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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事，不管怎么说，一个月前郑大人还是很照顾我的，”徐邵文微微怔了怔，但是很快又笑了起来。他想了想之后，忽然问道，“不知道筹备新军的基础设施都筹备齐全了吗，北京中央对这件事可是很急的，而且想必上海这边也急需新军增防。”

林祖年连连的回答道：“徐大人您放心，所有事情都办妥了，不过就是督军署和公馆因为时间太短，暂时还没有置办好，所以还得委屈徐大人这些时日办公与警备司令部一起了。”

“哦，这样啊，”徐邵文略略的皱了皱眉头，自己可是筹备新军，与警备司令部一起办公，那岂不是太约束了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李振宁凑上前笑着说道：“文远，放心吧，从北京出发的那一天我已经给我爹打我电报，他会捐出一座别墅做督军署的，而公馆就不用麻烦了，直接住在我家吧。”

“这不太妥当吧，我估计连你也未必能住在自己家里咯。”徐邵文看了看从北京一路跟在的四名警卫，然后对李振宁说道。

当然督军署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要一个督军和一个督办，大人物进进出出总是要带着警卫保护的，总不能让警卫也跟着住在李振宁家里，甚至还在李家别墅门口设一个岗哨？

“这也是啊。”李振宁苦笑了一下。

“好了，这个问题等下再讨论吧，”徐邵文罢了罢手，他转向林祖年，问道，“林副官，我等下榻之处暂且安排在哪里呢？”

“已经安排好了，在江南制造局的军官招待所，两位大人暂且委屈几天，郑大人很快会把两位大人的公馆安排妥当的。”林祖年一副奉承的小脸，连连的说道。

“那好吧，我们先去吧。”徐邵文点了点头，然后带头向轿车走了去。

林祖年一溜烟的跑到前面，为徐邵文和李振宁拉开了中间一辆相对豪华轿车的车门。

徐邵文此时此刻心中真是无限感叹，原来自己也有这样风光的时候。不过就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了火车站小广场东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凝神看了过去。

只见小广场东边聚集了许多水果菜贩，而一个身穿着破旧衣服的女子正挽着一个脏兮兮的竹篮，在这些水果菜贩的摊位中间穿过，有时候看到地上被丢弃的水果菜叶，便连连的捡起来放到竹篮里。就算是一旁水果菜贩的嘲笑和羞辱，她都是默默忍受的。

这个女人正是两个月前徐邵文第一次参加军警营出勤时，在韦斯顿会所遇到的舞女苏婉儿。他在心中不禁感到惊讶，这个女人在上海所有舞厅都没办法找到工作，到现在为止依然没有走上出卖肉体的路，真是太坚强了。

“徐大人，怎么了？”林祖年看到徐邵文凝望着东边，不由奇怪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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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回到上海建新军2）

徐邵文回过神来，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对自己的副官说道：“陈令先，你身上有钱吗？”

副官陈令先一副老实人的样子，连忙在军服的口袋里摸出了十几块大洋，数了数之后，说：“长官，我这里有十四块钱。”

一旁李振宁也奇怪不已，但是却没多问什么，从自己口袋里也找到几块大洋和几张军用票，说：“我这里也有一些，文远你要的话先拿去吧。”

徐邵文对李振宁可没什么好客气的，他拿过了李振宁的钱塞到了陈令先手里，然后对他嘱咐道：“陈令先，你把这些钱送给那个正在捡菜叶和水果的女人去。你的十四块钱回头我还给你两倍。”为了不让陈令先认错，他还特意指了指苏婉儿。

“是。”陈令先领命而去。

陈令先来到了果菜贩卖的地方，找到了苏婉儿，说：“姑娘，我的长官有些东西让我交给你。”

苏婉儿这几个月的生活明显艰苦了许多，整个人都瘦了两三圈，纤细的胳膊似乎只剩下了一层皮肤，脸颊也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她看到一个军官站在面前，不由的吓了一大跳，眼中满是惊恐。

“你的长官是谁？”她巍巍颤颤的问道。

“我的长官是上海督军，”陈令先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他人老实，但是也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他掏出了钱递到了苏婉儿的手里，说，“这些钱是我的长官给你的。”

