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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无悔-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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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的生活费,还有我出去应酬所必须交纳的请假费,此外1分不给。因为我是男人,我还要干事业。她不同意,她想替我去炒股。因为她已经从学校内退了。她不想再打字,她有了80万,再干1个月挣几百块钱的事,怎么算都不值当。我向她请两个晚上的假,她就能得到相当于1个月的工资了。她说的理由冠冕堂皇,她有时间、有精力、有能力炒股,我应该腾出时间搞我喜爱的文学创作。文学创作是用一生时间都做不完的事。我相信她的能力,她能够把自家的小金库打点得那么地道,炒股自然不在话下。女人对金钱的直觉天生就比男人强,何况是个爱财如命的女人。但是我不能同意,我要是让她走进大户室,等于把我10年的血汗钱全部捐献给她了。我不同意她也没办法,但自从她知道我还有100万以后,她甚至鼓励我天天晚上出去,她想用我的自由换取最大的利润。有一条她是不同意的,我不能在外面过夜,她认为过夜在性质上就变了。
如此一来,我只好在半夜和白洁分手,以免引起什么血光之灾。但在两情伴月、夜浓情愈浓的时刻突然别离,无论对白洁还是对我,都是残酷的折磨。这种折磨痛入骨髓,犹如身患不治之症。怀抱着心爱的女人却无法全身心地去爱,已然不是对情感的考验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对白洁的感情如同她对我的感情一样,我们俩惟一不同的是,她孩子的父亲已经上了天堂,而我儿子的母亲还像头牛一般健壮地活着。责任、义务,这些无法摆脱的桎梏,在深夜来临的时刻,就变成了一把利刃,将我和白洁割开,鲜血淋淋,痛不欲生,但没有办法,必须要割开,等到下次相逢时再连成一体。
时钟在逼近午夜12点,我把胳膊从白洁的脖子下慢慢地抽出,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门前拉开房门。白洁翻了个身,把我锁定在门口。等她的鼾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我抬起脚迈向了门外。门在我身后无声地掩上了,就在门缝即将消失的时刻,我听到了啜泣声。白洁用假寐放了我一条生路,却把痛苦留在了长夜里与她相伴。
我要留下来陪白洁,从她女儿白荷那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起码从表面上看白荷已经接受了我。白荷像雨生一样,吃过晚饭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学习,把自己关进另外一个世界,我是留宿还是离开她根本就不关心。
但是我不能留下来,因为一边是心爱的女人,一边还有割舍不掉的家庭。两条船在脚下踩着,两股力量在向两个方向撕扯着,让人肝胆俱裂,虽生犹死。和白洁离别犹如剜心,相见时的幸福快乐刹时就会变成无限的惆怅与无奈。人们都说爱是幸福的源泉,却不知爱所带来的痛楚远比其他情感所带来的痛楚要大得多。过深的爱无疑是对自身的伤害。所以,有人为了爱而选择了别离。
我打开了车门,夜色宛如海水一般把我淹没了,水中的盐分浸泡着我的伤口,令我痛彻骨髓。夜虽然静谧,我却分明听到了白洁的啜泣声。
