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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威把脑袋伸进教室吼了一嗓子：“李里，有人找。”
　　“知道了。”王光听见李里在教室里回答。
　　之后刘威就先走了，王光又等了一会，人都出来的差不多了，李里才出来。出来也没有和他说话，他只好跟在她身后走出了教学楼。在后边问她：“李里，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李里没有回答只是说：“你送我回家，路上说。”
　　她家也在县城买了楼，不过是在粮食局，和王光家两个方向，一个是学校西边，一个是东边。王光虽然不情愿，但也不好拒绝。由于她出来的比较晚，所以路上也很少看见学生了。
　　走了一会李里停下了，她忽然回过头来问王光：“你是不是和你们班的赵莹好了？”
　　王光不知道她问这个什么意思，就问她：“怎么了，有问题吗？”
　　李里又拿出了她那大小姐脾气，气急败坏的说：“那就是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和你好象没有有关系吗，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我和你很熟吗？”王光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愿意和里里抬杠，当年就愿意气她。即使本来好好的事情，一见她就开始胡咧咧，直到吵到不可开交，一个人受不了撤离为止。
　　李里扬着脸说：“是你爸让我看着你的，你以为我想管你呀。”
　　王光想可能是事实，因为老爸还在那边任职，那边的房子也没有买，只有周日才回家，有时连着一个月也不回来，都是老妈去。他知道他们老头子干的出来这事情。因为他对自己的管教是无处不在的，没有想到他还安排了奸细，这不把李里收买了。
　　“真的我爸让你的？”
　　“对，是你爸让的，不信你问他去。”
　　“那你什么意思？”王光话都懒的跟老头子说，还能问他，再说这事情他也不敢问那。
　　“没什么意思，不和她好了，我就不说。”
　　“你就不能不说？”
　　“不能。”
　　“我爸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这么忠心？”
　　“那你管不着，就不许你和她好。”
　　“那我就和别人好。”
　　“和别人也不行。”
　　“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就管。”
　　“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呢！”
　　“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你脑袋才进水了呢，也不知道羞耻。”
　　王光立刻回敬她：“我是全天下最无耻的人，所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因为她原来总说我是全天下最无耻的人。
　　“你……”
　　“你什么你呀？”
　　“反正你要不和她黄，我就告诉你爸。”
　　“你爱咋咋的，随便你！”王光转身就走。
　　“你等着。”李里在他身后恶狠很的说。
　　王光头也不回，高声回答：“我等着呢！”心里想：妈的神经病，关你鸟事呀。
　　没有想到的是李里真的说了，是托她爸捎的信。那个周六六点多，王光正看电视呢，几看见他们家老头子回来了，进屋脸色就不对。他命令王光：“把电视闭了。”
　　王光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对老头子的命令，王光是必须执行，这在当时是无条件的，因为他是爹。王光连忙把电视闭了，也不敢看他父亲。他父亲指着他吼道：“说，最近你干了什么好事？”
　　老太君马上从厨房出来了，他四姐夫两口子也过来了，老太君这些年都是不说话的，也不管，因为她知道，管也没有用，再说，老头子除了愿意海扁王光，其实比老太君都疼王光，要不怎么小学的时候都不让王光回家吃饭，天天领他公款吃饭店呢。王光身体这么壮有一多半是老头子的功劳，酒量那么大，更是他的功劳，只不过是他不知道罢了。
　　四姐夫用息事宁人的口气说：“爸，怎么了？光最近很老实呀！”他一这么叫老头子，王光就觉得怪怪的，北方很少有男方改口的。
