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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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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衣服换了抱来,你帮我热水烫一遍咋样?咬的我浑身痒痒。”
“让俺家憨夫抱来便是。”沈家阿嫂哈哈一乐。
“行。”李轩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声,脚步轻松的朝前晃。
“牛叔,老当益壮啊,牛婶显怀了。听说肚尖儿为男,八成你要抱小子啦。”
“嘿嘿,吾当沽酒三盏,酬尔吉言。”
牛叔正在指挥百多个黄巾军,搭建可供木筏停靠的简易栈桥,被打趣只是嘿嘿一笑,抬臂举矛对李轩示意了一下,态度颇为亲近。
“你拉倒吧,你那量我还得找你钱。”
李轩不屑的一挥痒痒挠,脚步不停的朝前走,“我忙着呢,没空跟你喝。”
老牛闻声,又是嘿嘿一乐。他是巨鹿郡都尉部曲出身的太平道老战兵,为三十六方之一,幽州方面军的小帅,渠帅为程远志,邓茂是副渠帅。
黄巾军分散合聚,邓茂领了攻略涿郡的先锋差,一并营老牛领人就跟了过来,被一男子问候浑家,非但不以为忤,反而乐的嘴都合不拢。
李轩同样没把问候人老婆当回事,边走边与认识不认识的打趣笑闹,一点不把自己当俘虏。
“李家哥哥,俺串了六条肥草鱼。”
“小仙儿哥哥,甜菜,甜菜俺摘了十几筐呢。”
“俺筐了一大筐小银鱼,泥鳅,黄鳝。渠底新拌了虾酱香油,旧网未收,俺要守株待兔。”
“还有奴奴,奴奴帮小仙儿哥哥捡了好多软叶子,阿娘正在帮哥哥烤晒。”
“好,小叶子首功,豆包冠军,加赏冰糖半斤。”
三个半大小子,一个提着深裙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小姑凉,李轩一看就乐了,一个顺势下蹲,等小姑凉跑过来,抱起来就香了一口,对仨小子道,“简承拾野不涉险,功在劳苦。范鲤摸鱼,贵在险渡,你二人同为季军,豆包管饱。
以功以劳论,唯祖昭堪为表率,思虑长久,暂领亚军,多酥糖半斤。再端三屉豆包给你阿娘送去,以资鼓励。”
说罢,拧了把小姑凉的小脸,大赞,“知我者小叶子呀,功劳再大,哪有揣摩上意,投其所好的功大?小叶子才是懂事的,知道哥屁股都快被木片刮出痔疮来了。”
第3章 哥哥是从天下来的()
东汉最让李轩郁闷的不是不通网,不是不通电,不是衣食住行不方便。
就是一个很令人困惑的问题:拉屎不用卫生纸,莫非用手指?
不是从小练出来的,如何把土块树叶用好,真的很令人困惑。
小木片倒是上档次,只是对技术要求过高,刮来刮去,刮完了才发现手上除了木片,总是多点什么。
纸张有,但不多,黄巾军抢来的字画很少,多为绢制,擦几下就没了,布匹丝绸又太珍贵。
万般无奈之下,李轩只能学习天竺人民,用水。
清洁,又能清疮,宝宝臀后有箭伤。
可邓茂那熊孩子嫉妒他,眼红他总能洗的白白,剥夺了俘虏用水的正当权益。
只不过,李轩发现,邓茂的亲兵,晚上从匠户营拿走了不少木盆。
没奈何,只许州官放火,幸好想起了烤烟叶,树叶纤维一脱水,蔫了吧唧与卫生纸也差不多。
他捡了一堆树叶,回营烤晒试了下,发现效果很好。
不知为何,又被邓茂发现了,没有阻止他省水的努力,只是把他努力烤晒好的树叶,拿走了,全拿走了
李轩不是个记仇的人,只是不再自制了,以豆包为引诱,“树叶卫生纸”交由营内小孩分散制作。
每回只取自己够用的。
至于邓茂会不会狼心狗肺到抢小孩,那他是不管的。
反正,他的纸,是豆包换来的。
“走,捡豆包去,用了新糖,比上回还甜。”
李轩颈后插着痒痒挠,怀里抱着小女孩,一摇三晃的朝前走,边走边招呼身旁的仨熊孩子跟上。
“小仙儿哥哥,用的什么新糖呀。”
怀里的小女孩,清澈的眼神中眼白带青,小嘴咬着一根指头,亮莹莹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轩,小馋猫一样咽着口水,一脸期待。
“白糖,比红糖白,但要说比红糖好吃吧,也不见得。”
李轩抱着小女孩,摇头晃脑的踱步走,遇问却连孺子的问话都认真回答,“倒是邓将军与营中将士颇为喜欢,说是甜豆包比咸豆包好,待会儿你们尝尝再说。”
说着,又启发式的半答半问,“至于白糖与红糖的区别嘛,你们说,如果淘米的时候,用布兜住湿米,米被布兜住了,为何淘米的水,会穿布而下呢?”
