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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7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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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想当初,赵弘宣与那位韩国公主的婚事还未确定下来,赵弘润还能从中周旋一下,哪怕这样做会得罪韩国;而眼下,他俩的母妃沈淑妃,已经在跟那位日后的儿媳妇联络感情了,这时候再想悔婚,沈淑妃那关就过不了。
见赵弘宣满脸苦色,卫骄在旁说道:“其实也不打紧,就算不喜欢那位韩国公主,日后宣殿下还可以迎娶别的心爱女子嘛。”
赵弘润闻言翻了翻白眼。
不过话说回来,卫骄这话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当世饱受联姻之苦的王公贵族男儿,几乎都是这么做的。
闲聊几句后,赵弘润便留弟弟在府上用饭。
趁着用饭前这段空闲,赵弘宣找到了宗卫高括,请他帮忙派人追查曲梁侯司马颂的底细。
高括当然不会拒绝桓王赵弘宣的嘱托,当即拍着胸口答应下来。
但正如赵弘宣所预料的那样,当晚待他离开了肃王府后,宗卫高括转身就来到了赵弘润的书房,将这件事禀告了自家殿下。
“殿下,方才宣殿下托我请青鸦众调查曲梁侯司马颂的底细。”
听闻此言,正打算与介子鸱再下几盘挽回败绩的赵弘润,当即皱起了眉头。
不用问,肯定是骆、周二人,对曲梁侯司马颂这个金乡屠民事件的关键人物产生了怀疑。
第1335章:曲梁侯司马颂
其实对于曲梁侯司马颂是否乃雍王暗棋这件事,赵弘润与介子鸱前几日就私下聊过。
但最终,赵弘润并没有下令彻查此事,可能他也有所顾虑,他担心这件事万一查出来果真是雍王弘誉在背后搞鬼,到时候,他将无所适从。
一来是雍王弘誉倒下后,似长皇子赵弘礼、襄王赵弘、庆王赵弘信等人将再起夺位的争执;二来,若雍王弘誉倒下后,他不知还有谁有能力成为储君。
但是,倘若让他对此事抱持沉默,这又有违他的原则当年北一军营啸事件,总算影响还不是很大,可这次金乡屠民事件,却直接关系到了他魏国在中原各国与天下人心目中的印象,论影响的恶劣,后一件事至少是前者的十倍有余。
在旁,介子鸱看出了赵弘润心中的纠结,在旁插嘴道:“殿下,在下以为,这件事还是查一查为好。”
说着,他不等赵弘润反应过来,正色说道:“宣殿下此番返回大梁,显然是为长皇子复出一事站脚助威,而反过来说,长皇子一方也已意识,如今的雍王乃是大势,此时亮明旗帜尚可有一丝机会,但待等这件事尘埃落定,可就没有丝毫机会了……”
“……”赵弘润微微皱了皱眉。
其实在庆王弘信被逼远赴宋郡的当日,他就已经开始厌倦诸兄弟们为了大位勾心斗角,因此下意识希望雍王弘誉成为储君,结束这场无休止的夺位之战。
倘若魏国内部尚不能意见一致,谈何成为中原霸主,成为中原的第一强国呢?
因此,当意识到长皇子赵弘礼打算复出时,他心中是极为不喜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自己是对那个位子没有兴趣,但却无法阻止其他兄弟有意染指大位,难道他还能跑到长皇子赵弘礼面前说你别争了,就让雍王去坐那个位子吧他能这么说么?
而就在这时,介子鸱压低声音说道:“长皇子复出,声势也好、党羽也罢,皆不如雍王弘誉,在下以为,若他想要搬到雍王,曲梁侯司马颂这招棋,极为关键。只有在查证曲梁侯司马颂乃雍王暗棋这件事后,长皇子一方才有搬倒雍王的机会,反之,就算长皇子一方请出王皇后帮衬,恐怕亦难对今时今日的雍王造成什么影响……若殿下希望尽早结束诸皇子的内争,不妨彻查此事,给雍王一个清白……若在这件事中,雍王果真是清白的,便可断了长皇子一方的心。”
赵弘润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皱眉问道:“那若是查出,雍王果真与此事有所关联呢?”
