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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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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特浑身震颤,不能接触那纸片。爱玛从来都不反对抢第一,便很高兴自己仔细观看。

致:……小姐

字谜

第一半代表王者的富有与豪华,

世界的奢侈与舒适。

第二半显示出人的另一面,

观察他吧,那时海洋的君王!

啊!坚如磐石,众望所归!

人吹嘘的力量和自由,全都化为乌有。

陆地与大海的主宰俯首称臣,

女人,可爱的年轻女人独自统治,

你的敏捷才思很快能猜出这个词,

愿那柔和的眼睛闪烁出赞成的光芒。

她盯着这个字谜,沉思着,捕捉着其中的含义,重新阅读一遍,前后参看后理解得更加深刻一些,然后把那纸片递给哈里特,自己微笑着坐下来。哈里特却糊里糊涂望着那张纸苦思冥想。爱玛坐在那里想:“想的好,埃尔顿先生,想得真好。我读过比这还糟的字谜。是‘求婚’非常好的暗示。我给你打个高分。这正是你的感情。这等于是非常直截了当地说:‘史密斯小姐,请你允许我想你求婚。一眼猜出我的谜和我心中的意图吧。——愿那柔和的眼睛闪烁出赞成的光芒——哈里特,对极了。柔和,这个字眼用来描写她的眼睛真是太贴切了,所有定语中最恰如其分的就是这个字眼。——你的敏捷才思很快能猜出这个词,哼——哈里特的敏捷才思!这样到更好。一个男人这样描绘她准是深深爱上她了。啊!奈特利先生,我真希望你有幸了解这事;我看这准能让你相信。一辈子没认过错,这下你不得不承认你错了吧。这真是个了不起的字谜!而且切中目标。现在事情该跟快达到高潮了。”

她本来希望将思绪专向更深处,结果哈里特提了些迷惑不解的问题,她值得中断非常愉快的思索。

“伍德豪斯小姐,这是个什么字呀?到底是个什么字?我怎么也想不出。一点儿也猜不出。它可能是什么?伍德搞四小姐,你来试着猜猜吧。帮帮我。我从来没遇到过比这更难猜的谜。是‘王国’吗?不知这是哪位朋友写的——那个年轻女人又是谁!你觉得这是个好谜语吗?谜底是不是‘女人’?——女人,可爱的年轻女人独自统治——是海神尼普顿吗?——观察他吧,那是海洋的君王——要不就是个三叉戟?或者是美人鱼?或者是鲨鱼?啊,不!鲨鱼这个词只有一个音节。谜底准是藏的很深,要不他不会送来。啊!伍德豪斯小姐,你认为我们能猜得出来吗?”

“美人鱼和鲨鱼!胡扯!我亲爱的哈里特。你在想些什么呀?假如他送来个朋友编写的字谜,只有什么美人鱼和鲨鱼,那有什么用处?把纸条给我。听好了。

致:……小姐。

这其实就是史密斯小姐。

第一半代表王者的富有与豪华,

世界主宰的奢侈与舒适。

这说的是宫廷。

第二本显示出人的另一面,

观察他吧,那是海洋的君王!

这说的是海船——再不能简单了。现在看看其中的意思吧。

啊!坚如磐石,众望所归!

人吹嘘的力量和自由,全都化为乌有。

陆地与大海的主宰俯首称臣,

女人,可爱的年轻女人独自统治。

这是个非常恰当的恭维!——接下来的是请求,照我看,我亲爱的哈里特,你不难理解吧。自己轻轻松松阅读吧。毫无疑问这是为你写的,也是写个你的。”

哈里特不能长时间违抗如此令人喜悦的劝说。她读了最后两行,顿时感到幸福极了,乐得坐都坐不住。她不能说出来,也没有人想听她讲。仅仅自我感觉就够了。爱马蹄她讲出了心里话。

“在这个恭维中,意思十分明确,”她说道,“我对埃尔顿先生的意图丝毫也不怀疑。你就是他的目标——用不了多久,你便会得到最完整的证据。我认为肯定是这样。我想我不会看错。不过,现在我认为事情已经非常清楚,他已经定了主意,正如我刚认识你便希望的一样。我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希望这事会发生,现在它已经发生了。我简直分不清你和埃尔顿先生之间的恋情是最称心如意的,还是最自然和谐的。其可能性与和谐性都实在太相称了!我感到非常愉快。我衷心地向你祝贺,我亲爱的哈里特。每一个女人都会为创造这样的恋情而感到骄傲的。这种关系只会产生好的结果。它能向你提供你需要的一切——体贴、独立、一个合适的家——它会让你在你真正的朋友中间,在距离哈特费尔德宅子和我很近的地方安家,是我们永远保持亲密关系。哈里特,这将是一个永远不会是我们涨红面孔的联姻关系。”

