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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元凯微笑着双眼且冰冷：“我杀过无数丧尸，但是人还没有杀过。你想当第一个，可以现在提交申请。我现在正式告诉你，你要是敢碰苏蔻一下，我就让你成为我机械臂的第一个祭品。我说到做到。”说完，还特意把发烫的机械臂露出，嶙峋的钛金属骨架，在阳光下闪着令人生寒的光。

　　　　“我可是分分钟可以撤销你们跟随军队资格的人。”贾树国不敢看谈元凯的眼睛，别扭的扭着头对苏蔻说。

　　　　苏蔻抓着谈元凯右边的衣袖，装足了一个瘦弱女青年的模样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很听他话的。”

　第21章

　　　　要不是贾安慌不择食的找了好几个军官来找事儿，苏蔻想，谈元凯一定不会放过贾树国。

　　　　毕竟苏蔻也想跟着军队去南一找人探探星极岛的情况，也就不想把军民关系搞得这么僵。谈元凯便在审时度势之下，径直往悍马车那边过去。

　　　　“你很生气？”

　　　　“嗯。”谈元凯的机械臂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通红而滚烫。以至于他不得不举起左臂，不碰到悍马才没有伤到汽车内饰。

　　　　“你为什么会生气？”

　　　　谈元凯疑惑的看着苏蔻，这问题的答案如此简单，还需要回答：“他要伤害你。”

　　　　“是你前额叶上的那串字符让你决心一定要保护我，还是你本来就有保护我的冲动？”

　　　　“这是什么问题。结果都是一样的。”

　　　　“对于我来说，十分重要。”苏蔻坐在副驾，看着前方的人流就像蝼蚁，被冲散了又聚集，之后又再度被冲散：“虽然我喜欢你保护我的感觉，但是。。如果不是出自于真心，我怕我承受不住。”

　　　　谈元凯也学着苏蔻的样子，看着防风玻璃外面，想了好久：“我真不知道这是出于本能还是其他。我只知道，他要是伤了你，我会不顾一切的撕碎他，其他的都不想要管了。”

　　　　苏蔻怔怔的望着谈元凯，实在忍不住想抱他的冲动。

　　　　要不是关凡晴这时候也上车，苏蔻说不定就把谈元凯办了或者吃了。

　　　　*

　　　　苏蔻拿起她第三瓶矿泉水，拧了一下拧不开，最后递给谈元凯。然后故作镇定的问关凡晴：“你不跟着大部队走？跟着我们两个小虾米，你不会怕？”

　　　　“我不怕。”关凡晴的回答很简洁明了。她排队登记了自己的姓名，领了相当于是id的信息卡之后收到了两盒牛奶，一包纸内裤。

　　　　她刚刚跟着幸存者们排队，就算有士兵维持秩序，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是丛林法则的社会。只要是老弱妇孺都会被身强力壮的男人挤出队伍的前列。像谈元凯和苏蔻这种还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真是不多了。

　　　　种种这些让关凡晴坚定了和他们俩一起去基地的信念。虽然她不知道这两人会不会愿意收留她，但她就是无缘无故的信任这两个人。觉得有他们俩在，比一百万个军队都稳当。

　　　　这样盲目的信任让苏蔻觉得压力挺大。一女人加一还在襁褓里的小婴儿，要是在路上出点什么事儿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便好心的说：“如果你觉得和我们俩在一起太危险也不要不好意思说。其实你还可以跟着军队走的。不过你要注意这宝宝。”她望了一眼睡在摇篮里的小宝：“军用大卡车速度慢一些，他会受一些罪，不过应该能撑到他爸爸那里。我随身空间里的婴儿用品不算太全，但纸尿裤婴儿食品什么的给你拿个包装着，现在非常时期，财不露白食物也不能露白。不然，现在人变成混混变成魔鬼也是分分钟就能办到的事情。”

　　　　“不，我就跟着你。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你累赘了？”关凡晴看着苏蔻，有点害怕被他们扔下，抓着尿布的关节都紧张得泛白了。

　　　　大概这表情太诚恳又夹杂着好多担忧，让苏蔻想到了过去无助的自己。便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只是怕你后悔罢了。”

　　　　这时候忽然有人敲她窗，苏蔻降下车窗一看，居然是刚刚被送走的张启明教授夫妇。

　　　　“这是？”苏蔻丈二摸不着头脑的问：“这又是哪一出？”