听闻此言,介子鸱笑而不语。
他心中巴不得是这样,因为这样的话,他就有机会劝说自家殿下取代雍王。
当然,这话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在下以为,此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相信殿下也始终难以打消这份顾虑吧?”介子鸱很聪明地没有直接回答。
赵弘润闻言思忖了良久,旋即点点头,在长吐了一口气,转头对宗卫高括说道:“去查,我也想知道,那曲梁侯司马颂,究竟是否是雍王的暗棋。”
“是!”高括应命而退。
高括的动作很快,仅仅两个时辰,非但从宗府那边调出了曲梁侯一系的族谱,还收集了一些关于曲梁侯司马氏的情报。
在看过那份情报后,赵弘润这才得知,原来曲梁侯司马氏,乃是他曾祖父魏王赵侈时代册封的诸侯。
当时,魏国与卫国联合对韩国开战,魏国国内有一位叫做司马防的将领,在卫军普遍节节败退的同时,率领孤军,在如今韩国的邯郸郡南部英勇作战,抵挡住了韩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为了表彰司马防的功绩,魏王赵侈册封这位本国的悍将为曲梁侯,将如今韩国馆陶县一带封赏为封邑,叫司马防在曲梁训练兵马,成为魏国北方的倚重。
不得不说,当时赵弘润的祖父魏王赵侈,虽然那时候已年过半百,但仍有一颗与韩国争雄的雄心,那时魏国的北防,还是颇为强大的。
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当时的韩国正陷入诸家臣内乱的内战,而待等韩国内部结束内战,将矛盾转嫁到对外矛盾之后,魏、卫两国就渐渐吃不消了。
待等曲梁侯司马防与长子英勇战死馆陶曲梁一带后,大片原本属于卫国的领土被韩国侵占,即如今的韩国邯郸郡南部。
曲梁侯司马防战死之后,只有一名幼子司马圭在家仆的保护下逃到了国内,朝廷感于司马防与其长子战死沙场,并未收回官爵,且在封丘一带,重新划了一小块地,让司马圭居住。
而司马颂,即是司马圭的嫡孙。
值得一提的是,在司马氏的族谱中,赵弘润还看到了河西守司马安的名字。
经过了解他才得知,原来在几十年前,司马氏本来就是魏国北疆一带的名门豪族,堪称是将门子弟,曲梁侯司马防,以及后来出任天门关守将的司马氏一族,其实是同族。
若是论亲份的话,曲梁侯司马颂,与河西守司马安乃是同族兄弟。
也难怪当时朝廷并未收回司马防那一支的曲梁侯爵位,原来当时的司马氏在北方还是颇具势力的,只可惜今时今日,无论是曲梁的司马氏,还是天门关的司马氏,皆因为韩军而家道中落。
“曲梁侯司马颂,居然是司马安大将军的同族兄弟?”
喃喃嘀咕了一句,此时赵弘润已隐隐有些恍然,为何当日南梁王赵元佐在怀疑曲梁侯司马颂的情况下,仍然不敢轻举妄动,多半是顾忌河西守司马安。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使司马氏已不复当初那般兴旺,但只要司马安还在,相信就不会有多少人敢动司马氏的子弟。
而在赵弘润暗暗嘀咕的同时,宗卫长卫骄则捧着那份情报啧啧称奇,倒不是吃惊于司马安与司马颂的关系,而是惊讶于这份情报中,还涉及到韩国国内的一支司马氏,即如今已成为北原十豪的韩将司马尚的那一支。
不过想想也是,当初司马氏是位处于魏、韩国界如今的名门望族,在魏国战败的时候,有一部分司马氏的人投靠韩国,这并不是值得什么奇怪的事。
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只能说,可惜了司马尚那位几乎凭一己之力打败了整个卫国的猛将,出生在韩国的司马氏,而不是魏国国内的司马氏。
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毕竟并没有确实证据,能够证明司马尚就是投奔韩国的原魏国司马氏后人齐国、楚国那边也有以司马为姓氏的人,难道都是同族不成?
“咦?”
忽然,也不晓得看到了什么,卫骄惊讶地说道:“殿下,曲梁司马氏这一支,似乎就只剩下司马颂了?”
