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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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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这样的话题珑雪一向颇有兴致,以至于上一次她刚开个头,就被珑雪兴奋的声音吵乱了脑袋,不得不转移话题。
众美百态 (7)
“做女皇啊,姐,女皇啊……”珑雪仍旧像个神经病一样大呼小叫,“你知道女皇意味着什么么?女权啊,大权在握啊,后宫尽是美男啊……”
珑月森森打了个寒战,突然有点挺同情那个王爷,不知道这样一个女子,那个王爷是何等的威武才能收服,或者换个思维方式,那王爷是何等的坚忍才能忍受?
“后宫尽是美男没想过……”
“咦?不对吧,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有三夫一侍呢么?还不算尽是美男?你还嫌不够多不成?”
三夫一侍啊……
珑月不禁仰头望着天花板,耳边是宫漓尘优雅的咀嚼声,三夫一侍……
“都没了,现如今只有一个了。”
“我就说么,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珑雪说话急转弯的力度旁人不见得能跟得上,就连珑月有时也感到很无奈。而珑雪的意思也听明白,是说……她被男人抛弃了。
“你最近很无聊?”
“是有点儿无聊,他现在连门也不让我出。”珑雪郁闷道。
珑月却有点意外问道:“怎么?被淑女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什么叫被淑女了,我本来就是淑女。只是他说,唯恐我现在已经怀有身孕,不让我再上蹿下跳。”
“什么?!!”珑月鲜有突然在意识空间中咆哮,而身体一颤,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纳兰珑雪!你是不是玩的太过分了?!”
“谁玩了?我本就不是玩玩而已,相爱的两个人,那种事情很正常,有什么不可以?”珑雪一副名正言顺的口吻,反倒更像是指责珑月的观念不正常。
话说得没错,珑月也绝不是迂腐的那种人,更何况,她们在未来接受的心理教育中也有这么一项,人伦是正常的,人的情|欲也是正常的,可是……她怎么一时间觉得就这么陌生呢?
不由得看看宫漓尘,总觉得她们的重逢中少了什么,从一开始到现在。并非是情|欲一类的东西,而是她臆想中相爱的感觉,又或许……不是相爱?不可能,她最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好了,随你吧,到时候拖家带口来找我就是了。”珑月说不得什么,珑雪没做错。她如今已经是个陷入爱河的女人,身心都给了那个王爷,她再横加阻拦有意思么?
不期然又看向宫漓尘,起身洗了帕子将他手上的梨汁擦净,细腻纤长的手完美得她都不敢触碰,却看着那掌中浅浅的纹路略微发愣。
脑海中没有了珑雪的声音,不知道突然又去做什么了,珑月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急促。
真的很想明明白白问问宫漓尘,他是否是喜欢她。曾经那些关于爱情的猜测,都在她臆想中唯美展现,其实,宫漓尘除了说要她信他,再也没说过其他。
纠纠结结,最终划上他的掌心,却变成了……出去走走好么?
幽风明月,后院中一片宁静,新除去杂草的花坛中还有些零落,淡淡的花香全然没有去年那么浓郁。
众美百态 (8)
如今靖王府还在招揽下人,本也不算小的王府显得人迹寥寥,两人漫步,沐浴在月光之下。
牵着微凉的手,珑月脸上满是惬意的笑容,其实幸福很简单,又何必那么较真呢?
