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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第5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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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听了墨香的先填了填肚子,否则这会儿就真的要挨饿,他上前委实不客气地往椅子上一坐,这才好奇地说道:“今天真的是双木下厨?”
“说是犒劳你一路辛苦,顺便答谢咱们俩这些天帮忙,所以他要亲自下厨。不过还不止他一个……”小北顿了一顿,这才笑着说道,“李大人也去了。”
这下轮到程乃轩好奇了:“李师爷,他还会下厨?”
“相公今天一回来,就听说广东那边送来了好几筐说是漂洋过海到广东,然后试种的蔬菜瓜果,他看过之后,激动成什么似的,拿了两瓶辣椒油就立刻冲到厨房去了。李大人觉得好奇,所以就跟了过去。”小北说到这里,忍不住想起了当年汪孚林求程乃轩找辣椒的情景,顿时笑得乐不可支,“他号称今天要露一手,可你看看,到现在一个热菜都没上来。就不知道他在厨房忙活的时候,会不会被李大人闲闲地念叨一句,君子远庖厨。”
“背后议论别人,非君子所为。”
随着这么一句话,大门再一次被人推开,紧跟着进来的汪孚林夸张地双手捧了一个硕大无比的黄杨木长条盘——当然,他也不过是进门的时候拿来显摆一下,让他从小厨房一口气用这条盘装上七八盘菜端过来,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早在半路盘子肯定就不知道跌哪去了。就是在厨房忙碌的那么一会儿,他就留下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烂摊子,厨房里厨娘和其他帮忙的仆妇们,已经足可焦头烂额了。
但此时此刻桌上的菜肴却颇像那么一回事,只不过,那几盘菜里一多半大家都不认识。而汪孚林擦了擦手,等后进来的李师爷坐下,他才乐呵呵地开始介绍。
“这一盘,是酸辣土豆丝。这个,是番茄土豆炖牛肉……唔,这也就是现在,换成开国,压根不敢在背后吃牛肉。至于番茄没法新鲜保存,所以只有番茄酱。这个是烙玉米面饼。这个看似平常的,是炒花生!剩下三个都是家常的,辣炒山鸡,香干肉丝,麻婆豆腐。还有个汤正在锅里炖着,一会儿送来,山菌野鸡汤,正好下了面条吃。”
最后三菜一汤众人就算没吃过也能知道那是什么,毕竟辣椒这种东西,京师不少人兴许不熟,他们却还知道。可土豆是什么?番茄是什么?花生是什么?
当初跟着汪孚林第一次尝试过辣椒的小北胆子最大,干咳一声后,她就笑吟吟地把汪孚林按坐了下来,随即开口说道:“他硬是要耍宝,我也就不布菜了,大家随便吃,若是回头还不饱,让厨房烤肉吃!”
小北这么一说,程乃轩就眼睁睁看着李尧卿如同当年状元楼上英雄宴似的,那筷子看似蜻蜓点水一般,须臾就尝遍了每一道菜。唯恐吃晚了自己什么都吃不着,他赶紧也每样尝了一口,自然,没吃过的菜他全都存着几分小心,可吃过之后,他就忍不住顾着腮帮子瞪上了汪孚林。
“你刚刚说这都是漂洋过海才刚传过来的东西,那这名字谁起的?”
“当然是我起的。”汪孚林可不希望这些舶来品还要经历一个漫长的名字变化过程,当仁不让地承担了引进者外加改名者的责任。他笑呵呵地吃了一块炖酥入味的牛肉,随即若有所思地说,“说起来,既然有番茄酱,明天倒是可以做个罗宋汤吃。”
接下来,汪孚林那是吃了花生想着花生酱,想着宫保鸡丁;吃着土豆想着炸薯条,土豆泥,大盘鸡;吃着玉米想到了玉米烙,金玉满堂;甚至念叨着南瓜刀豆……程乃轩是见识过汪孚林当初缠着他找海船讨要各种种子的锲而不舍,还悄悄对许瑶解释了两句。而作为自幼跟着方先生,讲究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李尧卿,那是委实不客气,到最后光盘行动全都是他和汪孚林一块包办的。等到鸡汤面盛上来时,打了个饱嗝的他却还盛了大半碗。
一顿饭进一步拉近了八年的距离,当三个大男人到外书房,一人一把太师椅坐着说话的时候,便全都坐没坐相,慵懒地恨不得躺倒在上面。奈何程乃轩想要打趣一下晚婚的李师爷,却不幸被脸皮极厚的对方拿着他当初想方设法退婚的事给反击了回来,就连汪孚林也似笑非笑打趣他给自己营造的好男风名声,气得程乃轩挥舞着拳头叫道:“都是过去几百年的事了,还翻那旧账干什么?这次我去辽东,李成梁可给我送了十八个美女!”
