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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的恶魔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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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样的状况早在将军的预料之中，他丝毫不感到气馁，仍旧顽强抵抗着。因为，他相信背后的王子一定能拿出解决的好办法。那位殿下的潜力深不见底，压抑得越狠反弹就会越厉害。
一边应付着人偶源源不断的攻势，苍真同时保持着眼光六路耳听八方的敏锐，爱德蒙德自以为是的小动作，一早就被他所察觉。只不过，想要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的苍真没有选择戳破。
空中的陆上战舰悄悄得调转炮口，趁着苍真被炮灰人偶拖延的时候，主炮一点点转了过来。为了担心被发现，爱德蒙德甚至竭力抑制住得意的微笑不要冒出。
陆上战舰“狄德勒斯”转动得动作很小，不是细心去看几乎无法发现，当然这也需要付出更多几倍的时间才能完成掉头的动作。
不过，这一切的付出是有价值的。只要能干掉那个怪物，爱德蒙德认为哪怕牺牲再多的炮灰人偶也是超值。
“去死吧！”
没有让苍真失望，爱德蒙德果真是一位枭雄，为了歼灭他这个大敌，毫不犹豫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将军抛弃了。
只见悄然完成掉头的陆上战舰“狄德勒斯”主炮绽放光芒，比大楼还要粗上几分的魔力大炮发射了。
目标自然是不用考虑的苍真，然而为了拖延苍真的脚步而奋力与苍真交战的将军对此也是毫无预料，闪过一丝愕然。
“啊，可悲的家伙，被自己的主君当成弃子舍弃了呢。”
千军一发之际，苍真仍旧朝连名字都不曾知道的将军打趣。
“哼！”将军冷哼，显得对于此事并非没有怨气。
“为了干掉你这怪物，殿下的选择是正确的。要是我撤退了，你这怪物想必不会毫无察觉吧。为了我侍奉的君主的大业牺牲，这是身为军人的我的荣幸。”
最后的一刻，身为军人的荣誉感让将军放下生死的执念。
确实，若是能为主君除去苍真这样的强敌，牺牲也不是不能接受。虽然殿下连一声都不曾招呼就下杀手，委实让人心寒心，但对手是面前的人，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将军的心思在瞬间转动很多，但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他甚至连闪避、防御的姿态都来不及做出。
光即将吞没人影。
“可惜，你是死定了，我可没兴趣奉陪了。那么，再见……不，再也不见。”
用魔法幻化出一顶帽子，苍真将它从脑袋上摘下优雅敬礼，随即他的身影如破碎的泡沫消失了。
“什……”
愕然与不甘的声音戛然而止，光的洪流消失后，将军与苍真交战的地方只余下一片空洞，什么都不存在。
控制“狄德勒斯”发射主炮的刹那，爱德蒙德利用战舰搭载的魔术回路“空间扭曲”将自己和伊文洁琳传送到了战舰内部，这里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也不为过。
在房间的正中央，最高位置的舰长席上，爱德蒙德脱力般倒在椅子上。
舰桥的墙壁和天花板开始变的透明，变成了能看到外界景象的“窗口”。
看着“窗口”渐渐暗淡的光芒，爱德蒙德长长吁了口气。
没有人能够硬抗战舰的主炮的射击。看吧，仅此于“最强”魔术师爱德华的将军甚至连反应的能力都没有，具有极大能量的光之洪流会将一切灼烧殆尽。
“哈，哈哈，哈哈哈……死了，死了，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阴冷且疯狂的大笑在空荡荡的战舰内回荡。绿发的人偶少女默默得站在癫狂王子的身边，眼神平静空洞。
陆上战舰的下方，坍塌的废墟的碎石中伸出一只纤细的胳膊，原本白皙的胳膊沾满了灰尘，还擦破了不少屁股，露出一道道血痕。
“咳咳。”
拨开压在身上的碎石，一位面貌与爱德蒙德身边的人偶少女长着一模一样面容的女孩支起身子。
