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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圈-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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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巴不得一年翻一百倍呢,只是没董良那么盲目乐观:“秋粮一下,粮价涨的没上半年凶了。早先五铢钱多,才显得粮油肉禽涨的凶,时下燕歌谁还吃饱了撑的拿五铢啊。用汉元买粮,能涨多少?”

    “你工资涨了多少,就能涨多少。”

    董良笑呵呵的,一点都不担心物价不涨,“晚上那班工,月钱都涨了十块了,包子肯定得涨,可房租是五年不变的呀。”

    包子凌晨三点就得开包了,小铺卖个上中午就不错,“张飞包子”连锁却是全天经营的,分了班,凌晨上午那一班,工钱更丰一些

    “这房租贵的简直离谱。”

    不说房租还好,一说房租崔破就咧嘴,掐腰左后看了看临河通街的冷清店铺,指着一溜多是双层带飞檐的临街建筑,又是一咧嘴,“就这房,起一栋用的了两万么?你这一年房租就两万哪。”

    “一栋是就值两万呀,可一条汉正街一起起,两万就只够一年租了,我也没辙。”

    董良对高房租也不满,但也只是不满而已,“你荒地建个铺子,两万建的两万都没人买。谁跟你挖清水河,那是观赏河,能跑龙舟的。谁给你建石桥,那是汉白玉桥,石材都是房山拉来的。谁给你栽树竖灯柱,那晚上是要挂花灯的。”

    “敢情你买了一条街呀。”崔破撇嘴。

    “我倒想买来着,可人只租不卖呀。”

    董良说着,神神秘秘道,“知道汉正街谁建的么?”

    “知道啊,劳改犯呗。”崔破一晒。

    “也没错。”董良点头,“可产权是洪兴的。”

    “洪兴的?”崔破一愣,“高洪的?”

    “洪兴”是个社会团体,简称“社团”,是“劳动改造营”这一行政刑罚执行机关下属的司职服务经营类的团体机构,属于“机关下属的商业服务公司”。

    与北盟的“政治单位”渔业司,小学等“公共机构”,邮政驿站等“公营机构”,与东家和股东组成的公开募股性质的“商业公司”,与个人或家族组成的非公开募股性质的“个体”,“私营团体”有区别。

    “张飞包子”就是商业公司,而不是私营。不是朝廷才叫“公”,一个公开募股,公开加盟,大众持股的盈利机构,担负了大众的信托责任,为大众创造价值,就是“公”。

    朕即国家的国家,反而是“私营国家”,爵位,官卿,俸禄,土地等与大众无关。无论是法律,政策的制定,还是要收多少税,不会征求大众的意见。

    那外敌来了,大众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换个东家缴租而已。

    北盟要与大众挂钩,就得公中有私,私中有公嘛,这样外敌来了,都咬着钩呢,挂不挂看着办呗。

    例如渔业司是“行政机关”,可下属的渔船队,却是加盟,合伙,是盈利经营性质。

    法学框架上不框出来,渔户拿“自家的船”加盟“渔业司”的渔船队,船究竟是谁的?渔业生产所得怎么判定?

    没好处,谁愿意加盟?

    海军规定北盟注册商船,必须有标明航线,航向,气象,会船情况,记录目视中出现的礁石,岛屿,陆地,潮汐,水纹,航行与船上情况的“航海日志”。

    北盟商船进入任何异地港口,皆有测量港口与内水水深,引水情况,测绘港口设施的义务。

    每次入港都要重新测量,重新纪录。一次次的不同,就是当地的潮汐,水纹夜月识别度变化,就是当地港口的“成长”。

    没权利,谁愿意义务?

    没人愿义务,海军怎么打仗?

    根据一个水寨竖栅栏的速度,寨门的宽度,船坞的数量与规格,粮储设施情况,海军参谋就能从中推出当地水军的训练强度,受损船只修复速度,驻军多寡,换防情况等一系列情报。

    不用打,提前就知道如何歼灭它。

    产权不光是商事,还是军事。

    主要就是把责任与权利义务框出来,产权归属与责任指向,有限责任,无限责任的认定不同,框架不同。

    “产权”等新概念对董良,崔破来讲,没有理解障碍。他们比两千年后的人,更理解人权,法权,私人财产,责任等概念。

    不是喊两嗓子“私人财产不可侵犯”,“风能进,狗能进,国王不能进”,就有“私人财产”这种东西了。国王不让进,国税局的能进么?

