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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肖然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呀——”伸出纤纤食指在我的额头上一推，然后拉着我进了饭厅。　
　　坐在桌边，看着正宗肖然牌满汉全席，我想起了Max那天给我做的饭：“你教Max学做中餐？”　
　　“是他主动要学的。Max对你呀，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呵呵，”我心里有种软软的感觉，“我知道他对我好。”　
　　“知道的话就少惹点麻烦。”　
　　我乖乖闭上嘴。　
　　“你呀，不但长了颗惹是生非的脑袋，更有惹是生非的脾气。要保护你可真不容易，也就Max受得了。”　
　　保护？肖然又一次提到这个词。“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什么Max要保护我？甚至在那个变态爱因斯坦出现之前Max就要保护我？难道他知道有变态要害我？”　
　　“胡说八道！”　
　　“那他为什么把我扔给你和Logan那么久？”明知道你们对我没安好心的。　
　　“怎么不去问你的Max？”　
　　“问Max？”我哪儿敢呀我，“他不盘问我已经很客气了，我哪里还敢惹他？肖哥——，你最疼我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站起来，来到肖然身后，趴到他的背上蹭呀蹭，又对着他的脖子吹气……不知他吃不吃这一套。
　　21　
　　肖然受不了我的骚扰，拉我坐到他身边，叹了口气说：“还不是你自己惹出来的？本来杨盛林的药那件事，已经被我们和警方压下来了，不过到底还是走漏了一点风声，但是也只是风传蒙特丽尔的疗养院研制了神奇新药，你的名字没人知道。偏偏你自己跑出去撞人家的枪口。”　
　　“我哪有？”真真冤枉死人了。　
　　“怎么没有？不是你偷偷跑去日本给Go　To的母亲治病？他母亲是肝癌晚期吧？那么重的病不到一个月就痊愈了，怎么会没人怀疑？你是不是跟他们说药是Biotech最新研制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狐狸精的顺风耳？　
　　“我怎么知道？”肖然没好气，“你人还在日本呢，原田吉平就跟Max联系谈合作的事项，表明了对Biotech的新药有兴趣。Max一听原田的描述，就知道他们是冲着你手里的那副药来的。可是你还在日本，Max担心原田他们把你扣住，只好先骗他们说那副药是Biotech的实验产品，还没通过检查鉴定，合作的事可以慢慢来。他当时很想马上就去日本接你回来，可是偏偏哥伦比亚的分公司出了大事，非他去解决不可。好容易你回来了，他还担心原田想明白了再对你出手，只好让我和Logan先把你保护起来。”　
　　Max……想想我当时还怪他把我扔给两只蛇蝎美人，跟他闹了好一阵子别扭。恩，回去要好好补偿他。　
　　“Max的这招棋也是极险的，他很有可能因此而失去你。Logan原本对你很感兴趣的，如果不是你救了Jeremy，他很可能跟Max抢你。”　
　　“Logan？他不是有你了吗？”肖然怎么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跟我说他的情人对我有兴趣？　
　　肖然嫣然一笑：“我也喜欢你呀，我们两个可以一起拥有你！Max一个人斗不过我们两个的。”说着伸出玉爪在我脸上摸了摸。　
　　连忙拍掉一身鸡皮疙瘩，“哥你饶了我吧，别再逗我了。”我是真怕这个美人。最受不了他这样，真真假假的，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就想看我的狼狈像。　
　　“是真的，”肖然很认真地看着我，“如果你没有救了Jeremy，我一定帮着Logan把你抢过来。”　
　　“为为为，为……什么？”这么漂漂的美人，咋恁变态倪？　
　　肖然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跟着Max，会埋没你的天分。可是你对Jeremy有大恩，所以只要你跟Max两情相悦，我和Logan就没有立场再跟他抢你。不过，我还是觉得你跟着Max可惜了。”　
　　“不会啊，Max对我很好啊，再说我也没有什么天分。那副药其实是杨盛林做出来的，我不过做了点改良。”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听Dr。　Howard的分析，杨盛林也是误打误撞，只能说是靠运气，可是你不同，你能举一反三，很有目的地去改良。你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包括你帮Jeremy配的那副药，已经完全是从理论设计到实验的过程了，这才是最难得的。”　