“什么?”赵弘润闻言一愣。
要知道,虽说曲梁司马氏这一支在几十年前遭到重创,像司马防父子等人皆战死在沙场,但事隔两代,人丁应该也兴旺起来了,怎么可能只剩下司马颂这一支?
“宗府的记录中写着,十几年前,曲梁司马氏遭到袭击,除司马颂外,其余家人皆死。”卫骄解释道。
听了这话,高括在旁补充道:“这件事我已打听过,据说是当时的曲梁侯司马圭亡故前,喟叹父兄的遗骨仍在韩地,因此,待老人家丧事办完后,司马圭的长子司马享,与兄弟司马敦,雇了一批游侠,打算偷偷跑到馆陶,将祖父(司马防)的遗骨盗回大魏,不曾想中途出了变故,司马享与司马敦皆丧命,唯有司马颂侥幸逃得性命……”说到这里,他感慨地摇了摇头,大概是在感慨曲梁司马氏这支家族的坎坷命运。
“是何人所为?”赵弘润皱了皱眉问道。
高括耸了耸肩,说道:“并不清楚,有说是那些游侠为了劫财所为,也有说是韩**队动的手……当时司马颂还不到二十,经此一事吓得躲在家中一年都没敢露面。后来经过刑部查证,是河北魏韩边境的一伙贼寇所为,遂命当时的卫穆大将军率领南燕军前往围剿,具体并不清楚……”
“……”赵弘润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高括道:“曲梁侯司马颂,目前还在大梁么?”
高括闻言说道:“昨晚卑职已通知了大梁的青鸦众,令其派人盯着司马颂……据消息称,司马颂刚刚结束宗府这边的审问,有意打算回一趟封丘老家……”
“这个时候回封丘?”赵弘润颇感意外地问道。
见此,高括笑着说道:“这是朝廷的意思,叫平城侯李阳、匡城侯季雁、曲梁侯司马颂等涉及金乡之事的诸侯,暂时先回故籍避避风头……”
“唔……若有何消息,即刻来报!”
“是!”
而与此同时,曲梁侯司马颂已乘坐马车回到了封丘县的侯府。
在进府邸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侯府前的街道,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下暗暗嘀咕。
……这一路上,好似有人跟踪我,是南梁王的人么?
第1336章:曲梁侯司马颂(二)
回到侯府后,曲梁侯司马颂径直来到了府邸深处,一路上,府上的下人纷纷向司马颂行礼问安,口称“老爷”。
别看曲梁司马氏已家道中落,但事实上,这座坐落在封丘县的曲梁侯府,看起来并非那样破败,府内上下,怎么说也有几百号人,可称得上是家境殷富。
至于原因,不足为外人道也。
来到府内北屋,只见北屋外,有一干府卫值守着。
站在门外驻足了片刻,曲梁侯司马颂推门走入了他夫人周氏的卧室。
此时,他的周氏正在屋内卧榻上歇息。
他轻轻走上前,悄无声息地坐在床榻旁,望向床榻上的女子,眼眸中浮现阵阵暖意。
可能是察觉到身边有人,周氏幽幽转醒,待看到丈夫坐在床榻旁时,俏脸顿时一寒,眼眸中更是浮现几丝憎恨、迷茫、懊恼等复杂的神色。
“夫人,你醒了?”司马颂亲近地问候道,似乎伸手想去抚摸心爱女子的面容。
却不料,他伸出的手却被周氏一下子打掉。
“不要碰我!”
只见周氏靠着床榻坐了起来,用复杂的神色死死看着司马颂,良久,冷冷说道:“你并非我夫……”
曲梁侯司马颂苦笑着说道:“夫人,你我同床共枕十几年,还能有假?”