    不可侵犯就是正义?那不可侵犯的依据在哪里?情绪?

    什么是私人,什么是财产,什么是私人财产,什么是侵犯?

    法学框架都没有,更别说标准了,你说不可侵犯,于是,就不可侵犯了?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国王不能进就是进步?你说不让进就不进了,凭啥?凭正义?

    进了怎么着,侵犯了又怎么样,罚款一元,劳改一年,打死无罪,还是谴责?怎么“不可”的标准都没有,那又有啥不可侵犯的?

    百姓不知法,让国王讲法?

    法是什么都不知道,讲什么法?

    别说百姓的私人财产权,“百姓”究竟是什么?

    百姓长什么模样,百姓是聪明还是愚昧呢,百姓需不需要权利呢,百姓需不需要被尊重呢,百姓喜欢吃素还是吃肉呢。

    百姓,究竟姓什么呢?

第218章 肯定是诱惑更大() 
“未成年人”:十五岁以下。“小学生”:上小学的孩子,不听话请家长。法学框架一圈,权利义务一标定,就定义清楚了,可“人民”是什么呀?

    没有法学框架的“人权”概念,人民是什么都说不清。人民的东西就叫私人财产了?除了个名词,还有啥?

    “钱”是不是私人财产呀?

    若是,要保护“钱”这个私人财产,中央银行不经过兜里有钱的人同意,就印钞不停,把钱干的一直贬值,是不是损害私人财产啊?要不要接受管制与惩罚呀?

    谁来管呀,让天子管太子,还是让太子惩罚天子呀?

    当他人私人财产受到侵害的时候,我若不敢替人吭声,可又怕人坑我,是不是该选个正义的使者,替我行使捍卫私人财产不可侵犯的权利呀?

    谁是正义的使者?北方联盟啊,科普的威力呀,商人一思考,就恨死原来的奴隶主了,积极主动的与北方联盟深情拥抱在了一起。

    商人报之以李,北盟投之以桃,热情的邀请各行业自组行业协会,由各行业协会自选工商业人才,共组北方联盟商业部,共同商定物权框架与行业自律条款,草拟商业法案。

    对流民,对盟内人的科普是一样的。

    自耕农的田,就是私人财产么?

    若是私田,那又凭什么要把私人的产出,无偿交给朝廷呢?

    我缴税是只付出义务啊,又是徭役又是服兵役,又缴实物又缴钱的,我的权利在哪呢?

    你国家征收田赋,税收,摊派徭役,依据在哪里?就因为你是国家,有统治权,有军队?那你国家不就是奴隶主么?

    奴隶哪来的私人财产?奴隶主背书的私人财产?

    那奴隶主不想背书的时候,对奴隶不还是生杀予夺?奴隶主让奴隶把房扒了,奴隶不扒?

    北盟不过就是多定义了下“产权”而已。

    产权涵盖的权利与义务标准,就是文明标准。

    可崔破对汉正街的产权属于“洪兴”诧异极了:“那不就是劳改营的建筑队么?怎么这块的店铺跟地成它的了?”

    “河是人挖的,荒地是人买下开的,树是人栽的,铺子是人建的,怎么就不能是人家的了?”

    董良就打趣,“你还歧视人劳改犯咋地?造反都不没收私人财产,若劳改犯的钱就不是私人财产,人战俘吃饱了撑的拼命挣钱?”

    崔破见董良的笑容诡异,先是一愣,继而乐出来了,一拍大腿:“完了完了完了,这是劳改犯又让仙帅盯上了吧?人挣点血汗钱容易嘛,这下估计钱又变成房了吧?”

