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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教主难追52vz.com-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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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墨活了十数年,当真头一回撞上如此血腥的画面,心头剧震,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被死死掐住了脖子,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长剑倏地抽回,快得悄无声息。
腰腹的伤口缺了剑身的阻隔,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早已毙命的偷钱贼软软倒地,发出一记沉重的闷响,终于将她飞离的神思硬扯了回来。
然而她看清里面那人之后,宁可继续神游天外,也不愿面对他。
太……可怕了。
他穿着一身漆黑的夜行服,全身却无一处是干的,衣角缓缓滴着血,已然在脚下汇成了一小摊,还有不断扩张的势头,更别提那张包着蒙面巾,发间却流下几道细长血痕的脸了。
明明身上的伤口比偷钱贼更多,伤势也更严重,此刻竟还能保持直立的姿势,手中沾血的长剑握得极稳,全然看不出是伤重之人。
更可怕的是,他一双幽暗的黑眸,此刻正沉沉盯着她,那眼神……仿佛在盯着猎物。
阮墨咽了咽口水,极其后悔自己方才没有多喊几声,要是能引来多几人,想必他也不敢当着众人之面对她如何如何了……
“过来。”
正犹豫是继续坐以待毙抑或是寻机逃之夭夭时,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缓缓响起,惊得她瞬间回神,抬头看向男人所站的方向。
他、他开口说话了?
要她过去做什么?
该不会,是因为她看见了他杀人,所以要灭口吧……
男人似是不耐烦了,一挥长剑猛地劈在身后,半边剑身顿时深陷于厚重的墙壁内,看得阮墨心惊胆跳,双腿发软,差点儿要喊出声来。
“过来。”他的声音更低更沉了,双眸半眯,危险地盯着她欲退的脚。
……好好好,她过去,过去总可以了吧?
阮墨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不过是一场梦,要是一会儿真被这位蒙面侠杀了,下回绝对不追什么该死的偷钱贼了,没肉吃也比被人捅一剑好啊……
她捂着心口,双眼发直往男人那儿一步步挪动,没敢往地上那具尸体瞄一眼,以至于途中踢了他好几脚,还险些把自己绊倒在地,滑稽又狼狈,倘若换个人在胡同里看着,铁定要捧腹大笑一番。
可他没那个心思,因失血过多而逐渐模糊的视线也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觉这人的动作实在磨蹭得令人火大。于是,在她尚有三步之遥时,以剑支地,突然迈出一步,伸臂拽住她的肩一把扯过来,牢牢扣在怀里。
阮墨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勉力站稳后,发现自己被人抱着,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推。还未使力,却感觉身子猛然一沉,这男人竟直接靠在了她的身上。
……晕过去了?
她试探地动了动身子,发现他似乎毫无反应,心下一喜。
对啊,流了那般多的血,早该不省人事了,她得趁此机会,赶紧脱身。
“谢谢你……教训了偷钱贼啊,照理说我应该救你的,只是你伤势过重,恕我无能为力……好了,我就先走……”
然后她便说不下去了。
颈间一抹凉意直逼喉咙,阮墨倏地一僵,登时将迈出去的左脚收了回来,嘴角抽搐道:“大、大侠,有话好好说,莫要、莫要这样……”
男人将锋利的短刃抵在她颈间,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朵,一字一句低缓道:“不想死,就听话。”
“好好,有什么话你说,我听。”
“带我回家,治伤。”
“好……那你家在何处?”
“……你的家。”
“……”阮墨欲哭无泪。
若非脖子上的匕首紧紧相逼,她必定立刻拒绝这种无理的要求,莫说她的安危了,家里还有个半大的孩子,万一他好了以后,兽性大发,将她俩都杀了,那还得了?
