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偿我平生不足-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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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古氏嘀咕道:“真不知你那素来不爱多管闲事的二伯娘,怎地忽然跟个小丫头不对付了。”
  “……谁知道呢。”凌雅峥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忽地搂着凌古氏的臂膀,笑道:“祖母且将这些糟心事放在一旁,明儿个去芳草轩里尝一尝我的手艺?”
  凌古氏笑道:“难得你来请我,明儿我就拨冗去一趟。”
  “多谢祖母赏脸。”凌雅峥笑道,因见孟夏走来,料到她有事来回,送了凌古氏回养闲堂,就立时带着梨梦回了三晖院里。
  果然,才进来,孟夏就笑盈盈地将一封信送到凌雅峥手上,“猜一猜,是谁送来的?”
  “臭丫头,反了天了,你还逗我?”凌雅峥走到书案边坐下,便动手拆了信。
  “这人,小姐可当真猜不着,是齐清让。”孟夏笑道。
  凌雅峥不由地有些失神,人当真奇怪,她兴许会原谅上一世就不熟络的邬音生,却难以原谅上一世始终信赖有加的齐清让。失神之后,懒得再问,便仔细看信,只见是一封莫三套用前朝先贤留下的尺牍写成的一封文采斐然的信函,撇去纤巧的辞藻,就只剩下“已替你遮掩,懒怠追问究竟”几个字。
  “齐清让说,三少爷直到腊月之前,都要住在纡国公府里陪二公子读书,据说,纡国公有意要叫二公子在来年的元宵佳节上展露才华,紧逼着二公子读书呢。”孟夏嘀咕着说。
  梨梦笑道:“这也是人之常情。”说话间,就去看凌雅峥。
  凌雅峥托着脸颊,心里也不着急,暗道:虽说秦舒近水楼台,但亲近的,也只能是水中之月。因莫三信中“懒怠追问究竟”几字,一时起了投桃报李之心,绞尽脑汁地回想一番,便自己个研磨了墨水,提笔在花签上写下“印透山,挂印坡,治水之贤才”几个字,装在信封里,对孟夏说:“悄悄地打发人给莫三送去。”
  “是。”孟夏慎重地接了信。
  凌雅峥托着脸颊,望着案上不住跳动的烛火,竟好似有人替她分担了再生的惶惑不安般,莫名地安了心。
  “想什么呢?笑成这样?”
  凌雅峥一怔,抬头见凌韶吾悲喜不定地走了进来,忙起身去迎。
  凌韶吾重重地跌坐在窗户下的太师椅上,觉得疼了,才恍惚地记起受的伤哎呀哎呦地叫起来。
  “哥哥,怎么样了?”凌雅峥赶紧地问。
  凌韶吾茫然地说:“先进马家的时候,马家当真将我当做扫把星,恨不得将外祖父也一并扫地出门,谁知道,外祖父跟马家老太爷闭门说了一席话,再出来时,马家老太爷就称赞我一表人才,还叫我拜见了马夫人。”说着,脸上登时烫了起来。
  “……也见到佩文姐姐了吧?”凌雅峥说。
  凌韶吾窘迫地点了点头,随后赶紧地问凌雅峥:“你跟外祖父说了什么话?怎地你的话那样有用?如今,外祖父带着马家祖父跟祖父在书房里说话呢。”
  凌雅峥登时沉默起来。
  凌韶吾追问道:“连我也不能说?”
  梨梦见状,赶紧地领着孟夏、丽语几个向外去。
  “……我跟外祖父说,可逼着祖父拿着没交给纡国公的兵马做聘礼。”
  凌韶吾震惊地呆住,久久回不过神来,待回过神,就脸上青筋跳着,咬牙切齿地说:“糊涂!将咱们凌家的底交出来,万一将来……那该如何是好?”
  “哥哥放心,祖父不需将家底全部交出来。”凌雅峥忙说,见凌韶吾震怒,不由地喃喃道:“这一家如何,跟我有什么干系?谢莞颜进前院不是一次两次,难道就没旁人察觉?不过是事不关己,不肯理会罢了!就算祖父、祖母如今再如何补偿,母亲活不过来,母亲腹中不知是男是女的弟妹活不过来,慢说整个凌家,就算整个雁州府,整个天下,也没人比得上哥哥在我心里的分量!”
  凌韶吾怔怔地红了眼眶,哽咽道:“就算这样,你也太鲁莽了!有个万一……”
  “哥哥放心,我仔细想过了。”凌雅峥说。
  凌韶吾伸手擦去眼角盈出来的眼泪,嘴里依旧念叨着:“太鲁莽了些,怎可将家底交出去?”
