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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二战-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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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忧心忡忡地道,“福格尔家里有妻儿在等候,我希望他能够从死神面前捡回一条性命。”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他会的。因为卡尔克是我见到过最棒的医生,连吕肯教授都要靠边站。”

沃夫冈向来心高气傲,不肯轻易夸人,能够得到他的赞许,说明卡尔克确实有几把刷子。决定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听天由命吧,林微微深吸了口气,转移了话题。

“这里还算安全吗?有没有遭到敌军轰炸?”

他摇了摇头,道,“这里四周布满了我军的防线,暂时安全。听说……”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林微微听不清,忍不住问,“听说什么?”

“听说第六军团的司令部马上就要搬迁到这里。”

“为什么?”

“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不久就能见到传闻中第六军团的最高统领保卢斯大将了,一个统领25万军团的传奇人物。”

闻言,林微微不禁皱起了眉头,比起他的兴奋,她心中只是塞满了疑问。两军交战,一般司令部都设置在战线后方,以防大军的防线被忽然突破,俘虏司令官而导致群龙无首的情况发生。可是,这位将军却反其道而行之,反而将司令部迁入城内,尤其在这种敌我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一旦第六军团的司令部被困死,断绝和外方联系,那么唯有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会做出这个破釜沉舟的决定,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打算和敌人同归于尽。

可是,这并不是保卢斯的风格,她学过的历史也绝对不是这样的。历史上,保卢斯并未战斗到最后一秒,已向苏联投降,9万德军残部被俘。那么,到底什么才是真相?这位最高统领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林微微满腹心事,低着头跟在沃夫冈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食堂。沃夫冈说了些什么,她并未在意,只是下意识地跟着他的指示做事。

有人给了她一个不锈钢饭盒,里面装着热腾腾的山羊奶,因为是刚从锅子里盛出来,所以很烫。林微微伸手去接的时候,没留心,手指顿时被烫红了一大片。她本能地一缩手,就听哐当一声,饭盒掉在地上,羊奶倒得到处都是。

见状,那个炊事员立即心痛地抱怨起来,脸上都是不满,“这么珍贵的山羊奶,士兵想喝喝不到,你倒好,给我全都倒在地上浪费了。”

“对不起,对不起。”林微微急忙蹲下去想要收拾,可泼出去的水怎么还能收得回来?耳边听见那人的话,心中的愧疚更甚,哪里还敢开半点小差。

见她神色慌张,沃夫冈忍不住蹲下去和她一起收拾,替她解围,解释道,“她刚从前线上逃生,已经两个晚上没有合眼了,精神不振,所以请您谅解。”

“前线?”那个人哼了声,并不买账,嘴里唠唠叨叨地说着,“这里谁不是从前线上回来?”

见沃夫冈想反驳,林微微急忙拉住了他的袖子,对他摇头。这种争论,没有意义,她能忍,再说本来就是她不对在先。这里不是学校、不是家,而是战线,任何一个小失误,都会轻则造成对别人的困扰,重则造成生命危险。

那人估计也是陷在战线上,一肚子的牢骚,乘着这个机会,一次性发泄了出来。本来就是种族歧视者,现在逮到机会,更是加倍刁难她,死活不肯再给她打羊奶。

林微微没说话,但沃夫冈在一边气不过。他又走过去,道,“那我来取我的那份总可以吧?”

那人嘴里嘟囔着,不情不愿地转身又去重新打了一份。

“大家在战场上,是同一根线上的蚂蚱。我劝你还是对我们军医客气点的好,除非你能保证这辈子永远不在战线上受伤,不然,有你好受!”沃夫冈出生名门,实在看不过这人的嚣张,忍不住丢下了几句重话,想戳戳他的锐气。

那人被他说得身体一颤,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心里虽然不甘,却也不好反驳。手下又多加了几勺山羊奶在饭盒里,然后递给他,末了还加了一句,“小心烫。”

见风使舵的狗腿子!沃夫冈在心里怒骂了句,伸手接过,连看都没看那个粗鲁的家伙,拉着林微微转身走了。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沃夫冈将羊奶递给她,问,“那天你们在撤退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怎么会和党卫军的军官在一起?是不是说明党卫军救援部队就在附近了?”

