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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圈-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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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的目光,全被单骑出阵的小毛驴战将吸引,耳朵里听着山歌,眼光一路跟随骑驴将至护城河边。
“唉呦俺滴个小毛驴啊,这河比俺娘下的面条都长,俺骑得又不是飞驴,咋过去嘛。”
张飞一路唱着山歌,单人独骑行至护城河前,低头看了看护河,挠了挠脑门,昂起头就冲城上一众正瞪大眼,盯着他猛瞅的幽州将吏嚷嚷,“看个锤子,跟俺比大眼睛?快把吊桥放下来啊,俺要进城见刘使州。”
“你是何人?”
“城下何人?”
“来将通名!”
“”
一等张飞开口,本是雅雀无声的城楼之上,突然活了过来,纷纷朝城下喝问。
“燕歌啖朱亥,人头做酒杯,张弓射胡月,飞马将不回。”
张飞单手一拍丈八蛇矛,晃动间虚扎了个枪花,之后斜矛向下一甩,昂头冲城上大喝一声,“燕人张飞,张翼德在此。”
报过号,又举矛对城头大声嚷嚷,“俺是北盟西乡长,俺大哥让俺进城见刘使州,你们他娘的快给你家黑三爷放桥,俺又不是老雕。”
“刘使州是哪个?”
女墙后的公孙瓒,对左右压了压手,倾身出墙垛喝问,神色疑惑。
“还能是哪个?”
张飞装傻充愣是一绝,昂头就来了句,“伯安公啊,俺们弟兄就是跟刘公开饭的,你谁啊?”
“啊?哼。”
公孙瓒闻声先是惊讶的啊了一声,接着便是一声冷哼,眉头大皱,使州的刺史官讳,哪是如今的刘虞可妄称的?
一气之下,也不对城下来人通名,只是冷哼出声。
“吾便是刘虞。”
刘虞闻声紧步趋前,倚立墙后微倾身朝张飞扬声,“虞乃假节郎官,奉天子命赴幽戡乱平叛,不可逾称使州。”
扬毕,才又大声问,“你就是玄德三弟翼德,何事寻见?”
“刘公,你现下可方便出城?”张飞昂头大喊。
“嗯?”
刘虞被奇怪的问话问的愣了愣,一旁的公孙瓒立即接声道,“赤帜军来意未明,刘公万万不可轻出。”
“唔?”
刘虞闻声又是一愣,侧脸看了眼身旁冷着脸的公孙瓒,不愿再纠结是否降吊桥的问题,只是回头不在意的冲护城河外的张飞,喊道:“本官暂不方便出城嗯,你且与玄德往去东门入城,我在城内为尔等洗尘。”
张飞没理会绕东城的茬儿,而是又扬声问了句:“刘公,你现下可方便单独接信,回书?”
“嗯?”
刘虞彻底被问迷糊了,没多想,只是点头扬声,“可!”
“好。”
张飞闻声同样大脑袋一点,翻身跳下毛驴,拎着丈八蛇矛走开了几步,才又昂头对城上大喊,“刘公且接信,画个圈还俺就得。”
刘虞尚未表示什么,城下张飞入怀掏了张淡黄色的纸笺,继而随手朝矛尖上一插。
就在城墙上众人皆摸不着头脑的功夫,护城河前张飞小步疾走起来,行进间左臂微抬,右臂攥矛于后,突然一声暴喝,手中丈八蛇矛离手而出,朝城上飞掷而出。
“咻!”
“哐!”
先是一声飞矛刺空的啸叫,一道黑光从护城河外,瞬间斜飞上墙,女墙后站立的幽州官将方本能的一蜷身,头上就是“嘭”的一声闷响。
遽尔,是一阵嗡嗡的颤鸣。
城上众人下意识扭头去看,就见城楼水磨门楣“沮阳县”三字正中,正插着一杆矛尾不停颤动的镔铁长矛。
“嘶。”
“李广射虎,中石没镞?”
望着嗡嗡颤鸣的丈八蛇矛,城上顿时一片吸气的动静,一众幽州突骑将佐,更是骇然色变,不由大哗。
“苦儿,你去。”
喧哗入耳,同样正昂头看矛的公孙瓒,眉头一皱,横臂指了下矛下不远站着的严纲,又挥臂朝插在城楼上的丈八蛇矛一指,不耐烦道,“取下来。”
“是。”
严纲抱拳大声领命,转身叫过几个守卒,把城角楼外的缒城梯抬上城楼。
士卒取梯攀上望楼三层临闾,梯子方从城楼歇山顶重檐吊下,严纲也不卸甲,单手一拉软梯,攀梯而上。
“喝。”
或是绳木梯上荡着不便借力的缘故,严纲左手攥矛朝外一拉,没拉动,本能就是大喝一声,再加力猛拽钢矛。
还是没拉动。
插在城楼水磨石门楣上的丈八蛇矛,就像是楔入石内的铁钉一样,任严纲“喝喝哈哈”拽来拽去,就是拔不出来。
“那骑毛驴的黑皮将,方才说他是哪个乡的乡长来着?”
