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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时空摇滚 (又名:非主流穿越)-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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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朕……再看一会儿。”高涉捻捻披风,叹息道。 

八喜不敢苦劝,默然退守。 



眼珠盯着江水,看它翻滚追逐,全无恨意。所有的刀刃都指向自己,压着心头,稍有波动,绞作万缕。 

昨日这时,他还安睡于自己怀里,体温、声响、动静……回忆起来,还似真实。不禁双臂抱胸…… 

果然是空的。 

就这么走了…… 

未必!不是没寻着什么吗? 

那又如何?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愕然发现,自己竟自私至此。 

难怪他一直怕。不敢揣测,他是否动心过。 

手放到自己唇边,止不住颤抖,冰凉如水。 



* * * 



“他要加班,不能来了。”我挂上电话回头对妈妈讲;顺便看到妹妹:本来以为Molly会沮丧,结果她只是专心在跟朋友们玩笑。 

“好极了!我们可以开始吹蜡烛了!”妈妈微笑着说,为Molly整理一下圆角帽,转身去厨房。 

我可以肯定她背过去后脸色大变。 

他们分居了,我不能干涉他们的决定,不想让他们因为我和妹妹尴尬地相处。我试想过跟Molly该怎么解释——“爸爸有了新房子,他决定先去那里住一段时间……”——至少我自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妈妈试图让我跟她一起生活。我拒绝了,告诉她我能照顾好自己,而且爸爸一个人会寂寞。事实是,爸爸私下跟我商量说愿意把省下来的抚养费存给我以后买辆车。 

“Percy,你会常来看我吗?” 

在机场,听Molly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哭了。 

“当然,我会……”——结果我后来只去过乔治亚州四次;而Molly几乎每两个月就要过来看我们。 

“我喜欢你的味道,Percy……”她对我耳语得很甜美,我永远忘不了那声音。 

“我也是,我的小妹妹……”将她抱得很紧,我闭上眼睛…… 

背后响起击鼓声。 

Terry他们把乐队搬到了候机室?! 

“Percy,你看到我的小兔子了吗?”Molly揉眼睛问,穿着睡衣。 

“什么小兔子?!”见鬼,我们不是要道别吗?“你们他妈的别敲了!”——奏乐声越来越大。 

“Percy,我的小兔子在哪儿……呜呜……小兔子……”她哭起来了。 

“你说什么?!……见鬼,别敲了!安静点!” 

我听不到Molly的声音了,她越来越远、模糊…… 

“停下——” 

“喂!醒啦?!” 

谁的声音?好甜……Molly? 

两个大黑团子……下面是三个小黑点……米老鼠? 

逐渐清晰,是人脸……女孩。 

我不认识的女孩。 

“醒了就好!脑袋疼么?”她的声音忽远忽近,感觉很友善。 

脑袋?我知道那是头的另一种说法,于是抬手过去……头上包裹着什么?受伤了? 

“我……怎么了?”确实有点痛,我担心起来。 

“你跌破头了!”她指着自己额角,对我微笑。“没事!擦破点皮!” 

听到她说没事,我放心了,也对她半尴尬地微笑 

砰—— 

敲击金属的声音,我龇一下牙。 

“哥!你且消停些吧?!”女孩板起脸对旁边抱怨。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旁边,手持一根细棍敲打一个金属盘子似的东西…… 

好熟悉的情景:这个人的姿势、装扮、手里的道具…… 

“我怎么了?!”他抬起头,大声回答那女孩:“天都大亮了!咱还得进城摆场子呢!你倒伺候起他来了!” 

有东西在脑子里翻腾,拼命要配合眼前的情景!我使劲盯着他的,对方瞪了我一眼,不屑得很。 

“人是你坑的!倒不耐烦了!”女孩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我似乎听过类似的,在…… 

“是你……你们?!” 

那对流浪艺人!二人乐队! 



* * * 



听这声嚷叫,柴芹儿吓得脖子一缩:原来这人还认得她兄妹!小心转头回去—— 

“公子,要说什么?”赔上笑脸,如平日讨赏钱一般。 

“我见过你们!”珀希已然坐立起来,睁大眼将对方看着,却有丝惊喜。“你唱歌的!” 