他一口气问了七八个问题,林微微看着他,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问题了。

见她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沃夫冈不禁扑哧笑了出来,道,“你还是先喝羊奶吧。有了精神才有力气说话,不是吗?”

她点点头,手里捧着奶,喝了一口,那热乎的感觉顺着喉咙,一路滑下了胃。忍不住又端起来喝了几大口,直到身体回暖,手脚不再冰凉,才有了一些精神。

“运输大队送走你们之后,我们在原地等待。大概四五个小时之后,他们就回来了。但是,我们很不幸地遇到了苏军的轰炸机。除了我和克劳斯,其他人包括司机,无一幸免。我本来想回来找救援,却在半路遇到了前来寻找燃料的党卫军侦察队。”

“党卫军的支援部队既然已经到了斯大林格勒,为什么不开进来?”

林微微摇头,“他们还没到达城市,还在200公里外,因为缺乏汽油而无法继续前进。”

说到这里,她不禁停顿了下,暗忖,从前天到今天,就连克劳斯都被安全送回野战医院,护送燃油回去的党卫军应该也早已返回大营了吧。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已赶赴战场,挽回局势,帮助第六军团反攻成功。

在战线上条件艰苦,林微微和其他护士安排在一个房间,房间里没有床,只有地铺,一共十个人,轮流值班。已经两天没有好好合眼,她被批准先休息一天,第二天开始轮班。

收拾好自己的床铺,她窝在被子里,到头就睡,本以为这一觉会睡足12小时。没想到凌晨的时候,被冻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头顶冷风呼呼地吹来,本不想起来,可心里实在惦记福格尔和迈尔,只得穿衣起床。

福格尔动了手术,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输液,他旁边的床铺上靠坐着迈尔,听到走动声,他立即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她问。

“已经将伤口缝合了,这里的医生护士,水平要比你高超。”

听他这么说,她脸上一红,讪讪地道,“对不起,我还是个学生。”

见她脸红耳赤的模样,他挑起嘴角微笑,“不过,卡尔克说,至少你在替我挖除子弹的时候,没有切到动脉,所以没有失血过多。”

一个医者要是切到动脉,这水平得臭成什么样了?他这算是哪门子的安慰啊?林微微瘪了瘪嘴,坐到他身边道,颓丧地说,“你就尽情取笑我吧。我的水平反正是烂,我有自知之明,也许来前线这本身就是个错误。”

闻言,他惊讶地扬起了眉头,“我可没这么说,你怎么会这样想?你来这里是不是错误,我不知道,我只想说,如果是错误,也是个美丽的错误。至少你救了我、福格尔、还有克劳斯的性命,难道不是?”

这称赞从他嘴里说出来,挺受用,林微微直爽地接受了。转头望向旁边的床位,问,“福格尔他还有救吗?”

他点点头,“命总算保住了,过几天等运输机来时,就送他回去。”

“那你呢?也要走吗?”说出这话时,她的心中五味俱全,既希望他留下,又希望他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我不走,这些小伤不算什么,把位置腾给其他更需要救助的人吧。”

“你留在这里等你的队友到达,还是回去接应他们?”

他苦笑,“我倒是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可是这伤……恐怕暂时走不了。”

她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你会在这里等他们过来汇合?”

迈尔不禁怔了下,当那一簇耀眼的光芒在她眼底闪现时,短短一瞬间,他的心好像也跟着被点亮了。

得不到回答,她忍不住又追问,“是不是?你快回答我。”

“是,我留在这里。”他点头。

“很好。”听他这么说,她心定了,还是有一些小私心。迈尔毕竟和她同生共死过,是她在这里唯一一个认识并且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他的停留让她感到安心,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战地友情吧——

眨眼,便是12月19日,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圣诞节。每到这个时节,大街上早就张灯结彩。可是,这里不是现代,所以没有礼花也没有彩灯,有的只是俄国人为德国军士准备的2000门大炮,和冰天雪地的严冬。