“我……我都干了什么？一切，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大家就不会，死……”
女孩环顾四周潸然泪下，捂着脸泣不成声。
“哦！看我发现了什么？”
听到声音，女孩抬起头。
比起跟在爱德蒙德身边的那位面无表情的人偶少女，苍真面前的这位想像一个“人”。
不，应该说，她本来就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类。
因为实力贫弱的缘故，战斗之初她就被交战的风波吹飞埋在废墟之下，倒也阴差阳错逃过一命。
不过，她的眼神黯淡生无可恋。对她而言，也许死了会更好。
“你跟那个家伙有什么关系？样板，还是制造者？”
明摆着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非是瞎子才会看不出面前的女孩跟爱德蒙德身边的人偶没有关系。
女孩沉默着，或者说因为过去悲伤，她的思维早就混乱迟钝，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苍真盯着她，终于一道灵光从女孩的眼中闪现。
女孩的眼神逐渐明亮，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哪怕理智告诉她那根稻草根本救不了自己的生命，但本能还是促使人死死得将稻草攥在手中。
“你还活着？你居然还活着！对，就是这个，没错的，只有你可以做到……我还有机会弥补我的错误。拜托你了，只有你可以的，不依靠人偶的力量，打倒黑太子。”
被战斗的余波掀飞前的一刻，苍真在她的眼中展现出惊艳的战斗力，几乎以一己之力压制全城的人偶。
面对“绝对王权”的力量，再多的人偶也只是给对方补充兵力，她需要的恰恰是排除了人偶还能具备强大实力的魔术师。
依靠人类的力量击破顶尖的人偶，作为一位人偶大师，这样的说法在以前她一定嗤之以鼻。但现在，那确实唯一可以拯救她，让她进行赎罪的最后希望。
“打倒黑太子，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做的。我想起你是谁了！伊欧奈拉·艾利安蒂，那位天才人偶技师。那么说，爱德蒙德身边的人偶是你的杰作？”
苍真双手抱臂，冷笑着看着眼前的女孩。
制造了拥有“支配”之力的魔术回路的人偶，还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触摸到禁忌的力量。
可惜，没人告诉她吗？凡人触碰禁忌的下场，从古至今就没有好结果。
“没错，这一切灾难都是我害的。是我太过天真，没有怀疑就相信了对方，亲手将潘多拉的魔盒交给了危险份子。打我也好，还是想要杀了我都没有关系，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可，可是，求你给我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
骄傲的天才少女低下了头颅，泪水模糊了她的脸颊，哭泣着提出请求。
“唔……”
苍真拄着下巴，视线下移，漠然俯视面前的女孩，思考对方的请求。
不管伊欧奈拉提不提出请求，苍真都绝对不会放过那位黑太子，以及他身边的人偶少女。触犯了禁忌的家伙，必须以死谢罪。伊欧奈拉的请求基本没有什么意义。
“来交易吧，让我们达成协议，订立契约。”
“由我，打倒肆意妄为的殿下，夺回他身边的那个人偶；相对的，你将灵魂出卖给我吧。”
一位天才人偶技师，她的灵魂是无价的。
如果能以此为材料制作一个人偶，那么苍真将得到一个人偶大师。
“没有异议的话，就在这张羊皮纸上，用你的血写下你的名字。”
直视女孩哭肿的双眼，苍真递出黑底红字的契约文件。
不详的黑与血的猩红，整张羊皮纸看起来就像是传说中魔鬼的契约。
伊欧奈拉捧过契约文件，仔细得读过上面每一个文字。虽然是陌生的文字，但由于什么不知名的力量让她能够理解上面写的是什么。
很神奇的，伊欧奈拉没有产生哪怕一丁点的怀疑，她毫不犹豫相信这份契约的不可违逆。
无论是她，还是对方，一旦契约成立，那么就没人能够逃避。
“出卖灵魂，听上去就像是恶魔的诱惑。不过，向我这样罪孽深重的家伙，下地狱才是应该的吧。”