“快。”
刀刃又陷入了几分,微微的刺痛让她不敢再迟疑,又惊又怕地答应了他,半扶半背着人往胡同外走。
男人浑身是血,这般走出去必然会引起行人注目,阮墨带着他在巷道里左拐右拐,挑了条不打眼的小路走,终于离开了城镇,沿山路回落云村去,虽累极却不敢停下半步,生怕他真昏死过去时,没抓稳短刃,把她的脖子给抹了。
好不容易将人拖回落云村里,已至未时,村民大多吃过午饭,又下地干活去了,道上倒是不见什么人,阮墨咬紧牙关加快步子往自己屋走,到门口时恰撞见出来的阿棠,手里还拿着一张烧饼。
“啊……”
“嘘!”她立刻止住他要大喊的动作,示意他让开些,守在门口莫要声张。
阿棠从未见过人流血流得这样厉害,也不知娘为何要将他带回家,但他最听娘的话了,忍住心里的害怕,走到门外,关上门,坐下啃烧饼,仿佛娘亲不曾回来似的。
******
屋内。
阮墨撑着一口气将男人扶到床榻前,放他下去时,才察觉威胁她的短刃早已放下了,他双目紧闭,呼吸急促,显然失去了意识。
没时间慢慢解开衣物了,她取来医箱,在床沿点起蜡烛,将一柄二指宽的小刀穿过火焰来回两趟,然后倾身凑近他,开始撕开他身上粘稠得不成样子的夜行服。
待那件破了大小洞眼无数的衣物彻底变成一堆碎布,她才执起用火烤过的小刀,将他各处伤口上的腐肉割去。手边并无可用的麻沸散,她深知这是何等剧痛,男人却一声未吭,甚至连眉心都不曾皱,若非她看得到他因呼吸而起伏的胸腹,还以为他已是一个死人。
伤口出血的量比她想象中要少,想来是他受伤后给自己点了几处穴位,稍稍止过了血。
身上伤虽多,却都是皮外伤,并无脱臼骨折,处理起来也省事不少。她手法利落地上药包扎好,而后又到柜里翻了一条阿棠他爹的旧裤子,给他套上。他上身几乎缠满白布条,便打着赤膊,没穿衣裳。
处理完这一切,阮墨终于得以坐在床沿休息片刻,回头发现他脸上的一片脏污未及清理,伸手便扯下了他的蒙面巾丢在一边,拧了湿帕给他净脸。
越擦越眼熟,越擦越像……
等等,这张脸……不就是单逸尘吗?
阮墨愣了一会儿,失笑想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下好了,她也不必为如何打发他而犯难了,最好是能留多久留多久吧。
“阿棠!”
木门开了一道缝,一个小小的脑袋探进来:“娘,什么事?”
“来,你在这儿看着他。”她招招手让他搬着小木凳过来,坐在床榻下,温声道,“娘要去煎药。”
阿棠虽有满腹疑问,但也晓得救人要紧,懂事地没有多问,点头道:“知道了,我会好好看着的。”
“阿棠乖。”阮墨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便往灶房走了。
******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呢?天都黑了,难道要明日早上才醒?”
“娘在做饭了,好香,你闻到了吗?”
“晚上风有点儿凉,你不穿上衣,冷不冷?要不盖个被子吧……”
谁在说话……
好吵。
其实单逸尘已恢复清醒片刻了,然不知为何,只觉浑身乏力非常,连撑开眼皮子的力气都没有,只好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
身上沉重火辣的痛楚似乎减轻了不少,那股微微恶心的粘稠感也消失无踪了,虽看不见,但能猜到是有人给他包扎过了,口中漫溢淡淡苦涩,想来这人还给他喂了药。
“哎,你刚才是不是动了一下?是不是听得见我说话?”阿棠看看他沉睡的面容,又看看他似乎抽动了的手指,“要是真听得见,你就再动一下?”
阮墨端着菜从灶房走出来,瞥了眼正坐在床边说胡话的孩子,唤了一声:“阿棠,过来吃饭了。”
“哦。”
阿棠有些不甘心,轻戳了他手背一下,这才起身转向饭桌。
故而他并未看见,男人微微一动的眉头以及隔着眼皮转动的双眸。
未几,耳侧便响起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方才一直不停说话的童音仍在喋喋不休,偶尔会听见一道轻柔的女声,哄着道,多吃些才能快高长大,然后童音便停下了,似乎是在低头扒饭。
但不一会儿,他又闲不住了:“娘,那个人什么时候能醒呀?”
“恢复好就会醒了。”
“那要是他一直不醒,我们今晚岂不是得睡到爹那儿?”
“嗯……”
“好脏啊,上面积的灰多得能呛死人!”
“打扫打扫就不脏了,你吃饱便去擦干净,好吗?”
