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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圈-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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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队长,联队长,就是为了把这团散沙捏合起来,变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金字塔,管理起来,再摞成一个大金字塔。

    而骷髅卫队,就是用来震慑各个金字塔塔尖上的管理层,震慑大中小队长,正副旗队长,联队长,乃至高洪。

    在单独或几个金字塔出现问题时,这支拳头就会驱使其他的金字塔,把有问题的金字塔,打个粉碎。

    这是一支存在于空间结构之内,却能随时抽出来,从外部挥拳的拳头。

    随着这支拳头日渐成型,北方军就必须逐步脱离难民管理,流民甄别,检疫防疫,战犯看守,镇暴等任务了。

    “不知是否有人想走,却不敢走。”

    刘备与身边的鲜于辅边聊边朝场外走,不时回头看下身后满场坐定的两万黄巾战俘。

    零星的战俘在站起,一层层交叠铺满半场的扇形中,不乏一排同时站起几个战俘。

    同小队的几个战俘先是顺着排横走,走动中又相继加入几个复又站起的战俘。

    一行人走出横排,再拐向北,沿着旗与旗的丈宽过道,顺着扇骨,汇集了前后同样走出横排的战俘,一个个鱼贯而出。

    站起来的战俘不少,却没刘备担心的呼啦一片片蜂拥而去的场景,大多战俘仍坐在地。

    有的坚定站起,大步就走,有的撑身欲站终未起。有的已经站起朝外走,走了两步又扭身回了原位复又坐下,也有战俘单手撑身欲起,站起一半又被左右伸手拽坐下的。

    种种表现,不一而足,场上比方才嘈杂了不少。

    一步三回首的刘备,见走的战俘比他预想的要少,又担心起了战俘是想走,怕被骗,反不敢走了。

    “上万战俘,秩序井然,形而不乱,便是身前有缺口,却只横走出排。”

    鲜于辅走动中循着刘备的目光扭头看,见一排排席地而坐的战俘,站起朝外走者,皆是只沿排横走,便是身前一排有缺口,都没有趟过去的,不免啧啧称奇,“当日拒马河畔,六万黄巾若有这个纪律,公孙怕是要头疼了。北方军练兵之法,天下无双。”

    刘备听鲜于辅夸奖,乐的合不拢嘴:“都是小弟练兵之法好。”

第124章 灭北盟者,王朝也() 
“我哪会练兵,这是百姓练百姓之法。”

    李轩斜脸“呸呸”吐了两下皮,又用咬了口手上的半个糖炒山板栗,顺手把手里的牛皮袋朝鲜于辅一递,随口道,“有将督,兵练一时辰就是一时辰。兵自己督自己,练到不想练就不练。犯人与犯人日夜相处,那要是互相督促起来,行走坐卧,日夜都能练个不停。”

    鲜于辅知李轩随意,接过袋子小谢一声,就不客气的伸手入袋,抓了把栗子出来,顺手把袋子递给刘备。

    刘备同样捏了俩栗子出来,随手把袋子又塞给了身左的程普。

    “日夜练个不停?嗯这栗子用糖一炒,是比当饭好。”

    程普劲儿大,从袋里掏出个板栗咬都没咬,直接一掰一挤,半个栗子仁就扔嘴里了,一尝眉毛就是一扬,吃的眉开眼笑。

    “可不哈。”

    李轩闻声不知想起了什么好笑之事,走着走着忽然哈的乐了起来,“咱军规就没几条,能背下来的士卒屈指可数。劳改营可好,高洪学着军内弄了一堆规章条例,洗漱宿营都有规定,长的不得了,偏偏劳改犯能熟练背诵。”

    说着,又是哈哈一笑,“这犯人互相练啊,真比咱练新兵练的快。一群人被关在方寸之地,不得屈伸,互相练就是娱乐了。强的练弱的解闷,可弱的背营规,整被褥,练行走坐卧,一旁强的也在温故知新呀。相互督促,练的太执着,论内务,管理,军营真比不上劳改营。”

    “军士信我等,战俘未必。”

    走动中仍在频频回首的刘备,不知担心什么,“若怕我等欺人,欲走者未必敢起。”

    “信不信还不是自己选的,信错了不该信的怪谁?真信咱们的反倒是站起来就走的人,那才是拿命信咱们的人。”

    李轩见程普两口一个,把糖炒栗子当饭吃,走过去就把他挤一边了,顺便把装栗子的袋子夺了过来,捏了个栗子咬开,咀嚼道,“爱信不信,求人信咱们?那也太掉价了。大哥看到的那些欲走不敢起的人,都是心思复杂的人。跟小弟差不多,墙头一根草,风吹两边倒。我这号人最好管了,跑都不敢跑,留下就对了。”

    “却不知多少人会走?”