“水水。”小叶子咬着指头,想说什么说不出来。
“跟俺下的网一样,大鱼兜住了,小虾蝌蚪跑。”豆包亚军祖昭,举一反三。
“对,米大,穿不过布。”梳着总角的范鲤欢快的应了一声,前蹦后跳。
“布眼儿小。”清秀的简承总结道,“布眼儿比米小,比水滴大。”
“聪明。”
李轩哈哈一笑,虚踢了挡在身前的范鲤一脚,让这小子别挡道,又笑着拧了拧怀里的小妞儿,“豆包冠军,遇到想不通的问题,要多向聪明的三位哥哥求教呀。”
简承,范鲤,祖昭三人听到李轩夸奖,皆是喜不自胜,一个个昂首挺胸,好不得意。
“嗯。”小叶子害羞的应了一声,微颔首埋头,把小脸半藏在李轩颈后。
“小叶子交给我了。”
范鲤裤裆上的脚印都不拍,反而拍着胸脯,大包大揽,“有不懂的问俺,俺告诉你。”
“还有俺。”
简承半仿李轩,半照着平时父亲的样子,摇头晃脑道,“师解惑,应该,应该,谁叫余是兄,阿哈,我也是哥哥了。”
“可惜家父还被关着,不然遇惑,倒可请教俺爹。”祖昭不知想到什么,小脸一片哀愁。
“你爹不是坐监,是劳役。劳役就是锻炼身体,身体棒棒滴。放心吧,饿不着你爹,你阿娘多了三屉豆包,还能不分你爹半屉吃着?
你想呀,你爹嘴里咬着甜豆包,好吃的泪都下来了,一抹嘴问怎么来的?唉呀呀,原来是亚军儿子赢来的,岂不欣慰?
你爹吃不吃的上豆包,都要你来定呀,难道你是为我摸虾网鱼嘛?你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干不干随便,我是用童工的人么?”
李轩打趣了几句,把小祖昭的思绪重新转移回豆包,笑嘻嘻道,“你爹嘴里的豆包为何甜?就是有白糖嘛,白糖怎么来的?就是用活性炭来做布,兜红糖,让红水走,白米留。于是,就得到了白糖。”
顿了顿,又道,“什么是活性炭呢?就是用热炉烧煤,木材,果壳,得到的大碳粒,再用布包把这些大碳粒一包,做为过滤红糖水的布。用这个布把糖水一过滤呀,就有了白糖,就有了甜豆包。”
益母草,阿胶,生姜,甘蔗,甜菜,野甜根等都可用铁锅土灶熬制出红糖。
只不过土灶铁锅熬糖水很辛苦,二十斤左右才能出红糖一斤,不比白糖易制。
红糖要经洗涤,离心甩,分蜜,脱光等几道工序才能出白糖,不是一道活性炭就能解决的。
只不过忽悠熊孩子,说个简单原理就行,有兴趣的会亲自去试,遇到困难会依据原理中“理”提供的“线索”,尝试解决。
一壶浊酒不用蒸馏,用布一滤,照样可清,理是相通的。
教全了蒸馏法,反而是对过滤法的犯罪!
“小仙儿哥哥,天上就吃甜豆包么?”小叶子好奇的问。
“对呀,小仙儿哥哥,你是从天上来的么?”范鲤同样好奇。
小叶子是小名,出自邹氏,大名唤做芸娘,和简承,祖昭,范鲤一样,皆为战俘子弟,颇是听闻了不少同为俘虏的李轩故事。
四小都是范阳周边抗拒王师敲诈的铁公鸡家族子弟,有随双亲一起被虏的,也有殃及池鱼,随城外庄子内的族亲一道被捉。
鸡笼一被破,公鸡母鸡小鸡仔,就被一窝端回来了。
被蛾贼虏获,一群铁公鸡老母鸡不免愁容惨淡,连累的一堆小鸡仔都整日介哭哭啼啼。
李轩很不理解,不就是被俘虏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试着开解过被逮来的铁公鸡,可惜这帮当俘虏都不除冠带的大公鸡,一听他的理,就恨不得拿砖把他开了。
为大汉尽忠,与黄巾势不两立!杀尽蛾贼方罢手!