“这……”芹儿尴尬…… 

事情说大不大,小也不小,全看对方背景如何。昨日她哥柴显在河边掏螃蟹,渐渐挖出个大坑,说笑要做机关拿兔子,便胡乱设计了一个,自己守在边上。谁知兔子没扣上,倒陷害了个大活人。最怕的是,还是个贵人——便是那日于淮州城得见的番邦公子。 

“嚷嚷甚?!”柴显见妹妹为难,拿出凶恶样吓对方:啧!要不是大爷我良心,早把你丢林子里喂野狗了! 

他昨日将人救起,从那一身的湿漉漉便知对方是落水而起——真他娘的命大!昨儿那河水涨得可凶!——初时还没看清长相,等把人背回破庙,才认出是个番人,还是打过交涉的! 

“你击鼓的!”珀希竟丝毫不怕,手指着柴显,脸上都快笑起来了。 

“咋了?!是大爷我救的你!大爷不怕见官!”柴显心虚起来,却要逞强,站到过去朝对方狠拍下胸膛。 

“‘见官’?”珀希不解这话,不禁抓抓耳朵。 

“公子切莫多心!我哥他说笑呢……”芹儿怕生事,敢过来赔笑脸,端着一碗热水递与珀希。 

“多谢你!”珀希殷勤致谢着接过去;才觉察出自己渴得厉害,三两口咽下。芹儿见他一派知书达礼,也略欣慰,转身从刚熄的火堆边取来干粮—— 

“这还有半个饼,公子您……” 

“作甚?!”柴显见妹妹如此大方,赶紧过来夺下:“你自个儿怎不吃!” 

“给我!”芹儿一把抢回,将饼拍拍干净,依旧递给珀希。“公子,您就将就吃点垫肚吧!” 

“多谢!”珀希略鞠躬,将食物接在手里,果然闻到一股面香,口中湿润,张口刚要咬下,却发现那面上许多黑灰,不禁踌躇起来。 

“啧!人家还看不上你那糙豆子面饼呢!”柴显见状,冷嘲热讽道。 

谁知他话音刚落,这边的珀希张开大口,将那饼子咬去大半,狼吞虎咽着,不会儿就整个下肚了。“好吃!”最后还抹嘴笑道。 

“饿痨!”柴显没趣儿地撇嘴。“我说今儿个还摆场子不?” 

芹儿皱眉看他一眼,转回去却笑脸对珀希:“敢问公子家在何处?我二人好将你送返……” 

“对!把他哪儿来的送哪儿去,没准儿咱还能换点粮钱!”柴显插话,看着珀希冷笑。 

芹儿不理他,专心等珀希回答。她已发现这位模样清奇的番人公子不太会说中原语言,脑子似乎也有点…… 

“我在……”珀希看着眼前的女子,咬咬唇,垂下眼皮,似思索。 

芹儿担心起来:若这人真是傻子,岂非累赘大了?难道还要带上他一面卖艺一面寻亲?!那日见识过与他同行那伙人的阵势,绝非一般,或许此时也在寻他未必?况且他这模样出挑…… 

“我……我来自海外!我来游玩!” 

正思跗着,忽听对方大吼一声,其面色之严正,把柴家兄妹吓一跳。 

“那……敢问公子来自海外何处?于此地可有亲属?”芹儿勉强冷静下来,小心翼翼问。 

“我……” 

“得!摊上傻子了!”柴显对天一叹。 

“我……我叫珀希!” 

“……”听到他这没来由的自报姓名,柴芹儿嘴角略颤。“原来是珀公子,不知公子可有家人在此?”耐住性子又问。 

珀希盯着她,眼睛睁大——水蓝色的眼珠看得芹儿心悸。 

“没有!”半晌,语气坚决道。 

怎么可能?兄妹俩相视皱眉:那日明明见到一大群人将他护着,看模样听说话也都不是番人,他怎么倒说自己没有家人? 

没等他们把这头想通,“珀公子”下面的话才真是骇人—— 

“我要跟你们一起!” 



第二章 

   

  我想加入他们的乐队,这个念头像百米冲刺般从头脑蹿到舌头——我想,这就是本能。 

  当那女孩问我从哪里来的时候,我准备了一个半的答案:第一个说出来毫无意义;另外半个……就像它的性质一样,根本不实际。 

  宫里?就是皇宫吧!那是属于我的地方吗?想想就可怕。而且对这些显然是社会下层的流浪艺人讲,他们一定不信;我已经看出那女孩有点怀疑我的智力是否正常了——该死的语言障碍! 