“这是乡吏,还是熊罴啊。”
“神力呀。”
“吾乡若是有此熊罴游徼,怕是徭赋易征的多,贼亦不敢轻犯。”
“我观此矛通身镔铁,怕不有六七十斤重量?”
“常人举且不易,一掷数十丈,这要掷中人还得了?”
“透心凉啊。”
见公孙瓒麾下以勇猛著称的前锋将严纲,拔矛久不出,城上又是一阵骚动,文吏更是窃窃私语,昂头观矛惊叹,左右视突骑将佐,则面露嘲讽。
“叔纬。”
公孙瓒快气疯了,一声暴喝,喊过单经,挥手让其去帮丢人现眼的严纲拔矛,倒是没忘了愤声多吩咐一句,“先把矛上信,予刘公取来。”
“是。”
单经冷声一应,一把拽下身披的风斗篷,未怕软梯借不上力,重蹈严纲覆辙,谨慎的叫过几个守卒,搬木梯过来。
单经吩咐士卒搬梯的功夫,闻身下众人鼓噪,早臊的满脸通红的严纲,已经伸手把矛尖上插着的信,一把拽了下来,随手朝下一扔。
梯旁不远的县吏,不等吩咐就俯身捡起信,恭送刘虞手中。
“嗯?啊?”
刘虞接过被撕扯成两半相连的纸笺,一展开拼起细看,顿时就是一愣,不由诧异的呼了一声。
惊呼引来了身旁好奇的公孙瓒,勾头一看,立马暴怒,“胡扯。”
摊开的信笺上内容极简,不过上一行:“闻刘公被公孙伯珪禁锢于沮阳城中,职等星夜救驾来迟,仓促间不明此中虚实,还望伯安公示下。”
下一行,恰好在半撕开的信角一边一句。
左侧为:“身不由己,不动声色即可”,右侧是:“此乃流言,举臂呼玄德吾侄可也。”
最后,是朱笔勾红,杀气腾腾的一行汉隶:“若伯珪苟存等夷之志,职等必诛其于此!”
“荒唐,气煞吾也。”
公孙瓒怒气勃发,气的浑身发颤,不在于被冤禁刘虞人身,而是一群没听过的杂鱼,都敢指名道姓的要诛他,不由得羞怒交加。
羞的是以他公孙伯珪在幽州之勇名,竟沦落到阿猫阿狗都敢启衅了么?
怒的是城外这群刍狗草庶之狂妄,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玄德吾侄。”
公孙瓒怒的眼睛冒火,一旁的刘虞却倾身探出女墙,按照信上的“暗号”,挥手朝护城河外大喊,“此中怕是误会,老夫北上沮阳,便是来迎伯珪凯旋回军。”
一喊之下,才发现护城河外,又多出了三马三人。
“刘公容禀,玄德未至,此时正坐镇中军。”
张飞万人军阵前的单人秀一完,李轩三人就拍马而至。
第42章 这人也太毒了()
见城上刘虞果然对起了暗号,当着数万人的面,认下了刘备这个亲戚。
李轩心内脸上皆是一松,冲城上拱手而拜:“玄德公亦不信忠义如公孙伯珪,会做出移天易日之兽举。吾等哨马新操,皆是拙于闻风探报的生手,探来的信报多有荒谬之处,惊扰了刘公,亦望公孙将军海涵。”
“哼。”
城上的公孙瓒闻声更是愤怒,方才刘虞大庭广众之下的一个“凯旋回军”,就把他憋的郁结于胸,现下连城外的竖子,都敢当面辱他了?
“你是何人?”