　　老爷子子摔了一下手说：“他长能耐了，你让他自己说。”
　　王光还嘴硬：“你让说什么呀？我什么也没干那！”我知道一定是李里那臭丫头干的好事。我在心里不停的骂他。
　　见王光如此，老爷子更是搓火：“你还犟嘴，你说不说。”说着在王光的头上抽了一下。
　　王光也没有躲，靠，唐大川他们三个的大拳头在他脑袋上吻了个遍，他都没有问题。以老头子的功力他更不用担心脑震荡了。他怕他，是因为他是他爸，并不是因为他的暴力倾向。但是年龄大了，逆反心里就强，所以他越打王光，王光就越是装不在乎。
　　王光固执到底：“我没什么可说。”
　　老头子怒了，冲上来就要暴打他。头上只挨了俩下，他四姐夫就把他抱住并推开，四姐也拽着他。他埋怨着说：“爸，你有话好好说，你打他干什么。”
　　他四姐也不高兴的责问老头子：“就是，有这么教育孩子的吗，老弟到底怎么回事呀。”他四姐一向对老头子教育王光的方式不满。
　　王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我那知道怎么回事，你还不知道咱爸，打我还需要理由！”这时老太君已经站在王光身前了，不停的揉他的头，好象打的有多重似的，其实王光咋的都没咋的。
　　老头子怒气冲冲的说：“他还嘴硬呢，人家李里说他在学校处对象了。”但是见打不找王光，也就坐下了。
　　“处对象？”剩下的四个人里三个同时问，只有王光没说话。老太君是没有反映过来，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语气。他四姐是感觉到惊讶，不相信的语气。四姐夫是吃惊后略带欣喜的语气，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他支持王光？
　　老头子有点颓废和无奈的说：“可不，我都打听了，是五一乡兴隆大队书记的三丫头。”王光心想：嘿，这老头，搞侦探有一手呀，我都没有他知道的详细。
　　王光也不说话，反正他是抱定决心，死不承认了。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人家不说吗，解释就是掩饰。既然他已经认定了，而且还收集了那么多的“罪证”，他还解释个屁，死扛到底，这就是他的个性。
　　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不得不令他们担心，因为他毕竟是个高中的学生，况且那时候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远远的超出了他们的心里承受极限，父母对待这件事情简直就象对待洪水猛兽。接下来，老头子就隔一会骂王光，隔一会说是老太君把王光惯的。还说：“看你生的”好“儿子。”
　　王光暗暗的想：就不明白了，给你挣脸的时候你就大言不惭的说这是我儿子，一旦犯错了，就是老太君的事了，好象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那你还管我干什么。当然这只能在心里想想，说是绝对不可以的。
　　老太君他们三他们已经认定了老头子的话，当然他们不会象头子那样没有“头脑”。当然这样说不是说老头子没有脑子，怎么说人家也是国家干部，管理好几万人口那。而是说他一遇见王光就“智力减退”。他们三个纷纷展开了策略。老太君是“怀柔”政策，也不说事，就是安慰王光。四姐跟王光大讲人生道理，什么你们还小呀，什么还是学生呀，什么以后有都是机会呀，甚至还说自己是过来人，也不怕四姐夫吃醋。四姐夫更过了，竟然和王光玩他们“诱供”的手段，问人长的怎么样呀，身高多少呀。王光心想：靠，怎么不问三围，也太小瞧我了。他就一句话：“根本没那么回事！”
　　他们要么是说累了，要么是饿了，终于开饭了，老头子和老太君显的心事重重，也没有吃几口。他四姐俩口子到是正常。王光嘛事情没有，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足足吃了两大碗，不怪四姐说他没长心。吃完饭他们又魔怔了一镇子，王光很少说话，说话就是不承认这事，要么就是说李里撒谎。他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其实这事当长辈的就是没有办法，孩子大了，有很多事情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是说儿大不由娘吗。虽然他们说，但还是尊重王光的，没有去学校找事，这让王光终于把心放肚子里了。
