅捷。快要到白小衣身边侍,她忽然出掌,对着白小衣的前胸狠狠击了下去。她的掌心呈现灰黑色,显然是练过至阴至寒的毒。
“哈哈哈,白小衣,当初你抢走我的忌和哥哥,你做梦也不曾想到,今日会死在我柳如烟手中吧?”白发女人仰天长笑,笑得白发乱颤,犹如妖怪。
“娘—”唐云萼失声痛哭,她声嘶力竭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娘?”
“为什么?要不是你娘横刀夺爱,我与忌和哥哥早就成为神仙眷侣。忌和哥哥又怎会与我天人永隔?我又怎么会为了杀你娘报仇,苦练毒蛛掌,落得如今半人半鬼的摸样?”白发女人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发泄道。
“今天,你们全部都要死,死在这里给我的忌和哥哥陪葬。吾彦,还不放‘玉生烟’更待何时?”玉生烟是一种毒烟,能在顷刻间夺人性命。唐吾彦因丧父之痛,一时忘记,经白发女人提醒,才重新记起来。
宾客闻言,纷纷都做鸟兽散。唐吾彦从袖中取出烟香,准备点燃,青衣男子待去阻止,奈何为白发女人所缠绕,一时之间抽身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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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青衫泪
这时,斜里陡然冒出一条黑色缎带,缎带末端系着黑色的圆球,圆球不偏不倚,正打在唐吾彦的手腕之上,他“哎呀”一声,手中的烟香已然掉落在地上。
缎带收回去,唐吾彦面前已经多了一个黑衣蒙面人。那黑衣人长发高束,身形窈窕,肩如刀削,腰似流纨,俨然是个女子。她不待唐吾彦反应,已然使出流云飞袖,打中他的穴道。
她右手轻扬,黑色缎带已飞至白小衣身畔。她抖动缎带,卷起白小衣,对青衣男子叫道:“走!”说罢,已然携着白小衣往台阶下走去。
青衣男子素无悲喜的面上,竟然掠过一丝愕然。他再不迟疑,一剑隔开白发女人,抱起唐云萼,紧跟着黑衣蒙面女子的脚步而去。白发女人心怀不忿,追了上来。黑衣女子却似是早有准备一般,抛出一粒火药弹,将她远远得隔在后面。
大约半个时辰,他们已然出了大巴山。行到一条河边,黑衣蒙面女子将白小衣放在河畔的碧草之上。唐云萼扑上去,悲戚难耐,放声大哭起来。
白小衣的脸,已然化为死灰的颜色。她的唇轻轻蠕动,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她说:“谁想要观音泪,就要照顾我女儿一生。”说完,含恨溘然长逝。唐云萼又是一阵恸哭。
黑衣蒙面女子和青衣男子,帮着唐云萼安葬了母亲。唐云萼想到从此便要伶仃一人存活于人世间,心中不禁怆然不已
黑衣女子低敛眉目,轻声说道:“唐门势力遍布天下,你们需得躲一阵才是,免得遭遇无妄之灾。”
唐云萼清眸中隐约笼了一层薄薄的烟雾,面容犹如雨后梨花:“天下之大,再没有我唐云萼的容身之处。”青衣男子漠然不语。
黑衣女子沉思片刻,眼中露出柔和的光芒,她缓缓说道:“昔日我曾救过礼部简尚书的女儿一命,你们可去经京城浣花巷的尚书府投奔简尚书。江湖恩怨江湖了,江湖纷争他们断不敢带入京畿重地。”
青衣男子竟似是被触动心事,肩头微微一颤,他转过身子问道:“在下方寂,寂寥的寂,姑娘怎么称呼?”他的眼睛深沉,仿佛幽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般。
黑衣女子的眼神,却在一刹那黯淡下来,她的目光驻足在远处的青山之上,轻轻地说:“四海漂泊之人,哪里有什么正经名字。你们叫我女冠子罢了。”
行走江湖的人,若不愿告知姓氏名字,苦苦追问,乃是大忌。当下,青衣男子也不多言,他见黑衣女子眉峰深蹙,恐怕也是伤心人别有怀抱。
风乍起,河中白色的波浪翻滚而过,拍打在崚嶒的石头上,刹那间破碎成千滴万点,又重新汇拢于浪尖,仿佛消溘的往事一般。
方寥用汗巾擦拭着明晃晃的长剑,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悄然攀上他眼角眉梢。他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尚书府中,能偶尔见到皇上么?”