当我打开自家的房门,看到在灯下苦读的儿子时,我为没有抛弃这个家而感到些许的欣慰。儿子对学习有一种疯狂的执着。特别是为了让他上重点中学,我拿出5万元赞助费之后,他对学习的狂热更是有增无减。他小学毕业时的成绩是年级第一,却因为不是三好学生,被排斥在上重点中学的名单之外。为此我找到校长说理,校长满脸愧色地承认,陈雨生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但按照规定,不是3年连续三好学生,就没有被推荐上重点中学的资格。我不客气地大骂这个误人子弟的狗屁规定,校长一言不发地等我发泄完了之后,给我找了一条补救措施,让我拿点钱出来,以赞助费的形式交给重点学校,这样学校就可以收陈雨生了。他好心地给我写了一张纸条。我拿着纸条找到要找的人,这位道貌岸然的校长收了纸条,给我开出了价码,5万元,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而且还要尽快办理,因为有很多有钱人举着钱在我后面排队呢。我讲了陈雨生的毕业成绩,他对我大摇其头,说他们只认钱不认学习成绩。让我心里稍感舒服一点儿的是,他认为陈雨生同学不上重点中学太可惜,在一般中学读书不会有太大出息。好在我多少有点儿钱,拿出5万元不会伤筋动骨。等我交了钱之后,变化最大的就是雨生了,他嘴上不说,却用每天苦读到深夜零点之后的行动来和课本较劲,结果入学没多久,他就成为年级的佼佼者了。
我从不辅导他的学习,哪怕是我最擅长的中文,我也不会教给他什么。我们爷俩的交流多是为了探讨课本以外的某个问题。他善于独立思考,所谈的看法常常令我大吃一惊又得意非常,不管别人如何看,我认为他将来绝对是个人物。
为了保护他的心灵不受伤害,我只好把有关白洁的一切封锁在门外的世界,不能让他知道一点消息。林姝还没有抓到我的把柄,她只是怀疑我有婚外恋,至于谁是第三者,她并不清楚,我也不可能让她清楚,否则小廖的悲剧会再次上演。
每当我深夜悄悄回来的时候,林姝都已沉入梦乡,只有儿子在灯下苦读。林姝、儿子和我,虽然同在一个屋顶下,却各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林姝现在的主要工作是给儿子准备早餐和晚餐,一早一晚比较忙,整个白天好像就是打麻将,在谁家玩我不清楚,但从她脸上的阴晴圆缺能猜出她一天的手气如何。林姝就是这么一个人,自己的钱再多也不嫌多,输1块也心疼,脸上肯定有反应。心疼归心疼,该玩还是玩,这是她消耗生命的主要方式。儿子卯足了劲,向他心目中的理想目标挺进。在他的外表越发高大英俊的同时,他的知识水平也随之不断提高。他极少和我交流思想,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在这个开放的时代,雨生从各方面又是如此出色,应该是那些早熟的女生追逐的对象。作为父亲,我有责任警告他不要被早春的花香熏醉,无限风光在前头,但我没有机会开口,他对我绝口不提男女之事,在他洋溢着青春朝气的身上,我闻不到一丝可疑的气息,似乎书本就是他的一切。我没有和他公开讨论这个问题的原因,除了避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尴尬外,还有就是我相信儿子的判断能力和自制能力,他应该不会被哪个疯癫的小女生搞昏了头。我的世界有公开的一面,还有隐蔽的一面。公开的一面是职业股民和作家,还有就是林姝的丈夫,雨生的父亲,这一面淡而无味,但能保天下太平,所有的人都能接受;隐蔽的一面是白洁的情人,激情四溢,生命倍觉灿烂,但只能属于黑夜,只有我和白洁能够接受。一个家庭,三个世界,似乎不对劲,但却是已然存在的事实。
今夜我打开房门,路过林姝的床前却没有发现她,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袭击了我。我走进儿子的房间里,看到林姝正望着儿子发呆。每次我进屋后都要到儿子的房间,拍拍儿子的肩膀或摸摸他的头,用肢体语言来交流一下父子之情。林姝看到我后,没好气地说:“你还知道回来?”
“怎么了,我的家我当然要回来了。”我说。
“孩子病了,你知道不知道?”
“是吗?”我大吃一惊,“为什么不去医院?”
