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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圈-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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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钧所在的“徐工”,就承揽的有标准邮政马车的制造。
北盟连邮政都是加盟的,私人车主只要登记,领取了车船执照,也就是一面带编号的“镖旗”,就可以承揽官方邮包了。
在经营燕歌公共马车与城际客运的同时,马车经营者就能兼送信件邮包。
甚至有聪明的家伙,受到了信鸽启发,训练出了有燕歌特色的“邮政狗”,是用“狗”送信。
只要一见这种披着绿马甲行囊,吐着舌头在燕歌乱蹿的邮政狗,就都知道是送信的,不能吃。
交通的发展,促进了邮政,邮政的发展,促进了信息的交互。
反过来,人与人之间又迫切要求信息传递的更快,没人愿意等封信等半年。
家书值万金就是传递困难,朝廷驿站用不上,只能托老乡帮代。文盲率又高,绢,纸,笔墨皆贵重,造成了承载字的“纸”,被神圣化了。
燕歌则用来擦屁股了。
“纸”一旦被神圣化,就会离人越来越远,一路朝奢侈品而去了,纸越做越贵,越做越专业,就是为了承载“墨”。
而不是“屎”。
可人最多的是“屎”,不是“墨”。
而无论社会发展,还是工业需求,需要的都是基数,是大需求,是大众。
无论是医术开刀,宰猪卖油,还是工业制造,都是造的越多越熟练,成本越低。
有擦屁股“草纸”作为地基,作为金字塔的基座,会让“纸”这种承载文字的介质,变的便宜而司空寻常。
一万人中读书人一月写的字,需要几张纸?
可谁敢一月不拉屎?
造纸,就是为了接屎。
文明,就是擦屎用纸。
一旦把擦屁股纸作为文明的载体,造纸业为了承接住“屎”,就必须与人的“排泄量”等重了。
纸张成本的降低,邮政的出现,会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触到“写信”这个新奇的事物。
收到信得认字啊,收到信不回信么?
一回,对信纸的需求,就要翻一倍了。
再回,就成社交网络了。
传递信息的就是邮政马车,路面就是网线。
要承接住这一信息传递网络,比接人排泄量的草纸需求增长更猛,因为信件是几何级增加的。垃圾信息的增长量,非人粪可比。
这就需要更加快速的发展交通,需要更多的邮政马车。
燕歌马车越来越多,就是擦屁股纸原则,不把马视为什么奢侈品,就是用来吃的。
把马吃掉,把屎拉出来,用纸擦掉。文明的生活,从骑马出门,兜里带纸开始。
骑马出门办事的宋丹,驾马车接人的王英,不是因为他们是军人,是骑兵,就是燕歌人越来越司空寻常的生活,像是习惯路面越来越多的马粪一样,越来越习惯满街的牲口,到处是车。
即便是马钧上马车的姿势都熟练无比,他步行到汉正街是想遇到下雨有人忘记带伞,朝别的方向走,远了也是坐马车的。
“这个你拿着。”
王英临驾车走前,扭身从厢后拽出来一个编织袋,扔给了马上的宋丹,“替我问个好。”
“你都不认识,瞎问个啥呀。”宋丹随口一晒,接住的袋子却没扔回去。
“问问穿的衣服一样不一样呗。”王英打了下缰,催马车向前,没搭理宋丹。