战事并没有人因节日的临近而缓和,相反只是越来越激烈。第六军最终难逃被苏联人包围的命运,突围行动造成了大批伤亡,前方的伤者源源不断地送来。

所有的医护人员加起来不超过20个,而等着被救治的人却有几百个,三个军医根本来不及动手术。除此之外,就连药品物资也开始逐渐匮乏,不管是医者还是伤者,都濒临绝望。

卡尔克走出手术室,接过一个宪兵手中的烟狠狠地抽了几口,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却发现外面的空气更糟糕。他情绪急躁地在走廊上踱了几步,然后又走近手术室里,挥手将沃夫冈和林微微叫过来,吩咐道,

“你们两个出去把重伤人员分类,将重伤但还有希望的抬进来医治,轻伤的外面就地包扎。”

两人对视了一眼,分秒必争的场合下,谁也不敢蹉跎时间,立即领命。可当他们走到外面大堂之后,顿时被眼前这个现象给震惊了,几百个哀号着的伤病员挤满了百货商店的整整一层楼面。他们等在外面,没有止痛针,没有消炎药,不能开刀,有些被炸得已经露出了白骨。不是他们不够男人、不够坚强,实在是那种切肤之痛让他们忍无可忍,脸上血泪交加。

眼里望见的都是血肉翻滚的伤口,耳里听见的都是人们的呻吟和哀叫声,鼻间闻到的都是飘浮在空中的溃烂、血腥、汗臭交杂的浑浊气味。在穿过这些伤者的时候,林微微有那么一瞬的迷茫,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方。也许,她的半只脚已经踏入了地狱。

看见穿着白大褂的人出现,伤员们开始沸腾,纷纷向他们伸出了手。

“医生……”

地上有人抓住了林微微的脚,鲜红的血立即染红了她的鞋子,她吓了一大跳,不由尖叫起来。那人脸上包着一层纱布,连眼睛都看不到,血渍斑斑的真像是地狱来的魔鬼。他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希望,死也不肯松手。

“给他打一针镇定剂,快!”

耳边传来沃夫冈的声音,林微微来不及多想,取下医疗箱照办。可是,针剂的液体还来不及全部推进他的血管里,这人已经断了气——是被活活痛死的!

“不要发呆,我们没有时间!”沃夫冈蹲下来用力板开那个死人的手指,拉着林微微走了几步,将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道,“听着,凡是身上有红色记号的编入A排,没有记号的B排。A排让勤务兵送到手术室门口,按照数字编排手术顺序,明白了吗?”

她急忙点头。抢救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两人还来不及喘下一口气,新的状况再度接踵而来。

有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带来一阵刺骨的寒风,他看见两人医护人员,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了他们。

“医生,我需要医生,立即马上!”

林微微和沃夫冈被这么一扯,都是一惊,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在看清那人的脸之后,她仿佛被钉在了那里,太过震惊竟连呼吸都忘了,那一刻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流出了体外,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身后的这个人,是她这辈子最不想看见的噩梦。

作者有话要说:下集预告:

完成任务后,一行人正准备撤回各自属地,这时,不知道是谁从哪个窗口突然射出一枪。弹头撞击在报废了的T34上,发生一声脆响,擦出极为耀眼的火花,一秒钟的死寂之后,枪声随即排山倒海般的向他们扫来。

千钧一发之际,林微微只觉得全身一震,顿时被人扑倒在地,手榴弹掠过头顶,在他们身后十米处爆炸。压在她身上的是弗里茨。

……

好几次都以为自己会中枪倒地,死神与她擦肩而过,力气一点点地从身体里撤离。就在她想要坐以待毙地在原地等死之际,有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不容她退缩,逼她继续向前。

林微微抬头,只能隐约看到弗里茨的轮廓,隐在烟雾中。

……

(矮油,鬼畜哥哥来了。人生又要精彩鸟,拭目以待吧。)

175第一百六十五章 从地狱逃生(一)

说话的这个上尉是竟然是鬼畜男弗里茨!他的脸正在流血;身上也都是血渍,看上去狼狈到了极点,显然刚从一场恶战上归来。

“我们不是医生……”

然而,沃夫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强硬地打断,“我命令你立即去援救!”