“他要等你。”
我仔细看了看仍在灯下看书的雨生,见他满脸通红,伸手一摸,吓了我一跳,额头像盆火炭。“烧成这样还看什么书,快去医院。”我合上他手里的书,把他拽了起来。
“他非要等你回来再去医院不可,我陪他去就不行。”林姝生气地说。
“儿子,你要懂得珍惜自己。”儿子换鞋时,我拍着他的后背说。
“您呢,您懂得珍惜吗?”雨生扭过头来问我。
雨生的话使我暗吃一惊,这小子长大了,话里有话,透着对我的不满。我拿出当父亲的口气对他说:“你就要考大学了,别想乱七八糟的事,把书读好了比什么都强。”
雨生没再说什么,我们直接奔了医院。雨生坚持不让他妈去,所以我只好开着车拉着雨生冲进茫茫的夜幕。医生给雨生打了退烧针,开了一堆药。从医院回来,车停在楼下后,一路沉默不语的雨生突然说道:“爸,再给我半年的时间,求您了。”
“什么意思?”雨生的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您早想离开这个家,我能理解您的痛苦,但再忍半年吧,这半年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需要平静的家庭环境,需要集中精力准备高考。我相信自己的实力,您和我妈给了我一个绝对够用的大脑,考上重点大学应该没有问题。但如果您现在就离开我妈,这半年我肯定什么也学不下去了,说不定还会因为理想的破灭而成为您不希望成为的人。在半年之内别离开这个家,就算是您最后一次帮我。”
雨生的话坚决而恳切,我感到突然却无法拒绝,我那隐蔽的世界早已被儿子洞悉得一清二楚,想抵赖是不可能的,现在的孩子聪明得能要人命。沉默了片刻,我只好说:“我答应你。不过这是我们父子间的约定,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妈。”
“我同意。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学习了。”
“有一件事我想问一下,你交女朋友了吗?”我拉住要下车的儿子问。
“可以不回答吗?”雨生并不想告诉我他内心的秘密。
“交和不交都是你自己的事,但最好能告诉我,让我心里有个准谱。”
“说实话我想交,但没有交,因为我身边没有一个值得我交的女孩子。”
“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我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但还是禁不住问道。
“不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高,而是我所认识的女孩子都太张扬,我喜欢娴静的女孩儿,哪怕不太漂亮都没关系。”
“谢天谢地,你可以不受骚扰地安心学习了。”
“骚扰是经常有的,写信,吃饭,逛商场,让人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挺头疼的。爸,您在我这年龄的时候,女生也经常骚扰男生吗?”
“应该说互不骚扰,我们那个年代,男女生界线很分明,基本没有交流。如果说有骚扰的话,也是极个别的男生去挑逗女同学,但一旦被抓住,就会被认为是非常严重的流氓行为,受到警告甚至是开除的处分。”
“还是你们那个年代好。”
“时光不会倒流,你能把握住自己,照现在这个样子学下去,将来肯定会有出息的。有出息了还愁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吗?”
“爸您真逗,我学习又不是为了找女孩儿。”
“我相信你。记住我的话,学本事比找女孩儿难得多。”
“我知道要知难而进,因为您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你上楼去吧,我去停车。”
雨生下车了,我偷偷乐了,这小子向我打开了心灵的一角,我窥视到那里面洒满了纯净的阳光。
白洁怀孕了。她是躺在我的身下笑着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我以为她在开玩笑,用手捏住她的鼻子说:“你可别吓唬我,我天生胆小。”
“谁吓唬你了,是真的,我用试纸试过了。”她瓮声瓮气地说。鼻子被堵塞后,她的声音变得不真实了,可是她的表情却是一本正经的,绝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被当头打了一棒,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响着“怀孕!怀孕!”
