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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问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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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回到林愫家中。林愫换过一身衣服,洗干净手,一件件拿出黄符纸、铜金盆、陶瓷碗、绿豆水、阴沉木筷和一袋糯米。

    她在桌前坐好,设下铜金盆,凝神静气,左手捏诀,右手攥一小撮五色糯米洒下,糯米似无穷多一般从她手中纷纷落下,在铜金盆中渐渐聚集成一座小山。

    林愫深吸一口气,一把抽出阴沉木筷插在糯米山顶。

    “生辰八字。”她问。

    宋书明赶紧报上。林愫心中默算一番,又含过一口绿豆水,喷在阴沉木筷上。

    半响,她站起身。

    “问到了吗?”宋书明着急问她。

    林愫点点头。

    宋书明深吸一口气,连声音都在发抖:“那,她还活着吗?”

    林愫定定望着他,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悲悯:“如果还活着,是问不到的。”

    宋书明转过身去,他不想林愫看他现在的模样。饶是已有了四年时间,无数次的认尸,数不清的心里建设和无穷多的猜想,现在那痛不欲生的感觉,仍像是胸口裂开一条永不可弥补的巨缝,让他今生今世无时不刻都感到,无穷尽的冷风从那缝隙中烈烈刮过。

    他握紧拳头又松开,终于平复心情,转身问林愫:“书晴她,她说什么?可有说是谁害她?”

    林愫摇摇头:“她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她说,她一直在看着你。”

    宋书明终于难撑伪装,跪倒在地崩溃痛哭出声。

    这四年来,他理智上再知道希望渺茫,却又怎能忍住不抱一丝希望?希望有一天,有人轻轻叩门,他拉开一看,就是亭亭玉立的妹妹又好端端地站在面前。

    而过去的一切,都不过是噩梦一场。

    可再也没有了,这样的希望。都被林愫这一刻的回答,击碎了。

    书晴失踪那晚,宋书明接到母亲电话,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第一时间调取监控探查,没有丝毫耽搁。

    监控中显示,书晴在公交车站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公交车迟迟不来,她神色愈显着急,终于撑起了伞走进雨里。

    公交站离家并不太远,两公里多一点,天气好的时候走路也不过二十多分钟。书晴对路况很是熟悉,干脆挽起裤腿露出白皙小腿,大步踏着雨水向前走。

    宋书明紧紧盯着监控中的妹妹,积水越积越深,渐渐没过她膝盖,她却丝毫不以为意。

    妹妹虽为家中娇宠幺女,但性格坚强独立,从来不让家人担心。暴雨如注,她步伐渐渐加快,离家几百米的时候,书晴突然停下脚步。

    既是黑夜,又受雨水影响,监控图像十分不清楚,但隐约可以看出她半蹲下身子,似乎在水里捞着什么。

    宋书明紧紧盯着屏幕,不敢眨一下眼睛,但是下一秒钟,书晴还是从监控中,消失了。

    “就这么消失了?”林愫着急追问,“这,怎么可能?”

    宋书明说:“我也知道不可能,所以那段监控一帧一帧反复看了无数遍。书晴当时弯下身子,手在水中拨动了一阵,下一秒就从监控里面消失了。”

    “我们当时的推断,是她的手机可能掉到了水里,所以她才会弯腰去找。”

    “老李觉得,最大的可能性是地下有暗流,或者下水井盖丢失,书晴没站稳,摔在了积水里,又被水冲走。”

    “但你并不相信?”林愫问。

    “我一个字也不信。”宋书明说。

    书晴六岁学游泳,是宋书明手把手教的,旁人也许不了解,可他清楚知道,妹妹水性极好。就算是被暗流冲走,她也起码该有能力挣扎一二,而不是像监控里这样凭空消失。

    现在早已不是十几年前,市政前些年就统一焊死了井盖。何况第二日雨停,宋书明沿着书晴回家的路线来来回回走了无数遍,也专门询问过路政报修,从来没有听说过暴雨当夜有井盖丢失。

    自宋书明认识林愫以来,他将书晴当晚行踪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遍,胎牛蠹灵鳌蟒也好,情蛊佛牌小鬼也罢,哪个都有些像,又哪个都不太像。