“亲爱的伍德豪斯小姐,亲爱的伍德豪斯小姐,”哈里特一边亲热地拥抱着爱玛,一边喃喃的念叨着。等到最后终于能进行正常交谈时,她的朋友相当清楚地发觉,她看出,感觉到,预料到,而且也回忆起,埃尔顿先生在众多方面都具有优越性。

“你的话从来都是对的,”哈里特大声说,“所以,我猜想,我相信,我希望,肯定会是那样的。要不是你说,我可根本猜不出。这远远超过我该享受的范围,谁都愿意跟埃尔顿先生结婚啊!人们对他绝无二话。他是那么优越。多么聪明!!这指的能是我吗?”

“我不能提这样的问题,也不愿意听这样的问题,那时毫无疑问的。照我的判断,接受他吧。这就像一场戏开头的警句;后面紧接着的是实实在在的正文。”

“我敢肯定,一个月前,谁也料不到这种事。我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这是世界声最奇怪不过的事情啦!”

“当时密斯小姐和埃尔顿先生相识的时候,这种事当然会发生,的确有些奇怪。如此明显,如此称心如意的事情,其他人需要进行认真准备,然而却立刻化作现实,因而显得非同一般。由于你跟埃尔顿先生住处相近而相聚,你们各自的家在任何方面都门当户对。你们的婚姻可与朗道斯家的婚姻相提并论。看来,哈特费尔德宅子中有一种东西,能产生正确的爱情,然后送它流向正确地渠道。”

“真情实爱从来好事多磨……”

“根据哈特费尔德宅子的情况,该给莎士比亚的这行诗句做个长长的脚注才对。”

“埃尔顿先生居然真的会爱上我,为什么不是别人,而是我,我并不了解他,仅仅在米迹勒节跟他说过话!他是个从来没有过的最漂亮的美男子,就像奈特利先生一样,是大家都敬仰的人!大家都渴望与他作伴,人人都说,假如他愿意的话,他一顿饭也用不着独自在家吃。他受到的邀请比每周日子都多。而且他在教堂的举止是那样的精彩!纳什小姐把他到海伯里以来做活的所有讲道内容都记录下来了。我的天哪!回想起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当时几乎什么也不懂!阿博特加那两个孩子和我闯进正厅,透过窗帘朝里面窥视,突然听到他来了,纳什小姐过来把我们轰走,他自己却留在那儿朝里面望。后来她很快把我叫过去,让我也朝里面望,她真好心。我们都认为他漂亮极了!他跟科尔先生手挽手在一起。”

“这种联姻对你的任何朋友们都是愉快的,当然,起码的条件是他们有正常的意识;我们不可能将我们的行动讲给傻瓜听。假如他们渴望看到你结婚幸福,那么这个人从各方面都能保证这一点。假如她们的愿望是让你在这片土地上定居下来,与熟悉的人们生活在一起,那么这个愿望一定能实现。假如她们的愿望仅仅是按照字面意义‘嫁了个好人家’,那么这桩婚姻的结果是殷实富足,受人尊敬,蒸蒸日上的家庭,他们一定会感到满意。”

“是啊,对极了。你的话讲的多好啊。我喜爱听你的话。你什么都懂。你和埃尔顿先生一样聪明。多了不起的字谜!我就是研究上十二个月也编不出像这样的谜语。”

“从他昨天拒绝的态度看,我就知道他想试试自己的技巧。”

“毫无疑问,我认为技巧的确很高,这是我读过的最好的字谜了。”

“当然啦,我从来没有读过目的性这么明确的字谜。”

“另外,它的长度几乎像我们以前见过的所以字谜几乎一样。

“我看它的长度没有多少独特之处,一般这种东西不能太短的。”

哈里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句子读着,几乎顾不上听爱玛的话。她脑子里浮现出的是最使她满意的对比。

不久,她脸颊闪烁出光彩说:“像别人一样有普通的好意,用简短的话语表达出来时一回事,但是像这样用诗句和字谜表达则是另外一回事。”

爱玛不可能指望她对马丁先生的信作出比这更猛烈的抨击了。

“如此甜美的诗行!”哈里特继续说道,“瞧瞧最后这两行!但是我该怎么做答呢!还是我仅仅说猜出来就行了?啊!伍德豪斯小姐,我们该怎么应付么?”