“喂,你怎么了,傻啦?”白洁像没事儿人一样,拍着我的脸问。
“你真怀孕了?”我抓住她的手,想再一次确认。
“骗你——”她点着我的脑门说。
“我说也不会,你是带着环的。你吓死我了。”我长舒一口气,又躺下了。
“那是不可能的。”她依然笑着说。
“什么,你真怀孕了?”我“蹭”地弹了起来。
白洁跳下床,光着身子在地上走来走去,边走边抚摩着光洁扁平的肚子,陶醉般地自语道:“宝宝别害怕,宝宝快长大。”
我相信白洁真的怀孕了,母性之光已经在她的脸上荡漾开来。本来我打算在近期内不见白洁了,每次分别时的痛苦实在令人难以承受。我想把时间多留给儿子一些,每天早点儿回家,让林姝抓不住我的把柄,为儿子冲击重点大学创造良好的环境。但是,我刚坚持了两天,白洁就打电话来了,非要见我不可。我推了一次又一次,尽量把见面的日子往后拖,心里对她说,等雨生上了大学,我就花钱买断我和林姝的婚龄,娶你为妻,那时还怕没有时间厮守在一起吗?现在为了雨生的未来,让我们都忍一忍吧,只有半年的时间,幸福就永远属于我们的了。我的拖延战术在今天失效了,她在电话里说,发生了一件大事,可能要出人命,她要我无论如何得找她一趟。她的语气充满了恐怖的悬念,让我不得不发疯一般冲到她面前。
进了她的家门,看上去一切正常。我不放心,还门前屋后地找了找,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白洁对我惊魂未定的样子视而不见,像往常一样,一脸幸福,一脸陶醉。等我侦察完毕,她递给我一杯水,然后就进自己的房间了。等我喝完水,她身上的衣服已不翼而飞。她女儿此时正在学校向高考冲刺,所以她和我可以回归原始社会,身上除了皮肤之外什么都不留。
我原以为她是为了见我耍了一个小滑头,所以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我说是为了儿子能不见就不见,但一旦面对白洁的胴体,这个20年前就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天使般的女人,我体内的火山就会自然而然地爆发,对我来说,就如自然规律一般,靠人的意志是无法控制的。然而,一个被我亲手制造的小人忽然出现了,这不仅令我措手不及,而且还有种灵魂出壳的感觉。白洁居然怀孕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可事实就是这样确凿,她带环怀孕了。据说这种怪事的发生率不到万分之一,白洁却偏偏赶上了。她的年龄已超过40岁了,还有胃病,以这个年龄,要是做人流,对她的身体肯定会产生极大的危害,甚至是危险。做人流是唯一可以选择的办法,已然在白洁肚子里的孩子,注定是不能出世的。面对如此大的风险,在生命脆如薄冰的情况下,白洁却是一脸甜蜜,而且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是真诚的,没有丝毫要掩饰什么的意思。
“我说你好像是在梦里面。这孩子是不能要的,要尽早做掉,免得你有危险。”我严肃地对她说。
“我知道,可我还是高兴,非常高兴。”
“有什么可高兴的,我都快急死了。”
“我当然高兴了,因为我终于怀上了你的孩子。你瞧,我们现在多像一个家啊,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宝宝。”
“是啊,是像个家,可孩子是不能出生的。”我何尝不想这样,本来也应该是这样的。白洁的母亲,那个古怪的老女人,非要借助命运之神的手,让我们的感情生活历经磨难。
“谁说让他出生了,我只是想怀着他。”
“你怀到最后孩子不就出来了吗?”我指出了可怕的后果。
“我没说怀到最后,我只是想怀着他,能怀多久就怀多久。”
“最多3个月,不能再长,3个月内必须要做掉,否则对你太危险。”
“3个半月也可以,差不了几天,没关系的。”
“不行,绝对不能超过3个月。”
“我只能当这孩子3个月的妈妈,太残酷了吧?”
“不是我残酷,而是你的命要紧。”
“命算什么,任何一个母亲都愿意为自己的孩子献出生命的。”
“你瞎扯什么,为了一个不能出生的孩子,你居然想抛弃自己的生命,抛弃这个世界,包括抛弃我?”
“我可没说,我只不过想多怀几天你的孩子,你不同意就算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那好,我们说定了,到3个月的时候,一定去医院把孩子拿掉。”
“好吧,听你的。你就像个暴君一样,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不是商量的事。你知道,3个月后,每延长1天,就增加十分风险,你和我都担不起这个风险。”
“瞧你说的,好像天快塌下来了。”
“天没塌,是我的心快塌了。告诉我,现在有多少天了?”
“已经有40天了。3个月是90天,还有50天,我还能当50天你孩子的妈妈。”
“你知足吧,要依着我的意思,明天你就该上医院,做得越早,对你的身体影响越小。”
“那不行,我一定要当满90天你孩子的妈妈。”
“那我们就拉勾吧。”我把右手的食指伸给她。这是我们经常做的小孩子的游戏。
“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要。”她坐在我的怀里,用右手食指勾住我伸给她的手指,一边拉勾一边说道。
“等等,不是一百年,是50天。50天以后就不许要。”
“知道。重来,拉勾上吊,50天以后不许要。”她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可忽然间笑容凝固住了,眼里盈满了泪水,喃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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