    “能不能再问一次米?问详细一些?”宋书明既已确定妹妹不在,复仇之火熊熊燃起。他心急如焚,想找出书晴被害的真相。

    林愫无奈:“能问到的,就是这些了。书明,倒不如你带着我,重新走一次书晴当晚的路线。”

    两人收拾好东西,这就出发。书晴在八中读书,公交站台就在校门口50米处。林愫和宋书明顺着公交站慢慢往宋书明家走,路边梧桐成荫,蝉声阵阵,两人走在树下,阳光错落的枝叶打在他们身上,照出树影斑驳。

    “这一带都是六十年代的老小区,以前都是一些老国企的家属区,年代久远,下水排水做的就不是很好。”

    “喏,就是这里。”宋书明停了脚步,指了指书晴失踪的地点。

    林愫探身看了看,规规矩矩的一条行人道,不算宽阔也绝称不上狭窄。路上果如宋书明所说,并没有明显的下水井盖。她闭上眼睛细细听了听,也没觉出丝毫异样。

    两人继续走,渐渐就走到宋书明家楼下。

    “也上来看看?”宋书明问。

    林愫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上楼。

    宋书明掏出钥匙开门,又拿出一双簇新的粉色拖鞋递给她。宋书明家是一套老式三居室,客厅居中,房间在两边,窗明几净干净整洁,一点也不像单身汉独居的房子。

    宋书明去厨房切水果,林愫在客厅里走走,正好看见对面的小房间,粉红色窗帘和小猫样的床单抱枕,想必就是书晴的闺房。四年过去,书桌上还平摊着高三专用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床上还叠放着一套干净的米黄色家居服,点点滴滴都是书晴曾在的痕迹。

    林愫不忍再看,回到沙发上坐下。

    几分钟后,宋书明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就看见林愫呆呆坐在沙发上,面色铁青。

    宋书明唬了一跳,攥住她胳膊,只觉得她浑身冰冷,全身都在发颤,额头却沁出一层薄汗,着急问:“林愫,你怎么了?”

    林愫打着寒颤,慢慢仰起头,片刻又闭上眼,硬生生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一句话来。

    “宋书明,我知道书晴那句,她一直在看着你,是什么意思了。”

白骨() 
林愫不忍再看书晴房间;转身回沙发上坐下。宋书明的心情;也许这世间没人比她更了解。老林出事至今;她也一直将老林房间细心维护;家中认真打扫;一如老林在世那些年。

    每到春节中秋;明明家中已经再无亲人再无挂念;可她仍愿跋涉八百公里,去挤汹涌春运回家,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纷纷扰扰的人潮中找到些许安慰和归属感。

    失去亲人的伤痛有时就是如此,明明觉得过了这么久伤口早已愈合结痂,时不时却总有这般那般的触景生情;又将旧痂生生揭开;露出粉嫩新肉,继续感受历久弥新的疼痛。

    林愫心有所感眼眶湿润;却怕宋书明看到惹他一并伤心;只将后背躺靠在沙发上;头枕在沙发上;想把眼泪逼回去。

    泪意朦胧间;她恰好望向天花板。就在此时;腕中戴着的引魂铃贴着她脉搏轻轻一动。

    林愫立有所觉,微感异样,慢慢坐起身来。好在她出门的时候随身带了麻布小袋;便从里面拿出一张黄纸符。

    林愫指尖轻轻一捻;黄纸符燃出幽幽蓝光,她轻轻念道:“诸相非相,如视幻相,质真若渝,自见故明。”

    林愫举起手腕,将引魂铃贴在眼前轻轻一摇,再睁开双眼,仰头一望。

    只见天花板上,赫然便是宋书晴。

    正如前两日林愫在宋书明照片中看到的那样,巧笑倩兮,清纯可爱。

    林愫大惊,手腕坠下,书晴霎时消失不见。

    宋书明正好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走到她的身边,看她脸色铁青,问:“林愫,你怎么了?”