“不，我不能要。”苏婉儿连忙的推辞着，可是陈令先已经转身走了。

苏婉儿顺着陈令先走的方向看到火车站广场上，一队士兵正在迎接什么人，但是那个人已经走进了轿车，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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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李振宁的父亲李万齐将自己在江南制造局附近的一栋大别墅送给了徐邵文做为督军署，并且李万齐还亲自置办了督军署的陈设布置。李万齐这个大别墅比李家别墅还要大两倍，单单别墅前的花园都有两千平方米。别墅分为两个部位，四层高的主楼在前，隔着一个小型的后花园，便连接着第二栋三层高的小洋楼。

徐邵文决定把主楼当作督军署，后面的小洋楼就当自己的官邸。李振宁平日很方面，想回家住便回家住，想留在官邸就留在官邸。

督军署第一层安排了两个警卫室，可以让三十名士兵驻扎在这里。诸如电报室、咨询处等基础部门也都在这一层。第二层是宣传部、后勤办公室、财务部和档案房，另外还多空出了几个房间做为军官办公室和休息室。第三层是秘书处、武官处和文职办公室。第四层则是督军、督办办公室，此外督军参谋处、高级军官办公室和各级顾问办公室也都在这一层。

虽然说李万齐将督军署安排的很周全，但是对于徐邵文来说，自己和李振宁从北京带来的除了两个副官和四个警卫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部属了。部属是必须要由上海警备司令部这边派遣一些人力资源来协助的。

郑汝成从徐邵文、李振宁的委任书中看到了袁世凯特批的最后一句话，就知道徐、李二人并不是来上海分他的权，既然如此，他与徐、李二人又无仇恨，而且日后还得多仰仗徐、李背后的大人物，所以在督军调配部属方面是非常配合。他安排军警营第一营暂时负责督军署大院的警戒安全，同时也对徐邵文表态，警备司令部的资源可以任意抽调一部分。

徐邵文知道郑汝成身兼上海镇守使和上海警备司令部两个机构的职务，很多机关部门都是重叠的，所以他也没怎么客气。他将警备司令部秘书处的人调来一半，又从上海军官处调来了几个刚从讲武堂毕业的新军官，安排在督军署武官处，最后还在上海电报局找来了几个电报员。

徐邵文又与郑汝成商议了一下，打算把整个军警营第三营调到自己麾下，一来督军府内部需要警卫人员，二来也需要一些老兵来操练新兵，三来需要填充一下督军署宣传部。为此他向郑汝成保证，自己会跟租界那边打招呼，日后租界要是再什么乱子，直接让租界里的帮会来解决。

郑汝成想来想去也不好回绝徐邵文，而且第三营在他眼里一直都是废柴营，专门做一些替租界巡捕擦屁股的事情，早就想撤去了。于是他很爽快的答应了，并且还主动免费帮督军署在前大花园里修建了几座营房，用来安置第三营两百多号人住宿。

军警第三营管代郝劭光倒是相当郁闷，两个月前他是徐邵文的上司，两个月后徐邵文倒成了自己的上司，而且还是最大的上司。

又过了两天之后，督军署总算勉强开始运作起来了。徐邵文现在手下还是有一批军官，诸如陈令先、郝劭光，以及郝劭光的副官郑志明，还有武官处的几个新军官，以及秘书处的几个比较有资历的军官。当然，他现在能够视为亲信的只有陈令先这个老实人，秘书处的军官只能用来公事公办，暂时还没办法当心腹去看待。

徐邵文将北京跟来的四个警卫提拔成督军办公室警卫员，这天傍晚，他让警卫员去通知李振宁、陈令先、郝劭光以及武官处的所有新军官，秘书处只叫来了秘书长，一起去参谋处会议室召开第一次督军署会议。

十分钟，所有接到通知的人便来到了参谋处会议室，虽然说相互之间大多还有些生疏，但是对于这一次督军署的会议所有人都是很认真的，全部都正经危座。徐邵文和李振宁走进会议室后，这些军官立刻起身敬礼，派场十足的让徐邵文都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徐邵文是督军，自然是督军署最高长官，而李振宁则是第二长官，所以坐在首席上的理所当然的是徐邵文了。