不管前线有多么紧急,两人都不能擅离职守,这是军令。见他们站在原地不动,弗里茨怒急攻心,失控之下,索性将手上的毛瑟步枪对准他们;威胁道,“跟我去救他们;不然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肆意挟持医护人员,用武力要求医生治疗,你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沃夫冈突然说道。

“闭嘴!”弗里茨暴躁地怒吼了一声,“你们只需救人!”

沃夫冈还想说什么,却被林微微拉住,她皱着眉头向他摇头。鬼畜性格极端,做事肆意妄为,又不计后果,她绝对相信他说到做到,真的会开枪。

被弗里茨用枪顶着坐进他的军车,三人向战壕驶去,在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不得而知。

“你冷静下来,这样做,只会让你和你的战友陷入绝境!”沃夫冈依然企图阻止他这个荒唐而又疯狂的举动。

“绝境?”闻言,弗里茨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咬牙切齿地道,“我们已经陷在绝境里了!我去找上将,可是他们怎么说?他们要拯救整个大军的命运,我们这几条人命算什么?我们只是他们地图上的小红旗!不劫持你们?那该怎么办?难道我和我的战友都该死?”

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沃夫冈嘴里苦涩,顿时沉默了下去。他们都曾亲眼目睹了战争的残忍,拿千万条人命去换胜利,或许连胜利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就被毫无意义地牺牲掉。他们的血和泪、伤和痛只是当权者实现野心的垫脚石。对这些位高权重的人而言,死一个,还是死十个,或是死一百个,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在乎的仅仅只是,插在地图上的小红旗是苏联还是德国。

从弗里茨嘴里得知,第六军的大部队已经退离工业区,集中马力攻打马马耶夫库尔干。撤下的兵力由前来援助的党卫军顶上,现在驻守在那里的是第三装甲师一个营下的3个连,为了守住A、B两区不被攻陷,战斗至今,原本一共500多人的阵地只剩下了62多人。尽管人数越来越少,可战争依然没有停止。

苏德双方损失惨重,寒冷、饥饿、伤亡令他们不得不协商暂时休战。从死者身上扒下衣服,食物,抢救还有一口气的伤兵。这一场仗,不光是德国人,苏联人也一样元气大伤。可是,又不能停,没有退路。所以当德国人提出暂时停战的协议时,他们出乎意料地应许了。

林微微和沃夫冈被强迫地拉下车,然后走到一片被战火严重破坏了的工厂空地上,废墟中停着一辆巨大的T34,没死的伤兵躺在地上呻。吟。弗里茨丢了步枪,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带着他们俩慢慢地接近场地中央。在这种时候,弃甲投戈,需要勇气。弗里茨在关键时刻,不失英勇,而他向来有这股狠劲。

沃夫冈和林微微身上都穿着白大褂,除了医疗箱,手无寸铁。看见到来的确实是医疗人员,苏联人渐渐也放下了戒备。

也许心中已经被恐惧淹没,害怕到极致,她那颗快速跳动的心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下去。站直身体,抬起头向周围望去一眼,六楼高的厂房一片狼藉。无数扇窗户,无数只枪口瞄准了他们,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子弹会从哪里射出,生命完全不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入眼之处,皆是硝烟翻滚,火舌四起,破墙碎瓦,横尸遍地,俨然一副人间炼狱的模样。

虽然和迈尔一起经历过战役,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被这场景震慑,所见的一切虚幻得像一场梦,不是真实发生的。等梦醒后,她会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床上,其实什么也没发生过。

另一头,走出来了几个俄罗斯士兵,他们同样在寻找食物、援救伤者。德军和俄军的两班人马小心翼翼、满是戒备地靠近彼此,各自寻找目标。眼下的局势陡然变得微妙起来,明明相互对立的两支军队,突然暂停了战火。相互之间,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在以信任作为抵押,用生命作为底线。

在工厂的楼道里,有几十、甚至上百双眼睛在观望他们,举动稍有半点不妥,立即会被打成马蜂窝。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清空大脑,什么都不要想,做该做的事,单纯地把命运交给上帝。

没死的伤员在地上□,有些伤口惨不忍睹,沃夫冈按住林微微,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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