清冷的月光撒在宫漓尘淡蓝色的衣袍上,银光笼罩得些许晃眼,犹如月下璀璨的明珠般熠熠生辉。还是那么淡然的步伐,还是那一副无懈可击的沉稳,垂眸敛目,与昔日没有什么不同。
宫漓尘本就不大爱说话,如今哪怕说了,对方要回答他也不那么容易,就有了更多沉默的理由。
珑月随手摘下一朵花塞到他手中,唯一还能说话的嘴再不说什么,宫漓尘就真的像要消失在空气中了。
“今年的花开的不佳,但是花瓣更有韧性,想必优胜劣汰之下,明年的花能开的更好。”宫漓尘淡淡说着,捧着一朵鲜艳的牡丹,衬得那双手更加白皙无双。
珑月一笑,刚握起宫漓尘的手就要写字,突然只觉夜空中一丝波动传来,想了想,对着周围隐藏的死士比划了个手势。
我送你先回去,有点事,一会儿再去看你。
“好。”
送完宫漓尘回屋,珑月转身利落到了书房,这里曾经是闲置的,而她如今多少要办事,总不能经常在卧室见人。
书架上还没有什么藏书,倒也擦得干干净净,书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一应都是新的,看来靖王胸无点墨的论调就快被颠覆了。
随手抽过一张宣纸状似挥毫泼墨……其实她的字很难看,若是真装裱在门匾上,形同涂鸦,准让前来拜访的朝臣们指指点点不说,顺带收获一地大牙。
一边百无聊赖画着,不期然,只见窗边慢慢探出个脑袋,双臂撑在窗棱上,饱满的额头在烛光下泛着圆润的光。
珑月手指猛地一抽,如鬼画符一般的宣纸瞬间飞向那个脑门,却被来人一把抓住,染了一手的黑墨。
轻弦眉心微微一皱,将宣纸揉成一团擦了擦手,重新趴在窗棱上,扬了扬下巴道:“喂,我还是你的侍夫呢,你没忘了吧。”
“怎么敢忘?”珑月轻轻一笑,指向桌案前方厚重敦实的木椅子,“许久未见了,坐下来聊聊。”
轻弦倒也痛快,手一撑翻身而入,一身劲练的黑衣片尘不然。大大咧咧落座,也不像曾经见过那般懒得像没了骨头,只是那姿势着实随性的可以,哪里像侍夫见了妻主呢?
而珑月也并未像是单独接待他,仍旧低着头,在纸上鬼画符。
“喂,你真的想做女皇?”轻弦终于按捺不住问道。
“我如果做了女皇,你好歹也是个皇侍,是不是该替我高兴或者出一份力?”珑月慢条斯理说着,又一张鬼画符诞生笔下。
“我可以替我自己高兴,但绝不为你做事。”轻弦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道。
珑月倒是点了点头,轻轻将毛笔放置笔架上,淡淡的声音轻如呓语,“这倒也像你。”
休夫 (1)
话落,突然几声锵锵几声作响,自轻弦所座的椅子中突然弹出几柄如折弯了一般的刀刃,瞬间困住他的双手腕,唯有翘着的腿有一处幸免,另一只脚腕也被刀刃缚死。
“你……!”轻弦一惊,刚一动弹……
“别乱动,万一一个不好,可就割断筋脉了。上好的精铁,就算是最强悍的内力恐怕也粉碎不了。”珑月仍旧慢条斯理说着,继续鬼画符,忽然像是刚刚想起什么,略抬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这把椅子是我前两天逛杂货铺时候买的,坐得可舒适?不过就是陈年的铁木梨花,硬了点。”
说完,还抬起手看了看指尖,花了一下午功夫才装了几把刀刃进去,手指已经磨起了几个水泡。她本想多做些防范,毕竟能来到她书房的不见得都是朋友,却不想,轻弦偏偏撞了头一遭。
而她当初看中这把椅子仅是因为木质坚硬如铁,本打算用来做些防具,却不想真的很难锯开,索性便有了这么个东西。而那些折弯了的刀刃,青刃教出品,没有二等货。
轻弦的脸色很难看,咬牙暗暗运起内力,若是寻常的椅子恐怕顷刻便化灰,然……珑月并没说谎。
“你想干什么?!”轻弦咬牙切齿,这么多年来,还未如此被动。
“不想干什么,你总是来凭白吃我的喝我的,想收点利息安慰安慰自己。”珑月再次放下毛笔,踱到桌角处坐下,些许居高临下望着轻弦,微微一笑,“我待的客,好的上茶坏的上毒,就如你这类不清不楚的也分三六九等,至于是哪一等……说说,你的身份来历。”
“做梦!你以为这点伎俩就能困住我?笑话!”轻弦说着,顶力挪了挪手腕,却登时割破了皮肤,气急之下幸免的一条腿猛地踹向珑月。
珑月稍一闪身,看着轻弦手腕瞬间淌下的血。她其实不想这样,只是轻弦的存在太匪夷所思了。靖王府破败之后,他带着院中的淳雨一同离去,就连信枭都不知道他的下落。而她如今入府刚刚一日,他便再次找上门来,她不想怀疑,但是她对眼前这个人就连一知半解也算不上。
“困不困得住你我说了不算,你自己试过才算。还有,别盘算任何鬼主意,椅子里暗藏了不知多少银针,万一我的机关没做好,你就要变成筛子了。”珑月这叫信口开河不怕唬不住人,硬如铁的木头,她哪有那个功夫去钻无数针眼?