　　“呵呵呵呵。”我挠挠脑袋，一时间美得冒泡泡，只觉得轻飘飘的，谁还记得……我姓什么来着？　
　　“我知道Max爱你，可是他只想把你保护在他自己的羽翼下，不会放你出来大展身手，跟他在一起，只能浪费你的天赋，太可惜了。不过也只有他是真心爱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天才脑袋。”　
　　“那你呢？原来你不是真心爱我，呜……你伤了我的心……”我假哭，陪他演戏，我也想知道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免得整天提心吊胆的。　
　　“我也很喜欢你，”说着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吻，“因为你很象我年轻的时候。”肖然轻轻舒了口气，“你运气比我好，一开始就遇到Max，不过，你的麻烦也比我大。”　
　　“我最近确实运气不好。”是不是该去哪个庙烧烧香，磕个头什么的。　
　　“你不只是最近运气不好，麻烦可能会伴随你的一生。”　
　　肖然你好恶毒！这么诅咒我！刚还说喜欢我，有你这么喜欢人的吗？你自己长得那么漂亮当然麻烦不断，我会有什么麻烦？还伴随一生？翻个白眼给他看！　
　　“你别不相信！我当年的麻烦不过来自这张脸，你啊，不但脸会惹麻烦，脑子更会！如果你最近配的那几副药泄露出去的话，你知道多少人会来抢你？别人躲都躲不及的，你可好，自己送上门去！别的不说，我问你，如果原田吉平绑架你去了日本，你怎么办？或者他用你的好朋友Go　To来要挟你让你配出那副药，你又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肖哥，你教我好不好？”我趴到他怀里可怜兮兮地求他。他都说喜欢我了，怎么可以不好好利用？　
　　肖然被我缠不过，终于说：“放心吧，Logan已经插手了。”　
　　“Logan？他不是带着Jeremy环球旅行去了吗？怎么还有空管我的事？”　
　　“他早就关照过了。不然你以为，就凭Max保护得了你？原田吉平早就把你抓到日本去了，还等到现在反倒要受你的威胁？”　
　　“你怎么知道我威胁他？”　
　　“那还用说？你非要知道他的情况——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又怕你自己出去乱闯，那样更危险——最终还是说了。本来以为告诉了你他的背景有多复杂，你多少收敛些，别去惹他，哪知道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今儿一大早背着我跑出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你是去找原田吉平了，好为你的Go　To要回属于他的权利？对不对？”　
　　肖哥你的脚趾好天才！不过还是得好好谢谢他：“谢……”　
　　“也别说谢了，还是你家Max精明，当初把你送到我们身边一个月，虽然有点风险，可有多少好处！一来你有人保护了；再者你救了Jeremy，Logan欠你多大的情呢！不但不能再跟Max争，现在还得保护你，说到底，也是你自己赚的。只是你也乖一点儿吧，别让我们再操心了。”
　　22　
　　晚上回到房间，我背着肖然偷偷给Go　To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我刚“Hello”了一声，Go　To马上冲着我大叫：“云，你在什么地方！”　
　　“嘘——小点声！”真怕美人狐狸在门外。　
　　“你先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Go　To依旧很激动。　
　　“你听我说，最近你自己小心一点，我找过你大哥了……”　
　　“什么？不是告诉你别惹他吗？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没有没有，他能把我怎么样？是我把他怎么样了！”　
　　“你？把他？怎么，怎么样了？”Go　To开始口吃。　
　　“总之你别管了，自己小心点儿，我怕他恼羞成怒抓了你来威胁我。用不了两天，我猜他就会把欠你的东西还给你。”我没说继承权，大家心照不宣吧，既然他一定要瞒我，必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就这样，过一阵子再见。”我在他出声前挂断了电话。一抬头，只见肖然站在门口满脸怒容地看着我：“你就非得惹麻烦对不对？”　
　　“不是不是啦，我只不过给Go　To打个电话让他小心点儿，你也说了，万一原田吉平要用他来威胁我怎么办？我保证乖了，再不惹是生非还不行吗？”我举手投降。　