话音刚落,外间就传来了轻轻的叩门,紧跟着便是许瑶的声音:“相公,晚上吃得太油腻了些,我特意吩咐厨房煮了大麦茶来。”
看到程乃轩那张犹如见鬼似的脸,又看到其一下子从太师椅上弹了起来,快步冲到门前,拉开门之后就出去了,依稀能听到正在飞快地对许瑶解释些什么,汪孚林这才笑道:“这家伙就是如此,有这贼心没那贼胆!倒是李兄,你真能忍那么多年不近女色?”
李尧卿没想到话题突然就从程乃轩拐到了自己身上,咳嗽了好几声后,等到程乃轩拐了进来,外间显然不会再有女士了,他才不大自然地岔开话题说:“反正我这次回京,也就是一个老仆,两个小厮,其他下人在历城时就发了遣散银子。我可不像你们,一个个家底丰厚,养不起那么多人。所以这次婚事,不要办得太铺张,你们好意不假,但我可不希望招待太多平日没瓜葛的客人。”
“所以我才挑中了十月二十八。”汪孚林挤了挤眼睛,这才意味深长地笑道,“这一天,申阁老家娶媳妇。”
程乃轩正把茶分送了汪孚林和李尧卿,自己刚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岂料听到这么一句,顿时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气得够呛的他拿手指着汪孚林:“你这家伙,故意看我喝水就呛我是不是?亏你想得出来,这种成婚的时候和别人撞日子!”
“撞日子怎么了?每个月黄道吉日就那么几天,当然很容易和人撞日子,更何况,李兄这婚事本来就有些仓促。”
一句话把程乃轩噎住之后,汪孚林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申阁老虽说在内阁之中排名末位,但他出身翰林院,又是状元,人缘好,和首辅大人的关系人尽皆知,他家娶媳妇这么大的事情,你说别人要不要上门去讨一杯喜酒喝?这样一来,就算有人因为李兄新进吏部文选司,颇有前途,也不会丢下那边到他这里来凑热闹,顶多送一份礼,如此别有用心的客人就不用招待了,而真心的亲友咱们自然欢迎。按照李兄和殷家之前给的名单发请柬,小北和许嫂子总共也就发了不到十几户人,十桌到顶了。”
“不愧是汪贤弟,想得真周到。”昔日李师爷大大点头,满脸的赞同。
“你还夸他!”程乃轩终于忍不住了,捋起袖子就气呼呼地一拍扶手道,“以后你就会知道,这家伙支使人的时候,那也一样是毫不客气!好了,说正事,我这次到辽东,光懋硬是一口咬定辽东那边从上到下全都帮着陶承喾谎报军功,不但要追回赏赐,还要求重重处置辽东文武。李成梁则是顶着处置陶承喾可以,没必要苛责辽东文武,就连巡抚和总督也都向着李家。李成梁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还给我看过兵部尚书方逢时的亲笔信。我不和你废话,双木,首辅大人是个什么意思?”
李尧卿顿时也看向了汪孚林,却见这位如今年轻一代在朝中站得最稳稳当当的监察御史摩挲着唇上那一丁点小胡子,沉声说道:“首辅大人的意思,那是可以扭转过来的。现在咱们三个都在,那么就按照老程的所见所闻,商量出一个我们自己的态度,我们的声音来。”
汪孚林见两人有所不解,他就加重了语气说:“不是别人什么意思,而是我们是什么意思,我们希望朝廷对辽东之争给出一个什么样的处置!到时候,我去说服元辅,按照我们商议出来的章程办!”