说完，伊欧奈拉用手指沾了沾胳膊上流出的血液，在契约文件的右下角一丝不苟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羊皮纸化作火焰在伊欧奈拉的手中燃烧殆尽，可她却丝毫没有感觉灼热。
契约成立。
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再也没有回头之路，伊欧奈拉仰头盯着苍真，是时候轮到对方履行职责了。
第二十六章 王权覆灭
面对伊欧奈拉投来的催促目光，苍真点了点头。
背弃契约的代价虽然并非不能承受，但自己做出的交易，哪怕是恶魔也不会突然撕毁。
何况，这样的契约明显是苍真赚到了。
“稍等片刻，我很快就回来。”
话音落下，苍真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伊欧奈拉抬头瞭望高空中的“狄德勒斯”，那简直就像是一座永不陷落的空中堡垒。说实话，对于打倒黑太子，伊欧奈拉根本不抱希望。
而此时，爱德蒙德从战舰内的屏幕上发现了一个让他惊惧无比的事情。
屏幕的一角，非常小的一个不起眼的东西，但那个样子几乎成为了爱德蒙德的噩梦。那个他本以为已经死去的人，正完好无损得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可能……”
黑太子的喉中发出嘶哑的低吼。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的身边只有一个失去了思维能力的自动人偶。原本追随他的将军和侍卫全部被他留在地面，死在了炮击当中。
迎着庞大的陆上战舰，苍真举起了手，刹那后堪比战舰前刻的加农炮所发的激光在他的掌心喷射而出。
不需要爱德蒙德下命令，狄德勒斯所带的魔术回路“空间扭曲”自动激活了。
狄德勒斯的形状瞬间模糊，那是因为周围的空间扭曲影响了人的视线。
启动如此强悍的魔术所需要的魔力是超乎想象的，自然魔力是不可能来自爱德蒙德一人。除了大型的魔力炉心，没有任何人能够承受那种等级的瞬间输出。
激光就像是为了避开狄德勒斯一样扭曲了，冲向了其他的方向。
比起硬抗这一击，将它偏转出去无疑所需要的魔力要少得多，称搭载“空间扭曲”魔术回路的狄德勒斯是本世纪最为安全的堡垒也不为过。
“哼，看样子那个怪物好像进不来。我就不信全城那么多自动人偶就拖不垮一个人。”
认为安全得到保证的爱德蒙德开始思考该怎么洗刷苍真带给他的耻辱。
居然让身为大英帝国第一王子狼狈逃窜，这是他毕生都无法遗忘的屈辱。
作为让他体会如此屈辱经历的罪人，不让他付出代价是不行的。
“居然挡下了？那艘战舰比我想象中要能干许多呢。”
看着激光的光辉消失在天际，苍真只是淡淡地，随随便便地嘀咕了两句。
包裹着狄德勒斯的巨大“乌龟壳”是个让人头疼的东西，但依旧无法阻挡苍真的脚步。
既然单纯的能量攻击和物理攻击会被扭曲，那就让整片空间坍塌吧。
没有收回的手对准狄德勒斯，苍真用力攥紧拳头，空中爆发一阵“噼啪”的爆响。附近的空间以狄德勒斯为奇点，大幅度挤压过去，空间与空间的碰撞让天空传出阵阵巨响。
狄德勒斯的“乌龟壳”变得格外明显，为了抵御空间压缩的力量，恐怕魔力炉心已经以最高功率开始运转了吧。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狄德勒斯的高度开始下降，速度不快但并没有停止的趋势。
也许，未必没有想要顺便脱离空间异常区域的打算。
众所周知，满负荷的极限运转会极大伤害机器的使用寿命，不过想以此拖垮具备好几个备用魔力炉心的浮空战舰是愚蠢的。
当苍真的拳头开始出现光芒的时候，狄德勒斯的“乌龟壳”终于到达极限，裂痕出现了。
在那样巨大的压力作用下，连高空的云层都凝固了。“空间扭曲”失效的瞬间，恐怕整艘战舰都会被碾碎。而以狄德勒斯的下降速度，“空间扭曲”解除前想要脱离异常范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狄德勒斯所处的地方太高了，即使他有心呼唤其他人偶围魏救赵，它们也无法飞到如此高的地方。
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呢？
自以为是牢不可破的要塞，最后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空间压缩的力量从裂痕冲入其中，爱德蒙德发现他的王之座驾变得不再稳定如初。黑太子极度怨恨得盯着苍真，似乎是要将他的身影深深得刻在心上。