宋丹闻声一笑,带缰调转马头,一边伴随马车前行,一边把抱着的袋子一掀,低头一看就呵了一声,又刻意晃了晃袋子,“你们可以呀,发的罐头都是铁皮盒的。”
“不是发的。”
王英坐在车厢前,不在意的回道,“新开了几个罐头场,人送来检测的,想进采购名录。院里堆不少,各科乱发,我本来说拿回家吃呢,便宜你半兜。”
“行,那我拿走了。”
宋丹没拒绝,倾身在马鞍侧后一挂,一勒缰调转马头,直接走了。
王英甩缰催马,棕马开始小跑了起来。
宋丹驰马向西,奔上武汉与武昌的分界,沿着燕南大道向北,直奔了六七里,才在又一个横向的岔路口向西,转向武昌。
燕歌之大,大到了城内纵马,都跟在原野中奔行相仿,宽阔的昌北路两旁,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旷野,让人根本不敢信这是“城内”。
倒是路上车马不少,大多是拉着三四人高,满满一车刍秣的板车。
秋收不但是收粮,大量的秸秆也会变成饲料,时下正是运送刍秣最频密的阶段。
又向西奔了三里,过了龙亭的驻地“龙岗”,视线内一道道马栏,悠闲散步的马匹渐多,人气才慢慢多了起来,路上赶牲口人,开始慢慢增多。
宋丹特意拐进龙岗牛马市,寻了间驴肉汤馆,叫了碗驴肉汤,切了两斤葱油饼,垫垫肚子。
一海碗铺葱花的驴肉汤三毛,一斤葱油饼两毛,燕歌粮肉价上涨很猛,上半年两毛五分就够,时下涨了一倍了。
当然,那是以五铢钱计价,以汉元计价也在涨,但涨幅不到一成。
时下,最贵的是牛肉,其次就是驴肉,马肉比驴肉还便宜。其次是羊肉,再次是猪肉,更便宜的是鹅,鸡肉,禽肉里最便宜的是鸭肉,越来越便宜,比猪肉价格低一半还多。
最便宜的是鱼,不光人吃,下脚料还再喂鱼,喂猪。
宋丹又在集市买了三大兜的橘子,苹果,梨,才又施施然的牵马出集,跨上马朝西驰。
他要去“度假村”看望战友。
“度假村”跟北方军总医院挨着,是个专给倒霉蛋住的伤兵度假村。
“登记。”
度假村有一圈漆着白漆的雪白木篱笆,牌坊形的三拱门前,左右各设了一个红白相间的矩形石墩,上面站着哨兵。
门左一间岗亭前,宋丹刚在亭外一探身,亭内值班的哨长,一见来人穿的军大衣,就直接敲了敲桌上的本子,扔到了宋丹面前,“证件带了吧?”
哨位上的哨兵杵着把大刀,站的军姿笔挺,岗亭里的哨长却军痞一样,椅子上坐着都浑身一股懒洋洋的劲儿。
“带着呢。”
宋丹把马放在岗亭一边,兜里掏出个革皮小本,递给亭内的哨长,倾身看了看册子,随手用挂着的炭笔,在来访一栏签上了名字,又划了四个数字。
哨长把手里的士兵证打开,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因为证件内的信息极少,只有编号“军”地字:152114722。发证机关:北方军鹿字211部队。发证日期:中平二年三月。证件有效期:三年。姓名:宋丹。军衔:下士。
寥寥无几的信息,证件最下方,是另一组12位的代码。
哨长眼光朝岗亭外看着,宋丹从腰带上摘下一颗铜纽,转过来朝哨长亮了一下,那上面有四个数字。
哨长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眼证件下方的一行代码,拿过登记本在宋丹画下的四个数字后,又加了两个数字,把士兵证重新递回宋丹,“进去吧,进去右拐,马放东棚,别乱拉。”
“诶。”
宋丹接过证塞回兜里,似无意的顺口问了句,“你们这两天没啥活动吧?”
