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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圈-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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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盟极其热衷于与草原诸部联姻,鼓励北方军将士娶胡部女为妻,对娶汉女的胡部酋子奉送丰厚嫁妆。北盟与塞外诸胡合作之紧,联姻之密,怕是比与幽州牧刘虞的关系都紧,那真是亲如一家。”
“怪不得李轩一入西凉,羌氐各部就争执不休。”
李文侯闻声深恨,心中又是胆寒,恐惧,身为胡人,神情却又复杂,喃喃道,“若西凉汉官原是如此对吾等,吾等与汉人有何不同,又为何要反?”
“可那是对外,是边疆。”
成公英冷声道,“秦郡故地,北盟何时封过诸侯?嘴上叫的好听,冀州是冀州人的冀州,那是北方军还没占住冀州。黑山张燕,泰山臧霸,莫不如此,那都是北方军没占太行,泰山。”
说着,对韩遂一拱手,“时下北方军已据凉州,是万不会再许诸侯起的。主公若是自请西域拓疆,必得封王。可若想留在凉州称王称霸,只有死路一条。
那张世平,苏双皆是北方联盟老弟兄,公孙度更是前北方军士校出来的地方小土豪,不过是北盟打给外人看的大旗罢了,哪可能与主公在西凉羌氐部的人望相比。
北盟再多的假诸侯都不怕封出去,唯独不会允许汉地有真诸侯。诸侯之上必有公约。不遵联盟公约的诸侯,按北盟的说法,那就不是诸侯,是军阀了,那就不是联盟的人了。
主公若遵北盟公约,自此仰人鼻息,人望久必去。若不遵北盟公约,阴奉阳违,那个北方的联盟讲的是契约,可不是义气。
辽东乌丸与北盟关系再好,没有契约约束,一转头变脸就灭。从乌丸大人以下,如屠猪狗,不分王民,没有怜悯。”
韩遂面上浮出了三分冷然,心内犹疑了起来,他那套在西凉羌氐与汉人中的左右逢源术,怕是一入北盟牢笼,就再也玩不转了。
他小时候家旁有一个汤面馆,做的刀削面是一绝,有水煮刀削面与炒刀削面,买卖红火,店中厨子就好几个。
可是,奇怪的是,老客每次来店中点炒刀削面,必唤伙计中的“小池”来做。
这个“小池”不是厨子中厨艺最好的,却是最受老客喜欢的,但是,很奇怪的是,汤面馆的老板,并不喜欢受客人喜欢的“小池”。
韩遂奇怪,后来就请教小池,此中的缘由。
小池与其关系处的好,就不隐瞒,反而哈哈大笑,说:“其实没什么,我就是比店中其他的厨子,炒刀削面的时候,多放油半勺。”
多放油半勺。
就这么简单,这就是为何厨艺不精的“小池”,最受客人欢迎。为何明明如此受客人欢迎的厨子,却不受自家老板待见。
韩遂就是“小池”,他一生感激的秉承的就是“小池”,就是简简单单的“多放油半勺”。
他是汉人名士,是汉官,却在羌氐诸部与汉人争执的时候,偏袒羌氐,多给羌氐半勺油。
这就是为何他在羌氐各部如此受欢迎,人望如此出众。
可他的那半勺油,不是他的,是他老板的,是大汉朝廷的。
他就是个会多放半勺油的“小池”而已。
他这套简单的东西,大多人看不懂,可他没信心能瞒过那个“幽州名帅”。
论操纵人心,他知道他差人家远了,而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玩这套人家一眼通透的小伎俩,不过是贻笑大方。
可要没了这“多放半勺油”的法门,他炒刀削面不再多放油了,以他并不出众的厨艺,又凭什么再受老客的欢迎呢?
韩遂喜欢的是洛阳的朝官,是大将军,是羌氐,是百姓,这些自以为聪明的庸人,从未有人能真正知道他之所以受羌氐各部爱戴的简单原因。
可他深深忌惮那个“仙帅”。
就像一个蹩脚的变街头戏法的卖艺人,面对传奇大魔术师时的复杂感受。
第328章 育我的祖国大地()
既崇敬又忌惮,想拆穿对方传奇的魔术,又怕被传奇的魔术师轻易的看穿自己蹩脚的戏法。
那会让他自卑,让他愤怒。
愤怒本质就是对自己无能的发泄,他在面对谁时愤怒,就知道对谁实际是无能为力的。
韩遂知道,那个传奇的魔术师,在看待他韩遂时,是不可能愤怒的。
因为他的小把戏,在人家眼里,什么都不是。
他那点在羌氐各部“多放半勺油”的人望,面对会种油菜,榨油,施舍油的人来讲,又算什么呢?