而轻弦作为江湖中人,各种变态诡异的机关也听过不少,不由更加恨得咬牙切齿,却也不再乱动。
“说说吧,说了实话我不见得能把你怎么样。不过,你要是不说……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顶多屋里多一具干尸,我再换个书房就是了。”
“忘恩负义的女人!”轻弦显然不是吃素的。
“我算有情有义了,否则……”珑月挑着眉,一副看筛子的表情。
轻弦知道,他今天算是栽了……
休夫 (2)
仰着头,褪去了身上的凛冽,又是那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耍赖一般的口吻道:“放、开、我……”
珑月也一笑收起了以命要挟的冷硬,懒散散抱着双臂问道:“你说你之前是个杀手,什么组织?什么等级?”
“放、开、我……”轻弦仍旧耍无赖,不放开就是不说。
“好,你不说……”珑月也不再以命相要挟,慢条斯理拿起桌上还未干透的鬼画符,勾唇一笑道:“其实你一直不知道,我还有降妖除魔的本事,若这张符贴在你脸上,准保你什么都说。”
轻弦猛一抬头,眼见污黑的墨渍冲着自己脑门贴过来,忙深吸了一口气,“青刃教,帝景天是我师兄。”
怎么又跟帝景天扯上关系?珑月的眉心顿时拧成了麻花,一把丢了手中的鬼画符,径直转脚回到桌案后。
“喂,放开我!”
珑月充耳不闻,重新抽出一张纸,并非鬼画符,而是飞速疾书。最终落笔在笔架上,只听锵的一声,捆缚着轻弦的刀刃尽数收回。
将手中的纸一把甩向轻弦,“从今往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别让我再看见你。就算是日后看见了,也只当从来不认识。”
轻弦倒不觉的太纳闷,未顾及手腕上的伤口,一把接过飞来的纸,只见其上硕大的两个字:休书。而之后歪七扭八的小字看得不甚清晰,总的意思其实就是……他被休了!
轻弦翻了翻白眼,唰唰几下将休书撕碎,昂首道:“平白无故为什么休我?”
“七出之一乃是口多言,你刚才的话太多了。”
轻弦惊愕的半天连眼睛也忘了眨,堪堪回过神,“是你逼我说的啊。”
“我逼你你就说?”珑月说完,阴着一张脸抬脚就要出门,临近门边时又说了一句,“走的时候记得关窗,还有,以后别再来,靖王府如今到处都是死士。”
“好,既然你不想听,那我也只说最后一句。”轻弦被摆了一道,也被气得不轻,一字一顿道:“帝景天疯了。”
说完,只听风声款款,轻弦飞身而走,还真的顺带关上了窗。
而珑月却如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努力,仍旧迈不开脚步。
帝景天……疯了?
然,疯有很多种,还未待珑月细问,轻弦早已不见了踪影。
来也匆忙去也匆忙,如果不是她强行逼迫轻弦说出身份,他又是来干什么的呢?继续在王府里养着么?
她想过轻弦的身份或许复杂,但从未想过,兜兜转转,仍旧与帝景天有了联系。
而那个消息,帝景天……疯了……
回到院落中,月亮已经上了中天,推开宫漓尘的房门,只见他仍然坐在床边,仍如她离去时一模一样。
轻轻在床边蹲下,将头放在宫漓尘膝上,握着他的手贴在脸颊,冰凉细腻,是她已经熟悉的触感。
“出什么事了?”宫漓尘淡淡问着,轻轻的声音如梵音般静谧。
明知宫漓尘此刻看不见,珑月还是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牵过他的手,在他手心划道,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休夫 (3)
宫漓尘的手指微微一拢,勾起的唇角却被易容掩下,拍拍珑月的手背,“我不走。”
珑月一笑,心中的阴郁顿时消了许多,轻轻替宫漓尘摘下易容。自从她夜夜守在他身边,易容就每晚必要摘下来。如今红疹已经几乎全退了,光洁如玉的脸颊泛着珠光,还是那一副完美到极致的容颜……
“喜欢这张脸?”宫漓尘淡淡笑着,脸颊映照着烛火,与眸光一样朦胧。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就好像这个时候,他唯一骄傲的就是这张脸。
珑月却贴着他的手缓缓摇头,伸手轻轻点上他的心口。与相貌无关,他有一颗能为自己而伤痛的心,不管变成这么样,他仍旧是宫漓尘。
替宫漓尘褪下外袍,犹豫了再犹豫,彷徨了再彷徨,还是抹不去心头的憋闷,牵过宫漓尘的手极慢极慢划道,我能留下么?