    林愫定一定神,再抬头望一眼天花板,沉声对宋书明说:“宋书明,我知道书晴那句,她一直在看着你,是什么意思了。”

    “书晴她,一直就在客厅的天花板里。”

    隔了好几秒钟,宋书明才明白林愫话里的意思。

    他噌一下站起来,许久才敢抬头去看。

    雪白的天花板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颤着身子望向林愫,林愫深吸一口气,冲他点了点头。

    宋书明三步并作两步,两下冲到了阳台。阳台木柜中放了他的工具箱,有扳手有榔头有电钻,他一把拿起榔头冲回客厅,跨上茶几用尽全身气力冲着天花板拼命砸去。

    粉尘飞溅,浇了他满头满脸,砖块四下崩裂,宋书明毫无所觉,一下一下拼命砸个不停,不知自己砸了多久,直到他终于看到了被他砸裂的天花板中,露出了森森一具白骨。

    他缓缓停下动作,茫茫然低头一看,林愫早已泪流满面。

    宋书明呆愣几秒,又从茶几上跨下来,机械地对她说:“我妹妹书晴,找到了。”

    法医和刑侦,一拨又一拨人,来了又走了。

    老李和许大生也来了。

    宋书明蜷成一团,躺在书晴的房间里,紧闭双眼。

    老李推门进去,静静坐在他身边。

    老李叹口气,说:“书明,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定要找到是谁害了书晴。你一定要振作。”

    “而且,你也知道规矩,按道理,你得跟着我们走一趟。尸体在你家中发现,你的嫌疑肯定是逃不掉的,你越早洗脱自己的嫌疑,就能越快帮助我们查案。”

    宋书明点点头,一言不发站起身来。

    林愫百般不解,追着老李赶到支队。老李见她着急,宽慰她道:“书晴失踪当晚,书明跟我们在一起,半个支队都可以作证。这点大家都知道。这次叫他来协助调查,主要还是为了查清楚尸体为何在他家中。”

    林愫焦心半点不减:“书明找了妹妹四年,最后却在自己家中发现,他的痛苦比谁都深。我们必须早点把真相解开,他才能打开心结。”

    她再三催促老李。老李见她不愿回家,松了口风,悄声对她说:“放心吧。我们已经有了线索,最迟明天书明就能回家。”

    老李所言不虚,第二天一大早,宋书明就从支队出来,直奔林愫家来。

    林愫前晚没有睡好,正在补觉,宋书明咚咚敲门,擂鼓一般。林愫从床上跳起,替他开门,只见他满身颓丧,一脸胡茬,眼眶乌黑,分明就是一晚没睡。

    “书晴出事之后半年,我家所在小区,由市政规划统一进行上下水改造。”宋书明开门见山毫不耽搁,“老李已经查清,我家六楼,当时上水系统为了统一布管,的的确确砸开了我家客厅的天花板。”

    彼时宋书明正焦头烂额,父亲病倒住院,眼看身体不支。母亲干脆住在医院,当着父亲还故作轻松有说有笑,背过人便是以泪洗面,心中怨怪宋书明,不肯与他说一句话。

    宋书明又要照顾父亲,又要继续找寻妹妹,等居委会上门解释小区住房上下水改造的时候,他连听都没听完,就把家中贵重物品一收拾,钥匙干脆就给了施工队的工头,自个儿在医院边上找了家快捷宾馆,住下了。

    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等他回到家中,妹妹依旧失踪,父亲却已然没了。

    施工队结束工期之后,把钥匙给了居委会。宋书明拿到钥匙开了门,只见满地粉尘狼藉一片,好似他的家,就这样分崩离析。

    “所以,这一个多月中,居委会,施工队,哪一个人都有机会进入你家?”林愫问。

    宋书明默然不语,他回家之后,虽已将门锁重新换过,但这一个多月之中,施工队和居委会,不知多少人曾进出过他家房间。

    “尸检报告,一周左右时间会出。”宋书明语意苦涩,哽咽道,“但,残骸所剩不多,所以可提取的信息,相对有限。”

    果不其然,隔了快两周的时间,法医老张给宋书明打了电话。

    书晴尸身已经白骨化,证据信息俱已涅灭,但可以确定的是,书晴的死亡时间足有四年,算起来应当是失踪后不久就已遇害,死因是机械性窒息。

    “所以,书晴是被人掐死之后,藏尸半年后,再趁上下水改造,放入你家天花板中?”林愫问。

    宋书明点点头,说:“法医在书晴身上发现了一些乙烯残留物。”

    “这是什么意思?”林愫追问。

    宋书明深吸口气,缓缓说:“意思就是,她死后被保鲜膜包裹,隔了半年,才被放入客厅天花板中。”