　　周日吃过早饭，王光和老太君说要出去，中午不回家吃饭。她问他干什么去，他说去刘威家玩，中午在他家吃。
　　王光下了楼，在仓房推出自行车，骑上就直奔北大桥。赵莹这周没有回家，他俩约好了要去北山玩。说是山，其实就是个小丘陵，有那么些树，还有一个烈士纪念碑，据说解放的时候牺牲的人葬在那里。现在估计谈恋爱的人不会去那了，一是县里修了公园；二是也没有人管，不怕别人看见。不用躲那么远；三才是最重要的，那建了个火葬场，谁还敢去呀！
　　第十四章　父亲的往事
　　到了北大桥，赵莹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看见他就象小媳妇等到了刚归家的丈夫，露出的幸福的笑容。王光说开路，她就坐在车后，这回就不象旅游那时带她，她只能紧紧的抓着后车架了。她用一只胳膊环着王光的腰，还把头也贴在他背上。王光心里美孜孜的，感觉上就是一字——爽。
　　不一会就到北山。他们找了个环境幽雅，闲人免进的地方坐下。赵莹是个很细心、体贴的人，每次都带来一小块塑料布，而且还要带各种各样的零食，这就是家庭条件好的优势，谈恋爱都比一般人高级。
　　他们席地而坐。几次的接触后，坐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王光躺在塑料布上赵莹她枕在他的腹部，边唠嗑还要边把各种零食塞入他的嘴里。那时候他们有说不完的话，什么话题都可以，也不觉得烦。
　　王光没有敢把家里知道我们的事告诉她。一是怕她担心，二是没有办法和她说李里。李晶的事情浪费了他无数的口舌，当然解释后他才发现赵莹并不是很在意，她只不过是愿意看他急的样子。她说很少能看见王光慌乱的样子，只不过是在逗他玩。
　　他们还是处在简单的身体接触中，因为很单纯，十六七的孩子，这方面的胆子毕竟还是很小，敢公然的谈恋爱，已经是勇气可嘉了。所以他们最多是久久的抱在一起说话，连接吻都不敢，其实也不会。这样说并不是矫情，现代的年轻人是不会理解的。那时候的感情速度发展的极慢，要放到现在肯定受不了，因为你也找不到那么多话说呀！
　　下午三点多他们就回来了，王光不想太耽误赵莹学习，再说她在她姐家住，时间太长了总是不好。在北大桥他们就提前分手了，赵莹有些依依不舍，临走还报了他一下腰，王光先骑上车走了。
　　回到家里，王光看三姐来了，但老头子和四姐夫都不在，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他是非常“敬畏”三姐的，因为他“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只要他需要，三姐从来就不知道拒绝，疼他比疼她自己儿子还厉害。
　　王光知道，一定是四姐那大嘴巴干的好事情，他们俩家本来离的就不是很远，估计是四姐亲自把她“老人家”搬来的。
　　王光和三姐一向是没大没小的，一见到她就扑过去，虽然他早就已经比他高了，但他还是愿意和她撒娇。三姐半抱着他，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问：“干什么去了，等你好长时间了。”
　　王光脸都不红的就撒谎：“找刘威去了。”他们家的人都认识刘威，所以他经常拿他做挡箭牌，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估计那家伙要知道了还不得把他掐死。
　　三姐笑着对王光说：“听说你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跟三姐说说。”她是从来也不对王光发火的，什么时候都是这种温和的口气。
　　王光指着四姐对三姐说：“那有呀，是不是她又和你胡说什么了？”
　　三姐白了他一眼说：“怎么和你四姐说话呢，有没有吧？”
　　王光十分肯定的说：“没有，就你老弟这样的，谁看的上呀”
　　四姐在旁边插嘴，口气很不对的说：“不能呀，我看你就挺帅的，怎么会没有看的上？”
　　王光向四姐发出警告：“我在和三姐说话，请您不要插嘴，谢谢！”把俩姐姐都笑了。
　　“不是三姐说你，不管有没有这事，都要注意，那么小，懂什么呀，好好学习，象你五姐一样也考北京去，到时候咱也娶个北京的媳妇，多好呀！”三姐说话一向是用软刀子。
　　王光也没正调，就顺着三姐说：“没问题，你等着，小弟一定做到，没准还能弄个皇族那。”
