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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二战-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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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他们上那一辆汽车,战地上会有指挥官安顿你们。”

沃夫冈回头耸了下肩,表示无奈,“看来我们只能自己行动了,希望教授不会对我们太失望。”

林微微不知道说啥,索性啥也不说了,跟在他后面,向红十字报到。

“你们是大学的学生?”红十字的人皱了下眉头,“真是胡来,怎么连学生也弄来了,我们要没有经验的学生做什么,只会碍事。”

他的话说得刺耳,林微微能忍,但沃夫冈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怎么听得进去,他不服气地反驳道,“我能做很多事,我也在医院实习过,有过临床经验。”

闻言,那人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道,“好吧,你们暂时跟着我,我叫奥托﹒卡尔克,是这里的军医之一。我们一会儿去的是B线,斯大林格勒的工业区,那里正在上演激烈的战争。敌人的火力比想象中的要强大,战士们前进的步伐是缓慢的,他们不是一片一片地攻占,而是一寸寸的土地抢夺。所以,每走一步,都可能赔上好几人的性命。当然,我们不是战士,不必守在最前线。我们驻守在固定的战壕中,勤务兵会将受了伤的战士送回来,因为设备有限,我们只抢救和医治有希望活下去的。我们一队救护人员,一共是十个,六个护士,两个医生,两个医生助理。你们临床经验不足,暂时编排在护士一组。”

卡尔克交代了下现状,向前走几步,又停下来,道,“这里是战场,不是儿戏,我们不光要保住自己的命,还要保住这些年轻战士的命。他们是祖国的希望,也可能是一个家庭的支柱,所以我不管你们是因何目的而来,都希望你们能够认真对待。”

见他尖锐的目光扫过自己,林微微忙点头应许。

卡尔克从一个宪兵手里接过纸板和笔,递给他们,吩咐,“把你们的名字写下来给我。”

“沃夫冈﹒特奥道﹒祖﹒古藤贝格?”卡尔克瞥了眼,然后问,“萨克森﹒特奥道﹒祖﹒古藤贝格是你什么人?”

“我祖父。”沃夫冈回答。

卡尔克笑了声,道,“他们舍得你这根独苗上战场?”

“我已经满了18岁,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听他这么说,卡尔克也不再说啥,又将纸板递给林微微。然后,看了一眼她的名字,“袁若曦。”

基本每个人都会以为她是日本人,所以她等着他发问,没想到他只是道,“我们这里有一个饮事员是个越南人。”

登记好之后,他又关照了几句,便带着两人去候车厅。

“要等战士运输完毕,才能轮到我们后勤人员。你们现在这里等着,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过半个小时候来接你们。”他用飞快的语速说完后,又问,“你们还有问题吗?”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摇了摇头,目送着他离开。这个车站又乱又阴湿,只有一片昏黄的灯光,看着就让人觉得压抑。四周不停地有摩托车和卡车开过,还有运输的马匹,汽油味混合着牲畜的排泄物,空气糟糕到了极点。听卡尔克说,因为将有两辆运输机到达,地上已经躺满了伤病员,和这些新到达的充满朝气的新兵相比,他们狼狈、憔悴、甚至生命垂危,可是他们也曾是这样神赳赳气昂昂地来到这里。

气氛十分沉闷,两人都有些坐不住,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忍不住站起来跑到了室外。

深深呼吸一口满是硝烟的空气,沃夫冈问,“袁,你后悔来这里吗?”

林微微摇了摇头,道,“目前还没有,你呢?”

“我也是,我不会被这些小困难打倒的。”

聊了会,后方传来一阵喧嚣和脚步声,他们急忙回头。原来是德军压着一群苏联战犯路过,那些人浑身是伤,满脸都是血,显然受伤不轻,但没有人给他们治疗。拖着蹒跚的步伐,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被德军赶着向前。

这一场苦战,双方死伤无数,已经将人们最残忍、阴暗的一面逼出来了。记得有人说过,战争不会带来快乐,带来的永远都是最黑暗的一面。

这些德国士兵对俄国人恨之入骨,因为他们的顽固驻守,让他们伤亡惨重、让他们回不了家、让他们不得不苦守在严冬下。这些怒气自然发泄到了战俘身上,对他们拳打脚踢,用语言侮辱谩骂。这场战争,已经让人失去了耐心和本性。

一个俄国人腿上中枪,伤口没有处理,已经溃烂流脓。他踉踉跄跄的,摔了一跤,然而,他的同伴还没来得及扶他,就被德军拉开了。一个宪兵模样的人,上去就对他狠狠地踢了一脚,将那个战俘狠狠地踩在脚下,厚重的军鞋碾着他的脸,一边口中还在叫嚣。

“可恶的俄国猪!”