裂痕以蛛网的形式不断延伸，对此爱德蒙德束手无策，他已经将舰上的所有魔力炉心都开启了，“空间扭曲”的作用早就达到了上限。
没有任何的意外，随着“空间扭曲”崩坏，有钢铁打造看似牢固的狄德勒斯就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揉碎一般，化作洋洋洒洒的碎片。
迎着散射的碎片，苍真急速冲进了碎片群中，在一块块边缘堪比刀刃般锋利的碎片间疾驰。
“伊卡洛斯！”
那是爱德蒙德的怒吼。
如同浴火重生的不死鸟一般，从狄德勒斯的残骸里，红莲的业火中有什么东西铸造而出。
流线型的身体外表有着西洋甲胄的风格，闪着蔚蓝色光芒的装甲、平衡性良好的五体。
狄德勒斯中隐藏的被誉为“狄德勒斯之子”的自动人偶。
“原来如此，那个才是本体吗？没想到，万万没想到‘狄德勒斯’中还隐藏着这样的寓意啊！”
对西方的诗歌不甚了解的苍真方才恍然大悟。
但是，减缓突进的速度什么的，完全不存在苍真的考虑范围之中。
稍稍凝聚起魔力，数枚蕴含着黑暗力量的魔力球射向伊卡洛斯，可对此，伊卡洛斯只是挥出了她的手刀。
爆炸的巨大烟雾笼罩住伊卡洛斯，看到那一击，苍真顿时明白了伊卡洛斯力量的本质。
操纵空间的力量，在所有的魔术回路中也是相当高等级的术式。
不过，以操纵空间的家伙作为对手，对苍真来说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应对的方法不敢说要多少有多少，可拿出一两种实用的还是没问题的。
为什么苍真喜欢终焉魔剑，便是因为它乃是万事万物终结之点，将接触到的一切全数毁灭的能力。
空间同样不例外，这把剑可以轻松切开空间裂缝，攻击到后面的敌人。
谁也没看见苍真是什么时候握住的剑，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收起了剑。
爱德蒙德只知道，交错的刹那间，剑光忽然闪现，伊卡洛斯未能阻止他的冲刺。反应过来的时候，苍真已经牢牢得扼住了他的脖子。
爱德蒙德靠在椅子上，口中喘着粗气，激烈跳动的心脏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他没有想过反抗，他那点魔术水平拿出来不过是贻笑大方。
求生的本能让爱德蒙德死死地盯着苍真的双眼，想要说点什么，张了张口却又咽了回去。
用力一咬舌尖，神经传来的剧痛让爱德蒙德的意识摆脱了恐惧的影响。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
虽然没有听说过这句话，但同样的道理在英国也是说得通的。
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得像一个男子汉。
苍真望向黑太子，他端坐在仅剩一个椅子的指挥席上，努力抿着唇，坦然得面对自己的失败。
这个人值得苍真亲自动手。
“让我送王子殿下上路吧。最后，让你做个明白鬼，干掉你是伊欧奈拉的请求。那么，一路走好。”
说罢，苍真扼住爱德蒙德脖子的五指用力压了下去。
不一会儿，爱德蒙德的脸就涨得通红。
虽然他想要在死前抱住王族最后的脸面，但显然他低估了窒息的痛苦。他的身体背叛了他的理智，他的双手不断扒拉着苍真的胳膊，嘴巴努力吐着舌头，想要争取一丝氧气。
这样的表现太难看了。
为了结束这种无意义的过程，苍真一狠心，手腕用力一拧，生生掰断了爱德蒙德的颈椎。
一代枭雄“黑太子”爱德蒙德在他的阴谋刚刚开始还未实现之前，就这么死在了一片混乱的战场上。
他的美梦结束了，企图依靠走偏门的方式登上王座，最终的结果不过是成为泡沫。
战斗落幕了。
失去了主人的操纵，伊文洁琳操控的“绝对王权”失去控制，混乱的人偶渐渐停了下来，人偶师们趁机夺回了它们的控制权。
这个阴谋的主使人是谁，只有寥寥数人知晓，而挫败了阴谋的无名英雄，更是不为人知。
不过，苍真非常满足。
当他把失去主人控制，呆愣的伊文洁琳带回伊欧奈拉的身旁时，他知道这位天才人偶师将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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