    “差不多吧。”

    董良也笑,“就差一点,听说高洪把私财全扔进来了,‘洪兴’的钱还是就差一点才够。那一点就是从建设银行贷的,一群劳改犯的血汗钱已经变成汉正街了,房租这么黑,就是人家也要还贷款啊,还不上别说放新款了,人都放不出来啊。”

    “得。”

    崔破差点笑喷,“这高营长八成又是被自家主公坑了,该,前些日子见天鲜衣怒马的,丫鬟都买了十好几个,估计是攒了不少黑钱,让仙帅瞅见了。”

    “以钱生钱嘛。”

    董良闻声就笑,泪差点下来,“哪来的丫鬟啊,全卖了,我上次看见高洪,他跟亲兵在徒步走路,边走边啃烧饼,都没夹肉,夹的辣萝卜丝,估计马车都卖了。”

    顿了顿,又是一摇头,“可你也别说,就汉正街这一条街,一旦旺起来,就够高洪吃用不尽,当然,那得换个主公才行,不然挣多少都还差一点。”

    “高洪不傻啊。”崔破好奇,“这怎么就被忽悠的破家举债盖铺子了?”

    “那肯定是诱惑更大,大过举债的恐惧了呗。”

    董良一指自家的包子铺,“铺子没建就卖出去了,就是‘张飞包子’总号买下的。汉正街没建呢,建行的建设贷款就有了。换你,房没建就卖了,建房款有人凑了,你接不接?汉正街大多铺子都是只租不卖啊,一次出个破家财,缓过来就是一世坐收的富贵呀,换你你搏不搏?

    就跟三爷的包子连锁一样,你以为挣的是卖包子的钱啊,那挣的就是房租。我这五年十万租的契,就是与总号签的,租的就是总号的房产。

    早先加盟‘张飞包子’连锁,总号说是扶持,代加盟的找低租铺,签廉租长约。为了帮加盟店拿到廉租长约,总号连铺子都全买下了。

    买包子的人一多,铺子一旺,时下我这间盖都用不了两万的铺子,五年后卖十万不多吧?房产升值不说,租呢?五年十万元租金,时下看起来都贵的离谱,可五年后呢?

    五年后还想续约五年十万租不变,你想的美,不定涨多少呢。生意好,谁敢搬,让吃包子的去一条街外?还是不要‘张飞包子’这个牌子了?

    时下又出来一堆银行,天天问你要不要贷款,妈的也不知道这帮银行哪来的这么多钱。总号只要把房朝银行一压,贷款拿出来就又扶持更多的加盟店了,就是以买房再租给你的方式扶持,越扶房产越多,租户越多。房产跟租金还能一直涨。

    你真以为三爷是卖包子的呀?人家是干房地产的。有三爷珠玉在前,高洪有啥犹豫的?动作慢了,狗屎都吃不上热的。去年中了盟内标的还免费送燕歌地皮,低价就给建工坊,明年还送个屁,流民蜂拥而来,地价涨的比粮价都快。”

    “真是跟买馒头包子大同小异呀。”

    崔破若有所思道,“早先都是自家攒钱买料,请乡邻吃饭一起盖房。与自家磨面是一样的,进城赶集都自带干粮,谁会花钱买包子?哪像燕歌似的,都是一个个建筑队,天天就是修桥铺路盖房建工坊,这房都跟疯长的庄稼似的,一片一片的起,一起就是一条街一个区,铺子当馒头卖。”

    说着,又似恍然大悟,“八成银行的钱就是这么来的呗,贷给你盖房,经营包子铺,再收利息,贷给更多盖房,卖包子的呗。”

    “我能贷么?”

    老许走了过来,他刚才进董良的这家“张飞包子”铺,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对这种里里外外都有股“标准”韵味的买卖,有点动心。

    只是钱不凑手,一看这种铺子的装潢,陈设与用工,估计自己那点钱不够,走过来正好听到站长在聊燕歌时下最流行的银行与贷款,脱口而出,“我也想开一家,给小舅子找个正经事干,就是钱还差点。”

    听到“还差点”,崔破与董良无声的对视了一眼,前者干咳一声:“来咱站想放款的不少,回头人再来我叫你一声,看看贷款是怎么个章程。”

    “咱站要并入的合作社,就放款吧?”老许问。

    “那是对合作户提前放的采购款,不是贷款。”

    毕竟是站长,整天与收放款打交道,崔破都没整直采,期货保证金,头寸等名词,言简意赅道,“合作社放的那是定金,倒是合作社的大股东农业银行是专门放款的,咱也算是农行下属了,对自己人放款应该宽点吧,真不行我私人给你担保一下。”

    老许感激中略带诧异:“我贷还不够?”

