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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承[gl]-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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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妙笔莲花,“考考你,知道什么叫质子么?”
   
  林森柏黯着嗓子哈哈低笑,小人得志的模样一览无余,“你以为我连中子和质子都分不清么?你也太小看我林森柏了,怎么说我也是上过大学的人!我也当过IT狗!我也学过微积分!可是郝君裔跟质子有关系么?我可半点儿也没看出她是个搞高能物理的。”
   
  师烨裳也笑了,笑得极其轻蔑,笑得非常好看,笑得林森柏立马就知道自己错了,放下手里的笔,师烨裳拿起一旁的议程表,用指甲在表格内轻轻划了一道斜线,林森柏知道她是又要自己跟自己对暗号玩儿了,可她偏着光线看过去,即便能看清表格里那些条条杠杠,却还是分辨不出哪个设计师的哪个作品是被师烨裳认为好的,实用的,也许金狮今后会拿来用的,换言之,就是不知道金狮会选择山寨哪一个。
   
  “你这个历史最高也就只能考到27分还不害臊的人,当然有理由不知道中国从古至今都有一套以质子为中心的官僚管理体制。”师烨裳将手上的宣传画册一丢,盖住那张反馈卷,如此,任林森柏再好的眼睛,也看不见内里分毫。真不知道在当特务这方面,到底她与华端竹谁的天资更高。
   