  “哥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可是……哎!说来说去,还是我无能,倘若我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就不信马家看不上我!”凌韶吾握着拳,待要重重地砸向桌面,又强忍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叫自己心境平和。
  “如此说来,整个雁州府,将来嫂子的聘礼要排在前头了。”
  “你还笑!”凌韶吾摇了摇头,未免心绪一直被马佩文的事左右,重新坐回太师椅上,就轻声问:“家里可又出事了?回家时,就瞧着整个家都不对劲,元澄天还来借了五两银子,说是给她姐姐买些东西补身子。”
  凌雅峥一笑,就将凌钱氏院子里的闹剧说了。
  “她当真不知道甲鱼的药效?”
  “说是不知,那就当做不知得了。”
  凌韶吾不赞同地说道:“若是她明知故犯,那就有跟大伯娘串通祸害二哥的嫌疑?”
  “放心,二哥多了她才不会被人欺负。”凌雅峥虽不十分赞同元晚秋的手段,却打心底里赞赏她这份不甘为人下人的上进心。
  “你又为何笃定?我瞧你就是太自作主张了。”凌韶吾问了一声,不等凌雅峥说,就立时摇起头来,“罢了,你也不必说给我听,这辈子,我只听两个女人的话。”
  “哪两个女人?”凌雅峥笑道,见凌韶吾脸红起来,不由地艳羡起来,这份小儿女的情思,料想她求不得了。
  “噼啪”一声,烛花爆了一声。
  “时辰不早了。”凌韶吾站起身来,听着外面二更的梆子声,就起身告辞。
  “哥哥慢走。”凌雅峥亲自将凌韶吾送出院门外,等凌韶吾走了,就问:“前头祖父还跟两位老爷子在书房里吧?”
  “锁了角门了,也没法打听。”孟夏轻声说。
  “就那么着吧。”凌雅峥叹了一声,就随着梨梦回房洗漱。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凌雅峥起身一番梳洗后,带着梨梦、丽语去养闲堂,就觉家里的氛围跟昨日又不相同了,听听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后凌秦氏带着凌智吾、凌雅娴、凌雅峨走了过来。
  “二伯娘好。”
  
  凌秦氏脸色略有些苍白地点了点头,虽妆容精致,但眼下一点浅淡紫色,证明她精神并不好。
  凌秦氏只点了头,就向前走。
  凌雅峥立时跟在凌雅峨身后。
  凌智吾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道:“峥儿,马家塞鸿跟韶吾可亲近?”
  凌雅峥笑道:“并不亲近,可也不疏远。”
  “……听说,因马塞鸿在马家盛赞了韶吾,一大早地……”
  “咳!”凌秦氏轻轻地咳嗽一声,骄傲地挺直腰板,落落大方地走着。
  凌智吾醒悟到自己那话未免显得自家太小家子气,就止住话头,勉强地说道:“你要有嫂子了,原本母亲还说,该叫马家跟大伯房里弟弟妹妹结亲,如今马家看上了韶吾,也是好事。”
  成了?凌雅峥故作目瞪口呆。
  凌秦氏笑道:“料想你还不知道,记着,待新嫂子进门了,千万不可提起你嫂子跟你大哥议过亲的事,免得尴尬。”
  “是。”凌雅峥低头应着,进了凌古氏屋子里,就见凌咏年、凌古氏分左右坐着,站在门槛边一望,只见凌古氏硬生生被凌咏年衬托出一身青春朝气来,给凌咏年、凌古氏请安后,就偷偷地去看凌韶吾。
  凌韶吾浑身上下都是藏不住的喜色。
  “吭。”凌咏年咳嗽一声,恍若被人剜掉一块肉般,心疼地对凌秦氏说:“老二媳妇,你三弟妹没了,韶吾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
  凌咏年重重地叹了一声,望着凌韶吾高高翘起的嘴角忍不住牙根痒痒起来,骂道:“嬉皮笑脸的!若不是鸿儿极力说你耿介是个好人,马家看得上你?若还不用心读书,等过两年媳妇进了门,看你媳妇如何瞧你不起!”
  凌韶吾登时收了喜色。
  凌秦氏却不由地问:“过两年……是否太仓促了?毕竟,他大哥、二哥、三姐、四哥尚未没有着落。”
  凌咏年蹙眉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尤胜无意再娶,长嫂为娘,叫韶吾尽快娶妻也好。”
  凌秦氏总觉得马家看上凌韶吾的事太蹊跷,但任凭她想破了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吃饭吧。”凌咏年又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凌韶吾一眼,心道这样重的聘礼,就连纡国公膝下千金也未必能有。
  “吃饭吧。”还没回过神来的凌古氏稀里糊涂地来回望着凌智吾、凌韶吾,也没明白马家看上凌韶吾什么。
  饭厅里,凌家老少无声地吞咽着米粒,除了凌韶吾带着欣喜,剩下的全部不明所以。
  吃过了饭,凌雅峥正向外走,冷不丁地被凌雅娴截住道路。
  “好你个偷天换日,说,什么时候将大哥换成五弟了?”凌雅娴嬉笑着,将前后巷子看了一回,拉着凌雅峥的手,轻声问:“这事,跟雅文在印透山上跟踪佩文有没有关系?”