常人眼中的名士,在人家眼里,不过一只偷油的老鼠罢了。
“不可投北盟。”
不知是基于何等感想,韩遂神态坚定,“依寿成之策,共击张温,皇甫,董卓。事成之后,寻机对洛阳输诚即可。”
说着,望着李文侯,一字一句道,“北盟据凉州一日,就绝无我等出头之日。降则自散,部众从此不知有你我,只知北盟矣。”
李文侯沉吟了一下,突然就笑,点头:“文约之言,恰合我意。”
“那就这么定了。”
梁兴大喜,一拍手,“先灭扶风官军,才是当务之急。”
一时间,众人皆诺。
农耕时代的战争,如候鸟一样有规律,就是“春耕秋战”。
每年六月芒种过后,一直到入冬前,就是战争运动最密集的时段。
一是秋粮刚下,有了粮才有军事行动的基础。
二是一旦秋粮不够,通过战争消耗一部分人口,同样是维持稳定与富裕的调节手段。
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没有显著改变,生产的小人却不断增多,那在分配关系同样未变的情况下,就会摊薄社会总财富,从而发生“均贫”现象。
物质生产总量有限,社会人群越大,单一社会功能团体与个人,分取的份额就越少。
故而,无论是诸夏春秋,还是始终未出现秦始皇的欧陆,日本战国,诸侯皆采取“秋战”调节法。
这样频繁的战祸,会导致百姓越来越穷困么?看起来是的,其实是不会的。
恰恰相反,科技发展最快,物质增长最快,思想碰撞最快,文明发展程度最快的阶段,恰恰就是“春耕秋战”的战祸频发时代。
北方联盟同样采取的是这一调节手段,非但幽州无日不战,郡县地方在剿匪,各部队不是演习,就是轮流出塞,以实战检验成果。
这与幽州平民是无关的,仅局限于吃的就是军粮这碗饭的军人。
凉州不同,北方军对于凉州来讲,时下是刚从侵略军,过渡到占领军的阶段,离被征服的人民喊万岁,以北方军为荣,还为时过早。
秦灭六国,且有反复,时下占据东部凉州的北方军,主要的职责,就是协同各地仆从军,剿匪。
真正的土匪马贼反倒不管,有可能还是友军,谁反对北方军,谁才是匪。
剿匪主要是仆从军的事,北方军除了监督与压阵,就是负责战利品分配,功过的认定与人事任免。
真正的主力,包括苏双部赤备骑兵,张飞的第三“西方”团,都在张世平率征发的匈奴骑兵,西驱北漠,直达张掖,开辟第二战场后,陆续被从金城,汉阳,武威等郡抽调出来,向陇西集结。
接到韩遂,李文侯分兵东进,长安马腾西出的情报后,李轩亲自带兵从榆中南下,汇同陇西的关羽,合兵出凉州,东趋关中。
北方军不是要去解救张温,皇甫嵩,董卓等官军,而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欲一举荡平关中。
早先的官军十余万西路军,并不是李轩要歼灭的目标。
可此一时彼一时,时下的官军留着已经没用了,借韩遂,李文侯,马腾等人之手,消灭了最好。
韩遂与李文侯,以为是在与马腾相约,却不知这是马腾交的投名状。
马腾已向北盟投降,只是战场起义时间被押后了,就在官军被歼灭,北方军对韩遂,李文侯部展开进攻之时。
反正都是降,延迟公布,降的结果不变,无伤大雅,伤的是韩遂,李文侯,张温,皇甫嵩,董卓等部。
既然伤的不是自己,无论是北方军还是马腾,都是无所谓的。
“荒草萋地,坟茔露野,这就是膏腴关中?”
“这关中地咋看着还没咱幽州水草丰茂呢?”
“就是,不都说中原是富裕之地么?”
“这一个个面黄肌瘦,叫花子一样的破落户,就是大儒?关中是教化之地,还是叫花子之地啊?”