　　　　张教授正色道：“小苏你不是说丹尼教授要你把我们俩夫妻送到基地么，人家说送佛送到天，这个事儿你不办好怎么向他交代对不对。”

　　　　“这是自然。”

　　　　“那就行。除非你是真的讨厌我们俩个老家伙。”张启明教授继续面无表情：“丧尸都攻城了，那大巴里还在讲中秋节月饼什么馅好吃？到底是云南的火腿好吃还是金华的，丧尸把它们当成食物一点都不可惜。我才不愿意和这些渣滓为伍。”

　　　　苏蔻看着张教授夫妇，摇摇头。丹尼教授说得真对。上世他听到苏蔻那群年轻人对于张启明的缅怀，就说以张启明刚正不阿的士大夫性格，根本活不到现在。

　　　　现在要不是苏蔻保护保护他。。说不定。谁知道了。

　　　　不过，话说回张启明夫妇又不是白痴，当然知道去巴士被护送到基地是最安全的选择。但是为了让苏蔻也能得到安全保障，他们宁愿回来和她一路同行，让军方不得不把苏蔻这辆车的排序提前。

　　　　这也算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一种回报吧。

　　　　*

　　　　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政府军队终于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苏蔻拿到了一个第二百七十五号的标牌，也就说等军队开路部队走了之后的地二百七十五个才轮到苏蔻发动。这位置不算靠前也不算靠后。

　　　　贾安趁着未发车的时间来过苏蔻他们这里两次。

　　　　第一次是希望张启明教授跟他一同回到大巴车上，这让省里市里局里都放心。而咽在肚子里的话是他父亲也不用不停的抓狂了；第二次是拎着不少吃穿度用的东西，不仅是为了表示友好，话里话外也透露着希望苏蔻能好好照顾自己。

　　　　贾安的体贴对于谈元凯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的刺激。甚至依旧认真努力的研究地图，不为所动的计算着运输工具会更快捷的到达南一基地。

　　　　只是没等贾安走远，就放下手里的地图，把那一包零食一股脑的扔在了车外面。

　　　　气得贾安站在停车场一隅，不好跳脚又不好说什么，大喘气了好一会儿才走。

　　　　“哎，你怎么扔食物啊。现在是末日啊，大哥。”看着车外为了两包方便面抢得你死我活的几个成年男人，苏蔻看着那包装纸，囤积癖点数累积中。

　　　　谈元凯继续淡定的看着地图，半饷才回答：“你昨天不是说随身空间里有鲍鱼捞面？”

　　　　“是装了一集装箱。”

　　　　“和牛是冷冻好的么？”

　　　　“恩，用的是德国中央厨房标准”

　　　　“松露有收集？”

　　　　“那肯定，放在随身空间里有一个好处就是时间停滞，拿出来不知道多香。”

　　　　“你有这些那些为什么我们还得吃那些垃圾食物？这样对身体不好。”谈元凯不管怎么胡搅蛮缠，表情永远只有彬彬有礼这一号：“虽然你应该有存放各种胃药，但吃点好的对身体没坏处，对吧。”

　　　　“话是这么讲没错。。。。”接着。。。苏蔻就没词了。

　　　　*

　　　　第二天一早，整个南市的幸存人口开始陆续出发了。

　　　　人类大迁移的开始总是各种美好，让一般民众有如同郊游一样的错觉。就算有小撮的丧尸军团，军队也能轻而易举的把这些余孽给解决掉。

　　　　每个人看着丧尸的尸体都有种抑制不住的兴奋。有人甚至开始暗想，如果留在南市，现在霸占住几套房，等这些丧尸灭绝了，是不是那房子就彻底属于自己？

　　　　不过这种兴奋并没有遗留多少时间。第二天就从前方传来了让人绝望的消息：必经的峡谷告诉公路上长出了一个可怕的植物，军队因此翻了十辆军车，死伤无数，就连用上军火都不能压制异类植物的生长。

　　　　人们的神经开始变得紧绷。

　　　　每个人都在盘算自己的粮食还够不够撑到南一基地。当各种大炮，军火乌突突的被压上前线的时候，传来的都是一些不好的消息。

　　　　祸不单行的是，进入高速公路两天之后，贯穿南北两线的一条隧道不知为何坍塌，到基地的大军只能停滞住，军方和政府焦头烂额的商讨对策。

　　　　于是，没有人可以抑制住情绪了。

　　　　上午有人说会辗转东边去北线，下午就有人反驳说军方明明说的是西行。在弹尽粮缺之际，所有消息都让人雪上加霜。

　　　　如果只有这些的话，苏蔻一行人应该过得挺从容的。毕竟苏蔻带着一个随行深不见底的大仓库，要冰山有冰山，要红泥小炉有红泥小炉。这两日早晨张启明教授喝的茶都依旧是正当季的六安瓜片。虽然苏蔻并没让人知晓她到底储存了多少粮食多少物资，但她也从不吝啬供给，反正真要说起来，供给这车上六人六百年六千年都够。唯一让人头疼的是关凡晴襁褓中的婴儿。