“坐吧各位，”徐邵文落座之后，语气很随和的示意了一下，“日后大家都是共患难的兄弟了，希望大家能够相处的融洽。”

所有军官落座了，虽然在场的人有不少年纪要比徐邵文大，但是没有心中人敢不服气，毕竟徐邵文无论是背景还是气魄上都有慑人的气势，让他们都感觉是一个够份量的首长。

“我和李督办特奉总统大人之命，来上海督办新军，这几日督军署的事情都落实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探讨了一下募兵练兵之事。”徐邵文口吻颇有一种官场上的气势，这个恐怕连他自己都不觉得，不过人一旦坐在什么位置的时候，都会不知不觉习惯这个位置的气氛。“不过在会议之前，我想先把督军署内部做一下调整。”

所有军官都提起了精神，督军署自从落成之后，很多部门的主管人物都还没有确定，难免不会有人在心中暗暗期盼。上海督军署虽然与一省督军有些区别，但是毕竟是一个地方军政首脑机关，现在大家都是新面孔，谁都有可能被临时提拔和委任，这可是能够影响一辈子前途的。

“督军署已经正式成立了，辖下的几个部门主管都还没有确定，正所谓群龙不能无首，在我们商议组建新军之前，我暂时分配一些诸位的工作，”徐邵文看了看所有人之后，从带进来的文件夹中取出一份拟好的资料。

他对着资料上的内容，向在座的各位说道：“为了精简我们内部机构，提高我等奉公之效率，我决定将电报室、档案室、文职办公室和宣传部划分归秘书处直接负责，警卫室和后勤部归属武官处直接负责，武官处则向督军参谋处负责。财政部做为独立的部门，与督军参谋处、各级顾问同时直接向督军办公室负责，秘书处向督办办公室负责。”

徐邵文这样的分配的确让繁复的部门都有了清楚的条理，同时也很清楚的说明了每个部门的等级。虽然说秘书处管理的部门最多，但是都是一些文职性质的工作职能，在一定程度上也表明了徐邵文自己是想直接控制军权，而让李振宁来负责行政工作。

“陈森少校，你在警备司令部一直都是秘书处副处长，那么现在还是由你出任我督军署秘书处处长。”徐邵文对着一个三十岁出头的中年人说道。

陈森立刻站直了身子，向徐邵文郑重的说道：“陈森一定不负徐督军所托。”

“目前督军署很多必要的人员都还没有齐全，陈秘书，这件事你跟进来处理，尽快写一分报告交给李督办，”徐邵文示意陈森坐下来，然后向他分配任务说道，“另外，新兵营的选址和建设，陈秘书也安排人先把位置和预算做出来，我强调一点，新兵营要建的好一点，钱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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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回到上海建新军3）

“徐大人，我们的新兵训练不是与上海现有驻军大营共用的吗？怎么还要另外修建一个？”陈森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徐邵文微微的笑了笑，神色颇有一种不屑，他说：“上海驻军的大营我去看过，简陋不堪，设施不齐全，屋舍也很有限。我要新兵，是必须按照国际水准训练出来的，所以我要重新修建一座新兵营，并且陈秘书你要尽可能的添置训练设施器材。”

“明白了。”陈森觉得有些汗颜，这样的新兵营修建肯定不便宜，原本还想问经费怎么办，但是想到刚开始徐邵文已经说过经费不是问题，于是也就不敢多此一举了。

“另外，武官处除了要负责警卫室、后勤部之外，本来的职责是接纳军校毕业的新军官，同时还要兼顾我督军署的人事管理。新兵一旦练成，你们武官处的军官基本上就会派遣下去出任部队军官。”徐邵文在安排完秘书处的工作之后，转向了坐在会议桌下方的几个年轻军官说道。