   
  作者有话要说: 仇恨还给你们,酥明天要加一整天的班。。。

  ☆、参会的意义Ⅱ

  
  午餐会时郝君裔出现了,但那出现的方式有点儿超乎林森柏的想象。相比在B城的低调,郝君裔在京城的表现,似乎是刻意地在高调着,平时看她社交术一般般,绝大多数时候能躲就躲,能藏就藏的,可你瞧现在,她捏着酒杯站在自助餐台边,身前洋洋洒洒至少围了十来号人,几乎半个午餐会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林森柏耳朵尖,去取菜的时候就听她那儿在聊什么城市规划,养老项目等远远超出地产商本职的东西,若非林森柏早就听闻郝君裔是有两把刷子的,此刻她必然要对此卖力装政治B的行径嗤之以鼻了。
  “诶师烨裳,郝君裔这是受什么刺激犯病了?怎么突然搞出这么个排场?”林森柏把餐盘放到桌上,偌大的一个盘子里只装了一尾张牙舞爪的黄油龙虾。“这是天子脚下,她就不怕给她郝家招出点啥事儿来?”
  “她都没心虚,你心虚什么。”师烨裳抬一眼看到那只已经虚虚几刀斩好了段的龙虾,自动自觉地就将转盘抹转半圈,把龙虾头取过出,再将盘子转回到林森柏面前,“还有,我说你是主动参会的,不是谁逼你来的,别只顾着拉关系,偶尔也好好做做功课。几个会场的会程表你看了吗?”
  林森柏爱吃龙虾头,拿这只龙虾有百分之八十的原因是看在它的头跟端竹的一样大的份上,这会儿瞅见师烨裳的叉子已经快要戳进那颗被劈开的大红脑袋,她赶紧伸手去抢——师烨裳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被打搅,所以提前三个月就让秘书长订了一个包厢,大门一关,谁也不知道她俩在里面搞什么名堂,林森柏就是搭个台子唱起戏来外面人也见不着,但是此时,这种清净就显现出了弊端,林森柏真就横过一整张桌子抻长了手臂很好意思地甩着汁液把龙虾抓回去了,与此同时还要丢人不嫌够似的嚷嚷,“坏人,想吃自己去拿呀。外面多得是,你要是看不上这种波士顿龙,我给你点只大澳龙来!可你休想剥削我的劳动成果!哼!你刚才说什么?”
  按平时,师烨裳并没有多爱吃龙虾,相比一切虾,她更爱一切蟹,她之所以抢林森柏的虾头,根本就是恶趣味地在等这一刻,于是她放下叉子,捏起酒杯,雾霭朦胧的眸子游离地看着桌面,专挑林森柏张嘴准备吞下那一筷子虾下水时开腔,“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冰雪聪明如林森柏顿时就悟了,非但悟了,还大彻大悟了,赶忙抄起虾脑壳,乘住筷子上的虾脑,溜溜起身绕过半张桌子笑嘻嘻地弯下腰,把箸头喂到师烨裳唇前,狗腿地哄道:“师总,师总,您能看上我的虾是我和虾共同的福分,那啥,您笑纳一个呗?来,啊~~~”
  可师烨裳哪里是这么好哄的,于是林森柏这一哄就从午餐会哄到了晚宴,师烨裳也不知是被她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动了,还是实在烦她烦得不行了,这才把中午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林森柏听后,真恨不能把师烨裳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因为下午开会的茶歇期间她就已经把会程表看完了,也终于明白午餐是郝君裔那番热闹是因何而来——上午节能环保专题会场的最后一部分讨论,是由郝君裔作为唯一嘉宾登台完成的。相比之前专业的,跨界的,三教九流的各种成功人士,郝君裔的眼界显然要高得多,她一个收尾便将之前关于材料应用成本利润之类的话题提升到战略层面,洋洋洒洒一说就是三十年,追溯十五年推演十五年,结合各个阶段的五年规划叫这群政治嗅觉敏锐的奸商一听就知道这位“盛昌集团创始人”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背景,即使在场众位有好些个都并不清楚“盛昌集团”是个什么东西。可这玩意儿吧,嘴上不说心里也得明白,在中国,聪明人都不会想在某一领域充当寡头,实业一旦做大到一定地步就会拆分,所以往往就是这种不哼不哈的玩意儿最值得较着劲儿地琢磨,何况郝君裔那一场是开场就提示不允许做音视频采集的。。。这就更有意思了,收起DV机录音笔,咱还有手机不是?遂一片偷偷摸摸的窸窸窣窣。
  林森柏弄清来龙去脉后,心里就有谱了。
  郝君裔此来,目的与她截然相反。她的目的是收集讯息,而郝君裔的功能则是引导言论。
  下午那会儿师烨裳是眼看着她翻资料的,她俩还讨论来着,现下林森柏看着师烨裳面前那两只她自掏腰包请的大澳龙脑袋,咬牙切齿地一口啃掉一只虾尾巴,边呸呸地吐壳儿,边瞪眼道:“师烨裳,你爹那么疼你,怎么就光给你起了名,没给你起个字啊?”
  师烨裳皱着眉头看那两双正盯着自己的清蒸虾眼珠子,一时也没什么胃口吃它了,干脆就创新一下烹调方法,把虾壳反过来,往虾脑袋里各灌了半个盎司的干邑,拿起一旁刚刚用来烤过牛排的喷枪往里一打,两颗虾头顿时窜起幽蓝色的火焰,又红又黄又蓝的,真别说,还挺具有观赏性。至于实用性。。。师烨裳想,反正也不是我出钱,管它呢。
  “我又不是古人,要字做什么。”任由虾头自己在那儿烈焰焚身,师烨裳有些好奇地从身边摆满各色酒水的推车上抽出一瓶啤酒,见瓶身上写着四个大字,燕京啤酒,就让人打开倒了一杯给林森柏,“喝吧,喝了你就不用怨念感动中国不给你发奖了,”瞧林森柏摆了个莫名其妙的表情,她便冷着脸补充说明道:“燕京啤酒,感动世界,超越梦想。”