  凌雅峥嘘了一声。
  凌雅娴冷笑一声,抓着凌雅峥的手,轻声说:“既然你法子多,认识得人多,就替我查一查,海宁白家的庶出老二人品才学如何。”
  “海宁白家?”凌雅峥疑惑了,凌雅娴的夫君可不是这一家。
  凌雅娴露出两分羞涩地摇晃着耳朵上的坠子,轻声说:“只怕就是这家了。”
  “……”凌雅峥怔住,忙问:“三姐姐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姨娘那听来的,来年不是四五月,就是七八月,海宁白家打发人来见纡国公,顺道儿……”一咬嘴唇,凌雅娴的脸越发地红了。
  “……最好别挑这家。”
  “这是为何?”凌雅娴疑惑了。
  凌雅峥笑道:“三姐姐别急,等我请如今办大事的舒姐姐替你查一查再说。”前世海宁白家从不曾来过雁州府,且秦征打季吴新皇时,海宁白家还助了季吴新皇一臂之力。如此说来,海宁白家是来救关绍的? ?

☆、第49章 一场好戏

?  “……跟舒儿也别说太清楚了,毕竟的,母亲可是她嫡亲的姑姑,万一她在母亲跟前说漏了嘴……”凌雅娴立时警惕着说。
  “放心。”凌雅峥说着话,瞅见梨梦、丽语忽地挤眼睛,就忙轻轻地推了凌雅娴一下。
  凌雅娴会意,立时快步走进巷子里,过了穿堂,就消失无踪了。
  凌雅峥在墙角下略等了等,果然望见凌智吾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大哥。”
  凌智吾唔了一声,向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问:“你院子里的丫鬟去探望过晚秋没有?她怎么样了?”
  凌雅峥连连摇头。
  凌智吾叹了一声,又向前走两步,忽地转过身来,略有些局促地说:“峥儿,你替我向你二哥院子里走一趟,见了晚秋,就请她、请她将珍珠耳珰还给我。”
  “……晚秋怎会有大哥的东西?”凌雅峥装傻。
  凌智吾顿脚道:“峥儿,你只管听大哥吩咐就是了……那耳珰叫我院子里的丫鬟瞧见了,若不早早地拿回来,等丫鬟状告到母亲跟前……况且,我都将马家小姐让给韶吾了,你替我这点子事,也算不得什么。”
  凌雅峥被催促着,就立时领着梨梦、丽语去,走出一截路回过头来,见凌智吾不安地徘徊,不由地有些失笑。
  梨梦撇嘴说:“就这反复的性子,也难怪晚秋瞧不上她。”
  “嘘——”凌雅峥竖起手指,巴不得凌智吾接着高高在上呢。
  “小姐,你说,二夫人将大少爷辖制成这样,大少爷将来有个什么出息?”梨梦不屑地说。
  丽语嗤笑道:“你这小丫头替少爷操心起来?有那样好命的,将来的造化是一定的了。”言笑间,迎面见凌韶吾院子里的念慈缓缓地走来,就轻轻咳嗽一声提醒凌雅峥。
  “小姐。”念慈满脸欢喜地走来,深深地一拜,就乐不可支地说:“原本还以为五少夫人会是个破落户,谁承想,竟是真真正正的千金!”
  凌雅峥轻声说道:“小心一些吧,虽是好事,但也要顾忌着二伯一家。”
  “是、是。”念慈两只手遮住脸,勉强抑制住满腔喜气,又忐忑地问:“小姐,那马家小姐性子如何?”
  凌雅峥心知念慈的心思,劝告说:“佩文姐姐虽是个好性子,但哥哥到底高攀了她。”
  “……据我说,是门当户对。”念慈略恍惚了一下。
  凌雅峥摇了摇头,说道:“你想想咱们家老爷那个德性,怎么能算是门当户对?”
  念慈登时脸色煞白,悻悻地笑道:“这么说,少爷委实是高攀了。”
  凌雅峥轻轻地拍了拍念慈的肩膀,依旧向凌敏吾院子走去。
  梨梦回头望了一眼念慈,笑道:“她想得明白吗?”