  其实我跟他们是一样的。我是说,没有固定的归属…… 

  ——或许还有某个似乎能将你完全保护的人? 

  开玩笑,那样厉害的家伙?!更不要说他收容我的前提。我从不感兴趣灰姑娘故事(除非我是王子),我喜欢看《金银岛》……我是男人。 

  “公……公子您说什么?” 

  “Huh?”女孩的提问使我暂停住思考。“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唐突了。 

  “我要和你们一起……弹琴、唱歌……band!”献上最真诚的微笑。 

  “您说笑呢!”女孩笑得很尴尬。“您是大贵人,怎么跟我们三教九流一般……” 

  “跟傻子说这些作甚?!”那个不太友好的男孩凑过来——我忽然发觉他们长得很像,或许是兄妹? 

  他叫我“傻子”,另一个人好像也这么叫过我—— 

  傻小子…… 

  是他们对我这样的白人的称呼?似乎带着贬义。 

  ——不过贬义的称呼有时也是非常亲切的昵称不是吗? 

  我在想什么?…… 

  “喂!你走不走?!别妨碍我们干营生!” 

  “不!”我板起脸瞪着他。“我要弹琴!我会弹琵琶!我要……”面对那可爱的女孩:“我要跟你学弹胡琴!” 

  “哟!”男孩还是不以为然。“还是个好玩乐的小少爷!想学艺?行呐!拜师的礼钱总得献上吧?!” 

  “‘拜师的礼钱’?”这个词太复杂了。 

  “公子别理他!我哥没正经!”女孩将他推开。这次,我从她用的称呼里确定他们是兄妹了。 

  “请问你的名字?”一般来说,自我介绍是友好交往的开始。 

  “这……”她看看我,神情变得腼腆。“小女子姓柴,名芹儿……”回头指着那个男孩:“这是我哥,柴显!” 

  “哦……”我把收到的信息在头脑里反复念:柴芹儿、柴显、柴芹儿、柴显……“我叫珀希!” 

  “呵呵,您说过了,珀公子!” 

  “我就叫‘珀——希——’!”我纠正道。“柴芹儿娘娘……”* 

  “噗——哈哈哈哈……” 

  柴显大笑起来——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刚认识的话,对女士用尊称不是应该的吗? 

  “我……我的娘诶……”他笑得眼角闪起了泪光,而她的妹妹则惊讶或者尴尬地表情凝固了。 

  “这……这傻子拜师不成乱认起娘来了!” 

  “怎么了?”我焦急起来。 

  “公子说笑了,我哪是什么‘娘娘’!您……您管我叫芹儿就成了!”柴芹儿拍拍我的手背说,然后背过去也大声笑了起来。 

  于是,“娘娘”被我丢入禁用词汇名单,跟“皇上”、“大人”等一起。 

   

  接着,我理解了什么是“拜师的礼钱”—— 

  “我没有钱。”对他们遗憾地摊开手。 

  “啐!没钱拜什么师?!哪有人白传手艺?!”柴显咬着草茎不屑地对着屋顶——我们在一座显然是废弃的破旧小房子里,一股霉烂味,我昨晚睡觉的地方是一堆干草。 

  不过他说的很对,我确实应该交学费,但是……先看看自己身上的内衣,然后是脚那头已经折叠放好的衣物,有两件装饰品摆在上面。 

  “休听他胡言!”芹儿大声说话打断我去拿东西的动作,用很严厉的眼神看我:“公子切莫玩笑了!还是讲明住处,待我们二人将您送回去吧!想必公子的家人正急呢!” 

  “我没有家人。”不自觉说了句悲凉的话。 

  “公子?……”她被触动了——到底是女孩。 

  “那些不是我的家人,”我对她解释那天的情况,半虚构半真实,配上忧郁的表情。“我来自海外,他们觉得我很……不一样。”指一下自己的脸。“就跟我住在一起……听我弹琴、唱歌!”我赶紧补充:他们不会理解出别的意思吧?我可不想被歧视! 

  “就你?!”柴显一副鄙夷的神情凑过来问——他的肤色很深,方形脸,逼近了看有点滑稽。 

  “我会弹琵琶!”终于想起吉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他们会怎么处理它? 

  他们怎么看待我的事故?会试图找我吗…… 

  “琵琶?!得,咱这儿有盏柳琴!跟琵琶也差不多,你给大爷和‘娘娘’弹一曲!” 