公孙瓒恶狠狠的盯着城下护城河边,一脸风轻云淡的布衣之士,心中杀意腾腾。
“贱名何足挂齿,没得扰了将军虎威。”
李轩感觉昂头喊着太累,伸手把胳肢窝里夹着的铁皮大喇叭,摘了下来,喇叭小口嘴上一捂,举起大喇叭,冲城上怒瞪他的公孙瓒扩音,“将军只要记得我身旁之人,乃渔阳田豫即可。”
说着,伸手一指身边一脸崩溃的田豫,向城上欲噬人而食的公孙瓒大喊,“此子有布汉威于黄沙万里之抱负,却连个探马的信报都搞错,真是彼其娘之。将军要怪,就怪他吧。我可是投了将军忠义一票呦,不客气,将军虎威,幽州咸闻,草民只求公孙将军,莫要迁怒于我一个小可怜,就铭感大恩了。”
大喇叭扩音之下,城上众人皆听个分明。
城下喊话之人,虽俚语示人,却暗藏机锋,怕为的就是让小吏兵卒,都能听个清楚分明。
这人虽布衣草履,腰无绶玉,可气质太过迥异常人,简简单单的朝那里一站,与士卒甚或一般州郡文吏的不同,就能轻易分辨出来。
一般人当着几十人说话且手心出汗,身子发僵,口沫发干。这人当着数万人军前,却拿着个大喇叭,一脸轻松惬意的嘲讽白马公孙,这是谁想做就能做到的?
这哪是什么草民?
至于人家为何不敢捋公孙之虎威,城上的州郡文武,皆是一副了然的表情。
甚至连公孙瓒的麾下将校,也都了然于胸,人家都说了嘛,公孙之脾性,幽州咸闻,说的没错嘛。
众人都知道公孙伯珪对州内有名声的士人,是什么态度,流放苦寒之地,贬谪褫职下野,杀之
那人家当然深惧在公孙瓒身前显名。
城下一席看似求饶的话,让城上刘虞眉头轻皱,陷入了思索,看向公孙的眼神越发莫名。旁边的田畴却是心神俱震,忙不迭的紧步走到一段女墙之后,瞪大眼朝城下猛瞅。
此人之毒,让田畴深惧之。
先飞矛传书,挑明了公孙枭獍之心,后寥寥数语,又把公孙瓒虐士的名声,当着数万人的面钉死了。
这是要对上生造猜忌,使其无上官敢用,断其上升之路。对下阻其纳士之门,使其无士敢效,还生生为公孙的势力画了个圈儿,一把推到士族的对立面。
这是要亡其于无形之中啊。
这是幽州士人原本只能敲边鼓的事,居然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欲亡伯珪?
他要仔细看清这狼心狗肺的家伙是谁,如无必要,今后万不可轻易得罪。
这人也太毒了。
“竖子!”
公孙瓒同样气的牙都快咬碎了。
他表露的是倾向,没有压迫哪来的反抗,没有反抗哪来的斗争,没有斗争领袖如何产生?
没有争斗,没有威胁,没有敌人,又要他这个领袖何用?
没有高门士族这个敌人,寒门庶人凭什么聚拢在他的身边?
他是贱出庶子,家且不容,亲父且不顾,他是靠予郡守御车,在不幸中碰上了大幸,才出头的。
亲父自家且贱他如仆,他又拿什么出身与衣冠之士称兄道弟,凭什么去笼络高门望族?
有得必有失,他既选了结义于平庶,斗衣冠士族,若再去讨好士族,义从之“义”,还在么?那只会让穷兄弟离心,军心涣散。
可他敌士族归敌,斗名士归斗,但那是姿态,是刻意显露的倾向,是故意塑造的平庶之主的名声。
实际上,他虐的名士,没一个有名儿的,不过是些只会读书的乡下穷酸,小有名气罢了。
那些受害的名士,真正扬名,还要靠他流放,贬谪,褫职,打了板子之后,才打出来的名声,是蹭的他白马公孙,才起来的名声。
真正出身士族门阀,有硬靠的士人,有真才实学的名士,他虐过谁啊?
他当初去卢植处学五经,便是岳父指派的,他若真与士人不共戴天,又何必俯首听训?
他本性是不屑士族高门,可还没蠢到要杀士灭门的程度。有真才实学之士投效于他,他欢喜且来不及,又怎会轻易害之?
他摆的是姿态,要的是虚行实名。
可时下城外那个竖子,满嘴胡说八道,居然把他的实名打成了实行,这不是要帮他扬虐士之名,把他放在火上烤么?
无缘无故,这个竖子,为何要害我?
“逞舌竖子。”
公孙瓒惊怒交加,举起颤抖的右臂,虚戳护城河边,还在对他谦卑遥拜的李轩,咬牙切齿的狂喊,“枉吾节于前,污吾名在后,吾若不杀你,何颜苟活天地间?”
“靠,你有没有搞错?”