许也是感觉到珑月的心绪不大平静,宫漓尘微微愣了一下,好久才轻点头,“能。”
刚从宫中回来的那几天,他从不让珑月在一旁守着他,他不是个废人,更不愿珑月如捧着易碎品一般对待他。
他宁可承受夜晚无边的孤寂,宁可夜半摸黑起身,也不愿任何人从旁陪伴照料。他要给珑月的绝不是坦然享受她的好意,可是如今的他什么也给不了。
将珑月揽入怀中,一挥手,一道不甚准确的劲风仍旧熄灭了烛火,四周顿时变暗。
搂着宫漓尘的腰,就这么窝在他怀中,感受着他缓慢起伏的胸膛,沉然的气息笼罩着身周,有一种名为安全的感觉,遮风挡雨,险阻无忧。
他或许并非绝对的强大,有些事仍需要她站在前面替他挡,但是,他又能给她如此静谧的一刻。
宫漓尘淡淡的鼻息撒在额头,或许此刻无关乎暧昧缱绻,甚至很可能与爱情无关,她们紧紧拥抱对方,只因为……彼此都需要一个拥抱。
……
待晨曦初露,珑月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小说里都是骗人的,谁说两人相拥就能睡得幸福来着?半夜被宫漓尘压麻了胳膊,又怕扰了他,动不敢动,翻身不敢翻,如今是腰酸背痛,比干了一晚上活儿还累!
而半梦半醒一整夜,宫漓尘也早就醒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闭目养神,一大清早仍旧面露些许疲惫。
珑月努力伸展着僵硬的手臂,对上宫漓尘朦胧微挑的眼眸,捏了捏手指慢慢在他掌心划字,抱歉,扰了你了。
她并没有见识到北莫瑾所说的夜梦杀人,但是明显感觉到宫漓尘睡得极不安稳,几乎一炷香的时间就会醒一次,有时候是突然惊醒,有时候幽幽醒来又幽幽睡去,也不知记得不记得。
“无妨,平日夜里也是如此。”宫漓尘的声音中带着珑月从未听过的初醒沙哑,也曾是喊声伤了喉咙,不如昔日圆润。直起身来,鲜少见得略微伸了个懒腰,也揉了揉被压麻的胳膊,珑月躺着看去一笑,感觉这时候的宫漓尘才像个普通人。
休夫 (4)
先起身帮着他洗漱,穿好了衣袍重新易容,才在他掌心划道,我今日出门,午膳会送到房中。
宫漓尘微微点头,木桩一般坐在椅子上。
珑月深深叹了口气,一边活动着僵硬发酸的腰一边打开门,不禁身体一僵,只见溯早已坐在了院中的椅子上,一如往常的黑衣,但那笑容,绝不似往常。
“别笑得那么恐怖,什么也没发生。”珑月仍旧活动着发酸的腰身,忽觉得似有不妥,规规矩矩直起身来。
而溯脸上古怪的笑意稍稍一敛,怪异隔窗看向宫漓尘的位置,眼眸中的疑惑一闪而过。
“我今天要去趟墨子群府上,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珑月交代一声早膳也没吃就匆匆离开,难得,溯居然没有坚持跟着她。
在院中坐了一会儿,溯仍旧一脸怪异看着宫漓尘的屋子,缓缓扶着腰站起身来,突然觉得自己的动作有点儿奇怪,放下手来若有所思。
半晌缓慢挪步,离开珑月的院子,却径直去了竹真那里。
其实溯的想法很简单,竹真虽经验丰富,想法也简单,两人一碰面,比划问答些许,再加上竹真颇为善解人意,也就明白溯的来意了,不由微有些许尴尬,问道:“只是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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