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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参横-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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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过头,试图摆脱他的禁锢,嘴硬着:“舍得舍得!”
他听见竟然笑了,伸手探进她的衣服里,唇瓣划过她精制的耳廓,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热气呼进去,引得她倏地轻颤──
“讨厌……”她皱眉低斥。
他熟悉她身体上的每一寸,就如同她熟悉他一样。
底气不足的抱怨惹得他笑得更欢,随即又问:“舍得么?”
“舍得。”这次的语气似乎没有刚才那般坚决。
“没良心的女人!我都让你糟蹋成这样了,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你别碰我,怪热的。”一只手挣扎着得到解脱,推着他又要挨近的脸。
不得已放弃那只空闲手上的温润触感,退出她的衣服,把一直推拒他的纤细手腕又再度按住。
“把眼闭上。”他作势要吻她。
头又一偏,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我想洗澡。”
“一会再洗。”
“身上黏黏的,我不舒服……”
“现在洗完了,一会还是会黏黏的,还是会不舒服。”
“你──”
“是你先招惹我的。”就这么给她定罪了,完全是一副理直气壮的语气。
她忽然觉得和一名律师争论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也终于明白小透偶尔的任性是印随了谁。
她投降了。
“一会我就没力气洗澡了。”轻声抱怨着。
忙里偷闲的男人分神应了她一句:“我帮你洗。”
不过很快,他就让她把洗澡的事忘到一边了,他总是有这本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抱着她走进浴室。
水有些凉,陷在里面却很舒服,因为他们都是一身汗湿。
他承诺着为她清洗身体,她是真的累了,有些昏昏欲睡。
抚摸着她的身躯,他恍惚间意识到,这怀里的女人也变了。
不止是身材的变化,变的更多的是韵味。
如今在他怀里的,不再是当年那个单薄得甚至有些瘦弱的身躯,她变的丰满,可能是哺育女儿的缘故,变得更加有女人的味道,变成了一个母亲,再不是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小女孩。
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小腹,那里有道浅浅的刀疤,是生小透时留下的。还记得那时候她非要坚持自己生,可她当时的身体状况又不好,直到后来医生说可能会对孩子产生危险才让她放弃顺产的念头。
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任性而坚强。他一直都知道。
手下这温暖柔软的地方曾经为他孕育过一个孩子呢。
突如其来的感动涌入心房,手指凭借感觉丈量着那疤痕的长度,缓缓婆娑。
他的手被另一只手覆盖住。
抬眼见她不知何时清醒过来。
顾盼流转,瞳眸交汇。
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都是多余。
回转心头了多少,都已经忘记,暗叹着只化为一句,他幽幽轻诉──
“舍得么?”
花瓣一般颜色的唇瓣吻上他优美的唇角,终于也吐露最真实的一句──
“舍不得……”
第二十八章
那不勒斯
这个曾经在二战中遭受重创的地方,即使现在文明力图重建其原来的妖娆,却总是差强人意。也许是这里有着自己的脾性,也许当年的硝烟已经折损了它的元气。
但是即使如此,它每年吸引的游客依旧络绎不绝。先不论那个活化石庞贝,只是这里的凉爽气候就足以使那些难以忍受炎热的人们趋之若鹜,难怪当年的罗马皇帝也同样钟情此处,将之设为其避暑之地。
幸运的是,他们到达那里的时候正好赶上一次当地的文化节,更是热闹非常。
中心广场上,各色皮肤的人们可以说着不同的语言,可以穿着各式的服装,可以连对方的名字都叫不上来,他们却可以手挽手,和着同样的音乐,随着舞出同样的步履。
小孩子们都在中央,那里是他们的舞台与天堂。
顾谦看着这些,不由得感叹西方人的热情与好动。
刚刚还在自己手上的女人不一会就被一个当地的男子拉进舞群。他站在一旁的台阶上,看着她也渐渐适应了那舞步,一点点被这欢快的气氛感染着。
他也看见了那个敢从他手里硬生生抢女人的男子。回想方才的那一幕,不觉一丝笑意涌上嘴角。
若不是这样的时候,若不是这样的年代,换作几百年前的意大利,方才这里该有一场决斗的!