“匪没俺山东多,地倒不见得有俺们山东肥沃,反是旱的多。”
陇西至咸阳有军事公路,即“秦直道”,路宽且大,周遭又是平地旷野,车辚马循,一辆辆辎车,马拉架子车,就与大步行军的北方军步卒,骑马从路肩奔驰的赤备并肩齐行。
行军中的北方军士兵,队中凉州本地新募的新兵,边走边对周遭看到的关中景色品头论足。
北方军是全募兵,皆是雇佣性质的志愿兵,故而严格自律,纪律却很松散,起码人衔枚那套,用于制止农兵不自觉的喧哗的手段,就没有。
不让喧哗下令就可,士兵会自觉听令,不禁喧哗的时候,一边行军一边放声歌唱,都很正常。
一列列背着北方军制式背囊,以齐整的纵队小步奔行的大军队列,偏偏喧嚣不止,时不时就有熊兵边行军边哈哈大笑,跟左右袍泽聊个不停。
边行军边吃零食的多有,旁边还不断有蹭吃的起哄:“来,吃的啥,我帮你尝尝。”
一看就是反动的军队,车辚辚,马啸啸,旌旗招展,号带飘飘,滚滚向前。
“为我祖国效忠一世。”
擒缰提马于列的李轩,看着左右滚滚向前的大军,扬首轻声哼唱了起来,“育我的祖国大地。”
“我誓保你永远光辉。”
“育我的祖国大地。”
“有着至强之勇气。”
“永恒罗马,我永远的家。”
“无论敌船多强。”
“我们从不害怕。”
“请别做无望的索取。”
“收起谎言与诡诈。”
“别再做痴心妄想。”
“因圣战之号角。”
“随即会为我们响起。”
“为我们的祖国大地。”
第329章 你凭何娶我女儿?()
奇异的小调,引起了身侧众将佐的好奇,张飞出声开问:“小弟唱的这是什么歌?”
“罗马之光。”
李轩笑着竖起一指,“西方一个与我大汉同样伟大的国家。”
“何不将歌中罗马改为大汉?”一旁的秦朗嚷嚷一声。
“我既非原创,何来乱改别人歌曲,充任己做?收起谎言与诡诈,别再做痴心妄想,鼠辈唱着这样的歌词,与贪污的大讲廉洁,一样的和谐。”
李轩哈哈大笑,“我是小人,不是猪狗辈,不改罗马为大汉,就是让你吸取别家长处。要说唱歌跳舞这套,还真是塞外人民能歌善舞,咱边地豪烈有余,放歌做乐,却是要与胡人多学。特别是军歌军乐,不是之乎者也,要的就是激昂热烈,要的就是那跳动的心脏,合着那战鼓擂响。”
说着,又对左右大笑,“等这阵忙完了,我还得猫家攒我正攒到一半的钢琴,我感觉当我随风逝去了,真正能为后人留下的,反而是这些让人愉悦的小玩意。”
“玩物丧志。”
张飞不客气的评价一声,“山歌起个调就唱,哪用的着乐器。”
说着,扭头问,“对不,肃儿?”
“对对对,三将军说的是。”
随军军乐团团长,骑在一匹白马上的李肃,立刻应是,谄笑,“山歌自该有山歌的唱法,恢弘的军歌乐器,却是多余。”
妈的,滑头,众人闻声,心下皆骂。
李肃是以白波俘虏的身份,又反正到了北方军的,且一反正立刻不计“叛逃”,“通缉”前嫌,更不管什么骗长安马戏团主犯的前科,直接免罪,官升三级。
李肃很感激,北盟没有为了不受污名,就让其滞留白波穷山沟,而是立刻以俘虏的身份“召回”,让他自感没投错对象。
他甚至很得意,北盟这种小人立功,照样是功,君子再有德,不会做实事,没有政绩,就是不给官当的邪恶地界,非常合他的胃口。
面对一群人的鄙视,李肃满脸不在乎,论小人他又不算最出众的,想以小人之名压老子的功劳,先问问仙帅答不答应。
北方军大张旗鼓出陇西,走的却并不快,一路旖旎而行,每天最多走五十里必扎营。
且一遇大县大城即停,一方面接管县乡,检视库薄,严查官民通匪事。一方面广贴布告,标语宣传画,派出文艺演出队,为县乡和田间地头的村民演出。
布告就是高祖约法三章那套,法只一句:“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
没有繁法,即便是县尉,都是法盲,都背不下几条法,哪可能让人人知法,守法,爱法?