护城河边,李轩捶胸顿足,冤屈的悲呼一声,大喇叭又是一举,竖起一根指头,冲城上公孙瓒狂喊,“小人可是投了将军忠义一票啊!”
顿了顿,又是一声狂呼,“公孙将军,莫非连忠义信服于你之人,都要杀之而后快么?今若将军行此不义之举,他日必遭众叛亲离。小人为将军计,还望将军三思呀三思。将军可以不爱我,但你要相信,我是爱你滴。”
“竖子。”
城上的公孙瓒闻声眼前一黑,身子微晃,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眼睛冒火的伸手朝城下李轩一指,大吼道,“谁予我斩了此獠?”
“末将愿往。”
“嘭”的一声闷响,严纲直接从绳梯上跳了下来,扬声请令。
“落吊桥,开城门。”
公孙瓒冲左右大吼一声,对请令的严纲大声道,“予我拿此獠人头回城。”
“尊令。”严纲抱拳领命,转身欲去。
“严校尉且慢,主公。”
一旁的关靖突然上前,低言出声道,“可点兵马齐出?”
“不用。”
公孙瓒尚未回话,严纲就怒瞪了关靖一眼,愤声道,“吾单人独骑便可。”
方才拔矛不出,已让突骑中以勇名著称的他,羞怒不已。
时下城前仅四骑,若还要提大兵而出,那真是没脸见人了。
“可”
关靖抬头看了眼深楔入城砖,仍未取下的丈八蛇矛,又担心的看了眼城外小毛驴旁站着的黑张飞,眼中闪过一抹忧虑,脸上却突然一笑,对严纲道,“来人有马,落桥慌蹿,怕追之不及。严校尉且待我留他一留。”
严纲正诧异的功夫,就见关靖倾身探出城垛,朝城下护城河边站着的李轩,扬声大喊:“君莫逞口舌之利,且自行退去,饶你不死,若再城前鼓噪,将军随意遣一小卒,就能阵前斩了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黄口孺子。”
“那可正好。”
城外李轩闻声哈哈大笑,举着喇叭又是狂喊一声,“我家随意一丫鬟,就能阵前斩了将军麾下任意一小卒。”
说着,又是似惋惜的举着喇叭大叫一声,“可将军麾下士卒皆乃官军吧?公孙将军之私怨,何故擅动公器,岂非公私不分?
况且,自古民不与官斗,我家丫鬟要是把将军家小卒砍了,将军岂不要诬我等造反?将军可以不仁,我却不可陷将军于不义,怎可让将军行差踏错?小人再劝公孙将军,三思呀三思。”
“快开城落桥。”
一席话,把公孙瓒激的双眼冒火,不愿与城外竖子做口舌争,只是催声快快落栓开城。
“我与你私怨邀斗。”
严纲冲城下大吼了一声,“严某不欺那黑厮无兵刃的便宜,待斩了你,再空手擒了他便是。尔等若有大将,快快遣上来,莫要等我下去,方做鼠窜。”
“喵。”
李轩举起一小爪,冲城上虚挠了一下,嘴里“喵”了一声,哈哈大笑:“头回见猫捉老鼠,还要跟老鼠套近乎,不让老鼠逃的。好了啦,老鼠让猫就是,我当看你不见。”
说着,又乐出了声,学着记忆中简家歌舞伎甩水云袖的样子,来了个马踏飞燕的造型,单腿一蹦,半空抬手朝城上一甩袍袖,落地后双手一蒙眼,原地边转圈边嘻笑,“躲猫猫,躲猫猫”
一跳忽觉很开心,一时竟是乐不可支,他也不管正处两军阵前,原地扭来扭去,阵前独舞一般,一副自得其乐的销魂样子。
“啊!”
城上一声怒吼,女墙后的严纲不见了。
少倾,城门开,吊桥落,一前三后,四骑出城。
打头的严纲手持一杆卜字戟,胯下一匹紫骝,一马当先。
过吊桥时,一带缰微侧马身,挥戟令身后三骑留在城下。
之后,单人独骑,纵马驰过吊桥,直向李轩等人奔来。
第43章 一刀()
“此是豪杰。”
李轩看到了严纲拦人之举,不由赞叹出声,“英雄虎胆,明知不敌三哥,亦勇往直前,北地血勇之豪杰,何其多也。”
“匹夫而已,将怒而兴兵,安能不为人算?”
身旁的关羽单手背持大刀,倚立马旁,听到李轩的话,轻瞥了驰来的严纲一眼,淡然问了句,“小弟惜才,改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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