音乐的声音伴着人们的欢呼声将这里陷入最欢腾的场面。
忽觉袖子被扯动,回头。
似乎看见了那小仲马笔下的茶花女在微笑。
他看着一篮子新鲜明丽的花儿,又看着那等待回应的姑娘的热切眼神,一个NO字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英语,这个万能的语言也有不灵验的时候。
这姑娘不会说英语,犹如他面对意大利语时一样无奈。
肢体语言就是这样炼成的。
那日还嘲笑靳轻拙劣的口语,见她手舞足蹈的还在一旁调笑,现在好了,报应来了。
这钱一定是给多了。他暗忖。
看着那姑娘在接过他的钱之后几乎想将所有的花都砸在他身上。
“No;no;no……”
她马上停下的动作让他知道这个单词她总算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把那篮子花又都还给那姑娘,而那聪慧的心灵也终于明白,一朵红霞飞上白稚的脸颊。
青翠的手在篮中拈了一朵粉白的小花递给他,那双眸子里印着青春的神采,即使语言障碍了交流,但是笑容却可以冲破一切阻隔,直达彼此的心里。
他接过花,回应那明艳动人的笑靥。
原来,真正万能的语言不过是一抹发自内心的挚纯笑容。
卖花姑娘说了句什么就穿过他的身旁跑远了,他回头,见她也同样回头看他,彼此诚心相视而笑。
手里的花,淡淡的幽香,属于最天然的香味,没有人工的淬炼与磨砺,但是,却是那样沁人心脾,久存不散。
他凝神看着手里花,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刚刚被人抢走的女人早已回到身边。
“你刚才给她的钱让她都可以一个星期不用卖花了。”
他回头,看到她,笑了。
她也笑了。
他撩起她耳边有些纷乱的碎发,拢到耳后,把那小花别在她的发上。退了一步,微笑着欣赏。
“她刚才最后一句话说的什么?”他们又融入游行的队伍,他才想起问她。
“她说你是好人,上帝会永远眷顾你。”
好人……
上帝眷顾……
热闹的人群充盈到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与兴奋,就连靳轻都是。
他看着她美丽的脸庞,还有周围那些生动的人们。
热闹是别人的,某人不过看客而已。
第二十九章
时至傍晚,狂欢的最高点到来。
仿佛全城的人都涌向中心广场,街上成了喧腾的海洋,不留一丝空隙。
她一手抱着刚刚买的一只绒毛大熊,这是给女儿买的礼物,一手被他牢牢的牵着。
身旁的人都在高声的唱着、喊着,有的她听的懂,有的则朦朦胧胧。
今天她真的很开心,好长时间没有像今天这样笑过了。
看着身旁的他,温暖的感觉又出现,就这样,一直和他就这样走下去,再不回去了,该有多好!
他似乎在叮嘱她一些,但是周围的声音太高了,早已盖过他的声音,她囫囵着,点着头。
街上有情侣在拥吻,高壮的男子拥住娇柔的女子,他们吻的动情、专注,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犹然沉浸在甜蜜的国度里。
“我口渴。”她说着。
他四处看了看蜂拥的人群,叮嘱道:“我去买,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
“好!”她听话的点头应着,退到一边巷口的角落里。
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心头却不是惯有的着慌,而是难得的安心与淡然。
等待实在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她摆弄着怀里大熊的耳朵。刚刚一眼看见就喜欢了,想到女儿看到时必定欢快的小脸,心头洋溢着喜悦。
沉浸在思绪里的她完全没有留意身后急促奔走的脚步声──
“小心……”
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道力量揽住肩膀,她被人擒着双臂强硬着转了方向。
“放开!”她冷声呵斥,挣扎着扭着困住她整个人的铁臂。
“嘘!先别出声,就一会……”这声音里压抑着什么,似乎有些激动。
两个人相对而立,她背对着热闹的街角,挡住他的身形,而他揽住她的同时还将大熊也挡在自己脸前。
她感到身后似乎有一段追赶的脚步,在这里停顿了一处,又跑远。
直到身后没有了奇怪的追逐声,大熊的后面才探出一只眼。
靳轻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她刚刚成了什么?盾牌?