听闻此言,周氏无动于衷。
想当年,她与司马颂成婚时,其实并不受后者待见,成婚一年余,同房次数寥寥无几。
更多的时间,那位曲梁侯司马颂都喜欢到外面寻花问柳。
对此,她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当世贵族子弟,对于联姻的正室,有一半以上都是持这种态度。
她只能一次次地安慰自己:这就是命。
没想到在十几年前,司马颂跟随父亲司马享、叔父司马敦外出了一趟后,遭到贼人袭击,两位长辈皆死于非命,唯独司马颂侥幸逃回。
从那时起,司马颂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往的种种恶习皆不复存在,与她也是恩爱有加。
起初她还以为是丈夫遭到巨变后性格大变,因此虽然感觉有点对不起公公,但依旧有些庆幸这场变故使自己的丈夫学好了。
就这样,夫妇二人幸福美满地过了十几年,她也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
可直到近一两年,她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她惊恐地发现,如今躺在卧榻旁的她的丈夫司马颂,可能并非是她真正的丈夫。
然而,却没有人相信她的话,哪怕是她的两个儿子都不相信,都认为她是得了失心疯。
终于有一日,她抓住机会,用一根簪子以死相逼,终于逼得她丈夫承认了这件事他,的确并非司马颂本人。
但是事后,司马颂却又矢口否认,还诬陷她病情加剧,还得她两个儿子如今对她也是小心谨慎,生怕她忽然犯病、六亲不认。
更可恶的是,她丈夫还命令府卫将她软禁,不允许她接触外人,纵使是她想见她两个儿子,如今也变得非常困难。
“你究竟是谁?”周氏目不转睛地看着司马颂。
司马颂默然不语,半响后低声说道:“这事你不要再问了,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们母子三人就好……”
听闻此言,周氏心中很是纠结。
虽然眼前的丈夫并非是她真正的丈夫,但不能否认,这十几年下来,夫妇二人亦有着极深的感情。
否则,就算她以死相逼,司马颂又岂会承认?
就在周氏仍想再些什么的时候,忽听屋外传来了笃笃笃的叩门声,随即,有府上的府卫在屋外禀道:“侯爷,宫先生求见。”
听闻此言,曲梁侯司马颂与夫人周氏,皆面色微变。
因为在一年多以前,就在夫妇二人仍旧恩爱和睦的时候,就是这个自称是司马颂故交的宫先生前来拜访,才让周氏对丈夫产生了怀疑。
毕竟这十几年前来,周氏从未听说过丈夫的故交中有什么宫先生,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她丈夫在见到那个人时,似乎显得极为紧张,居然将那个宫先生请到府内的密室详谈。
当时,周氏感到十分困惑,遂命自己的侍女前去偷听二人的谈话。
结果,那名侍女就此下落不明。
她曾询问过她的丈夫司马颂,司马颂只说不知。
后来府里有人说,那名侍女是回老家去了。
这种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儿,周氏怎么可能会相信?她与那名侍女的关系颇好,后者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就回什么老家?
很显然,那名侍女是被人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
问题是,她只是吩咐那名侍女去偷听丈夫与那个陌生人的谈话,为何那名侍女会遭到这种事?究竟她丈夫隐瞒着什么?为此不惜杀人灭口?
“他是谁?”
周氏一把抓住了丈夫的袖子,压低声音问道。
司马颂一边小心地挣脱,一边压低声音说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然而,周氏死死抓着他的衣袖,死活不让他离开。
见此,司马颂又气又急,强行挣脱,毕竟眼前这位心爱的女子不知那个宫先生的身份,而他心中清楚,若是让对方心生怀疑,后果不堪设想。
他自己倒不至于会怎样,但眼前这位他心爱的女人,他恐怕就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他一狠心推开周氏,头也不回走了屋子。
在他离开的时候,周氏在屋内嚎嚎大哭,期间隐隐夹杂着唾骂司马颂的话,而对此,守在屋外的府卫已司空见惯。
甚至于有人还关切地询问:“夫人又犯病了?”
对此,司马颂只能报以苦涩的笑容。
待来到北屋的大厅,曲梁侯司马颂便看到那位宫先生正负背双手站在厅内,好似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墙上的挂画。
这位宫先生,曲梁侯司马颂只知道对方姓宫名正,至于这名字是真是假,他也不知道,或者说,也不感兴趣。
他只要知道,对方是那位公子的心腹,并且随时都可以致周氏于死地就足够了。
“宫先生。”
曲梁侯司马颂上前打了声招呼。
那位自称宫正的儒士微微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司马颂。
司马颂会意,遂将宫正请到府内的密室,并吩咐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宫先生今日前来,不知有何指示?”
在密室内,曲梁侯司马颂带着几分恭顺问道,心中却暗暗担忧对方又有什么指令交给他。
岂料,那位宫先生闻言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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