这几个刚从军校毕业的新军官立刻端坐起来，表情充满了认真和期待。

徐邵文再次翻了翻手中的资料，然后说：“我看过你们的资料，因为你们都是刚毕业的新军官，带过兵的只有夏国桢、唐钰光。”当他念到夏国桢这个名字的时候，似乎在记忆之中还是有些印象的，难道是七年之后会被授衔为大将军的那个夏国桢？

他没有多想了，继续说：“既然如此，那么夏国桢你暂时出任武官处总长，唐钰光为次长，你们尽快安排出警卫室、后勤部主管的名单，并且把驻扎在前院的原军警营士兵编排一下出勤次序。如果人员上还有什么需要，与陈秘书沟通一下。”

夏国桢和唐钰光兴奋的站起身来，向徐邵文敬礼，齐声道：“一定不负徐大人所托。”

徐邵文笑了笑，示意两个人不用这么激动，让他们坐了下来。他转向几次欲言又止的郝劭光，问道：“郝上尉，你似乎有话要说？”

当徐邵文将军警营交给武官处统辖时，郝劭光就有一些不情愿了，那些弟兄可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不让自己当武官处总长就算了，还把军警营士兵交给其他人，这个徐邵文究竟要置自己于何地呢？

“我……”郝劭光原本想要抗议，但是想到徐邵文现在是督军，自己有什么资格抗议。只好忍了这口气，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

“如此就好，我可不希望第一次开会就有分歧，”徐邵文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他接着说道，“督军参谋处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我决定让郝劭光升任督军参谋处总参，日后武官处若有新军官接纳，可适当推荐几个优秀人才加入督军参谋处。”

郝劭光惊愕了不少，自己在上海混迹了几年也不过是一个上尉军衔，现在竟然成了督军参谋处总参，这个升职可是连跨了好几级。他终于明白了徐邵文的意思，徐邵文不让自己当武官处总长是觉得新人军官需要培养之后才可以信任，而与自己已经是老交情了，所以才让自己出任总参。

“徐大人，郝某不才，只怕……”

“这话就算了吧，现在督军参谋处就你一个人，以后多勤快点吧。”徐邵文笑着打断了郝劭光的话。他缓了缓情绪，没等郝劭光再想发言，又立刻说道，“对了，郝总参，你的副官郑志明我一直觉得是个人才，我决定调他去宣传部任部长，你意下如何？”

郝劭光知道徐邵文现在手里人才急缺，立刻答应道：“志明能够升任，那是他小子的福分，我哪敢插嘴呀。”

一旁，郑志明也激动难耐，起立向徐邵文敬礼，说：“多谢徐大人栽培。”

徐邵文对郑志明点了点头，在分配好了这些关键部门主管之后，他再次对再做所有人说道：“我暂时委任的几位主事官就这些了，另外几个部门空缺职位，陈秘书长、夏总长和郝总参你们三人会后决议一下就可以了，明天给我和李督办各一份详细的报告。”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另外，督军署如果还需要增添任何新的机能部门，你们三人也可以提出详细的方案，部门经费问题都是小事，只要是能让我督军署壮大起来就好。”

陈森、夏国桢和郝劭光郑重的应诺了下来。

“以上所有人员的调任升职，我明天会上报给郑汝成大人，然后再报给北京备案，你们的升任书会尽快颁发给你们的。”徐邵文郑重的说道，他知道只有升任书下达之后，今天的任命才是合法性的。他说这句话，也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理安稳。

徐邵文看向李振宁，说：“李督办，那么下面就由你来主持一下募兵事项吧。”

李振宁在一旁听了很久，不过他倒没什么怨言，而且也认为徐邵文将参谋处和秘书处分别委任给他和自己管理是很正确的。这样一来各行其事，避免重复，是能大大提高效率的。

他清了清嗓子，对在座所有人说：“南方这段时间气势汹汹我就不多说了，总归是一点，我们督军署募兵事项一定要尽快完成。宣传部这边要做好所有募兵的宣传工作，无论是组织人力宣传、刊登报纸还是招贴大字报，一定要最大程度的宣传力量。”

郑志明以前是郝劭光的副官，文职工作做的也不少，所以还是有些经验，他立刻郑重的点了点头，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