  林森柏没想到她还有这么贫的时候,喝两口冰啤,嘿嘿一笑,从午饭堵到晚饭的那口气这才算消了下去,“你爹真该给你起个字的,我都给你想好了。”师烨裳问叫啥,她却死活也不肯再往下说了,因为再往下说,她给师烨裳起的字就该应验了。可她始终觉得自己在给人起外号这件事上堪称才华横溢,而如果溢不出来就要憋得慌。所以她拿起手机,默默地给汪顾发了条短信:汪顾顾呀,我给师烨裳起了个字,你猜猜是什么哈——贝贝背着两把刀,左一把刀,右一把刀,看谁不顺就拔刀,捅一刀,补一刀,还不过瘾往左掏,她姓里还有一把刀!
  不一会儿汪顾就把短信给她回过来了:林董,不作死就不会死。您可千万别告诉她咱俩就这个问题展开过讨论。短信我删了,你也快删吧。嗯。。。是师则则吗?不是也别告诉我!我万万不敢知道!
  消消停停地吃了顿饱饭,两人擦着嘴打着嗝走进晚宴会场,见主办方从各个驻京办事处调来的人都跟陀螺似地转着圈圈热情接待属区嘉宾,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不给“片儿警”添麻烦,就溜着墙裙回到放着自己名牌的位置上,刚想说跟本市同僚寒暄两下便去邻桌关系领导处套套磁呢,B城驻京办的副主任黄红黄妈妈就像个背后灵一样出现了,拍肩,而且还是两手各拍一人肩,脑袋从师烨裳和林森柏中间的缝隙里穿出来,浓妆艳抹的锥子脸由此显得愈发惊悚恐怖,本就比常人高了八度的声线一但兴奋起来,简直是翻着跟斗往上窜,“师董林董,您二位躲哪儿逍遥去啦?刚才桌上各位老板还商量说你们两个大美女不在就不开席呢,这不,满桌子菜都给您二位留着呢!”
  要说这黄红为什么被叫做黄妈妈,旁人从这两句话里就能猜出一二了。
  没错,此人热爱拉皮条,并将该兴趣视为应终身为之奉献的事业,任它东南西北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什么鸟的姻缘她也要参合参合,就连师烨裳和林森柏这样甚嚣尘上的搅基领袖她都要试着挽回一下,足可见其工作态度多么进取,意志品质多么优良。
  师烨裳是从来不肯为无关人等皱一下眉说一句话的,人家从小到大脾气都跟狗一样,所以无论贫富贵贱都保持着完美的节操,自然硬气得很,闻言她动都不动,对着自己面前的餐具发呆发得浑然忘我。而林森柏自来两面三刀她是什么完全取决于对方是什么,于是当对方是个老鸨的时候,她就要瞬间变身成为花姑娘,决不能让对方占到一点儿便宜。
  “哎呀黄主任瞧您又谦虚了吧,好事儿净推给我们,”林森柏说着就站了起来,一双爪子分别抓住黄红两手,恨不能跟一母同胞的姐俩似地跟黄红亲热道:“我看啊,他们都是在等您吃饭呢,忙一天了吧?别说他们心疼,我都心疼了,来,不许您再去忙别人了,就坐这儿好好吃饭,不然把身体忙坏了可怎么好。”让出自己的位置,硬是把黄红按坐下来,林森柏贼兮兮地趴到黄红耳边,“这几天要有什么好项目,还麻烦您多上心,给咱勾兑勾兑,不然我可白来北京一趟了,我在这儿先谢过,”她从裤兜里摸出一张“沃你玛”的购物卡,悄悄塞进黄红手里,“我要是挖到宝,绝忘不了您这个引路人。这桌上您能看上谁,只管告诉我,我当定这个红娘了。”
  在许多人眼里,各地驻京办里养的都是些只会溜须拍马拦截上访的臭虫,可实际上驻京办的能量一旦释放起来,堪比一个微型政府,林森柏对B城驻京办那点破事儿早就摸得滚瓜烂熟,黄红零三年因外遇离婚净身出户的消息她也没错过,这会儿说找项目是假,想从黄红嘴里套出点儿上层建筑的有用消息是真。黄红呢,老实说也是个人精,她的悲剧在于热爱的不擅长擅长的不热爱,喜剧则在于她这么多年没白混,尤其在个人作风问题上犯了斗那么大个错误也还稳稳地扎在本职岗位上不动摇足可见其脉络之发达。林森柏在搞关系上出手大方是B城有名的,不管卡里存了多少钱反正黄红心里有数,林森柏一办入住她就想敲门找她聊天儿来着,谁想郝家太子爷同时驾到,她只得先腾出手来安顿好上头的交办任务,一拖就拖到现在。
  “林董您太客气,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该说的话她说,不该说的话她小声说,“这儿的饭菜金贵是金贵,就有点儿千篇一律没什么特色,明晚我做东,咱大口喝酒大块儿吃肉去,没别人,就咱俩,您要没别的安排可一定赏脸。”林森柏当即应承,暗地里拍拍她的手,眼睛绕着饭桌边儿扫了一圈,感觉在座没什么人是值得她浪费时间的,转脸就跟师烨裳一道寒暄着离席了。
  可惜还没走出去两步,黄红又追过来,“林董师董,请留步!”师烨裳最烦这号有事不一气儿说清的,面上没什么表情,右手却已经去到唐装左袖口处百无聊赖地整理起了自己的袖折子来。
  林森柏也知道她不耐烦,但若非自己她也不至于在这儿立着。于是趁着黄红还没追到面前的空当,林森柏又在百宝袋似的裤兜里掏啊掏,最终掏出一颗独立包装的大块儿小熊糖,一边捂住心口,仿佛那里马上就要淌出血来,一边咬着牙含着泪把糖递到师烨裳手里,“给你。。。”师烨裳看了一眼林森柏的爪子,言语不无嫌弃,“不要。汪顾替我收拾行李时还放了一包这个在里面,说是关键时刻可以拿来哄你用,一会儿你去我那儿拿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单位设备不够,明天电脑要被有偿征用。。。一天500,够酥吃几顿饭的了。。。另一台电脑的键盘酥用不惯。。。于是明天不更。。。