　　　　经过折腾，折腾，再折腾，小宝生病了。

　　　　高热、痉挛、时时伴有喷射状的呕吐。苏蔻从空间里寻了好些婴儿特效药都不起作用。

　　　　最后还是张教授赔上自己的老脸才托关系找到了随军的医生。医生刚开始把脉量体温的时候有些不以为意，摸到小宝的后脑勺时脸色起了变化。当机立断的抽了小宝三试管血就离开，话都没有多说一句。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看来。。”苏蔻想说什么却被谈元凯拦住。

　　　　“我去听听，到底怎么回事。”他放下了一直拿着的地图，握了握苏蔻的手，要她放心。

　　　　谈元凯最近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不，他自从有了机械手臂以后，便和别人不一样了。只是最近在实验室和大老鼠一役让他发现自己的听力也有了长足的发展。只要他想，集中精力就能听到三四百米处两人的耳语。

　　　　所以他只跟着那医生两三步，就听到医生同一陌生军官的窃窃私语。

　第22章

　　　　这医生十分嘴碎，花了十分钟和那军官讨论今天中午的饭菜，又花了五分钟讨论关于整个迁徙队伍的伤病情况。

　　　　一直到谈元凯的精神都快涣散了，那医生才说到小宝的事儿：“刚刚又看了一例婴儿高热。虽然我能确诊不是因为丧尸造成的传染，但是为了减少食物的开销。就像之前五十多例一样，先把患儿收来掩埋，其他有可能被传染的大人先隔离，找个地方把他们轰了吧。”

　　　　“和之前一样？派人手密切注意这一车人的动向么？”

　　　　“这是自然。辛苦你了。”

　　　　谈元凯听了上述谈话之后，回到车上和苏寇、张启明一合计，按下不表。该吃吃、该喝喝、一切如常。

　　　　果然到了下午，医生连同一名穿制服的军官一起到了悍马车旁边。先是递给关凡晴一张a4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一些让人似懂非懂的曲线，给谁看半天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关凡晴眨着含悲的大眼睛，有些哽咽：“医生你就直说是什么意思吧。我承受得住。”

　　　　“这是一种新型病毒，只有是在丧尸产生之后才发生的。小朋友如果在基地打一针疫苗就会康复。但是现在这种环境，会造成大面积传染。我们要做的是把这小朋友带走隔离。而你们因为和这小朋友在同一个空间里生活了这么久，也必须通通都得隔离，不过大人和小孩儿不在一个区。现在我带你们去随军的卡车报道，希望你们都能好好听从指挥。这样才是有康复希望的。”当他这句话一说完，随在旁边的军官就往后面挥了挥手。

　　　　一列士兵早就在附近待命。一看那军官下了指令，便列队疾行过来，来势汹汹。

　　　　“好没？”谈元凯从一开始就观察着后视窗里的一举一动，手一直放在点火器上。

　　　　特意坐在后座的苏蔻回答得也简洁明了：“等一等”见那医生要往悍马车上迈，立刻反应：“好了。”

　　　　谈元凯一脚油门，让医生一个踉跄的倒在路边，欲上的军官三下五除二的要跟上，又被苏蔻射出的子弹躲闪不及。这时张启明右手一伸，抓住还在愣神的关凡晴，快速利落的关上了车门。

　　　　方向盘一打，谈元凯一个甩尾便往着另一个方向绝尘而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在颠簸的小路上，关凡晴抱着小宝惊魂未定。等张启明慢慢和她说起这事儿的经过，她简直就把苏蔻和谈元凯当成了救命恩人。

　　　　甚至有些后悔高中的时候每次政治考试都没帮苏蔻写试卷。

　　　　苏蔻对此一笑置之。只回头看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车阵，想着黄沙漫漫的未来旅程，紧了紧一直放在包里的枪。