身前的女人再度挣扎时,这男子才恍然放开对她的禁锢。
“实在是很抱歉,小姐,不过谢谢你,刚刚帮了我的大忙了。”他一脸抱歉的笑,眼里却没太多的诚意,拍了拍大熊的头才将它还给她。
这男子很高,却并不壯实,有些瘦弱,东方人的脸庞。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这人和自己来自同样的国度。
他打量周围,似乎仍有些顾虑忌惮,可下一秒,他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
“咱们在这异国碰上也算缘分。”他搔了搔后颈,再回手,一朵玫瑰赫然在其手中。
“送给你,美丽的小姐。”
见她并没有接过的意思,歪了歪头,那笑容狡黠,把花放在大熊宽厚的头上,他右手食指上一枚别致的蓝宝石戒指晃过她的眼,之后绕过她,侧身而过。
“我有预感,咱们还会再见面。”那清爽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倏地回身,端方在熊头上的花掉在地上。
几秒钟的时间,那瘦削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仿佛一个不真实的梦,若不是地上还鲜艳的花,实在让人觉得只是幻觉一场。
这人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总觉得哪里隐隐的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有手指在她眼前晃动,回神见他买了饮料回来了。
“想什么呢?”这女人又在发呆。
接过饮料喝着,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不久,天色全暗下来,但是这里到处灯火通明。
不过再盛大的舞会也总要有结束的时候,大约凌晨两点,聚集的人们开始各归其位。
挽着手走在回旅店的路上,身边有还没有放弃热闹的年轻人骑着车子呼啸而过。
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安静,淡雅。为这一刻的美满见证。
这次的行程是不是要结束了?都已经出来一个月了,快乐的日子总是比平时过的快一些,心境使然。
她惆怅的想。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看了她,语气淡淡;“想回了?”
她摇头:“让我一辈子呆在这里算了。”
他没有回话。
她看了他一眼,思索他心里的动态。
“吓住了?”放开他的手,快步走了几步,回头大声道,“开玩笑的,你惦记你家里那位不是?”
心里不是没有疙瘩,但是多年下来,这个话题总是不能放下,即使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避免和对方说起那个人,但是她还是存在,不是闭上眼睛、掩耳盗铃就能忽略的事实。
他顿住步伐,静静看她。
终于叹出一口气,走上前,扳住她的肩膀正视自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我累了,咱们回去吧。”
不让他继续,她截住他刚要出口的话语。她又一次的逃避,因为害怕听到不喜欢的言语。
靳轻!你怎么这么懦弱?
心里有个声音站起来骂她。
就这样吧,都这么多年了,别在纠缠那些让自己痛苦的问题了,就这样简单的活着不是也很好么?
又一个声音冒出。
幽深的巷子蜿蜒着,她的思绪万千纠结。
快走到旅店门口的时候,一个身着暗黑罩袍的女人伸手找她讨要钱。
是吉普赛人吧。
她有着那个四海为家的民族的脸庞,尤其是眼睛,深蓝色的瞳孔,似要望进人的心里,看到灵魂深处。
向她说着意大利语,声音低沉,仿若磁石般厚重。
靳轻从上学的时候就对这个流浪的民族充满好奇与喜欢,这个民族永不放弃的精神与执著的信念让他们穿过了无数的杀戮与时间的雕琢走到今天。
从顾谦的口袋里拿了几张纸钞递给她。
那吉普赛女人没有接,而是张开一个深黑色的布包。
靳轻把钱放进去,看到吉普赛女人笑开了唇角。
这笑也是神秘无比!