听到这话,不但李尧卿吃惊非小,这一年多来和汪孚林在京城互为犄角,彼此扶助的程乃轩,也不禁心情激荡。
这话说得……真心好生霸气!(未完待续。)
第九零六章 四方借力
万历二年三甲进士,都察院广东道的掌道御史,正七品。
万历二年三甲进士,六科廊兵科左给事中,从七品。
隆庆五年二甲进士,吏部文选司员外郎,日后郎中一职的有力候补,从五品。
这就是汪孚林、程乃轩、李尧卿三个人的资历。从科场顺序来说,哪怕算得上前辈的李尧卿,在满朝文官之中也只能算是后辈中的后辈。可从官职来说,虽说比起众多高官大佬来说,他们还非常不够看,但从实权来说,合称言官的科道,吏部掌管铨选的文选郎,赫然全都属于朝中最最位卑权重的实权部门,因此汪孚林的话虽说带着几分狂妄,但程乃轩和李尧卿悚然动容之后,却不免都仔仔细细思考了起来。
在朝堂上发出他们自己的声音?
一直以来,朝堂上并不是只有一个声音,永乐之后,皇帝要想完全大权独揽,那都是很有难度的,哪怕引发过土木堡之变的英宗,哪怕有过动不动翘家惊人之举的武宗正德皇帝,哪怕是帝王心术炉火纯青的世宗嘉靖皇帝,全都不能完全压制朝中那些反对的声音,甚至还不时要被那些力量算计,因此只能动用廷杖强权。
但是,大佬们的合力也就罢了,真正低品的官员能发出多大的声音,那些声音能有多大的效用,在青史留名的同时,是否还能够取得其他实际成果,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纵使上书把嘉靖皇帝骂得狗血淋头的海瑞,他发出的声音振聋发聩,可最终效用又有多少?
所以,汪孚林所谓的发声,希望的是如同皇帝,如同首辅,如同大佬的声音不会被忽视,而会去执行一样,以自己的方式发出自己的声音。
“可到底该怎么做?之前首辅召见,我基本上都让光懋去说了,在旁边没怎么吭声,毕竟皇上不是还没召见吗?”程乃轩说到这里,跃跃欲试的同时,却又有些小小的纠结,“元辅一直都对李成梁颇多重视提拔,再加上兵部尚书方逢时也站在李家一边,辽东督抚上下更是一条心,光懋是一口气把人给得罪光了,如果用他的建议,只怕要撸掉一大批人,我总不能站在元辅以及方逢时这些人的一边,把光懋驳一个狗血淋头吧?”
“光懋是无限制牵连扩大化,而方逢时等人,则是一味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对于我们来说,要抓住的是两个字,公正,不要牵连到面,而是要集中在一点,武将当中就集中在一个人,那就是陶承喾身上。要的是以点破面,让辽东那些人知道,他们虽然会打仗,但却不能一手遮天!”
李尧卿在听完汪孚林的意见之后,立时点头说道:“毕竟陶承喾是固原游击将军,在他上头有参将,有副总兵,再是总兵,拿掉他一个人,至少会让辽东有个震慑。”
“对,其余武官,一个都不动,但可以动文官!在辽东的六道监司,也就是分守辽海东宁道、分巡辽海东宁道、开原兵备道、宁前兵备道、辽东苑马寺、辽东行太仆寺,锦华你这次既然在辽东呆了这么久,又是查问长定堡大捷的情况,这些人你应该都摸过底吧?六个里头,换掉三个。”
程乃轩忍不住使劲吞了一口唾沫,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一下子汰换掉一半?这可能吗?”
“当然可能。”汪孚林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笑了一声,“你不要忘了,我虽说没有在兵部呆过,但伯父曾经是兵部侍郎,而兵部谭部堂也是去年才病故的,他们夹袋里头,可颇有一些在其余各地兵备道任上非常能干的人才。而李兄如今的上司是谁?臧惟一,此人性格非常刚直,既然如此,又怎么会看得惯辽东那边的文过饰非?现在的关键是,老程,你之前收到我的信之后,和辽东巡按御史安九域沟通得怎么样?他上奏的时候会怎么说?”
“他当然很感谢你的举荐,否则你要是真的再到辽东来,他这个巡按御史那就面子里子全都没了。而且,光懋眼睛长在头顶上,自恃自己是兵科都给事中,根本就不把他这个新进的御史放在眼里,他当然就和我走得更近一些。所以,他原本是更加偏向于维护辽东文武,在和我商量过之后,才决定下狠心赌一赌,至少把陶承喾拿下来。”程乃轩说着顿了一顿,随即就轻咦道,“这么说,至少在陶承喾这一点上,他和你还不谋而合了?”