那人挣扎着,怎么都爬不起来,尊严被践踏,双目如死灰。虽然战争是残酷的,但她还是不忍心去看,逼着自己将目光转开。

“我们德国人的骑士精神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沃夫冈捏着拳头,怒道。

见他跨出脚步想要冲上前,林微微急忙一把拉住他,“你疯了,难道你要当众帮助你的敌人吗?”

他一震,随即收住了脚步,喃喃自语道,“战争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这样该怎样?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看见这种场面,会受不了是正常的。可是,我们无能为力。相信类似的情景还会不停地发生,必须要调整自己的心情,不然在这里,我们一天都呆不下去。”

沃夫冈动了动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两人坐回候车厅,目不斜视地各自沉默。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当那些运输机载满伤病员开走了的时候,卡尔克才回来。车站上一共停着五辆卡车,只有其中一辆上面用黄白色帆布遮着,布上画着一个巨大的红十字。

卡尔克道,“按照日内瓦中立协议,双军交战都不会攻击有红十字标记的运输卡车和帐篷、房屋。不过,我们的敌手是俄国毛子,对于这群人,我们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

想起之前那一幕,两人都沉默,没有接话。坐上卡车之后,卡尔克将袖章发给他们道,“一会到了战壕,你们要立即换上医疗人员的制服,还有随身携带证件。”

两人不敢怠慢,立即点头应许。卡车一路颠簸,向着斯大林格勒挺进。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章节中所涉及到的斯大林格勒战役,其中战争场上的抢夺,大部分都是按照真实历史改编。从幸存的苏德老兵嘴里口述的经历,以及当时纳粹政府拍的战线实况而来。

参考文献:

1。1…3DieSchlachtumStalingrad。斯大林格勒战役

地址:

2。Stalingrad…DerHö;lleentkommen:Ü;berlebendeberichtenTeil1…2

斯大林格勒——从地狱逃生:幸存者的自述(英语字幕)

下集预告:

颠簸了近三个小时,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苏联人的轰炸机!

……

“该死,我们是红十字,不要追着我们不放!”他的话断截在轰隆的爆破声中。

在这样的狂轰乱炸中,想逃出升天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就算开出去的车子也被炸成了土豆饼。林微微果断地弃车,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被炸死,要么被冻死,不管哪个选择都要命。

蜷缩在碎石下,每一次爆炸都让她心惊胆战,胸腔里的心脏跳得激烈得几乎都不属于她自己的了。

敌军战机在一番轰炸之后,终于向前方阵地飞去,一直到再也听不到引擎的轰隆声,林微微才敢从地上爬起来。

放眼望去,到处都在燃烧,灰蒙蒙的一片,仿佛落入了没有太阳的末世。

……

然而,地上的尸体有些被烧焦,有些被炸断了四肢,那样子恶心而可怖。身边的那颗树枝上甚至还挂着一条断腿,血一滴滴地落下来,就像是下了一场红雨。

场面太过震撼,让她忍不住吐了。胃里空空的本来就没什么,再这么一吐,更是连酸水也一起吐了出来。

这就是战争吗?将人命投入无底的黑洞。

……

168第一百五十八章 命悬一线

颠簸了近三个小时,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苏联人的轰炸机!

灰蒙蒙的上空;只听见引擎轰隆;人们还没反应过来,炸弹已从天而降。最前方的公路被炸开了,气流掀翻了来不及通过的卡车。

毫无预警的空袭突然降临;车里的人不由风云变色。虽然车身上裹着醒目的红十字标记,但是几辆卡车之间的行驶距离拉得不够远;飞行员在投下一连串炸弹的那一瞬,根本无法顾及。

司机猛得踩住了刹车,厉声道;“全部下车!”