“娘……好,我知道娘很累了,一会儿就去。”
“真乖,擦过了再洗身子,免得弄脏衣裳。”
“嗯嗯……”
普通的小农人家,普通的母子俩,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闲话家常。
单逸尘闭目静静听着,虽有些不耐,却不觉厌烦了。
突然忆起许多年前,他也曾经历过这般温馨的时刻。
彼时爹娘健在,兄弟姐妹围坐一桌,边吃饭边扯东扯西,和乐融融。
最快活也不过如此。
可惜,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役,便夺去了他的所有亲人。从死人堆里活着爬出来的那一刻,他便晓得,今后,自己都将孤身一人了。
额头忽的一凉,柔软的掌心轻贴上来,他习惯性要出手挡,却察觉手臂被按住了,力道很轻,但足以让现在的他抬不起来。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单逸尘终于睁开了双眸,看见一张白皙柔嫩的小脸悬在上方,唇边浅浅带笑,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她身上传来淡淡的药香,与他昏迷时萦绕鼻间的气息全然相同。
然而,他却只想问:“你对我,下了什么药。”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
教主:……呵。
作者菌,卒。
请泥萌用收藏和花花砸醒作者菌:)
☆、杀手与小寡妇(三)
阮墨并不意外他猜到自己被下药,但不曾料到,自己好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开口第一句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质问她,完全不知“委婉”二字如何写。
真的是……
“你嗓子都哑了,我给你倒杯水吧。”
“站住……”
沙哑得几乎破碎的声音沉沉响起,然而她却恍若未闻,径自走到桌前斟茶。
她亲自下的药自然知其威力,无论他身负何等武功,此刻都比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她根本用不着担心他能对她如何,故而也不必事事听他的话了。
端着茶重新回到床榻边,阮墨将茶杯抵在他的唇上,让他几口饮下去,又回身倒了一杯,同样让他饮尽,这才回答他的问题:“不必担心,只是一种会令你暂时无法使力的药,对你的伤没有害处,待我让你服下解药,便能恢复如常了。”
“何时?”他皱着眉,目光紧紧追随她的身影,沉声问道。
阮墨端了一碗稀饭过来,倾身将他扶起来靠坐在床头,一手端碗一手执汤匙,舀起一匙轻吹了吹,递到他口边,却见他抿着唇,面无表情望着她,显然不打算吃她的食物。
她往前递了递,轻声道:“吃完了,我再告诉你。”
单逸尘垂眸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张口含下了汤匙内的稀饭。
若她有意害他,大可在他昏迷时便置之不理,他迟早因失血过多而亡,没必要辛辛苦苦为他处理伤口。而且她对他下的药,也只是让他无力伤人,并非害人之物。一个女子,眼睁睁看着他轻易杀了一人,出于自护之心,如此作为实在算不得包藏祸心,他没有理由再怀疑她。
想明白后,他便不再矫揉造作的拒绝了,加上确实饥肠辘辘,由着她一勺一勺喂过来,一连吃了两碗才摇头说够了。
“即便你不饱,也没有可以让你吃的了。”
阮墨刮了刮已然见底的砂锅,叹了口气,语气有几分无奈,他却听得清楚,静默片刻,忽然提声问道:“我的剑呢?”
她听见那个“剑”字,心下一跳,白日在胡同看见的那一幕又浮上脑海,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正欲回答,一道矮小身影便横在了她的身前:“哼,被我藏起来了,你别想着拿剑害人!”
单逸尘目光一动,落在那个半人高的男娃身上。
他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大概是欲做出凶恶的模样,却因为脸上未褪的稚气而显得有几分逗趣,令人忍俊不禁。
“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阿棠毕竟年纪小,也不像阮墨熟悉他的性情,被冷冷地盯着,心里难免有些发毛,但依旧鼓起勇气,把话说完,“你不能伤害我娘,是她救了你,你才没死的。”
“我何时说要伤害她了。”单逸尘莫名其妙看着他挡在他娘身前,淡淡发问。
“……那你拿剑做什么?”阿棠谨慎道。
他常听村里人说,那些山贼大盗都是手持刀剑的凶神恶煞之徒,虽然面前这个人面容干净俊美,并不凶神恶煞,但他带着一柄好重好长的剑,看起来比山宝家里挂着的那柄刀还厉害,他可不能让这个人拿剑来干坏事。
单逸尘的本意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剑是否还在,看阿棠的模样不像撒谎,故而确认它没有丢失,便不再多言,将目光收回来,闭目调息。
阮墨回过神来,看了眼不想搭理人的单逸尘,只好轻拍了拍阿棠鼓鼓的小脸,柔声道:“阿棠擦好床了吗?”