黑衣女子鬓角斜飞,沉吟道:“阁下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我只是巧合之下,救了简大小姐,至于尚书府中的情形,却是不得而知。”
“山野乡民,想一睹圣颜,也是人之常情么。像我,也总会幻想京城有多大,紫禁城有多辉煌,皇上是什么样子,公主又会是什么模样。”唐云萼向前一步,烟波盈盈流转,轻声说道。
河边种了不知名的树子,开出影影绰绰的轻烟薄雾似的红花,时而有轻盈飘忽的花瓣落下来,散落在三人的裙衫之上,疏疏离离。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一时之间又是静默无声。
终了,黑衣女子取出一块莹润欲滴的翡翠,放到唐云萼手中,温言道:“唐姑娘、方大侠,这块九霄凤纹佩,是昔日简大小姐赠与我的,今日我转送给你们。此去京城,千里迢迢,你们多多珍重。”
“你。。。。。。女冠子女侠,你不同我们一起上路么?唐门的人要对付你,可怎生是好?”唐云萼细眉微蹙,苍白的脸在萧冷的风中,更显得风华绝代,犹如洁白无瑕的美玉一般。
黑衣女子的双眸中,有隐约的笑意:“我只是江湖中一个无名无姓的人,换一身衣裳,旁人便不知道我是哪个。何况,我与唐门的人无冤无仇,他们怎么会在意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呢。”
黑衣女子说完,双足跃起,施展轻功往前方走去。她步法凌然,起如飞燕掠空,落如晴蜒点水,黑色的衣衫慢慢消失在空阔的长天之中。
唐云萼低头去看手中莹润的翡翠,那翡翠白青分明,底色洁白胜雪,表面散发出淡淡的青,犹如蒙了一层浅浅的釉色。上面透雕着凤纹,环绕成一色图案。在阳光下似是水波浮动,隐隐约约看得出来是一个“箴”字。
这时,忽然听到远处有马声长嘶,穿云裂帛,紧接着就听到有得得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唐云萼大为惊愕,不由自主看了方寥一眼,问道:“是唐门的人追来了么?”
方寥抱着长剑,长身玉立,面无表情,对唐云萼的话置若罔闻。他声音泠然道:“不想死,就把观音泪交出来!”
此时,浩瀚的天空,积聚了大团大团的乌云,犹如漫天倾洒水墨。唐云萼白玉般美丽的面庞,在刹那间抹上一层浓烈的悲艳水色,她象是只受惊的野兽一般,尖声叫道:“你立刻带我走,否则,我要你现在就死在观音泪下!”
说话间,这个白衣决绝的女子手中,已经多了一颗一方圆润,一方尖利的暗器,盈盈细细,果然如佳人梨泪一般。
观音有泪,泪众生苦。天下没有人,能够避得开观音泪。方寥也不能。
两人对峙间,马蹄声已然近了。一匹身姿雄壮威武的马飞奔而来,那马周身淡金色,毛色油光透亮,马尾与马髯呈现棕黄色,纵然在这苍茫阔野种奔跑,也丝毫不显疲态,显然是匹宝马。
宝马跑到方寥与唐云萼面前,就停下脚步不动。方寥走上前去,用手摸摸马身,掌心已然多了一抹绯色,他自言自语道:“汗血宝马相传在元代已经绝种,却不想在这荒郊野外还能见到。她到底是什么人?”说完,走到唐云萼面前,把她半抱起来,往马上一扔,冷冷道:“坐稳了。”
唐云萼正犹豫要不要使出观音泪,方寥已经翻身上马,漠然道:“女冠子既然送马给我们,我也不想辜负她的一番好意。”说完,双手挽住缰绳,双腿一夹,宝马已经稳稳跑了开来。
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四天后,方寥与唐云萼已经赶到北京城。
永乐元年,诏以北平为北京,改北平府为顺天府。两年前(永乐十九年),朱棣将都城从应天迁往北平,新建京城以皇宫为中心,以前门、午门、景山、钟楼为中轴线,宫衙、民居、商铺分布四周。通衢宽广,街巷整齐,气势雄伟,商业繁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北京自古繁华。方寥与唐云萼虽是第一次来京城,但方寥生性淡漠,唐云萼又新丧生母,两人皆无心观赏游玩。他们牵着宝马,向京民打听简尚书府邸所在。果然很快打听到在浣花巷。