    刘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担心什么,喃喃道,“三年后就有百亩田,又不知走的人,为何而走,不信我等么?”

    “管它呢,人生岔路口,向左走向右走,路怎么走,自己挑喽。”

    李轩不以为意的吹了声口哨,斜脸吐了口栗子皮,晃晃悠悠的朝前走,“走的有对大贤良师不离不弃的,有受不了劳改营这份罪的,有不信三年后的,为啥走的不管,不好管的野外干活更管不过来。”

    说着,捏着个栗子伸手在刘备眼前晃晃,又缩回来咬了一口,咀嚼道,“咱就是给留下的吃个定心丸,让他们自我督促,自我提高。百亩只是基线,不是极限,建设中会不停的立功,不停的升阶。为自家开荒,与为国开荒,那干劲儿能一样么?忽悠是种力量,自己把自己都忽悠了,那是敢于创造任何人间奇迹的。”

    刘备差点笑出声,对自家不靠谱的四弟实在是没辙,摇头道:“小弟这忽悠人的法子,都传给王朝了?你别说,王朝整天不吭不哈的,大哥还以为他是自贱,却没想到与小弟一样,也是个能在万人军前瞎忽悠的怪才。”

    “他有啥好自贱的,要过饭?韩信还要过饭呢。身有残疾?一只手残了而已,与胆气和嘴无关。”

    李轩美滋滋的吃着糖栗子,不以为意道,“我脑残还不自贱呢,他有啥好自贱的?他就是不自信,怕人看不起他。遇上给他信心,看的起他,愿给他一片用武之地的人。他这种有天赋有才,就是缺自信的人,才会变成最可怕的人。”

    王朝的出身,比战祸导致北上幽州逃难的流民都不如,他是个盲流。

    盲目的流窜了好多年了,其原是兖州东平国人,出自无盐城贫家,少敏上进。

    他少时予任城王学读子弟打杂,兼旁听。

    他本是左撇子,用不起纸,用不起竹牍木简,只以沙框习字,练的一手好字。借为众学子抄简誊牍,一为览群书,二为贴补家用。

    后逢难破家,左手被人用铁斧敲碎,无钱可医,肌肉日萎,终残一手。

    东平国待不下去,他离开了兖州,辗转豫、青、冀,幽多州,混迹于市井,吃百家饭,工百业,饥一顿饱一顿。

    其为了活命,偷鸡摸狗,什么活都干,甚至描涿县城防图的勾当,都敢干。

    他是在为涿县城墙,主楼楣上浮绘的时候,接到的这个活。活内本仅有一主楼,与左右两个放置城防器械的偏仓。

    这样的活一个人就是一个拼图,不止委托了一人。

    可只有他做了活以外的活,标示了涿县城整个南主门城楼结构图,连带墙内嵌藏兵洞,水井,水龙仓等一一标示了位置,方位,间隔步数

    甄别过后,他被百乐门吸收。

    代号“王朝”。

    李轩对王朝的评价,让刘备很疑惑:“最可怕的人?”

    “对呀。”

    李轩走动间扭头看了下,冲车上却看不到王朝了,收回目光对刘备嘿嘿一笑,“大哥若是哪天糊涂了,要杀我,记得先杀王朝。”

    “大哥再糊涂,也知道要先宰你。”刘备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你天天就想着跑,真让你跑起来,谁抓的到?”

    喷了自家不靠谱的四弟一句,才又好奇道,“小弟是指,王朝乃豫让之辈?”

    “差不多吧,不过不是豫让的刺赵襄子一人,而是会反刺赵一国。”

    李轩边剥栗子,边摇摇晃晃的朝前走,“大哥知道,小弟信的是苟子的人性本恶。苟子祖上担任过晋文公的中行将,一部分后代就改姓了中行。苟子有个亲戚呀,后来就当了太监了,大哥知道小弟说的谁了吧?”

    “中行说?”刘备一愣。

    “没错。”

    咬了个坏的,李轩低头呸呸吐了两口,随手把坏栗子扔了,“中行说就是个怪才呀,聪明伶俐,匈奴话一学都会。可坏菜就坏菜到这里了,这么稀缺的人才,汉初打不过匈奴要和亲,送亲去匈奴的队伍,总得让通匈奴话的怪才跟着呀。可待在关内多舒服啊,谁愿意去匈奴?