　　　　她看着关凡晴一双肩膀就像在风雨中抖动的蝴蝶，不得不承认，这女孩儿天生就有一股我见犹怜的气质，不然她那一身男子气概爆棚的军官丈夫也不会对她心心念念。她见关凡晴还要再次道谢：“别这么说，我们也不是单单因为小宝。这次去基地的水太深，我们选择逃亡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迫不得已。”

　　　　有句话说得好，这世界上的所有流言都不是空穴来风。

　　　　当“大部队到底去哪儿”这流言传天传地每个人都在讨论的时候，另一则小范围流言传到了苏蔻耳朵里。于是昨天在吃晚饭的时候她偷偷的问谈元凯和张教授：“你们觉得奇怪，这几天为什么空车越来越多？人都到哪里去了？”

　　　　“是。”张教授点头沉吟了一下：“之前在我们前面的路虎极光里的两家人前天还频频下车活动，昨天喧嚷一阵，今天就没了声息。还有一直跟在卡宴后面的那辆凯迪拉克，里面本来有两老夫妻，每天规律是早上五点起来打太极拳，这两日都没有看到。”

　　　　谈元凯看问题想问题只说重点：“粮食不够了。”

　　　　“所以呢。”苏蔻已经习惯了谈元凯从“伸手不打笑脸人”到“老子记忆不好就是欺负人”的转变，又问：“粮食不够会怎样。”

　　　　“会人吃人。害群之马们开始蠢蠢欲动了，如果这些人又是有点权力的，就会利用手上的权力把人逼死，以获取更多的利益。说白了，人就是动物，这些都是动物性。”张启明教授总结陈词道：“如果我们不小心谨慎，很容易就轮到我们了，毕竟好多人都知道我们吃得还不错，认为我们车里面不知道放了多少食物呢。”

　　　　“也不是很多啦。。。”苏蔻无聊的抚摸着谈元凯的机械臂：“所以说这些人失踪要么是被隔离了，要么是被抛弃了。”

　　　　“对。”张教授点点头：“隔离的成本太过高昂。现在脆弱的政府体系根本承受不起。拉到没有人烟的地方自生自灭的可能性比较大。现在小宝发烧，正是由头。最坏的情况就是我们被人打死，他们把我们的车掀个底朝天，只为了寻找食物。”

　　　　“那。。”

　　　　“其实不一定要跟着大部队走，我知道有一条更快捷的路径。”被苏蔻摸得很舒坦的谈元凯从身边拿出随身不离的地图：“这几日我想出了一条很好的路。你们信我么？”

　　　　“你是本校最有前途的学生，我没有道理不信你。”张启明教授充满了教授的偏执，对于他们来说，学霸的话就是永远正确的。

　　　　而苏蔻则用行动表示——你长得这么帅，我当然信你了。虽然这话她没说，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好了，那既然大家都决定要逃，那就先让医生最后确诊一下比较好，我也好看看他们的检测成果到底真的还是忽悠人的。”张教授时刻都不忘自己的科学家本质和科学家的兴趣。

　　　　于是乎这三人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演出了一出戏。从谈元凯偷听到医生谈话之后，苏蔻、谈元凯和张教授的每一根神经都是紧绷的。

　　　　不仅一边要旁若无人的继续走走停停，另一方面，谈元凯和苏寇偷偷的比划着如何开溜，怎么开溜的路线。

　　　　张教授认真的看着那张检测单的每一个数据，他幅度很轻的摇头，这动作仅仅被站在他身后的苏蔻和谈元凯捕捉到了。张教授的意思很明白，这些数据都是伪造的，这些人对他们肯定是要采取行动了。

　　　　逃，肯定得逃。

　　　　每一个动作都在他们心里排练了三五百遍，不过把关凡晴抓上车的那一刹那，苏蔻还是忍不住发抖了。

　　　　直到逃出生天那刻。

　　　　望着悍马嚣张的尾气，那医生骂了一句脏话。

　　　　妈的，听人说，这一车人昨天晚上的晚餐居然是合味道方便面！本来他答应了自己儿子给他抢一盒当宵夜的！

　　　　而当排长请示这军官要不要趁起直追的时候，军官倒是怒了起来：“荒唐，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是油。现在的油比你我的血还贵，有你这么烧的么？”

　　　　“那他们还开大排量的悍马。”

　　　　那军官笑了，意有所指的问：“他们不要命？你要么？”然后拍着医生的肩膀，不发一言的往回走。

　　　　虽然前方真的是荆棘丛丛，不仅有变异的动物，还有谁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