李尧卿则笑道:“只不过没人会想到,汪贤弟竟然打算把辽东最要紧的六个道台中拿掉三个。”
“否则挨着李家的边就能够稳稳当当升官发财,岂不是太稳妥了?三个并不是说都黜落。该擢升的,像我之前去辽东见过的那个张崇政,战功政绩全都可圈可点,便应当放巡抚。如果有可以平调的,那就把人从辽东这个圈子中拿出来,放到甘肃宁夏等地,让人清醒一下脑子。至于该直接对陶承喾之事负责,本来又官声很差的,那么就黜落!老程,安九域只拿掉陶承喾一个人,你若是面圣,除了支持他之外,就把面扩大一些,六个人挑出一个政绩军功德行全都最差的当靶子,元辅那边,交给我!”
汪孚林说得从容,李尧卿知道其中难度,尤其是在张居正那儿的难度,自然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当汪孚林看向自己的时候,他却立时丢开了顾虑,沉声说道:“吏部文选司郎中臧惟一那边,我会去想办法。”
掌管文选司的郎中若真的强硬起来,尚书侍郎阁老的面子都不买,这是很有几个强项的郎中做到的,当然,一年任满之后,左迁高高挂起,这也是常有的事。此时此刻,无论程乃轩还是李尧卿,全都知道,他们要做的固然听上去惊世骇俗,可相比汪孚林的任务,那却实在是简单。
因为汪孚林要做的,是把张居正那看上去极其坚定不可动摇的态度给撬开一条巨大的裂缝!
只不过,和汪孚林交情最好的程乃轩也好,昔日极其处得来的李尧卿也罢,他们谁都没有料到,汪孚林并没有先去张居正那儿下功夫,次日一到都察院,就动用了尘封已久的金丸,让都吏刘万锋给张宏带了一封密信过去。
自从张居正不在那段日子的群魔乱舞之后,张宏就许久没有和汪孚林直接联络了。哪怕知道汪孚林之前去接个赵老夫人还造成了乾清宫又一次小清洗,他也没事人似的,任由小皇帝又挑了一批人。此时在自己位于外皇城中河边直房的私宅中,他把玩着那金丸,好半晌才用钥匙打开,可展开信笺一看,他就露出了几分讶色。因为这一次,汪孚林不是对他禀告什么宫外的情形,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他,万历皇帝朱翊钧对于辽东长定堡大捷究竟是什么态度。
张宏自然知道,汪孚林之前举荐了密友程乃轩跟着光懋去辽东,如今光懋回来之后,在内阁见张居正时态度就很拧,一个奏本送到司礼监,冯保更是在他面前骂骂咧咧,那样子着实是气坏了,可送到朱翊钧面前时,他却敏锐地察觉到,小皇帝对光懋的大动干戈仿佛有些意动。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苗头,即便他素来忠于天子,对冯保和张居正联手把持了内外大权颇有些不满,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希望朱翊钧任性胡来。
于是,他眼看着汪孚林的那封左手写的信在香炉中化为灰烬,就到书桌旁拿过一张小笺纸,提笔写了起来。因为之前成功把张鲸这个祸害赶出宫去,朱翊钧也彻底厌弃了此人,他对提早告知了端倪,且帮忙出谋划策的汪孚林自然很赏识很信赖,这会儿不吝多提点了几句,将小皇帝和冯保的态度剖析得清楚明白。
当汪孚林摸准了朱翊钧的态度,他就让刘勃联络了陈梁,给北镇抚司理刑百户郭宝送了个信。
这一日傍晚,通过锦衣卫这等专业的人打探放哨,出宫探望家人的文书房掌房田义收到了一封没头没脑的信。看过信之后,一贯老成的田公公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踱步了一刻钟,最后还是对家里人略吩咐几句,就找了个借口匆匆出了后门,来到胡同口。他只四周一张望,就只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随即停在了他面前。听到车夫说了一声上车,他没有多大犹豫提着袍子前摆上去,钻进车厢之后,就见到了一张颇为熟悉,年轻的脸。
“汪掌道,你什么意思?”
不怪田义这般恼火,实在是他没想到汪孚林竟然会这么大胆,直接窥探他出宫的时间,找到了他的私宅!他虽说如今不过是文书房掌房,但这个位子再往上一步就是司礼监随堂,秉笔,若是放出去,更是能够高两级。和汪孚林这个资历还不老的都察院掌道相比,却是更具实权。
“我知道田公公眼下心里不舒服,可是,这消息对皇上很重要,我找不出其他的法子,只能冒险一搏,如果因此落在东厂又或者锦衣卫眼中,也就只有我们各自承担其中风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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