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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德恰到好处地在塞西莉亚从纸箱里搬出了所有卷宗后才继续说道：“伤口切痕平整，无重叠、交叉、反复。无捆绑痕迹。体内检测出麻醉剂，应该是局部麻醉剂。女性受害者有惊恐表情，但无疼痛造成的面部扭曲。”
　　他的陈述大约进行了两分钟左右，澹台楚从卷宗里分出精力，抬起头勾起唇角：“万分感谢。”
　　“呃，那是莫尔顿·伯德的案子，我曾经了解过。虽然可能没像这起案件一样熟悉，但是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
　　澹台楚怔了怔，难得在面对同伴之外温和笑道：“暂时不用。我想先大致了解一下莫尔顿·伯德案的案情。嗯，如果说要对目前的案件进行分析的话，请叫我一声。”有一瞬间瑞德让她想起了既是她的搭档，又是她的学生与朋友的白兰度。
　　瑞德点了点头。
　　重新低下头翻阅莫尔顿·伯德案的卷宗，澹台楚有那么一秒有些出神。
　　BAU和她的同伴们快速却呈现出不紧不缓状态的解析并沟通她的心理的方式不同。如果说，她的同伴们像是夜晚的天空，会不自觉地让她舒缓和沉浸其中为之吸引，那BAU的临时搭档们就有点类似于毛茸茸的动物，让她放松和产生一种难得一见的保护欲。当然，她很清楚BAU不是白兰度，不需要她这样的情感。
　　“Osiris和我们的方式没什么不同。”摩根看着正埋首于莫尔顿·伯德案的塞西莉亚，低声说道。
　　霍奇没好气地将一个档案袋丢在摩根桌上：“新的报告。那为什么她以前能在一天内带着Osiris的心理分析师完成我们毫无头绪的案子？”
　　霍奇说的是路易斯·芬格。那是位数据分析师。他会随机挑选受害者，并在注射自行调配的麻醉剂后剥制人皮当做书籍的封面。
　　鉴于他选择受害者的无规律性和极具欺骗性的身份——从来没有人知道他曾经自学过医学、而他在幼年时跟着拥有一个农场的表哥学会了怎么剥制动物皮毛——BAU在四个小时内能做的是排除了名单上列出的所有嫌疑犯。
　　他们在第六个小时被告知有其他部门接手了路易斯·芬格案，在第二十七个小时，BAU拿到了结案报告，末尾署名正是他们曾经见过很多次的、笔迹优美而微微向右。倾斜的塞西莉亚·澹台和中文的签名澹台楚。
　　JJ替摩根作证：“给我们二十四小时也有可能，只不过他们抢走了而已。”
　　“对了，你为什么不借这个机会从她的角度来判断一下她的解析方式？”瑞德好奇地看着擅长从犯罪者思维入手的摩根，加入了他们的对话，“是因为性别上的局限性吗？但我记得在以前的案子里你也曾经这么做过。”
　　摩根看了一眼抬手将长发理到耳后的塞西莉亚，有些无可奈何地向后靠在办公椅椅背上：“得了吧。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我做不到不是因为性别……而是因为很难代入到塞西莉亚这样的人身上。我要怎么揣测一个从不将自己的思维暴露在外的人？”
　　“但她现在有点不同。”JJ说，“你不觉得她好像温和了一点吗？”
　　瑞德想了想：“因为她现在会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我们以前和塞西莉亚见过七次，她在我们面前一共进行过近三十次决断，没有一次向我们或是她的下属陈述过原因。”
　　他记得以前塞西莉亚在作出决定时从不会进行解释。但刚才打断他的陈述的时候，塞西莉亚给出了理由。而且刚才塞西莉亚第一次在他们面前露出了温和得简直像个普通人的微笑。在此之前，她的表情似乎从来都没变化过，永远都是冷静淡漠，那双典型的东方人的狭长眼瞳也只有在偶尔眸光翻转间才会显露出锐利逼人、如同万事在她眼前都能被抽丝剥茧追根溯源的一面。
　　罗西将椅子挪了过来：“我觉得她现在表现得已经足够像是边缘型人格障碍了。”
　　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临时搭档们的窃窃私语，澹台楚依旧沉浸在莫尔顿·伯德案的大量卷宗里。