　　“你要是肯乖，猪都会飞了！”　
　　肖然的话让我觉得很不安，心沉沉的，不要想不要想，快快睡觉。我学习鸵鸟把脑袋埋到枕头下面，终于在憋死之前睡了过去。第二天肖美人一整天都跟我形影不离，他办公非要我在一边陪，害得我想打个电话都不能。晚上躺在床上我还想着明天就是期限了，也不知道螃蟹男肯不肯妥协。应该……会吧？可万一他要死撑着不吐口呢？哼！那我就真的跟他爷爷联系！　
　　早上，阳光照上了我的脸。我睁开眼睛，Max微笑着躺在我身边。我又闭上眼睛，扒了过去。他的衣服可真碍事，害我都咬不到他……Max？我睁大双眼，真是Max！“啊——”他他他，他怎么会在这儿？赶紧推开他，向后跳去，一个不小心，又一次掉到了地上！哎呦呦，我的屁股……　
　　Max连忙跳下床，把我拣起来，揉揉屁屁：“怎么这么不小心……”　
　　什么不小心！是被你吓的好不好！“肖，然！”我咬牙切齿地说。太可恶了！不是答应我不告诉Max的吗！　
　　“你别怪他，其实那天是我跟他一起找到你的，你正在睡觉，我就先离开了，托他照顾你。当时我想这样也好，起码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有Grant看着你，我也放心，也省得你想不开又跑得不见影。今天我是专程来接你回家的。”　
　　“我留的信你没看吗？”还说回家，回得了家，我干吗在这儿受肖狐狸的气呀！　
　　“我看到了，你担心爱因斯坦会对我不利是不是？”Max很温柔地笑了笑，“不怕了，我们已经找到他了——确切地说，他自首了。你想不想见见他？我把他带来了。”　
　　我突然有了很不好的感觉，只能无助地看着Max。不……不会的，不会是……　
　　Max很温柔但是也很坚定地推着我走了出去。我突然不想知道了。来到大厅，两个人坐在里面，肖然和……Go　To。我的喘息急促起来，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Go　To，你是不放心，所以跟Max一起来接我的，对不对？　
　　Go　To站起身，我紧张地看着他。他张开嘴，轻轻说了三个字：“对不起……”又看了我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时间好象停止了。我看着Go　To一步步走了出去。我听见自己问：“对不起……他，他说对不起……他……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对不起。”Max也这么说。我讨厌这三个字，我不要听到这三个字，你知不知道Max？别跟我说对不起，别说……对不起……　
　　我昏昏沉沉地被Max弄回了家。Max想尽办法想哄我开心，可我总觉得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Max也只好把工作都搬回家来做。躺了三天，我终于决定还是去上班吧，太混了也不好。　
　　一到实验室，Eric，　Diego，　Boyd，April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我病体是否完全康复。原来这些天Max替我请了病假，加上我离开的那天确实脸色差得象死人，所以没人怀疑我只是装病逃避。　
　　Boyd问我：“你知不知道Go　To　什么时候会上来？他答应Show我那台红外质谱联机怎么用，要不你Show我也一样？”　
　　是啊，那台红外质联机。想当初也是Go　To教我的。记得当时我刚来，因为报道的那天跟杨盛林，杜肇斌，还有李响闹得不愉快，所以我赌气不用他们教，硬是要自己看Manu——一本“只有”2786页的手册。后来Go　To主动帮我，然后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实验里到处是Go　To的回忆。这次比上次他回日本照顾母亲还要糟。上次少了他只是觉得闷，这次……看到什么都会想起他。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他了。室里几乎所有的仪器都是他教我的。　
　　好容易捱过一上午，我给Boyd演示了那台谱仪怎么用。“走吧，Heaven，一起去吃饭？”　
　　吃饭。“云，今天中午吃抄饭好不好？明天再吃Sushi？总吃一样的你该腻了……”“该吃饭了，下午再接着做……”“云，多吃点儿，这阵子都瘦了……”　
　　“走吧。”Boyd催我，“你知道Go　To怎么样了，是不是也生病了，不然怎么三天都没见人呢？”　
　　“三天？你说他三天没来了？”　
　　“恩。”Boyd点点头。　
　　云天你真混蛋！怎么这么久都没去看他！Go　To那样做一定是迫不得已的，也许是他的螃蟹大哥威胁他，你怎么不问明白呢？亏他从前对你那么好！　