　　四姐不高兴了：“你好好和三姐说话，白疼你了！”
　　王光上故意问三姐：“怎么白疼我了，你白疼我了吗，三姐？”
　　三姐拽着王光手说：“没有，没有，我老弟多有良心那，那你听不听三姐的话？”
　　“听，听，您的话就是圣旨，我那敢不听呀？”王光继续和三姐犯贫。
　　她认真的对王光说：“不能耽误学习，行吗？”还是三姐了解王光，其实她已经知道是真的了，但就不说破，给王光留充分的面子。
　　既然人家如此讲究战略战术，不象老头子，以为暴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王光也不能太不识趣了：“行，行。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天上的星星亮晶晶，长大以后去北京。”
　　他开了句玩笑就起身去回自己房间去了他可不敢在客厅待了，要不四姐那八婆又说那事情了，溜进的房间去拜度金大侠的《倚天屠龙记》去了。
　　王光一直觉得张无忌那小子一辈竞走狗屎运了，运气好的让人妒忌。中玄冥掌是为了学习九阳神功，学习医术是为了给白猿做手术，要不怎么能有九阳神功那。就连布袋和尚的乾坤袋都是特意为他练功准备的，而且人长的不咋的，还有那么多的美女喜欢他，简直是趋之若骛。不过和可惜那家伙也是个李煌，不爱江山爱美人，中了朱元章的计就心灰意冷了。
　　金大侠的书后来王光都看了，他比较喜欢的是《鹿鼎记》。韦小宝身上或多或少的有没个人的影子，他是很无耻，做事情不择手段，可现实里的人也好不到那去。况且那家伙有七个老婆，是最让王光羡慕的事情。王光呀想有那么多老婆，可到那去找那么多美女去呀！何况政策也不允许呀。
　　晚上老头子和四姐夫回来了，三姐夫也来蹭吃了。要说那些年，这帮家伙没少消耗王光家的食物，好在老子还有点实力，要不吃都被他们吃穷了。
　　说说王光的父亲——老头子吧。前文提到了，老头子在文革期间帮助了当时在他们镇劳动改造的县委书记。据他自己后来回忆：那次武斗的人很多，而且管理的多数是小毛孩子——也就是那些红卫兵。那时候的人很“愚昧”，其实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什么是牛鬼蛇神，都是瞎起哄。不过就这瞎起哄就使很多人当年丧失了性命。
　　那次武斗，是在关甸子举行的，那里是过去杀人的地方。老头子形容当时可谓是人山人海，附近几个乡镇的人都来了，当时的计划就是要他们的命。很奇怪，人们对这种对官员的审判有着说不出的兴趣。就好象现在的人们总是盼望见到当兵的打警察一样。
　　那天王光的父亲也去了，父亲的成分很好，典型的贫农。一看那形式就不好，那位老领导低着头，脖子上还挂了个大排字，估计是什么人民公敌，什么现行反革命之类的。还没有开始，就有点人情激愤了。
　　那时候的王光父亲还是很血性的，直接冲上台去，把老领导脖子上的排子，摘下来就摔碎了，完了拉着老领导就走。等台上的人反映过来，他们已经站在属于自己势力的范围内了。那时候父亲是小队长，曾经被老领导亲切的接见过，他说：“要说XXX有问题，毛主席都不会相信，都是你们热这帮小毛孩子整的事情。”其实他那知道那些毛孩子也什么都不知道，也是被利用的一批而已了。
　　马上组织的人就不干了，可他父亲不仅有一个生产队的人，母亲的家族也在，母亲的家族很大，全村都一个姓，两处人马加起来也上好几百了。他们终于还是没有干动手，最后老领导逃过了哪次劫难。
　　听说那次武斗，死了三个，其余的也都落下了残疾。后来有一个组织当政了，老领导就被解放出来了。老领导姓马，王光见过，很富态，很有领导的风范，不过王光见到的时候已经退休了。老领导很感激他父亲，说是王光父亲救了他，就一再的提拔。不过他父亲的文化水平当时基本上属于零，虽然后来也学了一点，可也就是简单的读读报纸的水平。虽然老领导的级别后来很高，可也就能让他到个镇的级别了。咳，谁让他烂泥扶不上墙呢。不过老领导给他们家的帮助很大的，也不枉他父亲冒生命危险救他。王光老姐能上北京就是靠人家的儿子。
　　父亲有没有贪污受贿的行为王光还真不知道，不过由于老领导的关系，父亲在工作作风上很霸道的。他得罪人的实力是远近闻名的，私下里人都叫他王大虎，虎这个词在北方多数时候是贬意的。后来就是因为他的原因王光丢了工作，还差点进了监狱。
　　但是领导干部的家一般都不错，尤其是象他父亲这样的小地方一把，而且还是个强硬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