　　莫尔顿·伯德，三十四岁。他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书商，未婚，和很多女人有过来往。他在一年内秘密猎捕了十一位女性，其中有三位的尸体被暴尸野外。这些女性中有四位是孕妇，但都是孕期未满三个月。
　　最后的处理结果是……畏罪自杀？手法是吞服氰化物。提供者是他的前女友，在探监时她带去了一件经过氰化物浸泡过的外套。
　　澹台楚眯了眯眼，抬起头的同时有意地弄出了点细碎的声音：“诸位对莫尔顿·伯德案了解多少？”
　　她有些无奈地看着BAU的成员们在一瞬间变得正襟危坐。她记得说过她会是BAU的临时成员，而非以Osiris监狱长的身份旁观他们的分析？
　　罗西率先开口：“你认为这两起案件有关联？”
　　澹台楚站起身，在搭档们附近找了把办公椅坐下：“是的。可以考虑把开膛手案和囚禁杀人案归为一案，这两个系列杀人案是同一人或同一组织所为。”
　　“莫尔顿·伯德使用氰化物自杀，他的女友卡丽·亨特不久前刚出狱，搬出了海滨城。”瑞德说，“她现在还在马里兰州，没有作案时间。”
　　澹台楚屈起手指不急不缓地用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桌面：“不一定是他。虽然无意质疑FBI，但个人倾向于莫尔顿·伯德并非是主使者，而是替罪羊。”
　　罗西皱了皱眉：“你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澹台楚垂下眼睛，目光在自己衬衫衣袖没能完全遮盖住的腕表上停留了几秒：“忽略那些伪装，暂且将杀人手法与作案地点搁置在一旁，只看两个系列杀人案中尸体上的伤口。”
　　摩根快速地说出了尸体伤口上最大的区别：“这起案件上都是一刀毙命，而莫尔顿·伯德案中的每具尸体上都有着至少十五道伤口。”　
　　“不计伤口的数量，伤口的切口都同样规整，只有训练有素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他有意选择了不同类型的刀，但刀尖刺入的角度几乎一模一样。”澹台楚指尖相抵，办公椅转了半圈面对着墙壁上贴着的海滨城的地图，“他并没有将尸体变得一团糟。那些伤口尽管数量颇多，但没有重叠、没有交叉、没有连续刺入同一伤口，避开了坚硬的骨骼以免浪费精力。他是个很仔细、也善于安排一切的人。莫尔顿·伯德行事容易焦躁和失去耐心。而且……将这些案发现场相连，莫尔顿·伯德案中抛尸的地点恰好在正中间。”
　　“为什么是他？”JJ问道。她清楚塞西莉亚是个在没判断清楚对方的性别前绝不会只用他或她来代指的人。
　　“男性和女性因基因而注定在力量上有所不同。很少有女性能利落地一刀穿透孕妇的腹腔而又没有伤害到胚胎。”澹台楚看着那些零零散散分布在地图上、用以标示案发地点的图钉，“而有着足以穿透孕妇腹腔的女性很难控制住力道。另外，女性相对更为感性。在面对承载着基因、也即生存的希望的孕妇时，男性更下得去手。最靠近唐人街的尸体的尸检报告是哪位验尸官负责？”
　　“弗兰克·德里萨。”瑞德快速答道，“按照值班表来说他今天并不在警局，但我看过所有的尸检报告，所以你想了解什么的的话……”他的手下意识地不断将手里的文件卷成筒状。
　　“很好。”澹台楚将办公椅转了回来，将手肘抵在桌面上，十指在眼前指尖相抵，看着瑞德，“伤口相较于其他尸体来说，有什么不同吗？”
　　“伤口更平整和细小。”瑞德一边回想一边答道，“他等待麻醉剂起效的时间更短，地面上的血迹更广。也就是说嫌疑人动作更加匆忙。”
　　“更急躁。”澹台楚说，“他对于在唐人街附近动手有抵触情绪。”
　　“打断一下，最后一位受害者没有死。”霍奇推开房门，“抢救成功了。她还在昏迷状态，大约两小时后苏醒，四小时后可以正常交流。”　　　　　　　　　　　　　　　　　　　　　　　　
作者有话要说：　　澹台楚：终于和正常人打交道了。
小伙伴们：为什么有种为人做嫁衣的感觉【举火把【哪里不对
就是不给你们看番外的下一章XDD
说真的，在写过魔王楚之后再写正常版本的我好不适应T　T
不过澹台楚吐槽老爷“有人告诉过你猫的尾巴不能随便碰吗？”这个梗我想写好久了2333333论猫和蝙蝠相性什么的~
关于为什么澹台楚发现这两个案子有关联……是因为她在情报方面开了挂嗯w