收回的手还没有放下就被人捉住。她的手让吉普赛女人箍在手心里。
“小孩子将会把你的生活倒过来。”
涂着暗红豆蔻的手指甲微微用力划过她的手心,这疼留在了她的记忆里,直到多年之后,她依旧记得那个夜晚,在那样幽静的巷子里的吉普赛人手指上的颜色与她带给她的微痛。
“她说什么?”他好奇的问她。
吉普赛女人消失在巷子,仿佛从来没有出现一样,可手心里的疼却实在的提醒着她刚刚那句奇怪的话。
“我不知道。”
是夜,她翻身。
手没探到旁边那具温热的身体。
四下搜索,见他披了外袍在阳台上打电话。
她开始数数,数到五百一十二的时候他回到床边。
没有意外她正醒着。
上床抱住她,轻吻她的眉眼。
她安静地像一只猫咪任主人摆弄,同样没有意外的听见一个声音──
“咱们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呢。”
第三十章
是梦总会醒。清醒过来,该干什么还是得干什么。
一下飞机,他就打开手机,似乎知道会有谁打来一样。果不其然,刚打开没半分钟就有电话进来。
他迅速接起,动作利索,一点没有犹豫的拖泥带水。
“你等一会。”他交待电话那头的人一句,转身冲她说,“我有急事得马上走,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还没等她回话就匆匆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就是这样吧。
她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抛下她了。
原来,人的心也是可以被磨砺的,现在的她已经很难被这些事伤害了。
她不在意了,真的不在意了。
领了行李,撕下黏在行李上标签,揉成一团弹进废物箱,为这次远行画下结束的记号。
感应门开启,她走出机场大厅,顿住身子,看了看阔别一月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改变。
叮咚!
“嘱咐你多少次带钥匙、带钥匙!你个猪脑袋,下次再忘了你就甭进来!”
伴着程欢那大姐架势十足的声音,大门呼啦一声被拉开。
“你──”
看清来人,刚要脱口的话咯噔一下子缩回去。
“靳轻,你回来了?我,我还以为是我家小强呢。”大姐头正穿着围裙,一手还拿了铲子,回头又向屋里叫唤,“丫头,你老妈回来了。”
“妈妈……”
稚嫩的声音由远及近,刚进到门厅就看见有个小人儿向她飞奔而来。
穿着一件青草图案小衫的靳小透一把扑进母亲张开的怀里,小嘴啾啾亲着分别月余的妈妈。
靳轻抱起女儿,掂了掂。“我的乖乖,你这个月都在你干妈这里吃的什么啊?重了这么多!”
抱着小透坐在沙发上,才仔细看了孩子。
一个月的时间竟让一只小天鹅变成了一只小肥猪!
“想妈妈吗?”两手捏着女儿变得肥嘟嘟的小脸。
“想~”完全是走调的声音。
“妈妈也想小透呢,想死了!”
“妈妈……”
母女俩甜蜜蜜的抱在一起。
程欢和和刚从书房里出来的小棠一起看着这对母女正上演腻死人的亲子秀。
有个同样稚嫩的声音小小的冒出:“小透从没有这么温柔的对我说过话哩。”小小男子汉──小棠同学低头傻傻地看着自己身上的斑斑伤痕,这些伤都是某位可爱的“小姐”赏赐给他的。
程欢看在眼里不禁也觉得好笑,拍了拍儿子的后脑勺吩咐着:“去准备碗筷,开饭喽!”
第三十一章
上班,回家,接孩子。生活又开始如此循环。
忙碌了一整天,积压了一个月的工作开始着手。繁忙之余想透,原来这就是欢欣快乐背后的代价。算不上甘之如饴,但至少能做到没有怨言。
到了下班的时间,靳轻收拾了东西就准备去接孩子。
开车来到一个不算宽敞的小街,放眼望去,已经没有一丝空隙停车。两旁的名贵跑车几乎会让人有种看车展的错觉。
不远处是极好的幼稚园,里面的孩子大都生于富贵人家,一般家庭的孩子很少能来这里,倒不是说有什么入园的限制,只这一年的费用就足以让大部分人放弃了来这的念头。
其实把小透送进这里并不是她最初的打算,毕竟她并不乐见女儿与这些娇生惯养的小孩子在一起,但是由于虚荣作祟,她也成了世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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