  “你还胡说!”芹儿气愤地推开她的哥哥,回头看我也很惊讶:“你真会琵琶?” 

   

  那只叫做“柳琴”的乐器被递到我手上——它简直就是缩小版的琵琶! 

  “弹啊?别说你玩不了土玩意?!”柴显的抱臂站在那里,语气咄咄逼人。 

  “好……”我回答着站起来…… 

  “哎呀!”芹儿的尖叫。 

  “啐!你个不羞的野人!”柴显冲过来将我推坐回去,我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内衣——这拘谨的世界。 

  “抱歉……我……”我对已经背过脸去的女孩道歉,顺手拎起衣服——已经干了,被烤过——先把裤子穿上。 

  勉强收拾好后,芹儿小姐才战战兢兢地转身过来,松一口气。 

  镇静下来,看着手里的乐器,显然没有我在宫里见到的那样精致,而且很旧,手指抚过那脆弱的四根弦…… 

  “给!拨子!” 

  芹儿递给我的东西是拨片,竹子做的,而且大。我拿它往弦上用力一拨——不可思议,声音竟然跟曼陀林一样! 

  太好了! 

  这对我来说显然是比琵琶还顺手的乐器,仅次于吉他! 

  我丢下不合手的拨片,直接用手指弹奏起来。 

   

  * * * 

   

  眼前的情景让柴家兄妹看傻了眼。 

  尤其是柴显。原以为这怪模样少爷不过会几下子指法,勉强弄得了那琴而已,谁晓得竟是这样得心应手,听得他这所谓的“行家”都眼红了。 

  虽说指法略有出入,而那曲子却异常新鲜动人,起落折伏全不照常理传出,听得人心随动,显然是被折服了。 

  直见他后来狠命拨弦子,柴显才反应过来,赶忙将这传家的营生器物夺下—— 

  “作甚呢?!琴都被你拆了!” 

  “抱歉……”珀希明白过来,连忙点头赔笑。 

  “啧!才给你几分颜色?就要开染坊了!”柴显拍抚着琴,恼怒道。 

  芹儿也看了珀希好一阵才开口,说的竟是自己都不明白的话—— 

  “公子……当真要随我们卖艺?” 

  珀希怔一下明白过来,猛点头:“是的!我要卖艺!” 

  “可是……”将他打量一番,咬起嘴唇。“我看公子的相貌……” 

  “不!我会藏的!”珀希急了,动手抓来衣服作势裹在头上。“我喜欢弹琴唱歌!” 

  “那拜师的礼金呢?!”柴显忍不住找茬。 

  “我……”珀希咬动牙齿,忽然看到眼前裹在衣服里挂落下来的物件——香囊和玉佩。 

  “公子不必多礼!这些器物何其贵重?值不得换这点手艺。公子若不嫌弃,我教便是!”芹儿一眼看出那些东西精致,尤其是那玉佩价值不菲,怕这他犯傻,自己也不能做趁人之危的缺德事。 

  珀希却似没听进她说话,依旧将那两件东西盯着,有些入神了。半晌,略转动眼珠,先是对她微微一笑,神态腼腆:“谢谢你。” 

  随即将那堆衣服放下展开,小心地取下两只挂件,捏着那玉佩展转地看,神色阴郁。 

   

  河对岸,堤边。 

  沈境望着前方坐着那背影,埋首叹气,略摇下头,径直走去—— 

  “启禀圣上……”刚一出口,觉得自己声气大了点,眼下这人怕会惊到。 

  结果却纹丝不为所不动。 

  收住声,艰难地继续:“已经下令至扬州州府,派遣专人沿河道搜寻……”——一直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人,此时更不好提他名字。“请圣上放心。” 

  对方无言,沈境稍抬头,见他双眼还看着河水。 

  “陛下,朝中已在筹备接圣驾返京了,大小事务怕也累下不少了……”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却不该属于皇帝。 

  “陛下……” 

  “好了,”这声音,嘶哑无力,仿若久病。“朕知道。”高涉试图挥手,却又感觉重达千斤。 

  “微臣失礼了。”沈境艰难闭下眼:“望陛下节哀,龙体珍重。”随即拱手退下。 

   

  河水比昨日已经平息许多了——老天果然是刻意的。 

  来无影,去无踪;可恨的是,这来去之间却被他遇上了。露水一场,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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