小郑() 
宋书明家客厅被刑侦封锁;方便刑侦和法医提取证据;他有家难回。

    林愫想一想;干脆邀他住进她家。林愫收拾出客厅一角;把床垫从床上掀下拖去客厅。一张床分作两半;她睡卧室中的床板;宋书明睡客厅里的床垫。

    宋书明也不与林愫客气;一句话也未曾推辞。

    暑假将临,他只想借用林愫这两个月心无旁骛的时间,两人专心一同寻找线索。住进林愫家里;能省去交通通讯的时间和花费。

    何况他君子坦荡,问心无愧,更是没心思在意其他。

    两人日日相对;顿顿外卖;连出去吃饭的时间都省出来,先从藏尸之处查起。

    当日能接触到宋书明家钥匙的;首当其中便是居委会和施工队。

    居委会中人员简单;两个退休大妈;一位中年阿姨;还有一位刚毕业分配到街道的小伙子;四年前还在读高中。书晴身高不低;体重刚到百斤。要想将她尸体扛到六楼,再塞入天花板中,至少也须得是成年男子;才能有这样的力气。

    而施工队中;恰恰好都是正值壮年的男人。

    时隔四年,宋书明最担心的就是施工队流动性极大,成员不复以往。城西分局对书晴的案子也很重视,成立了专案组调查。

    好在首都旧小区翻新上下水改造,是由市政统一拨款的惠民项目,当时专门备案招标成立建筑队,负责城西所有片区的旧小区改造,改造项目目前仍在进行,专案组最先找到的,就是当年的工头。

    工头姓施,年过五旬,听说当年施工的楼层出了命案,吓得冷汗直冒,不住解释。老李拿来市政招标建筑队的备案名单,一个一个细细比对。有一大半工人,倒仍留在他队中。

    类似宋书明家这种老旧小区的上下水改造,最先便是砸墙,拆去旧水管,再铺上新水管。新管铺好之后,还须通水试水,确保一切正常之后,再将原有的墙壁和装修恢复原样。

    拆旧铺新的时候,施工的水泥工管道工交接频繁,人来人往。此时藏尸,肯定会被发现。而墙壁和装修复旧之后,水泥墙封顶,尸体此时必然已在其中,唯独这样,才能被封在墙内。

    这样,藏尸的时间,最有可能就是在新水管铺好之后通水测试的一周内。

    老李带队,先从仍在队中的水管工人和泥瓦工人逐个突破,连审两周,一无所获。宋书明每日都去支队询问进展,林愫也丝毫未闲,拿出木爻罗盘测八字看面相。

    十几个工人,偷情离婚短命发财抛妻弃子英年早逝的倒真是有那么几个,但杀人藏尸是弥天大罪。刃正冲卯,火禄根穿,八字大凶总也逃不掉的。

    林愫两指夹住木爻,眉心凝正气,右手捏诀,手腕上下翻飞,木爻从空中滑出一道轻巧弧线,落在地上,却刚好一正一反。

    “这十几个人,哪个都不像是杀了人。”林愫皱着眉头对宋书明说。

    宋书明刚刚推门进来,前晚一晚未睡,他力竭往床上一倒,说:“正好,工头今天说了,三年前有一个泥瓦工,是工头的同乡,从老家带过来手把手教了两年。眼看就要出师,能独当一面了,偏那年过完春节便不再归队,人也联系不上。算起来,正好是做完我家这个小区之后。”

    装修工种之中,泥瓦工最为劳累辛苦,年轻一代很少有人吃得了苦愿意做。施工头难得找来个踏实肯干的年轻苗子小郑,脑子虽笨些,人却老实听话,好好栽培了两年,手上活计也越做越漂亮。

    三年前春节过后,施工头照旧给手下几个同乡工人发短信,返程的车票都已买好,只等着人聚齐了一道回京。

    哪知小郑一直不回施工头的短信,直到上车前,也不见人影。

    施工头连打几个电话手机仍是关机,只当小郑不愿吃苦,换了行当做又不愿跟他说,只得悻悻然上了车。

    此次老李带人来问,施工头立刻就想到当年旧事,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确是小郑负责宋书明家客厅,连带着他日常言行举止都觉可疑。以往那些老实踏实的优点,如今就变做沉默内向心机重,一股脑的都交待了出来。

    老李听着,总觉得漏洞百出。手头这些工人仍需排查,转头倒把小郑的事,告诉了宋书明。

    宋书明与林愫商议,都觉得这是一条好线索。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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