  丽语说道:“一准会明白,既然是高攀,五少夫人身份卓然,她就也该早早地为自己将来做打算。”
  凌雅峥听梨梦、丽语嘀嘀咕咕着,就进了凌敏吾院子里,才进去,就被一群闲在院子里环肥燕瘦的婢女团团围住。
  “你们怎么不去二哥房里伺候着?”凌雅峥笑道。
  七月冷笑道:“哪里轮得到我们?有人拖着病躯,咬牙撑着照料二少爷呢。”
  凌雅峥听七月火气大得很,笑道:“我受大哥所托,有话跟二哥说,还请你通传一下。”
  七月忙哭丧着脸说:“八小姐,不是我推辞不肯,是昨晚上二少爷回来了就发了一通火,除了哪一个,哪一个敢近身?”
  凌雅峥听着这些话,就自己个向上房走去,离着游廊还有七八步之遥,就听里头凌敏吾说“昨儿个不是说了,不知者无罪吗?你又何必一再向我请罪……再者说,倘若不是因为你偶然进了我院子,又如何会被母亲恨屋及乌?”
  “二哥,我来了。”凌雅峥出声提醒一声,见屋子里没了声音,这才亲自推门进去,才一进去,就望见元晚秋红肿的双眼、削瘦的身形,再看窗子底下,就见凌敏吾怏怏不乐地趴在美人榻上。
  “八妹妹怎么来了?”凌敏吾诧异地问,随即笑道:“恭喜恭喜,韶吾终于得偿所愿。”
  凌雅峥轻声道:“这还要多谢二哥相助……这会子过来,是替大哥讨一对耳珰的。”
  “耳珰?”凌敏吾一怔。
  元晚秋立时说道:“我这就去取。”说完,立时弱柳扶风地向外去。
  凌敏吾皱着眉头看着她出去,握着拳轻轻地向美人榻上一捶,轻声问:“昨儿个的事过了,家里人都说些什么?”
  “家里下人,嘀咕着,说大夫人为给二哥定下罪名,连自己个的身子也不顾呢——没人信大夫人当真喝了那王八汤。”
  “呵——”凌敏吾伸手遮住眼睛,“我也这算是因祸得福了,总算有人提起母亲的不好了。”
  “是。”
  “大哥为何要讨回耳珰?”
  “据说是被丫鬟看见了,唯恐丫鬟说给二伯娘听。”
  “就料到会是如此。”
  凌雅峥一笑,忽地听见吱嘎一声,回头见是元晚秋脸色苍白地撞在门扉上,立时问:“怎么了?”
  “耳珰没了。”元晚秋声若游丝地说,“昨儿个就想还给大少爷,就将耳珰放在包袱里,方才去瞧……”
  “谁进过你的屋子?”凌敏吾立时坐了起来。
  元晚秋连忙摇头,泪眼婆娑地说道:“好几个姊妹住在一间屋子里,也说不上,究竟是谁进过,谁没进过。”
  凌敏吾在美人榻上懊丧地翘起腿来,冷笑道:“料想那一对耳珰不值几个钱,比起先前大哥替你给赵家的赎身银子,更是不值一提,你且跟大哥说,丢了。”
  元晚秋紧紧地攥着拳头,浑身哆嗦着说:“二少爷别总提赎身银子,倘若二少爷是我,难保二少爷不抓住那根救命稻草!一码归一码,这耳珰,万一大少爷以为我昧了下来……”
  凌敏吾眉头紧紧地皱着。
  凌雅峥问道:“是什么样的耳珰?兴许我有一样的,拿来给大哥送去就是了。”
  “……不是咱们府里的东西。”凌敏吾紧紧地抿着嘴,不耐烦地瞧了元晚秋一眼,气道:“多事!七月,七月?”
  一连呼唤了两声,院子里的七月才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少爷有什么吩咐?”
  “去大少爷那,就说,多谢他替我寻来那珍珠耳珰,耳珰已经送了人了,人家很是喜欢。”
  “……什么耳珰?”七月狐疑地望向元晚秋。
  “叫你去,你去就是了,多嘴什么?”凌敏吾催促道。
  “是。”七月不敢多嘴,立时退了下去。
  “这事,就这样了了吧——就算被人翻出那耳珰,也权当做是我请大哥替我买来的。”凌敏吾说道。
  “……多谢二少爷,晚秋见识少,不知那耳珰值多少银子,但斗胆请二少爷暂借了银子,替晚秋还给大少爷——昨儿个,二少爷冷不丁地将耳珰抛过来……”
  “又是我的错?”凌敏吾失笑一声,望见凌雅峥还在,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我的银子,都叫大哥借走了,再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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