“擦好了。”他这才想起自己出来就是要向娘亲邀功的,拉上她的手往他爹那屋走,“我洗了好几回布,那水脏得像李书生家写字用的东西一样……”
“墨汁?”
“对对,我们买不起那么贵的墨汁,那用洗布水是不是也能写字?”
“傻孩子……”
******
得到娘亲的夸奖后,心满意足的阿棠自个儿去洗身子了,阮墨则在灶房煎药,待药煎好了,便端到床头边放凉,然后到屋后给阿棠搓搓背。
阿棠听话懂事,不用多哄便乖乖去睡觉了,她草草沐浴了一番,更衣后,才往床沿走去。
那碗药的味儿颇大,几乎刚放下便把男人熏得睁开了眼,若非太烫,真恨不能立刻一口闷下去,免得一直在旁散发苦涩难忍的气味。
可等药汁放凉了,他又犯了难——手软绵绵地使不出半点儿劲,便是想喝也拿不动碗。
于是,等阮墨来到床沿时,他的脸色已经黑得可以与那碗药汁媲美了。
“额,你怕苦吗?我可以取些蜜饯……”
“不必。”单逸尘骤然打断,脸色更沉了,“端予我喝。”
他又不是三岁孩童,喝药还需蜜饯送口,丢人不丢人。
“哦。”
阮墨怕他又要不耐烦了,端起碗便往他口里送,不料这一送送过了,碗边直直跟他齿关撞上了,碗一晃,便晃出了少许药汁,坠落于男人的身上。
牙关一阵发麻,麻得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他皱眉欲压下,但下一瞬,忽然贴在他胸膛上的绵软掌心,冰冰凉凉,不安分地胡乱轻抚,令他如同被电到一般,猛地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哎呀,都弄湿了,赶紧擦……啊……”腕上一痛,她忍不住轻呼一声,回眼见自己的手腕被男人紧紧扣住,以及她手所在的位置……立马耳根一热,触电般抽回手来,“额,那个,我拿点儿别的来擦……”
单逸尘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想捏拳却毫无气力,似乎并不习惯这么容易被人挣脱,皱了皱眉:“无碍,先喝药。”
“好,好。”
她重新端起药碗靠近他,这次吸取教训,递得小心翼翼,侧碗的速度也慢下来,终于让他一滴不漏地全喝下去了。
怕他嫌苦,阮墨立刻转身又倒了杯水,他垂眸扫了一眼,也就着她的手喝个清光,稍稍缓解了口中胶着的苦涩。
“布条这么湿着不好受,你等一等,我给你取新的换了。”
单逸尘略一点头。
因着午后刚用过,还未收起来,取用十分方便,她很快就拿着药瓶和白布条过来了。
刚喝了药还不宜躺下,阮墨俯身凑过去,双手环着他的胸膛,帮他解开绑在背后的结。
两人靠得极近,男人炽热霸道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躁得她那一处肌肤恍若被灼热了,微微发着烫,连带着脸也悄然烫起来了。偏偏他背靠着床板,她看不见那个结,越急越解不开,心口还嫌她不够乱似的砰砰直跳,简直要受不了了。
明明她与他早已做过更为亲密的事,可每回只要与他靠得近了,她依旧忍不住满腔的羞怯,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单逸尘对女子的触碰有些敏感,但单纯的靠近并无感觉,故而一动不动任由她折腾。他看着她白皙的侧脸漫上浅浅红霞,以及不留心轻靠在他肩上的胸口,里头剧烈的跳动清晰无比,轻挑了挑眉。
看她孤身一人,身边还带着个五六岁的孩子,应当是嫁了人的少妇,即便他是外男,也不至于如此……但她分明害羞得,如同未出阁的姑娘家一般。
他轻勾了勾唇角,莫名地,心里竟觉得颇为有趣。
待阮墨终于解下弄湿的布条后,已是满头大汗,小脸通红了,尤其是那道一直粘着她的视线,着实令她手脚慌乱,险些上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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