北方军的与民约法,就是效高祖,简单到死的一句法治天下,一句之外的事,犯不犯法,由大伙说了算。
同样继承了高祖的乡三老制,只不过北方军过境之处,将占领区“幽州化”了,三老变成了“十三老”,每个里都设“十三人委员会”,每乡同样公选十三人成立“乡委会”。
别的都次要,乡亭里的“委员”人选,必须是与北盟站在一起的,必须要有北盟注册预备役身份。
军管时期,哪怕是个种地的老财主,一生没拿过刀,为了表明愿与北盟站在一起的决心,注册预备役就是个态度。
不求财主杀敌,只是为了有事的时候,好杀财主。
一注册预备役,再叛变就适用于军法了,这叫“正杀”,杀你个光明正大。
同样,有风险就有收益,愿意冒险与北盟站在一起,就有了当官的前提。
虽乡间无赖,只要敢豁出去,誓死效忠北盟,有了北方联盟“自治委员”的身份,照样坐乡官亭长里保。
随军散出去的宣传队,文艺演出队,主要宣扬的就是乡亭里“自治”的美好前景,其实宣扬的也都是尊老爱幼,忠君报国,花木兰替父从军等传统美德。
穿插了一些北盟特色的另类美德,义务教育,男女平等,遵守纪律,信守承诺等小故事。
像是痴男怨女,如何冲破封建家长的牢笼,偷偷幽会,私定终身的淫词艳曲,最受正人唾骂,却也最受百姓欢迎。
嘴里一边撇嘴的骂“奸夫**”,一边眼神冒光,神情兴奋的注视着“奸夫**”的最新奸情进展,越是格调不高的戏剧,小品,二人转,露天舞台边,就越是围的人山人海。
特别是戏剧中的贫穷奸夫,拿着一根鹅毛上富家大小姐求亲,拜会老丈人,丈母娘时,老丈人问:“你可有官?”
奸夫答:“无官。”
丈母娘问:“你可有财?”
奸夫答:“无财。”
老丈人问:“那你是有田了?”
奸夫答:“无田。”
丈母娘怒了:“你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你凭何娶我女儿?”
奸夫答:“就凭你女儿肚里,有我孩儿!”
丈母娘:“”
老丈人:“”
乡民哈哈大笑,被格调不高的小戏剧屡屡逗笑,整场欢呼雀跃,笑骂喧哗,与演员互动频繁,县城小空地,乡间打谷场,到处是演出的露天大舞台、
北方军走到哪里,哪里死气沉沉的气氛就是一变,仿若一股新鲜的风吹来,短时就能把一处县乡,渲染的气氛热烈。
面对乡儒义正言辞,格调不高,低俗媚俗的讨伐,演出团长李肃不屑至极:“百姓喜闻乐见,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如何让玻璃纯净,去除气泡?就是个搅拌,文艺演出就是在搅拌民风,通过搅拌,把北盟的文明,通过通俗易懂的方式,吹向人民,改造民风。
很简单的方式,就是以戏剧,露天演出,甚或简单的单双人快板,相声的形式,散到县乡科普。
与幽州早就在做,凉州时下正在做的一模一样。
北方军行军时,队列中的军乐就间叙不停,各部队行进间屡屡斗歌,那不是喧哗,而是保持士气高昂的行军方法,精神激励。
强行军,急行军,追歼状态,部队一旦解散编制,变为分散追击,军中的文艺队员通常就是跑的最快的。
第330章 跟我要什么说法?()
宣传队员要先骑马跑到各部队的最前方,然后在路边停下,换上快板,为一列列快速追击而来的战士,打快板,鼓舞士气:“快快跑,莫迟疑,功名旦在马上取,男儿不怕路崎岖啊路崎岖”
北方军士气爆棚,曾创下过一日内连续追击右北平乌丸六百里的纪录,不是没有原因的,就在于精神爆棚。
关中人民没见过这样的军队,非常骄傲,故而不屑劫掠平民,却时常偷鸡摸狗,趁老乡不注意就把人家养的鸡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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