“行了,我知道你哪的。”
军痞一样的哨长眼神中的锐利一闪即逝,看了眼门外路旁扮作小贩与路人的游动哨,不耐烦的冲宋丹一挥手,“自己进去吧。”
第222章 一杯水,二杯水,公共池()
“诶。”
宋丹老实答应一声,没敢乱套近乎,老老实实的牵马进了“度假村”。
度假村占地极广,圈了片天然的小溪湿地,平矮的“人”字形带廊道的长屋外,是大片的草场。
草场上有辟的操场,球场,跑马场,竖着单双杠等器械,人马障碍。
操场上没几个人,倒是有几个拄着拐的伤兵,在护士的陪伴下,来回的溜。还有包着脑袋缺了胳膊的倒霉蛋,骑马散步。
宋丹把大黑马在东棚关好,马料放完,一出来就知道为何“伤兵营”内外布的有明暗哨了。
仙帅来了。
怪不得门口岗亭的军痞哨长来了句“我知道你哪的”。
大多袍泽都不知道他是哪的,真知道的只会忌惮,宋丹就是知道人家真知道,且对他只有不耐烦,才老老实实的,附近肯定有大头目出没。
他看出来了,那些都是警卫旗的人。
除了护卫军旗与烈士,有警卫旗出没的地方,肯定是在警卫。
军痞哨长对他不耐烦很正常,军内绝大多数士卒,都不知道“警卫旗”实际并不属于军队,真正隶属的是不存在的部门“百乐门”特务处。
而宋丹来自与“百乐门”不太对付的地方,一个绝大多数士卒同样不知道,却是存在的秘密部门,北方军军事情报局,第三海军特科。
宋丹实际是高句丽人,军衔是北方军中里长级都罕有的尉官:少尉。
他的“战友”,就是在高句丽执行侦查任务时,受的伤,以另一身份转往燕歌救治。
宋丹所在的军事情报局,与百乐门是不太对付,可两个部门对某个人都不敢乍翅,那就是创立了这两个部门的人。
也不光是权势与恐惧,更因为尊敬。
实际越是城府深,心思复杂,越是对北盟了解深的人,越是明白。仙帅才是北方军的缔造者,北方联盟的创立者。只要仙帅想,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其成为北盟之主。
可是没有,百乐门与军情局的骨干,都是仙帅一手培训出来的,面对心思复杂的特务,与训练北方军新兵是不一样的。
所以,在培训与私下相处的过程中,仙帅曾经开诚布公的谈过这个问题。
我们为什么在一起,我们究竟想要什么。
若是不做皇帝,就不能发挥自己的能力,那一定不是皇帝错了,是体制错了。
只有固化阶级的体制,才会有人在体制外造反。因为有造反的需求。
只有唯上命是从的体制,才会有人在体制内篡权。因为有篡权的需求。
与忠不忠无关,与道德无关,这是需求决定的。
有需求,就有供应,你需要神,我神都造出来,供应给你。
怎么没人造苦力的反,篡奴隶的权啊?
民恨官,是官被垄断,官贵,是垄断了权力。民仇富,是自己不富,是没有富的机会。民恨官,是想当官,想要权力。造反,不就是为了权力么?
谁渴了都想喝水,却一杯水都喝不到,那当然受不了。
有一杯水试试,一民能有一杯水,即便让人民一人一票,选皇帝,一半的人根本就没兴趣,一杯水下去,造反的需求就没了,那杯水就叫民权,人的权利。
别说造反,再给二杯三杯试试,对水的需求没那么多,就会被撑住的。人是盛器,大小不同。天子连皇帝都不想干,就是被水撑住了。
为什么非让天子做明君,一杯水又一杯水,这是要干什么?
为什么非要给民一杯水又一杯水,不怕撑着?
把天下的水,汇集到一个公共池,让渴的自己取不就行了?
能力与责任才是取水的盛器,没那个能力,担负不了责任,让个念经的当县令,用上命确保一头猪盐铁专卖,都能坐拥亿万,那只会浪费天下之水。
公共池塘一干涸,有能力当将军的在卖私盐,有一县之才的在扛包,汗流浃背的看着念经的县令在吟诗作对,渴的受不了,那当然要造反。
大汉就不是天子错了,宦官错了,外戚错了,是想让人造反的体制错了,标准错了。求的不该是换个明君,把宦官杀光,把黑锅都推到天子,宦官,外戚身上,而是换更好的标准,越来越好的标准。
仙帅不止一次的强调,北方联盟是共和,北方军是体制军队。即便是诸侯,也是诸侯的共和。即便是兵为将有,也是诸侯共商的标准体制下,确立的兵为将有标准。
只要是我们共同确立的标准,不管它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是对的是错的。我们只共同遵守,捍卫我们共同商定的标准。
一州一郡之长,自治都没问题。州军只效忠本州,只归州长指挥,都没问题。诸侯再多,权力再大,彼此争权夺利都没问题,只要我们是一个联盟。
只要遵守共同的盟约,共商确立的标准,内部争权夺利是好事,那会促使我们不断修改完善更新标准。越竞争科技发展越快,富裕程度越高,文明程度越高。我们的联盟就越是强大,我们就越是自由。
相反,若是不能做皇帝,就不能发挥自己的能力,就不能争,话都不能乱说。那证明除了皇帝,其他人全被禁锢了,非做皇帝不可嘛。
因为皇帝最自由,想说啥说啥,说啥都是宪法,那除了甘心为奴的人,追求自由的人,肯定要造反。
皇帝不光是天子,一军之中,将就是皇帝。一什之中,什长就是皇帝。一县之地,县令就是皇帝。一里之地,里长就是皇帝。一族之中,族长就是皇帝。连一家之中,都是父父子子,那就只有老子是皇帝。
那老子就要做皇帝,有能力有抱负的人,谁他妈愿意做孙子?