    崔破又是一声干咳:“你别看小良这店地方偏,租金都不老少,时下开个跟小良这家店差不多的,得三万靠上。”

    “多少?”老许愣住了,他一个月才一百出头的工资,不吃不喝三十年的工资才够加盟家“张飞包子”,这卖包子的也太黑了吧。

    “放心吧,贷的出来,你毕竟是退役兵,又在粮站,银行肯定放款。”

    时下银行的办事员满街乱蹿,崔破尽管不理解这么抢着送钱为哪般,可对本站职工拿下三万元贷款,还是信心十足。

    老许神情挣扎了一下,若不是从反动的北方军中退役,又生活在燕歌这片邪异的土地,他连借“子钱”的想法都不会有。

    一想到“子钱”,农家出身的老许,只会恐惧。不到万不得已,一想到欠人钱就会浑身发虚。

    他的心理预期是三千元左右,一听居然要贷三万,就又怕了,这可是百万五铢钱啊。

    听到崔破说贷三万没问题,他没有能贷出三万,坐拥百万钱的喜悦,只有浑身发虚的恐惧,恐惧中的抗拒,抗拒中的亢奋,亢奋中的挣扎。

    “要这么多。”

    老许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心里不愿贷,嘴上却鬼使神差的又自问了一句,“要贷这么多?”

    “对,你贷不贷?”崔破没当回事,换了一年前,三千五铢钱他都不会借,更不会为人担保,因为三千钱的得与失,对于他来讲,或许就是生与死。

    可时下为同事担保个三万的贷款,他跟没事人一样,一脸轻松:“你要贷我给你担保。”

    “谢谢站长。”

    老许想拒绝,说出来的却是答应下来的话,一时竟觉得眼前这个不到二十的郎当小站长,高大,或者说“高贵”了许多。

    是啊,“我给你担保”,时下燕歌就有不少这样的人,有多大的能,就看有多大的量,起码小站长的一句话,就有“三万元”的能量。

    感受到这种能量的同时,老许就感觉仿佛被这种能量推远点似的。

    他就是为了不被推远,才心中拒绝,口中答应的。

    这是种反动的能量,能让人反向运动。

第219章 工匠() 
就是为了获得这种奇诡的能量,燕歌才如此的躁动,浮躁,混乱,而又生机勃勃。

    就是想与站长的能量接近一点,而不是被越抛越远,老许才口不对心,嘴里没有说出心里拒绝的话,再次重复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心口一致,真心诚意了:“谢谢站长。”

    “客气。”

    崔破还是没当回事,倒是打趣老许,“路上还瞻前顾后,就进去逛一圈,就心动了?”

    老许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张飞包子”铺的门前,矮窗前正有个夹着把油伞的枯瘦少年,把一大袋包子接过来:“是啊,这孩子工坊的吧,一身工装,连工坊干活的小工,都习惯买包子吃了,我还有啥瞻前顾后的?”

    店前的马钧接过一大袋包子,迫不及待的捏出来一个,放嘴里咬了一口。

    浸在面皮里的油脂,猪肉与热油的鲜烫,让他吃的眉开眼笑,一口下去,眼睛都眯了起来。

    稍一抬头,余光见路旁几人似正盯着他看,才腼腆的一低头,边啃着包子边朝北坊走。

    他出身贫家,又有口吃,莫说与人打交道会恐惧,与人目光对视都会怯懦的本能躲闪开。

    他只喜欢与自己说话,只喜欢与不会说话的机械交流,只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才快乐。

    马钧其实是隐隐听到了“小工”的话,似乎说的就是他。

    他岁数是小,可不是“小工”,小工是对连“注册学徒”都不是的临时雇工的蔑称。

    他可不是小工,他是“三级技工”,再差一级就能被尊称为“技师”,再升一级就是高级技师,工匠联合会注册的高级技师。

    “工会”注册技工,是北盟工匠最高荣誉,高于“金匠共济会”,“石匠共济会”,“木匠共济会”,“建筑行会”等各协会的单门类技工等级。

    工匠联合会是各协会的总工会,“工会”的六级注册工程师,高于单协会的“六级建筑师”,“六级木匠”,“六级钳工”,指导与监理的是总工程,不是工艺。

    任何盟内工程,必须至少有一个相关类别的注册技师,担任项目监理,负责向工部备案项目图纸等资料,监督施工,并对工程质量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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