　　“我，我又不舒服了，我我我，我要回家了。”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　
　　“什么？可是你还没教完……”　
　　“明天，明天再继续。”　
　　“你真不舒服？那我送你回去吧。”　
　　“好，谢谢。”
　　23　
　　一口气冲上了八楼，站在Go　To家的门口我反倒犹豫了起来。见到他说什么呢？不管了，先进去再说。我鼓起勇气敲了敲我熟悉的曾经敲过了一千八百遍的门。　
　　没有声音。　
　　再敲敲，不会不在家吧？“Go，Go　To，是我，你开开门好不好？”　
　　终于门内传来嘻嘻梭梭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Go　To打开了房门。屋子里面放着百叶窗，很暗。Go　To还穿着三天前的衣服，胡子也有好几天没刮了。他看到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侧了侧身，放我进去了。　
　　屋里不是很乱，不过沙发上的靠垫都堆在地上，旁边还放着三四瓶酒。我径自走过去，挑了一个坐垫坐下，拿起酒瓶，喝了一口。　
　　“别……”Go　To想阻止我，声音很沙哑。　
　　“咳咳咳……”他说晚了一步，我被呛得咳嗽起来，“好辣！不是葡萄酒！”我看看酒瓶，SAKI，什么东东？又控诉地看向Go　To。　
　　Go　To连忙拥住我，　“谁让你喝了！”　语气虽然严厉，拍在我的后背的手却很轻。过了会儿，看我不咳了，“你，还来干什么？”　
　　我反手抱住他：“我来看你嘛，那么久都没去学校，原来在家酗酒。”　
　　他轻轻挣脱开，背转身去：“你还肯来看我……”　
　　我把他的身体搬了回来：“当然了，我一开始很不开心，可是一听他们说你三天没露面了，就又着急了。你告诉我，是不是你的螃蟹大哥威胁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摆平他！”大不了再去厚着脸皮求肖然和Logan，最多卖身给他们几年了，肖然不是说很欣赏我的天赋吗？　
　　“没有人威胁我，是我自己不忍心再欺骗你了。也不想你再跟我大哥作对，你斗不过他的。”　
　　那可不一定！不过，我更加认定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是不是你欠了那只死螃蟹的钱？还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那天他逼你签的到底是什么？”　
　　他任我抱着，不说话。　
　　“Go　To，　还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肯为我做任何事？”　
　　Go　To点点头。　
　　“我也一样，我也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发誓没有你的允许谁都不告诉，包括Max。你还不相信我吗？”　
　　Go　To还是不说话。　
　　我一把抢下他手中的酒：“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怎么帮你？你不当我是好朋友吗？好，别的不能做，至少我可以陪你喝酒，一醉解千愁！”说完我非常豪迈地对着瓶嘴儿灌了下去。咕咚咕咚，咳，咳咳，真辣，咕咚咕咚，咳咳咳……　
　　Go　To到底见不得我这样，扑过来抢酒瓶：“你别这样，云！好，我告诉你，那天签的什么都不是，只是演戏在给你看！”Go　To吼出了这句话。　
　　“我不明白……为什么……演戏？”酒瓶被他抢去了。　
　　Go　To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我都告诉你。我的母亲，她年轻的时候，爱错了一个人。她受了很多的苦。所以我从很小就立志要快点长大好让她过上幸福的日子。可是我无论怎样努力，也没有办法出人头地。直到五年前，大哥找到我，他说只有我这么一个弟弟，他想栽培我，让我以后帮他。因为他母亲家族的原因，所以把我送到这里来读书。　
　　“我在这里遇到了你，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每天都能看到你，一起做实验，一起吃饭，一起游泳。我最喜欢你缠着我给你做Sushi，好象怎么都吃不够似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你了，可是我知道自己不能留下来，毕业后必须回日本。而且我也不能带你去日本，我怕大哥会对你不利。所以当时我想，我可以很努力地工作，最多五年，我会跟大哥要求来这边发展，那个时候就可以永远跟你在一起了。我没有跟你说，因为我觉得你还小，我还有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