若一盟之中盟主就是皇帝,如何不让想要做老子的人造反?教人忠君爱盟,天天念经?
那又何必创立什么北方联盟,直接造反,直接效忠天子,唯上命是从不就完了。反正就是朕即国家,就朕说了算,那又何必要变?
仙帅强调过,他什么问题都可以商量,只有大伙说了算的原则,没得商量。即便是大哥刘备哪天要做寡人,要把盟约赋予的权利收回去,要削藩,都没得商量。
因为不是不能收回权利,不能削藩,而是不能由一人决定,想收回权利就收回,想削藩就削藩。
因为立的盟约就规定了,要大伙说了算,大伙说对就对,不对也对。大伙说不对就不对,对也不对。
这才是原则,这才是道德,这才是正义,这才是政治正确。
“这个原则一旦动摇,我的命都要看独夫的心情了。你们既然已经保障不了我的权利了,我又凭什么保障你们的权利?”
仙帅曾坦率的说过,“要有那一天,那对不起,我的权利从哪来,就向哪效忠。我的权利来自我们,我就向我们效忠,来自独夫,我就效忠独夫。冤杀了你们,别喊冤。
因为有人要剥夺我们共同的权利,毁掉我们共同确立的盟约时,你们没有发声,没有抗争,让独夫得逞。别指望我挺身而出,为你们抗争,我的胆小是出了名的。
我们共同的权利,不是要我们来捍卫,是‘我’来捍卫,有一个‘我’退,又一个‘我’退,我一看要败,肯定也退。你们放心吧,论阵前撤退,谁也没我退的快。
既然‘我’不把我们共同的权利当回事了,当共同权利受到伤害时,你选择了懦弱,甚至你就是伤害共同权利的人。不让随地吐痰,你非要吐。不让里长干涉伍长任命,你非要干涉。允许士兵反对,你不许反对。那你被人吐,被人干涉,不许反对的时候,也别指望我为你做主,那我们就一起承受罪由喜恶判的结果吧。”
“既然盟内的事时下还是大伙说了算,我为什么非要做盟主不可呢?”
“若我自己都自恃本事大,就必须当皇帝,又凭什么不让本事比我更大的当皇帝?反正就是要情绪不要秩序嘛,我以为如何就如何,我们若还是按情绪办,又拿什么来建标准文明?”
“我要干什么,就拉更多的诸侯支持我不就行了?盟主都得听我的呀,我光明正大的架空我大哥,还让他无话可说,有问题么?我自己都被架空多少回了?”
“‘仙帅’的诨号不就是食堂来的么,教会了厨子,食堂就把我架空了,嫌我指手画脚,用个帅号把我架上来了。那意思采购啊,招人啊,带厨子啊,就不劳大帅了呗。”
“我再对厨子黑钱,权力丧失,痛心疾首没办法呀。厨师长,大厨,副厨,帮厨,学徒,红白案,已经形成上下阶层与派系同盟了。撤个白案大师傅试试,他能拉走一帮徒弟,让食堂瘫痪,包子都没人包。”
“我当然可以毁约,就不让厨子拉帮结派,让所有人都听我的,想撤谁就撤谁。可那也把厨子的权利与精气神抽走了。”
“我的权力是保障了,可食堂也完了,一堆行尸走肉做出来的肉,吃都能吃出来一股腐朽的味道。”
第223章 ‘我’的世界,‘我’的帝国()
“厨子嫌我碍眼了,但练兵总监还是我呀,我发明的板凳练兵法,那是人类军事史上一座不可磨灭的丰碑啊,我练兵能力这么高,功劳这么大,可现在的新兵营照样不让我插话,又把我架空了。”
“燕歌都是老子建的,功劳大着呢,权力大着呢,我说这块要有个城,它就要有个城,城墙多宽?我说多宽就多宽,我说哪竖墙哪就得有墙。因为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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