黄巾不是大汉朝的人么?
杀尽大汉朝的人为大汉尽忠?这理太深,李轩理解不能!
李轩感觉铁公鸡太难沟通了,反倒小鸡仔们似乎理尚不深,与他这个俘虏相处的颇为愉快。
面对小鸡仔的好奇,李轩认真道:“我不是从天上来的,哥哥是从天下来的。”
“天下?”
祖昭一愣,迷茫道,“天下在哪?”
“就在你脚下啊。”
李轩看向祖昭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晶莹,伸手拨了把小祖昭脑袋上两颗哈根达斯冰淇淋球,温声道:“你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天下。你的心有多大,你的天下就有多大。当你我心心相连,我的天下与你的天下一样了,我们共处的就是一个天下。”
“天下是普天之下么?”简承几人都开了蒙,诗经小雅中的句子,也是听过的。
“或许是吧,可天下之下,还有天下。”
李轩抚了下小叶子遮脸的发梢,边走边道,“太平道是天下,朝廷是天下,衣冠氏族是天下,黔首百姓是天下,望族,寒门,庶民都是一个个天下。简承是天下,祖昭是天下,范鲤是天下,小叶子也是天下。”
顿了顿,又道,“当今天下纷乱,便是天下与天下不同,若是天下大同,哥哥倒是可以开家豆包店,看在你们从小与我相熟的份上,给你们打个八折。”
“李家哥哥,你好无志气。”祖昭嘟囔一句,面带不豫之色。
“就是。”
范鲤蹦到李轩侧前方,咧嘴做了个鬼脸,“听营中风评,那邓贼邓茂言短毛妖李轩胆小如鼠,你却不恼?”
“邓将军过誉了。”
李轩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谦虚道,“我连只鸡都没杀过,也没偷过大米,怕是连鼠胆都不如。”
“”
祖昭,简承,范鲤皆是白眼一翻,一副被你打败了的样子。
“哼!”
连小叶子都不屑的哼了一声,头一斜,离短毛妖的脑袋远了点,以示鄙视。
只不过,小姑娘抱着李轩脖颈的双手,不知为何,却紧了些。
一身浮萍掠影,错身柳叶轻曳,河风拂面,吹皱一波襟淮。
李轩抱着小叶子,迎着微风,眯眼昂首望天。
一轮旭日之下,千万线金针飞撒,撒满无尽大地,煦融煌煌天下。
天下虽大,何处是我家?
第4章 当里个当哩,当里个当()
“当里个当哩,当里个当。”
“啪啪,哒哒哒。”
“手起刀落都不怕,包个豆包又有啥?”
一根根竹竿撑起的伙棚,一溜泥灶火光腾腾,灶上摞满了木屉铁锅,处处白烟升腾。
灶台后一张张铆楔木撑桌旁,坐满了五大三粗的妇人,半残的归队黄巾伤兵。都是一脸斗鸡的埋头桌案,手上跟弹簧似的,一手面皮一手馅,忙个不停。
根本停不住,排桌是两排,一排擀面一排包,磨豆配馅的在棚外单列。
一旦馅来了包不及,皮擀出来了,馅包不及,身前马上就会发生面皮积压现象。
谁是滥竽充数的,一看便知,让人羞耻。
加上一个短毛妖手持邪恶物事,一直鼓噪不停,叽叽喳喳,让满棚的食堂工伙夫都陷入了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
在一阵阵“啪啪,哒哒哒”的怪异节拍中,一棚满满八十多号伙夫帮工,竟都生出了做饭比打仗还刺激的错觉。
在一阵阵灌耳魔音的强烈刺激下,众伙夫一刻不敢放松,手里忙的飞起。
“当里个当哩,当里个当,啪啪。”
伙棚中又是一阵怪音响起,李轩手持自制快板,来回在排案中穿梭,看见谁松懈了就蹿过去,就在偷懒的耳边打快板,嘴里现编互动快板,张口就来:“闲言碎语不要讲,俺就问问豫州来的王二郎。”
“问啥啊?仙儿,恁放过俺吧!”