与长安街等地的热闹不同,浣花巷是一条僻静的小巷子。尚书府坐落在巷口处。门前,两头石狮子仰天长啸,左雄右雌,雄浑大气,威风凛凛。左右各有一块上马石。拾阶而上,两扇朱漆大门并立,大门上端,挂着一幅匾额,上书“敕造尚书府”五个金黄大字,底面装饰以云雷纹。大门两边,又有两扇角门,各有两个青衣小厮看守。
方寥看到“敕造”二字,向来波澜不惊的面色,竟隐隐多了几分怔忡,眼神中也藏了几分凌厉,手上更是青筋爆出,长剑有些微微颤抖。
唐云萼眼中,掠过一丝惊喜,她向守门的小厮微笑道:“这位大哥,我们是来拜访简大小姐的,还请通报一声。”说着,便取出那块九霄风纹佩来,交给小厮。
小厮见唐云萼眼波莹然,容颜绝世,不禁多看几眼。唐云萼又说了一遍,他这才接过翡翠,转身从角门往府里面去了。
过了不多久,就听到环佩微音,笑声轻盈,那小厮的喊声传了过来:“我们小姐来了。”
吱呀一声,朱漆大门两扇分开,青衣小厮和两个粉衫的丫鬟,簇拥着一个黄衣女子徐徐而来。
唐云萼抬头望去,白玉流光的面容上,竟隐隐生了落寞失望的神色。而方寥漫不经心一瞥间,剑眉朗目中,也微微多了几分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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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探芳信
天下间,竟然果真有这般女子!
那女子并不十分美。因为单单一个美字,无法形容她仪态之万一。
唐云萼的美,美在其容颜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黄衣女子的美,却是美在无处不美。她明眸善睐,仪静体闲,不论举手投足,还是轻笑微颦,都流露出一种风华绝代的气质。
那种气质与生俱来,自然流露,幽如兰之芳蔼,灼如芙之清雅。无论是罗衣碧华也好,缁衣荆钗也罢,都无从掩盖。也难怪冷冽如方寥,也会为之动容。清丽如唐云萼,望之莫名惆怅。
黄衣女子眼波微微流转,嘴角如新月除绽:“小女子简怀箴。不知二位怎么称呼?”她的声音婉转盈耳却并不娇媚,教人听后倍感亲切。
唐云萼的眉心,落了几丝迷茫与落寞,她机械的回答道:“我叫唐云萼,他叫做方寥。是女冠子让我们来投奔的。”
简怀箴笑盈盈道:“二位既是我救命恩人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座上贵宾。”说着,她便引二人入府。
尚书府中,红墙绿瓦相映,亭台楼阁耸立,假山藤萝缠绕,奇花异卉丛生。对久居乡野的方寥与唐云萼而言,无异于进入人间仙境一般。穿过一从比碧若浓华的森森翠竹,众人进入一个小小院落。院落中花木扶疏,绿草如茵,精致的云纹紫雕格子在阳光下散发出浅浅的光华。
简怀箴的脸上,闪着清幽的光辉,她笑道:“这小院儿甚为清净,平日往来的人不多,两位就请暂时住在这里吧。稍后欣儿会调两个人过来侍奉。两位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和欣儿说就是。”她身后其中一个长发披肩的粉衫丫鬟应了一声:“是。”
唐云萼见简怀箴动静相宜,气质娴雅,如同画中人儿一般,难免有几分自怜之意,心中不禁生出些许酸楚。
简怀箴正准备安置二人进房,就听到有人高声叫道:“妹妹,我寻你半日,原来你在这里!”紧接着,就有一个蓝色衣衫的魁梧男子,大踏步走了过来。他后面跟着一个打扮得极像文士的白衣公子。
说话的是前头的男子。他是尚书府的大公子,是简怀箴的哥哥简文英。他身材极壮,身穿蓝色织锦大襟袍,前后身绣水波纹,水波中间,又镶着五彩祥云图案,别是一番气势。后面的公子,沈腰潘鬓,面如冠玉。他头戴皂条软巾,后垂双带,身着圆领大袖长衫,脚蹬六缝靴,手里拿着一把撒扇。扇骨为象牙制作,通身镂空,折扇的钉铰眼线,都用精金制成。扇面为韧纸,上面提了“少衡公子”四个行书大字,与蜜结迦南的扇坠交相辉映。
简怀箴的笑容如暗夜里静静绽放的芷兰,目光轻柔如水,道:“哥哥,你找我什么事?”
简文英浓眉大眼,笑容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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