最后，作者16号到21号考试，可能那段时间更新不定QAQ

　　☆、多重未来：克洛托（2）

　　康斯坦丁将燃尽的香烟烟头丢在一旁。随着烟头落地，一道道鲜红色线条从地面浮出，层层勾勒出一个复杂炫目的魔法阵。
　　在那道顷刻间出现的鲜红色魔法阵逐渐浮出地面、束缚在雪豹身上之前，雪豹跃出夏洛克的怀抱，跳到汉尼拔肩膀上，随即又跳下地面，在康斯坦丁面前停下脚步。
　　雪豹的身体逐渐拉长，直到成为一位身形高挑修长的女性。她有着和澹台楚一模一样的秀丽五官，或者说，她就是澹台楚。
　　绿灯侠问道：“你是另一个世界的澹台楚？”
　　澹台楚退后一步，理了理身上那件镶嵌着金边的黑色长袍的褶皱：“准确来说……是另一个平行未来。”她抬起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在场众人：“没有豪斯……很好，我猜到这是哪个节点了。”
　　“真高兴能再看见这样的你们。”澹台楚绅士地抬起离她最近的莫里亚蒂的手，隔着衣料在上面轻轻烙下一吻，随即才转过头看着不断试着点燃打火机的康斯坦丁，细长手指轻轻拂过脖颈上镶嵌着一颗打磨圆润的红玉髓的颈圈，“啊，你还在尝试激活它？”
　　另一个未来的澹台楚满不在乎地挑起一侧眉毛，嘲弄地拉长了音调：“你真的寄希望于这样渺小的东西可以阻拦我，我亲爱的康斯坦丁。你该有多可悲啊，居然想用穆罕穆德的方式困住我？”
　　她的指尖插。入到脖颈和颈圈之间，稍一用力就将它扯了下来，毫不在意地随手丢在一旁：“别这么紧张……我又不像超人那么不讲情面。”
　　康斯坦丁将失去了作用、一瞬间光泽黯淡的打火机丢在地上：“这话留着和因你而沉睡的人说吧。”
　　来自于另一个未来的澹台楚不以为忤，转了半圈，依旧兴致勃勃地看着她过去的同伴们：“相比起塞尼斯托，我仁慈多了。”
　　“你给超人信号了？”康斯坦丁紧紧盯着澹台楚的一举一动。
　　澹台楚指尖点了点嘴唇：“这么有趣的事情，我很想独占……不过卢瑟的小玩意儿应该检测到了时空裂缝的存在。所以说，他们也快过来了。”
　　她卷了卷自己的发梢：“顺带一提，称呼我为澹台楚也让我觉得不自在……但我曾经窥见过独居的君主，避世的法师，葬于海洋的皇后，付出一切的朱斯提提亚，凝视深渊的恶龙和虚无缥缈的梦……”
　　她苦恼地皱了皱眉：“算啦，塞西莉亚或者茜茜，你们可以自己挑一个。”
　　闪电侠挠了挠头：“另一个未来发生了什么？”
　　康斯坦丁重新给自己点燃一支烟：“我建议你先把塞西莉亚曾经的同伴送回去，顺便将正义联盟的人喊过来。”
　　“为什么？”
　　康斯坦丁狠狠吸了口烟：“还是说你不介意让他们听见你都在未来干了些什么？”
　　被他盯视的塞西莉亚已经自顾自地走到吧台给自己调了杯咖啡。
　　“你并不喝咖啡……”夏洛克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闪电侠带走。
　　眨眼间过去的同伴们就消失在了咖啡馆中，只剩下猜出了点什么的绿灯侠、康斯坦丁和慢悠悠地端着咖啡、手一撑坐到吧台上的塞西莉亚。
　　依旧一头雾水的闪电侠重新出现在咖啡馆中：“康斯坦丁，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康斯坦丁吐了口烟圈：“在未来，超人、你、神奇女侠、塞尼斯托，正义联盟除了蝙蝠侠，再加上复仇者联盟的托尔、快银、绯红女巫、猎鹰和浩克，开启了独。裁政府。你们弄断了蝙蝠侠的脊柱，杀了死人，差点杀了蜘蛛侠和上都夫人。”他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塞西莉亚：“她也是你们的其中之一。据说和你们当中的某个人上过床。小札和黑蝠王被她送进了意识的维度，命运博士和奇异博士花了很长时间才把他们救出来。她杀的人的确是最少的，那是因为她让他们陷入永恒的、几乎不可能再醒来的沉睡！”
　　“康斯坦丁说的是真的吗？”以近乎瞬间移动的速度出现在咖啡店里的超人沉声问道。而神奇女侠恰好在此时带着蝙蝠侠飞入咖啡馆中。火星猎人同时浮现在咖啡馆中。