案旁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哭丧着脸,本就忙的满头大汗,手里捏皮填馅不停,耳中一听短毛妖过来的动静,更是紧张的浑身颤抖。
等到快板在耳畔一起,浑身就是过电般的一哆嗦,被刀砍了个豁口的丑嘴一抽,差点哭出来。
“咦—你说咧这叫啥?啪啪,当里个当哩,当里个当。”
李轩打着快板,一脸鄙视,手中拍子嘴里响,“小竹板,声震天,太平道友,听我言,大贤良师一声吼,千难万死不回头。今有豫州王二牛,包个豆包都发愁?王二牛呀王二牛,冲锋不见你皱头,登城不见你落后,包个豆包你手臭?”
“仙儿啊,俺胳膊折了。”
王二牛快哭出来了,吊着一个膀子,举都举不起来,只是可怜巴巴的抬头望着李轩,求饶,“俺一个手,包不快。”
“啪啪,你还找理由!”
李轩又是啪啪打了两下快板,拧眉立目,一副凶狠的监工表情,“正所谓轻伤不下火线,战死不皱眉头,豆包就是官寇,豆包毁你屋,占你田”
“俺是佃户,木有田。”
王二牛实诚,马上出言,“也某屋,俺家住窝棚。”
“呃?”
李轩闻声纠结的双眼一斗鸡,“啪啪”狠狠打了两下快板,“没有屋,没有田,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矛,敌人给我们造。”
唱了句,又恶狠狠的瞪了眼王二牛,“没房没田,就想想你那被官军杀死的老妈妈,豆包就是那行凶的官军,给我包了它,包快点。”
说着,眼睛眨啊眨的对王二牛挤眼,那意思:敢拆台弄死你,配合点。
“你眼让迷了仙儿?俺娘还活着咧呀,”
五大三粗的王二牛,心眼比身材都实诚,昂头迷惘的看着怒瞪他的李轩,弱弱道,“真某死,俺娘不是还给你揣过枣咧么,小仙儿,你忘啦?”
“唉。”
李轩内心深深叹息,脸上却一副惊喜的表情,“原来那就是英雄的老妈妈得了,你自个包吧,别让你娘失望就是了,反正我的疗效,你是耐药了。”
表面精神飒爽,内心却颇是丧气的走到棚角的单桌,李轩把手里绑着红布的快板朝桌上一扔,伸手抄起桌上的木碗,“咕咚咕咚”干了大半碗。
干渴的喉咙被水一滋润,立马凉润了不少。
手背抹了把嘴,放下木碗,右手搭上快板,正要再接再厉,只听棚外“咯噔咯噔”一阵马蹄声。
勾头循声望去,就见一黄衣小娃娃,端坐一匹青马之上,提缰而来。
邓茂的黄鬃马被卢家坞堡上的八牛弩射死了,这匹青骢马是新换的坐骑,原马主是卢氏家将,率族兵出堡追杀佯败的黄巾军,兵败野三坡。
家将首级被邓茂传阅卢氏五堡,二百七十余族兵的尸首被削杆挑于路旁,绕着范氏一族领地,循涞水围了半圈。
不忍亲人尸首被乌啄鹫噬,卢氏点族兵六百出堡敛尸,被邓茂围尸打援,起伏兵,放舟排,水陆截杀,尽歼于涞水之畔。
由此,卢氏终应通款献粮之胁,以黄巾军不入坞堡为条件,遣一庶出子为质,入邓茂军中。
黄巾军何时退出范阳境内,何时放归。
卢氏通款,简,邹,燕氏俱以钱粮牲畜劳师,以家族商队不幸被抢的方式。
除范阳县城未下外,城外多半大户,皆已被黄巾军光顾。
“来,上马。”
邓茂童音清脆,提马至棚外,勾手朝正看着他的李轩,招呼了一声。
“我?”棚下李轩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嗯。”马上的邓茂点了点头。
“邓将军唤在下何事?”
李轩紧步走出棚外,没敢直接上马,他也不知道马怎么上,怀揣着小心走到马后。
方至马尾,青骢马前蹄原地虚踏了两下,踏在沙土地上,砸了一朵朵黄烟儿。
看着曲蹄踏地的大马,让他突然想起,好像有从马后接近,容易被马踹?
于是,李轩赶紧又挪了两步,从马尾蹿到马腹一侧,抬头看着邓茂,一脸无辜。
“没事,一起出恭。”
小娃娃一样的邓茂,偏偏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任李轩在马下移形换位,眼皮子都没掀,语气颇有些百无聊赖。
“啊呀,区区何德何能,居然能与邓将军一同出恭?”
李轩张口就赞,面对懒洋洋的邓茂,精神抖擞,一脸荣幸之至的惊喜样子,“在下乐意之至,愿往,愿往呀,对了将军,出恭啥意思?”
“拉屎。”邓茂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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