不等他说第二遍,卡尔克已经拉住两个年轻人飞快地跳出车厢,在路边滚了几下,隐入两边的废墟。

惊魂未定,头顶的轰炸机再度俯冲而来。在低空中越过时,几乎能看见驾驶舱里飞行员的轮廓。

炸弹划破长空,疾速坠落,连续发出了尖锐的啸声。随即,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他们所乘坐的那辆卡车被击中红心,剧烈的碰撞声擦出了耀眼的花火。鲜艳的火舌扶摇直上,舔红了半边天,连大地都为之震动。

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和在电影院里上演的好莱坞巨片如出一辙,原来灵感真的来自于生活。林微微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恐惧、惊慌、茫然交织在一起,让大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无意识地做着和大家一样的动作,捂住耳朵,将脸紧紧地贴向地面。积雪刺骨的冰冷立即渗入皮肤,让她不住颤抖,一条小命危在旦夕。

身边传来卡尔克低沉的祈祷声,确实,这一刻,除了求主保佑,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本以为那些敌军战机只是路过,可是没想到他们盘旋在空中,却迟迟不肯离去。四周已经陷入了一片青色的硝烟之中,但轰炸仍在继续,能见度很低,这对地面上的人们来说是一线生机。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卡尔克起来看了眼四周,道。

对于这一点他们俩都毫无异义,可问题是如何离开,卡车被炸翻,司机被炸死,情况十分危急。

走投无路之际,形势突然有了逆转,南方的天空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蝗虫。

藏身路边的三人,听见这巨大的噪声,同时抬头望去。这来的究竟是拯救他们的幸运女神,还是来夺取他们生命的地狱死神?

这一刻,没人说话,直到几十架战斗机越过了上方天空。

看清了机翼上的万字标志,卡尔克目露喜色,脱口道,“是斯图卡!”

苏联空军被德军缠住,情况有了逆转,卡尔克拉住他们,道,“现在还不是松气的时候,我们向后撤退。”

斯大林格勒是一座很大的城池,可入目之处,皆是碎瓦颓垣。后方有一座废弃了的学校,上面插着破残的万字旗。

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暂时躲进去。然而,在学校的地下防空洞里,他们遇到了一大批医护人员和德军伤病员。

“怎么回事?”看见自己的战友克劳斯,卡尔克气急败坏地问,“这里不是早就被我军攻占下来了吗?怎么还会有敌军轰炸机出现?”

“攻占下来,那是六个小时前的事!”军医克劳斯没好气地回答,“那些可恶的毛子开始了激烈的反攻,前面那片C工业区又被他们收复了。我方伤亡惨重,大军不得不向后撤退十公里。现在双方交战激烈,如果前方阵线失守,我们还得向后退。”

“情况看起来不妙。”卡尔克皱起眉头。

“不是不妙,是非常不妙,这一场战争打得根本毫无意义,只是不停地在投入兵力资源。斯大林和希特勒都疯了。”

“嘘,你小声点,公然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的军衔还要不要了?”

“我说的是实话。”显然这个克劳斯也是个直脾气,有什么不爽都藏不住。他随手一指躺在地上呻吟的人,道,“你看他,他,他,还有他,这个十八岁,这个十九岁,那个还有两个月才到十七岁!这个年龄应该在家里谈情说爱,无忧无虑,可是你看现在的他们,一个被炸瞎了眼,一个被炸断了腿,这个更好,连脑袋都被炸碎了!”

这话说得沉重,卡尔克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转移话题,“现在前线状况如何?”

“很糟。苏联红军派了第13、第26军团来斯大林格勒增援。一旦这两支军队在伏尔加东河岸顺利会师,我们的处境会更差。”

“那我们的增援团呢?”

“从南部高加索地区调集了一部分SS装甲部队来协助堵住这里的缺口。”

“一部分是多少人?”

“我怎么知道?”克劳斯叫了起来,“就是这个决定也是最高统帅一周前勉勉强强批下来的。”

“刚才火车站上到达了一批新兵。”卡尔克又道。

“新兵?新兵有什么用,只是给我们增加工作量而已。你看这些17、18、19的,痛得哭鼻子。”

“他们毕竟还是孩子。”

“这场仗打得真是……”克劳斯摇了摇头,然后抬头瞥见他身后的两人,尤其是在看到林微微后,不禁一愣,问,“他们是谁?”