　　端着杯咖啡、泰然自若得像是根本不将正义联盟放在眼中的塞西莉亚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漏说了几点。第一，上都夫人的差点死亡也是我动的手。第二，超人的钢铁宫殿是我提议的。第三，我杀的人不是最少的。杀人最少的是快银。第四……我的确和人上过床，但不是我阵营里的人。顺带一提，我不相信在场有没发生过性。关。系的人，尤其是你，所以你不需要着重强调这一点，我亲爱的康斯坦丁。”
　　超人紧紧盯着她，像是要从她一派云淡风轻的表情里看出她的真正意图：“为什么？”
　　“哦，相信我，如果你的露易丝被人杀了，你也会这样干的。”塞西莉亚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说不定不会？但我们可以试试。一切真理都建立在实践之上。如果你舍不得的话，我可以代劳……”
　　她倒飞出去，脊背重重地撞破了一侧的墙壁。
　　“这可有点痛。”指尖抹过唇角，塞西莉亚舌尖缓慢舔去指尖上沾染的血迹，暧。昧得像是在和人调。情，“要来场美梦吗？或者……以牙还牙？”
　　她细长手指从衣领里勾出一条银链，随即将银链下方的黄灯戒指戴在了自己手上。
　　金色光芒从她手中骤然爆开，在顷刻间幻化成没有护手的剑刃将超人钉在墙壁上。
　　抬手让黄灯能量形成一层保护膜，塞西莉亚一步未退，挡下神奇女侠的攻击。
　　“你怎么会有黄灯戒指？”
　　塞西莉亚懒洋洋地抬起眼：“我还曾经戴过绿灯戒指、紫灯戒指和红灯戒指呢。如果我想，我还可以通过调节自身情感来佩戴橙灯戒指和青灯戒指。哦，蓝灯戒指是个小小的例外。”
　　绿灯象征意志，紫灯代表爱情，红灯来自愤怒。橙灯和青灯分别是贪婪与怜悯。而塞西莉亚唯一无法佩戴的戒指却是希望之蓝灯。
　　蝙蝠侠沙哑的声音响起：“你的搭档们死了？”
　　和这个时空的澹台楚不同，来自未来的塞西莉亚明显感情波动更剧烈，但隐隐带着厌世自弃的情绪。没有护手的锋锐剑刃、不愿意让过去的搭档参与、没有戴在手指上却随身携带的黄灯戒指，这些细节都在向他昭示着这个未来的种种变化。
　　“说错了。”塞西莉亚毫不在意地动了动指尖，让神奇女侠被黄灯能量组成的锁链抽飞出去，“但你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你知道吗蝙蝠侠？我在未来最恨你的一点就在于你总能说出我最不爱听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只使用黄灯戒指？”
　　“很简单。因为恐惧是我们进化的原动力。”塞西莉亚慢慢地说道，“因为恐惧未知，我们创造了武器。因为恐惧混乱，我们创造了法律。因为恐惧灾难，我们创造了科技。”
　　塞西莉亚的语速比起这个时空的澹台楚更慢一些，词与词之间的间隔更长。相应地，这带给对方的威压和震慑也会更重。
　　“掌握了恐惧，人类掌握了一切。”
　　绿灯侠皱起眉看着借助于黄灯能量悬停在空中的塞西莉亚：“总有人无所畏惧。”　
　　“Really？”塞西莉亚轻佻地勾起尾音，“想象一下，OA星毁灭，绿灯戒指消失，你的女友和同伴就那么死在你的面前。哈尔·乔丹，你依旧毫无恐惧吗？”
　　“相信我，如果你真的毫无恐惧，你在未来就不会戴上黄灯戒指。”
　　塞西莉亚的目光在眸中露出震惊之色的绿灯侠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唇角上翘，展现出一种冷酷而又残忍的满意。
　　她随即将黄灯戒指从手指上摘了下来，漫不经心地扔到一旁：“当然，我选择黄灯戒指，只是因为有的时候它用起来更方便而已。”
　　在一直寻觅着时机的火星猎人出手想要留下她的同一秒，塞西莉亚指尖压在柔润唇瓣上：“毕竟，戒指的极限取决于意识。”
　　瑰丽光芒从她身侧逐渐强盛：“而我的意识，没有极限。”
　　“不过请放心，相比起这个世界……我对人更感兴趣。”
　　塞西莉亚消失在了原地。
　　“与其考虑怎么抓回来，你们不如先想想怎么解决一会儿就赶来的正义联盟。”康斯坦丁走到塞西莉亚消失的位置，从怀里掏出一只怀表，随即往怀表上喷了一口烟。
　　看着怀表轻轻晃动数下，康斯坦丁收回怀表，打开表盖看了眼指针指向的奇特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