“留给我来对付好了。你什么也用不着做。我敢保证,他今晚回来的,然后我会把它送还,我们会说些废话,你不必参与。你只要选择适当的时机,让你温柔的眼睛闪烁几下就成了。信任我吧。”

“啊!伍德豪斯小姐,多可惜,我不能将这条字谜收集在我的册子力!我肯定,我收集的东西像这样好的还不足一半。”

“只要不抄最后两行,没有什么理由不能把它收集在你的册子里。”

“啊!可是这两行……”

“……是最好的。可以吧。但是只能供个人欣赏,要是仅供个人欣赏,就保留着。不会因为你不抄,它就失去光彩。这两行诗不会消失,意思也不会改变。去掉它们就不是擅自引用,非常漂亮睿智的字谜仍然完整,它可以抄在任何集子里。相信我的活,他不会喜欢自己写的字谜受到随意处置,就像不愿让自己的热情受到捉弄一样。一味恋爱中德诗人必须在两方面都受到鼓励,要么就两方面都不认真对待。把册子拿来,我来抄写,那样就没有你的痕迹了。”

哈里特服从了,不过,她的思绪几乎不能离开这件工作,应为她心里相当肯定,她的朋友没有能力写下这爱的宣言,要将如此珍贵的奉献以任何形式公诸于众都太可惜了。

“这本册子我将永远不放手,”她说。

“好吧,”爱玛回答道,“这是最自然不过的感情了;持续的越久,我就会越感到高兴。我父亲来了,我把这个字谜读给他听,你不反对吧。这会给他极大的欢乐!这类东西它全都喜爱,尤其是那种对女人赞扬恭维的话,他对我们全都非常温柔殷勤。你必须允许我读给他听。”

哈里特神色不快。

“我亲爱的哈里特,对这个字谜你不必过分推敲,要是你过于敏感,过于着急,你会无谓的牺牲自己的感情,而且会添枝加叶,甚至无中生有。别让这么个小小的崇拜形势吓住。假如他渴望保守秘密,就不会当着我的面留下这张纸片了。不过,他当时是把它推倒我这个方向来的。咱们别把这件事太当真。咱们就是不对着这么个字条长叹,他也有勇气继续行动下去。”

“啊!不,我希望我没有显得滑稽可笑。请随便吧。”

伍德豪斯先生走进门,很快便被引向这个主题,因为他立刻就问了常说的那个问题:“姑娘们,你们的册子怎么样啦?有什么新东西了吗?”

“是的,爸爸,我有个东西要读给你听,是个全新的东西。今天早上在桌子上发现一张纸条,我们猜想是个仙女留下的,上面有个非常好的字谜,我们刚刚抄进册子里。”

她读给他听,照他喜欢的那样缓慢而清晰地读,而且读了两三遍,一边读一边对每一部分进行解释。他听了感到非常喜悦,正如她预料的那样,末尾的赞扬之词尤其让他感动。

“对呀,这的确太对了,讲的恰当极了。非常正确。‘女人,可爱的年轻女人。’这个字谜太美了,亲爱的,我很容易就能猜出是那个仙女送来的。谁也写不出这么美好的东西,只有你,爱玛。”

爱玛仅仅点了点头,微笑着。他思索片刻后很温和地叹了口气,补充说:

“不难看出你像谁!你亲爱的母亲在所有这些方面全都聪明极了!假如我有她的记忆力就好了!可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就连你听我提到过的那则谜语也记不得了。我只能想起第一段。”

“基蒂虽美,却冷若冰霜,

煽起热情,又让我悲伤,

招来蒙面好汉相助,

又害怕他的到来,

因为对我求婚构成威胁。”

“我能记起的就这些——不过整个谜语编的流畅极了。亲爱的,我想,你说过你抄下它了。”

“是的,爸爸,这谜语就抄在我们这个册子的第二页。我们是从《雅粹文摘》中抄下来的。你知道,是加里克出版的。”

“对,对极了。要是我能多回忆起一些该多好啊!‘基蒂虽美,却冷若冰霜’,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伊沙贝拉,因为他的教名与凯瑟琳十分相近,那时她祖母的教名。我希望我们下个星期能请她来。亲爱的,你想过把她安顿在那儿吗?还有她的孩子们该住那个房间?”