卡尔克道,“新派来的医护人员,洪堡大学的高材生。”

克劳斯哼了声,道,“又是另一群麻烦,他们就不能整一些有用的人来吗?”

又叨念了几句,卡尔克打断他,道,“光顾着和你说话,忘了还有正事要做。我们刚才受到苏联空军突袭,外面还躺着一卡车的伤员。”

克劳斯一听,顿时跳了起来,“那还废话什么,赶快救人去。”

雪地上走路本就不易,还要再提着担架来回,这一路真的是如履薄冰。有一次林微微脚底一滑,从碎石上摔了下来,跌了个大跟头。当时,克劳斯就在她身边,他明明就可以拉她一把,却没有出手,只是冷眼旁观。

他嘴里虽然不说什么,但心里压根就没看得起亚洲人,个子小,手不能扛肩不能挑,东方懦夫。而女人更是没用,走几步就要休息,只适合养在深闺中。哪像他们欧洲女人,独立自主,不需要分心思去照顾她们。

林微微摔了跤,模样狼狈地趴在地上。一抬头便看见克劳斯居高临下的目光,这目光很冷,满是鄙视,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不想被人瞧不起,她一咬牙,硬着头皮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她林微微也不是省油的灯,想当年和同学在展会打工,四个女生一口气卸了个十几吨的集装箱。警世名言,在人工昂贵的德国,就是得把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

林微微爬起来,拍去身上的白雪,连痛也没叫,向他笑了笑,继续干活。亚洲人或许在身体上不够强壮,但是精神上足够坚强,有不言弃的小强精神。

一共救了四十六个人回来,原本就狭窄的防空洞更加拥挤,因为伤病人员多,空气很浑浊。但是,这里至少不会受到炸弹的袭击,没有床大家只能躺在地上。

到了下午,天空就已经全黑了,取了些雪水,将罐子里的浓汤稀释。在这样的气候,有口热汤,哪怕只是飘着几块土豆的清汤,也是如获至宝——

天空再度下起鹅毛大雪,将整座废城都掩盖在白色雪幕之下。在学校的防空洞里,他们还算安全,可惜这样的状态也仅仅维持了三天。第四天,天还没破晓,俄国大军已在狂风暴雪中展开了激烈反攻,前线再度传来噩耗。C工业区失守,而B区也危在旦夕,他们不得不拔营,再度向后撤退。

救援兵团迟迟不到,情况一再恶化,德军已经退到了A区,再往后就是顿河的边缘。坦克、装甲车、就连运输的卡车都需要石油来发动,一旦德军完全退出工业区,他们也就失去了对这些资源的主控权,那么情况只会变得更糟糕。

前方战士誓死守候,顽固抵抗,期望能够有奇迹发生。指挥官已连续将急报发回议会,元首承诺,所有军需物资将会通过空军空投下来。然而,情况并不像希特勒想象的那么乐观,每天空运的物资至少750顿,德国空军缺少足够的运输机,根本满足不了需求。另一方面,苏军也不傻,他们发出了两支集团军,左右包抄,一心想要围剿德军,怎么会让这些运输机顺利进入他们领空,给德军解围呢?于是,大量苏联空军被调集,在城市范围内进行反复轰炸。

战线不断撤后,战地医院也不得不一退再退。

伤者太多,而运输的车辆只有三辆,供不应求,只能将部分人员先行转移。医护人员虽然不少,但医生却只有两个,克劳斯和卡尔克不能同时撤走,必须分前后两批。

林微微跟着克劳斯走后一批,有苏联空军阻挠,撤退行动进行得非常不顺利。炸弹将前方的一棵苍天大树拦腰截断,克劳斯因躲避不及,顿时被倾倒的树干压住了双腿。连叫都来不及叫,战斗机再度俯冲而来。

“该死,我们是红十字,不要追着我们不放!”他的话断截在轰隆的爆破声中。

在这样的狂轰乱炸中,想逃出升天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就算开出去的车子也被炸成了土豆饼。林微微果断地弃车,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被炸死,要么被冻死,不管哪个选择都要命。

蜷缩在碎石下,每一次爆炸都让她心惊胆战,胸腔里的心脏跳得激烈得几乎都不属于她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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