    小弟就佩服中行说,人家不想去,就说不想去。逼着去,还不去。逼急了都诚实,说你们要非逼我去,我一去就反汉,为汉患者,肯定就是我。什么叫知行合一?中行说就是,一去匈奴就反汉,真是个纯爷们,说到做到,我佩服死啦。”

    “去。”刘备没好气的虚踹了李轩一脚。

    “我不去。”

    李轩侧身一躲,笑嘻嘻道,“要我我也不去,谁要逼我去,我哪怕心怀报复之心,也得到了匈奴再报复。小弟做不到中行说的坦荡,在大汉没走呢,就敢实话实话,有言在先。

    言出必践呀,你逼人家,人家一到匈奴,就把大汉骗匈奴的和亲假话,假公主,泄个底儿掉。一个通晓匈奴话的人,在匈奴不算什么。一个对大汉虚实尽知的人,在大汉不显眼,可要是换过来呢?”

    说着,扭头对刘备一挑眉,“若有个对北盟,北方军虚实尽知。学小弟的怪学问都能学的很快,理解的很透彻,能举一反三,学以致用的人。而这个人又是说到做到,知行合一,报复心极重,一旦让其逃到了敌人那里,会发生什么事呢?”

    “王朝?”刘备问。

    “对呀,中行说不过是读过几页大汉经。”

    李轩点了点头,笑眯眯道,“王朝不单读过北盟这本经,还与我学过怎么写经。小弟是个懒散人,有恩能报就报,有仇是可报可不报,就是离开了北盟,与北方军为敌,不见得会很努力。可王朝不同,若大哥哪天糊涂要杀我,务必先杀王朝,若让其走脱,灭北盟者,王朝也。”

    刘备轻轻点头,若有所思道:“越是位卑自卑却有实才者,就越是对拔擢自己的明主效死呀。今后各个封臣家的武士,就是这样的人吧?这样的外人,要不要传自家的真本事?这样的人,是不是自家人?养这样的人,就是养狼吧?明知是狼,用也不用?”

    喃喃自语几句,又是瞪了嬉皮笑脸的四弟一眼,“也就是大哥惯着你,你要是在朝这么谏天子,在大将军身前说要杀你先杀谁,人可真就当庭剁了你。”

    “你当我傻的?大哥不好欺负,我能欺负么?看见天子我纳头就拜还来不及,大将军说马咪咪长背上了,我喊骆驼一声妈又能咋地?”

    李轩满不在乎的一甩头,“忽悠,是要见客下菜滴。”

    中军后营,半敞的辎帐前,兵卒进进出出。

    一峰峰骆驼驮着一口口麻袋,被驼工从东面牵来。

    骆驼入棚一跪倒,辎队的辅兵就把一口口麻袋卸下。

    当着身旁的捧着钱粮册的曹官打开。

    一串串十吊成贯,三条一束,被栓成麻花一样的铜钱,被一条条的捧出。

    每三贯五铢麻花上,都拴着个上画数字的薄竹片,曹官一边俯身点验军饷,一边把薄竹片取下,置于夹册之内。

    待点验完一袋,就为驼工开一张竹皮纸的收讫,完成一袋军饷的交接。

第125章 糖炒栗子() 
半敞的棚子,一张张支撑桌连成一线。

    桌前三三两两的士卒,有的左右彼此攀谈,有的在低头画押,领取军饷。

    空手入棚,提溜着,拎着,怀揣着,抱着一串串铜钱的士卒,一出棚,就能闻到一股略带焦糊的甜香。

    扭头朝右,与载着钱袋的骆驼入棚相反的方向,一股股青烟,正从两口黑色的大锅冒出。

    窝下的垒土灶半人高,火很旺,把锅烧的浓烟滚滚。

    一个打着短靠,半蹲在灶前,扎着个马步的家伙。一边把干柴顺着锅沿儿与灶台的缝隙,朝灶内添柴。

    一边用手里的长木枝不停捣火,把灶内挤在一起的柴松开。

    锅后俩乌眉灶眼的家伙,正手持半人高的铁铲当勺,不停翻动锅内的一锅黑珍珠,与夹杂在一起的焦黑栗子。

    两个炒锅翻栗子的家伙身后,一口口麻袋鼓鼓囊囊的摞在那里,旁边扔着干瘪的麻袋,与一地的毛刺。

    一个蹲在地上的家伙,正不停的把麻袋中的山板栗倒在一块本是接驼绒的大布毯上,挑出有虫眼的扔进右边一木桶,好的扔进左边一桶。

    桶半满就提起走到后面,与另一个正在去栗皮毛刺的同伴,一起用铁丝瓤洗刷栗子。

    “这是啥?野毛栗?”