“啊!想过了——她当然要单独住一间房,就住在她常住的那间,孩子们就像往常那样住在育儿室。干嘛要变呢?”

“我不知道,我亲爱的——不过自从她们上次来过之后,已经有这么长时间了!自从上个复活节住过短短的几天,以后就没来过。有约翰·奈特勒先生这么个律师可真不方便。可怜得伊沙贝拉!——她被人家从我们身边夺走了,真伤心哪——她见不到泰勒小姐该多遗憾!”

“爸爸,至少她不会感到意外。”

“我亲爱的,我说不准。反正我第一次听说她要结婚的消息后感到非常吃惊。”

“伊沙贝拉来的时候,我们必须请韦斯顿夫妇来跟我们一起进餐,”

“对,我亲爱的,要是有时间就这么办。不过,”他声音非常压抑地说,“她回来只停留一个星期。这么短时间什么也做不成。”

“不幸的是他们不能久留,不过看来他们别无选择。约翰·奈特利先生必须在28号回到城里,我们应该感到知足才对,爸爸,因为他们要把自己能在乡下停留的时间完全用来陪我们,他们并不打算去唐沃尔宅子住两天。奈特利先生保证说,今年圣诞节不要求他们去了——不过你知道的,他们没在一起相聚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比我们分离的时间长的多。”

“我亲爱的,假如伊沙贝拉去了别的地方儿不来哈特费尔的宅子,那可实在太残酷了。”

物的豪斯先生绝对不考虑奈特利先生对他兄弟可能的要求,也不能容忍任何人对伊沙贝拉的要求,他要绝对占有他们。他坐着苦思冥想片刻,然后说:

“他尽管走,可是我看不出为什么伊沙贝拉非走不可。爱玛我想,我要设法说服她多跟我们住一阵子。她和孩子们可以好好住一段时间的。”

“啊!爸爸——这是你绝对做不成,我认为你绝对不会成功。要让伊沙贝拉不跟丈夫在一起,她可不干。”

这一点太显而易见了,不必进行什么争执。尽管伍德豪斯先生不情愿,可他也只能谦恭地叹息一声而已。爱玛看到因为女儿与丈夫的眷恋之情使她的精神受到影响,她便立刻转向准能让他们精神振奋的话题。

“我姐姐和姐夫来的时候,哈里特必须尽量很咱们在一起。我肯定她一定喜欢跟孩子们作伴。我们为孩子们感到非常自豪,不是吗爸爸?我不知道她认为那个更漂亮些,亨利还是约翰?”

“啊,我也真想知道她认为那个比较漂亮。可怜的小家伙们,他们多高兴来这儿哪。阿里特,他们非常喜欢到哈特费尔的宅子来。”

“我肯定他们喜欢来,先生。我肯定他们没一个不愿意来的。”

“亨利是个好孩子,不过约翰跟他妈妈很想想。亨利是老大,是从我的名字定的名,不过,是伊沙贝拉叫她亨利的,约翰是老二,就从了他父亲的名字,不过,是伊沙贝拉叫他亨利的,为什么老大没有继承父亲的名字。他实在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他们全都特别聪明,他们有许多有趣的花招。他们会跑到我的椅子跟前问我,‘外公,你能不能给我们一根绳子?’亨利还向我要过一把刀子,不过我告诉他说刀子是专门为外公、爷爷们制造的。我想他们父亲常常对他们过于粗鲁。”

“在你看来他显得粗鲁,”爱玛说,“因为你自己太文雅了。不过,假如你将她与其他父亲做个对比,就不会觉得他粗鲁。他希望他的孩子们活泼而顽强。假如他们捣蛋,就不免斥责他们两句。他可是个慈爱的父亲——约翰·奈特利先生当然是个慈爱的父亲。孩子们都喜欢他。”

“可是他们伯父以来,就把他们抛的有天花板那么高,真能吓死人!”

“可是他们喜欢这样,咋咋。他们最喜欢的就是那种活动了,假如他们的伯伯不定下轮流玩的规定,那他们谁也不愿意把机会让给对方。”

“哎呀。这我可无法理解了。”

“爸爸,我们大家都是这样。世界上有一半人不理解另一半人的乐趣。”

接近中午时分,两位姑娘正打算分头为每日下午四点钟的正餐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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