  ☆、参会的意义Ⅲ

  
  “林董师董,请留步!华主席打电话过来问我郝董去向,”几步路而已,黄红却跑得十分慌张,一边跑一边还一边用手捂着手机话筒,“我这儿确实是失职了,一个下午都在干些杂活儿怠慢了郝董,但这事关重大,华主席那边我得罪不起,您二位知道郝董在哪儿么?”
  这下不但林森柏挑眉,连师烨裳也挑眉了,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喃喃复述了三个字,“华主席?”林森柏不可置信地偏头望向师烨裳,师烨裳迎着她的视线抿了抿唇角,下巴稍微一偏,林森柏立刻知趣地接过黄红的手机,三言两语就把对方给打发了。黄红自是一番千恩万谢,抬腿刚要走,谁想这回却轮到林森柏和师烨裳不肯放人了——她俩都想听听看,到底“华主席”把黄红给怎么了,居然把这位半老徐娘吓得脸上的粉都掉了。
  黄红当然也乐得跟她们一道喝酒聊天,因为林森柏的钱,郝君裔的权,师烨裳的酒,文旧颜的打手,那都是B城有名的。师烨裳在国内出差走哪儿都是人未到酒先行,黄红有幸喝过一次,至今念念不忘。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红酒废掉五瓶聊了整整一夜,林森柏和师烨裳到头也没打听出为什么黄红会这么看重,或者往白了说,会这么害怕华端竹:黄红似乎对一切关于华端竹的事情避忌良深,却很奇怪地并不避讳聊郝君裔。林森柏试图通过表明自己与华端竹曾经有过的那“一段情”来诱导黄红放松警惕交代事实,但黄红也是绷紧了一根筋严阵以待,拿出十几年搞行政做接待的功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地道战的精神凶残地粉碎了林森柏的妄想,待她走后,林森柏恨得几乎将满口银牙咬碎,一气儿把汪顾送她的小熊糖就着酒都给吃了。
  “喂,你说黄妈妈这是吃了什么升压药,怎么看起来压力那么大?”打酒嗝,揉腮帮子,林森柏白搭进去一晚上,心情自然很差,不小心就喝得有些高了,这会儿正盘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对着趴在床上看资料的师烨裳瞎咧咧,“端竹到底怎么她了她就警惕成那样啊。。。拿枪顶她脑门上吓唬人这种事情应该是文老板的买卖啊,小竹子不至于胆大包天去抢她的买卖吧?师烨裳,你说。。。”
  师烨裳对这些不疼不痒的事情虽然好奇,但没有林森柏的执拗劲儿,林森柏爱闹,她就随林森柏闹去,反正她是懒得吭声,因为吭声也没用。
  “喂,师烨裳,”林森柏一连叫了几声,见师烨裳还是没反应,一副酒后必须乱性的做派就显出来了,仰着头扯着嗓子吼出三个字:“师、则、则!”喊完,师烨裳暂且没什么反应,她倒是先给自己吓得酒醒一大半。
  卧了个大槽,不知道师烨裳还记不记得她晚饭时说的话。。。
  林森柏慢慢弯下腰,左手把酒瓶子轻轻放在地毯上,右手捏着酒杯就要起身,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一幕白布呼地从天而降,带着加速度和冽冽阴风蒙头罩脸。林森柏猛地被篓得仰靠在床垫侧面,嘴里呼呀乱叫,手却不敢妄动分毫——水做的女人拍散了还能聚回来,玻璃做的女人打碎了还能拼一下,可师烨裳是雾做的,不碰倒还是个人型,碰了她能立马变鬼你信不信!
  “师、师、师——呜——呜。。。”林森柏两手拧着鹅绒被边缘使劲儿拽。
  师烨裳那把子不抡工具连小鸡仔儿也要不遗余力奋勇嘲笑之的力气自然比她这头垂死挣扎的蛮牛不如,稍微拽几下就有些松动了,然而她心中正径自窃喜连连,就听头顶隔着棉被隐隐约约传来一句很是标准、异常清晰的普通话:“一分钟不许动,不然我今年都不会放过你,见一次打一次。”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林森柏“咯”地打了个惊嗝,立刻停止了垂死挣扎,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憋着一双薄唇默默数秒。。。心中甚至还有些庆幸师烨裳这回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难道是汪顾调|教的好?
  可想想又不太像。
  张蕴兮和师宇翰这两只老狐狸殚精竭虑半辈子尚且没能让师烨裳学会宽恕和仁慈,若逢遭遇战,每每惨败至振臂呼天、以头抢地。张蕴兮反正已经死了肯定是看不见胜利的未来了,师宇翰还活着,但在可以想见的岁月里也绝不会出现曙光,以至于他受虐成性早早想开,真真认为师烨裳这样是极好的:还能拿酒瓶子戳自己,说明咱娃身体好,有力气,戳得深了是咱娃肱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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