    被空气中的焦香引得鼻头耸动的士卒,寻香而至,三三两两的聚在两口大锅前,好奇的看俩使铲的袍泽忙活。

    锅后用铲子翻锅的俩家伙一个打短靠一个光着膀子,但都穿着北方军的军裤,加上一身熟悉的军痞气质,一看就是袍泽。

    “呐。”

    一个翻铲的家伙,倾身从灶旁桌上的一个长托盘上,抓了一把正晾着的焦黑栗子,伸手朝前一递,“糖炒栗子,卖相不好,尝尝味道。”

    等锅前几个士卒下意识的接过栗子,这位也是本能的一抹浮着汗的脸,顿时乌眉灶眼的大脸上,又多一道黑印。

    “这不就是熬粥的野栗子嘛。”

    灶前左肘曲手捧着十几吊铜钱,右手捏着栗子咬了一口的什长,吧唧吧唧嘴,眉毛一扬,“嗯嗯?这味道行啊,甜的呀。”

    “这不是山里野栗树毛果子嘛?耗子都不吃。”

    “怪不得个头这么小,没入秋就摘了唔?这味道不对呀,这不是栗子吧?”

    “毛栗子?”

    一旁同样在啃栗子的士卒,呸呸吐了两口皮,捏着咬开的半个栗子到眼前细看,满脸疑惑,“下饭吃多了都干呕,这个咋咬起来像有油呀。”

    说着,又是两口把栗子啃光了,一伸手,“再给我来几个,能自己拿吧?”

    炒栗子锅前几人,甭管吃完没吃完,闻声都斜脸看向了一旁桌上的晾旁,那上面堆的满满的糖炒栗子。

    黑漆麻乌,卖相不好,味道确实不错。

    “能自己拿。”

    扎马步添柴的家伙拍拍手,直起身来,走到桌边从一摞摞着的三角圆筒,拔出了几个草茎糙皮纸卷成的圆筒,一个个拽出来递给锅前的四个士卒,“一筒五个钱,要多少我给你装,你自己拿,都行。”

    “要几筒?”拿大铲翻锅的家伙,朝锅前站着的四个士卒喝问。

    “卖的?”

    锅前四人中两人下意识的接过了纸筒,一人闻声欲收手,却又接了过来,另一摆手示意不要,好奇道:“满山都是的野毛栗子,你们拿来卖钱?”

    “谁说我们卖的野栗子?”

    锅后的俩家伙一个笑,一个不服,大铲朝锅里一插,擦了擦被火烤的烫中挂汗的脸,一脸不忿,“没看老子炒的脸都出油了?野栗子不值钱,我肉里的油值钱啊,都炒栗子里了,吃不出来呀?”

    “就是,拿铲挖陷马坑,都没铲栗子累。”

    一旁笑着翻铲的家伙抬起手肘一擦脸,单手一掐腰,“这铲朝锅里一挖,今个就没挖停过,腰都给我整苗条了。你们不买也好,让我歇会儿。”

    锅前四个兵就笑,一个随手伸怀里取出一把散钱,数了五个递给桌旁的人,又把手里的糙皮纸筒递了过去,抬下巴一笑:“给我装一筒,虎亭三里徐翔,兄弟怎么称呼?”

    “吴敦。”

    吴敦接过纸筒朝栗子堆旁一放,倾身用左手一拨拉,右手筒起满满的一筒,左手起时又抓了一把,递回筒的同时把左手的一把栗子,同塞到了徐翔手中,扭身一指锅后俩乌眉灶眼的家伙,“崔破,秦朗。”

    又挺身抬手一指背对几人,正拿铁丝瓤埋头刷涮栗子的俩家伙,“周格,董良,我们五个一伍的。”

    另一个锅前的士卒,在徐翔的示范下,毕竟刚发了军饷,怀里沉甸甸的不花难受,也掏出五个钱递给吴敦,随口问了句:“你们哪亭的?”

    “哪亭也不是。”

    吴敦俯身一拨又是一筒满,同样多抓了把栗子递了过来,得意洋洋道,“我们是仙帅亲兵。”

    “仙帅啥时候有亲兵了?”徐翔诧异道。

    “就他妈需要人炒栗子的时候有的。”

    灶后挥铲翻锅的崔破满脸晦气,斜脸呸了一口,“妈的,这是肥差还是减肥的差啊,昨个梦里我都在炒栗子。”

    说笑间,六筒糖炒栗子就卖了出去,先掏钱买了一筒的什长,临走又多拿了三筒。

    开始就没接纸筒的那个士卒,最终也没有舍得掏钱,买满山都是野栗子。

    士卒至什长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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